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第一天，我回到了过去，跟我那重男轻女的爸爸互换了身体。
当他经历了那些年我所经历的猥亵、霸凌，哭喊着找到他的好老婆告状，希望得到公平的待遇。
他老婆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你弟弟是老李家的独苗，你就不能忍忍？」
1
我从十四楼天台上站起来，正要跳下去时，我妈扯破喉咙在底下怒骂我：
「李恨桃！要死别死我这儿，你这个贱丫头，死这里是不是想影响你弟弟找对象？」
我爸一言不发地抬头仰望我，满眼都是在责怪我不懂事的样子。
我弟李麟站一边冷笑：「妈，你少说两句，我姐跳了以后，谁给我买房子买车啊？」
他冲我喊：「姐，有事儿你下来说，咱妈不就是让你掏五十万吗？」
「你现在真没钱，那分五年给还不行吗？」
「咱爸妈把你养大也不容易，你不能不孝顺。」
我趴在天台上，朝着他们嘶吼：「我考上了重点高中，你们不让我去读。把我塞进普通高中，拿奖金给你那狗儿子买电脑。」
「我考上重点本科，你们威胁我烧掉录取通知书，逼我给你儿子买房。」
「你们儿子是手脚全断了是吧？重症低能儿是吧？」
旁观者噤若寒蝉，一位叔叔对我大喊：「丫头，有事儿你下来说。」
「这不是你的错，真有委屈，叔叔阿姨们给你做主」
张翠芳一下子就急眼了：
「谁家生女娃子，不就是为了照顾弟弟？我们又没短过你吃喝，哪里对不起你？」
「你不也好好活到这么大了？你这样做是不是想逼死爸爸妈妈啊？」
我爸再也坐不住了，扯着嗓子埋怨我：「桃儿，别不懂事儿了，快下来吧！」
「不过是一些小事儿，你干嘛非要弄成这个局面？咱们一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行吗？」
小事儿，不懂事儿。
比起张翠芳的公开羞辱，其实我更恨我爸。
他看起来一碗水端平，实际上我的事情从来都是他嘴巴里的小事儿：
我被校园暴力，被亲弟弟李麟猥亵；
被李麟出卖窃取我的商业设计稿，害我赔了三百八十万；
被张翠芳安排和五十多岁瘸腿老头去相亲，就图人家给的一百万和一套拆迁房。
我的申诉，我的抗争，在他那里都是不懂事儿。我所描述
的事情，在他的眼里就是不可能。
无数次我都把他当成靠山、当成救赎，甚至以为他跟我妈不一样。
如今他们一家逼得我重度抑郁，站上天台。
在我爸眼里依旧是小事儿，是我不懂事儿。
去他丫的吧，这一家子什么档次，也配跟我生活在一个世界里？
我一跃而起，像是学着飞翔的小鸟。
四周的人们惊呼着向后退去，我妈赶紧伸手捂住了我弟的眼睛。
天台只留下我以李麟之名借的五十万债务的账单，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2
我死掉了，我又活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了宿醉后的头疼，嘴里还能咂吧出白酒的味道。
一睁眼就看见张翠芳正跪在床头要给我用热毛巾敷脸。
妈呀，不会楼层太低没摔死我，反而摔残了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热乎乎的毛巾敷在了我的脸上，头疼难受的感觉少了很多。
正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卧室门被人撞开了。
一抬头我看见了十五岁的我，小小的巴掌脸上满是惊恐，伸出手指着在床上不明所以的我：「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我一低头就看到了粗糙的大手上有一道疤痕。
这是我爸当年混社会的时候跟人打架留下的。
电光石火间我就理清楚了所有思绪。
原来我不但回到了从前，甚至还和我爸交换了身体。
张翠芳刚在我跟前的时候贤淑极了，这会儿看见「李恨桃」，脸上忽然一拉：「李恨桃，你发什么羊癫疯？怎么跟你爸说话呢？三天不打你，皮子紧巴了是吧？」
我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妈：「翠芳啊，我是老李，你怎么能认不出我？」
我听得乐不可支，现在别说你是老李，你是老六也没用。
张翠芳的脸上已经阴沉得不像话，放下毛巾，一个大巴掌甩到我爸脸上去了。
「啪！」
这声音叫一个清脆，要是搁以前我铁定已经疼得泪眼花花了，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疼的不是我。
我板着脸看着张翠芳：「翠芳，咋能上来就打孩子呀？有话跟孩子好好说，你看给桃桃打得……」
我装作心疼地摸了摸李恨桃的小脸蛋儿，我爸的眼神里全是疑惑，似乎被打懵了。
张翠芳不在乎地挥挥手：「老李，你不
知道，咱这个丫头就是贱皮子。三天不管教就上房揭瓦了。」
「没你事儿，教育孩子的事情我来就行了。」
