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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重圆剜去⼼头朱砂痣:我爱上⽣命中的男配查看详情我把贺家的弟弟睡了。

贺家被我的未婚夫搞破产了,贺家⼩姐贺暖为了赚钱给⽗亲治病,在我的商场打⼯,但是我恶毒的未婚夫⼀直不放过她!甚⾄以让弟弟退学为理由要挟,让贺暖当他的情妇。

真是闻者泣泪啊。

1.顾瑜我⼀只⼿把玩着睡在旁边少年的⼿指。

不愧是学美术的,⼿指纤细,⻣节分明,⽩皙如⽟葱,我玩着玩着⼜⼼动意起,低头啄了⼀下他的额头。

他迷迷糊糊地,看到我眼睛⼜亮了起来,凑到我⽿边嘟囔着:「瑜姐姐。

」我低下头勾起邪笑道:「怎么了?

⼜想要了?

」他揽住我,把我往他怀⾥按,明明是个⼗⼋岁的臭弟弟,但是却意外地霸道:「你总逗我!」我趴在他怀⾥迷瞪了⼀会⼉,便坐起来穿好⾐服。

⽬录40评论分享赞同47他安静地在旁边穿校服的模样,像极了贵族的⼩王⼦。

我从包⾥抽出⼀张银⾏卡递给他。

「这⾥是五⼗万,你先拿着。

」贺家被整破产后,他爸爸住院需要很多钱。

贺⽟不动声⾊地接过我的卡,他的指尖瞬间泛⽩了,他握得太紧了。

我叹了⼝⽓。

其实家⾥的事情他都知道,贺家破产,他姐姐贺暖在商场⾟苦打⼯,爸爸住院。

钱钱钱,曾经的玲珑剔透的⼩少爷已经步⼊世俗之中。

⾛投⽆路的他选择了我。

可以和季家分庭抗衡的家世。

在我醉酒后,把我拖进劳斯莱斯⾥,开着⻋把我送到宾馆。

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主动吻了他的脸,解开了他校服的第⼀颗扣⼦。

他从⼩就是这样,总是⾃以为是⽤很蠢的⼿段去算计⼈。

如果是别的⼥⼈,早就和他翻脸了。

但是我不会。

⼩时候我们⼀起⻓⼤,我初三的时候,他才初⼀。

他⼗年如⼀⽇地跟在我和季承司后⾯。

那个时候我喜欢和季承司飙⻋,季承司带贺暖,我就把头盔扔给贺⽟。

贺暖和他都是⼀样的表情。

欣喜激动崇拜。

可是我不喜欢弟弟这么奶的男⽣,季承司也不喜欢姐姐这么甜的⼥⽣。

我和季承司某种程度上很像,烈酒与西⻛,狂傲不羁,酣畅淋漓,⾝边却总是跟随着温柔的春与花。

我还记得,每次我和季承司在酒吧拼酒的时候,贺暖在暖橘⾊的灯光下含笑看着我们。

⽽贺⽟则是端着⼀杯放柠檬的冰⽔,不动声⾊的坐在我的旁边,把我和季承司隔开,和我讲他的学习成绩。

贺⽟就是怕我和季承司好上。

我⾄今不知道他是为了撮合季承司和他姐,还是喜欢我。

只是后来,连我也没想到,季承司⼀直恨着贺家。

我以为季爸爸是意外⻋祸死的,才知道其实是谋杀。

⽼⼀辈的恩怨不必多说,季承司让贺家天凉破产了。

我不忍,也劝过。

但是那个暴戾的男⼈,他站在落地窗前,他说:「杀⽗之仇我不能忘。

」「你还留着贺暖送给你的⻛铃啊,就挂在你的书房。

」我默默地把这句话吞进了嗓⼦⾥。

谁管他,他⼀直都这么固执。

幼⼉园的时候⾮要捡地上的粑粑往嘴⾥塞,当时怎么劝都没⽤。

就在我回想他吃粑粑往事的时候,季承司突然扭过头对我说:「我们结婚吧,我知道你和贺⽟在⼀起,我不在乎,只要在媒体前咱俩幸福就⾏。

」「嗯」我点了点头,这是家族的事情了,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华富贵就要为家族献⾝,我很理解。

