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黑化后

出自专栏《缘来情深:时光因你而温暖》

三周年恋爱纪念日,小绿茶穿着男友的衬衫来拜访我。

她端出胜利者的姿态敲开我家的门:「我借了一下哥哥的衬衫……」

结果,门开了,趴在我怀里的不是男友,是新勾搭的小狼狗。

我:好像翻了一种很新型的车。

许艺会来找我是我着实没想到的。

因为我压根就忘了和周鹤的三周年恋爱纪念日。

更因为,此时的我正压抱着沈淮。

医学系出名的毒瘤,人帅嘴贱,还打脸过许艺在内的不少追求者。

他埋头在我颈边,表情不爽:「你怎么会跟一个给人系花的认识?」

许艺表情一僵。

我暗自扶额。

没错,许艺同学作为自封的文学系系花,在追求沈淮时被对方一句「系花?什么系花?我又没结婚给我系什么花?」打得再也抬不起头。

我从沈淮身上起开:「许艺妹妹,你怎么来了?」

她看着我撑在他身上的手,表情变化更加精彩:「没……没什么,只是来告诉姐姐一声,我借了周哥的衬衫……」

沈淮再次嗤之以鼻,然后被我一手呼上他脸让他闭嘴积德。

「这是我朋友,沈淮,你应该认识吧,」我皮笑肉不笑,「妹妹来得不凑巧,正好有客人,衬衫的事我不介意,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没了没了。」

小绿茶落荒而逃。

我无奈地看着一脸不屑的沈淮。

他桃花眼微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对我负责?」

「什么负责?」

我转头就翻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这不是怕她欺负了我的小青梅吗?

「再装傻,我就去替你废了周鹤。」

因为嫌他丢脸,我一直不肯承认我和沈淮是青梅竹马。

直到那天聚会,周鹤带了许艺。

「这是我朋友,也是邻居家的妹妹,」他笑着给众人介绍,任凭许艺挽着他的手臂,「她没纪然那么能玩,你们别欺负她。」

「不能玩还带来干嘛?」

我慢悠悠地摇晃着酒杯:「知道我能玩,不怕我玩死她?」

周鹤表情一僵,连带着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讨厌许艺讨厌得毫不掩饰,但周鹤一直不肯分手。

他说许艺只是妹妹,让我对她一再容忍。

许艺连忙出来打圆场:「没事的,纪然姐,你要玩,我肯定奉陪到底。」

「许艺,你不能喝酒。」

我端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怎么不问问我能不能喝?」

「你……」周鹤话头一滞,只得对我低声道,「纪然,我一直都管不了你的,伯母说许艺在学校一直没什么朋友,一定要我今天带她来的。」

「嗯哼。」我兴致缺缺。

场上气氛明显不如刚刚热络。

我本来想在角落开一局游戏磨时间,但不凑巧看见了他们的真心话大冒险。

许艺不想回答,周鹤自告奋勇为她挡酒。

三杯,一口气喝下去不待顿的。

我手指一顿,游戏角色就死了。

我想起来,以前和周鹤出去玩,多半都是我给他挡酒。

我不想喝开玩笑让他来,他说,他不喜欢酒的味道。

啧。

没劲。

这样的恋爱关系,我不懂一直拖着能换来什么。

「抱歉,」我猛地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我回错包厢了。

或许是喝酒喝得太猛了,脑袋里塞酒沫子了,竟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推门进去的时候气氛正好,一群人围着起哄。

「来一个,来一个!不能玩不起啊!」

「我靠这个大,法式湿吻三十秒,沈淮,你小子艳福不浅。」

「你动不动?不动我帮你!」

我眯着眼随意搭了一位大兄弟的肩:「怎么了?」

那兄弟特激动,压根就没看我是谁:「沈淮终于输了,这次不准他自罚了,在场挑个妹子接吻,三十秒。」

「在场挑啊。」我松开他,歪着头往里走。

「对……我靠。」

接着,全场都爆发出我靠。

因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走到端坐在沙发中间的沈淮身前。

接着,抬起他的下巴就低头吻了上去。

许艺是前脚走的,周鹤的电话是后脚打来的。

「纪然,你不是说你不在家吗?」

「回来了而已。」

沈淮还坐在我家沙发上,眼神不善。

我掠过他,电话那边传来周鹤强忍焦急的声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许艺淋雨了,我家有你留下来的衣服,但是怕你不喜欢,我只能拿自己的给她换。」

