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她哪有力气，反又被王凡重重推倒在地。
看着自己曾经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宝贝儿子，她凄惨地笑出声：「好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现在居然这么对你妈！也是，毕竟你可是能亲手把老子给害了的，我这都算轻的！」
她没管王凡的追问，自顾自嘲着。
「前段时间要不是你姐发短信告诉了我，我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你爹是个开货车的，就因为他让你好好学习批评了你几句，你就给他杯子里放安眠药？你这是要你爹死啊！」
「那个贱人怎么可能知道！」王凡满脸惊恐，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着瘫在地上的刘艳春，好一会，王凡的眼底透露出嫌恶，直接嘲讽起来。
「你也别说我了，你当时收到保险公司赔偿金不是挺乐呵吗？」
「你！」刘艳春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人都死了，该拿的我也得拿吧！你要是不惦记这套房子，那些钱够我们在那县里好好活一辈子了！哪像这些城里人个个这么没素质！」
「要不是你从小给我说，我姐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房子也是我的，我会这么屁颠地跑来吗？！」王凡气得掐在了刘艳春的脖子上，刘艳春也咬着牙撕扯起来。
王凡的脸被刘艳春的指甲划伤，他气得正要一拳打死她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画面里，他拿着刀砍向了绑在床上的女人，那女人也用手抓伤了自己。
王凡的思绪放空，手已经按照身体本能，掏出了别在裤腰带的刀。
他似乎听见耳边妈妈的尖叫声……
再次缓过神，他看见刘艳春血流成河的左脚。
而脚上正插着他那把磨得锃亮的刀。
22.
刘艳春的嘴里被王凡塞着袜子，自己给自己别扭地包扎着，疼得叫都叫不出声。
我很惊讶刘艳春这样了居然还没死，但是看她惨白的脸，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我告诉了他们食物在吊顶上面的天花板里，王凡果然掏出了一些面包和水，还有一个简易药箱。
王凡现在已经不敢对我太过粗鲁了，我给他说食物在哪里时，他非常「乖巧」地和我道歉问我什么时候来接他。
靠着这些食物和一些消毒水止血药，刘艳春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我松了口气，被杀死太容易了，这可不是我给他们选好的结局。
我喝着刚泡好的香浓咖啡，这几日睡觉总是被前世的梦惊醒，心里很不痛快。
看着监控这几日，刘艳春和王凡对上眼就直哆嗦，也不敢和王凡说一句话。
他们被关在卧室太久，再加上成天被屎尿味熏陶和刘艳春怪异的眼神，王凡已经受不了了。
没错，他已经开始家暴刘艳春了，和对上辈子的我一样。
但今天，他没有对刘艳春拳打脚踢，而是直接拿出刀砍掉了刘艳春那包扎的左脚！
刘艳春尖叫声还没发出，就被王凡一巴掌扇倒在地。
「姐只能接走一个人，那个人只能是我！
「正好留着你也是个祸害！没准这丧尸结束，你还要去法庭告我！你现在就给我死吧！」
王凡恶狠狠地说着，随后讨好地跑到监控前。
「姐！姐！妈腿断了，走不动了！你只能接一个人那就接走我吧，我是男人还能帮你打丧尸！」
我听着没忍住笑出声。
就你要是能打丧尸，上辈子还至于吃我吗？这辈子还至于让年迈老母出去拿吃的，自己躲家里吗？
我赶忙清清嗓子，惋惜道：
「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毕竟她是我们的妈……」
看着刘艳春眼里流过一丝心暖，我立刻泼了她一盆冷水：
「唉！」我假装痛心，「那好吧！毕竟你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不接你接谁呢？妈，你说是吧？这可是你从小教我的！我以前不服气你还把我打了一顿呢！」
刘艳春明显一愣，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哭着求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闺女啊！妈错了，妈以前是真糊涂啊！求你了，救妈出去吧！你弟弟，你弟弟他不是东西啊！」
「可是这是你从小教我的啊？我上初中因为不给他零花钱，被他从楼梯上推下去。粉碎性骨折了大半年，我给你哭他不是东西，可你却说他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要让着他！
「哦，还有当年我 985 的通知书都寄到家里了，你说家里撑不起两人读书。你们牺牲我，让他上了学。现在牺牲你让弟弟活下来，没有问题啊？」
23.
我每说一句，刘艳春的身体更是僵硬一分。
她拖着腿缓慢地爬到监控前，笑得比哭还难看。
「闺女……妈也是心疼你弟弟小，没别的意思！」
「哦，那这些我就不说了，你说说我生日几月几号？」
刘艳春明显一愣，干裂的嘴蠢张张合合，愣是憋不出一个字。
是了，从小到大，她就只对儿子百般呵护。而自己的女儿，连场生日好像都没办过？唯一的一次好像也是在王凡出生以前……但是太久远了，她真的不记得到底是哪一天了。
我冷笑一声，又温柔地说着：「王凡，过几天我就来接你。」
王凡喜出望外「好嘞！姐！」看到我挂断监控后，反身将刘艳春打趴在地。
「我不是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儿啊！我是你妈啊！」
刘艳春绝望的哭喊并没有让王凡停下来。
我关掉监控，用储蓄水洗了个香喷喷的澡，煎了一份西式牛排作为晚餐。
再次打开摄像头时，我差点吐出来。
王凡还是砍下了刘艳春的左腿，正用他卧室里的打火机烤熟了吃着。
画面让我感到极度不适，但我也是猜到这个场景，所以很快缓解过来。
丧尸来临，食物稀缺，而这一次成为食物的是刘艳春……
看着他问着刘艳春吃不吃肉时，刘艳春也吐了一地。
我低头看了眼盘子里的牛排，和刘艳春的腿一样血红。
顿时失去了兴趣，丢进了垃圾桶。
24.
