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阿飘

出自专栏《故梦里:留恋红尘只为你》

我是一只恶鬼,在冷宫飘着想找副肉身。

小伙伴们都说让我换个目标,可我不!

我非得等到她死。

等了三年,才等到冷宫里的皇后被赐死。

终于可以!借尸还魂啦!!

1.

我亲眼见证了,皇后在冷宫被绿茶欺辱的三年。

心想她可真能活。

这天和小伙伴儿们聊完天,我又飘回冷宫,却刚好瞧着绿茶又来欺负皇后了。

皇后虽然狼狈,可眼睛却清亮有神,她瞧着绿茶,轻轻冷哼两声。

绿茶摆弄着玉镯,嘴角甜甜一笑,俯下身子,扣住皇后的下巴道:「你可真能活……」

我连忙点头称是,三年非人折磨还能活到现在,确实能活。

皇后眼角轻蔑一挑,「我一日不死,你终究是妃。」

绿茶不怒反笑,「所以今日……妹妹是来送你走的呀。」

偌大的宫殿回荡着她的笑声。

皇后看着那道明黄的圣旨,理了理飘乱的发丝,顺了顺衣裙,看着明妃身后的我说:「你终于可以如愿了。」

随后拿起琉璃杯里的毒酒,「辛苦你,陪我三年了,以后,就交给你了。」

说罢仰头将酒灌了下去。

明妃嗤笑道:「这云安宫的皇后,只能有一位,走吧,让这位前皇后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我看着嘴角冒血的皇后,终于是问了句:「你一直看得见我?」

皇后温柔一笑,「怪我对景炎还抱有期待,用了三年才知他心中没我,当真是我咎由自取了……」

「若你还要我这副无用的身体,便拿去吧……」

她终于闭了眼。

我瞧着阴云遮月,不做一丝考虑,灵魂一闪没入皇后的身体里。

2.

阴云散去。

小伙伴儿们围着我开始恭喜:「你终于等到了!真不容易!」

还有几个小伙伴儿们抱着感动地哭了起来。

我缓缓睁眼。

瞧着破败的冷宫,心中冷笑。

三年哟,终于是要变得有意思了。

前朝皇后,死的时候十九岁。

因为被贵妃诬陷与护国将军有染,为保护将军,自己饮了毒酒。

此时的她来来回回飘荡,「快!快帮我去找那个贱蹄子报仇!」

我理着衣裙剜了她一眼,「你开啥玩笑,她如今可是太后!」

话头一转:「我得先找贵妃。」说罢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当鬼的时候,不怕冷不怕饿的。

可当人就不一样了。

冷了一晚上的我,天一亮就去找吃的了。

冷宫有俩宫女和俩侍卫,平时也就给皇后送送饭,这天高皇帝远的,这四个人就跟一家人似的,俩宫女还跟侍卫私定终身了。

我裹了裹破旧不堪的凤袍直往厨房跑。

做饭的宫女小崔转头瞧见我后,呲牙裂嘴地扔掉手里的碗,大叫着:「鬼啊!皇后来索命了啊!」说罢转身就跑。

我随手抓了两个大馒头便偷摸着回了冷宫。

所以当四人出现的时候,我还正在啃大馒头。

前朝皇后蹲在我旁边嫌弃地拽着嘴角说:「瞧瞧,瞧瞧,你这样子哪能斗得过贵妃呢?」

她话头一转:「亏我还想着让你给我报仇,呸呸呸!」

3.

四人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

小翠「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害死你的可不是奴婢啊!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们索命啊!」

我啃完最后一口馒头,理了理鬓角,缓缓起身道:「本宫未死,何来索命之说?」

四人皆是一愣,明明贵妃亲自送来毒酒,他们也是亲眼看见皇后喝了的,怎么皇后没死?

「正巧你们来了,本宫有件事让你们去办。」

小翠满脸不喜,「皇后娘娘怕不知道冷宫是什么意思。」

「本宫确实不知,可本宫可知道私相授受是什么意思。」

四人脸一白,齐齐地跪了下来。

侍卫安元开口:「皇后有何吩咐?」

「告诉那狗皇帝,想要我魏家兵符就赶紧滚过来!」

安元听着这个狗皇帝,额头顿时冒了一层汗珠子,可兵符可是大事,脚下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当初我上身之前,皇后说给我留了一个保命符,往后如何,全看自己造化了。

那时我就明白了,之所以皇后三年都没被狗皇帝弄死,就是因为惦记着她手里的兵符。

前朝皇后眼睛一亮,「这个东西可是好东西哟。」

我阴狠一笑,「看我不锤爆狗皇帝的头!」

蹿着小碎步先进来的是明妃。

只见她捏起帕子掩着嘴角,眼神中尽是惊恐,哆嗦着后退两步,却刚好跌进狗皇帝的怀里。

明妃眼角带泪,语气微颤,「皇上,姐姐她……臣妾好怕……」

说完抓着景炎的衣角把脸埋进去他怀里。

4.

