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完美犯罪》
我老婆是退役举重运动员，她经常家暴我。
她喜欢端着一盘冒血水的生牛肉拌上生鸡蛋，边吃边看我跪地求饶。
后来，我换掉了冰箱里低温特殊处理过的生牛肉和无菌鸡蛋。
亲眼看着她满是肥油的孕肚之下日渐明显地蠕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1
餐桌前，我老婆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我为她特制的生牛肉。
那把可怜的餐椅渺小得好像要完全镶嵌进她肥硕的屁股里。
我总觉得她满身的肥油就快要流到地面上了。
我此时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疯狂地抽着自己耳光。
直到她吃光一整盘生牛肉片。
十分钟前，只因为我是左脚先迈进门的，就被她按在地上一顿毒打。
她一巴掌重重甩到我脸上，鼻血流了下来。
紧接着疯狂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到我头上。
客厅里，我抱头跪倒在地上不停求饶。
我越痛苦，她越兴奋。
她骑在我身上，差点压断我的肋骨。
她挥舞着拳头，我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可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只得抱头蜷缩任由她继续拳打脚踢。
我感觉胸腔里烧得火热，快要承受不住，稍稍躲闪了一下。
她终于停下拳头，咒骂了一句：「还敢躲！」
她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朝我的面门砸下来。
鲜血顿时冒出来，我的视线里一片血色。
我耳朵里嗡嗡直响，可她那让人恐惧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过来。
她放低声音，柔情中带着魅惑。
「亲爱的对不起，我又弄疼你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我知道，她这是打累了的信号，要补充能量了。
根据过往经验，这个时候我必须要轻轻点头，然后爬起来去冰箱端出那盘早就拌好的冰冷生牛肉片。
我忍着头骨上方传来的剧痛，把血糊糊的生牛肉片放在餐桌上。
我老婆动筷的那一刻，我已经跪在地上开始扇自己耳光。
扇的声音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
直到我老婆吃光盘里的肉，再把盘子上的红色黏腻的汁水舔舐干净。
这个时候我就可以起来了。
我看着她日渐变大的肚囊，肚皮表面一阵似有似无的起伏，像极了胎动。
我的内心开始撕扯，痛快，恨意，满足，期待。
我等的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
2
我老婆发现我在盯着她肚皮看，脸上的横肉立刻收紧。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要发怒的前奏。
她不能生育，最恨别人盯着她的大肚子。
我和王丽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她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很壮实，但性子却极温和。
结婚的前两年，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可就是王丽的肚子一直没动静。
我倒是很乐意过二人世界，我妈却不干了。
她特意从农村老家赶来说要解决我俩这事。
我妈来的当天就拽着我和王丽去医院检查。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王丽双侧输卵管严重堵塞。
从医院出来，王丽的心情就不大好。
我妈在医院已经大哭了一场，回到家又是一顿哭嚎。
「哎哟，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老头子走得早，就留下这一根独苗还摊上个不能生育的媳妇，我们老李家这是要绝后喽！」
我余光瞥见王丽阴沉着脸，眼里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被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母亲弄得极度烦躁。
拿起外套拽着王丽就去住酒店了。
我俩直接去了离家最近的主题酒店，许是换了环境，足够放松。
事后，我安抚着怀里的她：「老婆，我有你就足够了，孩子没有就算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对孩子的渴求度很低。