王凡对她就像对上一世的我，切肉的手法格外熟练，知道怎么样可以让人不那么快死亡。
这期间，王凡不停询问我什么时候来接他，我都敷衍着让他再等等。
刘艳春已经面如死灰，双眼已然无神，就那么瘫在墙角。
但是王凡对她可没那么心慈手软，为了不让她饿死，强行给她喂肉吃。
她边吃边吐，最终成了行尸走肉般的模样。
又过了两个月，王凡吃腻了。
他哭喊着求着让我给他点吃的，我告诉他外面的消防栓有很多零食还有牛排，可以用打火机把肉烤熟。
王凡现在对我说的话十分相信，做了好几天思想工作，终于在这天偷偷打开关封许久的卧室门。
大门已经被摧毁，丧尸似乎找不到人已经离开了。
王凡倒吸一口气，溜到门外然后迅速地跑到电梯口，从消防栓里掏出了一大袋黑色包裹。
抱着沉甸甸的一包，王凡激动地往回走，就看到在家门口的丧尸。
丧尸看见活人两眼发光，直接百米冲刺地飞奔过来。
王凡吓得抱着包裹反方向逃跑，却不想前方的丧尸更多。
王凡闭上眼睛，腿不止地颤抖。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房门被打开，他被拎了进去。
门关上，王凡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刚要哆嗦着道谢，手里的包裹就被抢走。
「哟？又是你啊？」
王凡看着眼前熟悉的几个人，吓得脸色惨白起来……
25.
王凡去拿食物以后，再也没回来。
我不死心让王凡直接被丧尸咬死，拿出家里的无人机飞去那栋小区找王凡。
找了一圈后没发现丧尸模样的王凡。
而他最后是往反方向跑的，难道……是躲进哪个开着的屋子里？
我当机立断，又操控着无人机挨着我家那层的窗户找寻着。
果然，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他在我们斜对面的屋子里。
而屋子里的人正是最开始抢劫屋子蔬菜的那些土匪！
隔着窗户收音效果不太好，大概就是王凡再次「送货上门」，但是包裹里的东西早已馊烂，能吃是能吃，就是可能会拉肚子。
我本来想让王凡体验下被丧尸追，然后苟延残喘吃着这猪都不吃的发馊食物。
没想到居然被截胡。
接下去的画面更是让我没想到。
这几个大男人几个月没有夜生活，虽然王凡的样子有些狼狈，但是也勉强算是个帅气的年轻小伙。
于是……王凡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求着喊着也无法挽救这个场景。
而他那把一直别在腰间的宝贝刀，也早已连同衣服被他们随意地丢到了地上。
26.
监控这头，刘艳春已经要死不活了。
王凡回不去，我只能用无人机每天给刘艳春送一点吃的喝的。
她已经想死了，无数次对着我的无人机流泪求我杀了她。
但是我偏不让。
她死命闭着嘴不吃我给她送的面包，我就用一个无人机撞向她的肚子，她张口喊痛时，我趁机摆弄另一台无人机把面包丢进她嘴里。
好几次被噎住，又抢着水喝。
有一次她问我：「闺女，你……原谅我了吗？」
我冷漠回答：
「不是，我怕王凡饿着，他回来最起码还能吃新鲜的。」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听完后，她又成了要死不活的模样，满目失神，如我曾经一般心如死灰。
而无人机那头，王凡也被折磨得要死不活。
几个大男人每天轮流搞着他。
这段时间他们也抓进来过一些女孩，但是他还没庆幸一会，这些女孩就因为反抗过激被活活从窗户丢了下去，当场摔死。
王凡吓得脸色惨白，贪生怕死的他倒也慢慢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又过了几个月，这些土匪出去已经寻找不到吃的了。
找不到吃的，他们就成天蹲在家里折磨着王凡，可能是发泄太猛更是直接让他的手臂脱了臼。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也很久没进食了。
他们看向王凡的眼神也越加浑浊起来，终于在有一天，王凡发了疯地往外跑。因为他偷听到他们决定吃了他！
他步履蹒跚地逃回家，冲进了卧室看到刘艳春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妈！」
刘艳春的脸色甚至比王凡都好些，毕竟王凡在那边就没吃过一次像样的东西，现在的他早已饿得面黄肌瘦，全身发臭。
王凡冲进刘艳春的怀里，而刘艳春……拿起手边的锤子用力地打向怀里王凡的脑袋。
「给我死！你给我死！还想吃我！」
王凡吃痛地叫出声，看到监控，哭着求向我：「姐！姐！救我啊！！」
我冷笑出声：「就你也配做我弟弟？死了也好，省得我亲自动手，大义灭亲！」
王凡听着这似曾相熟的话，还不等他解释，刘艳春就一锤子砸向他的脸……
27.
