「可你恰恰,就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
散漫随意的语气戳中了锦颜内心深处不能言说的痛楚,冷眼看着原本想要来嘲讽我的锦颜双目猩红。
看着她缓着气,用狠厉的眼神瞪着我,全无刚开始高高在上的姿态。
「闭嘴!」
她拿出鞭子狠狠地向我甩来。
可惜结界太过结实,锦颜的法力太弱,这一下注定没有什么效果。
娇纵的弱者除了无脑,便只会发怒。
「岁安,你算什么东西?你又有什么能耐?」她冲我吼道,「你别忘了,等会被处以千百种刑罚的是你,遭受雷刑飞灰湮灭的也是你,洛衡不在,谁会救你!」
「洛衡救我?」
出乎意料,锦颜听到这一句疑问后情绪反而平稳了下来。
她看着我,怒极反笑:
「不然你以为在人界时洛衡为何显得如此虚弱!还不是当时你跳下仙台的时候洛衡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想救你却没救到,倒是自己被仙台中的瘴气所伤。」
眼前浮现出在人界遇到洛衡时的场面。
胸口被魔气穿出一个血窟窿,苍白着一张脸捡起地上花灯的洛衡。
我愣了愣,怔愣过后就听见锦颜冷着声音又一次开口:
「你不知道吧,在你跳下仙台后,众仙给他送去了许多的徒弟,却都被拒绝了。
「岁安,是不是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洛衡他有多么地在乎你?」
锦颜看着我,恼怒的情绪渐渐变成了满脸讽刺的笑意。
她试图从我的脸上找到什么情绪。
但自始至终,除了刚才一瞬的愣怔,剩下的话我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说完。
我抬眸看她,眼神里的情绪却依旧淡淡:
「你将这些告诉我,是想要我
在临死前得知洛衡对我的好,开始懊悔自己伤了他的行为,带着无尽的遗憾走向死亡?」
锦颜听完这番话愣了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却摇了摇头,抢先在她说话前开了口:
「洛衡对我好是真的,可为了什么狗屁道义让我将灵力传给你,甚至剜了我的丹,这些也都是真的。
「我没有你对洛衡的那种情愫,或者说也许最初曾经有过,却也很快便被抹杀,所以我不懊悔,也不遗憾。」
锦颜听了我的话眸中有一瞬的茫然:「你不喜欢洛衡?」
我闻言,没有再回答。
而就在这时,牢房的大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神仙和几个侍卫。
神仙睨了我一眼后,对着锦颜行了礼:「公主,妖女该要接受刑罚了。」
于是锦颜眼底的茫然一扫而空。
她对着我哼笑一声:「岁安,你究竟对洛衡是什么情愫已经无所谓了。
「毕竟在灰飞烟灭之后,关于你的一切便一起消散了。」
16
侍卫押着我来到了仙台,用捆仙绳将我绑在了天石柱上。
底下是密密麻麻的神仙,他们都看着我。
那些目光之中有嘲笑,有痛快,有不屑,有厌恶。
「妖女私闯天界袭击公主,按照天界律法,应当在此施以百种刑罚,再辅以雷刑使其肉身彻底湮灭。」
「妖女!你可还有什么要说?」
呵,不愧是一丘之貉,行刑之前都要留几分钟来欣赏被行刑者的丑态,好满足他们所谓的「正道」感。
发丝被仙台之下传来的风流卷携起,不断在眼前飞舞。
我看着他们,看着那一张张可笑又令人作呕的正气凛然的脸庞沉声问道:
「这几百年来,你们为何总是一口一个妖女地称呼着我?」
众神仙听了我的问,叽叽喳喳讨论着,满是嘲讽。
最后一个神仙站了出来,他指着我,冷哼一声:「妖女便是妖女,还需要有什么理由吗?」
于是我转了转头,垂眸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咧了咧嘴:「哦?没有理由?怎么会没有理由呢?」
唇齿间缓慢念着这一番话,念到最后,喉间溢出沙哑的笑声:
「你们叫我妖女,有的便是理由。因为我出身低微却天赋极高,不仅能平白得了仙位,还能在短短几十年就修炼得来你们几百年间都不曾修到的灵力……
