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抖,咖啡洒了些。
然而他表情自若,问我:「为什么?」
好意思问?
就你天天贴身监控,谁受得了?
我说:「我感觉我像贼一样被防着,不舒服,不干了。」
他说:「加工资。」
我嗤声:「大可不必,一个月后,我就要远航!」
「……」
他冷眼一瞟,店里的同事立马飞奔出店。
「王嘉妤。」他问我,「是不是我让李势尤不联系你,你不开心了?」
我恍然。
我说他怎么不联系我问结果,原来是你。
我说:「对,没错。他不联系我,我没有钱用,不爽。」
他默了默:「你要多少?」
我伸出手:「五百万!」
他的眉头微蹙:「五百万?」
我非常肯定地点头。
这下拜金女实锤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贺御章又沉默片刻:「没追求。」
我:?
我连忙补充:「不是你的五百万,是他的五百万。」
「不要我的?」
「不稀罕你的,不喜欢!」
他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愠怒:「就喜欢他的?」
「对!」
怨气爆发,我开始逞一时口快,胡说八道。
我说:「我就是喜欢李势尤,我就是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就喜欢他知道我是拜金女,还愿意陪我演戏的样子!」
贺御章面色铁青,青筋暴起:「不喜欢我任何一点?」
「我就图你的钱!」
他抿紧的嘴唇动了动,气到胸膛起伏。
「好!」他气极了,不停点头,说话都停顿喘气,「好!那就如你所愿!」
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店。
19
贺御章真的没再来。
店里也没人再敢说闲话,时间漫长而无趣。
我不是没想过解释。
可我该以什么身份解释呢?
可别自作多情后又被嫌弃。
一个月后,工资发放。
怅然若失的我躺沙发上,看清到账短信时,我仔细数着数字,一下子坐起来!
「五百万?!」我惊呼!
他居然真的给我五百万?!
看着账户上一串零,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五百万?」李势尤疑惑,「我没给你转账啊。」
那就是贺御章给我的?
我居然真的成功拜金了?!
这不对啊,剧情不该是这样的。
我让李势尤带我去找贺御章。
别墅外,透过围栏看到了花园里的贺御章。
他正和一个女人喝茶。
我想去按铃,李势尤却停住了脚步:「臻恬恬?」
我抬起手要按铃,听到他嘟囔:「这不是表哥的前任吗?她怎么回来了?」
碰到门铃的手一僵,我的动作顿住。
「前、前任?」我问他,「贺御章的前任?」
「对啊,大学时候的事了,这都五六年了,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我收回手,心莫名的乱。
深呼吸后故作平静,我问李势尤:「我能问怎么分手的吗?」
李势尤这才收回目光,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不要在意这些,当初他俩才好上,臻恬恬的父母就逼着她嫁人了,俩人估计手都没拉上。」
我的心 Der 的一下又跳回胸腔:「哦,这样啊。」
还以为豪门狗血剧呢。
问题不大。
李势尤按下门铃,花园的贺御章闻声望过来。
看到贺御章起身走过来,我情不自禁地握紧手机。
心跳怦怦。
李势尤歪头回忆,忽然补充了一句:「不过最近听说她离婚了。」
我的手机「啪嗒」一下掉了下去。
20
花园里,四个人面面相觑。
李势尤看臻恬恬,臻恬恬看贺御章,贺御章看我,我望天。
还真就是狗血啊!
臻恬恬问贺御章:「御章,这位是?」
我说:「你好女士,我是他的前员工。」
贺御章不悦地眨眼。
我对贺御章说:「老板,你给我一下你的卡号,我就走。」
他不看我,装聋。
李势尤:「不要给我啊。」
臻恬恬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
我才张嘴,李势尤又回:「专属于我们未婚男女的小秘密。」
臻恬恬:「……」
李势尤忽然一把搂住我,问她:「恬恬女士,你有经验,能给我介绍一下哪家婚庆公司好吗?」
臻恬恬:「……」
我:?
我朝李势尤眨眼:你干什么?
李势尤也眨眼:你看她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我不爽。
我再眨眼:那你拉我下水干什么?
李势尤再眨眼:刺激某人。
我回头,就见贺御章落在我肩上的目光冰寒。
这不明摆着告诉贺御章,我勾搭上李势尤了吗?
