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小说推荐吗?

她身娇体软爱撒娇,楼先生心烦意乱嫌她吵,那时楼先生爱说:“别碰我。”后来楼先生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位漂亮爱撒娇的女人,所有人绝口不提,只有先生在神志不清时,一遍遍的念着她的名字。第一节夜渐沉,遮住了男女的疯狂。昏暗的室内,没有开灯。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吟,交织相印,激情难耐,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酒味。最后一声低喘里,楼景深放开了手,女人柔若无骨的身子瞬间陷入身后柔软的床垫上,无力地喘着气。下一秒,男人毫不留恋地起身,去了浴室。冷水从蓬头上倾泻而下,瞬间洗去了脑子里被酒精侵蚀的浑浊。楼景深一手撑着墙,眼底闪过一片阴郁狠厉。手指将额发重重往后一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散发着戾气的双眸。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往下,流过喉结,流过肌理分明的胸膛,最后汇聚在白瓷地板上。来不及看清,就被一片白色覆盖。他边往外走,边扣着扣子。水滴顺着发梢,在白色的衣领上浸出了一滴深色。前襟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大敞着,精瘦的胸膛处一道道红痕清晰可见,仿佛陈述着刚才的激烈。卧室里依旧没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男人鼻子微动,空气里还残留着糜烂的味道。他微微蹙眉,径直走到门口,手刚刚摸到门把,啪,室内突然变得明亮。突如其来的乍亮,让他微微的闭眼。“喂,你突然闯进我的房间,就这么走了?”身后传来女人慵懒的声线。楼景深回头,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地向说话的人看去。这下,他才看清女人的脸。她懒散地靠在床头,凌乱的长发散落在精致的脸颊旁,顺着裸露的肩胛骨铺泄在枕头上。一双杏眼灵动剔透,眼角带着事后的红晕,这种梨花带雨的美,楚楚可怜却又暗藏心机。毋庸置疑,这是个尤物。然而楼景深没有任何神情上的变化。他迈腿,朝她走去,在床边站定,挺括的身躯,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你的房间?”他沉问,眸淡漠的近乎于压制。唐影反笑,迎上他的目光,“对,所以,这是不是能坐实你闯入我的套房又施暴的罪名?”施暴?楼景深俊眉一挑,斜睨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被子斜斜地挂在胸前,两只藕臂似遮非遮,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空气中,似乎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精致的两条锁骨,颤抖翻飞,像蝴蝶一样灵动脆弱,让人想亲手折碎。“小姐。”深邃的眼眸变得幽暗,淡红色的舌尖从唇角扫过,他缓缓开口,“我没有醉的神志不清,我怎么记得是你先勾着我的腰?如果这是施暴,怎么看受害者都是我才对。”“………”唐影微顿,仰头凝视着他,凝视着这张不可一世的脸,“我是第一次。”她掀开被子,洁白的被褥上有落红。男人依旧未动,笔挺的身姿仿佛根本不屑于弯腰去看那点血,他缓缓开口:“我也是,所以便宜你了。”唐影再次愕然,看着他出去。走到门口处,他又突然回头。那双眼睛透过不怎么明亮的光线直直的落在了她的手臂,那儿有一个玫瑰刺青,艳红,栩栩如生。好像随时要腾跃而飞。楼景深眉头猛地一拧,眼眸讳莫深邃。唐影哼笑了两声,“在看我就要收钱了。”他朝她的脸瞥去,这一眼精锐犀利,还有一层看不懂的迷雾重重。唐影突然脊背一寒。……楼景深下楼时,因为总裁迟迟没走,所以司机也不敢随意离开,就在车里睡。车门拉开,司机姜磊吓了一跳,回头。“楼总。”他悄悄的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楼景深嗯了一声,进去靠坐,两腿随意打开,一瞬间,车厢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分。司机紧张的呼吸着,小心翼翼的向他看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总裁和进去之前不一样了……楼景深捏了捏太阳穴的位置,随后睁眼朝着酒店看去。他皱紧眉,深邃的黑眸渐渐变得幽暗,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最后慢慢收紧,不知名的阴郁在车厢内蔓延。“开车。”他冷冷地命令道。“是。”司机打火。轰的一声响起之时,楼景深的电话也响起。“喂。”清冽干练的口音。“少爷,老夫人割腕自杀,已经送往医院,您……”楼景深打断他,“死了吗?”“呃……没什么大碍……”“那有必要给我打电话?”“大少爷,您最好是过来一躺……”“不来。”斩钉截铁的拒绝。“可是老夫人说,如果你不来她就把你小时候扮女装的照片公布在楼氏官微上……”“……”楼景深挂了电话,细白的手指隐隐泛着青色,他烦躁的闭上眼。自杀,对于楼老夫人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无非就是因为一件事——逼婚。人老了,越来越讨厌别人拒绝她的权威。这一次拒绝了,那下一次呢?两秒后,男人睁开了双眸。“停车。”司机停。………唐影洗完澡出来,电话嘟嘟振响,她接起。“喂。”“成功了吧?”唐影一边换衣服一边回,“怎么,你还管售后?”“就问问。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楼景深有心爱的女人。”唐影穿衣服的手一顿,电话那头传来了柳如咯咯的笑声,听起来,挺幸灾乐祸。唐影也笑,短促的笑声打断了柳如。“无妨,我最喜欢给心里有主的人,松松土。”“那你这次说不定要踢到铁板了,那个女人,在楼景深心里可不简单。”唐影轻笑:“有多不简单?居然能放着这么好的极品不睡?圣母玛利亚?”“……”柳如咬牙切齿,“唐影,你一个女的能不能要点脸?”“谢谢夸奖,脸还在,挺美的。”唐影不要脸的答道,突然,门铃响。唐影挂了电话,开门,门外站着去而复返的楼景深,清凌凌的站在门口,如同是一件艺术品。“有事儿?”唐影挑眉。“补偿你。”半夜两点半,民政局里灯火通明。唐影轻微偏头,看向端坐在签字台前的男人。笔直修长的两腿自然弯曲,脊背挺拔,连垂在额头上的那一缕碎发,都透着精致的贵气。他站过来,推了一张空白的纸在她面前,“条件任你开。”唐影扫了眼洁白的A4纸,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赔偿我的方法就是娶我?”“不是娶,是结婚。”这不同,娶你,有爱的成分,结婚,不一定。“先生。”唐影也坐下来,一股馥郁的香味朝着楼景深的鼻腔里窜,他低眸,看向她丰润的唇瓣。“你这补偿方法,还真是新奇。”唐影接过A4纸,一行一行的看着上面的条款,一边说道:“这大半夜把我拖过来,给我一张白纸,条件认我填。我想,这张结婚证背后的代价,我怕是付不起。”“你付的起。”楼景深伸手,后面司机把他的资料递了过来,他的手指落在户口簿上,“如果不同意,现在开口,不要浪费时间。”“………”唐影觉得,他只是想今晚结个婚而已,至于对象是谁完全无所谓。“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会随便拉一个女人过来?”“如果是别人,我连口舌都不需要浪费。”“……”真是该死的自信啊。“那选了我,是因为我刚好出现?”“你以为呢?”唐影笑了,笑的灿烂之极,又魅惑妖娆,“行,我同意领这个证,但这张纸我现在不写,以后我想起来再写,接受吗?”“可以。”楼景深的声音很平淡,似乎丝毫不在意。……只用了十分钟,证就到手了。唐影看着鲜艳的红本子,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本来她只是想接近猎物,但是没想到,猎物自己跳进了笼子。这种一下子就到达罗马的感觉,可真够……爽的。民政局的外面有一排排的花,在这种乍暖还寒的秋末初冬有种暖春的怡人。到底是领证的地方,自然要有些浪漫气氛。唐影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是这夜里最突出的声音。突然,她脚下一扭,本能的去扯身边的人,楼景深下意识反手一握,被唐影带的弯了下腰。这么看,就像两人十指相握。唐影心里颤了颤,楼景深抽回手,“站好!”。唐影站直,看着他,突然一笑,“你真的……劲儿太大了。”她微顿,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娇嗔着说:“我现在还两腿发软,你刚才没有章法的乱撞,毫无技巧,看得出来真的是第一次。”“嗤………”楼景深嗤笑一声,她停下了话。“可你叫的很欢,既然爽了,就别唧唧歪歪。”他掉头就走。“………”唐影无语。这个男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她始终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用这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说这种禁忌的话题的。端的是一副矜贵淡漠的样,嘴上又如此……不拘小节。看着他笔直宽厚的背,那一副驾驭热人之上的清傲,她淡笑了下。“这张纸,第一条。”她慢悠悠的说道。“抱我上车。”楼景深脸色不变,在唐影玩味的笑容里朝她走来。他的手臂往她的身上一搭,唐影就感觉到了男人的力量。她穿的很薄,所以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肌肉的轮廓。从门口到停车场不过两百米的距离,很近。唐影为了不让自己摔倒,抱住了他的脖子。“拿开。”唐影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的喉结看,一滚一滚的,倒是挺性感,她笑了:“抱一下怎么了?”“我不喜欢。”楼景深的声音很淡,介乎于嫌弃的那种淡。唐影张了张口,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把头靠了过去,倒在他的胸口。楼景深猛地停住了步子,低头,看着她。“楼先生,你上了我,我又为了帮你和你结了这个婚。如果这点接触你都不同意,我好像亏的有点大。”唐影仰着头看着他,一双水泠泠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眼角还带着红。她生的很美,五官单拎出来标志出彩,组合在一起,就是动人心魄的韵味。就是这种美,让楼景深此时多看了她两眼。她很轻,身体很软,很香。“唐影。”他突然开口道。“嗯?”“你怎么知道没有章法的乱撞就是技术不好,你以什么为标杆?还是说,膜是假的?你早已身经百战?”“………”唐影眼神一凝,“楼景深。”她用手把他的脸给强行掰了过来,“一个有素养的男人,不会对一个女人说这种话。”他嗤笑,眼中有冰渣子淌过,“所以一个没有素养的男人也懒得抱长了腿的女人上车。”手一松,把她放下,径自去车上。“………”唐影长呼一口气,她不过说他技术不好,他就如此小气。是不是什么身份的男人,都不准别人污蔑他那点不为人知的自尊?坐在车上,唐影翻开结婚证看了一眼。楼景深,28岁。才28啊,比她只大了三岁而已。她看过去,光影恍惚,他的侧脸在这种光影下清晰分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扭头看过来,视线的碰触,有无形的火花,这种火花都来自于他一个人。他反感这种注视。唐影无声的收回目光,低头的一瞬,唇边有笑意漂浮。“住哪儿?”正观赏两个人结婚证上两人合照的时候,他问。唐影把证件合上,“天伦公府。”到了小区。下车前,楼景深,“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明天派人来接你。”“同居?”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了打火机,没有拿烟,在指尖转了一圈,嗯了一声后,“下去。”………唐影回到家里,小六就跑了过来,竖着它鸡毛掸子一样的尾巴,喵喵喵的叫着。唐影把它抱起来,一人一猫就这么躺在沙发上,她摸着小六油光水滑的毛发。“小六子呀,你就要有金主了,高兴吗?”“喵?”猫眼迷茫。“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罐头哦。”“喵喵?”罐头!“蠢猫。”素指点在猫鼻上,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笑意。这个楼景深,比自己想的,倒是有趣得多。隔早,不到八点。姜磊就过来接她,唐影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只猫,仅此。“唐小姐。”姜磊恭敬地唤了她一声。“你好。”她淡淡地回道,把行李箱放到车里。然后上车直接去了东方之城。楼景深不在,只有一个阿姨在收拾屋子,看到唐影时有些呆滞。姜磊给她介绍,“这是唐影,是楼总的……”他想了下,“女朋友,您好好照看着。”女朋友,并不是老婆,想来也是楼景深吩咐好的。云妈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唐影,这个女人很漂亮,非一般的漂亮。“唐小姐好。”唐影点头,还没有说话,姜磊又再度开口,“一会儿我要带唐小姐去医院,云妈,您收拾一下唐小姐的房间,还有照顾好……”他看了眼在猫包里的小六。“叫小六。”唐影答道。去医院做什么,她倒是没问。………车刚到医院,就碰到了楼景深。依旧是白衬衫,配黑色西裤,把矜贵和冷傲推向极致,从远处走过来,吸引了万丈光芒。他下车,目光从唐影的脸上一扫而过,“跟着我。”不带什么感情。唐影跟上去,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俩。唐影看着电梯镜子里两个人的影像,神情微散。“我在医院。”他在接电话,声音远不如和她说话时的漠然。“中午忙,不能一起吃饭。”虽说不是柔情似水,但绝对是在温柔及耐心的范畴里,所以给他打电话的是个女人。“我哪儿那么闲天天去生你的气。”楼景深淡道,余光里看到了正在审视他的唐影。他柠眉,“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挂了。正好电梯门打开,他迈腿出去。我哪儿那么闲天天去生你的气。原来这个男人还会哄人的?………这一层是vip楼层,很安静。楼景深直接阔步往前走,到了702病房门前,敲门。里面有个妇人出来,看到了他,恭敬道,“大少爷,您来了。”楼景深对她微微点头,“玉姨。”唐影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病房很大,最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白发年长的老太太,带着呼吸机,手腕缠的严严实实。“奶奶。”楼景深过去,声音放柔了不少。床上的老人掀了掀眼皮子,哼了一声。“谁是你奶奶?我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奶奶……”语气里多了点无奈。楼景深走过去,低头对她说了句什么,老人立刻来了精神,坐起来朝着唐影看去。唐影适时的勾起一抹微笑。老人年岁大了,又受了伤,可那眼神却犀利的很,把唐影上下打量了几番。楼景深的电话又响了,他拿着电话边往阳台走,边说道:“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阳台门被关上,室内瞬间安静。楼玉走过去,把老夫人扶着坐起来,老夫人两鬓斑白,看了眼唐影后,脸色不是很好。“景深怎么看上的这丫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唐影没吭声,对于这种话她听的多了,她更想知道接下来她们会说什么。“不过也好,比顾沾衣那丫头确实漂亮多了。”顾沾衣?刚才电话里的女人?唐影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幽芒。随后,她一笑,主动走上前,“奶奶,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唐影。”她微微鞠躬,姿态不卑不亢,声音缓和礼数周到。老夫人神情微微有点缓和,“看着倒是有礼貌,既然你和景深已经领证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楼家的规矩,你还是需要知道。”她给了楼玉一个眼神,楼玉颔首,上前鞠躬,“少夫人。”唐影渺渺微笑,学着楼景深的措辞,“玉姨。”楼玉微微一笑,“想必少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唐影挑眉,状似不解。“景深没给你说?”老夫人插话道。“说什么?”唐影面带迷茫,心底突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老夫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这小子怎么突然决定结婚了,原来还是在糊弄我老婆子。”“楼玉,给她说清楚。”楼玉应了声,看了唐影一眼,不带一丝感情的,“是这样的,三个月前有高人给我们楼家算命,说两年内楼家会有大灾,唯一的破解方式就是让大少爷尽快娶妻冲喜,然后新娘子在老宅陪着老夫人吃斋礼佛两年,这个灾,自然迎刃而解。”“……”!!!唐影愕然。她本能的看向在外面接电话的楼景深,恰好他也看过来。“少夫人,我相信您一定会陪着楼家度过这个难关!”楼玉九十度鞠躬,弯腰的弧度垂直挺拔。唐影收回目光,看着这两个老人。两年不许出老宅,吃斋念佛,给楼家……免灾。她又看到了床前的绣花鞋,这个年头穿绣花鞋,说明这人古板,刻薄,并且封建。她现在明白了楼景深急匆匆的找人结婚的原因了,只是这个理由,太荒唐。“愿意么?”老夫人再次开口,语气带着询问却满是不容拒绝的压制,和楼景深一模一样。“当然不……”愿意。还没开口,阳台的门打开,楼景深从外面进来,“奶奶。”他走过来,握住了唐影的手,在外人看来,这是亲密,这是撑腰。可在唐影这儿,是掌控。果不其然。“她愿意。”“……”唐影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平静无波。奶奶的脸色一下子缓了下来,眼神也柔和了很多,“那就好,一个星期后你把你老婆送过来,两年后,我自然会还给你。”“好。”楼景深顿了会儿,又开口,这一次声音是非常的无奈,“奶奶,您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以后不要再做傻事,我承受不起。”“你早点听话,哪有今天。”“是,是我的错。”楼景深卑谦儒雅。两人自顾自答,全然忘了站着的唐影。谁会想到邺城一手遮天的楼氏,竟然如此迷信?找人冲喜。真是天方夜谭。………电梯里。唐影单手放进口袋,悻悻的看着他,“楼少爷,我是不是被你给涮了,你骗我来给楼家冲喜?”“我以为。”他眼神深墨,看不出情绪来,“你看到那张白纸后,会想到比这更坏的结果。”没错,唐影是没想过天下又白吃的午餐。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两年……两年能发生多少事情!如果是这样,那她接近他,毫无用处。“唐影。”楼景深低冷的腔调在电梯里徘徊,“昨天晚上,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她猛然抬头。“如果不是有心人设计、你如果没有给我开门,我怎么走都走不到你的房间。”唐影一笑,靠着墙壁,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攥着。“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的?”“确切的说,有人和你里应外合。”一缕青丝掉在了她的额前,遮住了些许的眸,一并挡住了她眼里的内容。“楼总真是聪明绝顶,那么,想知道理由么?”“不想。”“……”“我给了你白纸,又给了你结婚证,让你有机会接近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男人看着她,目光炯炯:“所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唐影微愣,扯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出来,她今天出来没有化妆,素颜明媚,肌肤透亮。长达披在肩上,摇曳生姿,黑色的裙子,长及脚踝,下面是同色系的细高跟,她的美,非常具有侵略性。她朝着他靠近,裙摆微晃,透出了性感和妩媚,她在他的面前停下,轻声低语,呵气如兰:“刚那个电话,是你心上人打来的吧?”他抿唇,从他的角度轻易的就能看到她薄纱裙之下的风光。唐影笑笑,透着自信明艳,“既然有女朋友,又来找我结婚。看来这两年不会很轻松呢,楼总给我白纸任我书写,可是我的第一个要求,你都没有做到。”抱她上车,走了几步,就把她给扔了。“你知道我故意接近你,依然给我机会,那说明我对你的作用,不止冲喜这一个。”“所以,这个冲喜,我拒绝。”电梯内的气氛突然很微妙。楼景深看她好一会儿,那眼睛是夜幕的森林,漆黑的能滴出树枝的毒汁来,危险,致命。“好。”良久他吐出一个字,“那就先来追究你设计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招了,然后再来算你耽误我找人结婚的这笔账。”“………”唐影微微一愣,这个男人,真是想不到的小心眼。她眼波流转,笑道,“也不是不愿意去陪你奶奶,但我有条件。”“怂的这么快,你就这么怕我追问你接近我的理由?”“楼总。”唐影哪怕是手心里有汗,但表情依旧平静坦然,“你身精肉贵,势力雄厚,应该不止我一个女人想要接近你。靠近你为了什么,无非钱权二字。非要我说的这么直白?”楼景深沉沉地看着她,这张脸若是想要权贵,接近任何一个男人,应该都不难。但是她费劲这么多心力,却什么都没要。“既然知道攀上的是什么,那就老老实实的。”门开,他率先走出去。唐影跟着,“你和我一起。”他没理。唐影大喊,“你和我一起守着奶奶,你睡哪儿我睡哪儿,无论多少年,我都答应。”这儿是地下停车场,很空旷,声音飘过去,又飘回来,清脆的嗓音不停的在男人耳朵里盘旋。他回头,女人聘聘婷婷的站在电梯口,一身黑色的裙装,魅惑妖艳。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气质,那种气质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从地狱里脱壳而出,有种万夫莫挡的气势,却又透着女人的柔弱。不仙,但比仙更吸引人。她满身的艳丽和满身的故事,远远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能比得起的韵味和成熟。楼景深胸口有短暂的燥热,一划而过。他半眯着眼睛,“你失去了讲条件的资格。你最好想清楚再提要求,否则我会撕了那张纸。”“……”姜磊送她回家,楼景深去了公司。唐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早午餐。楼景深不去找他心爱的女人结婚,想随便找一个去应付奶奶,为的应该是保护那个女人。毕竟冲喜,又两年不准出门,确实是个苦差事。“云妈。”“哎,唐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唐影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于是云妈觉得她很不好相处,就格外的客气。“你们楼总的心上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云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闪烁其词,“我……我不知道。”唐影扫了眼她的手腕,淡淡地开口,“如果有钱买几十万的手镯,恐怕也不会再这儿做饭洗衣。而且边上有裂痕,即便已经不完美,您刚刚做饭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取下来,这般宝贵……”明显是别人不想要了送给她的,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云妈的脸上有了点窘色,甚至难堪。“楼总的女朋友送的?”“是……是。”说的断断续续,“唐小姐若是不高兴我马上取下来。”