「你们不愿承认阴暗的嫉妒之意,又不愿承认自身的愚蠢无能,便一齐将矛头对准在了我的身上。」
遮羞布被当着面地掀开,底下的喧嚣一时更甚。
我勾了勾唇,又想开口说什么。
可是这时就有一道白光向我袭来,正中颊侧,打得我偏了头,生生咽下了剩下的话。
脸颊火辣辣疼,耳畔是止不住的轰鸣声,我听见一个神仙说了一句:「与她废话些什么,尽早行刑,送她灰飞烟灭才是正事。」
此话一落,众仙附和。
有仙说:
「是啊!妖女最善于妖言惑众,还听她说什么!快行刑!」
又有仙说:
「行刑吧!妖女本就不配存活于世。」
他们都说:
「杀了妖女!」
「杀了她!」
……
一道道的白光流转就这样紧接着这些附和之声落在了我的身上。
「呃!」
五脏六腑被挤压,鲜血瞬间大口地被呕出。
双手紧攥成拳,我忍着满身的疼痛,还是伸舌舔了舔唇边的鲜血。
然后咧着嘴,坚持缓慢地将最后一句话说出:
「承认吧,你们终其一生,也比不上你们口中的妖女。」
向我袭来的白光随着这一句变得更加密集而猛烈。
眼前的万物在下一瞬间无限放大与扭曲。
所有神仙恼羞成怒的神情都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们都冲着我发动了法术攻击。
我睁着眼睛。
可殷红的血珠顺着额角不断地滴落,落在了眼眶之中,我看到的,是漫天的血红。
体内的能量拼命地想要挣出,却被洛衡所下的法咒束缚着,半天不能挣出。
最终,那些法力以肉身可感的速度混着生命力一起快速地抽离。
喉间满是腥甜与痛楚,死死咬住了嘴唇,才堪堪止住了惨叫声。
身体各处都在承受着攻击,所见之处皆是血骨淋淋。
我看到更多的仙法冲我袭来,千百种叠加在一起。
——这是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抹青的身影。
攻击来不及施法阻止,他用身子生生为我挡住了这些攻击。
周遭的声响在洛衡出现的瞬间便如被掐断一般,所
有神仙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很快,更大的议论声响起。
可洛衡却没有听。
他撑着长剑从地上站了起来,殷红的血珠不断从他身上滚落,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的呼吸间布满了浓重的腥气。
他解了我身上的捆仙咒,弯腰将我抱起。
他要带我走下诛仙台,却被众神仙拦了去路。
「妖女私闯天界袭击公主,洛上神莫不是要包庇她?」
「不是私闯天界。」洛衡垂眼看着说话之人,「她是我带来的,若上神想要惩戒,便由我来承受。」
他没有隐瞒,明明白白地说出了自己违反天规之事。
仙群一片哗然。
有神仙站了出来,语气之中尽是复杂的情绪:「按上神所说,是你违反了天界律法?」
「是。」
于是哗然更大。
有神仙满是惊奇与嘲讽:「众仙之首,天规的守护者竟会也违反天规?」
又有神仙高声提出:「那他是不是也要接受惩戒?」
说完,一道仙法攻在了他的身上。
施法者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以落井下石的姿态,笑看着他:「那么这般,还要请洛上神与妖女一起接受惩戒。」
声讨声一时骤起。
众矢之的就这样变成了洛衡。
高位坐久了,总有人想要抓住什么将上面的人拉下来。
这一次,向来自持、知大义、以天界为重的洛衡,孑然一身、高贵无尘的洛衡终于被找出了破绽。
被拉下了高位。
无数白光冲我们而来,看着这一切,我却笑了。
「师父啊,被众人针对的滋味怎么样?」血液涌上喉头,一张口就溢了出来,但我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下去。
「看到你被拉下高位,我可真是高兴。」
可洛衡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他快速捏了在周身施下了屏障抵挡仙法。
然后转身将我轻轻放在仙柱之旁,又捏了什么诀附在我的身上。
这时认真抬眼看他,才发现他一身仙袍被撕裂了几处,浑身沾满了污渍还有鲜血淋漓的血口。
