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身边出现一个奇怪的女生,对着竹马嘘寒问暖,贴心照顾。
我好心地地提醒她,竹马是个疯的,接触他没有好下场。
女生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一脸正气,把竹马护在身后::「我不允许你那么说,阿绥是个很好的人!你根本不了解他。」
我不禁扶额::「你巴黎圣母院跑出来的? 说他是个好人,他自己都不相信。」
女生愤愤地瞪了我一眼,拉着竹马就走,竹马在拐角处回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挑衅地的看着我。
「有病。」 我骂道。
1
我的青梅竹马,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有一位风流成性但是很会赚钱的父亲,一位脑子有点毛病,喜欢血腥的画作母亲。
就这身世,谁见了都得说一句可怜。
我们两家常年交好,我母亲心疼他,让我去和他玩。
如果这家伙进军演艺圈的话,我想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史上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帝了。
他在大人面前总是装得得弱小无辜、、天真无邪、、惹人怜爱,圆乎乎的黑眼睛眼角下垂,看起来要多人畜无害,就有多人畜无害。
可能是因为我年龄小吧,他在我面前根本装都不屑于装了。
我也不管他,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招惹我,我也不去烦他。
我们俩小时候总是能相安无事地地度过一个下午,大概就是他看他的书,,我玩我的玩具,谁也不搭理谁,就像完全隔绝在两个世界一样。
四五岁的时候,他家里飞进了一只奄奄一息的漂亮蝴蝶,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把蝴蝶捧在手里,紧紧地地盯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那个时候问他,是你把它弄成这样的吗?
他缓慢地地抬头,黑沉的眼眸波澜无惊::「不是。」
好吧,反正他也根本不屑于骗我。
我凑过去看那只纯白色的蝴蝶,客观地评价::「 它要死了,不去叫兽医吗 ?」
「应该来不及了。」稚嫩的嗓音透着冰冷。
蝴蝶的羽翼地轻轻地颤抖着,纯白又宽大的左翅膀被扯掉了,躺在他的手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他抽了几张卫生纸,垫在桌子上,又把蝴蝶放上去,然后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籍又快又狠地地砸了上去。
全程动作行云流水,他的表情变都没变,我指责他:「你一点都不善良,好残忍。」
他淡淡地地说道::「没用的善良只会带给它更多的痛苦。」
2
后来上小学,七岁的时候,我们俩坐在操场上,分面包吃。
他对食物没有任何兴趣,但是能从我手里分东西他就很开心,所以只要我给他就要。
那天的夕阳像血一样,染红了半边天,绚丽得得晃眼。
他突然开口,告诉我他好烦自己的母亲,想把那个疯女人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我嚼着面包,颇为冷淡地「地”哦”」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
第二天他没有来上学,我心里隐隐地地觉得不对,中午就回了家,告诉母亲他今天没有来上学的事。
母亲慌忙地地带我赶去了他家,从最里面的房间里把满身是血的他解救了出来。
他被救援人员抱在怀里,头皮被扯掉了一块,两眼半睁不睁,嘴唇苍白无色,脸上有着巴掌印。
无力下垂的细白胳膊上满是划痕,糊的全都是血,顺着指尖向下滴去。
右腿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向外翻折,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鞋子早就没有了踪影。
我本来正美滋滋地地喝着奶,看到他这副惨样,”呕”「」的一声直接吐了。
3
他如愿以偿地地把自己的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也把自己送进了病院。
私人病房很大,有监控,不过还好不是录音的,可以让我们很畅快地地聊天。
大人们给了我们两个小孩独处时间,我坐在病床上,吃着苹果。
他有些烦::「你上一边儿吃去。」
我看他不高兴我就高兴::「就不。」
他又转变了主意::「那你给我弄一个,我也要吃。」
我翻了个白眼::「自己弄。」
「我是病人!」 他据理力争。
「我又不是医生!」我反驳。
「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他委屈巴巴。
我差点儿儿没反应过来,气得得把苹果咬得”得「嘎吱嘎吱”」地响::「注意用词,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照顾你的!」
我见不得他这一副装可怜的恶心模样,起身想走,他却突然拉住我的手,带着哭腔弱弱地地说::「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我毫不犹豫地地甩开了他的手::「不能。」
「切。」 他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用刚好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快滚,我不想看到你。」
我就喜欢跟他反着干,立马就又坐下了,拍了拍被子里鼓起的的一团::「别藏着了,出来玩呀!」
他探出脑袋,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不想和你玩。」
「我管你。」 我恶劣地地笑道,:「我就想跟你玩,你死了进土里了,,我也要把你挖出来一起玩。」
「好啊。」 他弯起眉眼, :「说定了哦。」
4
我们刚上初中的时候,附近有一些小混混,到处抢钱。