季承司看我同意得这么⼲脆,他想了想也补充了⼀句:「记得做好安全措施,我可不想喜当爹。

」说完他耸耸肩,掩盖这句话引发的尴尬。

我⾃然也不会让他占⼝头便宜。

「贺暖是个好⼥孩」来啊互相伤害啊!2.贺暖瑜姐姐和季承司订婚了。

娱乐新闻上的彩⾊⼤字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捏紧⼿机,⼼⾥说不上什么滋味。

嫉妒⾃卑,枝枝蔓蔓缠绕我整个⼼脏。

他俩可真是天⽣⼀对。

弟弟应该也看到了这条新闻,他什么话都没说,安静地涂抹着画板。

从冷⾊调的图画中可以看出他的阴郁。

我的眼泪忍不住夺眶⽽出,我再也忍不住⼼中的酸涩,捂着脸低下头哭了起来。

朦胧视线中,茶⼏上的两张银⾏卡更让我⼼碎。

刚才,我和弟弟都拿出了⼀张银⾏卡。

这些钱都是从谁⼿⾥拿的,不⾔⽽喻。

喜欢⼀个⼈本来就是卑微地被践踏到泥⼟中。

如今从他们⼿⾥拿钱,我们的⾃尊已经彻底粉碎。

但弟弟似乎要⽐我坚强得多。

他⼀直都这样。

我曾经胆怯羞涩到不敢和季承司说话,弟弟却可以⾯不改⾊地找顾瑜撒娇。

我有时候想学学他,离爱⼈再近⼀点,可是却难以做到。

在我⼼情复杂的时候,⼀包纸⼱扔到我的⾯前,清冷的声⾳响起:「姐,我申报了国外的⼤学,我打算出国留学。

」我弟弟真惨,都⽓到要离开这个国家了。

3.顾瑜「贺⽟,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杏仁巧克⼒蛋糕。

」我给我的⼩少爷发了消息。

两个⼩时过去了,他都没有回,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以前只要我给他发信息,他下课会⽴刻回我消息,经常给我写⼩作⽂。

⽐如我说:「晚上5点公司开会。

」他会说很多话:「瑜姐姐你⼯作很忙我知道的,等你下班后开⻋来学校接我,我今天画了五张素描,都是你的侧脸,晚上我们去吃西餐〜」我看到了就回⼀个「嗯」字,有时候不回,他也不吵闹,只不过⻅到我的时候,会闹脾⽓装作不认识我,等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才偏过头,凤眼露出笑意。

他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棕⾊瞳孔,眯着眼睛像是⾼傲的猫咪。

他曾经得意地对我说:「有⼤师说我天⽣重情,忠贞不渝。

」然后他会忧郁地捧着我的脸说:「⼤师说薄唇的⼈薄情,瑜姐姐,你是这样的吗?

」「你说呢?

」我漫不经⼼地拉住他的领带,直接⽤⼀个吻堵住了⼩少爷后⾯的质问。

乱七⼋糟地想了很多往事。

其实我不太懂爱,我们这种⼈说爱有时候太浪漫。

我就觉得,他有时候特别可爱。

他还是没回我信息,我想了想决定去学校接他。

我估摸着快下课的时间开着⻋去了他们学校。

4.贺暖我弟弟真的惨。

他应该是失恋了,毕竟没有⼈能⼀直付出不求回报。

我上完班后连忙赶往贵族学院去接他。

以前是顾瑜接他,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不愿意看到顾瑜。

我骑着电瓶⻋停在在学校⻔⼝,在豪⻋的包围下尤其格格不⼊。

我⽆愧也⽆惧。

也曾难过,贺家⼤⼩姐何时这么狼狈。

但是越羞辱尴尬的情景,我就越冲满⽃志,弟弟可以放弃顾瑜,我为什么不可以放弃季承司。

我不会再爱他了。

铃声⼀响,学⽣们蜂拥⽽出。

我看到了弟弟清瘦的⾝影,我刚想叫他,却突然愣住了。

弟弟正在和⼀个穿着校服裙的姑娘并肩⽽⾏,说说笑笑。

我很熟悉弟弟的笑意,那是在顾瑜⾯前展⽰最多的笑容⸺微微低头,露出有些发红的⽿根,站起来眼睛会弯,再装作羞涩地摸⼀下⽿垂。

只是⽐起在顾瑜⾯前,多了⼏分刻意,少了⼏分讨好。

弟弟朝着我相反的⽅向⾛去,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地与⼥孩⼦闲逛。

我穿过⼈群,⽬光投向弟弟去往的⽅向,停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我:「……」我⼤概不⽤担⼼弟弟吧,我扭头⾛了。

5.顾瑜我看⻅少年和少⼥并肩向我⾛来,他们路过⼀颗巨⼤的树,细碎的阳光透过繁茂枝叶洒在他们⾝上。

他的脸上还有让⼈⼼动的光斑。

我脑袋嗡地⼀下。

他怎么可以和别⼈⾛在⼀起还笑得那么开⼼?

