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治愈了病弱反派

林涵摸了摸他的脸,正色道:「先不说这个,让我看看你的腿。」说罢便要揭开他盖的被子。

「不行!」

宁久安死死按住被子,甚至用上了灵力,他这过激的举动让林涵愣了一下,继而明了,朝他暧昧地笑了笑。

他涨红着脸,按住被子誓不松开,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丢脸的一幕。

气氛有点僵持起来了。还是灰衣道人清咳两声,说了句:「贫道去外面散散步。」

林涵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还是等会儿再看你的腿吧。」捏了捏他的手,话锋一转:「有人在你腿上施了咒,你干嘛不告诉我?还有啊,你明知道自己会弄成这个样子,干嘛还要冒险救我?」

「我没多想。」他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光华,整个人显得脆弱而易碎。

林涵一时间母性泛滥,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吻了一口,道:「不过没事了,我们已经找到治好你的腿的方法了,你还记得医仙林溯吗?」

「记得,十八年前曾给我看过腿。」

林涵狡黠一笑:「十八年前他给你留下一张药方,你师伯已经把药材基本找齐了,只剩下一味药引,需要手抱莲花之人的指尖血。」

「嗯。」宁久安见她那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样子,不自觉地自己的嘴角也带上了笑意。

「没过多久,他有了一个女儿,他惊奇地发现,他女儿就是那个手抱莲花之人。」林涵合起两只手,掌心相对,凑到嘴边呵了一口气,迅速地搓了几下,继而摊开手掌,侧边相对,伸到宁久安面前。

她的手心,随着温度的升高,逐渐显现出血色纹路,最后呈现出两个各一半的莲花形状,合在一起,便是一朵血色莲花。

「他的女儿就是我。」

手抱莲花之人,自有文字记载,不超过百人。

有传言,手抱莲花之人出世,会为身边人带来好运。

亦有传言,手抱莲花乃是祸世灾星,会为世间带来浩劫。

兹事体大,所以将无关人等通通清走,只有林涵、宁久安、灰衣道人三人在场。

听了这话,宁久安的眼睛微微睁大,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林涵掌心的莲花。

「竟然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林涵一把握住他的手:「对呀,我与你的缘分是天定的。」

宁久安道:「若是用了你的指尖血,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损害?」

林涵笑了:「哪有什么损害呀,女孩子每个月都要流血的呀。」

宁久安俏脸红了红,撇过头去,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不由分说,找来一个大浴桶,将名贵药材炮制成药浴,不顾宁久安的阻拦三两下将他剥光只剩一条小裤裤,放进浴桶中。

林涵割开手指,红莲的纹路缓缓流动,汇聚至指尖,几滴带着金光的血液滴落到药浴之中,泛起涟漪。

她直接搬了个小板凳,托着腮坐在浴桶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宁久安。

宁久安泡在药浴里,只露出了上半身,皮肤有种许久未见阳光的冷白色,配上那乌黑的发,艳红的唇,真是个十足的病美人。

呜呜呜呜妈妈爱你。

「我……」宁久安有点受不了这灼热的目光,不自然地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林涵:「要谢我还不简单!」她附到宁久安身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肉偿就行啦!」

宁久安竟然没有如她意料中那样脸红暴起,大声训斥她胡闹,而是认真严肃地思考了一下这个方法的可行性,珍而重之地点了一下头:「好。」

林涵瞪大了双眼,道:「你真准备要肉偿???」

宁久安紧盯着她的双眼,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可能技术不太好,但我会努力的。」

林涵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好像着火了似的,「呼」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宁久安非常认真地说道:「等我的腿好了,你带我去见见你父亲吧。」

「见,见他干嘛?」就这四个字,林涵竟然说得磕磕巴巴,惹得宁久安差点压不住嘴角的上扬。

「首先是要当面对他道谢,再者,请求他,把女儿嫁给我。」

片刻后,一个浑身红透的像只粉色小猪的林涵借口喂兔子,匆匆从房间里出来,深深呼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忽然昏迷了一下醒过来怎么变得这么会撩了?她纵横情场多年(并没有),见过多少狂蜂浪蝶(也没有),竟然稍稍有点招架不住,不行!一定要想个更加撩的反撩回去才行!

