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喵喵

像是小猫在母猫身上玩耍,身后不知何时坐起的少女攀住他的肩膀,指腹在紧实的肌肉上起伏,她把下颌搁上来,柔软的唇瓣若即若离。

杨许温闭了闭眼。

「别生气了……」我酒劲上头,以为铲屎官余怒未消,「把尾巴和耳朵给你摸。」

「不够。」

我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你还想要什么?」

杨许温没再回答。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到他没有精力去思索彼此的关系。

这太荒谬了,他想,拿到报告前她还单纯是你养的猫呢。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13.

对待学习这件事,杨许温是认真的。

他第二天就下单了相关教材和工具,连带着 200 个 G 的学习资料打包送到我手上。

我悲喜交加。

喜得是一下子拥有了全套高配置智能设备,悲的是这居然要用来上课。

更恐怖的是,杨许温还把监控对准了我,他坐在办公室实时监督我学习——没错,时隔多日他终于回去上班了。

就很突然。

像是故意躲着我。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混吃混喝不工作还不交给钱,杨许温确实是亏大了。

要么我交房租,要么变得名正言顺。

我瘫在无涯学海里若有所思。

总之,我过了一段家里蹲学生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睡,上午学语文、数学,下午学英语、政治。

在杨许温的美食诱惑和放假承诺下,我头悬梁锥刺股,一个月时间硬生生学完了九年义务教育规定内容,从此不再是九漏猫。

然后我就溜了。

笑死,高中的根本看不懂。

于是这天杨许温回家,留给他的只有黑暗冰冷的房间。

上午还在监控里撒娇要休息的猫,他一回来就不见踪影。

手机也打不通。

茶几上的零食没有被拆封,沙发上干净整洁,冰箱里的食物也没有变少。

杨许温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一层一层找上去。

没有猫。

他站在顶层的玻璃花房,身旁百十朵月季盛放,花瓣层叠累积,吐露芬芳。圆月当空,他伸手揽月,却只捞得满手浮尘。

杨许温无措地想,猫不要他了吗?

他想要动身去找,又觉得毫无必要,妖怪难道还会迷路吗?

这一刻,身份完全对调,他才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呜呜咽咽着迷失方向。

明明这一个月他们以全新的身份朝夕相处,让他心底那点隐秘的欢喜越发壮大,浓烈到不可忽视。

世事无常。

杨许温眼眶发酸,沉默地下楼,枯坐在院门旁的柚子树下。

彼时我正哼着小调,费力地抱着从以前藏宝的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珍珠,隔老远就看到家里灯火通明。

我:「?」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是不是有大餐吃?

我兴高采烈地往回跑,一脚刚踏进院门,就被一个黑影揽入怀里。

吓得我五指尖弹出锋利的指甲,差一点就划上来人的眼珠子。

杨许温眼底一片阴翳。

懊恼、后怕、失而复得的惊喜、对我不辞而别的愤懑交织杂糅,燃成满腔爱欲之火。

他毫不犹豫地低头。

「嘶……」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

原来人类的牙齿也可以磕破精怪的嘴唇。

腥甜的铁锈味弥漫在唇齿间,被分泌出的津液冲散,吞咽进彼此的身体。

我松开手,大大小小的珍珠散落在草坪上,仿佛星子撒入人间。

踮起脚尖,我反客为主,把杨许温强压在树干上,从唇舌厮磨到喉间,舔舐过的皮肤留下道道红痕。

「我本来想拿珍珠追求你。」我喘口气,「追到了就是定情信物,追不到就是房租了。」

杨许温抹去我嘴角血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安定下来,懒洋洋地询问:「什么珍珠?」

我捡起一颗最大的:「喏。」

他诧异地接过:「巴掌大的砗磲珠?」

「很值钱。」杨许温扫了一眼地上其余的,「买一个我绰绰有余。」

他抓近我的手,亲吻掌心:「现在我是你的了。」

「所以下次出门,至少和我说一声,或者带上手机,好吗?」

我怔住,突然明白了他打开家里所有的灯,独自一人苦等在树下的原因。

我从没有被等待过。

末法时代注定我不会有太多修炼成精的同类,一眼望不到头的寿命又隔绝了我和人类。

我做了几十年人世间踽踽独行的过客,如今却阴差阳错拥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和等待我回去的人。

这就是家啊。

「唔…」我答非所问,「我取好自己的名字了。」

「思归,就叫毛思归吧。」我搂住杨许温,把头靠在他的胸膛,数着他有力的心跳,「不论多少年后、我身在何方,这里都是我永远思念的归处。」

……

我们牵着手上楼,在月色里抵死缠绵,纠缠不休。

情到浓时,杨许温拂过我鬓边汗湿的发,几乎是祈求般望着我:「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我给予他更热情的回应,以及此生最郑重的承诺——

「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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