上辈子张翠芳也说过这话，我爸点头称是，所以我学着他前世的样子，也点头称是：
「好的老婆，那教育孩子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咋看桃桃有点不正常，不行咱回老家找刘姨治治。」
说完这话，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爸。
张翠芳嫌弃地瞪着「李恨桃」，威胁道：
「再犯疯病，说疯话，我就把你绑到你刘奶那儿，让你刘奶治你！」
我所说的刘姨是我们老家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我爸当年亲眼看见过她把孕妇用红绳捆起来，把钉子扎进女人肉里，那个孕妇嚎得半个村都听见了，据说这样做是要逼走孕妇肚子里的女娃，再施法给肚子换个男娃。
别说，那孕妇最后真生了个男娃嘞，就是那夫妻俩离婚了，日子没过下去。
我奶当初听说了之后，垂头顿足，后悔张翠芳怀我的时候咋没带张翠芳去刘姨那儿，给家里生了个赔钱货。
我爸不敢再说他是老李了，捂着脸沉默地回我以前的房间去了。
我忍不住竖起拇指，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这人生重大转折估计要他消化一阵子了。
3
我爸的工作就是花钱买来的一个糕点工厂的车间主任。
没有啥需要他做的，每天就是象征地看看报表，抄抄数据。
我按照小时候的记忆，来到了他的工位，摸鱼摸了一整天。
临下班的时候，我收拾东西准备要走，底下员工递给我一盒糕点：
「李主任，这是今天工厂研发的新品和抽样，你不是每天都给你女儿带一点回去吗？今天怎么忘了？」
什么糕点？我从没见过我爸往家里拿什么糕点，他在糕点厂干了七八年，我一块都没吃过。
我微笑伸手接下，然后道谢。
对面小员工一个劲儿跟我套近乎：「像李主任这样疼爱闺女的还真是少见，您儿子不会吃醋吧？」
「我闺女学习好，给她吃点好的补补。臭小子要是像他姐成绩一样好，我天天供他吃烧鸡。」
小员工劝导我：「李主任，姑娘再好也是给别家养的，养儿防老，咱还是得好好培养儿子。」
我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妈不是别人家的闺女？你奶奶不是别人家的闺女？以后
少让我听见这些重男轻女的话！」
小职员脸一下子僵硬了，没想到我这么不给面子，点头附和：「是是是，是我们格局小了。还是李主任说得对！」
跟他瞎掰扯几句，我赶紧往家赶，我迫不及待要见我的「好闺女」了。
回到家，屋门虚掩着，李麟一个人在饭桌上吃饭。
他一边拿着鸡腿啃着，一边把油烫鸭的鸭腿夹进自己碗里了。
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我把糕点放桌子上，李麟顺手就拿到自己面前，轻车熟路地拆开包装纸，拿起糕点就开始往嘴里开造了。
他边吃边吐槽：「爸，你这次拿的糕点，没前几次好吃呀。」
我厌恶地看了一眼他那个猪样：「吃吃吃，你除了吃还知道干什么？你妈和你姐呢？」
李麟不满我的指责：「爸，我跟你说你可别生气，我姐今天跟几个小女生打架了。」
「听老师电话里说，她把人家的眼皮儿都抓破了。」
「我妈去学校了，说是要赔一千多块呢。」
他言语里可没有不要让我生气的意思，他恨不得我打死「李恨桃」吧？
前世这种暗自挑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
我看不惯他这张嘚瑟的脸，长手一伸，把糕点从面前拿回来了。
他不满地嘟囔着：「你干啥呀爸？我还没吃两块呢。」
我伸手包好包装纸：「你妈还没吃呢，你就顾着你自己，猪样儿！」
「别吃了，赶紧滚去写作业去。敢错一个字，我拿小棍儿敲死你」
李麟委屈地对我说：「爸，你宝贝儿子还没吃饱呢，我还长身体呢。再说，平常不都是我妈管我作业吗？」
我阴沉地看着他。
谁家 175cm 身高的儿子有 180 斤？你长个狗屁身体！
「惹我生气是吧？」
李麟恋恋不舍地放下鸡腿，好像明白我为啥突然暴躁一样，讨好地看着我：「爸，你别生气，回头让我妈给我姐把这笔账记在她账本上不就行了？」
账本？什么账本……
我没有回应李麟，脱鞋朝他那张大脸扔了过去，你丫废话真多。
这人是属土豆儿的吧？这么欠削皮。
他赶紧闪人，进屋写作业了。
我毫不客气地把他碗里没来得及动的油烫鸭腿拿出来自己啃掉了。这一家人什么玩意儿呀？
当我吃饱喝足，打开电视目不转睛地看《情深深雨濛濛》的时候，张翠芳拎着「李恨桃」的耳朵进来了，嘴里骂骂咧咧：「贱丫头，皮紧了是吧？害老娘赔了这么多钱，我今天非打死你。」
张翠芳伸手去抄门后的晾衣棍儿，我爸梗着脖子瞪着她，满脸不服：「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明明是那几个臭女的造谣诬赖我，你瞎啊？你看不出来？」