“不用,云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打听,毕竟现在我才是楼总的……”她顿了下,把妻子两个字给憋了回去,“正牌女朋友。”“是。”“这样,你把镯子给我,我给你折现,按照它全新的市场价格买下来。你拿着这笔钱重新买一个新的,或者存着当私房钱。”云妈眼前一亮,毕竟这个镯子是坏了,有了瑕疵,已经不值什么钱了。而且对于她的家庭来说,几十万的现金确实比镯子实用。“谢谢唐小姐。”“不客气,坐,我们聊聊。”两个小时后,云妈把她带到了她隔壁的卧室,空气里还有清洁剂的清香。“唐小姐还有什么要收拾的,还有什么需求,告诉我。”“没有,谢谢。”她顿了一下,“手镯放下,稍后我会打钱给你。”“是,谢谢小姐。”云妈鞠躬,出去。等云妈一走,唐影拿起那个手镯,仔细端详着,通体都是镶在一起的碎钻,经光一过,熠熠生辉,这好像是去年某品牌出的限量品,数量不多,全球也就一百个。当时也算是高级奢侈品了,只可惜裂了一道痕,让这个手镯变得不是很值钱了。她随意的将手镯扔在桌子上,拿起手机拍了张照。摩尔大厦,邺城第一高楼,共88层,本市标志性建筑物,全球为数不多的八星级酒店之一。楼景深乘坐VIP电梯下来,助理张子圣跟在他的身后,富丽堂皇的地板,明亮的倒映着他笔挺的身姿。西装革履,一丝不苟,透着精英禁欲,迷人眼目。服务员不自觉地朝他看过来,楼景深瞟了一眼过去,服务员当即吓的脸色一变,不敢再抬头。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楼景深拿起来一看,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张图片还,图片上是一个镶满钻的手镯,下面跟着一句话:“好看吗?”楼景深眉峰微寒,收起手机,看向张子圣,“给姜磊打电话,划两百万到唐小姐的账户,马上。”“是。”楼景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唇角有微不可察的清冷弧度。果然还是为了钱?五分钟后,他个人账户里少了两百万,十分钟后,姜磊来报,说唐小姐在钱到账的五分钟内,就花掉了三十万,接收人是云妈。唐影在别墅里呆了整整一天,因为给了云妈一笔不菲的钱,云妈对她非常客气。晚七点,云妈下班,别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晚十点,院子里有了引擎声。唐影闭着的眼睛,有片刻的松动。楼景深进屋,没有开灯,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的卧室,脱去外套,进了浴室。半个小时后,出来,正好门铃响,他看了一眼,没理,转身去了阳台。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细长的烟头在指尖静静燃烧,那一点猩红在黑夜里若隐若现。他吸了一口,烟雾将他的脸隐藏在身后,看不太清。门依旧被敲的佟佟响,一分钟后,他徒手摁灭了烟蒂,带着一身锋利走过去。门刚打开,女人半边就探了进来。“嗨,我能进来吗?”后来的很多年,楼景深都在想,对于这个女人的喜欢和执着,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她穿着黑色的吊带睡衣站在门口,波浪卷发随意披散,肤白貌美。眼角噙着点点媚笑,气分风情,还有三分明媚与张扬。她美的,如此夺目。露出来那胳膊上的玫瑰花,像罂粟正在散发着香气,泛着着蛊惑人心的鄣气。楼景深眼眸黑如漆墨,“你光着身过来,岂不是更好?”“别误会,我只是冷,客房的床硬邦邦不舒服。”唐影媚眼带丝,“你的床应该很软和。”“你想睡我的床?”“嗯。”“继而睡我的人?”“………”唐影波光流转,望进他的眼睛里,她在他黝亮的眼珠子里看到了自己,一笑,“可以吗?”那一刻不知道楼景深在想什么,在这光线明明灭灭的房门口,女人妖魅的就像一朵莲,从天而降,又猝然而绽放,那股子惊艳,防不胜防。他笔挺的身姿,姿态看似懒散其实尽是暗芒,瞳仁漆黑,没人看得透他。少倾,他才开口。“我想。”他绯色的舌尖扫过了薄唇,“你抱着枕头到这儿来,应该也做好了自取其辱的准备。”“………”“那么,就如了你的愿。”他吐出一个字来,“滚。”唐影回到客房,并没有自取其辱的尴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包括今天发图片给他,他就打了两百万过来一样。她在试探他。底线在哪里。“喵。”小六叫唤着,不知道从哪个疙瘩里跳出来,蹦到了床上,窝在她的腰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唐影顺着它的毛,伸手关灯,躺下。十分钟后,外面有动静。先是下楼声,继而传来了引擎声。楼景深出去了。此时,晚上十点半,男人在这个时候出门,必是风月啊。唐影感叹一声,翻身准备睡觉。两分钟后,电话响了,是柳如。“做什么?”“过来,给你看场好戏。”………绝色会所,近半年才窜起来的高档夜总会,这儿的停车场,宛如一场豪车盛宴。唐影到的时候,看到了那辆陆巡,这车是楼景深的座驾。进去后,没有看到他,倒是看到了柳如。她坐在吧台,穿着性感,吊带裙,长发,香烟,美酒,她就像一个妖精,有妖还有腰。周围围绕了无数的男人,对她,想上又不敢上。柳如,邺城第一美人,也不是随便一个小人物就能搭讪得了的。她径直过去,捂住了柳如的酒杯,“不是戒烟了么?”她看了看她手指上的烟。柳如拿起烟,细长的烟身,夹在素白完美的手指间,她虚虚一笑,笑容里有一瞬间的无法言说的故事流过。“来一只?”“我不抽,更不吸二手烟,给我灭了。”“………”柳如勾着她的下巴,这张脸长的真他妈人神共愤,“你怎么老命令我,唐影,我是柳如,那楼景深都得让着我,懂么?”“那么,我命令你,你听么?”柳如咂了一声,“听听听,谁让我喜欢你呢,真是个祖宗。”摁灭烟头,起来,揽着唐影的肩膀,“走,去看出好戏。”两人一走,闲言碎语而起,讨论柳如,讨论柳如抱着的女人。柳如是公认的美女,而她,比柳如还要美。………洗手间的走道,人很多,不泛搂搂抱抱亲热之人。说来也奇怪,有些人就是不用特意去找,一眼就看到了他。拐弯处,灯光黑暗,人很多。楼景深抱着一名喝醉了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根本站不住,只能攀附着他,在哭,梨花带雨。他就搂着,一言不发,身姿笔挺。唐影的脸庞,很平静,视线直勾勾的看过去,他抱了有多久,她就有多久没有眨眼。“顾沾衣,楼景深的心上人。”柳如介绍,“楼景深这个人啊,从来不喝酒,曾经有人拿枪指着他,他都不喝。”“那看来,你比枪好用。”昨晚他喝了。“不。”柳如,“昨晚上他自己喝的,因为求婚失败,就是他怀里的女人。”求婚失败……原来是求婚失败,借酒消愁,给了柳如机会,也给了她机会。所以找个女人结婚,不仅能解决奶奶的燃眉,更能给顾沾衣敲个警钟。她去给他们楼家冲喜,两年不许出大门,而他完全可以在外面抱着他心里的主,恩恩爱爱,缠缠绵绵。两年后,她从宅子里出来,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把婚给离了,什么事情都不耽误。现在结婚,对他来说,一石二鸟。这可真是打的好算盘。但是,也要看她唐影答不答应。唐影捻着手指,双手抄进裤子的口袋,那张脸冷艳又淡定,“你好像很不喜欢顾沾衣,否则,怎么明知道楼景深喜欢她,还要把楼景深送到我床上?”柳如绯色的红唇一勾,一个嘲弄的笑,“她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喜欢的,而且邺城美人排行榜里,她一度与我齐名,你说,我能忍?”唐影没有回答,因为楼景深发现了她。那幽深的目光,隔着好几米的幽暗光,低冷的仿若是冬日的冰棱。仿佛在说,她不该来。唐影冲他微微翘起了唇角,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裙衫飘渺。在他面前停下来,顾沾衣还抱着他哭,“景深,我忘不掉他怎么办……他……怎么能抛下我……”抽抽噎噎。哟,看来这楼总的心上人,还另有心上人?“行了。”楼景深的耐心好像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不需要一直念叨这种话,回去了。”他搂着她准备走,对于唐影的出现,也打算无视。“楼总。”唐影叫住了他,这会所的光线都是暧昧的,衬着她的五官,惊为天人。“放开她。”楼景深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步子一顿,回头,冷峻的下颌线崩的很紧。“你再说一遍。”“我说,放开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楼景深这种人,豪门圈的大佬,出现在这儿,本身就是一种新闻,更何况身边有两个女人,这样的架势更是引得众多纷纷蹰足,凝望。“要不然我也抱着你,我想你应该不排斥左拥右抱。”楼景深抬头,不知朝着哪儿看了一眼,这一眼,是命令。又低头,那幽森的视线包裹着眼前的女人,“追我到这儿来,是想看我抱着别人顺手在敲诈我一笔,还是想无理取闹装作吃醋睡我的床?”唐影不答反问:“你的白纸,我若是填上一条,和顾小姐断绝来往,又或者你这两条我都写上,你要怎么拒绝我?”走道不算宽,原本很吵杂,就在这突然间,鸦雀无声,就连远处传来的音乐在这刹那,都有感知似的停止了播放。有人感叹这漂亮女人的大胆,有人感叹这故事的乱,有人感叹楼景深浑然而起的摄人气场!而柳如感叹的却是:唐影这个女人,真他妈带劲,当着面怼楼景深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从她的言语里,她好像才是最讨厌顾沾衣的那一个。死一样的寂静里,响起了女人迷糊又轻软的声音,“景深………她是谁啊……”顾沾衣虚虚抬头,但眼睛都还没看到唐影的脸,又无力的倒了下去,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楼总。”姜磊过来了。“把她送回去。”楼景深把怀里的女人递了出去。唐影大大的意外,然而意外之后,她又觉得,把顾沾衣送走,他应该是要来好好的收拾自己了。楼景深松手,姜磊把顾沾衣拉过来,女人醉的身体非常的软,想必是走不了的。就在姜磊要抱起她的那一刻,顾沾衣忽然回头,一下又投入到了楼景深的怀抱里。美人投怀,更何况一个醉了就哭的满脸是泪的的美人,想必没有男人能拒绝。“景………景深……”顾沾衣口齿不清,声音柔软的碎了人的骨头,“你……你送我好不好……”说话时还有哭过后的抽噎。现场没有人说话,包括唐影,都淡淡的看着,想知道楼景深到底要怎么处理。楼景深俊美的脸庞被晦暗的光线笼罩着,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这光怪陆离里,他一身质地精良的衬衫西裤,总显得不那么合适宜,浑身带着一种凌驾于这灯红酒绿之上的大气矜贵,让人不敢造次。他优雅的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拉离了自己的怀抱,声音带着压制,“让姜磊送你,或者让你的司机过来。”这番话让顾沾衣湿润的睫毛有那么一瞬的僵持。唐影也意外的挑眉,她以为这深夜顾沾衣一个电话打过来,他立刻赶来,说什么也会送她回去。顾沾衣的余光朝着唐影瞥了下……又不着痕迹的离开。额头在他胸膛蹭了两下,轻柔的落下一个字,“好。”磨蹭的这两下,很难鉴定是酒后无意,还是讨好示威。………最后是姜磊把顾沾衣背走的,楼景深的下颌突兀地紧绷了几分,想必是在……吃醋?唐影看在眼里,有几分揶揄。楼景深,竟然也有被人当做备胎的一天。“楼总。”因为这边一直有人聚集,会所的大堂经理走了过来,看到了唐影后,微愣,但什么也没说。“把这层楼的闲杂人等,都撤了。”楼景深沉沉开口。“是。”经理恭敬开口,然后拿着对讲机叫服务员过来。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这个走道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柳如,唐影,楼景深。气氛越来越紧绷,到了最后仿佛进入了低气压。一声嗤笑打破了这一宁静,柳如晃着水蛇腰过来,在楼景深的胸口抚着,假装拍怕他身上的灰尘,整整他的领子,分明是在揩油。“生什么气啊,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走了一个,不是还有一个么?况且这比顾沾衣美多了………啊。”她叫了声,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楼景深一下捏住了她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地,柳如脸颊顿时疼得惨白。“本来不打算找你算这笔账,你上赶着往这儿凑。你是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楼景深的语气很冷,眼神更冷。柳如疼死了。“我对你不好吗,你求婚失败,醉酒,我给你一个女人供你消遣,你难道不爽吗,啊!”她又惨叫了声,这一回,疼的腰部直接弯了下来。但是下一秒,疼痛突然消失,她的手一松,唐影把她的手从楼景深的手里救出来。“楼总。”唐影仰头,轻笑的看着他,“不过是一个意外,何必牵连无辜的人。如果觉得是我打扰了你今晚和心上人缠绵的机会,那么………”唐影一笑,百媚千娇,“何不换一个人呢,比如我。”柳如,“……”她有点不敢置信唐影说这种话。唐影又袅袅淡淡的开口,“毕竟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更何况,这个人是我,楼总也不会落得个私生活混乱的不耻称呼。”柳如,“………唐影,你真够不要脸的。”唐影没有回,目光看似慵懒的看着他。楼景深许久没说话,远处的音乐又响了起来,吵杂,喧嚣。“唐影。”他的声音低凉中还有几分莫名的沙哑和难以辩解,“你是不是觉得,有了那张白纸,你就可以随意要挟我?”唐影浅笑:“这不是要挟,再说白纸不是楼总自己给我的吗?”楼景深没回,他点了一根烟,啪嗒,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湛蓝色的火焰照着他深墨的瞳孔,幽深,淡漠,好像有一层屏障,把他真正的情绪都掩藏了起来。吸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吐出来,一圈圈的往上飘,阻隔在两人中间,看不清彼此的情绪。“一天内,频繁的给我找不痛快,这张纸给的,可真是给我自己找了大麻烦。”白天婉转的要钱一次,晚上献身一次,这会儿赶走顾沾衣又是一次。柳如在一旁听得八卦心顿起,很想问那纸是什么意思,还没开口呢,又听到了唐影那女人的声音。“顾小姐一边拒绝你的求婚,隔天又打电话来问你有没生她的气,深夜醉酒又让你来接她,可又抱着你说忘不掉其他男人,知道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后,又借酒撒娇……”唐影好听的声音里绽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弄,“那这种不痛快,是楼总自找的么?”柳如倒抽了口气,这女人是疯了吧!她认识楼景深十来年,都没有说过这种话。可还不止……那女人又补充,“骨头得贱成什么样儿,才会给自己找这种罪受?这种麻烦,岂是我一张白纸能比的!”柳如,“………”她摸摸鼻子,本来挺担心唐影的。可看她这么放肆的明里暗里的辱骂,忽然也觉得挺爽,她倒是想知道楼景深要如何应对。楼景深单手插袋站在那里,这暗色的光线是一张遮盖网,把他的神色都给遮了去,不见他有半分动容,生气,愤怒,都没有。他抬手,手指在空中一动,似将军挥旗,令人俯首称臣。在暗处的经理走过来,“楼少。”“把她弄走。”用下巴点点柳如。柳如,“………”“这……”经理有些为难,他只是一个经理,动不了柳如这种身份背景的人。“要我动手么?”他对柳如沉沉开口,语气里不容拒绝。柳如咂舌,“行吧,我自己走,只是你要记得这个女人是我朋友,下手,轻点儿。”说罢,她转身离开。经理看了看四周,也躬身退下了。现在,这通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们,看似空旷,可这走道却莫名变的拥挤逼仄。他笔挺如刃,矗立在苍茫暗夜里,那是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暗芒。他朝她走近,唐影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种恍惚不知是受到了他气场上的压制,还是他突然逼来的体香,那股清冽的男人味,窜入鼻腔里,思绪都跟着麻痹了几分。直到,下颌一痛。像骨头分裂。疼的她脑仁一寒。他冷峻的面容尽在咫尺,“你说我骨头得贱成什么样,才会让一个有目的接近我的人,还不停给我找不痛快的人做我的太太?嗯?”她说不出话,被他捏的,红唇微张,睫毛微颤。“唐影,无理取闹可以,但我给你脸你得要。”唐影出绝色时,那辆陆巡已经走了。门口处灯光闪耀,霓虹灯旋转发出晕眩的光来。九月底的天气已然寒涩清凉,唐影只穿了一套黑色的裙子,她清凌凌的站在这,原本是清淡美人,光从她的身上滑过,无端让她有了种无法形容的妖冶与艳丽。她美,且美的滴水不漏。好一会儿,她才去停车场,拉开了一辆法拉利,满车的烟味。她看都没看,伸手夺过女人手上的烟,直接用手指弹去了一旁的垃圾箱。“………”柳如两指空空,还做着往嘴里送的姿势,她幽幽的看着唐影,好一会儿启口,“先是得罪楼景深,再得罪我,怎么,是不打算在邺城混了?”“哪怕是得罪省长,我想在这儿混,我依然能。”“………是什么让你口气这么大?没听说你有什么不得了的后台啊。”唐影闭上了眼睛,拒绝和柳如交谈,往后靠。那张精美的脸在这种浮华的光线里透着让人沉沦的惊心动魄。柳如盯着她的侧脸,似笑非笑,“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感兴趣,我真的没有碰到过这么嚣张的女人。你通过我接近楼景深,只说想和他睡一觉,可是我看你今晚的表现,好像真的很喜欢他。”“他是楼家的大公子,有势有钱有脸蛋有身材,我自然喜欢他。”“那你冲撞他是另外一种吸引他的作死方式?”唐影睁眼,没有开口。“还是……你原本不想这样用这种方法吸引他,但看到他抱着顾沾衣,你就醋性大发,恼怒失控?”唐影依然沉默,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落入了远处霓虹灯的余晖,深沉,漂亮。“你到底是想得到楼景深这个人,还是……只是不想顾沾衣和楼景深在一起?”唐影对顾沾衣的敌意,其实非常明显。唐影好半响才缓缓开口,“得到他的人和不许他们在一起,这原本就是一条线,不冲突。”“可你要怎么打败顾沾衣,谁不知道顾沾衣是楼景深宠的女人。派私人飞机给远在郊外的她送一碗酸辣粉,这件事情被津津乐道了大半年,楼大少如此纵容宠溺又浪漫的做派,你不会没听过吧?”唐影还真的知道,出自云妈之口。【你无理取闹可以,但我给你脸,你得要。】下颌突然有点疼,那种酸麻的钻心的疼。【我随便找个女人来,这个喜我能让她冲的光耀门楣,不是非你,懂么?我随时可以换了你,我一旦换了你,这邺城就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他后来说的话隐隐在耳。这个年头,听信算命的话,结婚冲喜,原本就是一桩荒唐事,更何况是一举一动都在媒体之下的名门望族……楼家。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为了保密,她这个‘前妻’,必须‘解决掉’,自然会被弄出邺城。恍惚间,法拉利启动,柳如潇洒的开车出去。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直至路过一家花店,唐影突然开口:“停一下。”柳如莫名地向她望去,停了车。唐影下车,一分钟后,她抱了一束花回来,妖艳的红玫瑰,和她左臂上的刺青,相互交印。“买花做什么?”柳如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中。变换不停的霓虹灯下,唐影捻起一朵花瓣儿,粉嫩,还有水滴,冲着柳如娇娇一笑,瞬时,女人味浓的能滴进血脉里。“拿去哄男人。”“………”柳如嗤笑,“你搞这些,你不如想办法给他灌酒,在床上搞定他。”“怎么就确定一喝了酒就能搞定呢?”“别人不一定,楼景深一定。”柳如漂亮的手指尖敲打着方向盘,“他酒精过敏,但和别人不同的是,半杯酒下肚他会醉,然后性欲大增,跟磕了药一样,再喝就会休克,不会起全身恶心的疹子。”“………你怎么会知道?”“机缘巧合得知,想当年本小姐也是风云人物啊,想上他,他不同意,诱惑他,他无视。”唐影顿了一会儿才道,“……所以你拿枪逼他喝酒?”“那当然,你以为谁都能这么有魄力?”楼景深开车在街头行驶,锋滟的暗光在夜色里划出了一道靓丽又界限分明的风景线。仿佛这个街头,就只有楼景深一样。少倾,电话响。“说。”一个单音节,没有什么温度。“楼总,顾小姐扭到了脚,正在发烧,您要不要过来……”“她是我女儿么?一点事儿我就得过去?”楼景深脸色一沉,“病了就送去医院,和我打电话是不是就能痊愈?不会办事,就辞职滚人。”“对不起,是我的错。”姜磊一下冷汗涔涔,没想到会是这种回复,以前这种情况,楼总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我立马送顾小姐去医院。”今晚的楼先生,脾气很不好。楼景深扔了手机,捏在方向盘的右手筋脉在跳动,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一个小时后,楼景深抵达了东方帝景城。楼下没有开灯,乌漆麻黑,楼景深早已习惯黑夜,漆黑也是一路顺畅。到卧室他打开门,一股花香。楼景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屋子里开着一盏橘红色的灯,朦朦胧胧,这气氛岂止是暧昧,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催情的浓稠味道。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那一身雪白的浴袍,长发披肩,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目似点漆,盈盈微笑,像一个在家等丈夫归来的妻子。她的那种柔静中还有逼人的美,硬生生的让这种暧昧的气氛多了几分无法抗拒的迷离圣美,让人想要远观欣赏美人,又想撕了她的衣服,听她在身下吟叫。楼景深半眯了眼睛,盯了她几秒,然后推门,门哐的一下撞到了墙壁,啪,开了大灯。她的面前居然还摆了一束花,方才竟没注意,不,不是没注意,饶是楼景深,也被唐影的那种美吸去了第一视觉。唐影,“………”这男人懂不懂情趣啊,开灯做什么。“献身一次不成,又来第二次?”楼景深没动。“我来给你道歉啊。”女人一脸的明媚坦然,指指玫瑰花,“送你的,上面还有水珠呢,新鲜。”楼景深瞄了眼那花,隔着两米远的距离,他也看到了花中摆放的卡片,那几个秀丽狷放的字体:我错了。当然这是唐影故意写的这么大,故意对着他,就想让他第一眼就看到。楼景深微一闭眼,耐心彻底的,没了!“滚起来。”三个冰冷的字从深喉里滚出来,唐影听话的站起。“出去!”他解开了衬衫的口子,在咬牙。唐影过来,楼景深迈腿就走。错身而过的时候,怀里突然一重,女人的香味飘了过来,接着唇上一软。唐影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唇从他的唇上离开,眼带柔媚,吐气如兰。“我不骂你了,别生气。”“唐影。”他声音凉润,可听在耳朵里,就像是老虎发出了召唤,那种直敲心脉的震慑力!“你让我这一天过的可精彩透了!”从早到晚几乎没消停,他眼睛里有漆黑的涌动在裹挟着她,抬手掌控着她的腰肢,“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向她展示他手劲儿很大,就只是捏着的腰,她在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苗头,但是她的腰却疼的她有种窒息感。唐影睫毛煽动,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我真的是来给你道歉的,不要生气。”凑过去,去亲他的唇,要碰到的时候,他的脸颊一侧,吻到了下巴,她不放弃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啄过去。啊!疼!他加大的手劲儿。她不得不退开,拧着眉头,看着他,目光带着些娇软,“你……你轻点儿,我的腰都快要………”断了。最后两个字都没有说出口,他看着她的神色突然而变,像狂风骤雨的来临,暴怒,吞噬一切。她咬着贝齿,就那么看着他……一会儿后,他低头,在灯光明亮里攥住了她的唇。而她也放下了一直在磨蹭他腿心的腿……嗯,磨了半天,他能没点反应么?他的吻,比床技还要烂,就是在啃噬,力道如狂风,可这种唇齿之间的重力摩擦,仿佛让人身处在迷雾花林里,那种危险的讯号充满了吸引力。唐影滑下手,伸向了他的裤子,从皮带里滑过,触摸到了他温热的体温,最后到了他的口袋,拿起了他的手机………嗡嗡嗡的响,来电:沾衣。