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再遇前男友

高中早恋,男朋友为了救我,错过了高考。

分手时,我故作嘲讽:「高中学历,配得上我?」

后来,他一跃成为本市新贵。

而我借钱无门,红着眼上门求救。

他神情冷漠:「看不出来,你还会向高中学历的人自荐枕席?」

1

我家破产了,我爸从二楼跳下去,摔断了腿,我妈哭得撕心裂肺。

「言言,你再帮爸爸妈妈想想办法吧,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爸爸跳楼吗?」

我有点想笑。

一个恐高的人,居然会选择用跳楼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况且还是在二楼。

这出苦肉计,也只对我妈有用。

但没办法,我家这次投资失败,需要填的窟窿实在是太大了。

周围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被我借了个遍,现在对我避如蛇蝎。

2

知道我爸跳楼前,我正在一个人打三份工。

还在停车场贴小广告时,遇到了我今生最不想再看到的人。

严斯景,被我甩掉的前男友。

他从劳斯莱斯上下来,国外定制高级皮鞋擦得锃亮,一身西装剪裁立体,愈加衬得他身姿挺拔。

明明那张脸没有变化,气质却已经天差地别。

对上他的视线,我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他却语气冷冷地拿捏我的死穴:

「你知道在停车场贴小广告要被罚多少钱吗?」

淦!

我回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不好意思这位老板,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当没看到,放过我这一回啊。」

我故意挤着表情,希望他别认出我的样子。

可惜……他似乎对我恨的深沉。

他语气嘲讽:「洛言,怎么,现在混得好了,连自己当初抛弃的前男友都不认了?」

我低头,看着缩水的 T 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这么多年过去了,某些人的嘴巴还是这么毒。

我勉强挤出笑容,恨不得马上就走。

严斯景看着我手上的东西,眼神更冷了两分:

「你说,你不和高中学历的人在一起,说你将来会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怎么,你的美好未来就是在停车场贴小广告?」

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年的事情我自知理亏,也不想争辩。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严斯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是保安。

「是谁在哪儿!咱们这里不准贴小广告!」

一声怒吼,吓得我拔腿就跑。

离开停车场前,我回头看了眼严斯景的表情。

他阴沉着脸色站在原地,抬手将我无意间塞在他手里的小广告撕个粉碎。

……

今天的小广告 KPI 没有完成,还被前任狠狠贬低了一顿,偏偏回家后就撞上我妈在我爸的床前哭哭啼啼。

很好,倒霉事全都聚在一起了。

「老公,我们怎么办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家都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就看言言能不能想想办法吧。」

这个时候想到我了?

我很好奇,他们想让我干嘛。

下一秒,我就听到我妈说:

「对了,我前几天碰到严斯景了,就是言言的前男友,好像现在混得很好的样子。」

3

我僵硬在原地,对上我妈的视线。

还没等我说话,她径直扑倒我面前:

「言言,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前男友,他现在混得可好了,你要不要回去找他。」

「找他?」

我妈垂下眼睛,立马不吭声了。

看来她还是没忘记,当初是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甚至还在严斯景提着礼物上门的时候,端着一盆水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谁能想到他现在居然混得这么好啊……言言,要不你去求求他吧,当年都是我的错,他不是很爱你的吗?」

「曾经爱过吧。」我语气平淡。

可是现在都结束了。

就在我说分手之后。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严斯景的脸。

亲戚又打来了催债电话,让我家赶紧还钱。

爸妈早有先见之明,当初留的我的电话。

以至于现在我的手机被狂轰滥炸,爸妈还在睡梦中睡得香甜。

屋外下起了大暴雨,甚至不少的树枝都被吹断。

我将手机关机,房间内终于归于平静。

突然想起,和严斯景分手那天,也是个雨天。

就跟瓜六求见皇后那天的雨,一样大。

那时,我们坐在餐厅里,严斯景的手上还打着石膏。

高考当天,一辆失控的汽车冲过来,如果不是严斯景及时推开我。

估计我已经命丧当场。

但是严斯景还是受了很重的伤,甚至还在病房里躺了好几天,错过了高考。

他抬起头朝我笑了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灯光下,眼角的泪痣更显风情。

当初看上他,纯粹就是因为这张脸。

但是这张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严斯景,我们分手吧。」

话音一落,他猛然抬起头,手背青筋暴起。

「言言,这个笑话不好笑,我们说好的,不要拿分手去试探对方,也不要把它当做玩笑话。」

「我没有试探你,也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要和你分手。」

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甚至只能用手撑着,才不会倒在座椅上。

「理由呢?」

「我拿到 A 大的录取通知书了,本硕连读,我们以后不一样了。」

严斯景放下手中的叉子,整个人显得低沉:

「言言,我明年还可以参加高考,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当然了,严斯景这么优秀,一直都是全校第一,竞赛奖项拿到手软的那种。

可正因为如此,他的人生才不能毁在我手里。

我努力摆出高傲的样子,说出了最恶毒的话:

「我又不犯贱,跟个高中学历在一起!」

4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眼神。

震惊,失望……唯独没有怨恨。

我宁可他恨我,哪怕甩我一巴掌,骂我无耻都可以。

他因我而受伤,我却残忍地将他抛弃。

为了激起他的怒火,我掏出包里的一千块,摔在他脸上。

钱掉落一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严斯景却一动不动,只是手握成拳头。

「分手费,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会找到更好的。」

离开餐厅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怒吼:

「洛言,你会后悔的!」

我会后悔,但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

回忆被敲门声打断了,是二舅找上门来。

我妈开的门,几人站在门口就吵了起来。

「我们现在真的没钱了,你们能不能宽限几天啊。」

「没钱了不知道找工作啊,你们俩就闲在家里,让自己女儿出去拼命是吧!」

我妈站在原地没说话。

爸妈都是十足的恋爱脑,都说两个恋爱脑聚在一起会很幸福。

可是没人知道,他们的后代又多么遭罪。

我小时候看着他们恩爱,带着不管我死活的情绪。

情人节可以出去吃烛光晚餐,把一个五岁的小孩留在家里。

结婚纪念日去欧洲旅游,十岁的我一个人在家待了半个月,饿得天天吃泡面。

因为我爸一句让我妈永远做小公主的承诺。

我妈一直赋闲在家,就算现在我爸也不要我妈出门工作。

我妈也心安理得做个幸福的女人。

「你们清醒一点行不行,捅个窟窿让自己女儿擦屁股!」

二舅将我爸妈大骂了一顿,让他们一个星期之内还钱。

银行也来过好几次了,估计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就只能流落街头。

我妈沉默地站在原地,最后想出的唯一办法还是我。

「言言,爸爸妈妈只有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严斯景呢?他现在这么有钱,你找他帮帮忙行不行?」

5

我妈的逼迫让我厌烦。

我拿起外套就出了门,一不留神,就走到了以前跟严斯景毁约的地方。

记得有次,我忙着和班长讨论作业的事情,忽略了他。

当晚他就一言不发,路过公园的时候,直接带我往小树林走。

小树林里,我被他禁锢在胸膛和树干之间。

炽热的吻落下,带着酸甜的气息。

一吻结束后,他的怒气终于平息,紧紧地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严斯景,我又没有说过你占有欲很强?」

明明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平时总是板着脸。

实际上是我多和别人说一句话都会吃醋的人。

「那不是我的占有欲。」

夜色中,他沙哑的声音从耳朵里钻入,撩拨我的心尖。

「是因为我担心你和别人说话,忘记了要牵我的手。」

6

我站在公园许久,才捏着手机,将黑名单里的人拉出来。

也不知道严斯景的号码变了吗。

我尝试着拨通。

三秒不到,电话就被接起,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找我什么事?」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我忍不住鼻头一酸: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我知道,毕竟当年的羞辱,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我握紧了拳头,鼓起勇气开口:

「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跟我什么交情,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就看在……」

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口,那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似乎是在一直等着我的话。

「就看在我们老同学一场的分上,帮帮我吧。」

「老同学?」他声音比刚刚冷了两分。

「想借可以。晚上八点,万豪酒吧 329 包厢,你亲自来。」

……

晚上,我准时来到酒吧,打开包厢门,重金属音乐刺激着我的耳膜。

来之前,我预想过各种情况。

但情况出乎意料。

包厢里只坐着严斯景一个人,身上还穿着高级西装,看起来就像是刚从谈判桌上下来。

他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意思不言而喻。

我从善如流地坐在严斯景身边,看他递过来一个话筒。

「唱歌给我听。」

我忍不住满头问号。

来酒吧……听一个音痴唱歌?