王丽刚才的温顺仿佛一下被抽走了，此时就像一只炸了毛的母鸡。
「李睿，你记住了！我王丽这辈子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你妈你去搞定！别让她来烦我！」
王丽自那以后变得极为敏感，脾气也越来越差。
我夹在王丽和我妈中间，受了无数夹板气。
终于有一天我想开了，不再两头讨好。
就让魔法战胜魔法吧。
没了我的中间调节，王丽和我妈再次交锋直接打了起来。
我妈一生作天作地，作死了我爷我奶，后来又作死了我爸。
结果在王丽这里吃了闷亏。
她被打到了内伤！
3
我妈夜间吐血，才说出白天挨揍的事。
这些年她头一次吃了败仗，没脸告状。
我从医院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王丽算账。
我知道我妈日常做事有多恶劣，可那也是我妈！
再怎么样她也不该把我妈打到吐血！
王丽坐在床边摆弄着指甲，「亲爱的，我跟你妈是互殴，而且还是她先动的手！」
王丽不说这话还好，她这一狡辩，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连个娃都生不出来，还敢打我妈！
要不是她不能怀孕，我妈能这么针对她？
我血涌上头，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王丽捂着脸，低下头轻笑出声。
「李睿你长本事了啊！怎么？你现在都敢打我了？」
我教训自己的女人，我有什么不敢的！
紧接着我第二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没等落下去，就被王丽拦了下来。
她攥住我的手腕往外一翻，我的大脑顿时被疼痛感侵入！
「疼疼疼……王丽！你特么疯了吧！」
王丽手上又一用力，我直接疼得跪在地上。
王丽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可她声音却异常温柔。
「亲爱的，这一次我不跟计较了。再有一次就不是你能承受的了！乖哦！」
我被甩到一旁，我的胳膊好像要废了。
王丽活动活动手腕，拿起手机摆弄着。
我趴在地上，想着要不要使全力狠揍她一顿。
我应该爬起来，打服她，一振夫纲。
这时门铃响了，我听见王丽拎着塑料袋进屋的声音。
妈的，这娘儿们还有心情订外卖？
我起身就握紧拳头快步朝她奔过去。
王丽却先一步拽住我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拖到厨房。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娘儿们手劲这么大！
我心里算计我这体格真未必能打得过她。
王丽松开我的衣领，歪着头，一笑。
「亲爱的，这道菜我只教你一次，你一定要学会了！否则，你知道的！」
最后面的几个字王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王丽把血淋淋的生牛肉放到案板上。
我扫了一眼外卖单子，低温处理可生吃牛肉一份，无菌鸡蛋一盒。
她把牛肉切成薄片，撒上白芝麻，在中间窝了一个生鸡蛋。
然后又撒上海盐，再全部搅拌均匀。
她端起盘子吃得起劲，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抬起手背随意地抹了一下。
我一阵反胃，生生忍着恶心想吐的念头。
可我没想到，以后的每一盘生牛肉拌鸡蛋都见证了我被毒打后的惨样。
我报过警，可警察来了一看是我被家暴了，都是劝解警告一番就走了。
每次报警后，我被打得更惨。
终于有一天，我想到了一个报复她的好办法。
4
我妈出院后，气焰明显削弱。
她私下偷偷跟我说，让我赶紧跟王丽离婚。
「李睿我告诉你，明年我必须抱上孙子！总之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我妈趁王丽在厕所上大号时又跑来逼我离婚。
「妈，不是我不想离，是我离不成！王丽她根本不同意离婚，我自愿净身出户她都不答应！」
「是她生不出来孩子！凭什么你净身出户！再说这房子当初可是我给你们出的首付，你要是敢把房子给她，我就死给你看！」
我妈一听我要净身出户，气得瞬间提高了声调。
我想阻止已是来不及。
好巧不巧，王丽刚好出现在她身后。
「屎没拉出来，倒是听到了你们的真心话。」
王丽用手拢拢长卷发，语气不善。
我妈本能地一抖。
我也跟着一抖。
王丽却笑了，脸上的横肉挤在一处。
「想离婚？门都没有！我说过，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你个丧门星！哎哟！哎哟哟！我的老天爷啊！」
我妈指着王丽鼻尖刚想开骂，就被攥住了手指，疼得嗷嗷直叫。
两个女人本就不是善茬，尤其是现在的王丽。
我不想我妈刚出院又要再进医院，连忙分开了两人。
我趴在我妈耳边耳语几句，然后火速做了一个决定。
我把我妈赶回了老家！
我不想她在我家受气，更不想她亲眼看到我受气。
王丽变得异常暴躁，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对我施暴。