这个来电从他吻她之前,就在响。她把手机又给他塞回去,细白的手指往他的衬衫里摸进去。唇被他碾压的发麻,甚至是疼。仿佛预兆夜晚的开始。然而下一秒,他忽然转身,把她压在了墙上,彭的一下她的后脑勺磕到了墙壁,也磕到了开关,啪,屋子陷入到了黑暗里。唐影的痛呼被他吞进口腔,他吻的那般凶狠,也有了灼烫的呼吸,可他的眼睛里没有情欲。只有被这灯渲染成了一片似血的红。唐影心里噔的一下,他……真的发了怒。“就这么饥渴?”他沉沉地问。她抿着发麻的唇,“嗯。”如猫儿般的声音一下点燃了那似残阳般的眼睛。那红色火焰仿佛带着生命力活过来了一样,掐着她的腰肢,把她往死了弄!她疼的暗暗抽气。“我没有告诉你么,这个婚姻,没有性,饥渴了就给我忍着!”楼景深去阳台抽了五只烟,方才平息被女人挑起来的怒火和欲火。烟雾飘到了夜幕里,灰白的,一瞬就被这夜色而侵染。他笔挺的站着,吹着冷风,优质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因这夜色,变更显得眼眸的深邃。手机再次响起。这是两通未接电话后的第一条短信。沾衣:【景深,你睡了么?你到底还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明天有空么,一起吃午饭。】…………唐影腰疼的半宿都没有睡好,她心里清楚,如果昨晚顾沾衣没有来电,楼景深不会吻她。哪怕她再怎么勾引。楼大少求婚被拒,多少是有些挂面子的,而那个拒绝的对象,还在不停地骚扰他。也是奇了怪了,他看都没看就知道那是顾沾衣。想来深夜给他打电话的人,顾沾衣占大多数。第二天,楼景深早早的就不在,她的腰实在是疼的很,叫郑欢来送她去医院。诊断,擦药,贴膏药,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在停车场好死不死的居然碰到出院的顾沾衣,而接她出院的是楼景深的贴身司机姜磊。姜磊看到两人面碰面,他是知道唐影和楼总的关系,也知道顾小姐和楼总之间的恩怨,不觉有些尴尬。“唐小姐。”他打招呼。唐影,“你先上去。”姜磊上了车。唐影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件墨绿色的风衣,脚上是细高跟鞋,这一身打扮成熟风情,鼻梁上的黑色墨镜使得她嘴角的那丝完美弧度,透着一股耀眼的入艳三分。“顾小姐。”她开口。相对于她来讲,顾沾衣就要内敛的很多,不是穿衣,是气质上的。唐影如玫瑰带刺妖艳,她如菊,淡雅、入目舒服,又有着层层叠叠的赏心悦目。曾和柳如一起媲美的、楼景深求婚都没有得到的女人,自然有她独道的一面。“唐影?我听姜磊说起了你的名字,名字好听,人更好看。”顾沾衣温温而道。“如果我们站在这儿就是互相夸赞的,那就不用浪费时间。”唐影开口,郑欢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停在她的身边,等着她。“那好,我就开门见山。”顾沾衣比唐影矮点,需仰头看她,光线之下,唐影的脸美得惊人,看不到一点瑕疵。有一句话说的好,两个女人的比较不需要任何刀枪,只要你比她漂亮,就赢了。顾沾衣的手放进了口袋里,让人看不到她微微握紧的手指,“你和景深是什么关系?”“他女朋友。”“不可能。”顾沾衣几乎是一瞬间就否定。唐影笑,眼中有几分嘲弄的意思,“不可能?是因为前天他向你求婚,你没同意,还是因为几年他对你的关爱呵护,随叫随到,所以你觉得不可能?”顾沾衣红唇张了张,沉默。“不信也无妨,你权当我在追求他。”“是么?”“顾小姐。”唐影双手抱胸,漫不经心里有一股浸入人心脉的冷艳,“我在追他,所以以后喝了酒不要给他打电话,也不要往他的怀里扑,我会不高兴。”顾沾衣不动声色,看起来风轻云淡,“既是在追他,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又何必顾忌得到你高不高兴呢?”“言下之意,你还会有下次。”“是不是有下次,何须告诉你。你们还并不是男女朋友,说这些话早了些。倾慕景深的女性,很多。”不缺你一个。唐影勾唇,浅浅的露出了四颗小白牙,那神态介于妩媚和纯真之间,透出一种很魅惑的漫不经心的精致,就那么一瞬间,万物失色。“喜欢他的女人固然很多,但我是唐影,他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唐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顾沾衣的眼中有刹那间的破裂和慌乱。这份慌乱来自于她的直觉。顾沾衣上车,攥着衣角许久,方才抬头,“姜磊,这位唐影是谁,和景深怎么认识的?”“我不清楚。”姜磊确实不清楚,前天晚上唐小姐就突然出现,之前楼总身边从来没有她。不,应该说,楼总身边除了顾小姐外,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暧昧的对象。唐影是第一个。顾沾衣拿起手机,没有来电,她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他再一次拒绝了她的进餐邀约。唐影回到家,云妈就迎了上来。“我去乡下买了很多土特产,小姐,您中午想吃什么?”唐影淡笑了一下,“随便什么都行。”“好,那我自己安排。”“嗯。”唐影上楼,腰疼,走路都不是很舒服。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小六从楼梯上跑了下来,看到了她,停在一定的距离,然后纵身一跳。很胖的一坨跳到了唐影的怀里,撞到了她的腰。唐影,“………小六你该减肥了。”“瞄!”不。“唐小姐,这是顾小姐喜欢的人,陆家大少爷陆城的照片,您昨天让我给你找的。”这时云妈递过来一张照片。唐影接过。照片上的男人,笔挺的站在树下,韶华灼灼,他唇边勾起来的笑容如沐春风,整个人有一种温润如松柏的俊气。唐影捏着照片的手指,莫名的,泛了几分白。“陆少爷真的是很优秀的人,又是我们少爷的朋友,他和顾小姐也是好朋友,听说他是邺城的姑娘最想嫁的公子哥,那顾小姐就一心想嫁给他,只可惜好人不长命,一年半前死了,据说是自杀,哎,真想不通他怎么会自杀?”“不过也有人说是他杀,可没有凶手,哎,真的很可惜。如果他还活着,没准就娶了顾小姐,我家少爷也不至于在痛苦中……”“喵喵喵!”小六发出了嗷嗷的救命声,叫的很急促,在唐影怀里扑通。云妈探头去一看,那猫咪的后颈在唐影的手里,她的手都全部陷进了毛发,抓的很用力。云妈在抬头,看到唐小姐精美的脸,仿佛是定格了一般,怔怔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等她在想去端详时,唐影猛一松手,把猫咪搂好,无论猫咪怎么折腾,她始终都没让猫从怀里跑下去。“云妈,你好像知道的挺多。”唐影的声音掺夹了让人心颤的冰渣子。云妈有点被吓到,“我……我是哪里说错了么?对,对不起。”唐影黑眸转换,就像是那种要刮狂风却又被被强行压下去的快准狠,眼中还有被阻断的风涌,开口:“以后在家里不许谈论陆城。”“……是。”云妈心里抖了一下,回了这个字。唐影回到卧室,把小六放到床上,一同放下去的还有那张照片。她的衣服上都是猫毛,手上也是,可她没有去处理,盯着那照片,素白的手指在慢慢的颤抖……最后握成了空拳。小六冲她喵喵了两声,像在责怪她不该抓它。两分钟后,唐影才坐在了床沿下,低头看着那照片,那素白颤抖的手指伸出去,似是想要将它拿起,在手指碰上去的那一瞬,又猛地缩回。仿佛那男人的笑容,烫到了她。小六直直的看着她,那像是不太理解,主人的脸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苍白。夜。绝色会所依旧火爆,人头窜动,一片光怪陆离。唐影在里面穿梭,休息了一天,腰总算是好了一些。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在这会所里响来,多少有些妩媚动人之意。她站在三楼,看着楼下舞台上一群年轻女孩儿的热舞,把会所的气氛掀到了最高潮。这夜真是,糜烂啊。她晃了晃脖子,转身,离开。正要走时,在前方两百米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男人,黑衣黑裤,一身劲瘦挺拔。灯光旋转,他的脸,乍然一明。那一瞬,唐影的冷汗从脖颈忽然而下。陆…陆城?他进了一个包厢。唐影还站在原处,好一会儿……才淡然下来。唤来服务员,拿了一瓶酒,她拿着酒去了那个包间。敲门。“进来。”她推门进去,人也不多,四个男人,两个女人,正在唱歌,她一去,歌声猛停。这四个人的身价加起来,怕是要顶邺城好几年的GDP。其中自然也有楼景深,他在最里面,雪白色的衬衫,高贵儒雅。他的身边,是刚刚那位一身黑的男人,神秘冷峻。她往那儿一站,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大概是………她娉娉婷婷的站着,吸取了大半的光芒,美的惊艳。唐影带笑的眼睛从众人脸上掠过,也跳过了那黑衣男人,去看向楼景深,后者目光深邃淡凉。她在好几双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楼景深的身边,她是擦着他的裤腿坐下去的。扭头,看了眼他,眸,带笑温柔,“你出来不叫我?”隔的有些近,两人的气息和呼吸都在缠绕。光线很暗,看不清楼景深的神色,只见他沉稳中还有股危险的气场。“我们在谈事,你先出去。”“我不。”唐影说了句,指指正在唱K的某个女人,“最近才拿了金曲奖的米茉儿,来给你们唱歌,你们能有什么事,她都能来我怎么不能。”“唐影。”他捏住了她的手腕,正要开口,身后……“我说,你什么时候换了女人怎么不告诉我们?”唐影回头,那男人有一张俊美的脸还有双多情的眼晴,这是韩佐,韩家三少爷,有名的花花公子,这话自然也是对楼景深说的。唐影挑眉,“现在你不就知道了?这瓶酒送给大家,就当是见面礼。”她把酒放在桌子上。身边有一道幽茫的视线射过来,她扭头,是那个黑衬衫黑裤子的男人,现在近距离看,他和陆城,长着一张一样的脸。陆城早就死了,死在她的面前。先前涌起的悸动早就已经平复,唐影平静地微笑,算是打招呼。对方,视若不见的转开眸子。“小姐,你可看到这桌子上哪来儿的酒?你拿酒来做什么?”韩佐那双桃花眼被走马观花的灯照耀的,像是一汪阳光下的活泉,绚烂风流。“你跟着我们楼大少没几天吧,不知道他不喝酒么?”桌子上摆的是水,通通都是水。“我家景深不喝酒,这是送给你们的。”我家景深………这词用的。周围的人向她投去几分打量之色。唐影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下,在别人的视线里好像她躺在他的怀里,其实还是有点距离的。但若即若离的距离,最最勾人。她的身段,她的香气都在男人的眼里,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漩涡。所有人都以为楼景深会推开她,但,他一动都没动,甚至抬手,胳膊放在了她身后的沙发背上。这个动作对于他们这些男人来讲没什么,可在楼景深做来,却石破天惊了。变相的承认了这个女人的身份。韩佐笑了下,没吭声。那瓶酒被身边黑衣服的男人拿了起来,他沉凉的声音流着,“Geulim以色列进口葡萄酒,市面上买都很少能买到。去年出现了一瓶,炒到了两百万美元,在绝色更是非卖品。”他测眸看向唐影,那双眼睛漆黑如琉璃,五官凌厉,“这一瓶年份是1990年,怕是不止200万。”韩佐笑着锤了他一下,“陆二,真不愧是卖酒的你。”眼神毒辣。被称作陆二的男人,大手掌控着酒瓶,他的肤色是成熟的古铜色,结实性感,“我听说绝色的老板是一个女人,之所以取名叫绝色,是因为它的老板非常漂亮,莫非就是你?唐影,唐老板?”所有人都向唐影看去,屏息等待回答。绝色的老板非常神秘,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然而越神秘,越让人好奇!夜场里更是把她炒的神乎其神,貌美无人能比,可以说来这儿的男人一半都是冲着见她一面而来。可这老板,从来不出现,无论砸多少钱,她也从不放在眼里,更有人砸一栋楼要见她,她通通视为粪土。这其中就包括韩佐,两个月前,他砸了五百万,结果影子都没见到,作为猎场高手,他自是不服。“抬爱了。”唐影淡笑,好像想要到低调,可那眉宇的惊人又让她有一种无法谦虚的骄傲,“确实是我。”韩佐捂住了心脏,妈的!这女人,好绝!楼景深目光濯濯,看了眼她的后脑勺,眼神没有任何变化。陆二笑了声,不知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嘲弄,“那还真是荣幸。就是好奇,有败家子狂甩几百万你都不出现,今晚是什么风让你送几百万过来?”他瞄了眼楼景深。“因为我家景深啊。”唐影明媚的脸,坦荡的很,“替他照顾他的朋友,纵是这酒是天价,我也不稀罕。”“你在追他?”黑衣男人。“很明显吧。”“那不是扳起石头砸自己么?这邺城的人谁不知道,楼公子心有所属,并且,他忠犬的很。”韩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有浓厚的兴趣,为了他的钱,他得多看她两眼,否则亏得慌。唐影回头看了眼,一直沉默可话题却一直围绕着他的男人,他精致的眉眼,在这昏暗里,仿佛是荡漾在镜花水月中,有一种恍惚的淡漠俊美,勾人的很。她勾唇,又转头,“成功的把墙角给挖过来那才是最刺激的不是么?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更何况这个人是楼大少,成就感百倍。”韩佐再次捂胸口,“有没有兴趣来挖我?”妈的,他扔的那几百万!!!唐影刚要开口,沉默了许久的男人此时两个字飘来,“出去。”韩佐,“………”其他几个人也看向他,楼景深坐正,眸,扫过去,“十几万一口的酒,你们喝不起。”“………”放狗屁,谁喝不起啊。虽然心怀不满,但还是抬脚走了。几人一同走了,这光怪陆离的包间,真的是各怀神胎。走前那歌手米松儿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很不友好。其他人就不说,就说那陆二,走到门口,又回头。那眼神精锐的照过来,让她无所遁形。她手指一蜷缩,看他逆着光,折回来。他走到桌前,弯腰,拎起了那酒,本就是暗夜场所,他又是一身黑,便更有那种形容不出来的禁欲感,“唐老板,这酒,可以送我么?”唐影没想到他会折回,更没想到他会要这酒。那张脸背对着光源,她又是坐着,仿佛看到了他脸颊两边短短的绒毛,有几分利落凌厉。“H……”好,这个字前半音节才刚刚发出来,身后,楼景深的声音传来:“女人要不要也送你?”唐影:“……”陆二:“……”他看向楼景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一个深沉内敛,一个探究讳莫。这种无形的对峙,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又或者说是在无形中已经有了什么筹码。比如说,女人。再比如说,唐影。“那好,我买,你开价。”“不卖。”楼景深从头到尾都未曾主动接触唐影,但他就有一种本事,坐在那儿仿佛一张网,把唐影网了进去,从头到尾,密不透风。“景深。”陆二莫名的淡笑了下,脸颊微鼓,舌似是从腮帮子滚过,“我改日再来取,反正你不喝酒,不怕这酒消失。”这话似是,意有所指。陆二走了出去。包厢里就剩他们俩,过大的屏幕上还有暂停的歌词。唐影像是说了半天的话累了一样往后倒去,抬头看着男人。他正好低头。冷峻,清傲,如星同辉的男人,迷人之处从他各个细节而来。“你和陆离认识?”“他叫陆离?”楼景深没说话,看唐影这话,是不认识,只是后来他才知道,不是这女人不认识,是她演技太好,太过从容。但就目前这个状态来看,陆离好像认识她,他看唐影的眼神就是男人看女人。楼景深的头往后仰,喉结突显,眸微微半敛。胸口一重,她的头埋了过来,头顶的发丝从他的下巴上摩擦而过,丝丝缕缕的洗浴香味窜过来,他拧住了粗眉。颔首,正要拎着她的头离开,她又像猫儿撒娇一样从下往上的往过磨蹭,从胸口到肩头,靠着,仰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她嗅着他身上清冽的男人味,“我腰好酸,你能不能给揉揉?”他看着她,分不清眼底的神色。好一会儿,不理她的撩骚,启唇,“身份不一般啊,嗯?”上扬的尾音,性感喷鼻。唐影嘟嘴,似是要亲他。他一个眼神瞟了过去。唐影又放下,“一个夜总会的老板,哪能跟你比?”又蹭了两下,有意无意的额头摩擦着他的下颚。楼景深似是忍无可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恶劣的把她的唇挤成了朵花儿,那唇丰润,潋滟。“韩佐的五百万都没让你现身,现在倒是肯倒贴几百万的过来,你是为我而来,还是为陆离?”暗色的灯光下,人的五官但凡是标志点儿,就能让她的美貌更上一层楼,因为这光会遮住你所有的瑕疵。何况这个女人是唐影,她本身就偏向惊人的那一栏。现在被楼景深捏着脸,撅着嘴,惊艳里还有几分明动的娇憨。她故意煽动着娇唇,上下摆动,散发着饱满唇形的色泽,楼景深的某一处,嗖的一下就被一股热浪而击中。他眼神一暗,倏的松开手。“我当然是为你来。”唐影蹭上去,“你不来,我怎么会拿我珍藏的酒?那么贵。”“你看到我了?”“没有。”“那如何知道我就在这儿?”唐影放肆的抱着他的腰,“我在外面看到了陆离,恰好今天云妈给了我陆家大公子的照片,说那是顾小姐的心上人。但是一年半前,陆大公子又死于非命,我想他们应该是双胞胎。”“你们都是一个圈子的,既然陆家二少爷在这儿,那你肯定跑不了。”楼景深的气息微微有几分乱,他把她的手扯下去,她又抱过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说到底还是为陆离?”“你吃醋?”楼景深一闭眼,颈部筋脉跳动,“从我身上滚下去。”唐影没有理会,继续缠,“我不是说了么,我在追你,自然就要打听情敌和情敌的对象。顾小姐不就是因为陆大公子所以拒绝你的求婚么?”男人沉默。唐影看向他的脸,轮廓分明精致,光源穿过他的碎发到眼角,那一汪黝黑深邃,仿佛要让人溺毙一般。她单手捧着他的脸,在靡靡夜色里说着靡靡之音,“我来偷你的心来了,楼景深,我就是那个偷心贼。”屏幕上正好是那一段话:你就这样来了,偷心的贼,突然袭来让我没有防备。因为楼大少,唐影今天晚上提前下班。坐楼景深的车,唐影走在路上又买了一束花,抱在怀里,上车,递给他。“给你的。”楼景深没看,望着外面幽长幽长的街道,这霓虹灯照射的迷离夜景。抓过那束花,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一扔就中。“………”真不给面子。回到家,唐影都没有说一句话,到了别墅,各回各的卧室。楼景深洗完澡出来,她就来了,和昨晚一样,黑色吊带贴身睡衣,抱着枕头。一样的魅惑,一样的妖艳,但不同的是,昨晚她还知道敲门,还知道问我能不能睡你的床。今晚她大摇大摆的进来,直接上了床,放着她的枕头,钻进被窝,又看着他,眼中盈盈发亮,堪比珍珠。楼景深的发梢还在滴水,顺着他冷峻的脸颊往下倘,还未往下,他拿起毛巾擦上去,仿佛是把水的寒气揉进了眼睛里。“出去。”两个字,冷静的可怕。唐影翻身,侧面对着他,被子就在胸口处,堪堪遮住了那点雪白的沟。这女人,还是没有穿內衣。“不行,我要在这儿睡。”楼景深扔了毛巾走过去,弯腰,健硕的手臂顺着床铺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成熟的男人味把她紧紧包围,“我说过,没有夫妻关系,你是没长耳朵?”“我没说做,就睡一起,不干。”“………”唐影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勾着他的腰带,一扯,松了。她的眼睛往里面看了去,有腹肌,还有……疤?还没看清楚,他抽走了她手心的带子,同时用带子抽她的手心,不疼。虽说他不满甚至是有点想要发火的趋势,但,莫名的有点像在调情。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真想在这儿睡?”“嗯。”他转身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唐影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无声的勾唇,他好像不是很排斥她的靠近啊。………楼景深去书房坐了两个小时,处理了一些公务。此时已经凌晨零点半,他习惯性的去摸手机,才发现手机在卧室里。而卧室里………他揉着发胀的眉心,脸的弧度绷的异常的紧。起身,刚从书房出来就听到了喵喵的声音,有猫。他的别墅,从来没有这些小动物。这声音是从客房里发出来的,他过去,拧开客房的门………两个幽绿色的眼睛对上了他的,那瞳孔像玛瑙一样,通透。开灯。那头猫站在床上,与他两两相望。女人居住的屋子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香气弥漫。这股香气里还有,猫屎的味道。那只猫,在床上拉了大便。他眉头一蹙,本能的排斥,转身离开。惊鸿一瞥里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回身,向前看。一张照片,悬挂在床边。那是,陆城。他指节微微一用力,脑中突然闪过陆离的话——【我哥的死,和女人有关。】……回到卧室,室内很暗。说来也怪,仅仅是睡在他的床上,未曾有她的任何东西,可卧室里就是有一股她的味道,芬芳馥郁。他慢慢的走近床侧,没有开灯,有外面如水的月光落进来,衬着她的皮肤如雪一般白,又如樱花一样娇嫩。一条藕臂随意地搭在被褥上面,那朵玫瑰刺青泛着魅惑的黑,在这夜里好像有蛊惑人心的汁液涔涔往外冒。他捏着她的手臂,抚摸上去。陆诚死后,警方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支玫瑰花。早晨。唐影向来醒的很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深色的床单和被罩,透着一股清冽的味道。宽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不见楼景深。她坐起来,在沙发上发现了他。她下床,轻手轻脚的过去,站在沙发旁,打量着他。这男人,睡着了都那么古板,一条通到底,不带一点弯曲。睡着的男人无疑是好看的,如大师手下之画,笔笔都是精致。唐影掀起了他身上的被子,察觉到他有醒来的趋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过去……手脚并用的爬上去,搂着他的脖子,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干净自然,没有香水味,只有纯净甘冽的男人味道。但也在那一瞬间,人就被提了起来,他身体一侧,让原本睡在他身上的女人滑了下去,倒在他和沙发背的中间。“唐影。”楼景深刚醒,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能不能多少给自己留点脸?”“你跟脸比起来,脸就不重要了。”楼景深眉峰一沉,垂眸,看着女人慢吞吞的拿起了腿架在他的身上,腿很白,很很直,没有任何瑕疵。睡衣胡乱的堆在她的肚子上,黑色的内裤清楚入目。舌尖忽然顶过了上颚,看着她,语气阴狠了不少,“不愧是办夜总会的,缠男人的手段倒是娴熟,在我之前,有多少男人给你练手?”唐影在他的臂弯里,空间很小,她在他的麾下,从头到脚都透着女人的妩媚性感,可她的眼睛又是磊落的,不见半点风情。两种气质围绕在一起,丝毫不矛盾,只有润物细无声的诱惑力。“我天天看的够多,还需要找人练么?”落腿,精准的勾住了他的腰。“拿下去!”唐影哪儿会听话,那眼睛像明泉,有水在荡漾,泛着盈亮的光,她缓缓开口,“第二条。”纸上,她的第二个条件。“亲我。”她抬头,送上了红唇。他咬着牙抽气,单手抓着她的腿,好像要给她碾碎一样。“我换我换。”唐影识时务的放下腿,勾住了他的脖子,“不亲,你抱我睡觉。”“唐影。”他忍耐已到极限,“你是不是非得作到我收回那张纸,让你滚出邺城?”唐影眨巴着眼睛,语气中有三分埋怨,“这就说话不算话了?等我去了奶奶那儿,我两年出不来,如同坐牢。不过是让你抱我睡会儿,你就不愿意,那张纸不会是假的吧,你纯粹是想骗婚?”楼景深目色沉沉,没说话。唐影看他没作声,倒头,窝在他的颈窝里,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那你不如去找别人结婚,你若娶的人比顾沾衣丑,岂不是贻笑大方?”“闭嘴!”他低吼了句,同时把脖子上的藕臂给拽了下来。唐影,“……”顾沾衣果然是他的命门啊,不能提。“那……”她蠕动了下,“你……”“再说一个字,就滚下去。”哦。唐影心里腹诽,安心的躺着,不抱脖子就去抱他的腰,腿也横在他的身上,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他心跳缓慢而沉重,听的出来是在隐忍。在楼景深28年的生命里,除了在襁褓之中和母亲贴的这么近,和女人如此亲近的睡在一起,这是第二次。中间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他都孑然一身。女人的身体很软,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一碰就酥的肌肤,贴着他的硬朗刚强。男人的早晨,都会有心猿意马、那短短的几分钟,是生理的本能。