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女朋友。
回去的路上，我全程红脸，曲昂却像无事发生一样，一直低头发消息。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跟谁聊天呢？」
他一愣：「男的。」
我：「谁？」
曲昂：「孙子乔。」
我撇撇嘴，甩掉他走在前面。
曲昂追上来，把手机塞我手里：「真的，你自己看。」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真接过手机。
因为我刚拿到手里，孙子乔就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孙子乔：欲擒故纵好使吧昂哥？
孙子乔：改天记得请我吃饭。
我：……
24
所以刚刚曲昂说的什么「分手」都是欲擒故纵？
我生气了，很生气。
然后我两天没跟曲昂说话。
任他怎么当跟屁虫，我都视而不见。
曲昂像是山穷水尽了，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拿出一沓信，摆在我面前。
「你给我写的每封信，我都有回信，只是想着，哪天你真成了我女朋友，我再给你。」
厚厚一沓，一笔一划，一字一句，比我写得真诚多了。
我看着信件，又抬头看着他像做错事耷拉着耳朵的大狗狗似的模样。
心软了。
「其实，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叹了口气，也说出自己的心声，「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像在做梦，余恒回应了我的喜欢，我又变成了你的女朋友，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我好怕你只是跟我玩玩，并不是认真……」
「想玩的话，夏颂岚告白老子就答应了，还用这么大费周章地追你？」
我一愣：「追我？」
曲昂像是意识到说错话了，「操」了一声，别扭地移开视线：「总之，你就是我女朋友，再敢提余恒，你死定了。」
我：「余恒余恒余恒。」
曲昂：……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剩下的气全消了。
他好像真生气了，背对着不理我。
我额头抵在他腰窝，软声说：「好了，我都不生气了，你也别气了……」
我羞红了脸：「男朋友。」
隔着衣物，我感到曲昂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骂了句脏话，把我按在身后的墙上吻。
很激烈，也很动情。
要命。
25
我怎么也没想到，余恒会突然约我。
图书馆里，他把整理好的信还给我。
我以为他早就扔了。
「既然你已经有男朋友了，那这些东西，应该物归原主了。」
他温柔地笑笑，镜片后的眼眸依然清澈如水。
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我叫住他，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学长，你跟夏颂岚……」
现在我对他已经没别的想法了，问这个问题，只是单纯的好奇。
余恒回过头，朝我笑笑：「或许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失恋者联盟。」
他突然抬起手，温柔地拍了下我的发顶：「要幸福哦，小羽。」
直到他离开，我才反应过来。
愣愣地摸了摸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曲昂突然出现，声音傲娇地问：「余恒是不是摸你脑袋了？」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他气哼哼地搂住我，把我脑袋揉成一团，「下次他再敢碰你，就死定了！」
我：……
26
关于曲昂为什么会成为校霸这件事，跟他在一起半个月后，我终于知道了。
还是孙子乔告诉我的。
虽然这小子给曲昂出个「欲擒故纵」的主意让我很火大，但他有个优点，就是问啥说啥。
据他所说，曲昂的表哥之前开了个纹身店，曲昂身上纹身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纹身店生意太好，遭地头蛇威胁，曲昂个高体壮，跟着镇过场子，被几个混混记恨，有事没事就在学校外面堵他。
曲昂也不是善茬，从小就是打架的好手，根本不惧。
这些人被揍过几回，渐渐也不来了。
