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发生过什么真实又特别变态、骇人听闻的案件? -
这是一个极其黑暗、反人性的真实案件,在进行阅读之前,请确定自己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
全文致郁预警。
在 Brie Larson 成为惊奇队长之前,她最出名的一部作品名叫《房间》(Room)。这部 2015 年发布的电影讲述了一个女孩被关在地下室生下了儿子,带着孩子在地下室生活长达 7 年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母子俩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唯一的自然光来自一个小小的天窗。
电影的结局里,姑娘经过多番挣扎,想尽办法让孩子逃了出去。最后他们俩终于都被救了出来,可是走出禁锢自己的房间,面对外面陌生的世界,怎么活下去对他们来说依然是个巨大的难题。
这部电影改编自一本同名小说。小说源于奥地利的一起非常著名的真实案件,不过案件本身却比小说的内容更为恐怖可怕。
01
这个案子发生在奥地利一个名叫 Amstetten 的城市。这个城市并不大,面积只有 52 平方公里,全部人口不到 2 万 5。在这些人中,有个名叫 Fritzl 的普通家庭,爸爸叫 Josef Fritzl,妈妈叫 Rosemarie,两人一起生养了 7 个孩子。
图 1:Josef Fritzl 和妻子 Rosemarie
图 1:Josef Fritzl 和妻子 Rosemarie
在 1984 年之前,这家人过着平凡普通的日子,爸爸是个资深工程师,为人体面谦和,负责工作养家。妈妈是慈祥忙碌的家庭妇女,一心扑在孩子们身上。
虽然家里的孩子多,但一家人过得还是挺其乐融融的,每个孩子都很守规矩,对人非常有礼貌,邻居们都说 Fritzl 家的孩子有家教。
不过也许一群羊里总是难免会有一头黑羊。Elisabeth 就是 Fritzl 家的这头黑羊。
图 2:Elisabeth Fritzl
图 2:Elisabeth Fritzl
Elisabeth 从小性格倔强叛逆,在 15 岁完成了义务教育后,就辍学不肯再继续读书。她打算接受职业培训做个女侍应,直接开始工作挣钱,早早地独立。
可是职业培训的课程还没上完,她就忽然离家出走不见了。父母急得到处找人,最后不得不报警,三个星期后,警方才在维也纳的一个朋友家找到了她。
被带回家后,她被做通了思想工作,温顺地重新加入了职业培训课程,这次她坚持了下来,在 1984 年中旬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培训,很快就在另一个城市林茨市 (Linz) 找到了份工作。
林茨市是奥地利第三大城市,工业发达,人口有 20 多万。Elisabeth 对终于有机会离开家乡感到兴奋不已,十分期待。 可开始工作后不久,有一天她谁也没说,就像上次离家出走一样,忽然消失了。
这一天是 1984 年 8 月 29 日。
Elisabeth 的妈妈在发现女儿又一次不告而别之后,立刻报告了警察。虽然这个时候她已经年满 18 岁,算得上是成年人了,警察还是应要求展开了相应的调查。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通常会认为人不见了之后,要等够 24 小时才能报警。不过事实上要报警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报的,只不过对失踪的成年人来说,很多时候最后发现他们其实只是想自己静静。所以,除非有确凿的犯罪迹象,警方一般不会立刻采取搜索行动。
对失踪的 Elisabeth 警方虽然展开了调查,但没有什么进展,焦急的父母四处打听询问,也没收获什么新的信息,邻居们看着他们的情绪慢慢的从失望变成绝望。
直到几个星期后,Fritzl 家忽然收到了一封信。
信居然是 Elisabeth 寄来的,落款时间是 1984 年 9 月 21 日,推算起来就是她不告而别的几天后,写下的这封信。
邮戳显示是来自希特勒的出生地 Braunau 市。在信上 Elisabeth 潦草的写道,她厌倦了家乡的生活,想出去看看新的世界。现在她住在一个朋友家,很安全,让爸爸妈妈不要担心惦记。
同时她明确的说,希望他们不要来找她——
「如果你们来找我的话,我就会彻底的躲起来,你们就再也不会收到我的任何音讯了。」
几天后警方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上门问情况,父亲 Josef 拿出了那份手写的信件。
他绝望的告诉警察,看来 Elisabeth 是被邪教洗脑了。在她离家出走之前,就经常提到一个宗教,这个宗教规模不大,十分隐秘,所以平时大家听说的不多。但是 Elisabeth 显得很感兴趣,时不时的表达出对加入这个宗教的向往。从这封信上看来,很可能她就是加入了这个宗教,所以不肯回家,甚至断了跟家人的联系。
既然失踪的当事人父亲都这么说,警察也认可了这个说法,于是失踪案的调查被画上了句号,在大家的心里,都觉得 Elisabeth 大概正和一帮跟她志同道合的人生活在一起,所以也没必要继续追查下去了。
02
在接下来的 20 多年里,Elisabeth 也不是完全和家里断了联系。
在她离家出走的十年后, 也就是 1994 年的 5 月的一天深夜, Josef 和 Rosemarie 的家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大纸盒。打开纸盒一看,里面躺着一个熟睡的女婴,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说:
「收到我的信很惊讶吧,而且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小宝宝的名字叫 Lisa,她的生日是 1993 年 8 月,算起来现在已经 9 个月大啦。 她前 6 个半月都是母乳喂的,现在已经学会用奶瓶喝奶了。她很乖,如果你们用勺子喂她的话,她也会吃得很好的。」