她苦思冥想着撩人的方式,走到一条直角回廊,一只黑手冷不丁地探出,一把捂住她的口鼻,猛地将她拽入隐蔽处!

林涵心中一凛,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那黑手的主人却有一副稍微有点熟悉的声音,开口道:「嘘!林涵,是我。」

她疑惑看去,那人竟然是早前分道扬镳的龙千秋。

龙千秋放开她,她疑惑问道:「龙千秋?你怎么会在这儿?」

龙千秋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林涵道:「我给城主弟弟治病啊。」

龙千秋闻言却诧异般打量了她一番,再开口,语气却冷了几分:「给她弟弟治病的人是你?」

林涵捕捉到了他语气中那丝不寻常的变化,没有接话。

龙千秋道:「治得怎么样了?」

林涵道:「还没有头绪。」

龙千秋道:「近日永安城不太平,你若是无要紧事,早些离开吧。」

林涵点头:「好。」便转身欲离开。

龙千秋的声音却又在身后响起:「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

林涵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每一根汗毛都叫嚣着:「快跑!」

她跑出去没两步,「咔!」后颈传来剧烈的钝痛,她眼前忽然一片黑暗,软软地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龙千秋的声音:「虽然如此,我果然还是舍不得杀你。」

再醒来,已经不知今夕何夕,林涵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强忍着脑袋的剧痛,她起身环视四周,赫然发现是自己在胭霜城那个刚买不久的医馆。

她四处转了转,打开大门走到大街上,明明是正午的时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小摊、挑子、货品,全都杂乱无章地散布在路上,破败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路中间,没有人,马也不见踪影。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眼光寻找着,希望能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

走了许久,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衣着鲜亮的少女,她开医馆的那几天,这个少女曾害羞地跑进来,塞给她两罐红红的胭脂,甜甜地笑着:「送给姐姐。」

现在,她躺在脏乱冰冷的大街上,脖子上一道横贯的伤口,已经干涸到流不出血来。

林涵继续往前走,看见了曾帮忙装修的王大伯,门口早餐摊上那位总是怕她吃不饱在阳春面下面偷偷埋个荷包蛋的李大婶……

他们都被一剑割喉,无辜惨死。

她继续在寂静的街道上行走,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忽然,她的耳中传来了一声剑刃的破空声,她连忙朝着声源跑去,转过一个拐角,竟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人,身如修竹般挺拔,如瀑的黑发挽成一个高马尾,一身白衣,将他的气质衬托得遗世独立。

那双腿,笔挺有力,根本看不出他的主人,曾经坐了整整四十年的轮椅。

他手里拿着一柄通体如玉般雪白的剑,剑锋从一个胭霜城居民的脖颈划过,他面无表情地甩去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

林涵嘴唇微动,细细的声音从她喉间漏出来。

「宁久安?」

宁久安猛然转身,无表情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缝。

他飞身掠到林涵身前,慌乱地将右手连同剑一起藏到身后,扯出一个笑容,将林涵拥入怀中。

林涵后退两步,避开了这个拥抱。

他的笑僵在了嘴角。

林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都是你杀的?」

宁久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珍珠一样落了下来,宁久安伸手想为她拭去眼泪,她却又退后了两步。

「为什么?他们只是些普通人而已!」她指着刚刚倒下的那具尸体,「他就是个卖珠花的小贩,他的妻子才刚刚生产,他做错了什么?

我治好你的双腿,不是为了让你滥杀无辜的!」

「你说啊!」

宁久安被林涵推得后退两步,依然垂着头,半晌,他低声开口,声音中有藏不住的苦涩:「他们,是因我而死。」

林涵后退几步,低声道:「你不要跟着我。」

不顾宁久安哀伤的眼神,决绝离去。

她继续走着,终于,在一个拐角看见了一个活着的人影,背对着她,似乎在吃着什么东西。

她心中感到一丝宽慰,迎上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那人猛地转过头来,竟一张满是血污的狰狞面孔!