末日已经一年了，天空下起了雪。
我吃着薯片正追着下载好的电视剧，一边流泪一边感叹月尊和神女的绝世恋情。
而一直放在我旁边的收音机突然发出滋滋的信号。
我激动地赶紧将电视剧暂停，将收音机声音放最大。
熟悉的官方话说着国家已经解决大部分丧尸，还建造出民众基地，没有物资的民众可以前去领取，用不了多久国家就会全民消灭丧尸，希望民众不要放弃！
我听完心里很是热血沸腾，看着家里堆积如山的物资，想着不如捐一点到基地，反正这么多估计十几年我都吃不完了。
我又等了一段时间，现在路上已经有很多军甲车来接群众前去基地。
我整理了五十箱物资拿着我熟悉的小拖车，一趟趟地拖下去。
给到那些穿着军装的军人时，他们热泪盈眶，非要拉着我去基地逛逛表示衷心的感谢。
他们又和我说现在基本没什么丧尸，如果实在不放心明天他们再次出任务时会把我送回来。
我不好打击他们期待的眼神，而且也有些好奇上辈子还没见过的外面世界，就跟着一起去到了那里。
基地是由一所学校改造的，非常大，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基地里的人脸上都带着我好久不曾见过的笑容，他们得知我送了这么多物资后，都跑过来感谢着我。
我在基地胡乱逛着，有位母亲牵着小男孩向我走来。
「姐姐，请问……你出过国吗？」男孩怯生生地问着我。
我蹲下身，温柔问道：「没有，怎么了，小朋友？」
他抱紧怀里的那包糖果，没有说话。
我一眼认出这是当时我买物资时，那位司机叔叔给我的糖。
当时骗他说是送给灾区的孩子，所以我想着把这份爱心继续传承，送给这里的孩子。
我摸了摸他的头：「这是一位司机叔叔送给姐姐的，他要我送给你们这些可爱的小朋友。」
男孩听完哽咽出声：「我爸爸是个司机，他认识很多人。这包糖国内现在还没有卖的，我爸爸最后一次给妈妈打电话说他托人买到了。但是那天……我没有等到爸爸……」
我顿时惊住，话堵在嘴里却说不出口。
男孩哭着扑进妈妈怀里，妈妈强憋着眼眶的泪水，温柔地拍打着男孩的背。
「没关系的，爸爸会很开心的，这包糖还是到了小宝的手里。」
「姐姐……这包糖，我可以不分给别的小朋友吗？」
我流下眼泪，想起那位陪着我搬来搬去笑呵呵的司机叔叔，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你的，这次不要和爸爸走散啦！」
28.
没过多久，最后一个丧尸在新疆被击杀。
原因竟然是丧尸在草原上逃跑太快，他们光是追杀就追杀了半天。
我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家，打开房间门时，屋内一阵腐臭差点把我送走。刘艳春哆哆嗦嗦地还瘫在那个角落，嘴角满是鲜血。
而她的旁边是早已死去发臭的王凡，面容被毁，手臂脱臼，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王凡的四肢也已不翼而飞，结果可想而知。
刘艳春也吃了王凡。
我将刘艳春送进了医院，她的下半身全没有了，腰那里已经有些腐烂发臭，医生断定是终身瘫痪。
又过了半个月，刘艳春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我凑近她的耳边假装提醒。
「哎呀，妈，你怎么把弟弟吃了？他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以后还怎么继承香火啊？」
她浑身一抖，害怕与恐惧让她浑身颤抖，呕的一声吐倒下床，跌坐在地上。
她瘫坐在地上，不顾及别人怪异的眼光，一下哭一下笑。
可能是哭自己再也没儿子了，也可能笑他终于死了。
过了几天，医生给我发消息说刘艳春得了精神分裂和抑郁症，一下要杀人一下要跳楼。
又过了几天，医生告诉我她真的从病房跳了下去，不过好在下面有灌木丛捡回一条命。
但是摔成了粉碎性骨折。
我去医院看她，就像曾经的她看到我因为骨折躺在病床上一样。
「没用的东西！这也能粉碎性骨折？
「活着也是浪费钱，不如死了算了吧？」
这些她曾经对我骂过的话，现在我一个一个还给了她。
我身体健康地站在这里，而她却只能终身瘫痪在床，永远离不开这里。
无数年过去后，当我遗忘了她，而她没人照顾半身不遂。
会不会也像曾经的我一样死在一个悄然无声的夜里。
出医院后，我去了公安分局，改了名。
从此世上再无王晓雨，也希望自己永远开心地活下去。
当然，我肯定会开心地活下去。
毕竟我的卡里还有 800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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