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抬头。
靠得太近,唇瓣擦了一下。
这是第二次亲季屿川。
上次,是为了官宣。
他的嘴唇很软,薄薄的,唇线性感。
鬼迷心窍了。
我又亲了一下。
季屿川没拒绝,甚至故意放任我,加深这个吻。
摄像头二十四小时开着,就在门外。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一道门板。
隔开普通的夜。
与良宵。
18
第二天醒来,我回味了一番,很是开心。
钱赚到了,也享受了。
季屿川真是活菩萨!
但他就没那么开心了。
因为我叫了声「老板早上好」,他有些郁闷。
「还叫老板?」
「您就是老板呀。」
「白心怡,昨晚我们……然后你觉得我只是你的老板?」
他语气委屈,像是努力为自己争取名分的小媳妇。
「我们约好不同床共枕的对吧?昨天谁主动?」季屿川说,「你,没错,就是你。你率先违反了约定,不觉得应该有点表示吗?」
「那我……返还一部分酬金?」心在滴血怎么回事。
季屿川气不打一处来:「我看起来像缺钱的人?」
「那……?」
「我缺的是老婆!」
「哦,你缺——嗯?」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季屿川耳朵红透了。
「要么还钱,要么假戏真做,你选吧。」
那还用犹豫吗?
「我选假戏真做!从今天开始,我是你老婆!」
有钱帅气还会伺候人,傻子才纠结!
季屿川得偿所愿,抱着我不肯撒手。
「总算没白跟你来这个恋综。」他喃喃道。
我:「你是为我来的吗?」
「不然呢?」季屿川在我肩膀咬一口,像是泄愤,但没用力,「听说你要上恋综,我哪还坐得住?推了通告就来了。」
等等,不对。
「你从一开始,对我就……?」
「你终于发现了啊。」季屿川指着自己,「白心怡,我的脸在你心里,就这么没辨识度吗?
「那起码,你得记住我的耳垂吧!」
随着他的话,某些模糊的记忆倾巢而出。
19
大学时,我爸妈欠债太多,双双卧轨。
家里就剩下我一个,债务却一分没少。
我对钱的执念,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下了课,我要跑好几个地方打工挣钱。
其中有一家面馆。
面馆生意很好,客人络绎不绝,我不大记客人,唯独有一个,印象颇深。
那天是冬夜,面馆快打烊了。
男
人走进来,带进一身风雪。
他要了一份最便宜的面。
吃着吃着,我发现,他无声地哭了。
大概怕被人发现,很丢脸,所以他哭得压抑。
犹豫半天,我忍不住说:「大家都下班了,这里没有别人,你想哭就哭吧。」
他愣了一会儿,果真哭了出来。
他跟我说,他是个演员。
但没有名气,演了很多年的配角。
在片场,被前辈欺负,因为拒绝潜规则,又丢了很多工作。
我听他说了很多,其实我不太懂,那时候,我对娱乐圈没什么概念。
我就知道,他跟每一个工作受挫的人一样。
心酸,迷茫。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说:「你耳垂好厚啊。」
「啊?」
「我奶奶以前告诉我,耳垂厚的人有福。」
「……」
「所以你肯定是有福之人,不要怕,圈子虽然乱,但坚持自己原则的人是最酷的。」
他愣了半晌:「酷吗?」
「酷。」
「不觉得我很怂吗?二十多岁,混成这个样子。」
「起码你没有欠钱,我现在十八岁,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怕是连欠款都没还完呢。」
他怔怔地看着我。
后来他还来过几次,同样坐在角落里。
因为店里人多,我没有刻意跟他打招呼。
他总是默默吃完,默默离开。
再后来,我换了兼职,也就再也没见过那人了。
万万没想到,就是季屿川。
不是我脸盲,我是真的不记得。
我打过太多的工,遇见过太多客人。季屿川虽然模样出众,但我那时候真没有欣赏帅哥的闲心。
安慰他,也是随手之举,只是觉得,他难过的样子跟自己很像。
久而久之,我就淡忘了。
当年那个落魄的小演员,在几年后,被运气眷顾,以实力加成,开启了自己的辉煌史。
季屿川并不知道我也进圈了。
直到那次红毯上,我扒掉他的鞋……
他想与我相认,却听说,我正在跟宫霖谈恋爱。
跟宫霖分手后,又是男团舞担、鲜肉弟弟的。
可谓应接不暇。
季屿川有点气,又有点急。
经过他的四处打听,终于得知,我跟他们不是恋人关系,而是合作。
这给了季屿川启发。
上周,我的「空档期」,他以爷爷为借口,向我下了一个巨大的委托。
一个需要一生来完成的委托。
季屿川看着我,俊朗的眉眼很是专注。
「心怡,谢谢你。」
「谢我什么?」
「还好你劝我,坚持自己的原则。如果我那时候失去底线,跟别人同流合污,也就不会有今天。」
缘,妙不可言。
于是我感动地说:「那能不能再给我一点股份?」
季屿川扬唇一笑。
「公司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20
我和季屿川,成了这档恋综第一对走到结婚的恋人。
婚礼当天,来了很多老朋友。
程霏霏当伴娘。
我没有父母了,省掉很多环节,程霏霏哭着说:「终于等到这一天,心怡,姐姐来衬托你了。以后,我就是你娘家人。」
韩清婉也来了。
上个月,她和宫霖分手,她甩的宫霖,很洒脱,就是谈腻了。
堵门环节,她让外面的伴郎唱 rap,唱不好就不能进。
巧的是,伴郎里就有个 rapper。
鲜肉弟弟也来了。
他跟原公司解约,签到了我手下。
看到我,他一脸菜色。
我拍拍他的肩:「明天要入组了吧?加油,趁着年轻体力好,多工作。」
弟弟:想哭。
婚礼没有请媒体,都是自己人,很热闹。
在众人的祝福下,季屿川牵起我的手——
「这是一场漫长的委托。
「委托名义是谢谢你,我爱你。
「委托酬劳是:我的一切。
「白心怡女士,你愿意吗?」
我笑着说:
「这个委托我接了。老公,往后余生,合作愉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