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下课后告白:时光与他都很甜》
发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恶毒女配后,我觉醒了。
明明手拿王炸,为什么要做炮灰?
远离男主后,我转身投入了青梅竹马的怀抱。
面对男主的猛烈追求,我只想说,姐很高贵,你不配!
1
我是安乔,一个实打实的白富美。
父亲是石油大亨,母亲是上市公司女总裁,家中就我一个独女,从小到大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
还有一个对我如沐春风的青梅竹马。
按理来说,我这样的身份应该妥妥拿的女主剧本,可当我遇见沈继泽,就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大家好,我是转校生沈继泽。」
阳光照在他略显凌厉的下颌上,清冷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疏远。
我微微抬头,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他晦涩忧郁的眼神。
心跳的悸动一下又一下,我先是一愣,没过几秒就佯装错开了视线。
那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足够让人流连。
我强制自己忽略掉那几分的无措,可是这一堂课,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只有我自己知道。
课后的教室吵吵闹闹,我听到他们在谈论这个新生的来头,新生的背景,新生的容貌……
隔着一个过道,我追随着他的身影,却看到他和一个女生相谈甚欢,似乎是旧相识。
我认识她,她是阮颜。
心下莫名升起一阵酸楚的妒忌,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强的嫉妒心。
我余光一瞥,只见她伸手揉了揉沈继泽的头发。
不知道看了多久,可是下垂的睫毛绝对懂得我眼睛里藏着的失落与……不知名的恨意。
我握紧手,起身离开教室。
太奇怪了。
我趴在栏杆上,阳光划过我的脸颊,驱散了几丝不适。
「我难道就是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吗?」
我疑惑地开口,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
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凌乱的发丝在风中晃动。
一只手轻柔地理了理我的发,还伴随着一声轻笑。
「又有什么事让我们的大小姐这么生气啊。」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人是谁,「姜宴,你怎么又到我们班来了。」
这不是疑问句,事实上,姜宴每节下课都要来这里转一转。
姜宴挑起我的一缕发丝,轻轻转着圈,「听说你们班来了一个新的转校生,好奇就来看看。」
我没回话,却在听到「转校生」时有几分甜蜜在心头蔓延。
转而,我的疑惑更甚,这不像我,也不是我……
夜里,我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的我爱上了沈继泽,所以对他身边的阮颜格外排斥,我因为嫉妒一次又一次把她锁在厕所,给她写恐吓信,还派不三不四的人去强迫她……
可是每一次沈继泽都会及时出现,而我也总能对上他厌恶的视线。
最终,他与阮颜终成眷属……而我,则被告上了法庭。
梦很真实,等到我惊醒时甚至都无法区分这是梦还是现实。
我曲起双腿用手臂拥住,眼里空洞无物。
我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朱砂手串,可是梦里的那个男人,曾把它扯断,那截纤细羸弱的手腕也被掰弯。
他说,安乔,好玩儿吗?
他说,安乔,你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
他还说,安乔,你罪孽深重,败在我手上是你的恩赐……
外面的蝉鸣声一阵又一阵,它们试图拯救流离失所的亡魂,可惜,也不过是南柯一梦……
「昨晚没睡好?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姜宴担忧道。
我喝了一口姜宴带的热牛奶,恹恹道,「嗯,做了个噩梦。」
从我们家到学校的路并不远,过不了五分钟就能到。
「呦,那不是你们班那个新生吗?」
我顺着姜宴的目光看去,就见到沈继泽被一群人按在地上,脸上挂着彩,身上的校服也被扯得不成样子。
我认识那几个小混混,他们很喜欢骚扰路过的女孩子,后来被市民举报,蹲了几天局子,最近也平静不少。
倒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收拾沈继泽呢。
姜宴打趣道,「你不帮帮他?」
我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空了的牛奶盒被我随意丢在垃圾桶。
若是我对他仍旧心动,肯定会想要救他,可是昨晚那个梦让我一点儿都无法对他释怀。
如果……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不能再有交集了,毕竟在生命面前,我想保全自己。
我静静地越过他们,沈继泽的呻吟声由近变远,小混混的打斗声由大变小,我沉着的心忽上忽下。
安乔,你真的要成为这样的人吗?