因为我们俩的身份都被保护得得很好,所以除了上下学,身边都是没有保镖的。
我们俩有时候会中午翻墙出去玩,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地成了他们抢劫勒索的对象。
两个人被堵在了小巷子里,我的高端智能手表已经把我的定位发送出去了,现在只要拖延时间就可以了。
没想到我旁边的那个憨 B,被人一吓,就立刻装作怕得得不行的样子,不经意地地透露出自己的手表很值钱的信息,然后顺理成章地地被抢走了手表。
我的手表,也被顺带一块儿儿收走了
那群混混走后,他立刻就不装了。
我靠在墙上,问他你想干吗吗。
他「”呵呵」”一笑::「那个手表,价值七位数。」
我当场语塞,回家就报了警。根据定位系统轻而易举地地抓到了他们,入狱大套餐算是领到了。
5
刚上高一的时候,他家里破产,父亲入狱,母亲在精神病院自杀。
墙倒众人推,人人都在看他笑话。
他依旧每天来上学,成绩优异,不过只是靠着奖学金度日罢了。
他的监护人变成了他外公,外公很讨厌他,成天非打即骂。
他住进了贫民窟,破旧的大门常常被人涂满红色油漆,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活着。
我们俩自此没有了什么交集,直到那个女生出现。
6
女生姓陈,叫安安。
陈安安家境普通,长相算是比较清纯的,性格活泼,很招人喜欢。
经历过一次车祸后,陈安安开始莫名其妙地地接近江绥。
我调查过她,发现她这个人好像脑子有点儿儿毛病,她觉得自己是来拯救江绥的,觉得自己是江绥的光。
我想,这又是一个被江绥所欺骗的的傻瓜蛋啊。
7
我没有再管他们俩,我也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
可是突然有一天,江绥被绑架了。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但还是去了。
带着腐烂气息的旧工厂,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
江绥柔弱地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冷嘲热讽::「怎么又把自己搞那么惨?」
他哼笑,慢吞吞地地说道::「好疼啊…」
「活该。」
「林榆。」 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干什么?」 我不耐烦。
他紧紧地地盯着我,眼睛黑亮清澈,干净又纯洁,如同山间的小鹿一般,带着不经世事的懵懂。
圆润、、柔和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是情人一般的轻声呢喃::「你是来救我的吗?」
「不是。」 我快速地地回答, :「我来是准备给你收尸的,谁知道来早了。」
江绥不满我的回答,撇过头去不理我了。
我看到到那张漂亮又精致的侧颜,突然想到在童话故事里,恶魔总是披着一张艳丽的皮囊,因为这样更方便骗人。
果然,童话故事诚不欺我也。
8
江绥死黏着我回了家,等我从卧室出来,就见他乖巧地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顶着一头软趴趴的、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随意地坐着。肩上披了个毛巾,就是不擦,等着我来擦呢。
的浴衣穿的松松垮垮,带子垂下,敷衍的拧了个结。
大片如玉般瓷白的肌肤露在外面,濡湿的睫毛上滴落水珠,顺着侧脸滑下,一路蜿蜒到锁骨处。
我走过去,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给我穿好,我对你这种瘦弱的身材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他昂脸看着我,抿唇,无辜得得很。
我极为粗暴地地给他擦头发,弄得那细软黑发像炸了毛一样,胡乱地地翘起。
他也不在意,擦好头发之后开始伸手拿东西吃,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
滚圆的葡萄非要咬成一半吃,汁水润了润嘴唇,粉嫩的舌尖伸出,在柔软的花瓣上细细地地舔舐。
看得我连连惊叹,这家伙还真是生了一副千娇百媚的皮。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转过头来,朝着我浅浅地地笑,灵动又可爱。
我恍惚了一下,又快速地地反应过来。
吓死了,幸好我知道他就是个没有心的怪物,要不然还真就沦陷了。
9
「喂。」 我踹了他一脚, :「你到底对陈安安,是个什么想法?」
他慢条斯理地剥地剥葡萄皮,因为手很好看,所以整个动作变得赏心悦目。
指甲修得非常圆润,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微地地弯曲着,关节处都泛着粉。
剥好之后,江绥满意地放在灯光下看了看,然后反手塞到了我的嘴里::「没什么想法,就是想用她气气你。」
「你呢?」 江绥歪头,柔声地地问道,:「有没有因为我和她走得很近,而感到一丝丝的嫉妒呢?」
我神情恹恹::「没有,你利用她,不过她好像是真心地待你的。」
「真心地地待我?」江绥蹙起浅淡的细眉,疑惑地地又重复了一遍, 「真心?」
他突然笑了::「自以为是的傻子罢了,还妄想拯救我。」
我终于开始嚼我嘴里的葡萄:「你就是个烂到骨子里的人,谈什么拯救。」
「是啊。」江绥感叹,漆黑如墨的眼眸含着笑意,:「不过,你也是。」
「呵呵。」我象征性地地和他碰了下拳, :「半斤八两。」
10
江绥在我们家赖了很多天,我让他滚,他死活不肯。
我只好退了一步::「一起去上学,OK?」
江绥笑盈盈::「可以。」
放学的时候,我以为江绥又要黏黏过来,没想到他却摇摇头,表示自己要去打工。
我倚在车门上,觉得好玩就多问了一句::「上哪儿儿打工去,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工作??」
江绥非但不恼,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可以啊。」
我坏心眼儿道::「去夜店给人端酒去,就你这模样,工资不会低。」
