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亲戚来偷药

出自专栏《家常理不短2:又燃又痛的亲情故事》

我婶婶阳了之后,瞒着所有人,把我妈叫去给他家做饭。

当天晚上,还把表妹塞到了我家。

害得我家人全都阳了。

她却得意洋洋在家庭群里大放厥词:「反正早晚要阳,我这是给你们一个好毒株。」

我妈由于太过劳累,发烧 40 度,呼吸窘迫。

潜伏在我家的表妹趁机偷走了我家的血氧仪和布洛芬。

1

疫情政策放开,发烧的人数不胜数,药店的退烧药止痛药疯抢,每天就算排队也买不到,价格也翻了几倍。

我看着满满一药箱的备用药,庆幸自己早有准备。

这些药加上家里的食材,足够我们全家人足不出户,撑到第一波『小洋人』康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婶婶突然提出要让我妈去她家帮忙做做饭,说要招待客人。

我妈晚上回来就瘫倒在了床上。

她说,一进婶婶家门,她就一直在咳嗽。

我心中觉得不妙。

谁知,到了晚上,婶婶的电话又来了。

她说,她和叔叔要出差,想把表妹送来我家,让我妈照顾几天。

我妈一想到他们家下午那个乌烟瘴气的样子,这个时刻,人人自危,就算是亲戚,她也不太相信了。

刚准备拒绝,婶婶在电话那边,用一贯夹着鄙夷的声音说:

「你又不上班,闲人一个,就算是感染了,能怎样?」

我在这头,听的都能气笑出来。

这是什么话?

我皱着眉头,朝我妈比着『叉』的手势,示意她坚定拒绝。

主要是我弟身体差,遭不住折腾。

再加上,表妹之前在学校还对我弟动过手。

我妈刚说了一个『不』字,我婶婶就抢先道:

「嫂子,你是不是诚心不待见我闺女,当年你儿子生病,我们帮没帮忙?」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提到这件事,我妈脸色煞白,拒绝的话停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婶婶接着阴阳怪气。

「嫂子,给孩子积点德吧!」

听到这句,我再也忍不了了,该积德的是她吧!?

我直接抽出电话和她对质:

「婶婶,不是这点忙不愿意帮,换做别的时候,晶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现在特殊时期,就别串门了,晶晶如果在中途被感染了,对两家都不好。」

我婶婶又不屑的冷哼一声:

「晶晶现在还没染病呢,你就开始诅咒晶晶了?」

「我算是看错你们了,真是白瞎了当年借给你们的钱,心都黑透了,活该儿子短命。」

「啪」地一声,电话直接挂了。

我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就成了她口中的『黑心亲戚』。

令我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我婶婶带着闺女站在我家门口,「哐、哐、哐」地敲门。

大有一副我妈不同意,就闹得十里八村都知道我家有多冷漠的架势。

我妈被逼的没法儿,让晶晶进了屋,还给她安排在我的房间。

她连脚都不洗就上了床,褪去口罩,脸烧的像柿子。

我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晶晶,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蒙上头,闷声说:「我才没有不舒服。」

然而第二天,她就开始频繁咳嗽。

我也刷新出一条我婶婶三秒前发的朋友圈照片,抗原两条杠,并配文:「还是没有挺进决赛圈。」

我迅速截图,给我妈看,我妈却说她在朋友圈看不到这条。

合着是屏蔽我们一大家子,手抖了,把我漏了?

我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直接点开对话框,把截图发到了家庭群。

「婶婶,你阳了还专门把晶晶送我们家?你不知道奶奶年纪大,弟弟身体差吗?」

那边发送过来一条语音:

「现在都死不了人,让你们照顾晶晶几天怎么了?反正早晚都要阳,我这是给你们一个好毒株,别不知好歹。」

我没忍住回了个:「去你妈的。」

但醒目的「你已被移出相亲相爱一家人」几个字,令我浑身气血翻涌。

2

我没好气的往房间扔了个抗原,让表妹测。

结果她拿着暴露在外的抗原直接扔给我,让我自己看。

提取液还没跑到投,T 已经红得不行了。

几秒钟后,两条杠就显示了出来你。

这时,婶婶的语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乖乖啊,你在你表姐那里安心哦,妈妈做完事就回来接你。」

后面的碎碎念,听不清楚。

我怒极反笑,呵呵了几声,大声吆喝道:

「瞧瞧,这不踏马明摆着把病毒往我们家送吗?自己阳了不舒服,非得祸害别人,报复社会呢不是?」

「贱不贱啊,人至贱则无敌,我看某些人是人贱合一,脸皮子都不要了。」

我妈听见我站在房门口骂骂咧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跟前,捂住我的嘴。

「行了,事已至此,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晶晶毕竟是孩子,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这几天她肯定要难受,妈就睡客厅,照看着,你跟你奶奶和弟弟都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别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妹简直把这儿当成了她自己家。

发热口渴,让我妈给她倒水,烫的不行,凉的不行,温的也不行。

饭菜不合口味,让我妈给她做新的。

在房间里待一会儿,就要出来客厅溜达,美名其曰透口气。

吵着要看电视,就对睡在沙发上的我妈颐指气使。

跟她妈完完全全一个德行。

就三个字——不要脸!

五个字——脸都不要了!

持续了三四天后,她活蹦乱跳了,天天戴着 N95 照顾她的我妈却病倒了。

那天我在卧室教我弟写作业,突然听到客厅「砰」的一声。

我心下一惊,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了出去。

我妈脸颊泛红,晕倒在地上。

而我表妹坐在餐桌边悠哉吃饭,简直闻所未闻。

我跟我弟连扛带抱的把我妈放到了床上,一量体温,高烧 40℃。

我妈烧的整张脸都是红的,胸口起伏十分微弱,晕晕乎乎的赶我们出去。

我眼眶一红,立刻去柜子里找药箱拿布洛芬和血氧仪。

晶晶好像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担忧的走到我跟前:

「表姐,婶子是因为照顾我才病倒的,让我跟你一起去拿药吧,我也想照顾一下婶子。」

情急之下,我没搭理她。

她就规规矩矩的跟在我身后,是以我没注意她盯着药箱的灼灼目光。

吃了布洛芬后,我妈的烧慢慢退了。

血氧却一直在 95 徘徊。

再低,就要去医院了。

看着我妈浑身乏力,迷迷糊糊,我万分心疼。

好在我备的药,足够多。

但第二天早上,我妈体温升上来的时候,我家的药,和那唯一一个血氧仪,全都不翼而飞了。

3

我钻进柜子里,把药箱翻了个底朝天,连一盒药的影子都没看见,甚至连箱底放的两千块急救药费都不见了。

我突然回想起晶晶昨天的异常举动,心凉了半截。

「我药箱里的药呢?」

「我不知道啊。」她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我压下心底升起的怒火,站在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不知道?」

「对啊,你家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我心下冷笑,阴着声音说:

「忘了告诉你,表姐家里有监控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知、道?」

她眼神骤停,脸上闪过慌乱,但还是嘴硬: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别诬陷我,要不然我告诉我妈,让我妈修理你。」

她小声嘀咕:「笑死了,谁会在自己家里装监控,唬谁呢?」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我拿起桌上的平板敲了几下,就调出了监控。

她的脸色才彻底僵住。

监控上,赫然是昨晚十一二点时的场景。

家里人都睡着了,陈晶晶偷摸推开房门,走到放药的柜子边,轻手轻脚的把药箱里的所有药偷出来,转手就交给了门外一个穿着闪送订单工作服的人。

我冷笑了一声:「药给谁了?」

陈晶晶眼神躲闪了一下,又立刻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说:「给我妈了,我妈发烧了,给她点药怎么了,我妈说了,你弟当年生病我们都帮忙了,是你们欠我们的,拿点药算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忍住暴涨的脾气:

「你妈阳了那是你妈活该,当然你要尽孝我不拦着,拿两盒就算了,你全都拿走,我妈怎么办?」

「你妈又不是我妈,关我什么……」

『啪——』地一声脆响,我一个耳光打断了陈晶晶,她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我。

眼泪瞬间从她眼眶里飙了出来。

她哑着嗓子吼道:

「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我要告诉我妈!!」

只听,又『啪——』地一声,我反手给了她第二个耳光。

「我还正愁联系不上你妈呢!」

电话一接通,陈晶晶就哭嚎着说在我家受了天大的委屈,尤其是还挨了打。

我婶婶立马在电话那边一蹦三尺高,嗓门大的不用开免提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他娘的小贱人,敢打我闺女,立马给我闺女道歉!」

我一把夺过手机:「道你妈的歉。」

我婶婶顿时愣住了,紧接着污言秽语接连蹦出:

「天杀的狗东西,连长辈都敢骂,我看你是从小到大没挨过打,不知道天有多高。」

我质问道:「做长辈也得有个长辈的样子,你怂恿自己女儿当小偷,你配是个妈吗?偷别人家的药还理直气壮,你配我尊敬你吗?」

「我告诉你,你马上把药给我送回来,不然你女儿偷了两千块钱,是可以立案的。」

「你不想你女儿小小年纪就进少管所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以为我婶婶至少会因为孩子,有所收敛。

然而她气焰更加嚣张:

「少污蔑我闺女,谁偷你们两千块钱,穷酸掉牙的。你给老娘记住,我对你们家有恩,这个时候你要把药要回去,你就是忘恩负义。」

就在这时,我弟拿着 40℃的体温计跑到我跟前:「姐,妈又烧上来了。」

我婶婶在电话那边幸灾乐祸:「放心,死不了,我这可是好毒株,要是真死了,那也是她自己出去乱跑感染了别的什么脏东西,我可是好好的,怪不到我跟晶晶头上。」

跟这种狗东西,说再多有什么用。

我摔了电话,去冰箱拿了冰袋放我妈身边降温。

就在体温稍微往下降了一点的时候,陈晶晶报复性的把我们家冰箱电源线剪断了。

冰箱仅剩的冰块,化了。

而且,这个时候,没人上门检修,没了冷藏冷冻,菜也放不了几天。

我攥紧拳头,看着陈晶晶小人得志的样子,准备报警把她送进局子。

可是,我妈的体温再次飙升,一发不可收拾。

我终于压不住火,朝陈晶晶吼道:

「陈晶晶,你 TM 疯了吧,偷我们家药,还把我们家冰箱线弄坏了,你知不知道会出人命的?又是你妈让你干的?我告诉你,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俩别想活!!」

「谁叫你骂我妈,你妈才活该被感染了,垃圾东西。」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最好赶紧滚,你妈有种,回头告诉你妈,回头派出所见。」

她一听要进局子,害怕了。

哭着扑过来用指甲掐我手上的肉,我一脚把她踹翻在了地上。

陈晶晶见打不过我,就够到什么就砸什么。

我冷眼看着。

没关系,多砸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砸,都砸了,砸完都让你妈赔。」

反正我们家有监控,砸多少就让她赔多少。

4

我妈虚弱地躺在那里,我弟弟忙着照顾,没人顾得上我和陈晶晶的冲突。

让她滚了之后,我妈的体温反复回升,就连我弟我奶都开始有症状,我也隐隐觉得嗓子不舒服,可家里连一盒药都没有。

反观始作俑者,一个在我家该吃吃该喝喝,一个在朋友圈狂炫感染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冷静下来,打了电话给闺蜜。

当初备药的时候,我提醒了闺蜜,闺蜜得知我现在的处境后,二话不说的把多余的药全都送了过来。

「这点药算什么,当初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顾不上买,你先用着。不够用的话,我前两天加了个卖药的,贵是贵点,但现在买到也不容易,我把她微信推给你。」

对话框里推荐联系人的头像,赫然是把我移入黑名单的婶婶!

她有一条一直更新的朋友圈,药品没有明码标价,但配文却是:

「一不小心药买多了,谁需要?」

回想起政策放开前,我上药店备药,出来时碰巧遇到我婶婶带着闺女逛街。

她那双吊三角眼斜着看我提的药袋,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立马拉着闺女离我八丈远。

还冷嘲热讽的大声说:「倩倩,你妈该不是感染了吧?买这么多药,可别偷着不报,这病毒传染性很高的,别到时候祸害邻居,祸害亲戚。」

周围路过的人看我的眼神立刻不对劲了。

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绕着我走,就连药店卖药的也拿起酒精喷个不停。

我看着我婶婶,用不大,但路过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家里人好的很,不用婶婶操心。婶婶还是戴好口罩,病毒又不是从下巴传播的……哦,我格局小了,婶婶跟我们不一样,是用下巴呼吸吃饭的。」

周围的人顿时将目光转向口罩挂下巴,说话时唾沫满天飞的我婶婶,眼神中都带着点指指点点的意味。

我婶婶的脸刹那间姹紫嫣红,手忙脚乱的把口罩扶正,临走瞪了我一眼:

「老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嘴毒的狗东西,回头我就让你爹妈教训你。」

从小到大,从她口中听到的诸如此类的话多了去了。

我毫不示弱的回道:「不劳婶婶费心。」

目光在微信对话框里聚焦,我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婶婶非要把晶晶送我们家。

根本就是她知道我家备的药多,自己感染没药,去买的时候又得知药的价格翻了几倍。

于是打定主意把晶晶送我们家投毒偷药,想趁着这个时候发一笔国难财。

既然,她想挣这笔钱,就让她挣呗。

5

我切了小号,重新加上我婶婶微信。

对面立刻弹出消息:「买药的吗?有布洛芬缓释胶囊,止痛颗粒,连花清瘟,美林……」

全都是我买的药!

我敲出三个字:「多少钱?」

「布洛芬三百,连花清瘟五百,美林二百五,这价格行吧?我这儿现在是卖的最便宜的。」

刑,这价格我看刑。

我买的时候,连花清瘟 19,美林 15.3。

我婶婶这是翻了几倍,翻到可刑的天价数字。

「有点贵了吧?之前买才十几块,再说你这个药的供货渠道是正规药品公司吗?我买的是假药怎么办。」

我婶婶飞快的发过来一段带着错别字的消息:

「我这当然是正规药品公司,我在××公司认识的有人,才能拿到药,一般人现在连药都影子都见不到。」

我一边在百度上搜这个药品公司,一边给我婶婶回消息:

「能不能便宜点?我家里条件不好。」

我婶婶那自以为是的优越感瞬间爆棚,轻蔑的语气,隔着屏幕都能看见。

「嫌贵你就别买,没钱吃什么药,在家等死就行了,药都是给有钱人吃的,找我买药的人多了去了,穷酸样,连一颗退烧药都吃不起,滚滚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附加一张鄙视的表情包。

6

晶晶被我扇了几个巴掌后,明显老实了不少,只一个劲的坐在房间嘀嘀咕咕的骂我。

当天下午,我婶婶就来接晶晶走。

她上上下下裹得密不透风,最外层的还是新款奢侈品牌的毛呢,电动车也换了辆新的,踏板上隔了一整瓶酒精。

嘴上带了三层 N95,吊三角眼隔着墨镜都能透出嫌恶鄙夷。

她招呼着陈晶晶从房间里出来,从上到下用酒精喷了两三遍,才注意到陈晶晶高肿的脸和鲜红的巴掌印。

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自己女儿的脸,反而冲着我们破口大骂:

「你们一家子狼心狗肺,当初借钱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的,只差跪在老娘面前,现在我闺女在你们家住几天,就被你们打成这样?」

「不就是拿了你们几个破药,不值钱的东西,一股小家子气,活该你们家孩子是短命鬼,都是报应。」

我弟的病一直是我们全家人心头的一根刺。

我爸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在外地打工,过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为的就是还清当初治病时欠下的债。

我婶婶现在还大言不惭的咒我弟短命。

我怒极反笑。

她停滞了一瞬,『呸』了一声:「一个疯,一个病,真是完了!」

我直接走到她跟前,拽住她衣领,『啪啪啪』的扇了好几个巴掌:「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她常年在家养尊处优,手上连点力气都没有,怎么推都推不动我。

「你个疯女子,竟敢打我!」

我揪住她露在外面的头发:「打的就是你!」

「我告诉你,欠你们家的钱,我爸早就还完了,别整得自己跟大慈大悲的救世主一样,在这儿道德绑架谁呢?」说完,我叔叔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只留下我婶婶隔着玻璃歇斯底里的呼喊。

她陡然将毒蝎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都是你这个狗杂种害的。」

我拿起电话,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次年三月份,病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妈烧过一场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再顾忌别人说什么,也不再凡事忍忍让让。

我弟身体不好,过去疫情三年,根本不敢让他出门,现在,他终于可以在大街上自由自在的奔跑了。

我爸听说了家里事,也慌着赶回来,在我再三劝说钱不重要后,才答应在附近找个工作,再也不去远处。

而我叔叔因为我婶婶的丑事传遍大街小巷,导致晶晶在学校也备受排挤,便带着晶晶一块搬迁。

我婶婶嘛!

极品亲戚,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恶人自有『恶』人磨。

而我就是那个『恶』人!

回过神,某个律所大 boss 带着礼物登门拜访来了。

来日方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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