有女人在怀,那感觉更是炽烈,如融化了的岩浆随着肾上腺的飚起延绵到了身体的四肢百骸,且越来越烈。他闭上了眼睛,粗黑的眉有几分不耐的火燥。【楼总,唐小姐和顾小姐在医院里碰了面,唐小姐说她是你女朋友,又说在追求你,还说……】姜磊的话在耳边,【还说,你的身边,只能有她一个人。】只能有他一个人,这话多么的狂妄,更何况从唐影的嘴里吐出来,都能联想到她的那种笃定和明媚的底气十足。【我来偷你的心了,楼景深,我就是那个偷心贼。】楼景深猛一睁眼,眼中仿佛有热烈划过。侧头,女人仰头看着她。那眼睛层次分明,黑白透亮。这眼睛绝不清纯,但,有比清纯更吸引人的欲语还休的内容。像会说话,可又藏一半,露一半。他没动,沉默,眼神对视,那一瞬,气温有缓慢的上升,那是一种无形的气氛,独属于男人和女人。一分钟后。他抓住了摸向睡衣里的手,“怎么不骚死你?嗯?”唐影微微鼓动不点而赤的唇,这个动作在别人做来可能很做作,可她,却浑然天成,像是在……撒娇。“那天晚上,其实……我们做了两次。”唐影看着他那么久都没有眨眼,男人性感标志的下颌线,精美的总想让人吻一口。“第一次,你只有两分钟。”一句话,点燃了男人忍耐许久的火。扔、她、下、去。……第二节浴室里,凉水从后脊背冲下,沁人的凉转到前胸,渗透到血脉里………过了五分钟,才泯灭了他那股燥人的火。是怒火更是欲火。水冲刷着他肌理清晰的胸膛,又到腹部,在腹部的伤疤上停留片刻,才婉转而下。人鱼线从內裤的边缘延伸,这副躯体,成熟,刚硬,性感,结实,满身的荷尔蒙。小腹那一块长达十公分的疤痕,给这一身完美的身躯,增加了男人血性阳刚的勋章。半个小时后出来,女人还趴在沙发上,被子把她盖的很严实,只有莹白的脚在外面,没有指甲油,干干净净,肤色白皙。像是睡着了。楼景深冷冷的看着她,大手扣在沙发背上,柔软的沙发都被他捏起的痕迹来,手背更是有筋脉暴起!像是要做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拿了衣服出去。唐影的作息,向来昼伏夜出。所以她的睡眠不是很好,醒了就睡不着。所以她就是趴了半个小时,等他一走,她就睁开了眼睛。翻身,对着沙发前的桌子,脸蛋儿漂亮而平静。好一会儿,她看向自己的手……其实她没想占他便宜,就是想摸摸他肚子上的疤。唐影上班时间一般都是在下午两点,至于晚上的下班时间,随心情而定。之所以神秘,是她极少去大厅里晃,大部分都呆在自己的办公室。今天在家陪了会儿小六,一点多就去了绝色。进去后后,给楼景深发短信。【晚上一起吃饭。】和她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她不在意的打开电脑,看了眼出货单,和营业状况。不经意间,看到了柜子上的那瓶酒,昨晚让经理从挺拔的男人就站在门口,一样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今天还戴了一个鸭舌帽,虚虚的遮住了他俊美的脸。“……陆二公子,还没开门呢。”陆离往前走几步,反腿勾上门,咔擦一声。他又走过来,离她……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停下。她闻到了来自于他身上的味道,偏沉。“我是来找你,你这夜总会可没有你本身来的刺激。”唐影淡淡一笑,敲了敲手里的酒,“莫不是来要我的酒?”他没说话,那双漆黑的眼睛,过于深谙,便越发显得他的高深莫测。他有一种阴晴不定的气质,这种气质,又危险还有股说不清的蛊惑。“可惜。”唐影把酒放在桌子上,绕过去,靠在桌沿,双手抱胸,闲散迷人,“我家景深说,不卖,也不能送人。”陆离遵循着她的步伐,到了她的面前,这一次距离更近,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好像是在拥抱他。他俊美到过分的脸,垂下来,与她呼吸交缠,“这瓶酒,是我的。”“哦?”她反问,对于他的暧昧举动,无动于衷。“五年前我在以色列Geulim酒厂亲自拿回来的酒,1990年,我和陆城的出生年。一年半前,它莫名其妙的从我的酒窖里消失。”他说话的时候,上身微微往前倾,为了和他保持陆离,唐影往后仰。她到办公室就脱了外套,里面还是一件黑色的长裙,V领,蕾丝卷边,长袖,整个袖子都是镂空的,袖口是防风设计。腰部紧身,勾着她细细的腰肢,这一身,迷人万千。“这是我陆家的非卖品,如今却出现在你这办公室里,这瓶酒的价格,够你坐几年的牢。”他半眯着丹凤眼,锐利的光从眼角泄露。“你是说我偷的?”陆离的视线往下,捏着她左臂,透过镂空的花看向那朵玫瑰,没有答,又道,“陆城死前,口袋里有一只玫瑰花。”这话,已经有了很高的暗示。“原来你是怀疑我杀了你哥啊。”他又自顾自话,“调查结果说他是自杀。”陆离取下了自己的帽子,反扣在她的头上,他的短发更显的他这个人的精练,“但这种理由,不足以让人信服,但我清楚的知道,他死是因为女人,就算不是你杀的,就凭这瓶酒,和你也有莫大的关系。”唐影嗤笑一声,声音很短促,“二少,酒是我机缘巧合购买的。”抬手,戳着他的胸膛,让他退。他没动。双眼如神,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深处。霸道又专制,他不退,更不许她退。“陆二少,你这样……我们没法好好谈话,而且我是你兄弟楼景深的人。”唐影仰着,有几分难受。陆离肌肉虬扎的手臂在她的身体两侧,掌控着,就连他的呼吸都在把她包围。这种气氛是暧昧的,而且是他一手操控起来的气氛,哪怕是一厢情愿,他依然游刃其中。好像根本不在意,她会有什么情绪。“就算你和楼景深是夫妻,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这话很狂,也很……放肆,“你和陆城到底是什么关系?”唐影的腰,快不行了。“你先走开。”“陆城死前不止拿了一瓶不菲的酒,还动用了账户里的一亿人民币,我很想知道,这笔钱是不是在你的口袋?”陆离继续:“你找楼景深这颗大树,莫不是在寻求庇护?”受不了了。唐影一下倒了下去,整个上身睡在办公桌上,身体几乎呈九十度。她一头海藻般的黑发随意的铺开,头上的帽子也掉了下去,她倒着,呼吸微重,随着呼吸,胸口也在起伏,细腰不堪一握。她的腿还在他的腿中间,纠缠。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厘,这样的姿势无疑是暧昧的。陆离的深眸,猝然而热。唐影挣扎着起来,推他。“别动。”他吐出两个字,很粗噶,像流动的蜜沙,敲击在胸膛,磁性,迷人。唐影看了他一眼,又顺着往下看去。“………”她索性坐起来,坐在桌子上,这样让她也高了点儿。“陆离。”红唇里吐出他的名字,“我说了酒是我买的,另外别在这儿瞎猜,至于那一大笔钱最终去了何处,我知道你会在暗处查,我有没有杀人,你一定会查的到。再说我找楼景深是想找庇护,那我不是自找死路么?楼景深和陆城是好朋友,我杀了他,然后让楼景深把我千刀万剐?”她回答他的各项问题。“景深对爱情很盲目,如果真的喜欢你,你把他杀了都行。你若是杀了他兄弟,他想方设法的都会包庇你。”“原来他这么……恋爱脑?”唐影勾唇,颜色的口红随着这笑容而舒展开,那是一种无人能媲美的女人韵味。陆离只觉得那一处更火热!“那这么说来我得让他早点喜欢我。”“你承认陆城的死和你有关?”“不是啊,让他喜欢我后,我就能在邺城横着走。如果知道你对着我发情,他一定剥了你的皮。”“………”陆离低头,额角有汗滴下来,他咬紧了牙关,“你这儿的姑娘几点上班?”“半个小时后,不过她们不卖身,更不陪男人。”“那你呢?”唐影启唇,眼中似有流光,“除非你是楼景深。”陆离的拳头已经蜷缩了起来,他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汹涌的欲望。而引起这场无声骇浪的女人,两人都不曾有过肢体接触。“是不是楼景深无可代替?”“当然。”“呵……你这意向可太纯粹了点儿,好像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一意孤行,实在值得人怀疑。”唐影双手抱胸,眼中浮现的那一抹潋滟把她真正的深色给掩盖住,别人看到的是坦荡磊落的她。好像,毫无心计。“别瞎联想行么,我只是喜欢他,我虽说是绝色的老板,但我不卖艺更不卖身。”陆离终于……终于站直了身躯,离开。唐影欣赏着他,不得不说,发了情的男人,有种夺人心魄的诱惑力。她抬腿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套着细高跟的脚踝纤细修长,她用脚尖轻轻的点在他的大腿外侧,隔着布料都感觉到了他腿部肌肉的颤动。像小孩戏水一样,一点一点。陆离呼吸一滚,“………找干?”“好好说话。”唐影的声音清淡柔媚。陆离咬牙,“脚拿开!”听话的挪开,脚尖依旧在空中晃动着,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我就是想问问你,按照你对楼景深的了解,他有没有一点喜欢我?”陆离侧头看女人那一副颠倒众生、把他勾的欲火焚身又无辜到理所当然的样子。心口蓦然就起了骚动,来的又快又急。“要不你去跟他说说我的好,我漂亮性感可妖可萌,他喜欢的样子我都有,让他忘了顾沾衣,投入到我的怀抱来。”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着。陆离颈部的筋都暴了起来!走过去,把女人拖过来,捏着她的脸,他低头,不知是要做什么。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他捏她脸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喂?”“在哪儿?”里面是楼景深的声音。“我……”“在我……”唐影突然出声,可刚刚开口,嘴巴就被捂住。他是穿过她的后颈去捂她的嘴的,另外一只手接电话,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她。距离很近,两人的体香在缠绕,唐影能清晰的看到他在说话时喉结一滚一滚的,没有一丝赘肉的下颌,阳刚俊气。陆离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开口,“有事儿?”“嗯。”“有点忙,过会儿给你电话。”陆离挂了电话,侧眸,看着这女人,她在他的怀中,用一种纯真又明媚的眼神瞅着他,“你居然和楼景深打电话的时候,抱楼景深的女人。”“……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咬牙切齿的。“你管呢,你做什么不让我和楼景深说话?”陆离抿着唇,寒着脸,把手拿开,“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说话?”“倒也不是。”唐影淡道,“男女之间有时候特别需要第三者的刺激,这种刺激有时候甚至是无关爱情,这是男人的劣性,更是人的贱性。在他爱上我之前,我不介意让我成为你和他之间的追逐筹码。”“………”“往往这种追逐过后,野兽会很快爱上猎物,然后独占圈养。陆二公子,大概就要委屈你,做这个炮灰,为我和楼大少的爱情添笔彩。”陆离看着这张脸,突然笑了,“挑拨离间?”“嗯。”“……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野兽得到了猎物后,就快速的失去兴趣,撕了你,甚至你的尸体都要黏成灰沫,挫骨扬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笑了,澄澈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你就保持一直对我有兴趣,如果他不喜欢我了,我就去找你,反正你也有钱。”“………”“小心哦,楼大少一定听出了我的声音,信不信他已经开始怀疑了。”话落,电话再次打来,这次是楼氏秘书室的电话。唐影笑的更灿。“何必呢。”陆离没有接,任它响,“你可以现在就跟了我。”“你不是怀疑我杀了你哥么?”“那你大概不了解我,楼景深喜欢一个人可以盲目,而我…可以…六亲不认。”“可我不喜欢你。”“………”唐影捻捻手指,笑道:“陆二公子,你再待下去,我怕你会……炸了,以后还得靠它传宗接代呢。”她意有所指。陆离暗暗的抿了唇,深色的瞳孔有强制性压住风浪的痕迹,“不愧是绝色,勾人,很有一套。”“谢谢夸奖。”陆离退开,看了眼她,又看着那瓶酒,“那酒先在这儿当着,我随时有拿回去的权利。唐影,但凡我查到陆城的死和你有关,到时候就算你是楼景深的独宠,我也会把你掰成两瓣,拿去酿酒。”………他走后。唐影还坐在桌子上,笑容一寸寸的从脸上敛去,埋藏在眼底深处的杂乱也慢慢的浮了出来……陆离下楼,直到坐在车里才打电话过去,那一头过了十秒才接。午后,阳光灿烂,车玻璃折射着阳光发出让人晕眩的光,陆离拿出了墨镜,含着一根烟在嘴里,“打电话做什么?”“和唐影在一起?”“呵。”他发出一个单音节,“她不过才出声,你就断定是她,你对她已经熟悉到这个地步了?”楼景深从办公椅上起来,走向落地窗,办公楼外就是江,江面上波光粼粼,江的那一头正好对着绝色大楼,“找她做什么?我说了,酒不会给你。”包括人。“怎么,你还能做她的主?”“对。”玻璃上堪堪的印着他沉黑的眸。陆离深吸了一口烟,他也不急着发动车子,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坐姿,打开车窗,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声起:“这个女人和老大的死,有很大的关系。”楼景深不置可否,一双黑曜石般的眼带着一惯的锐利森冷,“别动她。”“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查她,景深,我必会查,我哥不可能自杀。”“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交给我,我来查。”陆离又抽了一口烟,青烟升起里他眼中也放出一丝淡凉的笑,“我虽说刚回国,但也听说了一些事情。比如你奶奶,再比如你求婚顾沾衣失败,这两个女人还不够你头疼么?”楼景深定定的看着那翻滚的河水,细细长长的眼晴落向了阳光的余晖,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已经有两个女人,还怕再多一个?”陆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认识唐影多久了?”“两天。”“才区区两天,你的反应,怎么有种你要放弃认识十年的顾沾衣,改投向她的裙下?”……楼景深挂断电话,依旧看向外面,阳光过于灿了些,这泛着金黄色的光就如同是黑夜一样,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色,让人无法窥视手机又响,依旧是短信。【你兄弟刚刚来,摸我了哦。】他:“……”【你不请我吃个饭安慰安慰我?要不然我来找你?】楼景深脸颊两侧线条忽一绷紧,唇更是绷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扔了手机,继续工作。……短信发出去一瞬间就显示是已读状态,唐影窝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细如柳叶的眉轻轻的挑动,这一次看的真快。说明他正拿着手机,也说明……陆离才刚刚与他通完电话。他还是没有回消息,唔……唐影呶呶嘴,这种人,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干嘛使的,真不礼貌。下午五点,唐影从绝色出去。楼氏公司大楼气派的很,楼氏旗下的摩尔酒店更是金碧辉煌。泊好车,进去。才走进大堂,郑欢就打来了电话。“老板,有人来闹事,说非要见你,怎么办?”“规矩你忘了么,这种事给我打电话做什么。”这半年里,吵着要见绝色老板娘而闹事的人太多,这种事情三个步骤,一解释,二劝解,三动手。打到你听话为止。“可他好像来头还不小,我怕……”唐影看到了楼景深,坐在大堂的角落里,不止是他,还有顾沾衣,就在他的对面。怪不得不回她的消息,和顾沾衣吃晚饭啊。唐影大步走过去,同时开口:“平常老百姓,打到他离开就行。如果这个人来头不小,那就打残他,以视正听。”风衣被她轻松随意的捏在手里,黑色的裙子下摆随着走动而摇曳生姿,她走在大堂里,仿佛是女王,带着她独特又不容忽视的艳美,一片芳华,当下便有有无数的视线看过来。这其中自然包括楼景深,或者说,从她出现在这儿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她。他素白的手指搭在青花瓷的杯子上,看似慵懒大气。“景深?”他低眸,看着她没说话。“你……你在想什么呢,叫你两声你都没有听到。”是在看什么么,顾沾衣好奇的回头,当即脸色有微微的变化。唐影,她来了。刚刚……景深是在看她?唐影走过来,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楼景深的身边,贴的很近。放下风衣,像很渴一样的舔舔发干的唇,然后拿起楼景深喝过的水,仰头,一口饮尽。放下杯子,看了眼楼景深,抛了个飞吻过去。楼景深不动声色,像雕塑无任何反应,但若是细看,他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弹动了两下。“……唐小姐。”顾沾衣的声音很沉,“这是公共场合,请自重。”唐影回头,看着她。今天的顾沾衣很漂亮,浅绿色的裙子,优雅中不失豪门大小姐的贵气,妆容恰到好处,就像……就像来见情郎而精心打扮。如果没有唐影,她会是这儿最漂亮的女人。可惜,唐影已经来了。“吻自己男朋友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不是没吻么。”不过就是一个飞吻,调情而已。顾沾衣不知是哪儿来的不痛快,这种不痛快不仅仅是来自唐影,大半都是楼景深。他没有阻止她喝他的水,更没有阻止那放浪的飞吻,也没有阻止她贴他那么近。以前,从没有过女人坐在他的身边,他更不会允许女人碰他喝水的杯子,更不谈吻了。“你老看他做干什么。”唐影抱着胸,凉凉的看着顾沾衣,“顾小姐,你若是再盯着他看,我就真的亲他。”顾沾衣缩回目光,手指微微的泛了一点白,“我是来找景深吃饭的,你呢?”“我也是。”“打扰别人,让你很舒服么?还是你的家教就是如此?”“你太高估我了,我没有家教。”唐影一笑,顾沾衣被她的理直气壮堵得说不出话。“顾小姐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你不再被楼大少宠着了?”顾沾衣化了妆但也能看她脸色发生的变化,尤其是眼晴,那一瞬被人戳中事实的慌乱。“那你的直觉真的很准,你确实,失宠了。”“唐影。”顾沾衣情绪比刚才重,“请你注重自己的语气,我和景深认识十年,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了?”“十年啊。”唐影叹息,“那我家景深可真可怜,白白的对你好了这么多年。但是对你好了十年,你怎么还不知足呢,还要来耽误他找女朋友。莫非顾小姐心里住着一个,身体还要霸占着一个?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绿、茶、婊。”唐影一句一字的说道。“你!”顾沾衣的脸彻底的白了,她活了二十五年来从没人这么对她说话,在景深的面前,也没有女人敢这么对她。于是她本能的看向楼景深,像往常一样,去寻求一个庇护和偏爱。可顾沾衣好像是失算了,楼景深懒散的坐在那儿,右手放在桌面上,雪白的衬衫衣袖挽起来一些,露出来的肌肉轮廓分明,属于成熟男人的韵味围着他分布开来。他没有任何反应,俊美的脸上,是一片淡漠。顾沾衣的心嗖地一下沉了下去,有种从没有过的恐慌,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直到楼景深看向她,那眼晴沉黑,让人极易沦陷。“我让姜磊送你回去。”就这么一句话,把她往深渊送去。晚饭没有了,他对于唐影的辱骂,也在纵容。绿茶婊,她居然用这么低贱的话来骂她,她怎么能忍受!这委屈,在他的面前,有了加倍的效果,可她却一个字都无法说出。“不用,我自己开车。”她起身,身体还没有离开坐椅,又有声音响来,“都在啊。”是陆离。他也和唐影一样,没有打招呼,唤来服务员拿过一把凳子过来。他换了一身衣服,终于不是一身黑,藏青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不点餐都喝白开水么?”他说了句,让服务员拿菜单过来。唐影懒懒开口,“什么最贵我吃什么,我和我家景深一样。”陆离瞄了她一眼,又看看楼景深,“是你没长手,还是你家景深没长嘴?”“你管呢,菜单不是在你那儿么。”陆离挑挑眉没有和她计较,随意指了两个菜,又递向顾沾衣。顾沾衣没有接,却是看着他那张脸,眸中是怀念、痛苦、还有未尽的委屈。陆离拧住了眉头,“顾小姐……”“回去。”一道沉冷的声音突然送了过来,陆离回头,见楼景深已经把唐影拉起来,捏着她的手腕。“不吃了?”楼景深的下颌线绷的特别的紧,岂止是下颌线紧绷啊,他捏着她的手腕,更用力。唐影看了他一眼,对陆离二人笑了笑。“那再见,有空了再一起吃饭。”陆离的长指敲打着菜单,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怒不笑。待他们走远后,陆离才开口,“顾小姐,我是陆离。”不是陆诚。“我知道。”顾沾衣的声音带着哭腔,陆诚已经死了一年多,依然是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楼景深就把你丢在了这儿,看来是真的放弃你了。”陆离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扭头看向女人那已经很红的眼晴,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意。“不过你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你盯着我的脸看时,景深不是吃醋了么。”楼景深对顾沾衣怎么样,邺城的人似乎都知道,毕竟楼景深那人不好女色,这么多年只有一个顾沾衣,顺应了她无数个要求。多少人羡慕顾沾衣,无数。顾沾衣没说话,怔怔的看着对面那茶杯,他用过,唐影也用过。“陆总,您……”服务员恭敬的问,还要不要点餐。陆离合上菜单,起身,“你们总裁都走了,我还吃什么。”车里,唐影坐在副驾,她看向他,侧脸坚毅,弧度冷清。单手掌控着方向盘,黄昏的光从玻璃里照过来,他的脸虚幻的被投影在迷离里,俊美的有些不太真实。前方,还有三秒黄灯,她以为他会停,但他一踩油门,轰的一声飙了过去。唐影,“………”她摸着自己的安全带,想着一会儿不会有玩命的飙车吧,但,没有。下个红绿灯,车子停了。他脸颊的线条比刚刚柔和了许多,嗯,没有那么生气了……唐影伸手,小心翼翼的捏着他放在储物架上的胳膊,沿着手臂往下,捏着他的手指,缠在手心里,“你……你饿不饿?”她说了一句很不符合事宜的话。指下男人的手一下抽了过去,他抽了几片纸巾出来优雅的擦着,仿佛她玷污了他一样。“陆离今天找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却自带一股锋利。“就怀疑我杀了他哥。”“是你?”“你们是在质疑警方的办事能力么,我杀了人,我还会在这儿?”他扭头看着她。黄昏的光还有几分暧昧的粉红,他看过来时,大概唐影是被他眼里落日的余晖给吸引了,一下子竟不知那眼里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她的脸,又看向她的手臂,隐藏在衣服下面的玫瑰花,正当红。“那么,你对沾衣如此大的敌意,仅仅是因为我?”唐影对顾沾衣的敌意,从第一次在夜总会里见到她开始,就没有任何隐藏。男人的敏锐度是拔尖的,这种敌意似乎不止是因为他。“不能因为你么?”“可以,但不够。”他抬手,冰凉的指尖落向她的眼部周围,粗粝的指腹刮着她娇嫩的皮肤,然后一点点的用力。“足够了。”唐影眼神落在他的手指上,声音都带着漫不经心的嗤弄,“她受够了宠爱,和柳如平起平坐的邺城美人,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楼总真的没有调查过她有多少敌人么?讨厌和嫉妒她的人,有多少?”唐影侧头,看他的脸,继续,“听说她是学表演的,毕业几年也就凭着兴趣爱好拍了一部电影,还顺利的拿了一个奖杯。有陆城那种好少爷喜欢着,还有楼总这种情人爱慕着,活脱脱的玛丽苏再世,我喜欢不起来,没办法,女人嫉妒心强。”楼景深看着她,神色深谙精锐,迟迟未语。唐影,“怎么,不信?”他眸光一转,那股子锐利转瞬即成了冷淡,“那么。”他松开手,看到了她的眼睛周围红了一些,“如此讨厌她,以后见了她,退避三舍。恶毒的话,就烂死在肚子里。”“……”唐影突兀地笑了声,到底还是喜欢了那么多年啊,哪怕是求婚被拒让他的自尊受挫,可终究是喜欢的。当时没开腔护着心上人,事后还是会为她抱不平。但是这样,她就越想把顾沾衣毁掉。………楼景深洗完澡出来,云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少爷。”“嗯。”楼景深捏着手机,“去叫她下来吃饭。”“是。”楼景深去门口打电话,让人查唐影的身份背景,以及和陆城是否有过往。