他正在吃的,分明是一只人的手臂!

林涵吓了一大跳,后退两步,那人放弃了手中的食物,僵硬着身体,一步一顿,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姿势向林涵走去。

林涵一边后退,一边轻声安抚道:「你还好吗?你哪里不舒服?我是大夫,我可以帮你的……」

那人嘴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低吼,猛然扑向林涵!

林涵退无可退,随手抄起身边的一截木头,猛地砸在那人头上,可那似人又不是人的怪物只是停顿了一瞬,像感觉不到痛苦似的,继续扑来。

「岑——」

一声剑刃的破空声,雪白的剑刃划破了怪物的喉咙,怪物的动作瞬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轰然倒下。

林涵站在原地,顺了一口气,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宁久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这里危险。」

林涵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宁久安沉默了几秒,道:「他们……被抽了生魂,成了活尸。」

林涵大惊:「谁干的?!」

宁久安沉默得更久了,最后才轻声道:「是城主,我嫂嫂。她抽活人魂魄炼丹,是为了治我的腿。」

千人魂魄可得一枚陨丹,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我不是已经在治了吗?!」

宁久安痛苦地闭了闭眼:「她想抢在你之前治好我,她觉得这样才能掌控我。」

以城主对他那样病态的爱意和掌控欲,或许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但是,这不合逻辑。

林涵握住宁久安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宁久安,你听我说。城主治理了这么多年永安城,不说丰功伟绩,至少也勤政爱民,她若是想一直掌控你,只要不让我治你就行了啊,她可以赶走我,甚至杀了我,没必要害死一城的人。」

宁久安摇摇头,并没有被她说服。

林涵继续说:「更何况她当了这么多年城主,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炼丹,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也是最近才得知炼制陨丹的方法的!

要么,她早知道,但因为我的出现有了危机感,想抢在我前面炼出丹药,治好你的腿;要么,她最近才知道,因为我之前久久找不出病因所以才会用这个方法炼丹。我更倾向于后者。」

宁久安有了一些动摇,问道:「为何?」

因为她在城主府见到了龙千秋。而龙千秋的言行不由得让她产生怀疑。

「你对龙千秋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吗?」

宁久安摇了摇头:「毫无印象。」

「啪、啪、啪。」不远处传来一个人的鼓掌声。

「没想到你除了医术好,脑袋也很聪明。」

一个人影出现在长街尽头,林涵心中一凛,低声喝道:「龙千秋!」

龙千秋手执折扇,故作风雅地在身前扇着,笑道:「林涵,过来,离那个魔头远一点。」

林涵不为所动,宁久安默默地牵住了她的手。

林涵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龙千秋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分明是永安城主修炼魔功,以生魂炼丹,残害邻城千余条无辜生命,我只是路见不平,替天行道。」

林涵「呸」了一声,大骂道:「你休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你,引诱城主用生魂炼丹,那颗陨丹必定在你手里!」

龙千秋嗤笑道:「我为何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涵道:「自然是让所有的事情按照你前世的轨迹发展。」

龙千秋云淡风轻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执扇的手也停顿了下来。

林涵继续说道:「若我猜得没错,前世的永安城主,因为某些原因以生魂炼丹,导致周边小城生灵涂炭,前世的你,的确是替天行道,杀了城主,夺取了永安城,改名千秋城。城下有两条灵脉,正是奠定你最后问鼎仙帝的重要资本。」

林涵的猜测中,混着她记起的原著中七七八八的剧情,时间过得太久,她只能连蒙带猜。

龙千秋收敛了笑容,眼眸危险地眯起:「我原本还想把你带在身边做一个宠妾,现在想想,是留你不得了。」

宁久安目光一凛,便要提剑上前,林涵微微拉了一下他,继续道:「这一世,你没想到出现了我这样一个变故,既没有爱上你,还跑来医治城主的弟弟,城主没有了炼丹的动机,你害怕得不到永安城,便亲自向城主献计,甚至引诱、胁迫城主炼丹,胭霜城一千多条人命,通通都要算在你的身上!」