「就是嘛…… …」我轻笑,意味深长,:「这种又脏又累的活,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得得下去。」
江绥笑得灿烂::「就要这种活。」
11
直觉告诉我,这家伙肯定要搞事。
于是趁着夜黑风高,我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地地溜进了那个夜总会。
不得不说那个衣服真的很适合江绥,完美地地勾勒出了他的身材。不宽不窄的肩膀、劲瘦有力的腰肢、挺翘的臂部、包裹在廉价黑色布料下的,还有一双优美修长的腿。、、
蓬松细软的黑发、、垂头时露出的白皙脖颈、、滚圆透亮的眼眸,笑起来无比乖巧,看着就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少年身子抽条,显得有些清瘦,远远地地看去,站得像一棵挺拔的松柏。
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他独遗于世。
12
接下来的剧情很俗套,总有两个不长眼的来找他事。
闹了一会儿儿,为首的男人恼羞成怒,拿着酒瓶就往江绥脑袋上砸。
我冷静地地看着,果然不出意外地地,有人来救他了。
有着上位者气派的成熟男人救下了江绥,江绥瘫坐在地上,鲜血落在他柔软的脸颊上,衬得他无比好看,像是雪中的的一点梅。
现场一片混乱,成熟男人半跪在地上,把江绥公主抱了起来。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江绥与我的视线在空中交织,黑色的瞳孔,平静无波。
江绥眼珠一转,柔弱地地闭上了眼。
而我则偷偷地地离开了,路上打了个电话,顺利地地要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秦家留学回来的三少爷,这就是江绥的新猎物吗?
有趣。
13
江绥被秦三少资助了,午休检查的时候,我溜了出来,与江绥一起靠在墙角。
我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地问::「你成天喊他哥哥,不觉得恶心人吗?」
江绥云淡风轻地地回答::「管他呢,只要能拿到我想要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你想要什么?」
「秦家。」
「野心还挺大,人家可是救了你,你就那么对他?」
「林榆。」江绥突然凑近我,鼻尖对着鼻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他轻轻柔柔地说:,「你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
「痴迷的、、狂热的,带有侵略性的。」
「他们好像想从我这儿儿拿走什么东西,所以带有目的地地来接近我。」
「当然,从来只有我利用别人,没有别人利用我这个道理。」江绥笑得得明艳,很好看,像是开满山谷的花。
江绥目光沉了下去,细长的手指勾起我的几根头发缠绕在指尖,喃喃道::「秦三少嘛………我的跳板罢了。」
说话的同时,江绥猛地地一用力,把我的头发拽掉了。我头皮发麻,”「嘶」”了一声:「脑子有病,别薅我头发。」
「抱歉抱歉。」江绥把手背到后面,眨眨眼,:「下次不会啦。」
14
因为竞赛,江绥拿到了国内最好大学 A 大的保送名额。
这时却突然有人出来举报,说江绥私生活不检点,去酒吧陪酒。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陈安安却坚定不移地地站在江绥这边。
「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我?」江绥问她。
陈安安握着他的手:「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去酒吧只是打工,对吗?」
「嗯。」 江绥强撑着笑了笑:,「毕竟我前段时间太缺钱了。」
陈安安满眼心疼::「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有秦三少出面解决,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江绥还是拿到了保送名额,陈安安比他都开心::「太好了,,江绥!」
江绥弯弯眉眼::「嗯。」
少女一脸羞涩,开始幻想他们的未来::「我成绩没有你好,所以我想报考 HH 大,这样的话,至少还能和你在一个城市。」
陈安安咬着下嘴唇,眼神期冀地地望向江绥:「那你呢,想和我在一起吗?」
陈安安小心翼翼地地握住了江绥的食指,江绥面上笑得温柔,眼眸里却有着彻骨的寒意。他缓缓地地抽出手指,嗓音如清泉流过心间,极致悦耳。
恶魔用眷恋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不想啊。」
少女小脸瞬间变得煞白,有些手足无措,江绥弯下身子贴着她耳边,又补上一刀:「我一直都很讨厌你的。」
「自以为是的家伙。」
15
翻墙出校园,路过小胡同,意外地地发现陈安安居然躲在里面。
乖乖女居然也逃课?
这让我觉得十分新奇,刚打算进去和她打个招呼,就听她疯疯癫癫地地说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应该啊,为什么??他难道不应该把我当成他唯一的救赎吗?」
「好感为什么是负的??系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那我们之前算什么,他都是装的吗?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我的能量值在减少?」
「不要不要,我不要被回收,我不要!」陈安安尖叫道。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江绥,江绥!」
紧接着,我觉得一阵头昏头昏脑涨涨,只听到奇怪的机械音在冰冷的宣告:「夺取编号七大世界主角江绥气运失败,宿主王静将被强制回收。」
「倒计时,3,2,1。」
刺眼的白光闪过,一切又恢复平静。
16
我看着倒在胡同里的陈安安,只觉得十分头大。
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好像忘了一些什么,话说陈安安怎么晕在这里?