绝色夜总会的老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而且她才二十五岁,如果没有背景,那根本不可能,更不可能会在半年内做到如此大的规模,也不可能在那么多次的闹架以后,警察从不找上门。打完电话,云妈下来,“少爷,小姐说她不舒服,不吃饭。”楼景深绷起了唇。“小姐说……她……”云妈有点不太敢说,但还是说了,“她说您凶了她,让您上去哄哄她,不哄的话您亲自给她送饭上去也行。”楼景深,“………”云妈不敢说话,低着头,等着少爷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少爷还是不吭声,她抬头。少爷看向楼上,那眼睛讳莫如深,有着层层叠叠的锐亮,好像没有………生气?居然、居然没生气。云妈匪夷所思。“少,少爷……”楼景深嗯了一声,抬腿上楼。这……这是哄唐小姐去了吧。客房在楼梯的右侧,他的卧室在左侧,楼景深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往左去自己的卧室。门打开,室内开了一盏台灯,昏暗的光线隐隐约约,将床头那一侧照亮。他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侧对着门。原本平整干净的床,一片凌乱。她侧着,腰部的弧线陷下去,是一条性感的s线,一头海藻黑发如同泼墨一般镶嵌在枕头。楼景深走近,离床还有半米的距离停下。这张床,从来没有睡过女人,除了她。暗色的床铺,还有她暗色的裙衫,反衬着她露出来的肌肤像上好的瓷玉,哪怕是没有光照过来,也泛起了迷人的莹润。这女人无时无刻都是美的,像这样闹小脾气睡在床上,等着人去哄,这种揉作的戏码,她做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矫情的,想让人揉碎了她。他没说话,她倒是有些忍不住,坐起来,盘腿,把他的枕头抱在怀里,看着他的脸,他没有哄人的意思。又看他的手,空空如也。“饭呢?”这幅理所当然要人伺候的样子,如果不是豪门千金大小姐习惯性的腔调,那就是被无数个男人给惯出来的!谁她都想使唤,谁都能命令,谁都得哄她。他过去,坐到床边,男人味扑鼻而去,唐影的眉眼软了软。他一坐,她就靠了过去,离他很近,就差把她那张不爽的脸送到他的面前来。娇俏艳丽,换做一般男人恐怕早就搂了上去,轻哄起来。可惜是楼景深。“跟谁学的?”他涔薄的唇,响起了温淡之音。“什么跟谁学的?”“你觉得你能命令我,谁教你的?”唐影睫毛在扑闪,“我哪敢命令楼总,只不过你这句话是在暗示我可以命令你么?好,你现在到床上来睡觉,我命令你。”说着,她拍了拍床铺。楼景深没动,眼神卒进了灰白的烟雾一样,看不懂他的神色。他硬,她就软。两秒后,她的手就伸了过来,摸他的衬衫下的锁骨,“你……真的不睡?”他没有阻止她的小动作,那冰凉的手又从他的锁骨窝摸向了喉结。“陆离今天摸你哪儿了?”他突然问。说话时,喉结滚动,她那么摸着,让他呼吸急促了几分,但是他掩饰的很好。他不耐把她的手给拽下来,她眼眉如画,“你想知道?”“说说看。”“就脸。”这是真的,不过不是摸,是捏,“还有胳膊,还有腿。”这是捏造。“那么,按照你的做派,你摸回去了?”“………”“楼大少。”唐影双手胳膊肘都放在枕头上,双眸有神,“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好么,有你我惦记其它男人?虽然我很想摸遍你的全身,但你不同意,我也不至于去找你的兄弟吧。”摸遍你的全身………楼景深深眸忽然墨了几分,可他的表情,没有动半分,依然俊美,淡漠。“你在,其他男人都是残羹剩饭。”唐影托着腮,身体前倾,仰头,笑意盎然,凑近他,“那请问,我今天可以摸你么?”楼景深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漂亮,倾城,仿佛这些词又不足以形容她的那种韵味。妖精都没有她妖,也没有她骚。好像看一眼,就会丢了魂魄。“唐影。”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你当真是处?”对于怎么诱惑男人,她得心应手,并且非常自然,是这方面的个中翘楚。绝色会所的老板,在外人看来一定是雷厉风行的强者,可谁见过强者撒娇?这种反差,在她的身上,成迷,又成害人不浅的药,好像专门是去药男人的。“如果你觉得我不是,那我也没办法,我百口莫辩。反正被你破了,好处你捞到了,这会儿来质疑我,我除了在心里骂你一句人渣外,毫无对策。”“人渣你不是已经骂出来了?”“那你来渣我啊。”眼珠子转向别处,从别处又折射回来看着他,似嗔,似娇,似勾引。楼景深的下腹就那么一紧。那可恶的女人大抵是看明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抬头对着他的下颌吻了过去,芳香馥郁。冰凉的手去扯他的衣服下摆,勾引的手段看似稚嫩其实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楼大少,别忍了,坏了你以后就没儿子了。”楼景深眸底一沉,似有一股热浪打过,来势汹猛!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这唇比想象中的软,娇柔香甜。吻上去的两秒后,她就张开了嘴,小心翼翼的……气氛越来越浓。就在千钧一发时刻,他电话响了,在他的口袋里。“别接。”她啄着他的下巴,缠着他。楼景深任她吻,拿出手机,来电:沾衣。手机被女人给拿了下去,她的声音娇软到快要溺亡,无力,酥软。“不要接,亲我。”只是一秒钟。楼景深扣着她的后脑勺,再次深吻下去,这一回,不止是情玉,还有别的。比如,躁乱。说不出是因为什么,楼景深越来越用力,唐影一双藕臂攀附在他身上,努力地迎合着,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唇齿间满是男人的味道。天雷勾大火,仿佛就在这一瞬。下一秒,铃声再次乍响。唐影感觉男人的动作一顿,她伸手按着他的脖颈,不想让他离开。两人唇齿纠缠,铃声一遍一遍的继续。唐影摸到手机将它按停,楼景深同时放开了她。只是一瞬间,他身上的气质又变得冷漠,不近人情。“收拾收拾,下去吃饭,不想吃就去你的卧室。”他拿着手机,衣衫不整的快速去了浴室。唐影坐在床上,衣领大敞,嘴唇红艳,看起来有种狼狈的妖艳。她抓了一把头发,深深的吐出一句脏话。妈的。……回到房间草草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浅色的衣裙,少了几分艳丽,小六也不在屋里,不知猫去了哪儿。云妈的确是个合格的佣人,屋子里哪儿哪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也从不乱动屋子里的摆设。比如说猫砂处理的很好,再比如那张照片还是在床上。她把照片拿起来看了两眼,眸有那么一丁点的变化,但很快就消失殆尽,把照片放进床头柜里,陆诚那张俊气的脸被淹没在漆黑中。下楼。一身干净清爽,可能看起来平易近人许多吧。“唐小姐,您真漂亮。”所以云妈赞美道。“谢谢。”她走向餐桌,没有看到楼景深,估计还在楼上。她坐过去,八个菜,好像……有点奢侈,两个人吃八个菜。她没动,等楼景深下楼。五分钟后他才下来,深色系的休闲服,圆领,身姿笔挺,黑色的中短发随意蓬松,退去了冷硬的西装,此时的他,矜贵湿润。“好帅。”她哇了一声。楼景深斜了她一眼,走过来,拉开凳子,云妈给两人上饭。“给你十分钟的吃饭时间。”楼景深开口。“……做什么?”唐影看向他,眼含戏谑:“上楼温存?”他捏着筷子,指背的筋暴烈的跳动了一下,好像下一瞬他就要掰断它。唐影呶呶嘴,没有再造次。“听说你们绝色对于不听话的顾客,都是以暴力解决。”“对。”“那么,把人往死里打也是你们的手段之一?”唐影突然想起下午绝色经理郑欢打的那通电话,有人来闹事被她打了。她当时说没事,没打死就行。那现在……“怎么了,不会是你的兄弟去我那事闹事,被揍了吧?”她问。楼景深没回。“你告诉我是谁,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以后见到他,不动他就是。”“你不和他计较?你好大的口气。”啧,看来这打的人不一般啊,楼景深好像很不满意她的措辞,莫非……这个人和顾沾衣有关?毕竟,刚刚顾沾衣一直打电话过来,第一次没接,她又不死心的打。“别吃了,走。”楼大公子起身,一身清冽的往走。估计是了。唐影撇撇嘴,放下碗筷跟上去。真是可惜了这一桌饭菜。……市一医院。刚到手术室外,就看到了顾沾衣,还有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是个成功商人,应该是顾沾衣的父亲。顾沾衣很不淡定,时不时的看向手术室,她父亲倒是沉稳许多,只是脸色很难看。唐影跟在楼景深身后,看着顾沾衣眼前一亮,似乎要过来抱住他。可惜在看到唐影后,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她不禁挑眉一笑,眼里风情无限。顾沾衣脸色更不好了。“景深。”顾柏达声音很沉的打了声招呼,目光从唐影的脸上一掠而过,有探究和观察,但没有过多的停留。“伯父。”楼景深客气的开口,“很严重?”顾柏达单手叉腰,脸上乌云重重,又叹气,好像是恨铁不成钢,还有恼怒。“两腿骨折,又断了两根肋骨,后脑勺破了一个洞,中度脑震荡,其他大大小小的伤。”顾沾衣深呼吸,强忍着心里的恼意和担心,“我哥他……伤的很重。”哦?顾氏的大少爷啊,顾不得郑欢说身份不一般,不好下手。挺好,郑欢这事儿办的漂亮,回去加薪。“景深,你知道绝色的老板是谁么?”顾沾衣又问,说话间走到了楼景深的面前,有意无意的挡着唐影。她的语气有很重的依赖感,甚至是有无形中的撒娇,如果唐影不在,她丝毫不怀疑顾沾衣会挂在楼景深的怀里,寻求安慰。“把我哥打成那个样子,我们顾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景深,你圈子比我们广,你应该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对不对?”楼景深一身深色的休闲服,虽说有些儒雅,但板着脸的时候还是有一种生硬感,让人捉摸不透。他不答反问,“绝色这半年以来打架的事情不少,规矩也都心知肚明。你哥去绝色闹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楼景深在这个圈子,顾家大少爷什么风评,他心里清楚,哪儿有女人哪儿就有他。顾柏达恨儿子的不务正业,甚至不止一次骂他是个窝囊废,但顾大少爷依旧我行我素。去绝色,必然不会是第一次。“是不是第一次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次,我们顾家一定要讨一个说法。”楼景深沉默。这一沉默,唐影就觉得要完,他肯定把自己捅出去。“你想怎么个讨法?下定决心要把这事儿闹大?”这个回答让唐影挑了挑眉,更让顾沾衣不满。当然,她不满的不止这一件,从几天前的求婚没答应后,楼景深的种种,都在她心里生了怨根。“景深,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哥还在手术室里,还没有清醒。我给你打电话,请你帮忙,你把唐影带着,你是故意气我对不对?你要带也可以,你和她形影不离是你的事!但是,听你这语气好像是不想让我们闹大,我们顾家还怕她区区一个夜总会么,闹大又怎么样!”唐影双手抱胸,懒懒的看着顾沾衣。不禁觉得,以前楼景深对她到底是有多好啊,楼景深不过问她一句你想怎么讨,她就发了大小姐脾气。是觉得楼景深没有用强硬的态度帮她讨公道?没有第一时间去拥抱她去安慰她?“沾衣。”顾柏达过来,不满的皱眉,“怎么说话的你,景深能过来就给了你面子,你吼什么。”“无妨。”楼景深淡然开口,声音不咸不淡,不喜不悲。唐影心里嗤笑,如果她对他发火,他是不是也能说一句无妨。呵,眼睛真是瞎了,喜欢顾沾衣哪儿啊。“人重伤住了院,沾衣发点小脾气我能接受。”楼景深道。顾柏达正要欣慰的点头,下一秒又顿住。“伯父,这事情不算什么大事,也不能闹大。”楼景深一字一句,笔挺的身高似清风霁月的松柏,耀眼,潋茫,一瞬间就吸引了全场的关注。“什么意思?”顾沾衣问。“如果这事儿闹开,外界会传是顾大少爷声色犬马,糜烂成性,最后在夜总会闹事丢人现眼。会说伯父教子无方,会说顾家出了一个败类,顾家终究是大家,这种话,承受不起。”顾柏达的脸一下变的很难看。顾沾衣咬牙,努力克制住情绪,或许她是不镇定的,但是唐影在,她不得不稳住自己。“那怎么办,我们吃哑巴亏?我哥最终伤成什么样还不清楚呢,要是残了呢?”“我不是说了么,该坐牢的坐牢,该罚钱的罚钱,该赔偿的赔偿。如果是残了,那也……只能算买个教训。”顾沾衣的脸,彻底的白了下去。她似乎是不敢相信,楼景深会说这种话。残了,就当是买个教训!说的好轻松啊!顾柏达毕竟是老职场人,这番话不对劲儿,他定定的看着楼景深,目光锐利的很。顾沾衣咬唇,缓了缓语气,“景深,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还怨我没有答应你的求……”“沾衣。”楼景深打断了她,声音干脆,“过去的事情,别提。”而后对着顾柏达,“伯父,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顾沾衣还想叫他,却被顾柏达一个眼神给挡住。他们的身影消失后,顾沾衣才不甘的走到窗边,对着窗台捶了下去,唇咬的死死的。她把楼景深叫来,就是让他出头,结果他……根本不管。“爸。”她缓了一口气,“怎么办?”顾柏达咬着腮帮子,“你哥确实不争气,总给我惹事儿。他要是不先动手,他也不会挨打。你以为把那些人弄去警局就完事儿了么?”“那怎么办,难道就忍气吞声?”顾柏达的眼睛拉长了些,“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应该知道他身边那个女人吧?”“唐影?”“景深的为人我清楚,从不风花雪月,身边一般从不出现除了你之外的女人。而且,早听说绝色的老板是名女性,并且倾国倾城。有这种美色的,当的起这种称呼的,柳如都不配,除了她,还有谁。”顾沾衣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唇,也就是说唐影是绝色老板,而楼景深不过是在护着她而已。顾沾衣的拳头,死死的攥在了一起。唐影,又是唐影。“对了,我听你刚刚没有说完话的意思是,楼景深跟你求婚过?”顾沾衣一下子就像被打翻的船,在海面扑腾着,凌乱,呼吸不够,缺氧。“你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才没有答应?就因为一个陆城?他已经死了,顾沾衣,你给我清醒一点儿,楼家比陆家高了几个档次,明白吗!”陆城死了,陆城死了……而楼景深有了唐影。顾沾衣的船佟的一下跌入到了海底,幽深的恐惧,四面八方的涌来。………在车上,唐影接到电话,说郑欢还有其他六个保全一同被警察带走。唐影捏着手机,倒是没有多少着急的成分,只是想着楼景深刚才包庇自己,还是在顾家面前包庇自己,挺意外。“楼总。”她问,“顾小姐就是希望你管啊,你干嘛不管。”“没兴趣。”哦?“那………那你能不能管管我,把我的人给我弄出来。”她抬眼看着他,眼底萤光熠熠。红灯,他停车。打开储物盒从里面抽了一支烟和打火机,烟吊在嘴上,又没有点燃,姿态潇洒,桀骜,让人目不转睛。“坐牢是你们应得的下场。”“………”她侧过身去,上身对着他,“能把人打成那个样子,那顾少爷肯定闹的更凶。没准砸了我的店,我今晚都无法开张,先撩者贱啊。所以说,我的员工只是被逼的还手而已,属于自保。”“我听顾少爷的司机说了,六个打一个,好一个自保。”“………”唐影坐了回去,“好吧。”一脸恹恹地说,“麻烦送我去绝色,等我看到现场时我再决定。”“如果我是你。”楼景深的声音很平缓,但又有着落地有声的魄力,“我就会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应付顾家一波一波的刁难。”“……什么?”她侧首。“我猜顾柏达一定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忍气吞声?你也太高看了豪门中人的肚量。”“……你…”唐影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把我带过去?假装维护我,其实是把我顶出去?”亏她还天真的以为,他真的在维护她,而完全不顾顾沾衣!原来真相在这儿,怪不得,怪不得他说的那么狠,当着别人的面说顾柏达教子无方,说顾家出了一个败类,还说这事儿不能闹大。顾家人心里肯定怒火中烧,然而这笔账,顾家都会算在她的头上。“楼总,你也太不道德了吧,上一秒剥我的衣服想上我,下一秒就把我推到了刀尖上?”顾家不算顶级豪门,但也不容小觑,若是针对她,她未必招架得了。“没办法。”他看着前方,那半黑不黑的路,衬的他的瞳仁,漆黑的像黑夜中滴出来的墨汁,沉黑,泛着幽幽之色,“我也想知道25岁的绝色老板娘后台到底是谁,我更想知道,娶了你,我是不是在高攀。”他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重新发动车子。唐影收回了笑,隐藏在夜色里的星眸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车厢内,突然陷入沉默。……车子到达绝色会所,晚上八点半,人还不是很多,至少停车场里还有空位。唐影带着楼景深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简洁,空旷,格调简单,有些不像是夜总会老板办公的地方。唐影亲自倒了两杯水过来放在桌子上,她坐在楼景深的身边,拿出遥控器。座椅的正对面有十几台超大显示器,这大概是这个办公室里,最值钱的东西。调至顾少爷闹事的时间点,五点十分。调好后,唐影就靠在了楼景深的肩膀。“你是没骨头?”她抬头,绝美的脸,线条柔媚,答非所问:“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穿的是情侣服。”确实,同一个牌子,一个深蓝,一个灰白,特像一对儿。楼景深没回,也没再看她。监控里,顾少爷已经和服务员在拉扯。看了五分钟,唐影觉得没意思,这种闹事的戏码,千篇一律,她看多了。她伸手隔着衣服去摸他的肚子,好结实,才来回摩擦了两下,就被楼景深捏住。“你是有多缺男人?”他侧头,近距离的放射出了锋芒。“我不缺啊,你没看顾少爷为了见我在闹事么?楼下多少男人为了想见我,抓猴挠腮,心里早就痒了。”楼景深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笔直锋利的直线!“可我缺你。”她笑了下,小手在他掌心挠了两下,水秀天成,“别生气嘛,认识你三天,怎么我老在哄你。”“………”楼景深胸腔抖动,咬牙,“滚过去!”她不。“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她明眸皓齿,那个腔调像是长在男人心头的猫爪,时不时的把你挠一挠,让你痒一痒。………唐影一走,楼景深闭着眼睛,颊边鼓起来的冷硬线条好一会儿才消下去。然而……身体里的反应,没有消。或许真的是克制太久,三天前才发泄过一回,但远远不够,所以……他抬头,看向监控,顾少爷正对着监控吼,听不到声音但从口语上来看,是在说:老子今天就要见到她,谁也不能阻拦!他深色的瞳孔有一丝冷嘲。正在此时,“啊!”办公室里面的小套间里穿出唐影的尖叫声,他起身,过去。肉和菜板都在地上,她手里拿着刀,另外一只手在滴血。楼景深把刀拿下来,捏着她的手去冲水。“唔,疼。”“疼不死你。”他沉声一句,冲好了拿起来,血一会儿的时间又涌出来。不知道疼不疼,但是她表现的很疼,一下就抱住了他。仿佛很脆弱的在他怀里磨蹭着,“好疼啊。”楼景深冷着脸提着她的头发让她强行离开他,唐影咕噜了一句,“哪儿有拽头发的………”但还是顺从的起开。他冷着脸出去。她跟在他身后,手上还在滴血。楼景深径直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监控。唐影拿了医药箱过去放在他的腿上,同时把滴血的手送过去,“快点,血要滴你裤子上了。”楼景深没动,看了她两秒。唐影把手往前伸了伸。他眼睫一低,打开医药箱,放在桌子上。再把垃圾桶拖过来,然后捏着她的手指,瞄了她一眼,然后,用力!唐影疼的倒抽一口气,血如注,一下飚了出来。“楼景深!”“故意的?”“你……你是在给我放血?”一连三句,楼景深没有回答,拿起了消毒棉签,开始给她处理伤口,好像刚刚给她放血就是在惩罚她。唐影哼唧了两声,咬着唇,靠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会儿就开疆扩土的从他腋下钻过去,直接睡在他的腿上。看着他动作熟练又粗鲁的折磨她。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她啊,绅士不见,耐心不见,好脾气也不见。手指上传来钻心般的疼痛,痛的她面色都扭曲了,小脸煞白。她掀起他的衣服,把脸埋了进去。有虚虚的光从缝隙里透进来,她看到了他腹部的疤。挺长的,像一条蜈蚣趴在上面,她对着那块疤,轻轻开口,吹了一口气……男人身体一僵,下一秒她的头被扯出来,她咬唇看着他,眸中含笑。“你想死是不是?”他低头,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正在最后一步,包扎。“没有呀,就看看你的疤,关心你。”“起来!”“我躺一会儿……”啊,手指突然疼的像断了一样。她看了眼他的脸,慢吞吞的起来,起来后他才给她包好。“你对我怎么这么差。”她小声嘟囔,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只认识了三天,是三年。“你哪一点值得我对你好?”包好了,他把她的手甩了过来,真的是甩。真的很疼啊,骨头都有一种被冰水浸透的感觉。“你在这儿看,我继续给你做饭,你别跑了,一会儿一起回家。”“你是打算把你的手切下来炒着吃?”“我学着做。”楼景深后槽牙紧了紧没说话,身边的女人已经起来。他靠在沙发,也没有在看监控,直觉腹部滚烫,那股火热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唐影一只手洗肉,洗菜,很慢,把菜放在菜板上时,手里的刀被抢了过去。她扭头,还没看清楚他,他一句话就砍了过来,“滚出去。”“……你做饭?”他放下刀,没有回答,把袖子扯到了胳膊肘的位置,手臂肌肉漂亮,线条优美。一言不发的洗菜,洗菜刀。切菜。不算顺手,但也看得出来,不是第一次做饭。切菜的时候,他低着头,脊背的肌肉被拉直,刚硬性感。唐影看着他,缓缓张开双臂,从后面抱过去,才抱一下,她就被推开。唐影又去抱他的手臂,他拿起菜刀,“还想见血?”“……可以接吻么?”她踮起脚尖,把嘴对着他。“滚。”她煽动着唇瓣,楼景深看着这红唇,语气冷漠,“再闹,你今晚水都别想喝。”“我可以提第三个要求么?亲我下。”那张纸,真好!他眼睛一沉,“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条件,那张纸我收回。”“别收,那我亲你,不算条件,你站着别动就行。”他一下放下了菜刀,抬腿往外走,不做了。才走一步,又被女人给拽了回来。“我错了错了,我不骚扰你,你做饭,我饿。”她语调酥软,示弱,还有显而易见的撒娇。楼景深长身玉立,漆黑的眸望进她的瞳孔里,她咧嘴一笑,刹那芳华。他喉头一滚,“滚出去!”……唐影出了厨房,慢悠悠的踱步到沙发上坐下。偌大的显示器在放顾少爷拿起凳子砸她琉璃吧台的画面,有玻璃渣子溅出来,四分五裂。端起水杯,淡定的抿了一口,在抬头时,顾少爷已经被摁在了地上。她红唇一弯,如果知道这个人是顾沾衣的哥哥,那没准她会下令——重点打!只是这顾家人……还挺棘手的。这件事如果没有楼景深的介入,顶多郑欢被关几天,别查不到她头上。但是楼景深放了狠话,而且把她给推了出去,那就不好办,顾家会整死她。楼景深啊……唐影侧头,单手撑着头,这男人真是讨厌!她跑向厨房瞄了一眼,男人一身笔挺,头发极有光泽,光从碎发里穿透而过,颈部的家居服上有浅浅的阴影,光影吞噬了脸型不规则带来的突兀感,留下折线分明的轮廓和倒影。灯光乍亮,他的身影投的老远,她走过去在他影子头部的位置,用力踩下去。然后是胸膛,腰,以及那儿……慢慢、慢慢的身体就靠向他,闻到了他身上沐浴后的香味,她用力吸了口,“好香哦。”楼景深放下铲子,拿起菜刀,回头,揪起她一缕黑发,手起刀落,一小缕的头发就被他削了下来,刀刃粼粼。唐影,“……”他寒着一张脸,“出不出去?”“凶死了你。”唐影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出去就出去。刚到办到室,电话就响了。“说。”一个字。“唐总,刚刚警局来了电话,说顾家人要您亲自出面,否则就按不配合警方办案处理强行把你带走。”哟,这就开始行动了。还挺快。“还有今晚客人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好像商量好了非得见你一面,已经有客人和我们发生摩擦。总感觉他们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过会儿人多起来,若闹下去,我们会招架不住。”“一会儿如果再闹事,接着打。”“啊?”还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嫌事情不够大?