我从来没这么失态过,我忘了⾃⼰从⼩学习的待⼈接物的礼仪。

我忘了管家婆婆曾经⽤戒尺纠正过的,豪⻔⼩姐应有的⾛路姿势。

我⼏乎是狼狈地,⼩跑到他⾯前,我声⾳还有些颤抖。

「我送你回家」旁边的少⼥有些疑惑,她微微偏头眼神带着试探,似乎是想问我是谁。

我有些紧张地看向贺⽟。

他低下头轻笑了⼀声,⻓⻓的眼眸明明暗暗,看不出喜好。

他说:「这是我姐姐。

」我去特么的姐姐!你把你姐姐睡了你妈知道吗?

⼩崽⼦!前⼏天晚上你啃我锁⻣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骂出了极其不符合⾝份的话语。

从⼩的教育让我收拾好⾃⼰的表情和姿态,我轻轻笑了⼀下状若⽆意说:「既然不着急回家,那就先和朋友玩会⼉吧。

」我蹬着⾼跟鞋⾛了。

⼼⾥⽓得要死。

我对他不好吗?

我给他钱,让他睡,宠他上天,他给我嘚瑟什么呢?

我⼜不是没有⼩鲜⾁,娱乐圈⼗五六岁的⼩男孩都把微信号写在纸条上,偷偷压在我杯⼦底下。

贺⽟这么个病秧⼦嚣张什么呢!我越想越⽓,在我快爆炸的时候,有个不⻓眼的东西给我打电话,是季承司。

他噼⾥啪啦说了⼀堆话,吵的要死。

(⼀点也不像我家贺⽟,贺⽟很安静,季承司就是个唐⽼鸭。

)⼤致意思就是,他昨天看到贺暖在商场卖⾐服,他过去买⾐服贺暖竟然不搭理他去接待别的客⼈,完全不符合贺暖曾经爱他追他的⼈设,所以愤怒的季承司要求我把贺暖开除,因为那个商场是我家的。

这叫什么事?

⽼娘的少爷都出轨了,你还要我开除少爷的姐姐?

我⽕蹭地就上来了。

我坐在⻋⾥拿着电话就骂。

「滚你娘的,你什么时候需要买⼋千块钱的⾐服了?

」「你把⼈家弄破产了,⼈家打⼯卖⾐服去了你也折腾,你怎么这么会作?

」「我警告你⽼娘现在很烦,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骂了唐⽼鸭⼀顿,唐⽼鸭应该是⽼实了。

他恨恨地说:「顾瑜,你明天去我家吃饭!」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6.贺暖没想到从弟弟学校回家的路上能看到季承司,他⼤概在因为昨天的事情⽣⽓。

我想不通他。

明明是年盈利⼏千万的⼈,⾮要去我所在的商场买⼋千块钱的⾐服。

我不想⾯对他,就没有接待他。

他突然说把⾐服全部包起来。

现在,他的⻋⼀直不紧不慢地跟着我,⼀直⾛到了没什么⼈的⽼街区。

他蛮狠地挡住我的去路,下⻋⾛到我⾯前。

他紧紧抿着嘴唇,剑眉皱着,憋着很⼤的⽕⽓。

我还没说话,他就猛地扯住我的⼿腕。

「贺暖,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脾⽓。

」「我没有。

」「不要违背我,我⼀个电话就能让你失去⼯作。

」他⼀边说着⼀边掏出⼿机当着我的⾯打电话。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作。

我突然对他充满恨意,我想踹他⼀脚,可是他也是练过的,我⼀伸腿,他就制⽌了我的动作。

他继续得意地打电话。

直到他的脸⾊从红变⻘,再变紫,最后变⽩。

他放开了我,半晌后他说:「反正你不要违背我就对了。

」7.顾瑜我以为我可以不必那么在乎贺⽟,可我现在⻅⻤似的想念他。

他这个⼈其实挺倔强的,我俩也不是没吵过架。

我俩第⼀次吵架冷战是在初中,那个时候我初三,他初⼀。

他还没有我个⼦⾼呢。

我跟在季承司后⾯混⽇⼦,他坐在教室⾥好好读书。

我们两个冷战好像是因为我打架了?