我把陈安安送了回去,又去给自己做了个脑部检查。
江绥跑过来冷嘲热讽::「终于意识到自己脑子有病了?」
我懒得理他::「陈安安怎么样了??」
「很奇怪。」江绥道,,「她失忆了,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以为自己还活在几个月前。」
江绥顿了顿,又接着说::「她记忆缺失的这段时间,正是她出现异常的时候。」
我看着江绥,脑海中隐隐约约地地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头痛欲裂。
江绥扶住我,问我怎么了,我发觉越是靠近他,记忆就越是清晰。
于是我当机立断道::「江绥,来我家住!」
「哈?」
17
我罕见地地让江绥踏足我的私人领地,他赤脚踩在我的毛绒地毯上,有些手足无措。
能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让我感觉十分开心,拍了拍大床,颇有大老板的气势::「来宝贝儿,坐。」
江绥没好气地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过来了,懒洋洋地地往床上一躺,脚尖晃晃,颇为轻松地地问道::「所以说,到底怎么了?」
我在江绥身旁躺下,往他那边蹭了蹭,自顾自地地开始努力地地回想那时的事。
江绥侧躺着,脸颊的肉肉被挤了出来,水润的嘴唇微微地地嘟起,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地地望着我。
我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也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干脆一把抓住了江绥的手。他被我吓了一跳,不过没有挣脱,而是狐疑地地问:「干吗吗?」
我还是没理他,脑海中闪过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头部胀裂的痛感让我生不如死。江绥见状不对,无比慌忙,片刻,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地甩开我的手:「林榆!你……怎么了?」
江绥想触碰我,却又在快摸到的时候缩了回去,攥成了一个紧紧的拳头。
我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没由来地地大喘气,蜷缩成一团。
缓过来之后,我绽放了微笑,冷静地地告诉江绥:「我好像,摸到一点头绪了。」
18
我简单地地给江绥讲了一下我那天所看到的事,并且做出了我的分析::「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陈安安是个神经病,可是那机械声我却听得真真切切,这个先存疑。」
「第二种,就按我记忆中了解到的,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世界。我们这个世界被称为”『编号七大世界”』,我猜,每个世界中都有主角,就是所谓的气运之子,而我们这个世界中的气运之子,就是你,江绥。」
我看向江绥,他瞳孔涣散,嘴角扯起了一个笑容,轻声道::「疯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可能有些不可思议,我也很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很有可能。」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改变我的记忆。」
江绥偏头看向紧闭的窗帘,淡然道::「太荒谬了,原来我的人生都是被操纵好的。」
「不。」 我迅速地地否定了他的说法, 「他们好像无法干涉你的行为,只能通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来夺取你身上的那些所谓的『”气运”』。换句话说,你现在就是一块儿儿香饽饽,会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地地凑到你的身边,获取你的好感,然后夺取。」
江绥咬手指,垂下眼眸::「那些拥有系统的宿主,是无法查看我的好感值吗?」
我点点头::「应该是,要不然陈安安不能被你骗那么久。」
「为什么呢?」江绥歪着脑袋,一派天真地地问,「按照惯例,他们不是应该可以查看我的好感值、、黑化度什么的的吗?」
这发问让我也陷入了沉思:「可能是因为,你的『”气运』”太过强大了,他们无法强行探知?」
江绥「扑哧」一声笑了:「照你那么说,我得多厉害啊。」
我掰着手指数::「陈安安,秦三少,目前已经有两个外来者出现。」
「不。」 江绥摇头,,「秦恒,是第五个。」
18
按照江绥所说,他第一次遇到那种由内而外让他感觉不舒服的人,是家里保姆的女儿。
之后陆续地地又出现了两个,小学时候的同桌,那个长得很可爱,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和初中时高年级的学生会学姐。
我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江绥又补充道::「他们都和陈安安一样,突然性情大变,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变了回去,并出现了短暂性失忆,忘记了和我相处的那段时间。」
「难不成,他们攻略你还有时间要求?」我道。
江绥懒洋洋地地往后一靠::「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其实都是我玩够了,榨干了他们最后的价值,抛弃了他们之后………他们才变回去的。」
「哦。」我快速地地吸收了这个信息,转而又玩味地地看着江绥,,「没想到你接受能力还挺好。」
江绥真诚地地回答:「早有猜测罢了。」
说完,江绥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觉得你接受能力怎么样?」
我耸耸肩::「应该不错。」
江绥默了默::「你不是你爹亲生女儿。」
19
大善人江绥让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我非常感谢。
我的亲生父母还是个挺有权贵的人家,就是情况有些复杂。
生母早已去世,现在当家的是后妈廖唐,说白了就是小三上位。
好笑的是,小三有个比我还大的孩子,叫商辰,第一次和他见面,他打扮得很是文雅。
白衬衫,金丝圆框眼镜,含着柔情的桃花眼,总是微微勾起的笑唇。
我对着江绥小声逼逼::「长得还挺帅。」
江绥皮笑肉不笑::「呵呵,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我「”啧”」了一声::「你这人,他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所以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不咋滴,没有你好看。」
江绥这才满意,装模作样地地过去和商辰聊天。
我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目光沉了下来。
说来倒也奇怪,从见到商辰的第一面前,我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并没有想象中的亲切,反而对他十分排斥,厌恶,生恨。
难不成我和他,有仇?