看来我爸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啊，对自己的家庭地位还不是很了解。
我板起脸训斥他：「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怎么人家女同学玩得好，偏偏欺负你？」
「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有问题，怎么不去造别人的谣？」
我爸还欲申辩，张翠芳的晾衣棍已经紧随其上了，竹竿子啪啪啪地敲得我爸抱头鼠窜。
真是打在他身，爽在我心呀。
我没像他一样上辈子对「李恨桃」进行男女混合双打，我觉得归根结底的原因肯定是：我还是挺孝顺的。
无视这「娘俩」的鸡飞狗跳，我吃饱后，一抹嘴皮上的油就进屋了。
不出所料，我爸还是让张翠芳打服了，跪着写了五百字的保证书，承诺再也不在学校惹是生非了，并且在成年后把这笔钱十倍还给张翠芳，这才算翻篇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看见张翠芳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破了皮的小本子，一笔一画地记着什么。
等我三番两次无视她的暗示明示后，她终于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把本子抽了出来，打开一看。
好家伙，我前十几年的开销，事无巨细地全被她记在本子上了。
写这么多字，真难为她小学没毕业的水平了，怕是为了我都要自学成才了吧？
小本上第一条就是：生育费五万。
原来生我的时候，我在她心里都是明码标价了，还能更离谱吗？
我知道她没爱过我，心里早就波澜不惊了。
顺手把本子扔回柜子里，旁边的女人打起了呼噜。
摸了一天鱼，我也累了，把被子抢过来，不一会就见周公去了。
夜半三更，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啊！李麟，你个混蛋在干嘛！」
声音尖锐得甚至吵醒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张翠芳被惊醒，带着起床气去了「李恨桃」的卧室。
我也不困了，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跟着去看热闹。
刚走到门口，我就听见传来啪啪两个清
脆的巴掌声：
「你这个贱皮子，你说，是不是你勾引你弟弟了？」
我爸都快跳脚了：「是他半夜溜进房间里摸我的，你就这样教育孩子的吗？眼睛瞎了，这是我的房间，你看不见吗？」
李麟装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我刚刚梦游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翠芳心疼地摸了摸李麟的脑袋：「好儿子，有没有被你姐吓到？没什么事，你就是梦游走错房间了。你姐发癫呢。」
她又白了我爸一眼：「你弟弟是俺老李家的独苗，你就不会忍忍？」
我爸都要气死了：「谁家梦游的人，知道胸搁哪儿啊？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是梦游？」
然后看到站在后面的我：「爸，你给评评理啊！」
我沉默了一下：「这件事也不光彩，李麟毕竟是你弟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跑你床上摸你啊？」
「估计他真梦游了，赶明儿让你妈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都是一家人，这种小事，桃桃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我爸快跳脚了：「你们都瞎吗？这种鬼话也信？」
最后以张翠芳又给我爸一个巴掌结束了这场闹剧。
然后她把李麟带回屋了，说李麟受了惊吓，今夜要陪他一起睡。
我摸了两下我爸的脑袋：「你妈也不是偏心，是你弟弟年龄还小。你多理解理解。」
上辈子我跟同学打架，张翠芳把我带回家痛打一顿。
我卷缩在床上好不容易要睡着了的时候，一只肥腻的手从腰间滑向我的胸部。
年幼的我惊叫着，甩了李麟一巴掌，却被闻讯而来的张翠芳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我求助我爸爸的时候，他却怎么都不肯相信我，告诉我不要把张翠芳打我的怨气，用来污蔑我弟弟。
如今稍稍出了口怨气，我内心舒畅，转头就回屋睡觉了。
张翠芳不在这睡，我一个人睡双人床真爽啊。
老师勒令「林恨桃」在家反省两天，我干脆找同事调休，留在家里准备给我这个「宝贝女儿」做思想解放。