虽然信的末尾没有落款,但 Josef 和 Rosemarie 立刻意识到这个小宝宝是 Elisabeth 送来的,但环顾四周,却看不到她的身影,不知道她是已经离开了,还是躲在什么地方远远的偷看。
所以,老夫妻俩只能把小宝宝抱进屋里。
养大了 7 个孩子的老夫妻再多养一个小婴儿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失踪的女儿送回来的亲骨肉,几天后他们向社会福利机构正式提出申请,收养了 Lisa。
没想到,一年多后的一个深夜,在 Josef 家门廊里停放的 Lisa 的小推车里,又出现了一个小女婴。在发现女婴的几分钟后,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妈妈 Rosemarie 跑去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 Elisabeth 的声音。
她没有回应妈妈的连声追问,而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是我把她留在门口的」,就挂断了电话。
Rosemarie 惊讶极了。家里刚换了新的电话号码,Elisabeth 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次发现的小女婴名叫 Monika,有了上次的经验了,大家虽然暗自摇头,但也有条不紊的把 Monika 抱回家,老两口又一次顺利地给外孙女办理了收养手续。
2 年后 1996 年 5 月,门口第三次出现了孩子,这次是个男娃,娃娃名叫 Alexander。老两口毫无怨言地收养了第三个被女儿抛弃的外孙。
当地的媒体也注意到了这家的情况,对 Josef 和老伴的善举进行了报道。身边的邻居们也时不时叹息议论,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儿,自己的父母已经养大了 7 个孩子,她现在又丢给他们三个小婴儿,简直太作孽了。
最后一个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的并不是个婴儿,而是个少女。
2008 年 4 月 19 日,也就是 Elisabeth 失踪的整整 24 年后,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儿。
当时 Rosemarie 外出度假,只有 Josef 一个人在家。女孩儿被发现的时候,情况非常糟糕,于是他立刻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将女孩飞快地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抢救。
03
抵达医院的时候,女孩儿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急诊室的医生观察到她脸色超乎常人的苍白,嘴边还有残留的血迹。
在姑娘被收治的一个小时后,Josef 也赶到了医院。接治医生赶紧向他询问孩子之前的病史,但老人看起来很为难,纠结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孩子妈妈不肯管孩子,直接把孩子扔在他家门口就跑了,所以孩子有什么毛病他也不清楚。
医生对这个说法感到不可置信,孩子病得这么重,做妈妈的怎么会不愿意管呢?
Josef 拿出一张纸条,纸条又是 Elisabeth 写的,上面说,孩子名叫 Kerstin,19 岁了。最近忽然说自己头特别疼,给她服用了阿司匹林,也没什么效果。之后又出现了抽搐的症状,可能咬到了舌头,嘴里开始流血。她感到无能为力,只好把孩子丢给老父亲。
解释完后,Josef 把孩子交代给医生,也匆匆离开了。毕竟家里还有一堆人需要照顾。
但是这边 Kerstin 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偶尔清醒一下,迷惘的打量一下周围,然后又很快陷入昏迷。医生发现她的免疫系统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还有明显的营养不良症状,牙齿状态也特别不好,小小年纪,一口牙齿却几乎都掉光了。
医生觉得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危急一些,于是又联系上 Josef,希望他做做孩子母亲的工作,让孩子母亲来一趟医院,他必须要了解孩子的病史才能安排治疗计划。Josef 在电话那边嗯嗯哼哼一番后就自顾自地挂了电话。
可是病情不等人啊,情急之下,医院直接联系了警方,汇报说有个名叫 Josef Fritzl 的男人送来一个神秘的病人,这个病人的情况很糟,但是个人病史完全不知道,这样救治起来很困难。 孩子妈妈不负责任完全不出现,希望警方能帮忙寻一下人,救救孩子。
于是警方根据已知的信息发布了寻人启事,公开呼吁 Elisabeth 现身。同时又重开了当年 Elisabeth 的失踪人口案,打算开始继续寻找她的踪迹。
04
为了收集线索,警方上家里来找 Josef 了解情况, Josef 显得也很无奈,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跟之前一样,半夜忽然在门口发现倚靠在墙上的 Kerstin,身上夹了张纸条。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纸条上这样写道:
「求求你帮帮 Kerstin,她很怕生,也从来没有进过医院。Kerstin,请坚强起来,坚持到我们能再次见面的那天。」
纸条上留的日期是 3 个月前,署名是 Elisabeth。难道 Kerstin 的病被拖延了 3 个月吗?