有钱人的爱好,真奇特。

毕竟严斯景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唱歌水平,基本就是狗听了都流泪。

以前过生日的时候,我拉着严斯景冲进一家 KTV,嚎了三个小时。

作为我唯一的听众,从那以后只要我一开嗓子,他立马堵耳朵,甚至已经养成了默契。

我质疑地看着他,他却闭着眼睛,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

「唱吧,只要唱好听点,我可以借钱。」

真是为难人啊。

但为了钱,我忍了。

只是……

一首歌下来,我的后背冷汗直流,旁边的人眉头紧皱。

连唱了三首歌,鬼哭狼嚎的我自己都害怕。

就在这时,电话声响起,严斯景接起电话,眼神示意我继续。

我不敢停下,只能接着唱。

刚开口,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景哥,你去参加谁的葬礼了,怎么有人在嚎丧啊。」

我:……

7

严斯景几乎是瞬间挂断电话,重新靠回了沙发上。

又唱了三首歌之后,严斯景终于睁开眼睛抬手关掉了音响。

房间瞬间归于平静,门外是舞池里热舞的人,门内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严斯景没说话,但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在生气。

虽然,我不知他生气的点是什么。

难不成因为我唱得太难听了?

没等我问,一个服务生推着车走进来。

推车里是琳琅满目的酒,全部装在玻璃里,晶莹剔透很好看。

严斯景抬眼看我:

「当初你甩给我一千的分手费,现在我还给你。

「一杯酒一万,你要多少,喝就是了。」

说实话,我的酒量也就三杯倒而已。

好在面前的酒都没有倒满,一杯也就两三口。

我深吸一口气:「成交!」

辛烈的酒冲进口腔里,喉咙里都带着灼烧感。

每喝一杯,我的脑海里都闪过一张人脸。

这一万要还给二舅,这一万要还给表妹,这一万要还给同事。

一杯一杯下肚,我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什么时候我的酒量这么好了?

差点忘了。

当初分手之后,我买了不少的酒在家里喝了个畅快。

似乎只有喝醉之后,我的梦里才不会出现那个人。

酒精刺激着我的大脑,模糊的视线里,我似乎看见严斯景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下一秒,面前的小推车被掀翻。

所有的酒都摔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

「你干嘛啊?」

我还有很多酒没喝,还有很多钱没还。

我已经做好了去医院洗胃的准备了。

可是小推车被掀翻了,我对上严斯景的眼神。

他用一种几乎仇恨的目光看着我。

我被推到在沙发上。

「你就这么缺钱吗?」

「是。」

我太缺钱了,我不想流浪街头。

「那行,我还有一个办法。」

严斯景贴上来,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脸上:

「陪我一晚,你家欠多少钱,我都可以补上。」

8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之前,我心里隐隐有预料。

因为酒吧上面就是本市最有名的情侣酒店。

可是我很快又将这个想法否决,可能是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认为严斯景不会这样对我的。

他说:「怎么,不愿意?」

我抿唇,让自己挤出一抹笑:「我愿意自荐枕席。」

严斯景伸出手,冰冷的手指在我脸上游离,凉意穿过肌肤,刺激我的大脑。

「看不出来,你还会向高中学历的人自荐枕席?」

……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严斯景突然松开我,一脚踹在了茶几上。

巨大的声响将我惊醒,他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扔在地上。

就像我们曾经去动物园看到的那只囚笼里的老虎。

绝望的嘶吼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直到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遍,严斯景才逐渐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支票。

上面已经签好字,金额比我的分手费还要多三个零。

「滚!」

他把支票甩给我后,转身离开。

我呆愣愣地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刚出包厢们,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向我走来:

「洛小姐,我是严总的助理邢谦,严总说您喝多了,让我送您回家。」

邢谦开车将我送回家,车上十分安静。

我沉默许久,开口问:

「你跟着严斯景多久了?」

「五年六个月。」

「他创业应该挺不容易吧。」

「公司的官网上有关于严总的创业史。」

好家伙,滴水不漏的回答。

我没再说话,直到下车前,邢谦突然叫住我:

「您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难怪严总一直没有放下。」

「你见过我?」

「在一张照片里。」

他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开车离开。

喝酒的滋味不好受,一个晚上,我头疼欲裂,抱着马桶吐了三次。

擦嘴的时候突然发现脸上都是泪水。

这个场景,就和八年前刚分手时的我,一模一样。

……

第二天,我拿着支票去银行兑换,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所有欠债还清之后,甚至还剩余一部分。

我把钱交给了父母,说出了心中的决定。

「这钱你们拿着。以后每个月,我会另外给你们打一笔赡养费,我们就再没关系了。这个星期我就搬出去。」

我妈接过钱,脸上的笑容刚刚浮现,就僵硬在嘴角。

「言言,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这么见外?」

「不是,你们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家人。」

他们的感情太好了,好到没有人插足。

包括他们的女儿。

自始至终,他们的家人只有彼此,没有我。

「言言,快给你妈妈道歉,你说这样的话会伤到你妈妈的心的!」

我妈红着眼睛,扑进了我爸的怀里,我看着两人伉俪情深的模样,只想冷笑。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会伤到我的心?!」

9

「就像这次一样。爸爸,你要是真的想不开,会选择从二楼跳下去吗?你只是在逼我出面解决问题而已,顺便还可以让我妈照顾你,你们两人的担子就丢在我一个人身上。」

家庭不是应该出了问题之后大家一起面对吗。

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

「读初中那年,家里投资失败,濒临破产,我连生活费都没有了,你们夫妻俩还在互送奢侈品礼物。」

「我们只是想维系感情,难道你想看着爸爸妈妈感情不好,天天吵架吗?」

我妈擦着泪水,惊讶地看着我。

我知道,此刻我在她的眼中,估计就是个白眼狼。

「可是你们把我当做什么了!

「从小到大我没有过一个生日,因为你说那天是我妈的受难日。

「但我的出生,你们就没有半点欣喜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我人生过得第一个生日,是十七岁的时候严斯景给我的。

他半个月都在省吃俭用,给我买了个蛋糕。

我们躲在教学楼顶楼楼梯间里。

周围都是一片漆黑。

黑暗中,我看着面前蜡烛摇晃的火光,照亮了蛋糕的样子。

一个粉色蝴蝶结的,大概直男的审美都是如此。

但是我依然可以想象严斯景在橱窗前认真挑选的样子。

昏暗的楼梯间里,严斯景的脸变得模糊。

但是我永远记得那双眼睛,因为它清晰明亮,眼中有我的倒影。

严斯景说,以后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会陪我。

可是这个约定只坚持到了十八岁。

他做了两个月的家教,给我买了一串项链。

拿到项链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收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那时,我想起了一句话。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但我的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爸妈过于深爱对方,没办法将多余的爱分给我。

我在贫瘠的爱中自由生长,直到遇到了那个人,他让我在尘埃中开出了小花。

只可惜,终究是我亲手埋葬了这份爱意。

10

我还是搬走了。

日子一如往常,我不用再去做兼职,就在律师事务所上班。

但是我从未想过,会再见到那个男人。

那个应该在监狱里的男人。

无数阴暗的记忆涌进大脑,惊起后背里冷汗。

我想也不想地冲进厕所,将门反锁之后,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马桶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过了很久,我才再次出去。

同事遗憾地跟我说:「刚刚有个客户来咨询问题,他有过前科,所以很多事情需要注意。本来想叫你端水进来的时候一起听的。」

我当然知道他有前科,因为他是我报警抓进去的。

「他来咨询什么事情啊?」

「开公司的事情。」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一个下午我都在恍惚中度过,直到临近下班时,带教律师交给我几份文件,让我整理好下班。