「嗯,没问题啊。」

我在沈淮身边坐下。

后者听见了什么,趴在我肩上用气音重复:「……你留下来的衣服?」

我把他脸推开,他却越缠越紧。

「还有,纪然,我听许艺说……沈淮也在?」

来了。

我瞪了沈淮一眼:「嗯对。」

然后捏着调子开口:「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淮摔泥坑里了,这边儿他只摇得到我,我就带他回来了。」

周鹤一默:「他不是朋友那么多吗?」

「那许艺也不是没朋友啊。」我反呛。

我跟沈淮那天的乌龙没传出去。

他们那天私人聚会,其实都认识我,毕竟我常常被迫奉命给沈淮送点家那边的东西。

只是对外,我一直不承认认识他。

「喀。」

沈淮又开始不老实,轻掐了一把我的肉:「分不分?」

我又瞪他一眼:「关你屁事。」

「我想转正。」

「你做梦。」

没等到回答,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捏着沈淮的下巴皮笑肉不笑:「亲一下就要负责,你小时候拉着我一块儿睡觉你是不是还要嫁给我?」

第二天去学校碰见许艺,隔着老远,她尴尬地跟我打招呼。

我目不斜视:「呦,挺早啊。」

「等等,」她拦住我,「……昨天,你跟周鹤哥没有吵架吧?」

我睨她一眼。

「对不起啊纪然姐,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他好像很生气……当然了,我不是说你和沈淮之间有什么,毕竟……」

「错,」我继续睨她,「我跟他有一腿,不仅亲过抱过,睡都早就睡过了。」

许艺一僵。

我继续刺激她:「哦,还有穿衬衫这事儿我也是真的不介意,沈淮那一身上下的我都穿过,你看周鹤介意吗?不介意。」

「我一身上下……不能播的也穿过?」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我侧头,好死不死,吹牛被正主撞见了。

沈淮摸着自己的下巴:「那玩意你能穿吗?不得往下掉?还是说……」

「闭嘴。」

虽说小时候把他都看光了,但这话暧昧,我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些令人脸红的东西。

面上微赧,我索性回头捂住了他的嘴:「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能不能少点?」

「纪然,作为男人,这不是很正常?」

沈淮得理不饶人:「谁不喜欢邻居妹妹?那个本我早就玩过了。」

我再次向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正常是吧?正常我下回就把你藏床底的好东西给阿姨送去。」

「诶诶诶,纪然,别乱报仇啊。」

被忽略掉的许艺一脸蒙地看着我们。

沈淮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冲她笑得有些坏。

「看到没?」

「哥才是极品绿茶。」

「纪然。」

我一回头,好家伙,周鹤。

这是四个人整整齐齐打麻将吧!

沈淮搭在我身上的手没放,对周鹤的皱眉视而不见。

许艺回头:「周鹤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大教室等我吗?」

「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就来看看。」

我瞥开周鹤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腕表,再不走早课就迟到了。

「你什么课?」

我侧头,低声问沈淮,他挑眉,也凑过来低声道:「跟你一节,我看过课表。」

我猜这个样子,在周鹤眼里就是在亲昵地说悄悄话。

果不其然,他的脸更黑,再次叫了我的名字。

「你跟沈淮怎么会在这儿?」

「上课啊,哥们儿,」沈淮打了个哈欠,「又不是只有你跟系花妹妹有早课,纪然跟我同一节,快迟到了。」

「她这人你也知道,善解人意,你们在这儿拦着,她走不了,你们还看不出来,只能我来当这个坏人了。」

说完,沈淮还转头看了看我:「你这男朋友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不像我,随时为你考虑。」

