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 _ 瑶山有渊+番外

后来,他接了旨,领兵出战。大漠夜里寒冷,他时常难以入睡,偏生一睡就会梦到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花影疏,而是那个同他站在对立面的李暝嫣。

他班师回朝,若不是她提醒,只怕又将是一场恶战。

父兄遭人算计后,他顿时看透世间人情冷暖,官场尔虞我诈。可唯独看不透她,她若是善,为何要将影疏推入湖中?她若是恶,为何一次又一次救他?

她为了他得罪了太子,皇后又不宠她,若是继续留在宫中,必定危险重重。

他将她送去和亲,一是不想在他报仇成功之前再有变数,二是不想她有危险,也算是互不拖欠了罢。其实他本有意放她走,但离宫前,她却将花影疏送上了太子的床。

他本愿信她是善,可最终才发现,她对他,终究是恨。

她救他,是不想他轻易就死,举目无亲,爱而不得,终其一生,都是痛苦与仇恨。

那日她穿着嫁衣,妖娆艳态,媚眼含笑。

明明这场鱼水之欢只是交易,他却几次险些情不自持。

望着马车走入晋国的边界,绊脚石走了,他心中却是一片落寞。

他覆了皇权,第一件事就是想娶花影疏。

他早知花影疏父亲害死他父兄,可与她又有何干系呢?他也知她曾嫌弃他的身世,可身处权势纠纷,她自然有她的无可奈何。

可当他满怀喜悦偷偷潜入安置她的宫殿,想亲口告诉她时,他却听到她对婢女说:「我能有今日,真多亏了李暝嫣。当年她救了人就跑,让周子度误以为是我救了他。」

那时他年轻气盛,有一世家子弟出言侮辱他死去的父兄,他一时激动,打伤了那人。后被报复,险些被打死。在昏迷时,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睁开眼,他看见了花影疏。

所有的包容和爱意,好似都寄附在那次的救命之恩一般。

得知真相后,顿时烟消云散,或许是从来都不够爱。

他早该知道的,花影疏从不唤他「周子度」,从来在意他死活

的,好像只有李暝嫣。

可她不要他了。

任凭他用尽手段,她始终无动于衷。

直至那日,她在梦里唤了别人的名字。

她明明告诉过他,只要做了皇帝,世间女子都能娶,可她不愿

意。

她刺伤了他,身伤,心却更伤。

他看着她冷嘲热讽,恨不得将占据她心中位置的人千刀万剐。

最终他还是输了,看着她从城墙上跳下去。

他看着罗裙被风吹起,如同花瓣一样绽放,却刺痛他双眸,

「就算是死,你也得陪我一起!」

声音被风吹散,满脸凉意。他原想同父兄一起,在大漠上骑马奔驰;也曾想过求娶花影

疏,白头偕老。

可现实却是,痛失至亲,深情错付,回头发现,一直陪伴自己

的却是她,但她如今在另一个男子的怀里。

无上权力,不过是无尽孤独。

他最终攻下晋国,在世人眼里,他是有着雄心壮志的帝王,可

只有他知道,他不过是想找到她。

他想问她,为什么不要他了。

【宇文长渊番外】

他第一次到魔域时,瑶山在深渊底部抬头望,那双血色的瞳孔

撞进他心底。

他俯下身,朝她伸手。

「长渊,魔物狡诈。」一旁的神祗出声制止。

他将手收回,但那妖娆的面容却在心底挥之不去。

六界传闻魔尊杀戮成瘾,可他只看见她被另一个神祗伤透了

心,甚至还被废去一身修为,痛苦轮回百世。

她剖膛取骨,嘴角尽是寒意,一头扎进轮回。他握着那柄血淋淋的白骨,头一次生出了与怜悯不相同的情

感。

「长渊,你当真要替她受罚?」天帝威严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是。」他坚定无比地抬起头,对上那震怒的双目。

道道天雷落下,似乎要将魂魄打散。

血肉模糊,断骨散魂,也换不得他回头。

「魔物的劫数,上神何必去掺和?」众神笑他自讨苦吃,只有

他自己知道,为了也是一个情字。

他没喝那孟婆汤,生怕自己忘了她,凡人身躯难承神力,日日

病痛缠身。

瑶山做了凡人还是那般,肆意妄为,仍旧因一个情字,弄得自

己遍体鳞伤。

那次她跳入湖中,朱红的身影同脑海中她满身鲜血地跳入轮回

道重合,他头一次觉得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失去她。

他故意让玄武现身,不过是想吓吓她,让她别再伤害自己。

可偏偏让她梦见了旧事的幻象,历劫不可有前世记忆,轻则修

为尽毁,重则魂飞魄散。

瑶山自然也不愿轻易放弃,数次试探。甚至连自己前世的醋都

吃上了,看着她恨不得将自己头上的骨簪折断的模样,他又喜又惊。

册封皇后那日,她误以为皇后是骨簪的主人,大闹了一场。红

颜染醉,双颊上绯色浅浅,他看得痴了,也醉了。

樱唇凑上前,烙进心底,掀起层层涟漪。

他头一次,唤了她前世的名字,将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彻底地表

露。

楚国易主,周子度要她回去。

她不想,他亦不愿,可若是出手,乱了劫数,只怕会祸及她。

他将骨簪赠予她,只希望她历劫之后还会记得他。

相思难忍,情丝难断。

终究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她。

她诱他吻她,最终趁机而入,险些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天帝再次警告他,不能再干预她在凡间的劫数。

纵然不舍,他还是回了仙界,日日在镜前寸步不离,留意着她

的一举一动。

后来,她从城墙上纵身一跃,他顾不得一切,接住了她。

即便是她给他下的套,他也心甘情愿地钻了。她终究是记起了一切,是他忘了,她向来多智。

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下蛊一般:「想拉上神下魔渊,同我共沉

沦。想同上神欢好,至天地陨灭。」

他又何尝不是想了很多年?

他带着骨簪再次踏入魔域,魔气肆意弥漫,哀嚎不断,深渊中

瑶山一袭红衣,宛如一把烈火,将黑暗的魔域照得明亮。

凤眸里的血瞳酿着情意,他看着自己的身影渐渐占据全部。

她嫣然接过那柄骨簪,替他束起长发。

他在仙界数万载,俯瞰众生百苦,头一回动了情。

她诱他下红尘,想将他占为己有,却不知,他甘愿为她跳入深

渊。

「从此上神可就要同仙界决裂,脱离神籍,或遭仙界同袍唾

弃,又或成仙界罪人。如此,也愿意吗?」

「吾有瑶山,何惧此?」他将她揽入怀中,见她低头错开他的

目光,脸上染上一层浅晕。

从前她逗他多回,如今不过几个字就如今神态。

他浅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些。神魔有别,不能相爱,那便抛去神籍,自此千秋万载,永不分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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