我慢慢停下脚步,内心深处的声音还是冲破牢笼。
安乔,如果仅仅是一个梦就让你退缩下去,以后的你还能干什么?
一切都还没有定局,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会输。
一阵轻风吹过我的发丝,勾勒出一抹痕迹。
姜宴见我停下了脚步也顺势动作,「怎么了?不舒服?」
我给了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去救他吧。」
姜宴先是一愣,而后玩味地笑了笑,「遵命,大小姐。」
姜宴扭了扭脖子,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那条小巷子里的惨叫声,一阵又一阵。
姜宴学过跆拳道,这些人不会是他的对手,谁能想到这个在学校温文尔雅的人会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声渐渐微弱,我知道,结束了。
我回到小巷,看到一群横七竖八的人躺在地上,有些还在抽搐,有些则已经昏迷。
我双手抱胸,看了看姜宴安然无恙,这才踏下心来。
我慢慢走到那个狼狈的少年面前,强忍下内心的排斥,「你怎么样?」
沈继泽没回话,他似乎伤得很重,我伸手想要撩起他被鲜血沾染的发,但他却倔强地把我的手扇开,用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望向我。
啧,白眼狼。
我撇了撇嘴,起身撞上姜宴的视线,「走吧。」
姜宴笑着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调侃道,「大小姐,这下子可要好好奖励奖励我。」
我无奈点头,「上华的学生怎么还没看出来他们校草是吃货?」
姜宴爽朗地笑着,继续谈论没有聊完的话题,仿佛刚刚那场打斗并没有发生。
2
没过几天,沈继泽被打入医院的事就传开了。
其中不乏一些想要探寻根本的人,然后就得出了一些「猛料」。
比如说阮颜和沈继泽是青梅竹马。
比如说阮颜这几天一直被那几个混混骚扰。
又比如说沈继泽是为了保护阮颜才挨的打……
诸如此类的谣言越传越邪,阮颜也不置可否地成为风口浪尖上的女主角。
但她似乎并没有为此困惑,仍旧是按部就班上学下学。
她的反应总会让我觉得她不喜欢他,毕竟她从不过问有关沈继泽的消息,也很少在众人面前谈论他们的暧昧。
当然,这和我也没太大的关系。
沈继泽回来的时候,我正陪姜宴在操场练球。
因着下周有一场篮球比赛,我们班和姜宴他们班对碰。
但虽说是陪练,倒不如说是我看他练,毕竟我对运动并不感兴趣。
姜宴穿着篮球服在台上打球,我就穿着同款篮球服在观众席看他。
只见姜宴弯着腰,篮球在他的手下前后左右不停地拍着,那双锐利的双眼泛着几分揣摩的意味,他在等一个时机。
突然他加快了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投篮,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后,不偏不倚地落在筐内。
同排的候补队员很明显兴奋过头,「姜宴牛啊!」
「靠!这太 tm 准了!」
「不愧是王牌!」
……
我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见他已经下场,我正想起身给他递水,但他却先我一步跑到我的跟前,伸出那双大手轻轻覆上我的耳朵。
手心不寻常的温度激得皮肤下意识要躲避,但姜宴却开了口,我只好停下还未开始的动作。
姜宴眼角带笑,嘴唇一张一合,我听不太清,但默契还是让我猜出了他的意思。
「大小姐,我下次会让他们小声点,所以,请别生气。」
我当下一愣,低垂的眉眼缓缓抬起,直视那双充满歉意的眼瞳。
我的竹马,当真是极尽温柔的人。
我轻轻点了点头,向他表示肯定,姜宴这才把我耳朵上的大手放下,也顺势拿走了旁边的矿泉水。
世界与听觉重新连接,我松了一口气,内心的不安也总算淡化。
姜宴伸手拉起我,我顺从地接受他的指引。
但却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唉?沈继泽回来了!」
那个略显陌生的名字传入我许久平静的心,激起了小小的波澜,轻轻转头,的确见到了他……还有跟在他身边笑盈盈的阮颜。
陌生的情愫仍旧存留,但也许是我想开了,也许是拜那个梦所赐,原来的热烈已经消失殆尽,唯留有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兴许是我的视线久久没有转移,亦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炽热,那人立马捕捉住我还没有收回的缱绻。
沈继泽撞向我的眸子时似乎有几分呆滞,但我并没有细品他的反应。
因为姜宴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看向沈继泽的目光。
他微微低头,右手手臂带有几分霸道意味,悄无声息地勾上我的后脖颈,「大小姐,我想吃川菜,你带我去好不好~」
少年尾音轻轻上扬,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像只摇着尾巴求施舍的小狗狗。
我装作满眼嫌弃地上下扫视他,然后才无奈道,「那还不快去换衣服,别想让我和一个浑身汗臭味的男人去吃饭。」
「好。」他明显兴奋过头,拉起我的手就跑,从而错过了沈继泽看向我的那抹复杂。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沈继泽之所以出现在操场,是因为他要加入我们班的篮球队。
事实上,他本身就是候补球员,由于几天前其中一位正式球员弄伤了腿,沈继泽才会补上这个位置。
我的手肘拄在课桌上,一束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映射在我的侧脸,也透亮了我的眼睛。
我的目光在前面那个高瘦的背影停留了片刻,心下疑惑。
明明沈继泽也才刚刚出院,为什么这么着急补上球员位置?