我爸顶着红肿的腮帮子问我：「你怎么没去上班？」
我「慈爱」地看着他：「桃桃，你是咱家唯一的女娃，昨天的事儿只是一个意外。」
「爸妈没有偏心你弟弟，是你妈妈听到弟弟身体不舒服，有些着急才打你的。」
我笑到了，偏不偏心我难道不清楚吗？
经历这两天大巴
掌的洗礼，我爸也有点感悟了：「我知道妈妈更喜欢弟弟。」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试探地询问：「爸爸，你相不相信，其实我就是你。」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这是真的。」
好家伙，我差点没憋住笑：
「爸爸知道桃桃这几天压力很大，容易想东想西的，也想像爸爸一样承担家庭责任。」
「但是你要是再乱说话，你妈肯定带你去找你刘奶奶看看了。」
「只要你好好学习，将来努力考上好高中好大学，考研究生，出国留学。」
「你妈妈一定会高看你一眼的，未来你也能有个更好的出路。」
才怪，未来你才能当一个更好的提款机。
我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女娃读书也有出路吗？女娃不是照顾好家里，找个好人家结婚就可以了吗？」
我装出生气的样子：
「桃桃，你怎么这样想？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你难道不想去全世界走走，做一个厉害的人吗？女娃当然也可以了。」
「你在新闻上不也天天看到女主持人吗？这不都是女孩吗？」
趁他还在恍惚，我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桃桃加油，你可以的，学校那边爸爸去说，你回去好好学习就好了。」
我看到他眼里划出一缕希望，似乎在思考着可能性。
过了一会儿，他跟我说了一声要回屋学习，匆匆跑掉了。
我嘴角勾起微笑，不给你前进的方向和光明，你怎么能切身实地地体会我那些年的绝望呢，我的好爸爸。
4
两年后，我因工作表现得出色，帮我爸升到了副厂长。
除了不愿意跟张翠芳进行夫妻生活，其他一切正常。
她隔三岔五把怨气发在「李恨桃」身上。
我爸跟张翠芳的关系变得势如水火，他们俩的往日恩爱也一起赴汤蹈火了。
刚开始面对李麟的隔三岔五的性骚扰，我爸终于忍无可忍，趁张翠芳不在家时拿刀威胁李麟，声称要剁了他的手。
这小子被吓到了，不敢再乱来了。梦游这个症状不治而愈了。要不怎么说以前混过社会呢，他当年要是有这个魄力去学校保护我，何至于此？
高考这天，天刚亮，我爸到处找不到他的准考证了。
此时距离开考还有一个小时，准考证却悄然无声地消失。如果不能参
加高考，我爸这两年顶着李恨桃的身子，熬夜苦读的功夫可就算是打水漂了。
张翠芳老神在在，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我爸冲到张翠芳面前大喊：「是不是你？是你藏起我的准考证，是不是？」
张翠芳面不改色：「要我说，找不到准考证就是天意，你辛辛苦苦读这些书有啥用？还不如去打工，给你弟弟存点彩礼钱。」
我爸顶着李恨桃的那张脸都快扭曲了，在这两年我不懈努力的开导下，他终于明白了。
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的女孩，要是想出人头地，真的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
「妈，我肯定不会不管我弟弟的，挣了钱我都给你和弟弟。」
「我求求你了，把准考证拿出来吧。」
「我考上大学，才能更好地给弟弟赚钱啊。」
这话搁以前要是一个爸爸对儿子说的话，我肯定信。
但是这两年我爸早就被这个以前的儿子处处欺压，处处给气受。
还被张翠芳拿捏着，天天给自己儿子当孙子。
我慢慢地咽下最后一口油条：「翠芳啊，现在国家提倡男女平等。你别闹了，去把桃桃的准考证拿出来。」
张翠芳梗着脖子：「读读读，她读个鸡毛掸子！」
「她考上了大学，不还是要老娘给出钱？」
「平时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你们爷俩都不看在眼里是吧？我话放这了，没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我爸急红了眼睛，重压之下，他学习非常不错。
这两年都没睡过整觉，平日联考也能考进全市前十。
眼看鲤鱼跃龙门的关键时刻，好家伙，门没了。
我爸恨恨地看了一眼张翠芳：「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毕业后给你五万，就当我现在买这张准考证了。」
我拎上包，准备去上班：
「桃桃啊，你跟妈妈好好说说哈，妈妈肯定会给你的。」
「爸爸先去上班了，你要听妈妈的话啊，这都是小事儿」
我爸没想到平日里最支持他读书的我，临时反水了。