然而曲昂打架的场面也被其他学生看见了，久而久之，曲昂「校霸」的人设就在 T 大立住了。
我不解；「曲昂为什么不解释？」
孙子乔小声说：「习惯了吧，他小学、初中、高中就被叫『校霸』。」
我：……
那是一点不亏。
曲昂走过来：「你俩说什么呢？」
我随口乱绉：「说你暗恋我的事。」
曲昂一愣，狠狠瞪向孙子乔。
孙子乔大声求饶：「昂哥我没说，我发过誓的，你忘了？」
曲昂一脚踢走孙子乔。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惊讶地问：「你真暗恋我？」
曲昂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语气凶凶的：「没有！」
我低下头，忍不住偷笑。
其实，有些事已经初现端倪了。
因为曲昂给我那一沓回信里，有一封略显陈旧的信的落款日期，是去年三月份。
抱歉，那个时候还不认识你。
但未来的日子很长，我想总有一天，我会了解那些我不曾知道的，关于暗恋的故事。
（正文完）
1
如果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年里，有人跟我说，曲昂，你会偷偷暗恋一个女孩很久，我一定觉得他在放屁。
不可能，老子怎么可能会娘们唧唧地搞暗恋那一套？
再说，老子条件这么好，喜欢谁追不到？
我是真没想到，那个让我暗恋的姑娘还真就出现了。
大概是某次打完球吧，我从球场离开，途经操场时跑到观众席坐了会儿，想吹吹风。
操场上人不算多，只有个社团在拍照。
看着像是动漫社的，一群人穿得花里胡哨、五颜六色，只有一个穿着常服的女孩蹲在地上，穿梭其中给他们拍照。
天气炎热，阳光很刺眼，女孩却任劳任怨，一直坚持在工作岗位。
之所以会盯着她那么久，是因为我发现，她一直在笑。
明明流了满头的汗，脸颊也通红，眼里却没流露出丝毫倦怠，依旧很亮，像七月的星空。
当这个形容浮现在脑海中时，我嗤之以鼻。
还真是有够矫情。
所以，当第二次遇见这个姑娘时，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她抱着厚厚一沓资料从教学楼里出来，下台阶时不小心趔趄，我下意识扶了一把。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抬头与我对视时，慌忙推开我。
眼神里流露出隐秘的恐惧。
我瞬间肯定，她认得我，还特么知道我那个劳什子「校霸」的称呼。
操。
我第一次这么讨厌这个谣传。
从那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能在校园里见到那个姑娘。
明明我俩不在一个学院，她总跑我学院做什么？
难道……
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余恒。
操！
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注意她，也不要再了解她。
可我还是慢慢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的朋友，她的生活，她喜欢的人。
我也想过，焦羽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吸引力，明明她个子不高，身材不辣，姑且只有脸蛋算得上可爱。
后来我才意识到，每次见到她时，她都在笑。
无论晴天雨天，初春寒秋，她都笑得那样温暖明媚，让人忍不住注视。
有次跟余恒班的同学打球，听他们说起，有个暗恋余恒的姑娘，每天给余恒写信。
说完后，还用调侃的语气说：「现在这年头，哪还有写信的啊，真土。」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完很不爽。
因为我知道，他们嘴里这个真土的姑娘是焦羽。
那场球赛我把他们打得筋疲力尽，一个个气喘吁吁地求饶。
我走到场外，一口气喝完一瓶水，捏扁瓶子扔进垃圾桶，心里还是不爽。
于是出校约孙子乔吃饭。
餐馆里，我问他：「怎么追一个有暗恋对象的姑娘？」
孙子乔一口水喷老远：「昂哥，你认真的？」
「不然呢？」
他咽了口唾沫：「那姑娘……有什么爱好？」
我思索片刻：「写信吧。」
孙子乔：「那不然，你就给她写信？」
他说得有点道理。
于是回去后，我随便撕了张空白的实验报告纸，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
全在骂焦羽是个一厢情愿的大白痴。
想了想，还是算了。
小姑娘哪能受得了这种话。