唐影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平静,“嗯。另外吩咐下去,九点到十二点,这个时间段的所有酒水,通通免单。”这个时间段真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上百万的收入,免单?“好了,做你的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唐影放下了电话,看着监控,若有所思。………唐影再去厨房的时候,已经把头发都扎了起来,露出一整张精致小巧的脸来。“楼大少?做好了?”她撑着餐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青菜溜肉片啊,这个配置,她第一次见。一盘菜,两碗面条。哪怕是刚做完饭,男人依旧是动人心弦的帅,他坐在灯下,一身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油腥味,坐在那儿,风姿绰约。“好香!”楼景深没有拿筷子,右手堪堪的搭在桌面上,昵了她一眼,“如果食物都堵不住你的腿,那就从我眼前消失,别碍眼。”“………”哎,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其实挺酷的,看他,哪儿哪儿都好看,哪怕是嫌弃她都迷死人。“吃饭吃饭。”她坐在他对面,夹起面条,在来点青菜,混合着,一口吃下去。味道不错。三两下的吃完,她伸着脖子看向锅里,好像没有面了。“………我没吃饱。”楼景深没有回,慢条斯理的吃,优雅且无声。一会儿碗里多了一双筷子,泛着水光,夹了一筷子面起来,抬头,她的脸近在咫尺,娇媚,狡黠。唇沾上了油渍,水光艳艳,一笑,唇纹都被拉直了几分,光泽柔软。“我可以吃点吗?”她挑起一点面条,“我一般很晚才下班,不吃饱我受不了,分我点儿。”楼景深深呼吸,放下筷子,眸,深谙如漆黑的井,一眼望不到底。“唐影。”“啊?”“你能放肆到什么地步,嗯?”“我没有放肆,我就是………”她鼓鼓腮帮子,把筷子缩回去,“不让吃算了。”她坐着不动,漂亮惊艳的脸蛋在灯光下,看不到一点的瑕疵,像一个正在闹情绪的瓷娃娃。楼景深往后靠,长臂搭在餐椅背上,看着他,一瞬不瞬,懒散,锐利。男人的成熟气场,正在迸发。唐影,“………”“你怎么不吃了?”“你到底是谁?”这声音低沉而飘渺,仿佛是带着久远的沉香,那一抹味道飘进了女人的心里,莫名的就掀起了波澜。一圈,一圈。唐影敛了敛神,压住心中莫名的悸动,又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我是唐影,一个爱慕你的女人。”“爱慕我?”楼景深嗤笑一声,“那你觉得我能给你什么,荣华富贵?还是保你平顺?还是你以为的爱情?”“我觉得你都能。”“那你觉得我愿意么?”似乎不太愿意。唐影依然在笑,“如果是顾沾衣,你愿意么?”“……”唐影捏了捏手心里的筷子,眸有碎碎的东西划过,她看着他,“真羡慕顾小姐,有楼大少这样的天选之子宠着,命真好。”他涔薄的唇抿成一条线,泛着性感而薄情的弧度,“既然知道命没有她好,就给我放听话点。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我忍你,因为我是男人,我不忍,也因为我是男人。”三天的胡搅蛮缠,他嘴上虽有措辞,但基本都在纵容她。并且破天荒的第一次下厨给女人做饭。唐影没吭声,漂亮的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分不清她在想什么。半分钟后,她低低的道,“顾小姐是天选之子,可我,是你选的。”后来的许多年,楼景深都记得这句话。那个漂亮到无可挑剔的女人,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还有点委屈的说这句话。【顾小姐是天选的,可我,是你选的。】……说完那句话,楼景深就走了。她在沙发上坐了起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她动也没有动一下。外面疯成了一锅粥,有人在打架,她十几台显示器,已经有几台黑掉了,显然监控器被人打了下来。呵,不愧是顾家。好手段,居然用这种方法逼她出面。看着屏幕里越演越烈的画面,唐影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姜磊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唐小姐。”“嗯。”“您要下楼么?”“怎么,我得跟你报备?”“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楼总说了,您不能露面,不能让大家知道绝色的幕后老板是你,更不能让楼老太太知道,楼太太是混夜总会的。”如果她一露面,必将成为新闻,一旦是新闻,一定会传到奶奶的耳朵里。唐影嘴边牵起一抹嘲讽:“如果我非要下去呢?”“唐小姐,如果您执意如此,楼总说,先离婚。”姜磊讪讪的笑笑,“您还是不要下去了,否则离婚证和机票会一起给您。”也就是说,如果让奶奶知道她是混夜总会的,那么离婚的同时,她也得离开邺城。想要再踏进这个城市,怕是,难。唐影两手交握,然后用力的摁压在了一起,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里,有刀光划过。一分钟后,她松开手,拿手机把大堂经理李云豪叫了过来。“唐总。”很快经理就上来。唐影给他发了两张照片,然后脸对着姜磊,“既然楼总发了话,我哪敢不听。”只是这事儿,败是楼景深,那么,成也得楼景深才行。“拿着这两张照片下去,就说绝色老板是楼景深的……人。”人之前她停顿了两秒,给人无限的遐想。姜磊一惊,“………唐小姐。”“李经理,如果有继续闹事的,那就继续教训,一直到他听话为止,不服让他去找楼景深。”“是。”李云豪下去。“唐小姐,您这样会让楼总陷入负面影响里,他………”“你去告诉楼景深,我没有后台,如果有,那就是他。”唐影抬步,走向电梯,这一步电梯是有密码的,能用的人,包括她,不超过三个人。到了停车场,唐影走在前面,姜磊跟在身后,一脸的焦灼,刚才他试图劝阻唐影出去解释,不要祸水东引到楼景深身上,结果,无果。前方,四名着深色警服的人过来,“你好,请问您是唐小姐,唐老板么?”唐影停下脚步,目光冷静。“我是。”停车场内明显还有其他人,但是警察直接朝着她来,一看就是已经有人提前告知,她是谁。不用说,肯定是顾家。呵,真够执着的。“您涉嫌一起恶意行凶事件的幕后主使,请跟我们走一趟,。”姜磊本能的想要上前去劝解,但……“好,我跟你们走。”唐影开口,不卑不亢。……东方帝景城的别墅内。“喵——喵——”楼景深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小六蹲在他的身旁,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跟它主子一样,话多,招人烦。电话响了,姜磊。“嗯。”他嗯了声。“楼总,唐小姐被带走了。”他低头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没作任何指示。“还有,唐小姐听了您的没有露面,但是她把您给说了出去。”楼景深听到了喝水声,抬头,那猫的爪子伸到他喝水的杯子里,掬了一把水然后开始舔。他整个人都寒了几分!同时电脑的右下角跳出了新闻,他点开。“不知道唐小姐用了什么方法让大家相信您才是罩着绝色的那个人,但……”声音戛然而止,楼景深挂了电话,看向了电脑。【爆!绝色老板幕后金主竟是楼氏大少!】下面是两张照片,第一张是在唐影的办公室,画面很大,却清晰的映出了他的侧脸,他正在‘审阅’监控,而监控的画面是顾氏太子爷掌掴某个女服务员。第二张,是他在厨房里做饭,角度依然完美。他的侧身,正对着窗户,窗户外是邺城著名的摩尔大厦。绝色临江,摩尔也临江,这张照片,就是在向大家说明,楼景深是在绝色做的饭。仅仅是两张照片,却信息量爆棚。顾少爷打人闹事、楼大少来绝色审查、楼大少在绝色亲自下厨。……楼景深没有看下面的文字,就看着这照片……角度选的如此绝妙,这是早就想好了余下的对策。他突然笑了下………眼底都有了那种被挑起来的笑,锐亮,骇人。唐影啊,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一边撒娇调情,一边算计。活了28年,没有被人整过,也没有被女人激起这么强的……挑战欲。两张照片,楼家,顾家,通通都上了风口,只有唐影,躲在绝色老板娘的皮下,毫发不损。手下一团软,他侧头,猫咪钻到了他的手心里,好像是在求摸。他没动。那猫放肆的爬到了他的腿上,扒着他的衣服站起来,对着他一顿看。“下去。”他的声音很低,也不算寒,像是在对人说话。“喵。”猫果真是下去了,却是窝在他的腿上,非常的自来熟。脸皮和她的主子有得一拼。楼景深撸着它的后背,准备给它提下去。它突然喵了下,然后在他的手心里打了一个滚。奇异的他没有把它赶走,任它窝着。很久以前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女人拿捏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撒娇和示弱。这只猫,果然和它的主人一样,熟练掌握了前半部分。………楼景深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没动,猫咪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因为它,他的腿也变得异常温暖。网络上爆出来的消息,早就已经出现的五分钟后消失的干干净净,当然还有零星的用户在散播照片,但是就算发出去很快也成了一堆马赛克。一个小时后,姜磊再次来电,“顾小姐去了警局。”“嗯。”“楼总……”楼景深对着手机交代了一句什么,挂了电话。扔了手机,猫咪伸了一个懒腰,雪白色的肚皮拉的老长,一副娇憨懵懂。警局。唐影一直在审讯室里,她一口一口的喝着白开水,反正有人给倒。有个年轻的小帅哥问她为什么不着急,唐影问为什么要着急呢。“你真的跟这事儿没关系?”警察小哥哥也是没什么可以盘问了,开始跟她聊天。“谁说的,我一直跟这事儿有关系啊。”“………”“规矩我定的,人是我要打的。”“……你……你……”小哥哥竟然不知道一时说什么好,她太坦然,也太美了。“顾家的指责我供认不讳哦。”她俏皮的眨眨眼,硬是给小警察弄的脸红了几分。………顾沾衣来的时候,唐影已经呆了一个小时了,小警察对她说了点什么,就把顾沾衣留在了这儿。审讯室里就她们两个人,这大晚上的,明亮的灯光下,两个美人,给这屋子的灰白都增添了一抹柔亮的色彩。“唐影。”顾沾衣幽幽地看着她,半挽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很温婉,眉宇里还有千金大小姐的傲气。“你何苦来得罪我们顾家?你在夜总会上班,本来就够被人诟病,再加一笔牢狱之灾,你是想给你人生涂满灰烬?”唐影细白的手指捏着小警察的笔,然后在手指尖转动着,姿态随意的很,“这半年来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就目前而言,顾家确实最有势力。但没办法啊,不论谁在我绝色闹事,都得按规矩办事。”她目光凌厉,丝毫不惧。“那么你也想好了按规矩办事的下场了?”唐影淡道,“我不惧任何下场。”顾沾衣捏着手,这个女人为何如此嚣张,无论是神态,还是说出来的话,都毫不畏惧。是因为……楼景深?“怎么?你觉得楼景深给你查看监控,给你做饭,这件事儿他就会为你出头。”她咬了咬牙,冷声问道。才看到新闻时,顾沾衣有半小时脑子都是懵的。她不敢相信那个人是楼景深,尤其是做饭的那一张。认识十年,她从不知道,楼景深会做饭!“他对你那么好,怎么会为我出头呢?”唐影凉凉开口。顾沾衣冷笑,“你知道就好。”“可是我会让他为我出头,你信么?”“你!”顾沾衣语气一凌,又很快转了语气,嘲讽一笑:“你不必激我,他要是会为你出头,你现在还用在这待这么久?”她就不信楼景深真会为了要一个夜总会女子不顾她顾家的面子!而且唐影来了警局这么久,楼景深都没来找他,可见他根本不想管这事儿。“啧”唐影嗤笑一声,似乎懒得与她纠缠,缓缓道:“你把我的人放了,所有事情,我一人承担。”“………你说什么?”顾沾衣有点不敢相信。“我说——只要你放了我的人,关几天,我都认。”“你有这么识时务?”“没办法,谁让我阴沟里翻船,打的是顾家大少爷呢。”唐影摊摊手。半个小时后,郑欢一行六人被放走。走前,郑欢担心的回头,“唐总,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真要蹲大牢?”唐影微微勾唇:“你看你老板是这么傻的人吗?回去好好安抚大家,等我回来。”楼景深,你可别让我失望才好。……拘留所。顾沾衣透过铁栅栏,看着里面身陷囹圄的唐影,眼里透着得逞与快意。“唐影,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哥无非就是想见见你。你不笨,想要脱身应该知道怎么做。”“啧。”唐影的声音很轻,反问,“顾小姐,身为女人我真的很奇怪,你是怎么喜欢陆城又霸占着楼景深不放手的?陆城都死了一年半,如果你还惦记他,那就给他守寡好了,怎么还要去招惹楼景深呢?莫不是你享受这被男人追捧的日子?”“你一个混夜总会的女人,有什么脸来教训我?”“顾沾衣。”唐影难得连名带姓的叫她,“那像你这种蛇吞象的不自量力的,好像更没有资格要求我啊。”“唐影!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就是把你给赶出邺城,景深也不会帮你!”“那我们就看看吧。”唐影冒出这么一句来。“什么?”“留下来好好看看,我是怎么从这儿出去的。”唐影抬头,眼中有自信傲然的光,一下子让顾沾衣的心恍惚了。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还有谁会帮她?难道是楼景深……不……不会的……顾沾衣在外面休息室坐了良久,她不能否认她的心确实因为唐影的一句话而掀起波涛。哪怕她再不愿意相信,但是心底深处依旧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楼景深会来。看了看挂钟,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唐影依旧老神在在的待在拘留室里。值班的民警在一点一点打瞌睡,顾沾衣却毫无睡意,她捏着电话,最终还是播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景深。”“嗯。”男人的声音沉缓又动听,顾沾衣对着手机笑了下,“你在哪儿呢?”“家,准备睡了,有事儿?”在家啊,那应该不会来了……“没有,不……我有事儿。”顾沾衣这几天难得和他说上几句话,“你前几天怎么不回我消息?你还生气么?”“顾大小姐,求婚被拒,你指望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不是的。”顾沾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不说这个,问另外一个问题,“你和唐影真的是那种关系么?”“你不需要知道。”楼景深在卧室,坐在床头,垃圾桶里躺着他沾了猫毛的外套。就是和唐影阴差阳错成为‘情侣套装’的那一件。“已经很晚,一会儿我让姜磊送你回去。”“嗯。”顾沾衣点头,神色里不免泛着甜蜜,和以前一样,他还是对她很好的。唐影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他还是喜欢她的。挂了电话以后,她独自甜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没有说自己在哪儿,而景深也没问,他怎么叫姜磊过来送她。正在这时候,警察来了。“顾小姐,唐小姐已经被保释。”“你说什么?”“她已经被放了出来,外面有人接她。”顾沾衣呼吸凌乱,怎么回事,谁来接她!她跑出去,在大厅里看到了姜磊和两名保镖。还有……从牢里出来的唐影。“姜磊,怎么回事!”“抱歉,顾小姐。楼总吩咐,让我送您回家,唐小姐由他们护送。”他指指保镖。“为什么!”顾沾衣大声道,她根本不敢信,楼景深会让唐影出去。刚刚她还以为,楼景深根本不会出手!而且她之前答应了唐影,把那些动手的绝色工作人员都给放走了,现在唐影也出了牢,那岂不是……折了夫人又赔兵!“不好意思,这是楼总的决定。”姜磊道。顾沾衣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她以为楼景深对她还有旧情,结果转脸就变了!“我说顾沾衣。”唐影嗤笑,“到现在你还不相信吗?。”“我是他的情人,你说,他怎么会让他的情人坐牢呢?”姜磊看着她,心中泛起波澜,这个女人太聪明。她现在的身份是楼总的妻子,确实不能有任何污点。她很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她心里想什么楼总知道。楼总想什么,她也知道。“你们是哪门子的情人,你们才认识几天?”“认识的时间在长,也不如有情趣的区区几小时,懂么?”“唐影!”顾沾衣有些不淡定,“你故意的,你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招让景深把你保出来,所以你一人担了所有,让我松口放了你的工作人员,你……好一个金蝉脱壳!”“这不是你给的机会么?”和她比起来,唐影显得非常平静,“是你心急的要组团到我那闹事,撺掇人给我找不痛快。我先前还在想你们会怎么收拾我,还在想对策。却不想……”她笑了下,有几分嘲弄,“楼总都说了这事情不能闹大,可你偏偏和他对着来往大了闹,这不是你自己给我想的办法吗?”唐影不怕闹,就怕他们不闹。如果不是顾沾衣这么一闹,唐影还真找不到理由让楼景深保下自己。反而是她闹大了,楼景深才不会置之不理。……回到东方帝景城,别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就连猫都睡的像头懒猪。唐影摸了摸小六,小六打着呼噜还往她的手心里蹭了蹭,还没醒呢。半晌,她才起身,去了隔壁的卧室。打开门,乌漆麻黑,他应该是睡着了。她摸着黑,去了床边,又轻手轻脚的坐下来。手一点点摸到了他的身上,又轻轻地俯下身,还没开口,她的手腕一下被捉住,疼得她头皮一麻!啪,台灯亮起,她被光线刺的闪躲了两下。“哪儿来的胆量让你设计了我之后,还敢爬上我的床?”男人凛冽的语气传来,她抬头,对上那双阴寒的双眸。“我是来给你赔罪的。”“你的赔罪可真廉价,这是三天以来的第几次?”唐影虚虚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楼景深坐起来,身躯一直,那气势更盛,“手段不错,还知道借刀杀人。”他的眼睛里仿佛卒了毒汁,就快要把她浸没,“唐影,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唐影垂眸,半分理所当然,“我也没有办法,你和顾小姐一起出手,我哪里招架得住,只能绝地逢生啦。”“照片什么时候拍的?”“第一张我看你坐在那儿又有派头又好看,我就拍了,至于顾少爷入镜,纯属意外。第二张,确实是故意拍的。”唐影说完,看了他阴沉沉的脸一眼,屁股往他的方向一点一点挪,拉长了语音撒娇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她转了转被他捏的手腕,没转开,真的很疼,而且是右手,她的右手本来就受了伤。“我总不能看他们把我的店给砸了吧,再说,整件事情你不觉得我才是受害者么?顾少爷下午五点去我店里,这个时间绝色都没有开张。他来干什么的,意图昭然若揭。”“如果我出去见了他,他一定想方设法的欺辱我,往小了说被他占便宜,往大了说,万一被凌辱了怎么办。”楼景深看向她,目光幽凉如刃。她还学会了偷换概念。“而且,我真的没有后台。”唐影的语气又软又无助,睫毛颤抖着,“如果我有后台,我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会让人上门欺负吗?”“如果我建立规矩,来一个打一个,那难道要我阿谀奉承,来一个就去赔笑吗?”赔笑?楼景深的眸一下眯了几分,好像很不喜欢这种措辞。她顺势倒了过来,靠在他的怀里,糯糯的说道:“我真的没有后台,没人罩我,我就得找后台,我也没有法子,我也不想把你弄出去,我知道你不喜欢曝光,但是,我也不想坐牢。现在,有了你,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女人的声音靡靡又动听,仿佛自己是个弱小无助的猫咪。“抬头。”他命令。唐影听话的坐起来,抬头,看着他。这橘色的灯光是一道暧昧的滤镜,把她勾勒的面容精致,神色微弱,好像很需要人哄一哄。“很多人欺负你?”他问。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的火气,消了很多。唐影点头,女人当夜总会老板,风评难免会很难听。“才开张时经常有人骚扰我,后来我没有办法,才选择不露面。”她探过头去,“别生气好不好?我道歉,我发誓以后我绝不会再利用你。”“行了,你的道歉值几个钱。”“那你还生气么?”楼景深微微闭眼,“滚出去。”和那头猫一样,招人烦!脸上一软,他睁眼,她的脸近在咫尺。亲了一下就退开,“那……你能不能一直罩着我?”“唐影。”“什么?”“我现在不是被你逼的不罩着你是不行了吗,你不是我情人么?”“谁说的,我明明是你老婆。”她弱弱的道。他目光一沉,唐影马上咧嘴一笑,又嬉皮笑脸的道:“好吧好吧,情人就情人。谢谢我帅气的金主大人!”她像个少女一般,看着他笑。花绽放是什么样子呢,是黑夜里那浓重笔墨的精彩,是心头难以抵挡的瘙痒,是眼睛都无法移开的惊艳。男人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挪开。他的瞳仁,墨黑深邃。“正经点儿。”“我很正经了,谁让你那么好看。”“给我闭嘴!”唐影没说话,但是去扯他的被子。“……做什么?”“想在这睡……”“不行。”她摇了摇他的胳膊,央求道:“你看我从警局回来,澡都没洗,就过来给你道歉了,我知道你在生气。我这么有诚意,你别赶我走。”“去给我倒杯水。”他开口。“……”“你能不能不喝水?”他眼睛微微一眯,唐影连忙开口,“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她起来,下楼。等她倒水回来后,门……被反锁了。“………”艹。………屋子里。男人站在阳台,这漆黑的夜色只有远方星星点点的光透过来。他身姿修长笔挺,矗立在夜色里,眺望着远处的天空。手上的烟,已经点燃,可迟迟没有送到唇边。身上仿佛还有女人的香味,随着清风,一阵一阵的往他鼻息里送。女人拿捏男人的最好方法是撒娇和示弱,她显然掌握地很好,而且运用自如。电话响了。是韩佐。“喂?”“情人?楼大少,我说你是不是被算计了。”“嗯。”楼景深回。那一头的韩佐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然后开始哈哈哈大笑,笑了两分钟,才说话,“这唐影也太牛了吧,我对她的喜欢可越来越多了。”“别用你的喜欢侮辱她。”“………”韩佐又道,“我说楼景深,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一片真心向着顾沾衣吗,怎么现在又霸着唐影不放?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见她一面甩了几百万。”“就是有你们这种垃圾,所以我才会被设计。”“………你骂谁垃圾?”“挂了。”楼景深松下电话,手机里还有声音,他又拿起来,是韩佐那风流的腔调,“对于唐影,我也挺感兴趣的,不如你让给我,我知道,你们不是情人关系。”“对她感兴趣的很多,你再等等。”“等……等什么?”楼景深淡红色的舌尖从唇角溜过,开口,“等到我死。”“楼景深你是不是有病?”没有理会韩佐的叫嚷,楼景深直接挂断了电话,刚放下,又滴的一声响了。是短信。【楼总,唐小姐圈子很窄,没有查到和异性亲密的接触过,绝色的老板只有她一个。】【至于她和陆城,目前还没有查到,在给我一些时日。】没有后台,就是最大的后台。唐影,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她……又岂是平常人。楼景深放下手机,吐出一口烟雾来,青白色的烟一圈一圈的升起来,把他那双精锐沉黑的眼睛给遮盖了一些。黑夜里,那眼睛特别的出彩,如幽狼,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犀利。好像在等着猎物一次次的露出马脚……好像在放长线钓大鱼。……早上六点半,楼景深晨练回来,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皱眉走过去,还没走进就闻到一股糊味。女人穿着睡袍,卷发松松垮垮的挽成了一个丸子头,雪白的脖颈,赏心悦目。她正在煎蛋……别手别脚。她把鸡蛋翻过来,用锅铲在鸡蛋上面一摁,顿时贴着锅底那一面的蛋黄飞溅了出来。她身边的垃圾桶里躺着五六个做失败的鸡蛋。楼景深沉着脸过去,“云妈呢?”唐影惊了一下,回头,看他跑完步肌肉绷起隐藏在雪白色的运动衫下,剑眉星目。“云妈今天请假,我做饭。”