而他低头俯视我的一瞬,温热的手掌捧着我的脸,他伸手将脸上的血迹一点点地拭去。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声跟我说:「岁安,是师父来迟了。
「这一次,师父不会让
你再经历过去的一切。」
说罢,他转身走出屏障。
鲜血自他身后绵延开来,我看到他的身子被一道道仙法贯穿。
他接受了属于他的惩罚。
数不清的白光不知只是惩戒还是掺杂着别的什么,青色的袍子逐渐被鲜血浸透,我看到对面的锦颜哭着去阻止神仙施法。
公主的身份却掀不动天规。
我看着她被神仙拉住了身子,哭着看着洛衡接受刑罚。
倒是……情真意切。
直到最后,那一抹如枯枝般笔直易折的身影再难支撑下去,浑身浴血的他用手中的剑堪堪支起自己的身子。
刑罚结束了。
众仙的呼叫声一时更高,像是被一层隔膜隔着,闷闷,耳畔逐渐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到他们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然而一低头,我又看到从自己身上逐渐漫起白光。
这是传输诀,洛衡不知要将我传到何处。
他费尽全力承下所有的惩罚,想要保下我,将我送离此处。
鲜血自身上的伤口处流出向四处蔓延,鼻腔中有的是浓郁刺鼻的铁锈味。
胸腔碰撞,一瞬窒息。
下一瞬,便是一幕又一幕熟悉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之中。
我看到洛衡拉着我的手将我从极恶之地中带了出来。
看到我上了天界,和他修炼,有了仙丹与灵力。
看到众仙再见到我时脸上的厌弃与鄙夷。
看到他们在得知我能将灵力传输给锦颜后脸上的庆幸与喜悦。
看到几百年在天界度过的孤独又疼痛的日子。
然后。
然后我被锦颜诬陷,跳下了仙台。
我看到了司琰,一个对一切都不甚在意的特别的魔尊。
看着他带着我去了魔界与人界,不受束缚地做了许多事情,感受到了几百年间不曾感受到的乐趣。
看着他将我搂入怀中,捏着我的下巴给我了一个吻。
最后,我去到了妖界。
见到了一个红衣女子,也见到了洛衡。
他对着我说了许多可笑的话语,将我绑回了天界。
于是如今。
我被道貌岸然的神仙施以刑罚,又一次白白承受彻骨的痛楚,落得一身伤痕。
可是这一次,我并不想让他们得逞,轻易抽身离开。
我想杀了他
们。
……
耳畔有的终于不是一片寂静,我听见了天界之上天雷滚滚的巨大声响。
是雷刑。
闪电于迸发之时撕裂天地,将暗色的天空撕成了一条又一条泛出灼眼的白光的裂缝。
在这猛烈一击要落在我身上时,变故发生了。
手腕上的手链猝不及防地突然碎裂。
圆润通红的石榴石变成了齑粉,内里猩红的血流被释放,紧紧地围绕在了我的身侧。
血流将我包裹,扛下了这一击天雷。
身侧的屏障和体内被洛衡种下的「束仙咒」也随着石榴石的碎裂,一瞬间被打破。
周遭散落的法力,随着法咒的打破都重新被吸回了体内。
随之而来的,一股全然不属于我的法力在体内逐渐地觉醒,叫嚣着在体内四处乱窜,如炽热烈焰一般滚烫,窜到了各处经脉之中。
正如被洛衡捉来天界时法力一般,同样的,一股法力笼罩了我的全身,强硬地控制住了我的身体和头脑。
可不同的是,这一次所爆发的法力,比那时的强千倍万倍,像是体内所有的法力终于不被束缚,尽数挣脱。
天雷在背后划破了天际,震耳欲聋地又落下了一道,星火迸溅。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响起,十分刺耳。
她说:
「站起来!」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血流包裹之中,我撑着地,撑住了岌岌可危的身子,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仙群一瞬喧嚣。
他们仍然退避三舍,却都用手指着我:
「快看!妖女挡住了雷刑!」
「她从地上站起来了!」
「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在受了百种刑罚后还能抵挡住雷刑!」