最后，我写了张「不要再给余恒写信了」的字条，趁她在图书馆自习上卫生间时，夹进她的书里。
让我生气的是，在那之后，焦羽还在继续给余恒写信。
这个白痴，她难道不懂，但凡余恒喜欢她，都已经答应跟她在一起了。
还有余恒这个男绿茶，不喜欢就拒绝得爷们点儿，拉拉扯扯黏黏糊糊，吊着小姑娘很有意思？
我又给焦羽写了几封信，但攥在手里，怎么也送不出去。
我做事向来干脆利落，很少像现在这样犹豫。
我终于承认，我喜欢上了焦羽。
是一种隐秘的，难以察觉的，唯有自己可以触碰到的情愫。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暗恋」吧。
我准备找余恒谈谈，告诉他我要正式追求焦羽。
但我没想到，夏颂岚跟我告白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因为余恒上体育课，焦羽跟去了操场，我又找借口约了几个人打球。
不大的操场，开始上演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我是万万没想到，这黄雀后边还有条蛇。
夏颂岚走到我面前大声告白时，我人是懵的。
她我认得，毕竟 T 大校花，就算没见过几次，也常从别的男生嘴里听说。
是很漂亮，但我不喜欢。
然而这个变故，瞬间成为操场中的焦点。
我们很快被人围住。
事情开始变得麻烦，本来就我们俩，我直接拒绝就行，现在这么多人围观，还时不时发出「在一起」的起哄声，我就得照顾一下女方的自尊心，拒绝得委婉一些了。
我正神情冷漠地思考中，忽然看到人群里的焦羽。
她看起来很兴奋，嘴里还大声嚷着「在一起，在一起」。
呵，就这么希望我跟别人在一起？
我心里突然钻出一股莫名的火气，也顾不得面前的夏颂岚了，伸出胳膊，猛地把焦羽拽到我面前。
随后面向众人：「这是我女朋友。」
顿了顿：「刚交的。」
2
故事的开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我稍微威胁一下，焦羽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简单得让我忍不住在心里骂她。
真是个白痴，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因此，我有了跟余恒交锋的机会，他跟我想象中一样，又白又瘦，典型的男绿茶长相。
我也懒得跟他多嘴。
因为我的最终目标，是让焦羽给我写信。
原创，手写，五百字。
其实我还有个条件——要用女朋友的口吻来写。
但想想还是算了，她才刚认识我，又不是写情书，别把人吓跑了。
3
焦羽似乎很怕我，应该是拜校内网里那些胡说八道的帖子所赐。
不过我也没解释，毕竟她在我面前，真的很像只胆小怕事的兔子。
不管是让她给我写信，还是带她去台球室。
这种感觉不赖，我甚至有些享受。
然而，不知道她跟余恒发生什么了，我在体育馆打球时，她突然找上来，嚷嚷着跟我分手。
分手？
老子当然不可能答应。
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小姑娘，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我不知道余恒那个男绿茶跟夏颂岚达成了什么协议，才允许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夏颂岚的朋友圈里。
但总之，因为这个朋友圈，焦羽退缩了。
却又莫名其妙地说讨厌我。
有没有搞错？余恒吊着你，又跟夏颂岚出去玩，怎么到最后被讨厌的却是我了？
她委委屈屈地跑了。
我烦得要命。
但没办法，我只能主动找她。
在她宿舍楼下随便找个路人，给她打电话说有外卖，小白痴根本没怀疑，乖乖就下来了。
我火气一下消了大半。
也不能怪她，毕竟，她本来就不聪明，被余恒吊，也在情理之中。
谁知她又说什么吃素不吃荤的傻话，我也不知道她想干嘛，就拉着她去羊肉馆，故意点一桌荤菜，就让她自己吃素。
结果小白痴还挺有骨气，一口荤没吃。
不过她这饭量，属实不小，也不知道都长哪儿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开始演戏，这回我终于看懂了，她在模仿那些特会作的女生。
不过只能说，她没啥演戏的天赋，演技极其拙劣。
但话说回来，我还挺受用。
毕竟谁不喜欢看女朋友吃醋的样子呢？
那晚我没回宿舍，跟孙子乔一起去网咖刷夜了。
见我一直盯着手机，孙子乔问：「昂哥你咋了？」
我冷哼一声，把手机丢在桌上：「我问女朋友要晚安，女朋友给我发了个红包，说是饭钱。」