纸条上的地址是另外一个名叫 Kematen 的城市,Josef 向警察解释说,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投奔了邪教,被邪教洗了脑,所以行为古怪,Kerstin 已经是她丢在家门口的第四个孩子了。
其实警方对 Josef 所持的说法并不完全相信,一个母亲把自己的 4 个孩子都丢给老人不管,自己拒不现身,这看起来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回去后警方联系了 Kematen 市的一个宗教负责人,询问当地邪教的情况,负责人说,我们当地没邪教啊?谁说我们有?
一个星期后,Kerstin 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医生不得已给她上了呼吸机,这个时候她出现了肾脏衰竭,医生只好靠人工维持她的生命状态,在注射了麻醉剂后,她进入了植物人状态。
警方决定收集 4 个孩子的 DNA,希望能通过 DNA 对比,找到孩子的父亲。如果妈妈不肯出面,那爸爸总得出来做个交代吧。考虑到邪教的情况,大家都觉得,这 4 个孩子大概不是一个父亲生的。
但是在 DNA 结果出来之前,这事儿峰回路转突然有了新的进展。
在 4 月 26 日,也就是发现 Kerstin 的 5 天后,有人在去医院的路上看到了 Josef 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这个女人的头发全白,面容苍老,行为迟缓,走动的时候姿势也很别扭奇怪,Josef 时不时地还得停下来等她。
他们到了医院后,通知门口值班的护士说:这是 Kerstin 的亲生母亲 Elisabeth,医生不是在找她吗?现在她来了。
负责救治 Kerstin 的医生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得知病人的亲妈终于现身,立刻通知了警方。当 Josef 和 Elisabeth 走进病房时,警察也同时赶到了。因为病人的情况如此之糟,他们需要问询孩子的家长,调查是否有家长疏于职责的情况出现。
一开始 Elisabeth 只是躲在 Josef 的身后,什么也不肯说。还是老父亲 Josef 替她出面向警察解释,她从电视上看到了警方的呼吁,十分担心孩子的情况,就从邪教控制的住处逃了出来,已经很不容易啦,给她一点空间吧。
警探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观察了一阵后,决定把他们父女俩分开询问。希望在 Josef 不在场的情况下,Elisabeth 能放松下来更开诚布公一些。
可是即使离开了 Josef 的身边,Elisabeth 也依然显得不太愿意配合。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反正没人会相信我的」。
警方决定换个角度再试试:「我们会相信你的,可能你也有你的苦衷啊,说说看吧。」
突然之间 Elisabeth 的表情变了变,可是又摇了摇头:「就算我说的是实话,也没有人会信的。」
警方再次承诺,放心吧,我们会保护你。
在反复纠结后,Elisabeth 提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要求:她和她的孩子从此不再与 Josef 见面。警方同意之后,她终于说出了惊世骇俗的真相。
原来在过去的 24 年里,她一直被亲生父亲关在家中的地下室里,被 Josef 侵犯了 3000 多次,还为他生下了 7 个孩子。
05
她永远记得 24 年前「离家出走」的那天——1984 年 8 月 29 日。Josef 本来一直在家里的地下室里捣鼓什么东西,中午的时候忽然来到房间喊她,说有事儿需要她搭把手。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Josef 主要忙着装修地下室,70 年代末时,他曾经向市政府申请批准在家里修建一个防核武器的安全屋。在冷战时期大家都担心会爆发世界大战,普通群众们能做的准备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所以政府很快就批准了这个申请,还批准了额外的经济资助。
Josef 花了 5 年的时间修建这个地下室,还请人在地下室安装了一个重达 300 公斤的钢门。
现在这个地下室还有最后一个步骤没有完成,那就是把最后一个门安装到门框上,但是他自己无法完成,需要有人帮他一把。
Elisabeth 跟着爸爸来到地下室的门口,帮 Josef 扶着门,将最后的门装好了。却没想到就在此时,Josef 绕到 Elisabeth 的身后,用一张浸透了麻醉剂的手巾捂住了女儿的口鼻。
Elisabeth 当时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而只是丧失了对自己四肢的控制。而 Josef 把浑身绵软失去反抗能力的女儿拖进昏暗的地下室,在冰凉光秃的地面上,像野兽般侵犯了她。
在发泄完后,Josef 没有做任何解释,也没有把衣服还给 Elisabeth,而是找来一根铁链,围着她的腰绕了几圈,把她锁在了地下的一根水管上。然后转身锁上了门,让她一个人光着身子在这个漆黑阴冷的地下室里,与老鼠作伴。
