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偷偷看你：在你心尖贪睡》
我是沈煜非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听说我走后的第三年，圈里盛传他找了个和我七分像的姑娘，把她宠上了天。
1
那个姑娘顶着「小南昭」的名号出道，又有沈煜非的保驾护航，一度在娱乐圈过得顺风顺水。
不用忍受各种恶心的骚扰，不用喝酒喝到胃出血。
出道即是女主角。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沈煜非曾经和我说：
「昭昭，你永远是我人生唯一的女主角。」
2
那则「小南昭」的热搜登顶微博时，我正在研究导演新递过来的本子，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角色，要去冲奖的剧本。
我点开热搜里的视频，上面详细地分析了我和那位「小南昭」的相似之处，从眉眼到轮廓，从人设到演技。
确实挺像的。
几年来，沈煜非身边的女人不断，这是最像我的一个。
貌似也是他最放在心上的一个。
从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很反对我在娱乐圈发展。
「昭昭，娱乐圈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你待久了迟早心态会变，难道你也要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吗！？」
面对沈煜非的质问，我不置可否。
他越是阻拦我，我偏偏越想证明自己。
即便没有任何背景，我也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3
可能那会儿的分歧，就注定我和沈煜非不会有好的结果。
他当年那么反对我进娱乐圈。
如今却可以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一掷千金，替她铺路，为她护航。
否则的话，就凭温雅一个刚从表演学校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一出道就能演女主角？
还能号召各路营销号这般为她造势，甚至说她是「小南昭」。
而我当初，只是为了要争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就要被经纪人拉着敬酒喝到胃出血。
看来沈煜非果真是很宠她。
一点舍不得让她见识到娱乐圈的残酷。
4
「我想回国了，静姐。」
我打给经纪人何静，表示会接下陈导递过来的本子。
「你真的想好了吗？南昭，回去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还是你没有放下沈煜非？」
「你看到今天的热搜，所以动摇了，是不是？」
我捏着电话沉默许久，最后摁了挂断。
我在干什么？
是在嫉妒温雅吗？
嫉妒她轻松地便得到了我曾经拼命争取的东西。
或是不甘沈煜非就这样放弃了我？
我快速地滑着视频下的评论，心口却莫名地发紧。
已经有我的粉丝在评论区维护我，怒斥温雅「蹭热度」。
「这哪里来的糊咖，登月碰瓷我南姐？」
「就硬蹭是吧，找些角度一样的照片给路人洗脑呢。」
「我说别太想你南姐，内娱不能独自行走了？」
我闭上眼，有些无奈。
无论如何，要想路人认可你，首先要所有人都认识你。
这是圈里人惯用的手段。
很明显，沈煜非的目的达到了。
你就那么心疼温雅，甚至是让她踩着我上位也在所不惜，是吗？
还是你想告诉我，不管我努力到什么地步，你都可以找到人替代我？
5
「我总归是要回去的。」
何静劝我再考虑考虑，我摇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何必呢，多熬两年，你在国际上的地位就能更稳定，现在回去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
「不用，刚好也有国内的本子递过来，我觉得很合适。」
见我执意如此，何静也不再多说。
反正这些年在国外我也历练得够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沈煜非，你想我吗？
6
梁逸从静姐那儿得知我要回国发展的消息，兴奋地在电话里乐个不停：
「昭昭你可算是想通了，我早跟你说了要是你肯回来那不得横扫领奖台，什么顶流一线全得给你让位。」
「哪有那么夸张？你当国内影视圈没人了是吧。」
我无心听梁逸的彩虹屁，他说这么多无非是不想两头跑。
他这几年一直想方设法地追我，在我明确地表示要把重心放到事业上后，又悄摸着给我偷偷地砸了很多资源。
人傻钱多的笨蛋富二代，名副其实。
我很感谢他，但也只限于感激之情。
为此梁逸他爹曾多次警告他：
「许南昭就是个极尽手段想要上位的女人，要不是家里有点儿钱，你以为她会多看你一眼？」
梁逸则眉头紧锁，一脸认真地拉着他爹的手：
「那拜托了，爸爸你可千万不能破产啊！」
我听闻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样的脑子，将来怎么继承家产？」
梁逸却不以为然：