我记不太清了,忘记⾃⼰为什么打架,反正我没输,我⼀个⼈⼲两个男⽣。

就是鼻梁差点被打歪,吓得我也不敢回家,不然我那个严苛的⺟亲肯定会骂我。

贺⽟喜欢我,我就躲去他家了。

贺家那个时候还没破产,别墅收拾出来⼀个空屋⼦给我住很简单。

贺⽟⼀看⻅我鼻⻘脸肿的,连忙把我牵进屋⼦⾥,⼀边找家庭的备⽤药箱⼀边问我怎么回事。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沙发上的屁股印,他刚才应该是坐在这⾥读杂志吧。

我瞅了瞅桌上英⽂版的环球周刊,撇了撇嘴。

等他拿着药箱出来,看⻅我正在拿他的周刊叠⻜机,他还愣了下。

「瑜姐姐,你是不是⼜被伯⺟打了。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啊?

」他问的时候,声⾳很温柔,带着让⼈不能撒谎的魔⼒。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忘了⾃⼰⼩学给他写的保证书,随⼝道:「我和别⼈打架了。

」(保证书是⼩学我和别⼈打架,他泪汪汪逼着我写的,我还写了⼏个错别字……)他的⼿⼀滞,刚才还温柔的声⾳瞬间冷了下来:「不是说不让你打架了吗,瑜姐姐,你这次期中考试好像才考了⼆百多分。

」「你管那么多⼲嘛,⼩屁孩。

」我烦躁道。

那时候贺⽟脾⽓可⼤了,把酒精瓶⼦往我⾝上⼀摔,哼⼀声就蹬蹬蹬上楼了。

我端着玻璃瓶⼦看着他决然的⾝影,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躺沙发上滚了两下,还是上楼去找⼩少爷了。

他的⻔竟然没锁,我⼀推就开。

我看到他竟然在写书法,宣纸上写着⼤⼤的「静」字。

我tm……我⼤咧咧地直接躺在他的床上,还翘着⼆郎腿抱着他的枕头挑衅他。

贺⽟在我眼⾥确实是个孩⼦。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个我眼中的孩⼦也会有另⼀⾯。

他放下⽑笔,笔尖很快就濡湿了宣纸,留下⼤块的墨渍。

这完全不像他的⻛格。

贺⽟把笔随便⼀放,就迈腿到我⾯前来,⼀下⼦压在我的⾝上,⼀只⼿拉住了我校服的领带。

我简直惊了。

我歪着头看他,不知道他想⼲嘛。

我看着他如扇的睫⽑微微颤抖,随后他低下了头。

冰凉的嘴唇紧张胡乱地印在我的嘴上。

我下意识地舔了⼀下。

他⽴刻像是触电⼀样连忙松开我,他偏过头去,声⾳带着克制的冷漠。

「我不是⼩屁孩。

」我笑了,我记得我说:「弟弟,我教你怎么接吻。

」现在想,也有点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

那是⼀个夏天,微⻛吹拂。

我啃了他好⼏⼝,觉得甚是⽆聊。

他好像问我:「能不能在⼀起?

」我还记得我的回答,「不可以。

」现在想想真是罪过,不娶何撩啊!⾃从和贺⽟亲过后,我后⾯的男朋友都是学弟。

我也忘了到底谈了⼏个,基本⼀⽉⼀换,他们喜欢我的骄傲耀眼,我喜欢他们的羞涩清纯。

但都让贺⽟给我搅⻩了。

虽然是学弟,但也是男⼈,他们不能够忍受⼥朋友⾝边总是有⼀个⾃称弟弟的少年。

他会不动声⾊地坐在⼥朋友旁边,像是⾮常了解她⼀样为她剥虾,削⽔果。

甚⾄还在⼥朋友出去的时候在⾃⼰⽿边低语:「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我的替代品罢了。