龙千秋怒极反笑:「即使你说的都对,又怎样?所有的修仙门派、世家大族都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永安城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我是气运之子,所有的运气都站在我这一边,你还想和天道斗吗!」

林涵道:「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祸,还妄想天道站在你那一边吗?」

「哈哈哈哈哈哈!」龙千秋仰天大笑,颤抖的手指指向林涵身边的宁久安:「笑话!前世我那样正直善良,那样心系天下,最后还不是因为他,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粉身碎骨的下场!」

林涵看向宁久安,脑海里如同闪电一般浮现出一个原著中的反派。

他不良于行,却有千万活尸为他开道。

林涵心中一痛,那万千活尸,必定是陨丹的牺牲品。前世的宁久安,带着这些业障,孤独而固执地为亲人报仇。

「哦,忘了告诉你,」龙千秋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前世的你,就是被他杀的,丢进了活尸堆,你的惨叫声延续了三天三夜,十分之凄惨。」

林涵捏了捏宁久安的手心,对他投去一个安心的微笑。

接着冷笑着向龙千秋道:「我懂了,你重生而来,不过是为了报仇。算来算去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了,没想到心胸竟然如此狭小。」

龙千秋说不过她,冷哼一声,伸出右手在虚空中一抓,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姐姐!」

那个美貌雍容、高贵华丽的城主,如今竟是发丝凌乱,衣衫破败,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可即使如此,她依然站得笔直,高昂着头,见了宁久安,她粲然一笑:「你腿好了,我很高兴。」

下一句是:「我做错了事,杀了我吧。」

宁久安双眼通红,欲举剑刺向龙千秋,龙千秋的匕首却更快一步,抵在了城主的脖颈之间。

「若不想她死,你现在自尽。」

宁久安停下了攻势,却没有停下脚步,他缓慢而坚定地一步步向前走去,声音不大却有力:「龙千秋,你我本无冤无仇,但从今日起,我宁久安与你,不死不休。」

他步步逼近,龙千秋面色狠戾而扭曲,他将匕首狠狠压进城主颈部的皮肤,瞬间显现出一道血痕:「我叫你自尽!」

「用不着那么麻烦,」城主道,她依然笑得凄美,看着宁久安,就像一个姐姐一样嘱咐道:「永安城是你哥哥一辈子的心血,你一定要帮我顾好,别让它落到贼子之手。」

说完,毅然决然地朝着匕首撞去,鲜血飞溅,她的身体也软软倒了下去。

宁久安目眦欲裂,一个飞身,在她倒地之前接住了她的身体。血液汩汩流出,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轻轻地动了动嘴唇。

「一百多年了,我终于能去见你哥哥了。」

宁永安,永安城的永安。

宁久安将城主的身体放平,重新拔出了那把剑。

只几个回合,龙千秋就完全地落了下风,手臂上也受了伤,狼狈地闪躲着,他一咬牙,将手中的扇子往天空中一抛,扇子瞬间光华大作,刺得人睁不开眼。

那光华化作一道道绚丽庄严的符文,围绕在他身边,形成一道屏障,无论是剑气还是剑刃,打在屏障上,通通就像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运气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看看你身后吧宁久安,你若是现在自尽,我还能留她一条性命!」

宁久安猛然回头,眼里有数不清的惊慌与担忧。但是他和龙千秋看到的,都是好整以暇,神情自若的林涵。

「不可能!我明明给你下了毒!」

林涵哈哈一笑:「下毒?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医仙的女儿!你那些蹩脚的伎俩能奈何得了我?你以为你多厉害?不过是躲在乌龟壳里面苟且偷生罢了!」

龙千秋双目赤红,五官因愤怒而变得狰狞,他再次催动林涵体内的毒虫,林涵却毫无反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气运真的没有站在他这一边!他愤怒地扔下毒气弹,趁着扇子的防护结界还在,飞快地逃走了。

烟雾散去,宁久安还欲再追,却听见身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林涵痛苦地跪在地上,再也强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乌黑的鲜血。