「怕什么，我可是要做你许南昭最坚强的后盾，尽情地利用我吧，哪怕兜里只剩一块钱，我也要给你投资拍电影。」
……
「白痴。」
7
很快地，我回国的消息迅速地席卷了各大娱乐版头条。
接踵而至的代言和商务邀约几乎让何静忙翻了天。
「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接，你刚回来，口碑最重要，我先筛一遍再给你看……」
何静在一旁碎碎念，我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看着手里的名单失了神。
一个慈善晚宴，上面有温雅的名字，以及沈煜非。
他虽说是作为温雅老板的身份出席，可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心里忽地涌上一股淡淡的酸涩。
如果我去了，那么必然会见到沈煜非。
他一定早就知道我回来了，但是并没有一点要来见我的意思。
不过也是，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沈煜非已然恨透了我。
以至于后来的无数个夜晚，我流着泪从梦中惊醒，脑海里全是沈煜非说出那句话时憎恶的模样。
「许南昭，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8
「只是个普通的晚宴而已，不想去我帮你回绝了就是。」
何静伸手一把夺过名单，定睛一看立刻不满道「」
「这主办方故意的吧！凭你如今的地位，还需要上赶着给那些新人提咖吗！？听我的，咱不去了。」
我自然清楚她的意思，眼下「小南昭」的话题炒得正火，若是我和温雅同框，免不了被大做文章消费一通。
「去，怎么不去？圈子就这么大，总归要见面的，否则别人还说是我这个做前辈的小气呢。」
我笑着拍拍何静的肩，示意她不用担心。
即便真的见到了沈煜非和温雅，也无所谓。
因为就算碰面了，怕是他连跟我打个招呼都觉得多余。
沈煜非性子极傲，又认定是我背叛他在先。
所以这几年来，他总是以一些别扭的方式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比如我前脚在社交账号上打卡某个地方，后脚就能看见他同样的动态。
哪怕我们相隔万里。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凑巧。
那十次八次呢？
我劝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可怎么也忍不住，不看难过，看了更难过。
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沈煜非恨我的方式，就是不断地提醒我。
他宁愿找一个影子放在身边，也不可能再爱我。
9
慈善晚宴当夜。
我妆容精致，身着高定礼服一经出现，瞬间引得大片镁光灯闪烁不止。
我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轻松愉快地和主持人对线几个来回后，便微笑着离场。
按出场顺序，我差不多算是压轴。
待走到宴会厅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期间不少艺人主动地过来和我打招呼，顺便还会装作不经意间瞄一下温雅的方向。
显然，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我循着她们的目光，很容易就看到了温雅。
还有，旁边的沈煜非。
是在众星云集的娱乐圈里也很出挑的样貌。
和三年前一样，他一点儿都没变。
嗯，一对璧人，很般配。
我一时恍惚，竟没注意到沈煜非转头望了过来。
对视的刹那，我仓皇地挪开视线，却见那边的人起身朝我走来。
10
幸好我是个合格的演员，无论心里乱成什么样，表情管理都能始终保持如一。
我礼貌性地弯起唇角，对着款款而来的温雅点头致意。
「是真的南昭姐欸，以前我只有在电视上见过你，还是真人更好看。」
温雅扬起明媚的笑容，有些兴奋地想来挽我的手。
能够在这样的场合直白又纯粹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沈煜非，你把她保护得真好。
温雅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从前演过的角色有多好多好。
边说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南昭姐，待会儿我们可以合一张影吗？我好喜欢你的。」
不等我表态，女生便歪头朝着一旁的沈煜非丢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他安静地立在一旁，目光清冷如月，从头到尾一眼没有看过我。
直到温雅撒娇一般轻轻地戳了戳他。
沈煜非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许小姐当下在国际上名声远扬，我想应该不介意跟后辈合个影吧。」
「当然，待会儿见。」
说罢我莞尔一笑，径直略过沈煜非一秒也不多作停留。
过去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再见面的场景。