茶里茶气。

我暗自扶额。

虽然最后成功赶上了早课,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我们上的是同一节课。

而且,因为来晚了,我们四个人坐到了一起。

「周鹤哥,我们坐里面一点吧。」

许艺拉着周鹤先往里走,沈淮一看,就那么往座上一靠:「纪然,你想坐哪儿?想坐别处,我去给你打商量换座。」

说完,还给许艺抛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沈淮比着口型:看见没。

极品绿茶的顶级话术。

许艺笑容再次僵住。

周鹤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沈淮。

我夹在两个绿茶中间,左右为绿,前后为难。

最终暗暗捶了沈淮一下:「你给我闭嘴。」

开始上课了。

周鹤默不作声地跟许艺换了下,坐到了我旁边。

于是我一边是沈淮,一边是周鹤,真成了左右为难。

「你喜欢的卡布奇诺,」周鹤推来一杯咖啡,「趁热喝吧。」

「诶,」沈淮轻轻拦住咖啡,「大清早就喝咖啡,对胃不好,我带了热牛奶。」

「上课就不要表演无中生有了。」我下意识反呛。

毕竟沈淮这种上学能忘记带书包的人,能带个锤子的牛奶,还热的。

而他勾唇一笑,还真从背后摸出了一瓶热牛奶。

周鹤皱眉:「你……」

「你什么你?」

沈淮把它拧开递给我:「人家系花妹妹辛辛苦苦去给你买的咖啡,你当着人家的面给送出去,这么低的情商,还真是一点都没学到纪然,哪像我。」

许艺涨红了脸,看着那杯她买来的咖啡,气得直接转过了头去。

我被迫接住沈淮塞过来的牛奶,凑过去了些,语气平静:「实话实说,哪来的?」

沈淮一乐:「借花献佛谁不会啊?你以前天天早上给周鹤带热牛奶,现在他倒还学会自己带了。」

得,从周鹤包里顺来的。

见我顺从地喝了一口牛奶,又回头跟沈淮说悄悄话,周鹤只得回头去哄许艺。

「就这还不分?」

沈淮再次凑过来:「绿帽子都给你摞这么高了,戴着不累啊?」

「太高了,不好摘啊。」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心里却想着,这段关系的确该结束了。

其实我提过好几次,从许艺出现以来。

一开始我跟周鹤只是协议情侣,他身边有个穷追不舍的学妹,我做他的挡箭牌,他借我笔记。

那会儿贪玩,早课从来都赶不上,只是后来有一次他把给我的笔记给许艺后,我就没再翘过了。

就算是协议情侣,协议了快三年,没有感情也是有情谊在的。

我更多还是把他当朋友。

只是对外,我们感情很好,他也替我解决了不少烂桃花。

沈淮不知道这事儿。

既然许艺能当真女朋友,那留着我这个假的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你真喜欢他?」

我就出了会儿神,沈淮声音就急了几分:「不是,纪然,你喜欢他什么啊?我不比他长得俊啊。」

「我……」

「那边的两位同学,」下一秒,教授的镜片就射了过来,「虽然我鼓励大学生自由恋爱,但在我的课上公然秀恩爱,恐怕还是不妥吧?」

「要不你们心有灵犀,一块儿上来把这两道题解了?」

因为爱玩儿,我在年级也算是小有名头。

加上是周鹤的女朋友,还四个人一块儿出现,两男两女,早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不是,沈淮怎么也在啊?」

「纪然跟周鹤分了?」

「没有吧,他们不还是挨着坐的吗?」

「但周鹤边上还坐了许艺啊。」

瞧瞧,这混乱的男女关系。

我耳根泛红,虽说不守规矩,但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被点名。

尤其还是和沈淮一起。

「老师,」沈淮说话了,偏偏语调还慢悠悠的,「知道您开明,姑娘家脸皮薄,她就算了吧。」

这话一出,有人起哄了:「沈大少爷要亲自做两道高数啊?」

「那不敢当。」

这位人送外号沈大少爷的毒瘤又开口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周鹤,不如你跟我一块儿上去解吧?」

好家伙,绿茶对线正宫。

我狠掐了一把沈淮的大腿,低声道:「你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什么看热闹,」他继续拿腔捏调,「明明是在看你男朋友的实力。」

「男朋友」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我扶额,最终还是目送了两人上讲台。

周鹤全程一言不发,被 cue 到就大大方方站起来和沈淮上去做题。

教授也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人开始拍照、录像,发朋友圈。

我猜校园墙又有瓜吃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眼神一直没从黑板上移开。

沈淮跟周鹤是同时停笔的。

过程简洁,一目了然。

「嗯……都对了,不错。」

教授说完,却高深地摸了摸下巴,指向了沈淮的那道题:「不过,这道题用到了我还没讲过的知识点,小同学,有两把刷子也不能上课谈情说爱啊。」

沈淮笑了,目光直白地看向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周鹤原本还算缓和的脸色一黑,一言不发。