20
林家亲生女儿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身臭毛病。
不像是豪门世家的千金大小姐,不懂得分寸,刁蛮任性,口无遮拦。
真是心机啊这母子俩,把正室的女儿惯得得那么上不得台面。
这么一对比,商辰真的是太儒雅随和、、谈吐得当了,继承权不给他,我都得抗议。
廖唐拉着我的手,硬是给自己挤出了几滴眼泪::「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陪着她表演::「还好的阿姨,我爸妈对我很好。」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犹犹豫豫,「那个阿姨,我的亲生父亲呢?」
廖唐絮絮叨叨地地给我解释了一通,说是我爹工作太忙了,实在赶不过来,画里画外内涵的意思就是,你爹根本就不在意你。
我听出来了,但还是装作不懂,沉闷闷地地低头。
商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长相隽致,带着清俊神雅的笑意::「你好,我是商辰。」
我愣神片刻,连忙和他握手::「你好,我叫林榆。」
我们几个飙演技的同时,另一边已经闹起来了。
亲生女儿商娇嫌弃这里嫌弃那里,搞得林父林母很是尴尬。更奇葩的是她口出狂言,表示自己不愿意回来,说商家大小姐永远都会是她,她的母亲和哥哥会宠她一辈子。
江绥轻咬下嘴唇,眼中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廖唐和商辰赶紧过来调解,好一番周旋,但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先把我带走。
大小姐商娇不乐意了,商辰柔声细语地地哄了她好久,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嗑个瓜子。
此刻屋子里一团混乱,江绥看热闹不成,被我踢了出去。现在我独自站在角落看戏,拼命地地抑制住想要勾起的嘴角,做出一副被冷落了的伤心模样。
商辰哄完了人,满是歉意地地过来向我表示他妹妹是没有坏意的。
他的身后,商娇得意洋洋地地扬起下巴,轻屑地地笑。
我赶紧低头,唯唯诺诺地答「嗯」。
这可给商辰心疼坏了,他缓缓地地抬起手,摸摸我的头,像是安慰。
商娇又炸了。
我在心里暗笑,商辰这么多年可真不容易啊,估计他现在迫不及待地地想把我这个好拿捏的妹妹换回来吧。
可惜啊,按照大小姐的性格,肯定是要搅得两家都不得安生。
好戏开场喽。
21
我暂时被接回了商家。
他们给我准备了一个很大的公主房间,放眼望去粉粉嫩嫩的的,给我整得得沉默了好久,才勉强地地扯出笑容::「挺好。」
江绥笑得前仰后合::「亲爱的小公主,喜欢这个房间吗?我帮你挑的呢~」
我握着手机咬牙切齿::「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还没来得及骂他,房门就被敲响了,我把手机塞到被窝里去:「请进。」
商辰站在门口,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打扰到你了吗?」
我坐得得笔直,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局促不安地地答道::「没有。」
说罢,我低下了头,用脚踩了踩那毛茸茸、、舒适柔软的地毯。
江绥眼光还不错,至少这个丝绒地毯我很喜欢。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商辰决定主动出击,缓缓地地走进来,神色轻松::「我可以叫你小榆吗?」
我不看他::「嗯,可以的。」
他自然地地坐到了我的旁边:「你也可以叫我哥哥。」
我默了默,敛了思绪,干巴巴地地叫一声:「哥哥。」
商辰轻轻柔柔地笑了,宠溺地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并未言语。
「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我给你做。」
听到这话,我呆住了::「你还会做饭?」
商辰俏皮地地眨了眨眼::「不要小瞧我哦!我做饭很好吃的。」
「我还会做甜品呢,小饼干之类的。」他又补充道。
我稍稍地地思忖一下:「嗯,蔓越莓饼干吧,麻烦你啦。」
「好的,不麻烦,能给你做做饼干我很开心的。」商辰嗓音朗朗,如清泉流过心间。
忽然,他有些伤神,语气低沉了不少::「这么多年,欠你的太多了………」
我赶忙安慰:「没事的,我爸妈真的对我很好,怎么你们都不信呢?」
商辰对着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站起身来装作爽朗道::「好啦,不说这个了,我要赶紧去做饼干了,不能饿着我们小公主。」
我被他逗笑了::「饼干又不压饿。」
房门被商辰关上了,我把手机掏了出来,页面显示对方还没有挂断。
我正打算挂断的时候,手机冷不丁地地传出江绥的声音,硬邦邦得得像块儿儿石头::「我也想吃饼干。」
「知道了。」我回答,,「回头给你偷两块儿儿送过去。」
22
我安静地地坐在餐厅里等待,商辰探出脑袋,晃了晃,用口型告诉我快好了。
过了一会儿,商辰穿着小熊围裙闪亮登场,见我一直盯着他的围裙看,商辰有些不好意思:「挺幼稚的,的,是吧。」
「不。」我甜甜地地笑,「很可爱。」
饼干做成小熊的模样,憨态可掬,味道意外地地不错。
商辰很细心,怕我吃不完又用包装袋帮我封了起来。
刚刚弄好,手机就开始”「嗡嗡”」作响,商辰手忙脚乱地地接电话::「怎么了?娇娇…」
两人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才挂断电话,商辰转过身来::「抱歉啊小榆,娇娇那边出了点事,我要赶紧过去。」
我十分善解人意::「没事的,你去吧,我正好也要出去玩。」
商辰叹了口气,匆忙地地出门。
他前脚刚走,后天我就欢呼雀跃地地把饼干一股脑地地全塞进了口袋,把江绥约了出来。
23
约的地点是我们经常去的一家甜品店,店内装修得得温馨可爱,我来得得早,就先点好了吃的东西。
谁能想到江绥这种人最喜欢吃的居然是草莓蛋糕呢。
风铃「”叮当」”作响,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江绥。他的身形修长又单薄,套着宽大的灰色卫衣,看起来并不合身,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江绥在我的对面坐下,我把饼干递给了过去,他闷闷不乐地地拆开,往嘴里一塞。