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我才发现。
其实不过如此。
11
我和温雅意料之中地都被记者提了同样的问题：
「请问许小姐对于『小南昭』这件事怎么看呢？」
何静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环节，特意嘱咐我不要予以理会，免得有些人借题发挥。
可到底在圈里混了这么些年，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想避开就能算了的。
所以话筒递过来时，我含笑表示：
「我觉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相信温小姐以后也能在行业内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不能多说，也不能不说。
因为在镜头前哪怕一个小小的眼神都能引起无数的过度解读。
而身为新人的温雅显然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面对一轮又一轮逐渐犀利的提问，她开始变得招架不住。
「嗯……能跟南昭姐放在一起相比是我的荣幸，同时她也是我的目标，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可以成为和南昭姐一样优秀的女演员！」
「那温小姐的意思是，认为未来自己是有能力超越许南昭的是吗？」
「啊—这……」
温雅瞬间被问住，呆愣两秒后忙慌乱地否认。
人一慌就很容易语无伦次，说些不过大脑的话。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两秒的迟钝，够媒体编排温雅八百字出来了。
最后采访环节以我们双方的合照结束。
我不用猜也知道，今晚的温雅会被狙成筛子。
12
晚宴差不多到了陆续离场的时候，我突觉疲惫，趁着后台没人，便想进去偷会儿闲。
「看来许小姐这几年过得很好。」
刚一坐下，身后响起的声音让我身体一僵。
沈煜非？
我回头，对上一双如寒潭般幽暗的眼眸。
他不开心。
以往沈煜非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着他在生气。
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懒得理他，起身准备离开。
「也是，以许小姐现在的身价，又认识那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留在我身边的确委屈了。」
我顿住，知道他话里有话，忍住火气问道：
「沈煜非，你到底想怎么样！？」
既然身边已经有了温雅，又为什么要到我面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叫我过得很好？难道这几年换女人速度比八卦周刊封面更新得都快的人，是我吗？我倒觉得沈先生才应该进娱乐圈，至少能养活一大票狗仔了。」
「还有，与其有时间来我这阴阳怪气，沈先生不如回去顾好你的温小姐，你不会看不出今晚的采访是冲她来的吧？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安慰一下她比较好。」
似是被我怼得来了脾气，沈煜非忽然伸手拽住我，脸色阴沉得吓人：
「好，不愧是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了不起，许南昭，你比三年前还要了不起。」
沈煜非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喊出我的名字，眼底恨意更甚。
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挤出一个职业假笑：
「沈先生过奖了。对了，我必须要多说一句，你想怎么捧红温雅我不管，但如果你的方式是让她踩着我上位的话，那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毕竟我不是次次都能像今天这样配合那些个记者给你的温雅台阶下的。」
言尽于此，我们两个人再没什么好谈的了。
沈煜非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还好，我一滴眼泪都没掉。
13
回去的路上，我收到梁逸发来的微信。
「结束了吗？我来接你。」
「不用，我马上到家了。」
手机页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可我迟迟没有收到消息，良久，那边才发来一句：
「你今天，是不是见到沈煜非了？」
我快速地打下一个「嗯」字，却半天摁不下去发送键。
梁逸知道我和沈煜非的过去，会这样问不奇怪。
那我是在担心什么呢？害怕他误会吗？
我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回复过去后那边便没了消息。
温雅不出所料地上了热搜，且都是些对她不利的话题。
经此一来，关注她的人数直线上升，然而一多半是攻击她的黑粉。
无所谓，沈煜非会出手。