这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对她施暴,事实上从她 11 岁开始,他就开始侵犯她。
Elisabeth 12 岁那年,他开始修建这个地下室。
从 11 岁到 18 岁,Elisabeth 只有一次机会逃离他的魔掌,当时她把握住了机会。可惜到最后她还是被抓了回来,被送回到这个魔鬼的身边。她的挣扎求生仅仅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更方便的借口:「看,她又离家出走了。」
渐渐的没有人再关心这个失踪的女孩儿,只有这个可怕的男人暗自得意。
06
在最初的几天,Josef 把她一个人丢在地下室里,就那样捆在铁管上。在黑暗里她拼命嘶喊,却没有人听见。虽然就在她的头顶就住了人,但那个地下室被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无论她怎么喊叫,她的哭声也无法传递到人们的耳中。
图 3:地下室结构图
图 3:地下室结构图
在她绝望呼救的同时,她的妈妈提交了失踪人口报告,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在四处问询有没有人见过她。
在接下来的 2 年里,她一个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度过,整个世界就是一个 17 平米的水泥房间,天花板只有 1 米 7 的高度,没有窗户,也就没有自然光线,也没有自然流通的空气,电灯的开关在外面,隔着一堵大马力的电动门,只能由 Josef 控制。如果哪天惹他不高兴了,他就把灯关掉,让她在黑暗里失去时间的概念。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这张床是她睡觉的地方,也是她被施暴的地方。
Josef 几乎每天都来,或者至少一个星期来三次。他会给她带来一些食物,水,和其他最简单的生活必需品。如果在他还没来的时候,她就吃完了食物,那后面的几天就只能饿肚子。
她能听见远远传来的门响,由远及近直到门的那边。如果他只是把吃的用一个盘子递过来,这意味着今天他没功夫碰她。而如果门开了,他直接带着吃的进来,她就知道,他会留下来,侵犯她。
闭上眼,就是他的施暴。睁开眼,就是天花板上的霉斑。日子就是如此反复。
他不在的时候,她在黑暗里呼号,拼命的敲打水管,希望有人能听见,可是最后的结果都是她喊到失声,也没人来救她。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她会拼命反抗,但是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他会往死里揍她,把她打到奄奄一息,无力反抗了,再侵犯她,然后把铁链捆上,扬长而去。
或者再饿她几天,让她饿到奄奄一息,无力反抗了,再侵犯她,然后把铁链捆上,扬长而去。
最早的时候,她只能被捆在卧室里,脚上带着脚镣,只有在需要上厕所的时候,他才会解开她的脚镣。当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只能硬憋着等他。
渐渐地她放弃了反抗,一切都变得简单和理所当然。
过了几年后,他给她的房间添置了一个旧冰箱,这样她就能储存一点点食物,在他不能来的时候不至于饿死。逐渐的他又给带来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这样她平时可以不用坐在地上。
有一天他给她带了一个小小的电磁炉,这样她终于能吃上热饭了。
几年后,他在卧室外扩建了一个简陋的洗手间,安装了一个抽水马桶。又用了很多年给洗手间贴上了瓷砖,装上了洗脸台和顶灯。
图 4:地下室简陋的洗手间
图 4:地下室简陋的洗手间
她要挤过一个极其狭窄的通道才能抵达洗手间。这个通道用软木铺垫了厚厚的隔音层,只有不到 60 厘米的宽度,成年女性肩宽大概 35 厘米,加上双臂,每次只能艰难的侧着身子通过这个走廊,但至少可以有个单独的房间洗漱了。
图 5:地下室局部
图 5:地下室局部
当人的生活条件降低到最差之后,只要有一点点的改善,都会觉得是莫大的进步。
Elisabeth 对生活和未来的期望已经降的不能更低,但没想到更大的噩梦还在后面等着她。
07
1986 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最初的惊恐和慌张中,孩子才生长了 10 个星期就流产了。现在我们已经很难追溯流产的真实原因,但依然可以想象她当时的痛苦和受到的巨大打击。
2 年后,她又怀孕了,但是 Josef 却拒绝送她去医院:「别想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这个机会逃跑吗?」
他丢给她一本医学书,让她自己学着养胎。在生育的时候,他躲到了楼上的家里,是她一个人在封闭的房间里,艰难的生下了大女儿。
她给孩子起名 Kerstin,这是她与 Josef 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后来因为病得快死掉,才不得不走出地牢,被送到医院抢救的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她,也许 Elisabeth 还要继续等待获救的机会。