而我，也在暴力之下越来越兴奋。
尤其是夜里抚摸王丽荡漾的雪白大肚皮时，一股电流以极快的速度直冲颅顶。
王丽现在每天都要吃生牛肉，甚至有时一天要吃两次。
她每次想要进食时都极度狂躁，根本等不及我细细将肉切成薄片。
王丽直接冲到厨房，抓起案板上的生牛肉块，大口大口地啃着。
被她抓在手里的肉块积压得变了形，血水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王丽越来越胖，可打我的力度却越来越轻了。
她胖得发虚，有时踹我一脚都要喘上一喘。
有天夜里，借着月光我竟然发现她圆鼓鼓的大肚子按下去就是一个坑。
坑里的皮肤表面泛起层层波浪，仿佛底下有无数条小鱼想要跃出来。
我知道，我等的那一刻就快来了！
5
王丽的脸色愈发苍白，时常惊恐发作。
夜晚都要我哼着摇篮曲，轻拍哄她才能入睡。
这天夜里我好不容易把王丽哄睡，而我自己也要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就听到身侧传来一声粗粗的尖叫！
是王丽！
她天生嗓门粗，即使是尖声细语夹着声音也跟大老爷们似的。
我摸黑开了台灯，回身一看，惊得一激灵！
王丽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打结的卷发已经遮不住她苍白的大脸盘子。
她顶着大黑眼圈，微微垂下头，脑门满是细汗。
「又做噩梦了？」
王丽轻轻掉头，「老公，我又梦见我生下一个怪胎！我看见那个怪胎突然炸开，里面冒出来无数个白色虫卵！」
我强忍内心的激动，过滤掉语气里难言的兴奋。
「老婆别怕！有我在呢！」
有我在，那些虫卵才有存活的意义。
我把王丽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老婆，你又饿了吧？我去给你切盘牛肉片好不好？」
王丽这才抬起头，直直望进我的眼睛里。
她双眼放光，低声急切呢喃：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我笑着看王丽大口吞咽我特制的生牛肉片，心底那股兴奋就快要压不住了。
「亲爱的，你笑什么呢？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王丽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又变回了曾经的语气和神情。
我心下一凛。
怎么会这样？
「嗯？」
王丽这声拉长音的「嗯」还没落下，我赶忙跪到地下。
我把头垂得很低，生怕她看到我眼里的恨意。
我像往常一样，不轻不重地抽着自己耳光。
「亲爱的，你扇出来的啪啪声，是我听过最美妙的韵律呢！」
王丽咧嘴笑开，嘴角和牙齿挂着血丝。
我不敢出言，默默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直到王丽一整盘牛肉下肚，我接过了空盘子。
我一夜未睡，盯着王丽的大肚子看了半宿。
6
王丽时而暴躁家暴我，时而温顺依赖我。
这期间我转移了大半家产，除了现在住的这个贷款买的房子。
还有，王丽依旧说什么都不同意离婚。
即使是在她不清醒时，我还是没有办法哄骗她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起诉离婚这条路也可以走，可我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我怕一不小心刺激到王丽。
疯起来的王丽，能直接要了我的命。
我只能等，等时机成熟。
可时机还未等到，公司竟临时安排我出差一周。
我是不去的，可为了碎银几两，不得已只好把我妈从老家接过来照顾王丽。
王丽每天的生拌牛肉不能停。
「儿子，不是妈不愿意帮你。王丽那脾气，那体格，妈真是有点怕了。」
我妈在我提出接她过来后直接就拒绝了。
「妈，你还想不想让王丽净身出户了？」
我妈在知道我已经转移了大部分财产后，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接我妈的路上，我把王丽每日的必备饮食反反复复地跟我妈叮嘱了好几遍。
这个节骨眼了，不能出差池。
我在出差的第四天就急匆匆地赶回家。
到底出事了！
我路上一刻没敢停歇，到家时两手抖到连钥匙都插不进门里。
好不容易开了门，一进去，我的心就凉了半截。
王丽昏倒在客厅的地板上，满屋的狼藉！
看得出这里经历过一场打斗。
我妈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手里握着切肉的那把刀。
听到开门声，我妈一股脑坐起来就开嚎：
「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差点就看不到你妈了啊！」
「妈，我接到你电话立刻就往回赶了！我都说了让你这几天忍忍，别惹她！你真是差点坏了大事！」
我庆幸我妈对王丽有强烈的不满情绪。
否则我妈直接叫来 120 给王丽送医院检查，那件事就彻底败露了！