」等那个⼥孩回来⼜摆出⼀副安静的模样。

让⼈咬⽛切⻮。

贺⽟⼲的这些事⼀开始我是不知道的。

后来我谈了个⻓达⼀年的男朋友,他是最久的⼀个⼈,也是和贺⽟最像的⼈。

有像贺⽟⼀样⽩皙的⽪肤,细⻓的⼿指。

唯⼀不同的是,贺⽟的掌⼼柔嫩,⽽他的掌⼼略微粗糙。

他向我发脾⽓,⼀股脑地全部说出来了。

这个男朋友以前很懂事,他的懂事来⾃于他贫穷的家庭。

只是他最后还是要和我对峙,让我在他和贺⽟之间选择⼀个。

贺⽟在旁边都快哭了。

还好,最后这个前男友获得了学校的留学资格离开了,我准备的五⼗万分⼿费还没有交出去,不过后来我打到了他的卡上。

我打开罐装的啤酒,恨恨地喝了⼀⼝。

冒着凉⽓的刺激性酒⽔把我从回忆中剥离。

我看了看毫⽆动静的⼿机,我想贺⽟睡我可能就是为了拿钱吧。

怪没意思的。

习惯了他向我索取爱,突然变成索取钱了,感觉和以前的男⼈也没什么两样。

⼼⾥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失望也有点庆幸。

我和贺⽟应该断了。

在我做出这个决定后没⼏天,我遇到了⼀位故⼈。

柳知书出现在我⾯前的时候,我都没认出来,他是曾经那个校服⾥⾯穿着洗得发⽩衬衫的少年。

他那熟悉⼜粗糙的⼿握住我⼿的时候,带着磁性魅惑的声⾳在我⽿边响起,「顾总您好,我是C.V公司的设计师,是这次品牌合作的总负责⼈。

」C.V公司是化妆品品牌公司,⼀直和我的商场建⽴联系,C.V公司打算开辟时装领域,我是投资⼈,所以这些天⼀直在联系C.V的负责⼈。

没想到是他。

剪裁精致的西装包裹着锻炼得堪称美型的⾝材,他⼀点也不像贺⽟了。

贺⽟瘦削,柳知书感觉⽐贺⽟沉稳了,不过是留学了两年,变化这么⼤的吗,⼀点也没有曾经那个贫穷⾃卑的模样了,曾经和我去西餐厅约会故意把背挺得直直的可爱也消失了。

我朝他笑了笑道:「让我看看下个⽉⾛秀时装的设计图。

」他闻⾔,⾃然地拉开椅⼦,两条⻓腿叠在⼀起,从公⽂包⾥掏出⽂件推到我的⾯前。

我翻了翻,其中有他的作品,也有别⼈的作品。

⻜上枝头的⿇雀就是不⼀样。

他的作品带着难以说明的奢靡,和贺⽟那种静寂冷清完全不同。

柳知书,多么清⾼的名字,可是作品却只能看出,这个男⼈他疯狂地向上流社会靠近,往⾃⼰⾝上贴着⾦箔。

也许是我眼中的讥讽流露了出来,对⾯的男⼈不耐地敲击了⼏下⼿腕上的劳⼒⼠。

他说:「时间也不早了,不如约个晚饭。

」「当然,顾总忙,我也不会打扰。

」他似乎怕被我拒绝似的连忙补充道。

呵,喜欢给⾃⼰留退路这点和以前⼀模⼀样。

以前我带他去国外玩,他明明很想去,但是却要扭扭捏捏,欲拒还迎。

这点和贺⽟不像,我说过他很多次。

我点了下头,同意了他的邀约。

晚上,我故意挑了曾经我们⼀起去过的西餐厅。

不同于他第⼀次去的拘谨,柳知书轻⻋熟路地⾛进来,姿态优雅就像是曾经我们这个阶层的⼈。

他接过菜单,点了两份⽜排。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第⼀次吃西餐,他说⽜排要⼋分熟。

他那个时候⽐现在可爱多了。

我们⼀边吃着饭,⼀边谈着⽣意。

他的饮料⻅底后,我叫来服务员随⼝道:「来⼀杯咖啡。

」他⽴刻制⽌我:「不,我要⼀杯柠檬⽔,加两块冰。

」我有些疑惑:「你不是喜欢咖啡吗?