在他极度震惊的眼神儿下，我施施然地带上了家门。
不知道他们怎么协商的，我爸最后还是去高考了，并且发挥极其出色。
就是回家后，如果张翠芳单方面骂他不算的话，那两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临到发布成绩的那天，他小心翼翼凑到我面前：「能不
能把你电脑借我用用？我想查一下成绩。」
我二话不说就给他了，我们俩死死盯着浏览器，刷新了 N 次，电脑页面终于弹出了一句：
「你的位次已经进入全省前五十名，具体情况请于 27 日查询。」
我站在他旁边，似乎都能听见他的心跳了。为了防止他心跳过速，我赶紧给他泼冷水：「桃桃啊，没想到你成绩不错啊，竟然考入了全省前五十。」
「回头你妈得高兴死。真给爸爸长脸了。」
不出所料，听到张翠芳的名字，他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我从包里掏了一张五十的钞票：「拿着吧，爸爸奖励的，可不要告诉妈妈和弟弟哦。」
「对了，待会儿记得把碗刷了哈！」
5
张翠芳跟我同时知道消息：
「谁，谁的老师？李恨桃的？」
「她在学校表现得好不好和我有啥关系？那丫头翅膀子硬了，我可管不了。」
「啥，全省前五十名？学校要开发布会表彰她？」
「有十万块奖金？我的妈呀，这么多啊！」
「哎，老师放心好了，我家桃桃啊，从小就聪明爱学习。」
「我这个妈妈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平时没少辅导她。」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张翠芳赶紧跑来找我，似乎忘记了这些年夫妻不和谐的尴尬，扑到了我怀里。
我不动声色地推开她：「这么大个人也不端庄稳重，像什么样子？」
「你出去看看，谁家媳妇是你这个样子的？」
她不在乎我的冷言冷语，激动地说：「李恨桃那个臭丫头考上了全省前五十名，老师说有十万奖金。」
「老公，咱家可以换车了！」
她丝毫不顾及李恨桃就站在我旁边，自顾自地叙说着自己的想法。
肉眼可见我这个便宜闺女的脸刷一下就惨白了
我故意先向着他说话：
「这个钱是桃桃自己拼命学习，考上全省前五十名，学校奖励的。」
「后面还有社会奖励呢，怎么花是不是要问问桃桃的意见呀？」
我爸脸色稍好：「这钱我准备留着上大学，然后接着考研。」
张翠芳一下就被点炸毛了：「你考什么研？考研有人奖励你吗？」
「你天天吃我的用我的，好不容易有点破成绩，第一时间不想着孝顺爸妈，你太
自私太不孝了！」
「这钱就给家里买车了，我说的！」
「到时候就写你弟弟的名字。他以后结婚也好说对象。」
我爸气得手发抖：「爸爸说了，只要我好好学习，有奖金就可以用奖金去读大学，去考研，去出国。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奖金！」
我果断当起了和事佬：「桃桃呀，别生妈妈气，妈妈也是为了咱家好呀，这都是小事儿。」
「你也要理解理解妈妈呀，这钱不是小数目。你还小，掌握不住。」
张翠芳赢了半局，得意洋洋地看着李恨桃。
我爸没搭理她，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上辈子，就是因为他一句都是小事儿，逼我放弃了考研，放弃了出国。
我贷款准备外出的时候，被他联合我妈扣下了我的护照。
最后全是一句「为了我好」。
如今身份互换，我要让他也实实在在感受这切身之痛。
还有张翠芳、李麟，这盘棋下到这里，这都是刚开始。
6
我爸还是去上大学了，985 重本。
代价是所有奖金都给了张翠芳，勤工俭学。
林林总总大概二十多万奖金，张翠芳反手买了辆黑色奔驰，写的是李麟的名字。
李麟没有考上本科，塞了点钱去读大专了。
像他这样年纪不大，就开奔驰去上学的，在他们学校是凤毛麟角。
真让他出尽了风头，学校里不知道的女生以为他是什么富二代呢。
还真让他谈下来一个女朋友，不在乎他肥胖外表的真爱。
我也没闲着，按照前世的记忆，私下里买了两三千个币，又投了点白酒的基金。
五年下来，我差不多赚了四五个小目标，然后就收手了。这笔钱被我偷偷存在海外的银行账户了。
偶尔开心了，我给我爸打点生活费，不多，也就几百块，也足够他感激涕零了。
同时公司转型，我正式提前退休回家躺着。
在李麟和张翠芳的眼里，我这个老公和老爸跟一个废人差不多了。
直到我看到了张翠芳的弟弟老婆上门了，我就知道前世伤害我最深的那件事，依然要如期发生了。
周红喜拎着大包小包的高级礼品敲响了我们家的门。
我正在沙发上刷视频，开门的是张翠芳：「哎呀，红红！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了？」
「还带了这么多礼品干啥？都是一家人。听人家说你在温州开的那个皮革厂赚了老些钱了。」
周红喜一身大红大紫，身上背了一个奢侈品入门的包。