景炎抚着明妃的后背。

抬眼的瞬间就把温柔敛去。

「不是说死也不交出兵符吗?」

我理了理破成碎布条的凤袍,赤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景炎面前。

伸手顺了顺狗皇帝卷边儿的黄袍道:「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的便是你的,以往,是我不懂事了。」

景炎怀里的明妃顿时跳了出来。

张口就骂道:「你这肮脏的手莫要碰……」

话未说完我便一巴掌扇了上去,这一巴掌,我咬着牙扇的。

那力道大得我手都发麻。

明妃一个踉跄就倒了下去,满脸不可思议。

身后的兄弟姐妹们齐齐拍手叫好。

当然他们可瞧不见,听不见的。

景炎眉毛一挑道:「谁给你的胆子!」

我嘿嘿一笑,从腰间取出玉牌道:「它给的。」

景炎目光一亮,完全忘了还肿着脸倒在地上求助的明妃。

而明妃趴在冰凉的地上,终究是没办法坚持下去,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自己爬起来了。

狗皇帝没脸没皮地把手伸出来,只说了俩字:「拿来。」

我去他娘的吧。

当真是把不要脸演到极限了。

可为了让以后的日子更有趣,我粲然一笑道:「自然。」

取下腰间的玉牌直接放到狗皇帝的手里。

明妃一愣,她就这么给了?前面要死要活的不给?现在景炎俩字,她就给了?

景炎将兵符握在手里才开始打量我,眼中透着不解。

5.

我笑得灿烂,「你说一个兵符和一个死了的前皇后,又或者……」

「一个兵符和一个听话的当朝魏家皇后,哪个更让你得军心?」

狗皇帝本就对魏家军有所忌惮。

所以他需要一个理由来牵制住他们,而此时我扔出的这句话,他简直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我坐着凤撵由狗皇帝亲自接出冷宫。

当然他也不傻。

云安宫都是他的人,里里外外犹如牢笼,就怕我偷偷给魏家军送信儿。

明妃与皇后之位失之交臂,自然是心里有怨气,没等我安顿好,她就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到云安宫。

前朝皇后「啧啧」两声飘到树杈子上喊了一句:「来看戏!」

那些冷宫飘荡的游魂顿时围了过来。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真想当场给他们烧一包瓜子儿。

「当真是好手段。」明妃冷哼两声,话里带着轻蔑。

「若你魏家军知道他们的大小姐为了苟活,愿意双手奉上兵符,他们应当如何看你?」

我「呵呵」两声,揉了揉手心儿,毕竟等会儿还得用它。

明妃上前一步道:「就算你忍辱偷生换来皇后的位置,可也得不到景炎的宠爱,真可惜呀……」

我抬头看着她,笑得极其温柔,「可惜什么?」

「可惜你魏家一百二十三人,为保你一个废人,全都流放,你说,他们会觉得可惜吗?」

「他们用命和尊严换来的你,却在景炎面前犹如讨饭的狗……当真是……」

6.

明妃一个踉跄扑在地上,捂着脸,双眼猩红。

我抚了抚发麻的手心儿,向前一步,俯视着明妃,温柔一笑,「你到如今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吗?」

「我是皇后一天,便能压你一天。」

我用手钳着她的下巴,指甲几近扣进她的肉里,「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咱们,慢慢来!」

明妃抚着发麻的脸颊冲着身后的人便喊:「来人!给我按住这个贱人!」

两次挨巴掌,她心里早就已经没了理性。

我冷笑一声,「这院儿里可都是皇上的人,你们可要掂量掂量了。」

明妃起身,「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给我按住她!」

我抚了抚眉角。

当真是,愚蠢至极。

景炎刚接兵符,自是要与魏家军周旋,所以此时的他必须装作跟我伉俪情深的样子。

院子里的人,既是防我,也是防明妃。

他知明妃与我水火不容,他既不会为了明妃而偏袒我,但同样他也不会为我而偏袒明妃。

此时的他不允许有一点意外出现。

几人刚走几步。

便被院儿里的侍卫围住,纷纷抽刀,「莫要向前。」

明妃一愣,上去就是几巴掌,「狗奴才!本宫你们也敢拦!」

几个侍卫似乎并不在意脸上的巴掌,只是平稳开口:「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准伤害皇后,若有,杀无赦。」

明妃身体一软,几乎要倒下去,「怎么可能?」

我无奈摇了摇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刚想开口劝她,可到嘴边却变成了轻笑。

明妃听我笑,更生气了。

「你不是皇后!」

7.

