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使我飞升后并没有立刻恢复记忆,而是反复地梦到过去。
谢阙那时身体也出了问题,灵魄被剖,影响了记忆,人间时的记忆竟全忘了。
而且自那日见我后,他就再也无法化形,似乎全身的灵力都用来凭空生出那颗心脏了。
他不知我为何没有恢复记忆,也不敢刺激我,怕出什么问题。
毕竟以前也没有啥前例可以参照,谢阙只好让清和帮我找个清净的地方。
待到时机合适便让我接任帝君的位子,借助帝钟的力量帮我恢复。
大概是我的灵魄在他身体里待久了,竟产生一丝微妙的联动。
我做的那些梦,竟然都成了他缓慢恢复的记忆。
失忆了,但没完全失。
想起来了,但没完全想起来。
谢阙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又无法与我交谈,听到我打了长老,又不肯睡觉,一时情急才让清和对我坦白。
……
我伸手就去摸他心口,果然,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沉稳、有力,而且……逐渐变快起来。
嗯?
我抬头看他,他若无其事地回望我,其实耳尖已经泛红了。
如今我将他抵在床头,手还放在心口处。
很好,是个严刑拷问的好时机。
我早就想问他了。
「所以,既然你在人间第一面就认出我来,为何不直接告诉我真相?」
他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去了,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过了许久才说道:「是我的私心。」
「总想一日拖过一日,我怕……」他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自嘲的笑了笑,「我怕是因为灵魄,你才对我亲近……
「你看,我才把灵魄还给你,你便要和我划清界限,说是合欢宗的人,还和那个叫宿玉的拉拉扯扯……」
我:?
不是,那能叫拉拉扯扯吗?
那分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还说要三千瓢,一瓢都不能漏……」
他越说声音越小,神色还透着黯然,修长的脖颈莹白如玉,下方的锁骨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隐没在红衣里。
行吧。
我知道他在出卖色相。
但是我买得起。
我倾身吻住他的唇,将剩余的话堵了回去。
谢阙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我知道他的小心机,但现下别的事都不要紧。
我和小仙草很久没见了。
荒唐一会儿……也不过分吧?
15
我觉得谢阙这个人吧,变了。
以前还是一株草的时候,高冷极了,我批改公文的工夫摸摸它,它也爱答不理的。
如今不一样了。
小仙草变得黏人了。
我还没批改完一份公文的工夫,他便带着一身刚沐浴过后的水汽,倚在我肩上。
衣服也不好好穿,总是露胳膊露腿的。
他本就肤白,与红衣一衬,美艳极了。
这谁挡得住啊。
他百无聊赖地玩着我的指尖。
「还没弄完吗?」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根本不敢看他。
真看了,今天就弄不完了。
「虞宁宁,我在人间的记忆都恢复了。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能忘的想必也不是很重要,忘便忘了吧。」
我随手拈给他一颗香露葡萄,随口说道:「说起来,最近飞升的人变多了呢,也不知师父修炼得怎么样了?」
谢阙的身子一僵,竟然端坐了起来,语气也正经了不少。
「我想起来了。」
「那次罚跪,我好像……到现在还没让他起来。」
我:???
我惊得笔都掉在了地上。
掐指一算,我大惊失色。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岂不是有三十多年了?!」
「……事多,忘了。」
他面上少见地泛起潮红,轻咳两声别开视线道:「我不能轻易去人间,待会就托梦,让他别跪了。」
「不能吧,三十多年,师父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一直跪着呢?」我嘀咕。
「他……比较怕我。」
谢阙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再后来,听闻有一座石像也飞升了,我觉得稀奇,便凑过去看。
——是我师父。
他顶着乌黑的眼圈告诉我,他一直跪着,没敢睡,也就没收到劳什子的什么托梦。
就这么扛到了证道飞升。
我竖起拇指给他点赞:「狠,真狠,你是真的冷酷无情,你才是真正的无情道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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