说话间,鸡蛋糊了。唐影皱了鼻子,翻过来看了看,再次倒向了垃圾桶。“唐影!”两个字像夹着冰块,“不会做饭没人让你做,大清早的你折腾什么?”唐影对于他的火气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用受了伤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你能不能小点声,你非要让邻居知道你在训我?让人家看笑话。”楼景深的头仿佛要炸了一样,“把你的行李收拾收拾,从这儿出去!”他转身离开。“楼景深!”她连名带姓的叫他。楼景深的步子一顿,回头,幽森的视线直直的落向她。那女人一身雪白的浴袍,胸前交叉,腰带随意的绑着,胸口微松,半露不露,她——依旧没有穿内衣。以及,听她这语气,她好像还生气了。他这么一看,她的火气好像也小了几分,走过来。170的净身高,还是比他矮很多,她仰着头,眼神娇嗔。她总有一种——无论当下什么情绪,但下一秒就能切换到柔媚的本事。腮帮子微鼓,嗓音微拖,“我不走,我就是要给你做饭。”不知道这话是在陈述还是在撒娇,组合在一起,让人……胸口微热。楼景深看着这张白净饱满的脸,还有那娇气横生的眼晴,忽然很想上她,又很想捏死她。“你再浪费一个鸡蛋,我就让你趴到垃圾桶把你扔的全都吞进去!”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以后若是再不穿内衣,那就永远别穿,我一把火把它们全烧了!”上楼,脚下生风。唐影看着他离开,红唇微弯,这男人……好容易发火啊,动不动就生气。……唐影打了一个豆浆,没有找到糖,就没有放。煎了两个奇形怪状的鸡蛋都在楼景深的碗里,她一个没有。火腿,面包,培根,这些平分。楼景深已经换好了衣服,酒红色的衬衫,带了几分凛冽和张扬。唐影坐他对面,喝了一口豆浆,又伸出舌尖来舔了一口。楼景深想起了昨晚那头猫喝他杯子里的水时的情形,一模一样。“你怎么不吃?”唐影看向他,“没有那么难吃,我尝过了。而且后来我一个鸡蛋都没有浪费,很节约。”“你有多少张面孔?”楼景深看着她,眼神幽暗,他没有打算吃,光闻味道就知道它有多难吃。这个女人,一面聪明,一面愚蠢,一面冷艳妩媚,一面娇俏懵懂,一面大胆无法无天,一面虔诚示弱又我行我素。女人的丸子头绑的很松,有细细的两缕从耳朵两侧掉下来,平添了几分单纯。“我有千面。”她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你喜欢的每一面,我都有哦。”楼景深半眯着眼睛,沉默。“楼大少,你喜欢我哪一面?”“又在自取其辱?”“怎么会。”她笑着,“早就听说楼氏年轻总裁作风优良,从不乱搞男女关系,这么些年身边的人只有顾小姐一个,而且十年如一日,从一而终。”“这种极品男人,照理是应该非常反感其他一切女人的亲近。可我觉得你不讨厌我靠近你,相反我感觉你挺喜欢我亲你的。”客厅里很安静,小六从楼上下来,摇晃着尾巴,朝着餐桌这边走,走着猫步,无声无息。男人黝黑的视线印上了女人漂亮的五官,他没有纠正她的措辞,更没有澄清他是否喜欢她的靠近。而是问,“你喜欢我么?”“喜欢。”唐影点头,眼睛里都是他,“我很明显啊。”“既然喜欢我,那么你应该愿意把你爱的东西送给我吧。”“愿意呀,我都是你的。你要什么,你说说看。”“绝色。”薄唇里吐出这两个字来。“………”又是短暂的安静。男人没有忽略她眼睛里的任何一点神色,“嗯?不愿意?”“你要我的绝色做什么?”“没有涉足过娱乐产业,况且绝色是邺城夜场的巅峰,突然想玩玩。”“楼大公子。”唐影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上,看着他,笑意盈盈,“你这是在要我的七寸啊,没有它,我如何生存。”“这么说来,不愿意?”“如果你承认我是楼太太,如果你能让我不去陪奶奶的荒唐要求,绝色作为我的嫁妆,我双手奉上。”唐影耸耸肩,“你又不喜欢我,又随时会休了我,我即将还有两年的酷刑。这种情形,实在不值得我下这么大的注,我怕我会血本无归。”楼景深的眸燃起了锐亮之光,落在她的眼睛里,仿佛要从她的眸看向她的心里深处。“我若是一定要呢?”唐影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松动,随后又恢复先前的灿烂,“那……你是让我做真正的楼太太么?”“不会。”“那我才不给呢。”她一笑,拿着豆浆喝了两口。“如果……从此我让你去我的卧室,睡我的床呢?”唐影抬头看着他探究的眼睛……这种话,如果是别人,唐影会觉得他脑子有毛病。送她的夜总会给他,然后又……给他睡,这是多大的脸。可这个人是楼景深啊,他好像笃定了她会答应。不,应该说笃定了她不会离开他,也知道这个条件对她来说是具有诱惑力的。因为他知道,接近他,她还有更大的利可图。让她睡他的卧室,和他同床共枕,确实让她有些心动。但——“算起来我只有三天时间了,三天和你睡一晚,我就要拿我的绝色换。楼总,你这么金贵,我就那么廉价?”“不,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唐影定定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你接近我本身就有目的,而这三天来的胡搅蛮缠,无非就是想迷惑我。你对你自己引诱男人的本事好像非常有信心,只要我迷上了你,我就会去找奶奶,让你免去两年之灾,你心里清楚,要这件荒唐事要作罢,只有我能办成。”唐影手指微微一抖,她这几日夹在绵里的针,一瞬间就被他挑了出来,这般不加掩饰。“可是就目前而言,你不值得我为你去顶撞奶奶,离你去她那儿,还有三天的时间,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让他迷上她。唐影放下杯子,手指紧握了一下,仿佛是在抑制身体内的某种涌动。但看的出来,已经在动摇。“若你赢了,你就可以待在我身边。若你输了,绝色交给我,你履行约定,去奶奶那儿,乖乖的待两年。”楼景深继续。“那么,好像没有一条是我自己的啊,就算我待在你身边,可你的心可不是我的啊。”“带着不纯目的来接近我,我以为你已经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他的瞳孔精锐得让人无所遁形,这话又犀利的戳人。是啊,她接近他目的不纯,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一切。“我说过,你对我,可有可无,你若不同意,自有大把的人愿意。”他说这话的语气,自信凌然的让人生恨。唐影一时没有说话,隔着一个桌子看向这俊美的男人,她的绝色自从爆火之后,不泛有钱的大佬想要整个拢断,她都没有卖。但没想到楼景深也看上了它。又或者说,是在试探她。她从没说过接近他的目的,而他也没有问。就像一场无声的游戏,两人你来我往,看似深情,却彼此做戏。一个绝色就能试探出,她的这个目的到底有多大。如果目的本身的利益低于绝色,那她一定不会答应,反之,她一定会留下来。唐影勾唇,眼中细碎的笑在荡漾,“这个赌注有点疯狂啊。”赢了,她拥有一个心有其它女人的男人。输了,没有绝色,没有两年的自由。不管怎么看,她都是吃亏的那一方。可不到四天的时间,让楼景深迷恋上自己……换作别的男人,她有信心,可这个人是楼景深,她没有胜算。“唐总。”这是楼景深第一次这么称呼她,唐总,从他的嘴里吐出这个词,总感觉意味不同——“局是你挑起的,就别玩不起。”她心头猛的一麻,心口涌起一股不服输的战意。……楼景深去上班,早餐他一口没吃。唐影也没有收拾餐桌上的残局,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名流公府。柳如穿着暗红色的睡袍,妖娆的坐在沙发上,两腿放在茶几,睡袍从腿的两侧掉下,露出他一整个大腿来,细白,性感。她正在吸烟,长发微乱,随意披肩,整个人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她的身上有比唐影更让男人着迷的女人韵味,大概来自于她豪门千金的与生俱来的艳压。“我说。”柳如抽了一口烟,“现在才八点,你跑我这儿来,打扰我睡觉不说,你还一言不发。我要不是看在你漂亮的份上,我早轰你了。”唐影瞄了她一眼,那眼神漠然又漂亮,“大清早又抽烟,你能不能立个遗嘱,死后你的财产归我?”“………怎么,你很缺钱?”柳如一下抓住了重点。唐影淡笑,“我又不是豪门,当然缺钱。”“一个绝色还不够你个女人摆么?一个月盈利千万,抛开七七八八,总有几十万到你的账户。”是啊,可现在没有几十万了,被人给惦记上了。唐影闭上眼睛,脸庞绝美,沉静中还有几抹惆怅。柳如欣赏了会儿她的侧颜,沉默。好一会儿唐影才开口,“我问你,楼景深这个人,能忍别人摆他一道么?”说的是昨晚让他顶包那事儿,柳如秒懂。“我都不能忍,你觉得楼景深能忍么?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哪怕是性子在怎么沉,可骨子里是傲的。自有自己的泥沼,不可能允许别人来随意践踏。”“是啊……”唐影睁眼,看着天花板,昨晚摆了他一道,今天他就要她半条命。绝色虽说不是她的命那么重要,但也差不多了,她赖以生存的东西。“……什么意思?”柳如玩着手里的烟,动作娴熟,一边开口,“其实我也奇怪,我和你一起设计让你睡了他,他好像特没有对你怎么样。昨天晚上,你更是大胆……你知道楼家非常看重名声,楼景深也很注意自己的风评,你让他陷入到桃色新闻,一时和两个女人纠缠,照理他应该扒了你的皮啊,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谁说没有做什么。第一次设计他,他就让她去冲喜。第二次,他就要她的绝色。要了她半条命。柳如掐去了烟头,艳艳一笑,“他不会是被你给迷住了吧。”“对啊,他迷死我了。”她自嘲一笑,如果是真的也就好了。“如果没有爱上,那就想办法爱上。”柳如继续,“楼景深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非常纵容,你想象不到的纵容。去年我看上了一个镯子,不过25万,我说我买来玩玩,最后被楼景深给买了。”“他买来自然是送人,送给了顾沾衣。后来顾沾衣不知怎么的给弄了一个裂痕,然后顾沾衣做了一件非常骚的事情。”“当着我的面,当着楼景深的面,把这个镯子送给了楼景深的佣人。”唐影,“………”原来那个镯子是这么来的。“顾沾衣这个智障是做给我看的,那时我在勾引着楼景深玩儿。她故意让我认为楼景深送她的东西,她可以随意送人,她是被偏爱的,哪怕不珍惜那个东西,转手扔给佣人,楼景深对她不有会任何不满,我算什么。”柳如嗤笑一声:“这种事情如果是我,我一定把镯子敲碎,让她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然后玩死她。可是楼景深不一样,事后我问他有什么感想,他说只要顾沾衣开心就好。你说他是不是中邪了啊。”唐影无言。“楼景深还他妈挺痴情,顾沾衣也他妈是个贱东西,就喜欢在他那儿找与众不同的宠爱,可她心里又喜欢陆城。”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这世上的安全感,从来都不是什么尊重与和谐,而是偏爱。因为楼景深爱她,而且只爱她,所以她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人就是贱啊。”唐影叹。“可不么,所以我支持你弄死顾沾衣,把楼景深抢过来。”唐影的眼神有些飘渺,“那么……你说我要不要赌一把?”“赌什么?”“赌四天之内,他会甩了顾沾衣,喜欢我。”他试探她也罢,就让他试探。“………”柳如赞叹,“也就只有你唐影才有勇气说出这种话,佩服佩服。”四天拿下楼景深,让他抛弃顾沾衣,换做别人柳如肯定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说这话的是唐影,这个连她都看不透的女人。她开始突然期待了,楼景深被唐影俘获的那一天。“喂,如果真有那天,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一定要去看看顾沾衣精彩的脸色!”唐影睨了她一眼,不答反命令道:“做饭吧,我饿了。”柳如倒抽口气,“你让我去做饭?”“嗯,我不会。”“唐影,你他妈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柳如,我给你做饭?……哎,你拉我干什么,你给我松开……”五分钟后。厨房,两个女人。“这是盐还是糖?”“我怎么知道,你尝尝。”“唐影……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做饭滚回你家做去!”“不行,和你做才有意思,学会了回家勾引男人,快点,去拿肉出来。”柳如骂了一句,妈的!第三节老命令她。……一个小时后,柳如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把唐影给轰了。唐影的右手还贴着创可贴,因为碰了水,外缘部分泛着不正常的红。她也没有在意,上车。也不急着走,给楼景深发短信,“中午有约的么,没有的话一起吃饭。”四天的时间,不长,她得争分夺秒。半分钟后,电话来了。“喂?”她靠着椅背,闲雅又惬意。然而下一秒,她的脸微微的变了变。“是我。”顾沾衣。顾沾衣拿楼景深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唐影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抬起来,放眼前。照着太阳光,她仿佛看到了手指里面流动的筋脉,很细很细。“顾小姐,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别阴阳怪气,景深中午有约,不过都推了。唐小姐,你昨晚一下算计了我们俩,你觉得我会就这样算了么?”“没觉得”,唐影换了个姿势,“你尽管来就是。你若是想找楼景深发泄你的委屈,尽管去,能成功算你本事,但是顾小姐,拜托你有点下限。他喜欢你,所以放纵你一切的性子,但是,你也太过分了。”“你也知道他喜欢我啊,那么,我和他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啪。电话挂了。唐影捏着手机,咬了咬牙,这女人真的……不愧是顾氏大小姐,狂傲,自大,以自我为中心。讨厌的让人想夺走她的一切。………办公室里。顾沾衣刚把手机放下,秘书张子圣就拿着菊花茶进来。他眉头拧了拧,楼总的手机向来不喜欢被别人碰。但因为这个人是顾沾衣,他也没说什么,总裁都宠着她,他只是一个助理,不敢有意见。茶放下,“顾小姐,您的茶。”“谢谢,放糖了么?”“按照您的喜好,已经放好了。”这也是楼总很早之前就吩咐过的。顾沾衣尝了一口,很甜,化解了菊花的苦味,她道谢:“谢谢。”咔嚓——门又开了,楼景深拿着文件进来,看到了顾沾衣,有一秒的迟疑,随后又走到办公桌。“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楼景深冲张子圣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张子圣鞠躬,然后离开。顾沾衣穿着风衣,聘聘婷婷的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浅笑颜夕:“来找你,什么时候都有空。”楼景深薄唇动了动,好像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最后沉默。酒红色的衬衫折射着身后灿烈阳光,发出魅惑的波光,那一身男人荷尔蒙被无限放大。顾沾衣抿着唇,眼里带着祈盼,“中午一起吃饭吧,我都约了你好多次。”楼景深坐下来,胳膊放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抬头,悠然的看着她,看不出他半点的情绪来。“你来就是找我吃饭?”“是……也不是。”“说说看。”“就是昨晚的事情,让人心里很不舒服,我被唐影给涮了,你不是也被她被设计了么?”顾沾衣委屈道。“你来找我,是觉得委屈找个依靠,还是想让我为你出头?”楼景深语气冷淡,顾沾衣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以前他会包庇纵容她一切的举动,就连这种一语戳中她心思的话,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她会尴尬。可是现在,他好像不在乎,更不在乎她会不会尴尬。“我……”顾沾衣坐下来,手心里慢慢的出了几滴汗,“抱歉,我先来解释那晚我为什么要拒绝你。”“顾小姐,拒绝就是拒绝,还带解释的?你以为那是一件很普通的事?”那是求婚。顾沾衣的眼神当下有些乱,深呼吸两口,再问:“好,不提那一晚的事。我们就来说说唐影,这件事凭什么她就能全身而退,你甘心让她利用?”楼景深的眼睛一下子眯了一起,瞳孔沉黑而淡漠,散发着幽洌的危险感。“我知道你并不甘心,景深,你一定……在想后招。”“顾小姐,你没有那么聪明,别瞎猜。”顾沾衣脸色发白,心里很不舒服。以前他也说她没那么聪明,可那是宠溺的语气,不像现在,好像在平静的诉说一个事实。楼景深摸出了烟,但是捏在指上没有点燃,他看着顾沾衣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深沉平静,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顾沾衣一下子就慌了,有什么东西好像正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楼景深深邃的视线穿透了顾沾衣凌散的眼神,语气平静:“这么多年,我不是也甘心被你利用?”顾沾衣的脸,一瞬,惨白。虽然这些年,她一心爱着陆城,又一边享受着楼景深所有的爱护。她知道外人都骂她贱,但是楼景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不好,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给予的所有优待,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她好像在烈日下,一瞬间被他扒了皮,尴尬羞耻愤怒,接踵而至。顾沾衣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说,在绝色他给唐影做饭……比如他做饭时露出来深蓝色的那一套,和昨天唐影在警察局穿的那一套,明显是情侣服。可,她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楼景深平静无波的眼神里,落荒而逃。停车场。唐影看着顾沾衣的车子离开,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呵,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看来顾大小姐撒娇失败了。等她的车没影了,唐影才慢悠悠熄了火下车,也没进公司,反而去了前面的小广场。这个时候,楼景深肯定心情欠佳,傻子才上去触霉头。广场前的大道,种满了梧桐,枝繁叶茂的黄叶,自己留一些,又赠予地面一些,金黄金黄,像是一条长长的毯子。有顾客在拍照,男男女女,拥抱或者亲吻,嬉笑交谈。唐影顿住了脚步,突然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正想转身时,有人叫住了她。“姑娘,能帮我们拍张照吗?”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银发轻挽,一身暗色旗袍,温婉优雅,气质不凡。旁边站着想必是她的丈夫,一样的精神抖擞,没有丝毫暮气。唐影悄悄地打量完,微笑的点头,接过相机,蹲下,拍了好几张。“谢谢,姑娘,你可真漂亮啊。”老妇人接过相机,璀璨明亮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唐影微微一笑:“谬赞,您更优雅。”“小姑娘真会说话,你要不要拍,我给你拍啊。”“谢谢,我不喜欢——”拍照。“妈,你又麻烦人家做什么呢?”一道健气的男中音打断了她的拒绝,唐影回头,微愣。对方也愣了下,“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妇人没注意两人之间无声的交谈,笑嘻嘻的过去搂着儿子的胳膊,“姑娘,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陆离。”唐影看过去,没说话。陆离今天穿着一身深色的冲锋衣,黑色工装裤配马丁靴,稍短的发,笔挺帅气。他黝黑的目光在唐影的脸上停顿了两秒,然后邪笑道:“真巧”唐影对上他的眼,浅笑:“巧。”妇人一看这两人,疑惑问道:“你们认识?”“几面之缘。”唐影笑笑。陆离眉头轻挑,没有说话。两人的气氛有点微妙。妇人看看这又看看那……男帅女美,年龄相当……一个想法就在心里产生。她看着唐影的眼神就更灿烂了些,一把拉过唐影的手,“姑娘,你没有男朋友吧?”啊?“你看我儿子怎么样,今年29岁,没有不良嗜好,家里是开酒庄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唐影:“………”她看了眼陆离,后者一声不吭,看那个表情是打算纵容自己的母亲。“阿姨,您儿子看起来很优秀,我怕是配不上啊。”“谁说的,我还觉得他丑配不上你呢。”“对对对。”陆父也过来搭腔,主要是这个儿子一把年纪没有女朋友,实在让人操心,“你放心,我们陆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嗯嗯嗯。”陆母点头如捣蒜,手在底下悄悄掐了一把陆离,示意他说话。陆离看了她一眼,真的拿出了手机,解锁,塞到她的手里,“你的电话你的微信,都输上去。”二老一看儿子的态度,顿时喜上眉梢!以往给儿子介绍的女朋友,他都不是这个态度,这一次居然如此配合!有戏!唐影拿过手机摁了几下,递给陆离,陆离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给我靠边。他挑眉,一丝清润的笑从唇边浮起来。“既然给了号码,一起吃饭吧好不好?”陆母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我……”唐影还没开口。陆离,“妈,您这么热情,会让别人觉得我这么缺女人。”“本来就缺,你还有脸说!”陆父吼了回去。“………这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也得我自己亲自出马啊。吃饭也是我先和她吃,还没到见家长那一步。”想想也是。………二老自己开车走了,没让陆离送,也没让司机送。走前非常友好的给了唐影一个拥抱,并且说了自己家的地址,邀请她随时过去玩儿。唐影目送他们离开,好一会儿都没动。停车场里的微风都透着一股热情的味道,吹着她颊边的碎发在左右摇摆。“干什么,羡慕的慌?”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唐影回头,一下就撞进了男人层次分明的眼睛里,这张脸……过于帅气俊美,和陆城一模一样。她的眼睛暗了暗,“嗯,羡慕死了。所以你要一直喜欢我,以后被人抛弃了,我就去你们家。”“………”陆离神情微动,似笑非笑,“谁说我喜欢你了?”“从你看到我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我以为,你已经被我迷住了。”“呵。”他短促的笑声有几分嗤弄,“从你看到我开始,你盯着我的总时超过了三分钟,要说喜欢,那我们岂不是两情相悦?”“我不喜欢你。”她说的没有丝毫停顿。陆离牙咬牙看着她,最后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唐影突然笑出了声,幼稚的男人。跟着进去,才进大厅的旋转门,就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唐小姐么?”“嗯?”“我是楼总的秘书张子圣,楼总请您上去。”原来他已经知道她来了。“好啊。”她从善如流。38楼,办公区。总裁办公区,张子圣领着她进去。他们来时,他侧着身子,正在接电话。长身玉立,意气风发,张弛有度的肌肉线条包裹在剪裁优良的西装裤里,绷起一个性感的弧度,岂是一个迷人说得。唐影冲他灿烂一笑,直接绕过办公桌走了过去。“嗯,我会联系供货方……”下巴被亲了一口,女人踮起了脚尖,行为大胆,眼神放肆。他一下停住了说话。张子圣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大惊,总裁不是……不是只有顾小姐一个么,怎么……但也不敢多说什么,离开,替总裁关好了门。唐影抿着唇,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楼景深深眸雾谙,继续开口:“让市场经理……”唔,她拽着他身体两侧的衣服,又一个挺身。唇上柔软细腻,还有香气萦绕的女人口红的味道,以及她试探性的舌。楼景深拽着她的腰,把她给弄下来,收起手机,眼里寒气逼人,“找死?”“你讲电话谈工作,就很帅,我没控制住。”唐影无辜的说道。