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 _ 不做女二号

我笑了笑,并不作声,倒是周怀亦在听了这话时挑眉看了她一眼。

许靖雁的笑容为此僵了僵,她抿了抿唇,再说话已不再像刚才那样柔和,她说:「我这戏里的女二至少不是恶毒、讨人厌的角色。」

我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许靖雁不该一再地拿我当靶子,我不会让她再欺负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怕再被人陷害。」

许靖雁大概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发飙,我意有所指的话终于让她变色,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怀亦,然后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你在说什么呀?」

到这时我才看到了她的一点本来面目。

我说:「许前辈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看着许靖雁铁青的脸色,我真的痛快至极。

我说:「为个男人,用那样的苦肉计实在不值当的。」

以许靖雁的个性,她可以哭泣抵赖,可是周怀亦怀疑的眼睛让

她迟钝,因此错过了最佳时机。

她的沉默无疑是承认。

周边本来人就不少,我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此时已有人

朝我们这边看来,许靖雁的脸色很难看。

而周怀亦大概也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他很突然地看向许靖

雁,目光极为清冷。

周边有人在窃窃私语,他们大多知道我与许靖雁的过节。

我听到有人不敢置信地说道:「她什么意思?难道那次是许靖

雁故意摔下去的?那她也太差了吧?就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

差点毁容,她可真狠。」

我已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我相信不到十分钟,我和许靖

雁的事情便会被人传到网上,她被害人的人设很快就会被网友

推翻。不过,那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我离去时,周怀亦将我拦住。

我的情绪在那一刻爆发,猛地推开了他。

我说:「周怀亦,你也一直认为是我弄伤她的吧?」

他一声不响,脸上像结了一层霜。

我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笑一笑说:「算了。」

8

后来,周怀亦曾联系过我一次,我看到号码后便挂断了,他那

样高傲的人也就不会再与我联系了。

我仍然忙碌着,充实的日子让我无暇去想过往的人和事。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回家时,发现有一辆汽车一直跟在我的车后

面,经纪人吓坏了,想要报警,被我拦下,因为那是周怀亦的

汽车。

我叹了口气,让司机在路边停下,周怀亦紧随其后。

我敲开他的窗户,他坐在后座,对我说:「上车。」

我不想上去,站在门边僵持,他忽然说道:「余芷念,你以前

很听我的话。」他喝了酒,靠在椅背上看着我,我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

疼了一下,他又说:「上来好不好?」

我仍是不动,他叹了口气,推开车门。

我这时才发觉,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因为门一开便有很重的

酒气,我又有些后悔让他下来,我怕他站不住,需要我扶。

好在他站得还比较稳。

可能也是因为喝了酒,他和我记忆里的周怀亦有很大的区别,

看起来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他靠在车前看着我,「对不起。」他说。

我默不作声,我知道他是为什么而道歉,但我已经不需要。

他说:「你变了。」

我望着路灯不说话。

他笑了笑,打量着我又说道:「你从前看到我,眼睛里有光,

你那时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现在你虽然也笑,可是笑得很

假,假的和街上那些陌生人没有半点区别。」

其实他也变了,他从前很少在我跟前说这么多话,他一直是个

沉默寡言的人,这大概跟他喝酒有关系。

我说:「你喝醉了,上车去吧。」

他不说话,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色,他说:「余芷念,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震惊地抬起头,茫茫然地看着他。

我曾经那样爱他,爱到可以为他去死,可那时他不爱我,我除了卑微地想办法赢得他的关注,一点办法没有。可现在他问我是不是不爱他了,我觉得可笑。

他忽然笑起来,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对不起,我可能真的醉了。」

我说:「我让司机扶你。」

我要叫司机,结果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在我垂首的一刹那,我忽然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块手表。

那块本来在他生日时我准备送他却没有送出去的手表,此时却戴在他的手腕上,我明明记得已经将它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茫然地抬起头,他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神,敛了笑,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余芷念,别对我这么冷漠好不好?」