文件不多,我一眼就看到了最上头的名字——

楚文耀。

那个宛如噩梦的名字。

……

我爸妈的二十五周年结婚纪念日时。

霸总文恰好流行,我爸深受荼毒,为我妈准备了花海庆祝。

同样深受荼毒的,还有豪门楚家的小少爷——楚文耀。

两人同时想包下同一家餐厅,谁也互不相让。

梁子就此结下。

一开始只是我爸被抢两个生意,对方是豪门大家族,不是我们能比的。

可是一味地忍气吞声,并没有换来对方的收手。

我开始被跟踪,晚上回家的时候总能听到脚步声。

严斯景知道后,每晚都陪着我。

高三本就忙碌,因此我取消了晚自习之后的压马路约会,只想让他早早回家休息。

某次我独自回家,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人拦住我的去路。

严斯景及时冲出来,帮我赶走了所有人。

其中就有一身黑衣戴着口罩的楚文耀。

我担心了两个月,明显感觉到周围有人监视我。

可是我报警却没有证据,警察只能让我小心。

直到高考的前一天,我和严斯景约好了一起去买笔。

一辆车径直朝我冲过来。

11

严斯景受伤住院错过了高考。

他们是故意的,故意等在我高考的日子。

严斯景拉着我的手,安慰我好好考试。

我不想让他们的计划落空,考试的时候一遍擦眼泪,一遍考试。

监考老师过来看我好几次,还询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无边的恨意支持着我,我反而超常发挥了。

考试结束后,我冲进警察局,在里面撒泼打滚装可怜,又摆出我高考生的身份。

警察说会着重调查我的事情。

可是撞我们的车是个套牌车,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找到。

我注意到医院附近又有行迹鬼祟的人,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

甚至会牵连严斯景。

我看着还躺在医院里的人,做了决定。

分手!

分手当天,餐厅外面还停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和之前撞向我们的,是同一种车。

我不想推开我最重要的人。

但这是我唯一能够保护他的方式。

只不过……

楚文耀明明被我送进监狱了啊。

私家侦探调查出他的一些脏事,我全部交给了警察。

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人了。

没想到啊……

我翻看了楚文耀的资料,有前科,进去了几年,刚刚被保释出来,还在观察期。

因为楚文耀的事情,我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顶着两个黑眼圈正在看文件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楚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到我办公室来说。」

我一转头就对上楚文耀的视线,他跟在带教律师身后,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露出阴冷的笑容,像极了丛林里的毒蛇。

「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律所的助理律师洛言。」

「洛言……」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走进了办公室。

仅仅是一眼,我感觉汗毛都竖立起来。

楚文耀在事务所待了很久,临走时候特意走到我面前:

「洛小姐,我可以和你说两句吗?」

说实话,我更希望一辈子都不和他说话。

我特意站在了监控底下,楚文耀扫了眼监控冷笑:

「你放心,我可是改好了出来的。况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会再对你这么样了,我就是想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美,比当年更美了。」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眼我的胸部,目光猥琐又恶心。

楚文耀就像是我的噩梦。

到现在为止,这个噩梦还没有结束。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小电驴被刮花了。

原本浅绿色的车漆被刮出了许多线条,车胎也被放了气。

问了保安,监控里也没有拍到,我脑海里闪过楚文耀的脸。

正巧手机传来消息,是严斯景发来的。

「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吃饭。」

楚文耀的事情还没解决,但是我和严斯景太久没见面了。

心里总有个声音催促我。

去吧,快去吧。

12

严斯景今日没穿西装,只是简单的白衬衫,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终于放下。

瞬间将我拉回了高中时代。

他将菜单递到我面前,这是一家中餐厅。

「没有西餐吗?」

我记得以前严斯景最喜欢吃牛排,因为他在国外生活过一阵,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和家里吵架回国了。

「不爱吃,你点别的。」

我心里疑惑,随便点了几道,严斯景坐在我对面,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汤匙。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还要谢谢你。」

要不是他出手,估计这会我还在打工。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这个问题有些考验我了,毕竟现在他也算是资产富足,还缺什么?

「我缺个女朋友吧,要不然就你吧。」

我僵硬在原地,努力想找到他脸上带着玩笑的笑意。

「我没有开玩笑,你不是想找个哼哈的人,我比起当年算是更好了吧。」

「以前的事情,你不生气吗?」

说了这么难听的话,午夜梦回的时候,我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生气。」

他垂下眼,低沉的嗓音却直击我的大脑。

「生气又怎么样,一辈子活在生气当中,不想想未来吗。」

严斯景这话已经算是原谅了。

我刚要开口,手机却接二连三开始振动。

气氛被打破,我扫了眼手机。

消息都是来自一个陌生电话,但是消息的内容却一点都不陌生。

【对不起,要怎么样您才能原谅我们?】

【我女儿还在上学,马上就要高考了,有什么气请不要撒在她身上。】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做些出格的事情对你没好处的!】