也许是想在阮颜面前耍耍威风?抑或者是想要证明自己有这个实力?
横竖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去思考,毕竟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窗外时不时飞过几只麻雀,在我的脸上投下短暂的阴影,但这并没有惊动正在写卷子的我,也没有注意一直在关注着我的少年……
篮球联赛在周三下午。
我到的时候,操场里已经聚集了大批学生。
有些人来看打球水平,有些人来看颜值。
毕竟「上华校草」和「痴情转校生」这两个响当当的名号实在是传得太广泛了。
姜宴给我在前排留了位置,我仔细一瞧发现我的两边没有人,忽而想到那次的捂耳朵。
轻轻抬头,望向已经换好篮球服的他。
姜宴很明显发现了我的目光,唇边的笑逐渐扩大。
他的皮囊是最好的诱捕器,在同龄人间真的格外耀眼。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另一边的沈继泽。
与姜宴完全相反的气质,像是阴冷湿润里滋生的苔藓,明明分外孤高,却又等待着有人的救赎。
很矛盾的个体,我得出结论。
体育老师的口哨声传过,比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周围的呼喊声、加油声一阵比一阵大,相比于我反而太过冷静。
不是我不想为他们鼓劲,而是我早就猜出了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是姜宴一队赢。
无他,姜宴的体育细胞着实发达,自从上了高中,就没人在这方面赢过他。
我本想像往常一样看完这次比赛,可是后来沈继泽的反转着实让我惊艳了一把。
他的反应很快,虽然刚开始的比分他们队略低,但他很快就反客为主,拉近了双方比分的距离。
我也听到,有人在押这次沈继泽会赢。
但姜还是老的辣。
姜宴一个扣杀,直接终止了比赛。
我拿着毛巾和矿泉水,在旁边等着他下场。
姜宴快步走过来,拿起水一饮而尽,而后难得兴奋地说,「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好对手。」
我拿着毛巾擦拭他的汗水,对此并不想发表言论。
「大小姐,你觉得呢?」姜宴突然靠近,那张俊脸陡然放大,漂亮的桃花眼望向我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他似乎话里有话,可是姜宴一向不是善妒的人。
我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把毛巾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又不懂篮球。」
他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还是笑着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汗。
我双手抱胸,考虑一会儿怎么奖励他获胜,但一阵强烈的目光激得我下意识抬起了头。
我顺着方向,撞向那双侵略性满满的丹凤眼——沈继泽。
我下意识收回视线,内心深处的恐惧扩大,那双像是野生动物的眼睛,凶狠又残暴。
被我故意遗忘的梦又一次浮现在心底,当初他就是这么望向我的……
我缓缓闭上眼睛,企图驱散内心的不安。
姜宴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语气担忧地问道,「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没什么。」
姜宴肯定不会相信的,他太过了解我,但既然我不想提,他也不会强求,只是静静拉着我的手,不发一言。
3
是夜,暗空几粒星星随意泼洒,衬得埋藏在云朵下的月亮越发朦胧。
一阵凉风吹过,挑逗着薄纱窗帘轻柔舞动。
分明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但躺在床上穿着白色吊带裙的少女却并不这么想。
突然,我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迅速坐起来,心脏跳动得厉害,额头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虚汗。
我赶快从床上下来,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一滴水不知所措地滑下我的下巴,留下淡淡的水渍。
梦,又是那个梦。
我有几分崩溃,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离开了房间。
这里,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
24 小时便利店。
或许是实在不知道去哪里,闲逛着就到了这儿。
我习惯性拿了瓶酸奶,要结账时看到香烟柜犹豫了几秒。
「老板,拿一包女士香烟。」
我没抽过烟,家里也没人有烟瘾,但看到它时,鬼使神差一般……