我抬头瞧着她,云淡风轻。

「哦?这话……可不能瞎说。」我抚了抚她的脸,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得放在心里。」

明妃刚想张口。

我把食指轻轻放在唇间「嘘——」说罢,轻轻地笑了起来。

听说明妃回宫后见着人就说我是邪祟附体。

还嚷嚷着要找巫师来除妖。

结果被景炎关了禁闭。

我乐得清闲,刚好合计合计如何能把这个狗皇帝踹下高位。

正所谓白日不可编排人,这不,狗皇帝又来了。

景炎一进门我就迎了上去。

「臣妾给皇上问安。」

景炎似乎很吃我这一套,虽然他不明白往日清冷、高贵的皇后如今怎么变得跟狗腿子一样,但也许她是怕了。

想到这儿,景炎笑容又深了几分。

我赶忙递上一杯茶,我可不似那个傻皇后。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

我费劲力气夺来的身子,可得让他们好好喝一壶。

「还算懂事。」

我白眼一翻,你且看我有多懂事吧。

「可去见了魏家军?」

景炎一愣,挑眉道:「见了。」

「如何?」

「冥顽不灵。」

我差点笑出声。

魏家军是魏老将军亲自培养的,后来景炎怕他功高震主,于是借年龄大为由把魏老将军撸下来了。

魏家军守在边境数年,从未有过边境之乱,且他们只听魏老爷子的。

不然这狗皇帝,当初怎么会费尽心机非要娶那魏家女呢。

8.

我用帕子狠狠按住因为憋笑抽动的嘴角,「毕竟……父亲他……」

不等狗皇帝开口我急忙转了话头,「如今夫君是天,魏家军此时确实是不识好歹了些,以后他们的荣华还不是要靠皇上你。」

景炎嘴角的笑意几乎要绷不住。

我慢慢坐到他身边道:「这样吧,你且让魏家军中的魏虎来见我一面,我好好说道说道他。」

景炎面上的笑容顿时冷了下来,用眼角看着我,眼中尽是警惕。

「魏虎是魏家军首领的儿子,这以后魏家军还不是在他儿子手里,如今我们只能从他这儿下手,毕竟他与我父亲感情并不深厚。」

狗皇帝低下头用手指敲着桌面,似是思量。

我立马添柴,「而我所求只有一事,那便是这皇后之位。」

如果说我什么都不求,景炎必是不信,如今我有求于他,他便放松警惕,并承诺立马召回魏虎。

前朝皇后很是不解,「莫不是你夺她身子就是为了做皇后,过过瘾?」

我伸了个懒腰,沉沉地打了个哈欠,笑得极为放肆。

「这条龙,咱们得慢慢抓,这绳子,咱得慢慢套。」

魏虎持刀站在殿前。

狗皇帝端着个茶杯,漫不经心地用杯盖撇着浮沫。

我心中不禁冷笑。

瞧瞧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那眼神来回在我和魏虎身上转悠,那杯茶怕是凉了都没喝一口。

9.

我瞧着魏虎,上前一步扶起他道:「魏大哥,以前总是承蒙你的照顾,如今我虽是皇后,但心里仍是把你当做我亲爱的哥哥。」

魏虎一愣,瞳孔逐渐放大。

我赶忙抚上他的手,将他到嘴边的话给按了回去。

「还记得小的时候吗,我喜欢悬崖上的一朵花,那花极丑,可我就是鬼迷心窍的想要它。

后来仗着家里人的宠爱,偷偷爬上去摘了,花虽然是摘到了,腿却摔断了。」

魏虎目光逐渐清亮,我知他是听懂了。

我微微一笑继续拉家常:「后来父亲因为这事关了我禁闭,我那时还在想,若你能来救我,多好。」

魏虎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一个字。

狗皇帝瞧着我们聊起家常,放下茶杯,极不耐烦。

魏虎反过来握着我的手问:「那时的你,真心希望我来救你?」

我点点头。

「可那时候父亲极凶,也找不到人给你送信,如今时光蹉跎,你已经是大将军了,身上的气质都不敢让我喊你一声哥哥了。」

魏虎瞧了瞧景炎,随后将目光再次放我我身上,「若当时你把信送出来了,我一定救你。」

我知道,魏虎这话是答应我了。

瞧了狗皇帝一眼,轻笑出声。

「魏大哥,如今我是景炎的妻子,定然是夫妻一体,你是我大哥,定然是要多帮着景炎的。」

景炎面上一喜,才从主座走向魏虎道:「皇后说得对。」

魏虎点了点头瞧着我,「妹妹希望我怎么做?」

10.