又有神仙皱着眉看着周遭萦绕着的血流,看着我手指之上的法力满是惊骇:
「好浓的妖气!妖女,妖女不是魔,她……她是妖!」
「不对!这是魔气混着妖气!她究竟……究竟是什么!」
声音被无限放大,传入了我的耳朵中,白色的仙法又一次向我袭来。
仙群之中,我看到了洛衡。
他的脸色苍白,此刻看着我是满目的骇然。
他努力撑着支离破碎的身子想要冲我而来,却被那些缠绕在身侧的强大血流挡住了。
指尖之上细细密密萦绕着泛着金光的黑雾,身上的衣襟与皮肉已然被鲜血染得血红,似穿了一袭红裙一般。
在喧嚣之中,我只是伸出手抹去了自己脸颊上的鲜血,低头看向了自己脚下的石板。
那是一摊用血堆成的血潭,此时映照着我的模样。
满脸的血痕淋漓,一双眸子换了颜色,是暗透了的猩红,泛着血光。
心中的恨意在此时如法力一般被千倍万倍地放大,于是一双血眸抬起,盯着那些神仙望去,嘴角渐渐弯起,周身的血流散发的铁锈味越发浓重,指尖上的蠢蠢欲动。
「呵……我是什么?」苍白的双唇缓慢地开合,我听见沙哑的声音此时带着震慑天地的杀意。
「不过是一介蜉蝣,又怎配知道?!」
说话之间,身侧的血流就似乎得了命令一般向前冲去,径直穿透了彼时那几个说话的神仙。
声接连而起,一个个的血窟窿出现在胸口,他们睁大着眼睛向后倒,猩红的血液自他们体内喷溅而出,将他们一尘不染的仙袍染得通红,连带着身侧的几个神仙也被殃及。
我冷眼看着他们被一击毙命,仙身陨灭前投向我的目光。
疑惑、不可置信、怨恨……
「你个妖女竟敢弑神!」
「妖女!弑神者!不得好死!」
弑神?
不得好死?
嗤笑声一瞬响彻天际。
血流又一次地抵挡住了那些攻击,我停止了笑,环视着周遭不敢与我近身的神仙。
在血流的环绕下,我飞身来到了他们面前:
「不得好死?那我死之前,再多拉上几个神仙垫背如何?」
话音刚落,眼底的杀意一瞬更甚。
手中的法力毫不节制地化为一道又一道的攻击,身侧的血流也化为最得力的利刃。
刺进皮肉发出的「扑哧」声占据耳膜,滚烫的赤血溅在了脸上和身上。
那一刹那,眸子泛出血光,天地之间猩红遍布。
无数白光被红色吞噬,染上金光。
那一瞬间。
血染天界,见神杀神。
无数白光激荡着漆黑雾气,无数白光纠缠着金光点点,呼吸间布满铁锈腥气,脑中一片空白,汹涌的杀意占据全部身心。
我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被一个神仙护在身后的锦颜,那个只会看着面前的场景不断抖着身子的天界公主。
于是手臂穿过血流,我飞身上前,捏了身前那个神仙的脖颈。
指尖之下是皮肉的触感,柔软、易折。
彼时还高高在上,指着我,口口声声说着「处死妖女没有理由」的神仙此时却因为窒息涨红了脸,用突出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
耳畔处是喋喋不休的辱骂声,吵得很。
指尖泛白,收紧了力气,我看着他的样子,勾唇笑了:「我杀你,有的便是理由。」
一声脆响,他的眼眸停止转动,全身瘫软。
我随手将他扔到了一旁,歪了歪头,看向被他藏在身后的锦颜。
然后同样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浑身上下皆是血,锦颜的身上却干干净净。
沾满鲜血的手衬得她细瘦白嫩更加脆弱,更激起了心底的杀意。
一个闪身我站到了锦颜的身后,一只手牢牢地掐着脖子,另一只手则是将她向前推去,让她挡在了我的身前。
神仙见状立刻都收了手。
而那些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攻击就这样地打在了锦颜的身上。
几声痛苦的传进耳中,我眨眨眼睛看着她一尘不染的衣服瞬间有几块被血洇成了红色:
「感受到了吗,被仙法击中的痛楚?」
手上的力气收紧,我将锦颜因为疼痛变得瘫软的身子向上提起,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真可惜啊,他们收手了,不能让你也感受一下百种刑罚的滋味。」