我妈听出我语气里的责怪，停止哭声转而开始骂我：
「你还怪上我了？我可是你亲妈！你媳妇打你妈，你还怪我没照顾好她！」
说完觉得不解气，我妈还给了我几拳。
我顾不上胸口的疼痛，这才想起一旁的王丽。
我赶紧奔到王丽身边蹲下探了探鼻息。
还活着！
7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妈找到我身后，冷哼一声。
「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怪我！是她追着我跑时自己晕倒的！」
我此刻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掀起王丽睡衣的一角，圆鼓鼓的肥腻肚子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那肚皮下无数的小宝贝们一定饿得没力气了。
我一阵心绞痛。
我扭头看向我妈。
「妈，我特意嘱咐你千万要按照我说的做！你怎么就不听呢！」
许是我脸色太难看，我妈有点心虚，忙慌乱解释：
「我去了你说的那家店，可那家牛肉太贵，我还不是心疼你赚钱不容易吗？王丽她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凭什么吃那么贵的肉！」
「妈！！！」
我气得说不出别的话，情绪崩溃到极点。
我走前特意交代我妈去那家冷鲜肉店，买我预订好的没有经过低温处理的牛肉。
明明交代好的，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可我妈最后还是按照她自己的意愿来！
每次都是这样！
可这次，不一样啊！
我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强撑着起身。
我打算带我妈先去附近宾馆住一晚，明天一早就送她回老家。
我刚要站起来，地上的王丽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冲着我无声地笑了。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来不及喊我妈躲进房间，王丽就已经迅速起身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手劲虽不比从前，但是这几天还是恢复了不少！
我妈吓傻了，可能是刚才被王丽追打得狠，这会儿直接昏了过去。
昏过去也好。
王丽将我摔到我妈身前，骑在我身上。
她掐住我脖子的手更用力了，嘴里嚷着「都得死」。
「老婆，我错了……」
我浑身忍不住地颤抖，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向王丽求饶。
这个季节很冷，地板很凉，我的心更凉。
我今天可能真的要凉了！
8
「错了？说说你都错什么了？」
王丽面目狰狞，一脸横肉乱颤。
「我……我不该……」
我急于解释，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王丽的魔爪。
王丽「啪」地甩了我一巴掌。
「都怪你那个该死的妈，不该拿我当傻逼！吃了那么久，那肉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
她又继续掐住我脖子，使劲向上提又重重落下。
我眼里开始冒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多好多。
我快要窒息。
可内心又开始兴奋，王丽她还不知道那件事！
她的不满只是因为我妈换掉了她常吃的肉。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王丽下手更重了。
这会儿我已经没力气动了，王丽反而失去了兴趣。
她从我身上爬下来，坐在地上。
「我要证据，印证着我的罪行。
「王丽，你把你丈夫囚禁在地下室整整两个月，让他扮成孕妇，逼迫他做孕妇该做的一切，最后导致他死亡。这些，你都认吗？」
真相是这样吗？
我一张一张仔细地翻看照片，熟悉的画面出现在脑中。
我全部都回想起来了。
我婆婆回老家后，我逼着李睿跟我身份互换，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新身份，孕妇！
李睿每天托着两大瓶用胶带缠在腰上的大瓶矿泉水，在地下室被我折磨了两个月！
他死的时候，胶带下的肚皮全都烂了。
我在地下室昏睡了两天，醒来时李睿的肚子里爬出来无数蛆虫。
是我自己报的警。
我笑笑，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尽管我有全套的精神病院证明，和一本残疾证。
可我不想再逃了。
我害怕一闭上眼睛，脑中就闪现出无数的蛆虫。
该是我的罪，我认罚。
（全文完）
备案号:YXX1RmAlklGfY6KoOrS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