第二年大儿子 Stefan 出生了。
神秘出现在 Josef 门口的 Lisa 其实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在 9 个月大的时候,她被带离了 Elisabeth 的身边,假装是被妈妈抛弃的孩子。
而出现在家门口的 Monika 其实是 Josef 和 Elisabeth 生下的第四个孩子。这个时候老大 5 岁,老二 4 岁,仅有一个房间的地下室已经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所以 Lisa 和 Monika 被前后脚送到「楼上」,被「祖父母」收养。
图 6:人物关系示意图
图 6:人物关系示意图
还记得 Monika 被「发现」时,「祖母」 Rosemarie 接到的那个来自女儿的电话吗?那其实是 Josef 事先逼她录好,然后他在另一个房间用临时购买的手机拨打然后播放的录音。
1996 年的 5 月,Elisabeth 生了一对双胞胎,Alexander 和 Michael。弟弟 Michael 在刚出生的时候就面色发紫呼吸困难,但是 Josef 拒绝带他去医院治疗。还在产床上的 Elisabeth 苦苦哀求他救救 Michael,他只是冰冷的回答说:「听天由命吧。」
2 天后,呼吸衰竭的 Michael 死在了妈妈身边,之后 Josef 把他的尸体丢到楼里的锅炉中焚烧灭迹。
双胞胎中的另一个婴儿 Alexander 被 Josef 带回了楼上的家中。这一次他的妻子和社会福利人员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疑问,只是顺理成章的让「祖父母」 再次收养了女儿「不要」的孩子。
08
Elisabeth 和已经 7 岁的 Kerstin,6 岁的 Stefan 一起继续被囚禁在地下室里。这些年 Josef 给他们添置了个电视,带来了一个收音机和一个录像机。
一般来说,他会在早上 9 点左右,对妻子找个借口说要去工作室画图,就一头钻进地下室。在 Monika 诞生后,他意识到地下室的空间不足是个极大的问题,终于同意扩张之前修建的地下牢狱。
这套房子之前有一个很老旧的地下室,但是与禁锢 Elisabeth 的那间卧室并不相通。在 Elisabeth 的苦苦哀求之下,Josef 同意扩大一点他们的生活空间。他决定在现在的卧室之外再增加一间卧室,然后把他们的房间与之前那个旧的地下室连接起来。
Elisabeth 和孩子们有了第二间卧室,有了一个小小的吃饭的地方。它们之间通过极其狭窄,长达 5 米的走道相连。
这个第二间卧室和走道,是 Elisabeth 和孩子们用双手一点点挖出来的。因为害怕被用来作为反抗他的武器,Josef 不肯给他们提供工具,他只是淡淡的说,如果你们想要,就自己动手吧。
经过 9 年的挖掘,他们的生活空间终于从 17 平米扩展到 55 平米。但是新挖掘出来的房间,高度不一,有的地方只有不到 1 米 7 的高度。
图 7:被「扩建」后的地下室
图 7:被「扩建」后的地下室
这样的空间给居住在里面的孩子们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大儿子 Stefan 在被解救的时候已经 18 岁,身高达到 1 米 83,但是因为天花板太低,过去的几年里他不能完全直立行走,只能勾着背在狭小的空间里腾挪,这对他的脊柱发育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在这个黑暗狭窄潮湿的地下牢狱里,孩子们没有自然光,甚至缺乏足够的氧气。他们只能靠妈妈的信念维持着每一天的生活,妈妈告诉他们:「天堂就在上面。」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Elisabeth 教孩子们认字,给他们讲故事,带他们画画,想出各种游戏来刺激他们的大脑发育,由此打发漫长的时间。虽然生活困苦绝望,但是她竭尽全力的给孩子提供足够的安全感,让他们忘记身边的黑暗和痛苦。
09
当 Josef 带食物来的时候,往往也是他侵犯 Elisabeth 的时候。如果 Elisabeth 的表现令他不够满意,他就强迫孩子们在一旁观看,从而达到羞辱她的目的。如果他心情好,会允许孩子们躲到柜子里。更多的时候,孩子们被用狗链拴在同一个房间墙角的水管上,哪儿也去不了。
如果孩子们谁稍微有些淘气,不听 Josef 的话,或者发出了太大的声音,他就会关掉暖气,或者几天不给吃的,来惩罚他们。
Josef 的职业主要是工程师,但是他同时购买了不少房产出租。在他外出奔波买房子的时候,或者出门度假的时候,可能会长达十几天不下来, Elisabeth 和孩子们能暂时的脱离他的魔掌,但同时可能会陷入饿肚子的困境。 她不得不精心盘算每天的食品消耗,在安抚孩子们的情绪的同时,想方设法的用有限的吃食维持到 Josef 回来。
这种害怕他到来的恐惧,糅杂着害怕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恐惧,对所有人的心理都是巨大的折磨。
他们为什么不逃跑呢?