我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放在嘴里,只一口,便呛得满脸通红,激烈地咳嗽着。
不行啊。
我把香烟捻灭,丢进了垃圾桶,喝下一大口酸奶,那种强烈的烟雾感才下去。
外面正在下雨,原本遮遮掩掩的月亮也不见踪影。
我站在便利店门口,看了一会儿雨,那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雨的魅力。
身上单薄的白色吊带裙被风吹动,轻柔地碰过皮肤。
「叮——」
便利店的门开了,我下意识向后望去,在见到那人时我的瞳孔猛然收缩。
梦里的施暴者正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包烟,略长的短发遮掩了神色。
可是,内心的抵触并没有因此滋生,事实上,内心的恐惧在遇见他后反而被平复,只余下一阵安宁。
他似乎是没有看到我,斜靠在门边,默不作声地点燃了一支烟。
凌厉的下颌线配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他抬手抽了一口,吐出的眼圈模糊了他的脸。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很绝望。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喝下最后一口酸奶,打开刚刚在便利店买的雨伞,就要走到雨中去。
「等等。」
一阵清冷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疑惑转头,只见沈继泽把还没抽完的烟头丢在地下,用脚踩灭。
他这才直视我,「介意撑一把伞吗。」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不置可否。
我的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介意。」
我毫不留恋地转身,脚下连一步都还没有走出,「可是我没钱了。」
言外之意:你不会忍心要我在这个便利店躲雨吧。
巧了,我就是忍心。
连回头都没有回头,直接踏入了雨幕。
「你在害怕我。」那人的声音从后面又一次传来,我烦躁地加紧了步伐。
我私以为他不会过度纠缠,但身后的一阵脚步声和猛然出现在我面前,紧紧抓着我手臂的男人,都昭示着他不打算放下。
我瘟怒,「你做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从一开始。」他说得平静,似乎只是在唠家常。
我掀起眼眸,眸子冷淡清冽,「那你呢?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的渴望实在明显,无论是在被打小巷的一眼,还是操场的一瞥,眼里的侵略差点流出眼睛。
他不怀好意,却还敢询问我在怕什么?真是高傲自大,愚蠢至极。
似乎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沈继泽的手放开了对我的禁锢。
雨淋在他的身上,有些狼狈,但我却觉得他在孕育着下一场风暴。
我收回视线,直直离开了他。
4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了坐在我课桌旁边的「新」同桌。
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书包肩带,「你在这儿做什么。」
沈继泽分外平静地望向我,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老师说,让我做你的同桌。」
晚我和他打完电话后。
我:……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中午和姜宴去吃饭,听到旁边餐桌的两个女生聊天。
「你看贴吧了吗?校草和咱们校花在一起了!」
「嗯?他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呢吗?毕竟演了那么多次情侣。」
「什么啊,那是话剧。」
「啊,我还以为他们早是一对儿了!」
「说实话,我也是今早才知道他们俩才在一起的。」
「这也藏得太深了吧。」
……
诸如此类言论非常多,这个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的校草校花以前不是情侣,现在才是。
我严重怀疑姜宴在高一就打好了算盘,给他们一种「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的错觉。
怪不得高一之后我就很少收到情书了!
不过嘛,我下意识看了看旁边憋笑的男人,这次就先原谅他吧。
反正,骑士保护公主,公主除了纵容他,还能怎么办呢?
(全文完)
作者署名:梅妻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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