到这个时候,报复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和他分开时,我曾想过千万种与他重逢的情景,我要痛痛快快地告诉他我已将他忘记了,可今天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没有说那些话的欲望。

一遍遍地拿着从前的事说来说去,只能说明没有忘记过去。

我长时间的不说话让他失望,他松开我,拉开车门,然而却又顿住了。

他说:「余芷念,如果需要帮忙,告诉我。」

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演了那么多不讨喜的配角,以为我在娱乐圈里过得很苦,但是我不需要他的帮忙。

我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表演方式,因为前期的积累,我终于等来了一部大戏,里面的演员个个都是演技派。

我终于演上了女主角,这一次是靠着我的实力得来的,剧里的戏份非常重,而且我看了剧本,这个角色非常吸引人。

杨家恒是这部戏的男主角,这人很沉默,而且固执,我一开始并不怎么喜欢他,我觉得他可能也不喜欢我,可后来我发现我的直觉是错的。

在一场威亚戏里,因为机械故障,我们从两米多高的半空中跌落,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在着陆的一瞬间,他选择抱住我,先一步着地。

我没有受一点伤,可是他却骨折了。

在医院里,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笑看着我说:「我怕你这小身板掉下去会摔散了。」

我本来还挺难受的,可是听到他这话却破涕为笑:「可是你也要先顾你自己啊。」后来,和杨家恒在一起后,我总想起这句话,大概就是因为这句话我才决定和他在一起,因为在我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拿我的命这样宝贝过,甚至认为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如我所料,我因为这部戏大火,网上一片叫好,有人拿许靖雁跟我做比较,却得来一片骂声,说她这种心机派不配和我比,甚至连周怀亦也一起骂了,说他眼瞎。

因为这部剧,我拿了国内不少奖项,同时还收获了爱情。在某个颁奖典礼上,我和杨家恒对外宣布了我们恋爱的消息。

主持人拿我们的事热场,我很害羞,杨家恒在旁边紧握着我的手,他对主持人说:「我们阿念很害羞,不准欺负她。」

大家都笑,我埋在他的肩窝不好意思面对镜头,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二层观众席上的周怀亦。

他目光清冷地注视着我们,确切地说,他看的是杨家恒,我本能地用身体挡住。

我和周怀亦在一起太久,久到我明白他的每个眼神,我知道他那目光是什么意思,他想伤害杨家恒,可是我不懂为什么。

在我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些,连周怀亦与许靖雁准备订婚的消息都是经纪人告诉我的。

她倒替我感慨起来,说:「想不到最后真的是他们修成正
果。」

我倒不在意这些,听了这个消息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之前的猜想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9

后来在一个晚宴上,我与许靖雁相遇,因为上次的事情,她的人设坍塌,网上对她一片骂声,前途虽不至于全毁,但好的角色却已经接不到了。

不过攀附着她的人也还是有的,站在她的身边压低声音对我指手画脚:「靖雁姐,这不就是上次污蔑你的人吗?好在周先生看得明白。」

我听得真切,但并不在意,许靖雁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朝我走来,她说:「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我无所谓。

我们来到宴会厅侧面的阳台上,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周怀亦生日的那天。

我出神的时候,许靖雁已经将门关上,厅里的嘈杂声被隔在门外。

我竟不知道她会抽烟。

她从手袋里拿一支递给我,我摇了摇头。她吸一口,笑说:「也是,你这种乖乖女怎么会抽烟。」

我原以为她和我是一个类型,现在看来我们差着十万八千里。我问她有什么事。

她说:「我和阿周订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

我说:「一定。」

她沉默了一会儿,不再像以往表现得那样大度。她看着我,声

音低沉地说道:「余芷念,我赢了。」

我笑,突然觉得她有些幼稚。也许不爱了真会让人潇洒,我

说:「订婚的时候给杨家恒一份请柬,我和他一起过去。」

她终于再也装不下去,脸色阴沉沉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懂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她举起自己的手,我看到她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我认得