因为 Josef 告诉他们,门是通了电的。如果他们试图撬门逃跑的话,就会被电死。而且房间的通道设置了煤气陷阱,如果他们逃跑的时候触发了陷阱,整个地下室都会充满煤气,他们会通通因为煤气中毒而死。
他还说,如果他们表现不好,让他感到厌烦,或是惹他不高兴,他设置了遥控器,也随时可以毒死他们。
他们知道通向外界的几个门都是可以遥控的电动门,所以对 Josef 的说法深信不疑。
就这样,Elisabeth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失踪」了 24 年,大女儿 Kerstin 已经 19 岁,大儿子 Stefan 也已经 18 岁,就连最小的儿子 Felix 也 5 岁了。楼下的 4 张嘴逐渐让 73 岁的 Josef 感到有些不堪重负。除此之外,他还必须处理这么多人产生的生活垃圾。
更直接的原因是,此时 Elisabeth 已经 42 岁,但她的头发已经几乎变得完全灰白,容貌更是苍老的象个 60 多岁的老妇人,她的麻木,畏缩,和迟钝,已经完全无法引起他的任何兴趣。所以该怎么处理她和地下室的孩子们,成了让他头疼的难题。
图 8:电脑模拟出的 Elisabeth 近照
图 8:电脑模拟出的 Elisabeth 近照
更重要的一点是,Josef 对最小的孩子 Felix 产生了真正的父爱,他甚至盘算着将来要把自己的生意和房产留给小儿子。但是他也清醒的意识到,如果 Felix 一直在地下室长大的话,这一切就不可能实现,所以他必须尽快地想出解决的办法。
这些年 Josef 逼着 Elisabeth 偶尔给家里写封信,营造出她心甘情愿在外面飘荡的假象。2007 年圣诞节的时候,他逼着 Elisabeth 又写了一封,在信里他让她暗示自己也许不久后会脱离邪教回归家里。
但是在想好下一步到底怎么办之前,Kerstin 的重病打乱了他的计划。
当时地下室只有一瓶阿司匹林和咳嗽糖浆,这点药根本无法治疗孩子的病情,她的情况越来越危急,Elisabeth 不断苦苦哀求 Josef 带女儿去医院看病。
在 Kerstin 因为高烧陷入昏迷后,也许他考虑到如果孩子病死的话,在地下室处理一具几近成年的尸体是件特别麻烦的事,Josef 终于答应了,但是他前前后后还是等了十几天。
因为每年 Josef 的老婆也就是 Elisabeth 的亲妈都要去意大利呆几天度假,他要等她走了之后才好操作。
在 Rosemarie 离开后,Kerstin 的情况也无法再拖下去,Josef 终于假装又一次在门口「捡到」孩子,把她送进了医院。
几天后,这个被隐藏了 24 年的地下牢狱终于重见天日。
18 岁的 Stefan 和 5 岁的 Felix 第一次走出那个牢房,第一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第一次看到高高的路灯,第一次看到夜空和星星,第一次摸到土地,第一次坐上汽车。
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Felix 把鼻子贴在窗户玻璃上,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只是紧张又贪婪的看着车窗外奔驰而过的一切,最后他轻轻的说:「太好了。」
同车的警察一时没明白,问他:「什么太好了?」
Felix 回答说:「所有的一切都太好了。」
10
Josef 被捕后,倒是很快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警方的压力下,他交出了进入地下室必须通过的两个电动铁门的密码。在同一天,DNA 验证的结果也出来了,证明了他就是七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有了 Elisabeth 的证词,警方获得了法院批准,2008 年 4 月 27 日来到 Josef 的住处进行正式搜查。
Josef 一家所住的是一幢三层的小楼,他和老婆住在三楼,一楼和二楼都租了出去。关押 Elisabeth 的地下室在一楼的下面。
图 9:Josef 家
图 9:Josef 家
这个楼建于 1890 年,是相当老的建筑,70 年代时,后人又在这片建筑上加建了一些房间。政府的确在加建申请上批准了添加地下室的要求,但是 Josef 却偷偷的在一堵假墙后非法扩建,之后再让 Elisabeth 和孩子们挖通了新旧地下室的连接。
刚打开门,警察们就被扑鼻而来的臭气熏了一跟头,那种混杂了腐烂陈旧潮湿和人体的味道,令最富有经验的警察叔叔们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是 24 年来第一次有除了 Josef 以外的人进入这个地下室。
要进入地下室,必须要穿过一间平时锁住的工作室。地下室有两个入口,一个入口装了一堵重达 900 多公斤的铁门,因为这个门如此之沉重,根本不可能从外面打开,所以也几乎完全没有动过。
另一个入口铁门只有 1 米高,60 公分宽,也重达 300 公斤。
图 10:地下室入口
图 10:地下室入口
要进入 Elisabeth 和孩子们被禁锢的房间,必须穿过 8 道门。其中上面提到的两道铁门都是电动开关,可以遥控打开和关闭。
经过 9 年的不断挖掘,地下室被扩展成 5 个房间,包括洗手间和厨房,其中 Elisabeth 最早被囚禁的那间小屋子,被改成了小小的读书室。
地下室的地面坑洼不平,墙面和屋顶都贴了厚厚的隔音层,墙上沿着过道安装了一根很细的管子,警方推测是为了帮助注入新鲜空气,加强空气流通,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地下室依然氧气不足,气味难闻,警方分析这也是为什么 Kerstin 终于病倒不支的缘故。
地下室的条件如此之恶劣,警察们只能轮流下去收集证据,每一批警察最多只能停留一个小时,就必须上来换气。
神奇的地方在于,这个地下室的上面两层都是被拿来出租的公寓。在过去的 24 年里,来回换过 100 多个租客。
图 11:地下室上面的租屋
图 11:地下室上面的租屋
有的租客说,确实曾经听到过水管发出奇怪的咣里咣啷的声音,但是 Josef 解释说那是房子老了,正常的很。更多的租客则表示,这是别人家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可怕不是么?