」我话刚⼀出⼝,刚才还垂眸的柳知书⽴刻抬头,他的眸⼦充满了克制的愤怒和不⽢。

他⼀字⼀句说:「喜欢咖啡的⼀直是贺家少爷,我⼀点也不喜欢。

」我放下⼑叉,不语。

他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勾起嘴唇笑了。

他笑着说:「以前会为了⼀个⼈的喜欢去装作喜欢咖啡,现在我不会了,想想也很可笑,对吧?

」我还是不说话。

他站起来凑到我⾯前,他的⾝影笼罩了我。

声⾳像是带着⽕,⼀点⼩⽕苗在我⼼⾥瞬间燃起。

「以前装贺⽟的我简直糟!透!了!」柳知书说,说完他重新坐好,他的柠檬⽔也到了,他举起杯⼦,朝我做着⼀个⼲杯的姿态。

「顾瑜,很⾼兴认识你,我叫柳知书。

」8.贺暖⾃从我家破产后我就感觉我放⻜⾃我了,讲道理我从来没这么爽过。

以前总是要端着⼤⼩姐的姿态,跟在季承司⾝后,扮演季承司喜欢的⼥孩⼦类型,温柔矜持,抿嘴笑要垂下⽩皙的颈⼦。

我可以说是京圈脾⽓最好的⼤⼩姐了,不是我温婉,⽽是我懒得计较。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

我和弟弟很像。

作为他的亲姐姐,我能看出弟弟安静下的暗涌流动,他也懂我温柔后的慵懒。

我躺在沙发上,抱着枕头⽤最舒服的⽅式看电视。

⼯作很累了,哪还有⼼情去摆优雅的姿态。

但是我弟弟却不⼀样,家⾥已经没有他喜欢喝的研磨咖啡了,他喝着速溶咖啡,神情依然像是曾经坐在庄园⾥的西服⼩少爷。

他某种情况下真是克制到可怕。

他喝完咖啡,⽤⼿帕擦了擦嘴,抬起头道:「姐,我找了个兼职。

」「什么兼职?

」其实我⼼⾥有点酸,我不想告诉弟弟破产的事情,但是从⼤别墅搬到出租屋的事情骗不了他啊!⼀想到⼿指不沾春⽔的弟弟要去兼职了,我就觉得⾃⼰很废柴啊!⽽且我也更恨我⾃⼰,都是我⾃⼰太傻了,引狼⼊室,被季狗骗了。

没错,曾经我最爱的男⼈,他现在叫季狗。

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只狗呢?

他声⾳温和道:「Wilk.」「我去⾥⾯弹钢琴,⼀⼩时200块。

」弟弟说着,他纤细的⼿指敲打起桌⾯,似乎桌⼦就是⼀个钢琴,他歪着头,似乎在感受⾃⼰⼿指敲击桌⾯的声⾳是否符合他内⼼的想法。

「不⽤你去了,我会赚钱的。

」我急切道,wilk是我们常去的餐厅,让曾经的顾客变成⾥⾯的服务⽣,这种差距太⼤了。

「可是,我需要留学的钱啊。

」他歪着头,⽤很困惑的语⽓说道。

似乎带着⼀些少年的懵懂和迷惑,但是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平静地可怕。

他不是在向我求问,⽽是在宣告。

他接受了残酷的现实,贺家破产了,他想留学就必须要去餐厅弹钢琴。

那悦⽿的⾳乐,优美的艺术将成为交易品,去换来⾦钱。

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是我要求,第⼀天我要跟弟弟⼀起去上班。

晚上7点,正值晚餐的时间。

我和弟弟⾛进wilk,西欧的装潢,流动的⾳符,我们不是坐在椅⼦上,⽽是站在台上取悦客⼈。

弟弟⾛向餐厅正北的钢琴舞台,他垂下头,⼿指跳动,弹起了琴。

熟悉的卡农,这并不难弹。

只是弹了⼀会⼉,我突然听到⼀个错⾳,弟弟弹错了。

虽然他⻢上改正了,但是严谨的他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我诧异地抬起头,发现弟弟的眼神不经意地看了眼某处。

我顺着⽬光过去。

顾瑜和⼀个不认识的男⼈在⼀起吃饭!两⼈说说笑笑,看起来很开⼼。

顾瑜不是要和季狗结婚了吗,怎么和别的男⼈约会?