孙子乔立马狗腿地接过我的手机：「昂哥看我的。」
然后我就开始打游戏了。
等我拿回手机后，我发现，他妈的孙子乔把老子女朋友拉黑了！
4
孙子乔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给老子等着，回头收拾你。
天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才把人哄回来。
幸好哄回来了。
那次之后，我每天都认真履行男朋友的职责。
什么一起吃饭啊，等她下课啊，陪她自习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娘们唧唧的男人。
喜欢不敢说出口，口是心非，别别扭扭。
妈的，曲昂跟人说句喜欢能死是吗？
我这句喜欢还没说出口，焦羽又跟余恒扯一块去了。
要不是怕吓着焦羽，我真想跟余恒打一架。
还有焦羽这个白痴，说什么我们的关系就是暂时的，余恒这种男绿茶会怎么想她自己不清楚吗？
我真他妈……
我无能狂怒，只能踢翻垃圾桶。
最后还得原路返回把垃圾桶扶起来。
操！
我也是活该，没事儿跟焦羽吵什么架，完了还得去哄。
好不容易哄回来，明显觉得她对我的态度跟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还时不时羞涩脸红，现在根本就是在躲我。
没办法，我只能主动约。
孙子乔给了我不少建议，其中还有网吧。
虽然我也不想听他的，但我真是没什么经验。
孙子乔信誓旦旦：「小姑娘敢拿着身份证跟你出来，那必定是对你信任万分啊！」
我冷笑一声，她这不是信任我，她是傻。
我他妈更傻，因为我喜欢傻子。
5
我知道校庆那天她要做社团摄影师。
于是我问了她最喜欢的动漫角色，决定 cos 一下出现她面前。
结果她的回答是樱木花道。
要我说，樱木花道真不难。
我染个头发就是樱木花道本人。
孙子乔给我推荐了一家理发店，说贼靠谱。
我去了，结果……
靠谱你妈。
理发师补救了好几次，越染越奇怪，最后成粉色了。
我盯着镜子里火龙果发色的自己。
很想杀人。
虽然不像，但最后我还是去了。
周围的人露出惊讶和笑意，焦羽明明看见我了，却弯着身子想跑。
我当然不会让她跑。
看她局促的样子，我突然有点感谢那个理发师给我染了个粉毛。
毕竟他让焦羽这辈子都忘不掉我了。
她帮我拍照，教我摆姿势，我故意不配合，等着她对我动手动脚。
别说，我还挺享受这个过程。
她不小心扯露了我的肩膀，我调侃了句小流氓，她整个人都红了。
跟个熟透的番茄似的。
真有意思。
到了晚上，就是校庆晚会，我知道有焦羽的节目，于是让人帮我占了个位子。
其实焦羽不知道，她去后台之后，余恒找到我，问我跟她之间的关系。
我说当然是男女朋友。
余恒沉默了会儿，让我好好对她。
废话，我女朋友，我当然得宠着。
不过这次交谈，余恒跟我解释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之所以没回应焦羽，是因为夏颂岚也在追他，他想处理好这些事再接受焦羽。
但没想到，夏颂岚赌气转头跟我告白，焦羽当场成了我女朋友。
最开始，他担心是我威胁焦羽，所以三番四次问她，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直到这次，我成为焦羽镜头下的主角，他才意识到，所有一切，已经慢慢改变了。
焦羽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他了。
天知道我听完后有多开心，甚至看这个男绿茶都顺眼了几分。
演出快结束后，孙子乔给我发
呵，坑货，还给我出主意呢？
我没回他。
孙子乔又说：告白不好意思的话，我还有一招。
孙子乔：欲擒故纵。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点可行。
就跟她说，我们分手，一个月假情侣不做了。
至于原因吗，就是——
我们做真情侣。
6
操场上，在我说出分手的那一刻，焦羽似乎难过了。
我感觉有些心疼。
但演戏演到底，我强迫自己站起身，冷硬地迈出离开的步伐。
没想到，焦羽拉住了我。
像挽留主人的小奶狗，柔弱却倔强地用力拉住我的衣角。
我所有的理智顷刻崩溃。
我们又说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她眼眶红红地看着我。
我再也忍不了了，骂了句脏话。
俯身吻住了她。
7
我终于得到了我喜欢的姑娘。
曲昂的暗恋，美梦成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