在这个房子的屋顶,Josef 建造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屋顶花园。
图 12:屋顶花园
图 12:屋顶花园
他从地下室出来之后,会经常来到这个开阔舒适,赏心悦目的花园坐一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11
这个案子爆发出来的时候,举世皆惊。大家纷纷追问,这位 Josef Fritzl 到底是个怎样的恶魔?
图 13:Josef Fritzl
图 13:Josef Fritzl
Josef Fritzl 出生于 1935 年 4 月 9 日,将 Elisabeth 关到地下室的那一年是 49 岁。他是 Amstetten 市当地土生土长的居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
图 14:少年时期的 Josef Fritzl
图 14:少年时期的 Josef Fritzl
Josef 的爹叫老 Josef Fritzl,他妈叫 Maria Fritzl。老 Josef 在他四岁的时候抛弃了他们娘俩,之后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战场上丧了命。
Josef 从小就显得很聪明,但是也相当的孤僻。平时成绩不错,可是没有什么朋友,也没什么社交生活。高中毕业之后他很顺利的上了大学,拿了一个电子工程的学位,从此走上了工程师的道路。所以他完全具备挖地下室,设计电子铁门等等的基本知识和能力。
在案发后,警察挖掘 Josef 的身世背景,发现这位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老头其实早年身上就背着案子。其中包括早期一次因为在公众场合不当暴露被逮捕。
在 1967 年,Josef 偷偷的闯进一个护士的公寓,持刀侵犯了这个护士。经过调查发现,原来他已经偷偷的跟踪观察了这个护士一段时间,后来终于等到护士老公出差的机会,就破门而入实施了暴行。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仅仅为这个罪行被判一年半的徒刑,然后只坐了一年监狱就被放出来了。 而与此同时,他还是另外一个同类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可这个案件因为证据不足,他没有被起诉。
由于奥地利的法律规定,犯罪记录只会保持 15 年,15 年之后就会被永久删除。所以在 25 年后,他申请领养自己与女儿所生的孩子们时,社会福利机构完全不能发现他过去的犯罪记录。
除了上面已知的两个案件外,警方还怀疑他与另外两起同期发生的谋杀案有关。
一个是 17 岁的少女 Anna Neumayr,在失踪之后,有人在她家附近发现了她的尸体,凶器是一把屠宰场平时用来宰杀牲口的枪。根据现场的情况,警方认为凶手的犯罪动机是性侵,在遭到反抗后就干脆杀死了受害者。
另一起是个名叫 Martina Posch 的少女,也是 17 岁。1986 年 11 月 12 日,Posch 从家中失踪,10 天后,人们在湖边发现了她的尸体。她的身体被绳子捆的死死的,然后丢进了湖里。验尸报告证明,Martina Posch 在被害前曾经被侵犯。
而发现尸体的地点不远处,正好有一家小酒店。这家小酒店的老板,就是 Josef 的老婆 Rosemarie。
也就是说,Josef 那个时候也在附近。但是因为证据不足,调查也仅仅的停留在怀疑的阶段。
当警方把这些旧案都翻出来的时候,有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17 岁被害的 Martina Posch,容貌与 Elisabeth 极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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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警方还发现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 Josef,其实是夜店和一间脱衣舞厅的常客。
邻居们都知道他平时很嫌弃老婆,经常听到他抱怨老婆年纪大了,又胖,毫无吸引力,人们经常听见他毫无顾忌的说「她太胖了,我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更别提跟她上床了。」
他常去的那间脱衣舞厅除了表演之外,还会提供进一步的特殊服务。脱衣舞厅的经理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 Josef 是老客户了,他乍一看起来彬彬有礼,穿的也挺正经端庄的,但是一旦被激发后,他的兽性就会暴露无遗。