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好吃!」江绥满脸的惊喜。
我搅了搅放了牛奶和方糖的咖啡,随口道::「我也觉得不错,可惜我不太喜欢吃甜的。」说着,我把杯子推了过去。
江绥浅尝几口,我终于进入正题::「你闲的无聊做什么亲子鉴定啊?」
「我只是猛然想起秦恒说过,说商家那个丫头不是亲生的,又觉得你和商谦长得很像,就试了一下。」
江绥用叉起草莓,漫不经心道:「没想到还真是,我也挺惊讶的。」
我暗自腹诽,面上却没什么反应::「哦。」
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儿干,,崽种。
24
「哦,对了。」
「嗯?」我疑惑地地抬头。
江绥用手撑着脸颊,精致的小脸上带上了些愁容::「秦恒想和我处对象,我该怎么办呢??」
我::……
25
江绥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非常清楚这一点。
可是当他决定委身于秦恒时,我的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儿儿不爽,「”啧」”了声,不耐烦道::「怎么着,你还打算用美人计?」
江绥脸上的笑意终于没了,看着我的眼神晦暗不明,漆瞳深深,半晌半晌嘴角一扬,闲闲地地凑近::「不开心了?」
我伸出手,面无表情,死死地掐着他脸上的软肉,疼得得江绥「”哇哇」”乱叫,哭喊着求饶::「错了错了,好疼。」
手刚松开,江绥就立刻弹射地地往后仰,警惕地得捂着自己的脸颊,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朝朝着我龇牙咧嘴。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我垂眸看了一眼,问道::「接不接??秦恒的。」
江绥扬唇笑笑,眸光微闪::「当然要接啦,毕竟他可是时时刻刻地地都在监视我呢。」
说罢,他就把手机捞了过来,甜丝丝地地开口::「哥。」
「我和林榆在一起呢,啊,不用你来接我的………好,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江绥把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开心地地吃他的小蛋糕。
他把叉子含在嘴里,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地朝我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
我无奈地地坐了过去,他拿着手机”「啪啪”地」地打字,然后让我看。
我偏头,直接他与我的聊天对话框里,有着明晃晃的一行字。
「『生气了吗??不气不气,亲亲』」
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地转头看他,江绥双目含笑。
我羞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看他,闷声道::「快滚。」
店外黑色的车辆缓缓地地驶来,江绥伸长脑袋往外看。
车内下来一个男人,灰色风衣,身形修长,随意而闲散地走上台阶。
秦恒生了一副好相貌,五官冷峻,眼尾狭长,唇色很淡,但是天生臭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难接近。
江绥扑了上去,秦恒宠溺地地抱住他,笑容如初雪消融::「玩得得开心吗?」
「嗯!」江绥地重重地点头。
秦恒又朝我看了过来,柔和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26
那晚睡得并不好,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所处一片废墟之中,天边飘着血红的云,耳边刺耳的警告声环绕。
「警告,警告,气运之子黑化值已达 100%,请宿主立刻撤离!」
身体像是被冰封,彻骨的寒意直达心间,大脑发蒙,整个人动弹不得。
眼前灰暗朦胧,机械声直击耳膜,一声比一声嘹亮。
「警告!警告!」
「请宿主立刻撤离!请宿主立刻撤离大世界!」
视线逐渐地地恢复清明,远处有人孑然立着一人,踉跄着行走。
那人正是江绥。
他与我记忆中的不大一样了,不再是青涩的少年模样,五官依旧昳丽华艳,只是身材变得得颀长高大。
头发向上撸去,露出漂亮又饱满的额头,鸦翅般的眼睛微微地地垂下,眼梢又挑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身上是干净的,洁白的衣服衬得他眉眼如玉,表情却是极为无措的。
「林榆。」
他念我的名字,念得得很轻。
我呼吸不过来,像是被人死死地地抓住心脏。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江绥声音中满是悲戚,泪水犹如水墨画中晕染出来的一抹胭红。
「为什么…」他伸出手,茫然的想去抓住什么东西。
我这才发现他的双眼浑浊发白,聚不了焦,发红的眼眶中积满了泪水,慢慢地地倾涌而下。
江绥哭得得委屈,像是小朋友摔跤了以后,不管不顾地地嚎啕大哭。
我终于挣脱了束缚,被逼出来一身涔涔冷汗,拖着僵硬的身子触摸他的指尖。江绥整个人都呆怔住,随后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抱得尤为用力,恨不得把我深深地地嵌在他的身体。
腰背发凉,等我反应过来时,江绥已经把一把小刀刺入了我的身体里。
他又重新拥我入怀,嘴唇贴着嘴唇。
「别再离开我了。」江绥亲昵地地把头埋在我的颈窝,蹭了蹭。
「林榆,我恨你。」
「所以,不许再离开我。」
27
我陷入了沉思,莫名其妙地地做了一个这样无厘头的梦,着实是让人不好受。
我准备去接杯水,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摸索着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的拖鞋,好不容易穿上,打开房门,揉着眼睛往外走。
初来乍到的我对这个房子并不熟悉,凭着白天的记忆寻找饮水机。
路过楼梯口,下意识地地抬头往上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那种熟悉又排斥的感觉再次卷土袭来。
我顿时也顾不上喝水,如果没记错的话,商辰和商娇的房间都在三楼。
蹑手蹑脚地地走了上去,拐角处的房间,房门紧闭。
我站在门口思索片刻,回忆起来这好像是商辰的房间,再四处环顾,周围一片寂静。
回想起与商辰相处时的隔应和那个奇怪的梦,脑内猖狂的想法叫嚣着。