两人下场。

沈淮坐回我身边。

他再次凑过来,一字一顿地重复了那句话。

「你男朋友的实力怎么样?」

我面容平静地撇开头,耳后的薄红迟迟未消:「闭嘴。」

「再嘚瑟就把你的绿茶言论曝光。」

……

一节课上得我胆战心惊,下了课只想溜,却被沈淮跟周鹤同时叫住。

「你跟我过来一下。」

许艺在周鹤背后探头,一脸吃瓜。

沈淮伸手拦在我身前:「诶诶诶,什么口气啊,是男朋友就了不起了啊?」

「是啊,」周鹤语气平静,冷然地看他一眼,「我是他男朋友,请问你是谁。」

沈淮面色一僵。

看来医学系毒瘤要吃瘪了。

然而我低估了他这人的厚脸皮程度。

「我啊……」

沈淮勾唇笑起来:「你这就问对了,来来来,系花妹妹,你说说刚刚纪然是怎么跟你介绍我跟她关系的?」

活跃吃瓜的许艺同学眼神一亮,又故作扭捏地开口:「周哥,他们的确认识很久了。我听纪然姐说的,什么亲亲抱抱、穿过一条裤子……而且纪然姐还去过他家,连沈阿姨都认识呢。

「当然,周哥,你也都知道的对吧,你也没介意嘛……就把他当小舅子,开个玩笑,和和气气的嘛。」

神他妈的小舅子。

沈淮笑得开怀,给许艺竖了个大拇指,比口型道:哥的真传,你学到了。

许艺笑得腼腆:哪里哪里,还是比不过你的一成功力。

我只觉得茶香四溢,谁家的绿茶快成精了。

周鹤的脸黑得快不能看:「纪然。」

我叹了口气:「走吧,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是该结束了。

我跟周鹤「分手」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沈淮来找我的次数更加频繁。

我受不住:「你很无聊吗大小姐,还是你们医学系的课还不够多?」

他抱着本书坐我旁边看:「是我手里的书还不够厚吗?你怎么老是发出这种疑问。」

确实,诚然我不想承认,但我和他是青梅竹马的事实也随着分手的消息不胫而走了。

许艺、沈淮,两人更是深陷八卦中心。

八卦标题是:是谁撬了谁的墙脚。

或者,茶艺大比拼,你更 pick 谁?

偏偏某人还故作无辜:「拜托,纪然,走错包厢的是你,强吻我的是你,造谣穿过我一身的还是你。不对我负责就算了,还要反咬一口?」

「我哪里又反咬一口了?」我扶额。

明明我才是被他整得最遭罪的好吧。

整天身边茶香四溢的。

许艺还天天联系我,想跟他交流泡茶经验,因为被他本人拉黑了。

「现在全校都知道了我是你的舔狗,苦练茶艺还爱而不得,明明是你先拉我下水的,这还不算反咬一口?」

「我没有喜欢女装大佬的癖好。」我面无表情。

沈淮一顿,接着咬牙切齿:「纪然,你信不信我今天就霸王硬上弓。」

「来啊,小公主,看谁硬上谁。我才不是你玩过那本里的邻家妹妹。」

关于我嫌弃沈淮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作为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的什么样子我都见过。

沈淮从小就长得俊,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团子,小淮呢?」

我:?

到底谁欺负谁啊?

谁让谁睡到现在啊?

「唉,阿姨,没事的,我都知道,我习惯了……」

「没事,孩子,我告诉你,你跟纪然其实有娃娃亲。」

沈淮:?

我:??

沈阿姨立马转头肯定:「对啊,孩子,没事,不算犯错,最多只算先上车后补票。」

我弱弱地发问:「妈,这事儿什么时候订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结果我妈,我的亲妈,给了我一记眼刀,又慈爱地看了看沈淮道:「刚刚!」

沈淮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我看着我妈,他妈,以及幸灾乐祸的他,算是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局!把我卖了的局!

沈淮就是这场局的诱饵!

我给他比口型:你完了。

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你。

毕竟,要对得起你的娃娃亲。

背着光,我看见沈淮冲我笑了,说:

「荣幸之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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