我扶着魏虎坐在了我身边,轻轻一笑道:「这第一,是帮景炎守好边境;这第二,便是清点士兵;这第三嘛,便是挑一个时间,将魏家军送到皇上这儿检阅。」

景炎皱了眉头开口:「魏家军如果全来,是不是有些不妥?边境空了不说……那这皇城岂不都是魏家军的人?」

看吧,狗皇帝多鸡贼。

我佯装惊讶的样子,「是我思虑不周。」

随后继续看向魏虎道:「兵符我已给了景炎,魏家军以后……得听景炎的了。」

说完我狠狠地用指甲掐进魏虎的肉里。

魏虎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是痛得惊呼。

景炎听着我的话心里舒坦极了,瞧着我的眼神都带了些不明的东西。

魏虎走之前承诺,魏家军一定听我的话。

而景炎太高兴,以至于没听出魏虎的意思,景炎想的是,兵符在他手上,我说的话是让他们听景炎的。

而魏虎的意思是,听我的。

狗皇帝和魏虎走了以后,前朝皇后又飘出来了,啧啧两声问我:「葫芦里什么药?」

我塞进嘴里一颗葡萄。

笑出声。

魏虎从小就跟我打架,从不会照顾我。

而我,从未去摘过花。

那日之后狗皇帝突来就来得勤了,张口闭口都是我的好皇后。

我才懒得周旋,干脆躺在床榻上两眼一闭,说起了天花,不宜见人。

皇帝一听,自是不敢再留,三两步就赶紧走了。

11.

宫里最近都传我重获恩宠,皇帝对我极其宠爱,若我能诞下皇子,必然成为太子。

这话我虽然懒得去听,可明妃哪里坐得住,这到手的皇后宝座就这么没了?当下就领着人来了。

哪怕我说得了天花她也不怕,几步就进了寝殿。

而此时的我正在拿着一个鸡腿啃着。

明妃冷笑一声,「你可知欺君之罪如何处置?」

我放下手里的鸡腿走到明妃面前,扯着她的衣袍擦了擦手,灿烂一笑,「知道。」

明妃咬着牙忍了又忍,硬是挤出一个笑。

「你以为皇上留着你,对你百依百顺是为何?无非就是为了拿到兵权,一旦他掌握你魏家军,你一定死得很难看。」

我端着茶喝了一口,「我知道啊。」

明妃一愣,这样也行?

我抚了抚吃饱的肚子,「不管怎么说,皇上最近对我很是宠爱,红烛暖帐。我相信,就算魏家军在他手里,我也是皇后,而我流放在外的魏家上下,也一定会再回来的。」

明妃气极反笑,「你魏家如今已无翻身的可能,你早晚都是废后。」

「魏虎今日来殿,我已经将圣旨交给他,让他带着圣旨去流放之地将我魏家上下接回来,晚些他就该出发了。」

明妃面上一变,「不可能!皇上说过,你魏家不死,他皇位不稳,他永远不可能将你魏家人放回来!除非……」

「你假传圣旨!」

我装作慌张的样子,紧张地磕巴道:「不,不是假的,是真的!此事我只要告知皇上,他定会同意。」

12.

明妃眼睛一亮,攥着拳头突然就笑了起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次我倒要看看,这个后位你还坐不坐得住!」

说完几乎带着小跑就去了狗皇帝的寝殿。

看着她跑走我「噗嗤」地笑出声,「当真是蠢货。」

前朝皇后拖着。

我一笑,「能做太后的人,果真是不简单,儿子死了,也没个眼泪。」

太后敲木鱼的手顿了一下便又继续敲着。

前朝皇后身上阴气弥漫,慢慢显出真身,「你说,现在你还能这么平静吗?」

木鱼四裂开来,散在地上。

太后缓缓抬眸看见前朝皇后,沉沉地叹了口气,「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以为你日日礼佛就能赎清你的罪孽?你的恶永远抹平不了!」

她俩的恩怨我无心参与,便转身出了冷宫。

直到后面我才知道,她终究是没报仇。

她说,她如今孤家寡人,无人可依,也算是她的报应了。而自己游荡多年,如今心愿已了,终于是能离开皇宫了。

她只想去外面看看,然后安心投胎。

三日后,我骑着马从皇城直往城外。

去哪里呢?

听闻西陲有一小国,景色秀丽,国家富饶,他们的国主对人平等。

从不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也听说。

那里的男子,长相俊俏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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