给季狗带绿帽⼦,这事想想就有点开⼼啊〜不过我弟弟看起来不是很开⼼的样⼦……我感觉他和刚刚弹琴的状态完全不同了,虽然他依然噙着笑容,但是怎么看⾝上都好像冒起了⿊烟!弟弟弹了⼀⾸⼜⼀⾸曲⼦,直到顾瑜和那个男⼈并肩离开。

当她们出⻔的那⼀刻,声⾳戛然⽽⽌。

他起⾝离开了钢琴凳。

我放下了季狗,但弟弟还没放下顾瑜。

回家的路上,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

弟弟只说了⼀句话:「姐姐,我想喝酒。

」破产后,我们⼀直压抑的痛苦和悲愤在今晚全部发泄出来。

我买了⼀箱罐装啤酒,和弟弟搬回出租屋。

⽉光如流⽔泻进屋⼦⾥,我和弟弟坐在地毯上,弟弟不再是那个矜贵的公⼦,他满⾝的铠甲都碎掉,懒懒地坐在地毯上,解开衬衫前两颗扣⼦,露出精致的锁⻣。

弟弟不胜酒⼒,喝了⼀点便满脸通红,他捏着⼿机,似乎是想寻找什么,随后⼜把⼿机恨恨地甩开。

他坐在地上,眼神朦胧地抱着枕头,轻声道:「姐姐,我好恨顾瑜啊。

」声⾳越来越⼤,最后近乎怨恨。

「我从很⼩的时候就喜欢顾瑜了,可是她从来不看我!」「她的⽬光只会跟随那些替代品。

」我连忙上去抱着弟弟安慰他,低头⽆意⼀瞥,看到惊悚的⼀幕⸺弟弟刚才丢下的⼿机亮着光,上⾯显⽰正在通话中……呼叫的联系⼈正是瑜姐姐!!9.顾瑜吃完饭柳知书送我回别墅,送到⻔⼝,他突然笑问我:「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以朋友的⾝份。

」我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便点头同意。

说来也巧,这个别墅正是柳知书来过的,因为是距离餐厅最近的⼀间,所以我让他送我回这⾥。

我带他进去,柳知书看着⽶⾊的地毯似笑⾮笑。

这个地毯是我们两个⼀起买的,当初我带他去英国玩买的。

我们在这个地毯上互相啃噬,我汲取过他的温暖,却填补不了⼼中的空洞。

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是年轻时候的厌世,对所有的⼀切都感到厌倦。

⽗⺟鲜少陪伴,⺟亲⼀回家就是检查我的功课,我需要学太多东西。

被条条框框约束着⻓⼤,我在很⼩的时候就知道我的未婚夫只能是季承司那个⾃⼤的男⼈。

我⼩时候甚⾄希望他飙⻋赶紧死。

我压抑着⾃⼰的喜好,当我看到柳知书⾝上的⾃由和野性的时候,我沉沦了⼀段时间。

不过我也很快厌倦了贫穷男和富千⾦的游戏,只是柳知书⽐较像我的珍宝,所以我才多喜欢了他⼀段时间。

年轻的时候总是想不明⽩这些事,接⼿公司后,我常常失眠到半夜就想明⽩了很多。

⽐如我对贺⽟,我没有办法和他在⼀起。

⽐如我对柳知书,所以我贪婪地找了个替代品。

我觉得⾃⼰真他妈的堕落,简直是坏到了⻣⼦⾥。

柳知书像是男主⼈⼀般,从冰箱⾥拿出两瓶红酒,倒了两杯放在我的⾯前。

他眼睛带着⽕焰与光芒。

我喝了酒,他也喝了。

但是我很清醒,他似乎是醉了⼀些。

他靠近我的脸说:「顾瑜,你知道吗,你就是⼀个表⾯亮丽内⼼肮脏的怪物。

」「宝⻉,以前的你不快乐吗?

」我捧住他的脸问。

「你教我礼仪,教我画画,教我书法,让我在饭后吃⼀颗薄荷糖,给我买⽩⾊的西服和蓝⾊的衬衫,带我去餐厅吃饭,我他妈以为你是爱我,是想让我进⼊你的圈⼦。

」柳知书的⼿突然扼住我的喉咙。

「可是⽯头就是⽯头,变不成⽟,你说是吗?