她刚刚不过是在强撑。

「不要管我,去追,去杀了他!」

怎么可能不管她!他丢下剑,飞快地跑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中,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她了。

……

林涵再次从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身边躺着一个俊美的男人,她稍微动了动手指,那个俊美的男人就像被惊到似的猛然醒过来,对上她睁开的眼睛,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惊喜又慌乱地抱住了她。

「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

林涵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慰道:「没死没死,你再抱这么紧我就真的被你勒死了。」

她被龙千秋下了毒,但她自己却不知道怎么解。

安抚住宁久安,她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姐姐下葬了,我接管了永安城。修仙门派的人也来过了,他们接管了胭霜城,正在处理里面的活尸。陨丹被龙千秋带走,他也成了各大门派和世家的头号通缉犯。」

「嗯。」林涵点点头,又问道:「那天,你怎么会在胭霜城呢?」

「我泡完药浴,想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的腿好了,可是却到处也找不到你。我找遍了整个永安城,发现了姐姐做的事情,得知了胭霜城已经是人间地狱,我想起你在胭霜城有间医馆,便去找你。我到之时,胭霜城已经是一座死城……」

「那些活尸……」

宁久安的神情忽地变得有些紧张:「那些活尸见人就咬,我没有办法,只能……让它们失去活动能力,我并不是……那种滥杀之人……」

林涵抬手轻柔地抚了抚他的侧脸,道:「怪我怪我,我没弄清楚情况就开始骂你,对不起呀。」

宁久安按住林涵的手背,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害怕,你是不是也变成那个样子,若是你也……那我该怎么办……」

「那你姐姐……」

「她是我孪生哥哥宁永安的妻子。哥哥逝去多年,她太过思念哥哥,移情于我。我将她与哥哥葬在一起,也会为他们守好这座永安城。」

「嗯……」林涵只觉得忍不住地疲惫,眼皮也开始打架。

「你,你不要睡,你还想听什么,我都跟你说……」宁久安看着她,强扯出一个微笑,「你还不知道吧,那只灰兔子又怀上了,这一次,你想吃麻辣兔头,我们就挑一只最肥的,你想吃鱼,我就去帮你捞……」

林涵听着,不禁悲从中来,一眨眼,豆大的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我才十八岁,为什么就要死了呢?我还不想死。我才刚刚出山历练,才走过一两个城市,还没看过这片大地的风景,还没吃过那么多好吃的,怎么就要死了呢……」

宁久安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抱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们才刚刚表明心意,我怎么就要死了呢?我好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喜欢。」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想吃你的兔子也喜欢?」

「喜欢。」

「吃你的锦鲤也喜欢?」

「喜欢。」

「拆了你的轮椅也喜欢?」

「喜欢。」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只有一个遗憾了。」

「嗯?」

林涵捧着他的脸,还带着泪却笑得眉眼弯弯:「你这么好看,我却没有睡到你。」

宁久安俯身压在她身上:「那就让你不留遗憾。」

他的吻温柔而克制,几乎是小心翼翼。林涵不满地一口咬在他唇上,他惊惶地抬头看她。

「来啊,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

他轻笑着,解开她外衫的绳结,褪下肩头,露出一件藕粉色绣梅花的小衣。

他低声嘀咕:「怎么不是青色绣荷花的……」

林涵惊异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一件是青底绣荷花的?」

宁久安想起那个香艳的梦境,手上动作不停,林涵很快就被他剥了个精光。

接着却愣在了那里,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林涵摸摸他的脸,执起他的手,引导似的让他放在自己的胸前。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她的胸前。

林涵笑了:「你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吗?怎么还哭了?」

宁久安再次抱紧了她,头埋在她的颈窝。

「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他一边说着深情的乞求,动作却强劲有力,他整个人成了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克制又深情,温柔又粗暴,一边怜惜着林涵,一边又想要林涵得到极致的快乐。

……

林涵一点都没有将死之人的自觉,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因为快死了所以各种姿势都要试试,不能抱憾而终。