果不其然，凌晨霸榜的黑热搜，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雅红毯的宣传照。
清早我捧着咖啡，同何静感叹着人这公关团队工作能力真不是吹的。
「啧啧啧，有金主的待遇是不一样哈，沈煜非这不摆明了给你找晦气呢。乖，以后别理这些小人，看着吧，强捧必遭天谴，光会炒作顶什么用？演员没作品啥也不是。」
听着何静的吐槽，我淡定地合上手机。
脑海里想起的是刚出道那会儿我演了一部 IP 剧，被原著粉喷得体无完肤，当时我整夜地刷着网上的黑评，难受得睡不着觉。
而沈煜非却说：
「昭昭，你放弃吧，娱乐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承受不住的。」
14
适应回国的工作进程后，我忙着为新剧做准备，逐渐地忘记了和沈煜非之间的不愉快。
期间梁逸来找过我一次。
只是，这回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地围着我碎碎念。
仿佛是攒了很久的勇气，才终于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南昭，我想知道，你这次回来，是因为沈煜非吗？」
「你心里还有他，是不是？」
梁逸越说，声音越发没有底气。
到最后几乎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沉默着放下手中的剧本，没有立刻回答他。
「南昭，你可以不接受我，哪怕一直拒绝我也没关系，但是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回到沈煜非的身边。」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道。
「他不会对你好的！」梁逸猛地抬头，语气有些急迫。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这几年找了一个又一个像你的女人，但偏偏就是不肯来找你。」
「你一个人在国外辛苦得快熬不下去的时候，他沈煜非在哪儿？忙着收集他的周边好证明他还是爱着你的吗！？」
「最起码，他要比我好才是，否则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在我眼里，许南昭就是许南昭，全世界只有一个，谁也替代不了，再像也不行。」
梁逸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模样。
「和他无关。」我轻声地说。
「我回来，是想要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
我微微地往前迈出一步，跟梁逸靠得更近了些。
「别担心，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15
临到进组日期。
原本官宣的女二突然换了人。
海报上的温雅笑容灵动，又刺眼。
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塞人进来，除了沈煜非没有第二个了。
梁逸告诉我，我谁都替代不了。
同样地，沈煜非也在用行动表明。
有人轻易地便取代了我。
没关系，要是被膈应的话权当工伤了。
这点小事，比起挣钱和得奖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沈煜非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不愁资源自然是好。但在娱乐圈里，有时候新人冒得太快，会招来很多双不满的眼睛。
比如，这部剧的导演，陈朔。
圈里出了名的臭脾气，拍摄时不砸烂点儿东西成不了片子。
他极其不爽有人在自己的剧里「夹带私货」。
所以，打从开拍的第一天起，温雅就吃了不少苦头。
「你是白痴吗？！哭戏会不会拍啊？感染力学过吗？眼睛里要有情绪，懂不懂啊！？什么都没有让我怎么拍？我找条狗来都他妈比你会演。」
一场需要爆发力的哭戏，温雅的情绪总是不够饱满，急得陈朔指着她脑门儿骂。
小姑娘哪儿见过这种阵仗，红着眼睛不停地道歉。
其实我看过温雅的戏，挺灵的，同期小花里算能打的了。
一向瞧不起女明星的华盛董事长有一天也会说自己错了吗？
我想不会。
「沈夫人确定没打错吗？我建议您好好地问一下您的儿子，免得弄错人就尴尬了。」
听说温雅走后没多久，沈煜非就后悔了。
他找温雅复合无果，承受不住打击，大病了一场。
也不知道电话怎么打到我这儿来了。
简直无语，差点儿影响到我领奖的心情。
「南昭，礼服送来了，要不要先过来试试？」
梁逸从衣帽间探出脑袋，笑意明朗。
「好啊。」
我迅速地挂断电话，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第二天。
我左手拿着奖杯，右手挽着梁逸。撒娇控诉道：
「今晚我要吃烧烤，还得是大份的。」
天知道为了拿奖时保持最好的状态，我节了多久的食。
梁逸捏捏我的鼻子，眼底尽是宠溺。
「好，吃多少都行，管够。」
「那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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