不可能吧…
我握紧了门把手,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地推开房门。
屋内灯是关着的,商辰却没有睡,缕缕的月光带来了微弱的光,商辰直直地地坐在床沿,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僵持了两三秒,商辰猛地地转头,表情木讷,眼睛里却透着幽蓝的光。
28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仍然安安稳稳地待地个待在自己的房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下床时一阵眩晕感袭来,差点儿跌倒,好在扶住了床头柜。
揉着太阳穴出门,才发现餐桌上早就人走茶凉了,只有管家爷爷亲切地地问我想吃些什么,他专门给我做。
我晕晕乎乎的::「今天是几号?」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xx 号。」
什么鬼??又顺利地地进到了新的一天,想清除我的记忆但没有成功吗?
上一次是在江绥的帮助下才勉强地地回忆起来的,这一次为什么根本就没有忘掉呢?
这顿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草草地地擦了下嘴就出门了。
我还是决定先给江绥说,但是刚踏出门又缩了回来。
总感觉哪里有古怪??
我回忆着与商辰相处的点点滴滴,怪异感愈发强烈。
那个奇怪的梦境,和商辰的异常。
眼睛,像机器人一样。
我发觉事情的突破口可能就在那个梦境上,假装玩手机,大脑疯狂地地运转。
这个虚无缥缈,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在废土上建立起来的梦境,为何如此真实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
是大脑给我编造的,又或者是,我曾经历过,却忘了。
难不成是未来发生的,我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
我叹息,思路到这里完全断了。
就在这时,江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刚准备汇报情况,就听见他沉声道:「林榆。」
「嗯?」很少听见他那么正经严肃地地叫我名字,觉得有些好玩。
然后就听见这个人,慢悠悠地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个世界,可能被重启过。」
「”轰隆”」一声,我如同五雷轰顶,只感觉到指尖微麻,良久,我才平复心情,道::「我做了一个梦。」
29
我问江绥是怎么知道世界被重启过的,他漫不经心地地回答::「从秦恒那里知道的。」
?
「我察觉到情况有变,秦恒最近明显着急了,不知道他着急的点在哪里,与其说是着急,不如说是害怕。」
「他害怕什么?」 我发问。
江绥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困惑::「害怕……被抛弃?就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你知道我当时和陈安安撕破脸皮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江绥顿了顿,,「害怕,就像秦恒一样,被恐惧包围。」
「我也一直在想,他们害怕的到底是什么??现在有了点儿儿头绪。这些攻略我的人,从来没有相见过,他们好像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在攻略着我。」
「新的攻略者出现的时间点,恰好每一次,都是旧攻略者任务快要失败,即将被拉去回收的时候。」
我突然被打通了思绪::「就好像是,察觉到了他要失败,所以立刻派出新的人物顶上。」
「对。」江绥肯定道,, 「所以我想,秦恒可能知道新的攻略者已经来了,所以害怕,害怕任务失败,害怕被回收。」
毒蛇”「嘶嘶”地」地吐着信子,江绥语气轻快::「我决定主动出击,秦恒对我太不设防了,我简直轻而易举地地就挖空了他的公司。」
「事情败露之后,他颤抖地地问我为什么,我只好告诉他我接近他就是为了钱,我说了大实话,他却还是不开心。我故意激怒他,把真相都披露在他面前,让他发怒、、失控。等他爆发完怒火,瘫坐在沙发上,我就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死死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地说『『怪不得这个世界会重启一次……你这个疯子』。』」说到这里,江绥嗤笑,调侃::「真搞不懂他,这就疯子了,是没有别的词骂我了吗??」
我翕动嘴唇,最后只道::「那他是说完之后,就晕过去了吗?」
「差不多。」 江绥的语气不再轻松,带着一丝狠毒,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没有听见什么机械的系统音,我也没看见什么白光。在我的视角里,就只有秦恒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随后惊恐地地瞪大眼睛,嘴里呢喃着救命不要,然后………」 江绥拖长嗓音,下一秒猛地地降了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闭上眼睛,缓慢地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照你那么说的话,世界被重启过一次,那我上辈子,可能也是个攻略者。」
「还攻略成功了,真厉害。」 江绥的语气温柔亲昵,像哄小孩,但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是笑着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还是觉得奇怪,挠挠脑袋::「但是我没有系统,现在比起我,商辰倒更像是新的攻略者。」
商辰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呢?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没有被江绥察觉,高明的演技,完美地地复刻了商辰。
哈,开玩笑吧,这是人能够做到的吗??又不是机器。
机器。
我为什么老觉得商辰是机器人?