」他的⼿突然收紧,但是我⼀点也不怕,我舔了舔⾃⼰的嘴唇,我并不否认,我不恐惧,我知道他的⼿⼀定会松开。

果然,柳知书的⼿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指擦上我的嘴唇,把我的⼝红暴躁地抹掉。

然后他慢慢地低头想要吻我,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和越来越靠近的脸,我刚要推开他,⼿机便响了起来。

他怔了下,放开了我,整理他的⾐服。

我接了电话,听到了贺⽟的声⾳。

像是清⽟撞击,声碎地听不太清,只是听到⼈摔倒的声⾳。

我急了,连忙问道:「你在哪⾥?

」那边没有回话,我更是⼼急。

我没有挂电话,我拿起电话就冲了出去。

柳知书的声⾳在我⽿后响起,他愤怒地吼我:「你去哪⾥?

」「你在这⾥等着我或者回家。

」我抛下这句话后急切地离开。

但是柳知书却不像以前⼀样懂事,他拿起外套就追在我的后⾯,声⾳恨恨道:「你别想抛弃我。

」我不明⽩这⼜触动了他哪条神经。

等我俩坐上了⻋,我转动⽅向盘的时候才想起来。

对了,好像是以前,我抛弃过他⼀次,也是⼀个夜晚。

(修罗场?

)10.贺暖弟弟扔了⼿机后就不再闹了,只是不说话地抱着枕头坐在地毯上。

我看着还亮着光未挂断的⼿机,我沉默了……我感觉我的弟弟有点可怕。

⻔铃响了,我以为是顾瑜来了,连忙去开⻔。

打开⻔后才发现,来的⼈竟然是季承司。

我怔了下,刚想关⻔,季狗竟然跨进了房间,我也不好直接关⻔怕夹着他的猪蹄。

我只好郁闷地让他进来,想知道他深夜来访有什么事。

季承司沉着脸进来,他看到醉酒的贺⽟不⾼兴道:「他看起来可真没出息。

」这家伙是来辱骂我弟弟的?

季·脑⼦有病·承司坐在了沙发上,他道:「贺暖,我需要你现在穿上⾐服跟我出去参加⼀个酒局。

」我:「?

」季承司脑⼦没病吧,把我家弄破产了,然后云淡⻛轻地坐在这⾥对我说,让我和他参加酒局。

我只会参加他的葬礼。

我刚想对季承司破⼝⼤骂,⼜听⻅⻔铃的声⾳。

季承司脸⾊⼀⿊,他带着怒⽓道:「是谁来找你?

是你的野男⼈?

」我理都不理他,连忙打开⻔。

⻔外是穿着蓝⾊西服外套,⽩⾊⻥尾裙的顾瑜,她拿着⾹奈⼉的包,挡住有些凌乱的裙摆。

顾瑜就是顾瑜,任何时候她都要⼀丝不苟,不给别⼈看出她的狼狈,但鬓⻆的头发还是出卖了她的⼼。

她⻅到我明明很着急,却还是露出⽆懈可击的笑容:「贺暖,贺⽟在你这⾥吗?

」我点点头让她进来。

顾瑜⻅到季承司并不惊讶,她⼀个眼神也没给季承司,只向弟弟⾛去。

弟弟似乎感觉到顾瑜来了,他⾯带红晕,抬起头嗔怪地看了顾瑜⼀眼,然后扭过头不理顾瑜。

弟弟在顾瑜⾯前总是意外地孩⼦⽓呢。

顾瑜像是突然松了⼝⽓,刚才紧绷的⾝⼦瞬间就放松下来,她⾛上前去,蹲在弟弟的⾯前,她声⾳温柔地喊了⼀声:「贺⽟。

」只是这温柔还未停留太久,便被⼈打断了。

顾瑜⾝后⼀直跟着⼀个男⼈,进来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当顾瑜蹲在弟弟⾯前,他突然发出了⼀声极其阴冷的轻笑。

季承司似乎不满意⾃⼰被忽视,他叫住了顾瑜,「顾瑜,前两天我叫你去我家吃饭你为什么不去,你还想不想当我的未婚妻?

」季承司把未婚妻的⾳加重,说完后还挑衅地看了我⼀眼,似乎想引起我的愤怒。

「不想。

」顾瑜⾯⽆表情回应道。

我的内⼼毫⽆波澜甚⾄还有点想笑……季承司被顾瑜⽓到了,他站了起来,开始和顾瑜吵架。

「顾瑜,你总是这么任性。

」「你知不知道结婚是两个家族的责任?

」季承司⼀边吵架还⼀边向我看,我也不知道他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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