这些消息,全都是当初我妈发给楚文耀的。

得知我被跟踪之后,爸妈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主动求和。

可是有些人是没有道德底线的。

手机突然被抢走,严斯景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脸色逐渐发黑。

「是不是楚文耀?」

「是……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没有和严斯景提起过这件事情,就是不想也把他拉扯进来。

「算我犯贱吧,始终不愿意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和我分手,几年之后有了点家底,就去找了私家侦探调查这件事情。」

我处在惊讶之中久久不能回神,严斯景让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

为了以防万一,我让父母暂时先去其他地方避避风头。

严斯景给我重新找了安全系数更好的房屋。

「谢谢你帮我。」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没必要说这些。」

「我还没答应复合。」

我抬眼就对上严斯景的笑意。

「但是你答应了,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的。」

好吧,我确实会答应的,只是……

「如果楚文耀这件事情没有解决的话,我们还是别复合了。」

我不想拖累他。

「呵。」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我听出了他的拒绝。

13

从那以后,每天出门我都格外小心,精神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

这样的日子我身心俱疲,虽然楚文耀一直没有骚扰我,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严斯景比我先倒下了。

邢谦给我打电话说严斯景在医院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顾一切冲进了医院,脑海里思考过无数的可能。

严斯景绝对不能因为我再受伤。

要是是楚文耀弄得,我拼了命也要他付出代价。

赶到医院的时候,严斯景已经睡着了。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除了瘦了些,并没有见明显的异常。

「严总没事,只是因为太劳累了才进医院的。」

「怎么会累成这样,公司很忙吗?」

邢谦没说话,严斯景还在熟睡,我不愿将他叫醒,只能先离开。

正路过楼道的时候,听到里面说话声音。

原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我听到了楚文耀的声音。

「这老头到死都不愿意松口啊,就惦记他大儿子!」

我悄悄走上前,隔着一道门,声音清晰地传来。

「楚总也是积劳成疾所以才倒下的,最近公司遇到了些事情。」

「S.J 集团从好几年前就针对我们公司,最近的攻势尤其猛烈。」

S.J?

不就是严斯景的公司吗?

不等我想明白,在医院刚醒过来的严斯景,给我发了消息后,就不知所终。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新闻上出现了豪门楚家当家人去世的消息。

并且楚家的公司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股东纷纷抽钱跑路。

楚老爷子也是因为这个消息当场心脏病发撒手人寰。

据说楚文耀这一代有十多个孩子。

现在都分崩离析,兄弟之间内斗不息。

我给严斯景打了电话,这一次终于接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楚文耀上面还有几个哥哥压着,这会自身都难保,我已经查到他打算去国外了,估计是不想受债务牵连。」

我顿时松了口气,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可偏偏事与愿违,当天晚上,我就被人跟踪了。

就在和严斯景约会的路上,我们刚刚走到公园门口就冲出来一群人。

为首的楚文耀正阴沉地望着我:

「没想到啊,还挺厉害,真后悔当时没撞死你们!」

14

楚文耀握着拳头直接朝我冲过来。

严斯景被几个人缠着脱不开手。

我看清楚文耀眼中的猥琐,抬脚一个回旋踢直接把人撂翻在地。

分手之后,我亲手把楚文耀送进监狱,并且开始努力学习散打。

八年时间,一有空闲我就去找教练。

楚文耀故意挑在了没有监控的地方,我也放手招招打在要害处。

我抬手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太阳穴上,疼得他吱哇乱叫,又送给他一个过肩摔。

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几个小混混吓得立刻收手。

我站起身直接往外面跑,楚文耀红着眼睛,从口袋里拿出匕首朝我追过来。

「贱人,是你逼我的!」

我往公园外面疯跑,楚文耀追上来,我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

匕首的寒光明晃晃地闪过,扎进我的大腿里。

「贱人,这就是和老子作对的下场。」

我一手抓着他的手,努力不让匕首拔出来,看着他冷笑。

「抬头看看你头上是什么?」

楚文耀抬眼,上头是一个硕大的监控探头,将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部拍摄下来。

警察赶来的最后一刻,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

「蓄意谋害,杀人未遂,黑社会性质组织,你完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警察给我做了笔录。