这个念头一旦发芽,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地疯长。机器机器,我反反复复地地念叨着这两个字,引得得江绥不开心地地嘟囔:「你说什么呢,什么机器?」
我吐出一口气,感觉心胸都打开了,难得心情愉快地地说道:「没事儿,就是突然反应过来,商辰不是攻略者。」
「他只是被系统顶替了而已。」
30
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所谓的”「系统」”,目的到底是什么。
系统附身在商辰身上,接近的目标并不是江绥,而是我。
故意利用江绥的玩心,让自己能顺理成章地地接近我。
江绥估计也是知道自己被下套了,亲手把我送入了狼口,气得得猛地地挂了电话。
我对他这点儿儿小脾气很是无奈,还没想好怎么哄他,电话就又打过来。
江绥气呼呼道:道:「那你就小心商辰,我合理怀疑这家伙是为了绑定你攻略我!」
听他这话,我愣神片刻,联想到那个古怪的梦境,不由得低声地地笑了起来。
「别说,可能真让你猜准了。」
31
还没等我去试探商辰,商辰就自己过来了。
他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笑非笑::「小榆,你知道秦恒住院了吗?」
「啊?」 我很是吃惊, 「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劳累过度晕过去了。」 商辰眉毛轻轻地地一拧,有些不满,:「那个工作狂,早就说了,他这样迟早得出事。」
我心中暗想这家伙演得得真像,但还是装出一副诚挚的表情::「还要注意身体健康,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商辰微微偏头,锐利的目光通过镜片扫射过来,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儿,突然哼笑道::「小榆,你看起来真的很天真可爱。」
我疑惑地地「”嗯」”了一声,抬起眼皮,舒展了个甜甜的笑容。
「为什么要那么说啊?」 我嘟了嘟嘴。
商辰用手撑着脸颊,微掩双眸:「就是好奇,你到底有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可爱呢?」
我朝他笑,不打算和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周旋了,起身就准备离开。
他却紧紧地地跟了上来,握着我的手臂强行地地将我拉了过来。
我被抵在墙上,双手手腕交叠被死死地扣住,他高大的身躯笼罩过来,我与他对视,他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测,像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要把我吸进去。
我连忙闭眼,他却越靠越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胸腔共振,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
随和儒雅的形象被他自己撕了个粉碎,商辰,哦,不应该说是系统。
贴近我的耳边,低声道::「好久不见啊,宿主。」
32
记忆碎片飞驰涌入脑海,如同拼图一般缓缓地地合拢汇聚成图像。
这个世界可不止被重启过一次。
作为气运之子,江绥遇到过很多攻略者。
刚开始的江绥性格还没有现在这么恶劣,因为父母的原因导致了他天生不爱与人交流。
系统为了获取江绥的能量,遣派了攻略者来攻略江绥。
年幼无知的江绥懵懵懂懂地地跳入了陷阱,掏出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却被干脆利落地地抛弃。
能量被剥夺殆尽,贪婪的系统为了获取更多的能量,让这个世界重启,一切回到原点。
江绥又一次经历了悲惨的人生,越是悲惨,,能量越是强大。
这一次的江绥避开了第一位攻略者,却没想到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地地被操控着走过人生,背叛与伤害让江绥的胸膛中出现了巨大的窟窿,血肉模糊,鲜红的血从眼眶涌出。
后来,因为气运之子,这个世界也从一个小世界,逐渐地地演变成位列第七的大世界。
区区一个系统是无法控制大世界的气运之子的,无论派了多少个攻略者都被打回。
系统受不了江绥脱离它的掌控,为了再一次获得能量,他将目标转向了站在江绥身边的我。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系统耗费了所有能量强行与我绑定,绑定的瞬间即攻略成功。
系统大喜过望,却发现自己已经吸收不了江绥这过于强大的能量,会将它这个小破烂盒子撑到炸裂。
它将我抓走,塞到了自己的本体中———四四方方的透明盒子。让我眼睁睁地地看着江绥寻找我,却被他人残忍地告知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林榆。
我的怨念险些摧毁了系统,另一边江绥的黑化值也在迅速地地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