说话间,手指之间就萦绕了金光黑雾,然后幻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刃。
视线自始至终放在神仙的身上,手上却握着这一把刀刃,面无表情地插入了锦颜的胸口。
比起杀了她,我更愿意慢慢折磨她。
滚烫的鲜血顺着伤口流到了手背之上,我看见神仙们,一个个地皱起眉义愤填膺。
他们想要上前,又怕我做出什么行为,只能止住了脚步冲我叫嚣:
「妖女!你放了公主!」
「妖女!你身侧的血色能量已快枯竭,你就不怕等它消失后,你被我们抓住千刀万剐吗?」
「千刀万剐?」唇齿之间磨着这一个词,我握上了锦颜的手指,硬生生地一一折断。
就如彼时在寝殿之中,她踩着我的手指一般。
惨叫声不绝于耳。
只可惜,手指头只有十根。
我笑了笑,「好啊,那我便让你们的宝贝公主陪我
一起感受千刀万剐的滋味。」
鲜血又一次溅了满手。
手中的锦颜不停地发出「呜呜」声,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剩下了痛苦的呜咽声。
然而就在我看着那些神仙再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洛衡却站在了我的对面。
他的脸白得吓人,浑身上下净是伤口,已不成样子。
此时却仍然又一次捡起了身上的责任。
他一步步走向我,走到我的面前,垂眼看我,眼底晦暗不可探:「岁安,放了锦颜。」
「凭什么?」我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他,一只手紧握着刀刃换了个方向滑下,「我就要天界的公主承受万刃穿心的痛楚,就要她跌入无间地狱。」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
可就在这个时候,胸口一阵疼痛。
低头一看是一把法术化成的利刃了我的肩膀。
在我用刀割裂锦颜脖颈的同时,不知是哪个神仙绕到我的身后趁机施法将法术刺进了我的肩膀。
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彼时洛衡走到我面前时,某一时刻眼神闪动。
半边手臂失去知觉,于是刀刃「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我下意识地松开了对于锦颜的钳制。
洛衡则趁机迅速伸手将半身是血已无意识的锦颜拉了过去。
猩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掉落,早已被血染红的衣袍似乎又一次地被血洗礼。
真是狼狈啊。
下一秒,地上的刀刃受到魔气牵制,同样刺向施法的神仙,一声闷哼后,神仙便失去了气息。
而我捂着伤口,缓慢地抬起了头。
看着洛衡将锦颜交给身边之人后,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近。
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我读不懂的破灭。
看着他伸手,苍白的指尖白光萦绕,微微颤抖着捏了一个治疗的法诀。
过去的一幕幕又一次地在眼前闪过,体内的法力感受到了浓重恨意,又一次地。
各处经脉滚烫灼烧。
忍着体内的与疼痛,我抬起头,伸手在满是滚烫鲜血的手掌之中凝了一道法术,狠狠地甩向他:
「洛上神凛然天下,悲悯众人,岁安真是佩服。」
洛衡没有躲,他站在原地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
唇角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
自始至终,他只是凝视着我,眼神像是一条濒死的游鱼。
没有一点点的生机。
就
在这时许多道仙自他的身后向我攻击而来。
他觉察到了伸手想要抱住我,为我抵挡这一切。
可终是慢了一步。
就在一道道法术将就要落在我身上之时,一股魔气突然而至,卷携着将其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