她刚进门就上下打量了一眼房子，暗自皱眉：「想你了呀，姐夫也在家呢？」
「姐夫这些年当副厂长，怎么也不改善下家里的住宅环境啊？」
「过两年李麟就要结婚了，这么小的房子可怎么住人呀？」
张翠芳的脸上不太高兴了：「你姐夫没本事，天天跟个死人一样，不是玩手机就是躺着。」
「不过可是让你说着了。麟麟的事儿，都要让我愁死了。」
周红喜一拍大腿：「我今儿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的……」
我转身出了门，我要是在这儿再待下去，铁定影响这姐妹俩的发挥。
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吐出来。
我知道周红喜上门的事由，她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板，是个鳏夫，平时没啥爱好，就是喜欢会读书的女大学生。她无意间知道了老板的心思，把主意打到前世的我的身上。
她逼我嫁给她的老板，拿一百万的彩礼钱给李麟付首付。
我宁死不从，结果被李麟偷了设计稿卖给了对头公司。
我转眼背上了三百八十万的债务，患上了重度抑郁，被逼上了天台。
大四实习快结束的时候，「李恨桃」接到了她妈的电话，哄骗他说家里出事儿了，他连夜坐火车赶回来，却只看见了周红喜那张谄媚的脸。
「哎呀，桃桃长成大姑娘了，这脸蛋儿，这身材……」
我爸看着这个「舅妈」有些发愣，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翠芳一把拉起了他的手：「妈知道你大学马上毕业了，在外面不容易。妈妈给你找了一个好人家。」
「你舅妈的老板啊，今年五十多岁……」
我爸倒是不排斥被介绍对象，只是有点不解地问：
「她老板今年五十多岁？那她老板的儿子得有二十五六了吧，比我大不少。」
张翠芳脸上丝毫不尴尬：「不是他老板的儿子，是你舅妈他老板本人。」
「他妻子走得早，别看年龄大点，可会疼人了。」
我爸呆了，然后愤怒了：「疯了吧？我二十出头，你让我嫁给一个老鳏夫？你怎么自己不去啊？我看配你差不多。」
张翠芳一脸大义凛然：「我是你妈，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了，还让你读
了这么多年书。现在不过让你嫁个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爸冷冷一笑：「这么缺男人你自己去，你知道我现在学什么专业吗？」
「只要我顺利毕业，三年内就可以年薪数十万。」
这话有点震惊住了张翠芳：「一个女娃子，咋可能赚这么多钱？」
周红喜看我妈镇住了，偷偷一扭她的胳膊：「这丫头肯定骗你的，现在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多了去了，咋可能的嘛……」
我那便宜舅舅也搭茬：
「人家王老板说了，要是桃桃跟他结婚了，不仅给一百万，还给一套房子呢。这可是二线城市的一套房。」
张翠芳的立场一下坚定了，夺过了我爸的行李箱：「这么久没回来了，你住几天，爸妈咋能害你？」
我在旁边皱着眉头：「这事儿怎么没提前跟我商量过？对方年纪都快赶上咱俩了，这事儿说出去像话吗？」
张翠芳不耐烦地看着我：「跟你商量有什么用？你能给麟麟买房子吗？就你这些年挣的仨瓜俩枣，说出去不够笑话的。我生的丫头片子，我怎么就不能决定了？」
我爸才不理她，拽起行李箱就要走，张翠芳一看他一身反骨，也急了，一下子就躺在地上了：
「你今天要走，除非从你老娘身上跨过去，要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我当年被她唬住了，我爸可不是我。
当年他一是没成年打不过张翠芳，二是经济和准考证都被拿捏了。
现在他才不管张翠芳死活，抬脚从她身上跨过去了。
我站他身边真真切切听他嘟囔了一句：「老子真是受够了，什么封建余孽！」
李麟拉着他的女朋友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扑通一声就给我爸跪了下去：
「姐，小丽怀孕三个月了，查出来是男孩，她们家说没房子结婚就打胎。求求你帮帮我吧！」
我内心默默吐槽，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没房子的事儿？爽完了开始道德绑架了？
我爸有点不忍，毕竟这女孩肚子里是他亲孙子，他咬了咬牙：
「我这两年在外面跟学姐开了个工作室，赚了三十万。回头我转你，先把首付付了吧。」
张翠芳扑腾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死死拉着我爸的手：
「啥，你两年存了三十多万？你一点也不往家里寄啊，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啊？」