可是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暗爽。
看他捏杯子的指节都泛白了。
就在我猜测他下个反应时,他开口了。
「恬恬,麻烦你了。」他说,「帮势尤介绍介绍。」
只一句话,让我的心坠入冰窖。
瞧他毫不在意的表情,我才想起来。
我还是个拜金女呢。
21
最令人头疼的错觉,就是认为自己与众不同。
我把钱转给了李势尤,和母亲搬了家。
也不是特意搬家,房东涨租金,就不续租了。
我找了个新工作,忙碌让我无心再胡思乱想。
贺御章的电话被我拉黑了,李势尤告诉我,贺御章向他问过我的消息。
问题是李势尤也不知道我住哪儿。
我有过动摇,但又清醒了。
说不定人家已经和臻恬恬幸福美满了。
新组长对我很好,说为了好好带我,要带我应酬饭局。
合作方使劲灌我酒,我去了好几趟厕所。
再出厕所,我人都晕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组长色眯眯的嘴脸。
他搀扶着我说要送我回去,我捏紧了包里的防狼喷雾。
「小王啊。」他一边把我往酒楼外带,一只手开始慢慢往我肩膀上摸。
粗糙的手碰到我的锁骨时,我立马掏出喷雾,可下一刻组长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王嘉妤!」
眩晕中,贺御章一把捏住我的手腕,一手把我搂进怀里:「这么老的男人你都能忍?」
我抬头盯着他看。
眉眼神情,连说话都和他那么像。
可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呢。
我大着舌头回嘴:「什么叫忍?我正经人正经工作腰板挺得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吐你嘴里!」
他有些意外:「当初怎么没这么硬气?」
「你管我!」委屈涌上头,我吸吸鼻子,「你都认为我是拜金女了,我解释有什么用。」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信呢?」
想起那时他的模样,我撇嘴:「当时你那么凶,我怎么敢,就你那生人勿近,近我者死的气场,我都怕你把我从屋里丢出去。」
「……」
贺御章眉目低垂,用指节蹭掉我的泪:「抱歉,当时被气到了,以后不会了。」
「切,这种话还是留给你的恬恬吧。」我晃晃越发眩晕的脑袋,在他怀里挣扎:「让开嗷,别碰我,我要回家了。」
他不放,反而加重力道:「臻恬恬找我不是复合,是公司有合作项目。」
我:「不信。」
然后继续挣扎,他依旧不放。
22
第二天,从昏沉中睁眼,我按着作痛的额头坐起来。
发现在家里,我有些蒙。
隐约记得组长跑了,后来我怎么回来的?
组长是为什么跑来着?
我沉浸断断续续的回忆里,我妈推开门:「妤妤,酸奶解酒,我给你放客厅桌上了,我先上班去了啊。」
我「嗯」了一声,等她关上门后,好一会儿才下床。
看到客厅里的贺御章时,我揉揉眼睛。
他还在。
难道是酒没醒,还是在做梦?
我过去捏住他的脸颊,用力地掐住。
皮肤细腻,还挺真实。
贺御章面无表情:「王嘉妤。」
这一出声给我吓一激灵!
他手疾眼快,把才后退半步的我一把搂住,按着我坐他腿上。
「王嘉妤。」他俯首靠近我,鼻尖蹭蹭我的,叹息,「我找了你好久。」
我眨眨眼,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的,立马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噔噔噔地跑角落去。
「贺御章?」
「嗯。」
「你来干什么?」
「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说,「我只是个拜金女,既然图到了你的钱,就该走了,你找我干什么?」
他起身走向我。
他每走一步,我就退一步。
等我背靠墙壁,他已经欺身把我抵在角落。
「王嘉妤。」他的话语幽怨,「你就不能图图我的人?」
我人都麻了。
图了钱还图人?
这不符合拜金女的生存法则啊。
他问我:「难道我还不如五百万?」
嘶?
我认真想了想:「确实不如。」
他眉头一皱,捏住我的脸颊,低头吻了下来。
23
我叫王嘉妤,在一家奢侈品店上班。
李势尤又带拜金女来作死,我抱着果盘围观。
巡店的贺御章冷着脸,扫一眼忙碌的店员后,趁机低头亲我一口。
「啧!干嘛呢。」我推开他,把刷卡机给他,「收钱去啊。」
他顺从点头。
「遵命,老婆。」
- 完 -
□ 芋头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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