它,它终于戴在了属于它的位置。

我的失神让她有了胜利的喜悦,她说:「这枚戒指是在八年

前,周怀亦买给我的,不过那时候我没要,前些日子他旧事重

提。」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他还爱着我。」

这些和我已经没有关系,我说:「许靖雁,你们的事情不用跟

我说。」

我转身要走,许靖雁上来抓住我的手腕,我惊讶,看到许靖雁

变得狰狞的脸。

就在我准备甩开她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循声望去,看到周怀亦在拍打着阳台门上的玻璃。

那道玻璃门不知何时被许靖雁锁上了,我转头去看她,发现她冷冷地看着门外有些疯狂的周怀亦。

就在我开口询问的时候,周怀亦抬起脚,一脚将门上的玻璃踹碎了,他从那些破碎的玻璃碴里奔过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他从许靖雁跟前拉开。

他穿一身正装,仿佛刚刚结束某项会议,可他这举动却和这身行头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想挣脱,可他力气大,他问道:「许靖雁,你想做什么?」

到这时,许靖雁才抬起眉梢看向他,她很冷静,吸一口烟,吐出烟圈,笑道:「你紧张什么?怕我伤害她吗?」

不知为何,周怀亦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挡在了身后,我想挣脱,却又觉得此时的气氛诡异。

许靖雁冷笑着说:「周怀亦,你不觉得可笑吗?明明是你想伤害她……」

「许靖雁!」周怀亦打断她。

这让许靖雁忽然爆发,她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两天为了她,像疯了一样地搜寻……」

「够了!」周怀亦又一次开口,他叹口气,说道,「靖雁,我们好聚好散。」

许靖雁忽然哽咽,带着无尽的委屈,她举起手给周怀亦看:「我是你的未婚妻……」

周怀亦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冷淡,他说:「我们早就分手了,我从没有说过要娶你,戒指也不是我给你戴上去的。」

门外已聚了大批看热闹的人,此时攀附着许靖雁的人早已倒戈,小声念道:「天呐,原来都是她编造的,我就知道她这人人品不行……」

许靖雁绝望地哭泣,她说:「周怀亦,你爱上了她,你竟然爱上了她……」

周边一片议论声,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我好像没有听懂,去看周怀亦。

他低头看着我,说道:「是,我爱上了她,或许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了。」

周围一片唏嘘,我更是震惊不已。

许靖雁几近崩溃,她说:「可是你不该拿着给我的戒指向她求婚!」

「对不起,那天你把戒指退还给我,我还没来得及处理掉。」话毕,周怀亦紧握着我的手,转身离开。他拉着我的手,一路

将我带到楼下,我到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甩开他。

我说:「周怀亦,你干什么?」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一直没有离开,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到我的

话,我不打算再追问下去,转身要走,忽然听到他说:「余芷

念,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猛然转身,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我惊讶

地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踹门的举动,他的头发不像以往那般一丝

不苟,刘海的发梢遮住他一边的眼睛,此时他身上带着一丝痞

气。

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话对我来说像是一种侮辱。

我说:「周怀亦,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忽然有些烦躁,从身上拿了支烟出来抽。

他走到我跟前来:「和他分手。」

我气急,抬手便往他脸上打了过去。

他从不是一个有多大耐心的人,更不会容忍别人的侵犯,伸手

便攥住了我的手腕。他威胁我:「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分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安好心!

我说:「周怀亦,你要是敢伤害他……」

周怀亦忽然甩开我,他烦躁不安地说:「余芷念,别在我跟前

提他。」

我闭上嘴,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我知道他不喜欢这带着仇恨的

眼神。

他说:「余芷念,别这样看我,你这样我恨不得去杀了他。」

我觉得他不可理喻,看着他有些癫狂的模样,我平静地说道:

「我们是要结婚的。」

10

那天的事情上了新闻,许靖雁不得已,主动提出离开娱乐圈。

我怕杨家恒误会,可是他信任我,什么都没问,我很感激他。

然而自从听了周怀亦的话,我忐忑不已,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罢

休的。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快信,很传统的邮寄方

式,是快递员亲自送到我手里的。当我打开信封,看到照片里的内容时,我吓得将照片掉在了地

上。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周怀亦的电话。

他说:「看到信了吗?」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久久不说话。

他问我:「吓到了?」

我终于回神,怒声说道:「周怀亦,你什么意思?」

我的态度让他忽然变得冷漠,他说:「余芷念,你爱上了

他。」

我觉得可笑,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是,我爱杨家恒,我爱……」

「不行!」他打断我,我听到他「呼呼」的喘息声。

我从来不知道他会这样不可理喻,他说:「除了我,谁都不可

以。」

我思考着该用什么话来搪塞他,他却已经恢复平静:「晚上8

点,我在酒店等你,我只等你一个小时,你不来,我就将这些

照片曝光出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告诉杨家恒,我怕他会不顾一切地报警,那样他的前途便要毁了,我不要让他因为我而毁了事业。

晚上8点,我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当我推开门看到坐在沙发里喝酒的周怀亦时,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时光仿佛倒退,我们的心境已是完全不同。

我说:「周怀亦,你想怎么样?」

他有些忧伤地看着我,他说:「你为了他竟真的来了。」

他站起来走到我的跟前:「你知道来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我一声不响,我当然知道。一个男人约一个女人到酒店,这意图太明显,傻子都知道。

他抚摸我的脸颊,抚摸我的短发,他说:「从前我最爱你这头长发,可是你剪了它。」

他的手指从脸上滑下去,一路来到我的胸口,他垂下眼睑:「就连最珍贵的这颗心,你也将它给了别人。」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如果我还爱着他,我一定觉得委屈,可如今我只是觉得可笑。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是你不要的。」

他抬起眼眸,忽然笑了笑,说:「你问过我吗?你怎么知道我不要?」可我需要问吗?我有眼睛,我看得到,我的心也是因为感受不

到他的爱才离开的,可如今他这样说,我感觉到无力。

我不想再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我说:「周怀亦,我们早就已

经结束了。」

他摇了摇头,并不赞同,他说:「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们便

永远不能结束。」

我闭上眼睛,他捧住我的脸。

他说:「余芷念,我们和好吧。」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我睁开眼,看到他眼睛里转瞬即逝的精光,我的心脏狠狠地跳

了一下,我不知道他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但总归不是好事。

我不敢硬碰硬地和他说下去,我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冷漠,也知

道他有多大实力,我让自己的口气软下来。

我说:「周怀亦,算了好不好?我相信你会找到更好的人。」

他摇头,然后又摇一摇头,好像有些迷茫,最后说道:「那些

都不是你。」

话说到这里便又说不下去了,好像一个死结,我不知道该怎么

劝他,干脆闭了眼。

他低下头来吻我,我别过头躲开他,他反而因为我的举动而难过。

他说:「余芷念,那个人被人包养过。」

我不作声,杨家恒在跟我表白时就已经将他的过往都告诉我了。

他当年很穷,非常穷,为了弟弟妹妹才不得不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并不责怪他,人人都有苦衷。

周怀亦的脸忽然扭曲,他说:「你知道?你宁愿选这样一个人?」

我急了,厌恶他口气里的不屑,我一把推开他,离得他远远的。

我说:「周怀亦,我和他有什么区别?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对外曝光的时候,那和被你包养有什么区别?」

「你把那叫作包养?」

他生气,他愤怒,忽然一脚将身边的茶几踢了开去,我站在茶几附近,茶几的边角蹭了我一下,很疼,我本能地蹲了下去。

他匆匆跑来,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我挣扎着,他强硬地将我圈进怀里。

他说:「你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我一声不响,却奋力地挣扎,终于将他惹急,他低头寻找我的唇,我开始还在用力抵抗,可后来发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想做什么,我根本就阻止不了。

我停止了挣扎,像等死一样任他抱着,他却停了下来,抵着我的额头不言不语。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的心痛,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卑微,我可怜他,也可怜曾经的自己。