「三十万不够啊，你那个学姐这么有钱开工作室，你也出了不少
力吧？让她给你掏五十万！你弟弟要结婚了，房子都没着落。」
周红喜跟着搭腔：「大城市里的人就会算计，不行啊桃桃，你肯定让人骗了，回头舅妈跟你妈两人跟你一块回去。你年纪轻轻，拿这么多钱怎么安心哦？」
我爸烦不胜烦地怒吼：「这钱是看在这个没出生的孩子的面子上给的，你不安心？我看你是贼心不死。」
「你俩要敢跟我生什么事端，我让你俩鸡飞蛋打。」
「我今天住外面的酒店，明天我就回去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张翠芳跟周红喜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吱声。我爸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我弟扬长而去。
我知道她们俩没憋啥好屁，我借机说要出去参加遛鸟比赛，这两天不回了。
惹得这姑妯俩一阵白眼。周红喜瞅了一眼我妈：「妹儿啊，妹夫这样出去你放心啊？」
张翠芳吐了一把瓜子皮：「他一个没钱的废人，自己又没干那个活儿的本钱，你管他做什么？」
「让他走吧，省得他磨磨唧唧耽误咱俩的大事儿。」
转头我就去了我偷买的高级别墅了，里面有独立的电影房。
我打开了家里的隐藏摄像头，点了一堆的薯条汉堡，要好好欣赏这出大戏了。
7
按我妈和周红喜的贪心，我爸的三十万她们肯定不会放过，那鳏夫给的一百万和一套房子更不可能松口。
成年人的选择，她们肯定都想要。
我花钱雇了个私家侦探，几分钟后我爸的住宿酒店位置就发过来了，是一家不好不坏的四星级酒店。
私家侦探很给力，三个小时后，摄像头已经安装在了我爸居住的酒店房间里。我同时调出了家里偷偷安装的针孔摄像头的画面，又打开了我爸酒店里的摄像头的画面。
我往沙发上一躺，就开始咔嚓咔嚓地吃薯片了。
我便宜舅舅跟舅妈还有张翠芳在屋里坐着，张翠芳尖着嗓子问：「小军，你可别骗姐姐，那老板真给一套房子当彩礼啊？」
我那便宜舅舅一边往嘴里塞榴梿和车厘子，一边不耐烦地嘟囔：「跟你说了好多遍了，真的，姐。咱俩才是一家人，你怎么连我都怀疑啊？」
张翠芳赶紧哄他，生怕自己这个宝贝弟弟生气了：「姐没有怀疑你，姐只是再确定确定。」
「那就按你说的！咱偷偷去那个死丫头的酒店，给她喝点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水。」
「完了你把
那王老板带过来，事儿成了之后，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李麟竟然劝了他妈一句：「妈，姐既然说有钱，让她掏出来就是了。这样对我姐，我姐以后会不会恨咱呀？毕竟是亲姐。」
果然，我还心想这孙子转性子的时候，就听他接着说：
「我姐攀了高枝，要是给王老板吹枕边风，咱以后不就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吗？」
便宜舅舅赶紧说：「不会不会，你舅妈他老板是个实在人，咱帮他抱得美人归了，他感激咱还来不及呢！」
「日后你姐过了好日子，才知道咱是亲亲一家人。还能有啥怨气啊？」
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里还是滔天怒火，气得手里的薯片嘎吱嘎吱全捏碎了。
上一世我任你们宰割，这一世我非得让你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侦探，加钱让他二十分钟内翻出这个王老板的所有资料。
点开微信里传来的 word 文档一看，把他小时候尿床尿到七岁半都调查个清楚了。
原来这王老板也就不过是一个小建筑公司的老板，大概几百万的身家。
我光一年的利息都能买他一个公司了。
我微微一笑，按查到的资料给职业收购人打去一个电话。
当行内顶尖的收购人向他表示要比市面上加价 15% 收购他的小破公司，这个报价他就差把我当祖宗供起来了，毕竟现在行情很不好。
我没有露面，只是通过微信告诉他：
「这个公司是我偷偷买来送给我的小女朋友的，想给她一个惊喜。可要保密哦！」
「小女朋友快大学毕业了，叫李恨桃，现在刚好回家探亲了。」
然后给他发了一张「李恨桃」的照片，告诉他这几日就联系他签正式合同。
老王一个劲地点头，夸我有钱有眼光。
我回了一个「呵呵」的表情包。
8
王老板放下电话就接到了我舅妈的来电，赶紧接通了。这女的非说自己家有个大侄女是女大学生，要介绍给他。他不缺那几个钱，有个女大学生搞对象，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王哥啊，是我周红喜。俺侄女答应了，她现在住在玉鼎酒店 14 号 404 房。地址发您了，您赶紧过来一起聊聊。」