我连着几年前的事情一起和盘托出,楚文耀本就在观察阶段,当年有楚家撑腰。

只是这次没人能帮他了。

我故意诱导他来追我,匕首我完全可以躲开。

但是我要他判得更狠就必须见血。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严斯景脸色难看极了。

「太危险了,你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我拉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很冷。

「你别着急,我真的没事,毕竟我们还要好好在一起。」

他猛然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

「不是说了吗,我们要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泪水突然滑落,我才发现严斯景不知何时红了眼睛。

「嗯,再也不分开。」

他伸手紧紧抱住我,我们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享受着此刻从病房内倾洒而入的阳光。

畅想着我们的未来。

番外

严斯景视角。

分手的那天,雨下得很大。

如同这场没有预兆的大雨一样。

分手也是如此突如其来。

明明昨天还在商议着庆祝高考结束。

我知道那场车祸可能吓到她了,我想带她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至于我的高考,明年再考也可以。

说出分手的时候,她像是如释重负,

难道我们的爱情对她而言如此沉重吗?

我第一次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

那个当初说着爱我的人,怎么突然就不爱了。

钱掉落眼前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认真的。

生气吗,也有吧。

更多是恨自己的不争气,说好了一起去 A 大的。

是我食言了。

我在雨中走了很久。

当晚就发了高烧,三天之后清醒过来,手机里也没有一条短信。

在这个深夜,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去了国外,见了我不想见的人——我的父亲。

因为抛弃了我的母亲,他成为了我最憎恨的人。

即使我母亲死后,我也不愿意再见到他。

可是此刻,我需要他的帮助。

许是出于愧疚,他很快帮我准备了一笔钱和推荐信,我被安排进了国外的大学上学。

我用无止境的学业压抑着内心,我想飞回去找她。

想和她享受同一蓝天白云,想和她感受同样的温度。

在华尔街赚的第一桶金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我拿着钱飞回了国内,站在 A 大门口等了一天。

终于远远地见到她,她瘦了好多,是不是因为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

她脸上没什么笑容,我突然有些窃喜。

看,没有我你也过得不好嘛。

我拿着钱,找了一位很有名的私家侦探,调查曾经的事情。

因为分手那天的事情,被我回忆了无数遍。

她的每个微表情我都想过。

她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带着这一份侥幸和希望工作。

拿到结果的时候,我突然又不敢打开了。

万一只是我的自作多情怎么办?

也许真的是不爱了。

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却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我失望她的隐瞒,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呢。

从那以后,楚家成为了我针对的对象。

任何的毛病被我抓住,再无限放大。

直到我收到消息,她家破产了。

我在停车场里见到她,她的样子甚至让我有些不敢认出来。

……

我的电话终于响起。

那个被我闲置了多年,却一直随手携带的手机。

手机里记录着我们当年互相发的没营养短信,分享的音乐电影。

拍下的无数照片。

这些东西足以让我度过每一个难挨的深夜。

手里也只有一个联系人。

我在想要不要给她一点教训,等她再打过来的时候再接。

但是手已经快了一步。

承认吧,严斯景。

其实你在害怕。

害怕这个电话错过之后,再也没有下一个。

其实我最想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

看到现在的我,是不是后悔当初将我推开。

我让她在我面前唱歌,闭上眼睛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

她在努力想把歌唱好。

明明当初可以在我耳朵边鬼哭狼嚎三个小时的人,如今却变得小心翼翼。

我不喜欢她的小心翼翼。

她在无声地告诉我,我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让她卸下伪装的人。

侍者送来的酒我尝过了,度数不高。

但是她酒量差。

我就想看看她会是什么表情。

可是她一杯接着一杯,不要命地喝。

怒火在我心头蔓延,我们好像越走越远了。

「陪我睡一晚,你家欠多少钱,我都可以补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在期待。

期待她能狠狠扇我一巴掌,告诉我痴心妄想。

可是她没有,她在默默落泪。

如今她已经委曲求全成这样了吗?