即使自己被折腾得气如游丝,又惹得宁久安啪嗒啪嗒掉泪,歇不到一会儿,又缠着宁久安要再来一次。

三天后,林涵坐在宁久安的腿上,被他抱着在荷花池边看锦鲤。

宁久安顺便和她提了提自己的那个春梦,听得林涵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你那时候就开始垂涎我了?」

宁久安摇摇头:「不是垂涎,是恋慕。」

林涵坏心起,鬼点子上头,附在宁久安耳边,轻声道:「要不要在这里……?」

「胡闹。」宁久安红着脸拒绝,这几天他总是说这两个字,回回都说她胡闹,却回回都被她得逞。

不过这次没有被她得逞,福伯脚步如飞地跑过来,边跑边喊:「有救了有救了!夫人有救了!」

宁久安示意他先冷静慢慢说,福伯喘匀了气,藏不住喜色地道:「有个自称是林溯的老先生来拜访,就在前厅!」

福伯话音刚落,宁久安就像一阵风似地抱着林涵从福伯身边略过,只剩一道残影。

「城主慢点跑,别颠着夫人啊!」

前厅,医仙林溯正端着一杯茶,细细地品着,眼前突然出现个人,吓得差点把茶都洒了。

自己的女儿正被一个俊秀的年轻人抱在怀里,一看见自己,就扁着嘴哭出来了:「爹啊,你怎么才来啊,我快死啦。」

医仙不在意地摆摆手:「说什么傻话,我人都来了,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死不了!」

俊秀年轻人「咚」的一声双膝跪地,响声之大,把在场的父女俩都惊着了。

「岳、岳父!求您救救涵儿!」

医仙眉毛挑得老高,也不叫他起来,就着他抱着林涵的姿势给林涵把了把脉,沉吟道:「有个毒虫。」

她拿出金针在林涵的几个穴位上施了几针,不一会儿,林涵又「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血污里赫然一只毒虫尸体。

「噫!」可把她恶心坏了。

宁久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才发现自己已是冷汗涔涔。

医仙继续坐回去品着茶,问道:「年轻人,你刚刚叫我什么呀。」

宁久安道:「岳父。」

医仙一拍桌子,吓得林涵心里一咯噔。

「好!」医仙大笑道,「我观你眉宇间有股王霸之气,定然不是池中之物,女儿啊,你跟着他,定然不会受苦的!」

「……」不会夸人可以不用夸!

林涵现在有点苦恼,因为她把宁久安惹生气了。

原因是宁久安问她,是什么时候通知医仙的。她说早就通知了,估摸着这几天就能到。

宁久安听完就生气了,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这几天我心里有多担惊受怕吗?

林涵心虚得很,因为她想装柔弱,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想睡到你,特别喜欢看你百依百顺的样子吧。

宁久安拂袖而去,手里又抱着他的兔子,气闷地坐在荷花池边。

林涵悄咪咪地摸过去,「嗖」地一下出现在他面前。「哇呀呀!」

宁久安不为所动,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林涵委屈巴巴地蹭过去,下巴搁在他的腿上,柔声柔气地道:「我错啦。我就是想和你多撒撒娇,好叫你多哄哄我。」

哼,你即使告诉我实情,难不成我不会哄你吗,宁久安想着,却还是没有理她。

「若不是你觉得我快死了,就你这副君子端方的刻板性子,能陪我做那些荒唐事吗?你就原谅我呗,只要你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宁久安错了错眼珠,看着林涵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自觉就心软了,他看了一眼荷花池,小声说了句:「今晚,想吃糯米甜藕。」

林涵何等聪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两下脱得只剩短裤和小衣,开心地「耶」了一声,趟进荷花池里。

宁久安看了过去,嗯,青底绣荷花的。

原谅她了。

后记

某小酒馆。

「听说了吗?大魔头龙千秋被杀啦!」

「真被杀了?谁干的?」

「还能是谁啊,永安国君啊!」

「害,就他还配称作大魔头,不过是个毒瘤罢了!」

「那也是,人本也不错,只是像得了失心疯,经常念叨着什么『我的气运、我的命数』的,死了也算大快人心!」

「不说他了,晦气,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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