周红喜一边回头扫了一下床上被五花大绑的我爸，一边儿谄媚地说。
我爸睚
眦欲裂，但是挣扎不得。我妈嫌他烦人，直接把被子盖她头上去了。
周红喜不满地看了一眼：「你慢点，别把人捂死了。」
我妈冷哼一声：「贱丫头皮厚，死不了。」
姓王的开着小破奔驰一路就飙过去。
我又拆了一包贵州土豆片，辣得我稀里糊涂的。
等又快喝完一杯奶茶的时候，王老板终于到了。
他看到被子里被裹得像蚕蛹一样的女人，心里知道这里有猫腻，但是离生米煮成熟饭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是老饕餮了，哪有到手的鸭子飞了的说法？我妈当着他的面，拉开了被子。
「王老板，这就是我女儿，你看看，咱说好的彩礼和房子……」
王老板兴致勃勃地看向了床上的人，然后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掏出来手机，点开我给他的照片，对着床上比画了几下。
连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他反手一耳光打我那便宜舅舅脸上了：
「你是不是算计老子？赶紧给我把人松开！」
我爸整个儿气得眼睛通红，双眼含泪。被松开之后，她揉揉手腕，干脆利落地给了我妈一巴掌。
我妈气得像兔子一样要蹦起来：「老娘养你这么多年，你敢动手打老娘？是不是疯了？」
我爸冷漠地看着她：「我不但动手打你，而且我会起诉你。请你进去蹲几年。」
我在屏幕前已经鼓掌了，上辈子他说的可是：「生育之恩大于天，你妈再不对，也是你亲妈。」
这巴掌不打自己脸上真不疼啊，王老板一路给他点头哈腰，告诉他不是自己主使的，希望他不要生气，回头就把那个便宜舅舅跟舅妈都开除了。
我爸还以为这王胖子是良心发现了，高冷地「嗯」了一声。
9
一个月后，我爸真的起诉了，张翠芳和他儿子都起诉了。
他儿子没拿到钱，果然从我爸电脑上拷贝了公司的设计稿，只不过还没发过去就被网络拦截了。
我那个便宜弟媳找人以「亲手把家人送进监狱」的话题，网暴了我爸。
我爸录制了一个短视频回应：
「很久以前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是一个男人。」
「我有一个女儿和儿子。一家四口过着我以为的和和美美的生活。」
「哪怕我的妻子给我女儿起名叫作『恨桃』，我都觉得这是正常的，只有男娃才是根，家里怎么
能没有男娃？」
「我的妻子也有点重男轻女，但是我一直都不以为意。」
「我一直觉得女儿是姐姐，让着弟弟、为弟弟着想没什么错。」
「直到我一次次的忽略、和稀泥的处理方式伤害了我的女儿。梦中的最后，我的女儿站上了天台。」
「我以为她是任性，想要通过自己的声明来拿捏我和她的妈妈弟弟，又一次选择了忽略。」
「但是梦中她从楼上一跃而下，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一直在想，我对她也算可以，让她吃得饱、穿得暖了，究竟是为什么，让我们一家人变成了仇人？」
「直到有一天夜里，我听到有人问我：你想看看你女儿那些年究竟经历过了什么吗？」
「我以为是我太过压抑，我说『想』。」
「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变成了她，变成了现在的我自己，李恨桃。」
「我想向梦中的那个女儿，和我自己说一声『对不起』。」
「你们经历的那些坎坷，不是你们的错。」
10
这条视频虽然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我始终无动于衷，因为我不想轻易原谅他。
直到我爸来找我，我们俩却碰上了汽车肇事，这一次他选择挡在了我的身前，我及时反应过来，撞开了他。
我望着他悔恨交加的脸，心想这也太亏了，我还有几个亿没花完呢。
再次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我望着一双细嫩的手发呆。
我竟然变回了李恨桃，难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娱自乐的一场梦吗？
这时候我爸走了进来，坐在床边抚摸着我的脸：「桃桃，爸爸跟你妈妈离婚了。等你弟弟出狱之后，我也不会给他经济支持，让他自生自灭。快醒来好不好？桃桃。」
后来我醒了，但是我没见他，我改了名字，叫李可桃。
我把购买的那个王老板的公司留给了他，算是报了生恩。
趁着大四毕业，我直接申请了海外的硕士。
之前开户是匿名开户，所以资金我可以正常动用。
如果没有意外，我打算去周游全世界，日后生一个可爱的女儿，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完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