曾经,我因为她过得不好暗自窃喜。

可是看到她真的过得不好的时候,我开始心疼了。

我宁可她还如当年一般清冷如月光,高不可攀。

也不愿她如今向我委曲求全。

最起码,这可以证明,当初她的离开是值得的。

支票我早就准备好了,酒吧里坏人多,我让邢谦送她回家。

今晚,我实在没有面对她的勇气。

过去的对错,我不想深究。

我只想和她拥有一个明天。

楚文耀出狱我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这个我深恶痛绝的名字。

楚家的一切尽在掌握,我毫不犹豫出手,拼尽全力也要搞垮楚家。

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她当初的苦心。

因为动作太大,我被楚家的人盯上。

我根本不敢联系她,不敢让她到公司里来。

我想,当初的事情是我错了。

如果是我站在那个立场。

我也会毫不犹豫将人推开。

事已经发生,往事种种再回忆也没有意义。

我只愿和她一起携手奔赴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邢谦视角。

今天是我来 S.J 公司面试的人。

听说创始人十分年轻,几年时间就成为行业杰出的人物。

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

他坐在中间的位置,身上带着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刚让我惊讶的是,他过分年轻了些。

我的竞争对手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看到严斯景看了她好几眼。

她各方面都很出色,似乎还夺得了老板青眼。

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被刷下来的准备。

但是很快我接到了人事的电话。

报到当天我分享自己忐忑的心情,人事拍拍我的肩,说他早就知道我会被留下。

我询问原因,人事只是轻笑:

「严总洁身自好,身边大多数都是男人。」

我确实看到了面试当天,那个女人看老板痴迷的神色。

可是有一个崇拜自己的漂亮女人摆在身边不是更好?

很快我就了解到了真相。

在一个午后,严总罕见地发了大火。

这个男人一向视工作如命,仿佛是个机器人一般,平时流露出来的情绪少之又少。

就连上次有个股东挑衅,他都一笑了之。

虽然后来那个股东被踢出局了。

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

起因只是因为保洁在打扫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将放在桌上的手机碰掉了。

这个手机似乎不常用,从来没亮过,但是严总却从不离身。

保洁是个年轻的女人,委屈地说自己可以赔,却被严总赶出去了。

手机碎了一道裂痕,严总小心地放在一个盒子里,让我拿去修,无论多少钱都要修好。

临走前,他再三叮嘱我:

「有任何的来电、消息,都要告诉我。」

我无意间看到了手机壁纸,是一个扎高马尾穿校服的女孩子。

我猛然想起面试那天,被面试的女孩子和手机上的这个女孩长得有几分相似。

难怪严总多看了好几眼。

同时我也好奇,手机里的人到底是谁。

严总的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开始对楚家动手了。

其实他们家的生意并不会妨碍我们,但是严总还是大刀阔斧,毫不留情。

我绝对跟对了人。

因为他是野心勃勃的资本家运筹帷幄不讲感情。

我跟着他这么久了,从未在他身边见过任何一个女人。

就连女合作伙伴,他都保持距离。

直到那天晚上,他让我开车送他去酒吧。

我等在门口,看他出来的时候,神色是从未过的落寞。

「你帮我送她回家吧。」

我点点头,见到包厢里的人,我大概知道了严总今日的反常。

平时总爱加班的人,今天居然提前下班,还去了造型工作室给自己弄了身造型。

面前的女人似乎就是严总手机上的人。

安全把人送回家之后,我开车回去找严总。

他颓废地蹲在路边,头发被抓得散乱,地上是一地的烟头。

「你今晚有事吗?陪我喝一杯吧。」

严总一个人喝了不少,我第一次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那个被埋藏在心里的人。

原来严总不是一个不讲感情的人,只是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一个人。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难怪他一只抓着楚家不放。

「严总想过复合吗?」

「想过,可是我害怕这些年她不喜欢我了。」

原来这样的人也是会害怕的。

「严总,如果当年你知道楚家的事,还会答应和洛小姐分手吗?」

严总沉默了许久,手中的烟燃烧了大半,他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念某个人。

「我尊重她的一切选择。如果我能预知,或许会在那天好好打扮,买一束鲜花,和她道别。」

可是我知道严总不会的,他只是在遗憾。

遗憾当初再见说得太仓促。

他们不会分开,因为爱得太深。

他们早已深陷,共同沉沦。

——完备案号:YXX15Q398K6tYAX843pCNxNy


添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