经理说,其实来脱衣舞厅的男人中 95% 都还是正常的,他们看看表演,激动一下就满足了。3% 左右可能有点特别。但是有 2 % 左右的男人,他们明显有特殊的性需求,而且心理不正常,Josef 显然是属于这 2% 中的一员。
与 Josef 熟识的舞女也说,虽然他年纪不小了,但是非常强势暴力。平时必须要服从他,不然就会被打。有个晚上在聊天的时候,他们聊到什么最刺激,Josef 说,对他来说,控制是最重要的,占据绝对的控制地位,甚至比性本身还让他感到兴奋刺激。
脱衣舞厅每十个星期会换一批舞女,每次换了新的姑娘后,Josef 就会兴致勃勃地跑去。但是姑娘们每次看到他来到脱衣舞厅,都会推脱着不想过去在他面前表演,更加不愿意接待他。
所以在白天人前的时候,他是一个勤奋工作的工程师,除了画图建造工具之外,就是跑来跑去买房子,改建成小旅馆,让老婆去管理。 在别人看不见的黑暗里,他是一个被疯狂欲念吞噬的魔鬼,从控制别人和实施暴力中获得快感。
不过在案件被曝光前,市里的媒体甚至还曾经为他做过一期专门报道,介绍他和妻子的婚姻进入了五十周年金婚纪念,在爱的路程中,他不仅抚养大了 7 个孩子,还帮助不负责任的女儿养大了 3 个「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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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庭之前,法庭指派了专门的心理医生给 Josef 做心理评估,要证明他的精神状态能满足出庭的要求。
心理医生 Heidi Kastner 与 Josef 深度面谈了多次。在面谈的过程中,Josef 说出了许多秘密。
你可以说他是坦诚,也可以说他是完全不知耻。
在交谈中,Josef 提到他修建的地下牢狱时,从来不用「Jail(监狱)」 或者 「dungeon (地牢)」 这样的词,他使用的都是「bunker(地下掩体)」。
这个用词微妙的反应了他的心理。
「dungeon」 的寓意不言而喻,意味着「囚禁」,「禁锢」,「违背当事人意愿」,「主人有着绝对统治地位」,等等。同时也暗示着「阴冷」,「恐怖」,「缺乏人性」这些负面的含义。
而「bunker」 则暗示着「提供保护」的意味,暗指里面的人是被「客观的,非人为的」的环境所迫,「自愿的」隐藏在里面,以期获得更加安全的感觉。
他对医生反复强调说,自己并不是媒体所描述的那种恶魔,媒体只是为了吸引眼球而将他塑造成了这样可怕的形象。因为他尽力给 Elisabeth 和孩子们按时提供食物,也尽量喂饱了他们。而且他后来不是还提供了电视和收音机吗?他还会跟他们一起吃晚饭,有次在圣诞节还给他们买了玩具。
医生问他,那你为什么会一开始想到把 Elisabeth 关在地下室呢?
他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么做其实真的是出于好意。Elisabeth 之前离家出走的时候,灵魂已经坏掉了,他只是出于爱想拯救她,要不是他的及时介入,她早就堕落了。
至于对女儿做出「那种」事情,Josef 沉默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大概是非常真实的解释,他说自己大概天生就流淌着强奸犯的血液,生来就会忍不住去伤害别人。
「我大概生来就是个强奸犯吧,我已经尽力的克制了很久很久了。如果不是发泄在我自己的女儿身上,我搞不好会做出更坏的事情。」
意思是,大家庆幸吧,他尽力了呢。
这其实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最后还会「天真的」以为可以把 Elisabeth 重新带回来而不引起任何怀疑和后果。
他承认,没有想到 Elisabeth 会这么快就背叛他。毕竟是亲生父亲,而且如果不是他这么多年坚持投喂,她早就饿死了;况且他还试着改善她的生活环境来着,她和孩子们还能读书呢。
嗯,她从 18 岁到 42 岁的时光,从未见到一丝阳光,在阴暗湿冷的房间里,靠止痛药独自生下了 7 个孩子。
她的 3 个孩子在刚睁开眼,刚会笑的时候被带走。
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死在自己身边,然后被他拿走丢进锅炉里烧成灰烬。她看着自己的孩子苍白无助的长大,在低矮的房间里弓着腰行走,他们甚至不会用语言交流,而只能咕咕咕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她在绝望里被他侵犯 3000 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