我说:「周怀亦,如果和你上床你就肯放过他,那我可以和你上床。」

我解我上衣的纽扣,一颗、两颗……等我解到第四颗的时候,他终于制止了我。

他猛地松开我,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说:「余芷念,你走吧。」

11

周怀亦没有曝光杨家恒的事情,我本来以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到这里也就彻底结束了,可后来才发现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周怀亦,他一直没有想过结束。

那之后,我和杨家恒对外宣布了结婚的消息,我们开始着手预备婚礼的事情,那段时间我太快乐、太忙碌,以至于忘记还有周怀亦这个人的存在。结婚的当天,我接到周怀亦的电话。

那时天刚蒙蒙亮,接亲的队伍还没有到,我穿好了婚纱、化好

了妆,等着杨家恒的到来。

周怀亦打来电话时,我以为是杨家恒,没有看清号码便接了起

来。

「阿恒。」我欢快地叫道。

对方半晌不言语,我才发现可能认错了人,拿下电话,才注意

到那是一串曾经熟在心里的号码。

我说:「对不起,我以为是杨家恒。」

周怀亦说:「余芷念,嫁给他让你那么快乐吗?」

我不敢说话,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我很怕哪句话说错得罪了

他。

他说:「我们见一面。」

我很无奈。

他说:「最后一次。」

我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他的车就停在楼下,我打开后门坐进

去,婚纱很烦琐,我费了些力气。天还没亮,车里很暗,我想开灯,手在车顶上摸索着的时候忽

然被人握住。

我吓了一跳,恼怒地甩开他,这时灯被他按开。

我说:「周怀亦,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靠在那里看着我,看我脸上的妆容,还有烦琐的婚纱,我被

他看得很不自在,低了头整理自己的裙摆。

周怀亦说:「不嫁给他可以吗?」

自然不可能的。我说:「我们今天就要结婚了。」

天已渐渐变亮,车灯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我无所事事,把车灯

关掉了。

我说:「我要下去了。」

他忽然把车锁落了,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说:「如果杨家恒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我身边来?」

我大惊失色,不敢相信他会这样说,可我又害怕他真的会做什

么,我给杨家恒打电话,发现他的手机关机。

我更加害怕,气急败坏地问他:「你想做什么?」

他拉住我的手,很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做情人怎么

样?」

我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他全然不在乎我的模样,接着说道:「你嫁给他,我们维持情人关系。」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逼我到这种地步,我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可是他好像已下定决心,不管我怎样都要一意孤行。

他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结婚,要么按我刚才说的做。」

我突然发现他整个人已进入癫狂的状态,我和他硬碰硬一点好处也没有,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他会对杨家恒做什么,这时候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怔怔地望着他,我说:「你知道吗,我当年爱你的时候恨不能马上和你结婚,可是你连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都不愿意,说到底,那时候你心里没有我。

「你把我当成许靖雁的影子,当她回来的时候,你觉得我就该离开了,现在我离开了,你干什么非要再纠缠我?」

我的眼泪滚滚而落,我讨厌在他面前落泪,我用手擦掉它们。

周怀亦终于动容,他不顾我的反抗抱住我。

他说:「是啊,我也以为我爱的是她,直到你离开……现在老天用同样的办法来折磨我。」

我茫茫然,低低地说道:「周怀亦,如果杨家恒真有什么不测,我不会独活的。」他猛地松开了我,好像不相信我会这样做。

我望着窗外,天已大亮,正常情况下,杨家恒应该要过来了。

我说:「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尾声

最终,周怀亦还是放了我,我和杨家恒按着计划举行了婚礼。

婚礼后的某一天,我在收拾礼物时,在里面看到了一串崭新的

钥匙。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翻看礼单发现是经纪人送的,我给她打电

话,她死活不肯说,我没有办法,只得作罢。

直到多年后,经纪人喝醉酒时说漏了嘴:「是周怀亦,他在南

方的某个小城市给你买了一套别墅,他说如果哪天你和杨家恒

分开了,就到那里去找他。」

我无言以对,我想起在剧组酒店里的那个夜晚,我曾贴着他的

后背问过他一个问题,那时我以为他睡着了。

我将那串钥匙扔在仓库里,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用得上这串钥

匙。

(完)

添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