啪,他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指了指:“给我老实点儿,去那边坐着!”唐影懂得适可而止,过去乖乖坐下。楼景深暗暗咬牙,唇上还有女人柔软的唇的触感,腰侧的肌肉还有被她捏住的瘙痒。他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叩叩——张子圣再次进来,拿了三杯水。“刚刚没有问,所以多准备了点儿。一杯白开水,一杯咖啡,还有菊花茶。”唐影一眼扫过,拿起了菊花茶,苦苦的味道她其实挺喜欢,但是喝一口,马上蹙眉。这什么鬼东西,又甜又苦。又放下。去拿咖啡。“给她白开水。”男人命令。张子圣领命,把白开水拿过去。唐影鼓鼓唇,把咖啡还给托盘,接过水。张子圣鞠躬,出去。楼景深端起咖啡,刚抿了一口,还没咽下,唐影马上坐过去,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低头。舌尖从他的薄唇一扫而过。一股淡淡的苦味。楼景深咖啡差点洒出来,他稳住手,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就……就刚才那个很难喝啊。”唐影舔舔唇,“你自己尝尝,你秘书室里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哪个客户来了愿意喝这个。”楼景深眼神微有异样,将唐影提着胳膊放下去,站起来。本能的抿起了薄唇,一股混着菊花的苦涩的甜味迅速蔓延到了口腔。确实难喝。漆黑的眼神有一种分不清是什么的讳莫闪过,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没有抬头,开口,“站住,离我两米远!”女人停住,从办公桌旁折回到他的对面坐下,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你叫我上来就是看你工作?”“去那边坐着,在骚扰我,小心你的皮!”他依旧没有抬头,拿起了一份文件,修长的指尖点着纸上,那骨节透着决策与千里的有力。唐影撇撇嘴,听话的过去,才坐下,电话就来。陌生号码,但………她应该知道是谁。挂断,发信息。【陆公子,我有事儿,有机会再共进晚餐。】【就你这种放鸽子的态度,你让我怎么喜欢你?】【那你暂时别喜欢,过段时间你再喜欢我。】那头半晌没有回复,唐影反手将手机扣在桌面上,从下面抽起一本杂志来。翻开,头一页就是顾沾衣。啧,真够痴情的。她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工作的男人,收回视线,饶有兴致的看起来。顾沾衣,25岁,电影学院毕业,顾氏千金。23岁参演她处女作电影,凭此电影获得最佳人气女主角的奖杯。最后面还有她和楼氏大少爷之间的浪漫事。在娱乐圈是没人敢潜规则的大小姐,在生活里更是没人敢欺负的楼总心上人。真是,天都想宠她,与生俱来的好命。………十分钟后,有人来敲门。“进。”门推开,有人进来,一个和楼景深差不多年纪的人,看起来也挺沉稳,一股精英范儿。“总裁。”他直直的过来,发现唐影后,脚步略停。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楼景深扔了一份文件过来,气势凛冽,“一个星期前运进来的一批红酒出了问题,年份混乱,口感下降。下架目前酒店里所有系列的红酒,彻查。”“是!”经理拿过文件,匆匆看一眼,不敢有丝毫耽误,退了下去。咔嚓——相机的快门声传来。楼景深侧头。女人正拿着手机,对着他拍照。他看过去时,她的脸从手机侧边探过来。一笑,明眸皓齿,“楼总好帅。”楼景深的手指用力的摁了摁纸张,纸被摁的有陷下去的痕迹。“唐影。”两个字从唇里吐出来,带着某种威胁的意思。“你是觉得昨晚上我没有把你怎么着,所以你肆无忌惮?”唐影收起了手机,心里腹诽:他哪有没有怎么样,不是问她要绝色么。但嘴上还是乖乖地:“我不打扰你,你工作吧,工作好了下去吃饭。”她躺下去,想想也不对,一会儿还会有人来,干脆起身,“你这儿有休息室吧?”楼景深还没回,她就已经走了进去,给了他一个曼妙的背影,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悦耳。楼景深捏着笔的手用了几分几道,笔在虎口处勒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一秒后,丢下笔,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起身。去了阳台,吹会儿冷风。公司对着江,而江的对面就是绝色的大楼,一共十五层,不雄伟,但是对于夜总会来说,占地已经非常庞大。………一直工作到十二点,楼景深才放下了文件,揉了揉发酸的鼻根。刚想出去吃饭,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这儿还有一个女人在。推开休息室的门。光线很暗,女人安稳的睡着,看那样子,梦正酣甜。走过去,女人依旧没醒。睡着后倒是没有那么招人嫌,她终究是一个可以靠美貌取胜的女人,五官标志,肤色白皙,就连睡着的时候也明媚动人。楼景深走过去,坐在床边,黝黑的双眸凝视着女人的睡颜,瞳孔越来越深邃………就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一阵急促的震动声,打破了氛围。放在枕边的手机亮了起来,锁屏上显示着三个字:【别爽约。】来件人:陆离看到这个名字,楼景深俊眉微动,从被窝里拿出她的手,指纹解锁。下午的对话跃然眼前:【陆公子,我有事,有机会再共进晚餐。】【就你这种放鸽子的态度,让我怎么保持喜欢你?】【那你暂时就别喜欢我,过段时间再喜欢。】十分钟后,是陆离的回音,【晚上我在绝色包厢里等你,记得准时。】最后一条是刚刚他发来的,【别爽约。】第一条是她先发的,也就是说,是她主动撩拨。楼景深把手机放下去,骨骼有暴起的痕迹。视线再一次对上她的脸,貌美如花,惊为天人的一张脸。还……还真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能随便勾搭人啊。“起来。”冰冷的两个字,让唐影在梦里都打了个寒颤,她睫毛颤抖,微微睁眼。刚睡醒,她的瞳孔里还泛着水雾、迷茫,但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马上迸发出光彩。“抱抱。”她娇憨的伸出手,撒着娇。“滚起来!”得到的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不知道男人又在生什么气,唐影呶呶嘴坐起来,长发倾泻,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二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这么晚了,去吃饭吧。”“坐着。”他的第三个命令。唐影又坐回去,茫然的看着他。“先前陆离的父母找你做什么?”哦,他看到了啊。唐影坦荡又磊落,“让我给他们拍照,然后让陆离要了我的号码,叫我和陆离在一起,让我做他们的儿媳妇。”随着她的话,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幽暗,如清晨江边的雾,茫茫一片,神秘莫测,危险重重。配着他那一身暗色着装,分外的危险,却又该死的勾人。唐影向来不吝于表现自己对他的贪念,她挪着自己靠近他,仰着头,在距离他的薄唇只有2cm的时候停下,嘟起了红唇。“接吻好不好?”她绵绵开口。下一秒她吃痛的一叫,小巧的下巴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捏在手里,马上就有了一丝红痕。她被迫远离了他,对上男人阴沉至极的脸。“你哪儿这么好的命能嫁进陆家?”“对啊……”所以她不是拒绝了嘛。这么捏着她的下颌,让她说话都说不出来。“把陆离的号码加入黑名单,现在。”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非常强势。瞥了他一眼,唐影哦了一下,用手别别扭扭的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找到陆离,将他加入黑名单。一连串动作毫无停滞,下巴上的手略微松动了一下,她抬眼,再问:“我照做了,可以亲……”吗?手又紧了,她吃痛的闭上嘴:“以后再和他联系,小心你的手。我警告你,只要我一天没说合约解除,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他妈的出去撩骚!”“好好好。”她连连点头,这男人醋劲还真大。她掰开他的手一下投入到他的怀抱里,撒娇般的嗓音在他的颈窝里响起来,“我一定会注意形象,绝不给你戴绿帽子,我这么听话,奖励我吧。”楼景深没动,很快身体一抖,被她碰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激的他眼睛通红。他低头,一把把女人的头给扯了过来!眼中的雾,仿佛有狂风经过,正暗涌激流。他的喉结有一圈是湿润的,脖子上还几个口红印。“你用什么洗的澡,好香。”他咬牙切齿,“能不能别发骚,嗯?”女人幽怨的眼神仿佛在指控他,“你不是要我的绝色,要和我赌吗,我答应了。”“考虑好了?”“对。”唐影离他只有咫尺的距离,她欣赏着男人俊美的五官,缓缓开口,“你要我的绝色,我给,但我也有条件。”“说。”“我要碰你,你不能说不。”“………”“如果你生气的把我推开,那我如何引诱你。”“………”楼景深顿了两秒,“好,只要你不太过分,我可以放纵你。”或许这句话就是他陷入到女人情网里的开始,又或者说,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深处,那懵懵懂懂的期待和允许就已经开始产生。“好。”说着她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以什么为标准呢,楼总一定有常人没有的自控力,万一你对我已经迷恋,又打死不承认,还是把我送走,我岂不是得不偿失。”绝色没了,还得受两年的酷刑。“如果我控制不住的上了你,就算我输。”“………”唐影定定的看着他,眉宇间露着委屈,“楼总,你这话好伤人哦……”这么有自信,能逃离她唐影手里的男人,还没出生呢!………这是第一次和楼景深一起吃饭,在他的办公室里。掌管几百家商场的大佬,楼氏集团下面产业链遍布全国,这种人物……居然也会挑食。一切的佐料都不吃,青菜的杆子不吃,肉带一点肥的不吃。吃饭间,唐影又把他夸了一顿,挑食都挑的如此有格调!饭后,她说手疼,其实真的疼,把手给他,让他处理。“我们的口头合约里,没有我伺候你这一项。”“………我疼啊,你让我不疼了,我伺候你。”“我更希望你在我眼前消失,让我清净清净。”唐影走到他的面前,仰头,“你低一下头。”“出去。”他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唐影单手勾下他的脖子,如兰的气息在他的鼻息间,“不给包扎就算了,我讨点别的。”说完,对着他紧抿的薄唇就倾身而上。唇齿交融,相濡以沫。直到男人抓着她头发的手紧了紧,她才退开。唇舌分离,发出啵的一声,不知是激动,还是缺氧,她脸带红晕,眼里雾水朦朦,眼角一抹红像是勾引男人的妖精。楼景深眼神幽深,线条明晰的薄唇上染着她的口红,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魅惑,但是他始终面无表情,一派清风霁月的清傲姿态。“……”无趣。看来还不够。唐影踮脚尖,抱着他的脖子,想继续。却被他扣着细细的腰身,阻止她不许动。“别得寸进尺。”“不是答应了,允许亲近么?”楼景深看着女人的带着妩媚的眼睛,不为所动,“跟谁学的接吻?”“………”唐影放下了手,“这时候你要我提起别的男人么,多煞风景。”“这么说来,你有过男朋友?。”“有啊。”她又不是尼姑,“我做不到像楼总这么痴情,这么多年只喜欢顾小姐一个。”“那么,你现在勾引男人的伎俩,都是你前任教给你的?还是你对他也是这样……死缠乱打。”“………”唐影没说话,本来带着水雾的眸子逐渐恢复的澄澈,随后一丝笑占据了整个视线,“我对喜欢的人,可从来不会压抑自己,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楼总。”她雪白的手指从他的后颈爬过来,落在他的唇角,声音酥麻的像是被风送进了骨头里,“你可是第一个,让我如此费尽心思的男人。”“那么,你的前男友是谁?”他问,同时把她的手给揪了下来。“怎么,这你也打听?你吃醋了?”“我是想和他交流交流,做你唐影的男朋友,是不是都要忍受你在外面到处撩骚。”“……”唐影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漆黑明亮,“你很烦我?”“你说呢?”唐影拿下胳膊,双手抱胸,“行,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清净,我走了。”楼景深:“……”“我六点下班,七点回家吃饭,四菜一汤,做好准备。”唐影顿住脚步,“………”她不会做饭啊,而且她晚上要去绝色,况且她还看到了陆离的短信。“楼总,要不要换个时间给你做饭?”她回头,巧笑嫣兮。“你想让我喜欢你的诚意就这么点?”“………”“四菜一汤,少一样,或者味道太次,你就等着睡客房。”唐影走后,楼景深才深深的呼口气,松开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桌子下,属于男性的象征早已蓄势待发。男人暗色的瞳仁一角,染上了迷离的情欲之色,给那张脸增添了无法抵抗的魅惑力。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嗡嗡手机传来震动。“说。”一开口,声音都是沙哑的,口腔里仿佛还残留着女人的味道,点燃一根烟放进了唇中,试图消除她的痕迹。“楼总,查到了。陆城之前主要负责苏市的酒庄,而在这之前,唐小姐在陵南城,没有查到他们有过在一起的迹象。”没有么。唐影刚刚说她是有男朋友,莫非不是陆城。“继续。”“陆大少爷据说的确有个女朋友,我去苏市打听过,酒庄的员工说陆总非常宝贝自己的女朋友,不轻易带出来示人,所以他们也没见过。”“唐小姐这几年一直在陵南城,但是她的圈子非常窄,家里只有一个姐姐,没有亲人,一切都没有异样,也没出过陵南。只有一年前,她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是没有任何消息的。”楼景深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稍作注意。“不知道去了哪儿,一切通讯和电话都查不到。再出现就是在邺城,开了绝色。”消失整整一年的时间,然后出来开了绝色,一开张即是巅峰。绝色那十五层楼的庞大夜总会,资金周转最少几千万。生活圈子窄,没有后台,全靠她自己,完全不可能。“确定她和陆城没有关系?”“如果一切身份信息来往没被做手脚的话,他们是没有关系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际。”………唐影晃晃悠悠的下楼,乘坐总裁专用电梯到达停车场,坐在车里,又许久没动。坐了一会儿又躺下来,悠哉的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才开车直奔绝色。两点,会所里还没有人,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厅,看着这奢靡的一切。走到吧台处,两米长的桌子都被砸坏,她坐在那儿,漂亮的脸,精美平静。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等到神智清醒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恍恍惚惚的站起来,给郑欢打电话。“是不是有个小姐妹在医院?”听郑欢说是牙都给打掉了。“嗯。”“通知财务额外的拿一笔抚慰金给她。”“是。”电话打完,唐影想了想,老老实实回了东方帝景。楼大少点名要吃她做的饭,只能赶鸭子上架了呗。走到一半,陆离打来了电话,用的另外一个号码。“拉黑我?”唐影戴着墨镜,过大的镜片越发显得脸部的娇小,“嗯,我们不合适。”“唐老板,我看你吊男人很有一手。”“谢谢,我家景深也是这么说的。”陆离带着粗重的呼吸从那头传过来,是在压抑火气,唐影却笑了,“陆二,你怎么这么禽兽,听着我的声音也能发情?”“………”“小心我告诉景深你性骚扰我,让他抽你。”“唐影。”陆离压着声音,那嗓音沉的像处在攻击状态的狼,是一种极致的危险,“你是真不怕我会上了你,嗯?”“怕啊,可是你敢吗?毕竟,我现在是楼景深的女人。”女人的话,说的理直气壮,让人恨不得透过电话抓住她,狠狠地亲吻她那张惹人厌的小嘴!陆离挂了电话,深呼吸……自己堂堂陆家二少爷,不要和一个开夜总会的女人置气。妈的,这楼景深是柳下惠转世?放着这么个极品到处祸害人。手上握着发烫的手机再次发出嗡鸣声。低头一看,是楼景深。“楼总,有何吩咐?”“陆城的死和唐影没有关系,他们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你可以停止打她的主意了。”陆离靠着办公椅,转了一个圈,阳光打在地板上,正好落在他的大腿处,西装裤下的肌肉,若隐若现。“景深,你是来提醒我不要和她有过多的接触么?”“既然知道,那我也不用多费口舌。”“可是……”他看着地板上的阳光,想起那次女人躺在办公桌上的情形,舔了舔唇,“我已经对她有想法了。”“既然你这么想当备胎,随便你。”楼景深干脆而利落,涔薄的唇泛着寡淡的、健康的红润,“还有。”微顿又道:“今天晚上她不会去绝色,你要是想等,请便。”挂断。正此时,张子圣进来,“楼总,顾小姐出事了。”………东方帝景城。唐影难得去超市买菜,买了很多,提回来,手勒的通红。去厨房将东西分门归类,然后虔诚而认真地研究菜谱。下厨做饭其实也不难,一道菜不会炒,就多炒几次。从四点做到七点,终于四菜一汤上了桌,两手也伤痕累累。嫩白的小手上好几处烫红,还有几处被刀划破的伤。但是她看着这几个菜,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成就感的。做菜,也不是很难嘛。小六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喵喵喵的上了桌,寻着那盘虾去。“不是给你吃的。”唐影把它给巴拉来,小六不愿意。唐影用手给它拿了一个,喂给它,小六吃了一口,直接从嘴里吐了出来,瞄了一声。然后就在桌子上刨,像在猫砂盆里刨沙埋自己的粪便。唐影,“………”她把它抱下去,筷子一指:“滚过去。”小六跑去了厨房,一会儿又喵喵喵的出来,让唐影给它开水。唐影进去接了点儿纯净水放在碗里给它,她看着小六呲溜呲溜的喝着水,扶额。猫都嫌弃,该有多难吃啊。………七点半,八点,九点,楼景深还是没有回来,菜早就凉了,她也没有吃饭,饿着肚子,手过了劲儿,现在疼的不行。九点半准备给楼景深打电话,手机弹出一个广告。#女星顾沾衣拍戏受伤,绯闻男友楼景深百里外火速赶来#点开,是某片场,楼景深打横抱着不知道哪儿受伤的顾沾衣,图片很模糊,隔着那片朦朦胧胧都感觉到了楼大少的霸气。拍戏的地方在邺城的郊区,一百多公里,来回都要走高速,楼大少,好能折腾。怪不得他没有回来,这会儿应该在医院陪着他心爱的女人吧。她打开微博看了会评论,其实也就那样,无非就是羡慕顾小姐的命好,仰慕那样完美的男人,夸他们是神仙眷侣。只看了两分钟就关掉手机,原本是想要放在桌子上的,却没放稳,哐的一声从手上掉下来,掉在地毯上。她没管,躺在沙发上,翻身抱着抱枕,把自己埋在沙发的拐角。电视里传来男女主的声音,是顾沾衣,砰,一个遥控器飞了出去,电视闪烁两下,黑屏。蹲在沙发上的小六吓了一跳,冲着始作俑者喵喵喵的喊着。唐影没理它,平躺着,抬手,胳膊放在额头上,遮住了些许的神色,小六渐渐消了声,窝在她的胳膊下,蜷成一团。一人一猫就这样抱团取暖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一束光照了过来,炫白。她眯着眼睛又往沙发里钻了钻。几分钟后,门打开,男人进来。唐影明显的感觉到他在玄关处停了一会儿,那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分钟后,他过来。坐在她对面的沙发,声音沙哑,“起来。”唐影没动。他一看就知道她没有睡着,声音淡淡,“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她还是没动。“我再说一遍,起来。”唐影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头发掉到了眼前,虚虚的遮住了眼睛,她的视线从发丝的缝隙里跳出来,落向他。漂亮,冷淡。“是不是因为我有目的接近你,所以我也不能生气。我的一切情绪,都不那么重要。”“确实不太重要。”他开口,说话刺人。唐影用力的一闭眼,牙根微咬。“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解释做什么?”“唐总。”他又叫了这个称呼,抬手把她眼睛上的黑发给拢到一边,露出她整张秀色可餐的脸来,“介于我是男人,爽了约,所以我才解释,而不是因为男女之情。”换言之,他解释只是因为自己的修养,爽约在先,他所谓的解释也是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一些,而不是要她听进去!柳如说,【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无论性子有多沉,骨子里都是傲的。】唐影慢吞吞的坐起,惊动了怀里的小六,它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去。“你混蛋。”她低低的说了声。楼景深看到了她的手,红了很大一片,有两处起了血泡,本能的,眉头一拧。“楼景深,你欺负我。”“嗯。”他嗯了声,从桌子下面拿出医药箱来。“我告诉你,我从没在男人身上受过这种委屈。”楼景深俊美的脸被灯光剪成了半明半谙,浓烈成熟的男人味从他的肢体里散发出来,这个男人的外表,很容易让人沉沦。他的五官,气质,还有举止。“我也没遇到过你这种女人。”他沉沉开口,打开医药箱放在她的腿上,“被女人撩骚过,勾引过,惹怒过,还辱骂过。”知道说的是她,唐影咬了咬丰润的唇瓣,“你为什么不问我的目的,你若是问,我一定会告诉你。”“唐小姐。”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他的沉黑锐利对着她的黑白分明,一字一句,“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己会去找,对待猎物,爽就爽在看着她四处逃窜、焦头乱额无能为力的这个过程。”又补充,“而且我还能拿着这个目的,拿捏你,我何乐而不为?”唐影无言以对。此刻在她面前的就像是一只狡诈的老虎,对着她发出了獠牙,那森森雪白的牙,透着赤果果的危险和强大的气场。她却,不敢接他的球。突然的死亡是最轻松也是最不担心的方式,只有医生在告诉你了死期,你一步一步走向死期的这个过程,才最难熬,最让人崩溃。甚至能让人疯。唐影愣神的空档他已经去了餐厅,她看着他挺括的背影,牙也咬了起来。这男人,真的让人,越来越想征服他。………饭在电饭锅是热的,菜凉了。楼景深站在餐桌前,看着那几个菜,分不清他什么神色,唐影倒是提着医药箱走了过来。“你不帮我处理么?”“你不会?”“不会。”楼景深看了她一眼,或许是看在菜的面子上,坐了下来。唐影坐他身旁,把自己受伤的手递了过去,“你给我包扎,然后我给你热菜。”他没有吭声,捏着她的手腕,似乎在端详,眼神深邃而黑亮。不一会儿,唐影看着自己包成猪蹄一样的手,微微皱眉。男人收起医药箱回来,看她这副表情,一挑眉:“不满意?”“……”唐影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抬头看他,这男人近在咫尺,好看的眉眼在眼前被放大,皮肤紧致,五官分布完美,让人真想亲一口。她也确实这么而做了。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楼景深动作一停,看向她。“奖励你的。”她笑的眉眼弯弯,只涂了润唇膏的双唇散发着一种迷人的色泽,“奖励你助人为乐,救顾小姐于水火之中。”楼景深的脸庞有微不可察的异样,但转瞬即逝,“这是觉得生气不成所以改变套路装大方?”“对啊。”她一叹,腮帮子鼓了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想你呆在家里,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生气你也不在乎,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么委屈?”他涔薄的唇是健康的淡红色,厚薄恰到好处。“知道我受了极大的委屈,也不枉我装大方。”他把她的手松开,眉目清淡,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去热菜。”唐影看了看自己的手,热菜?她现在喝个水都有问题。不过她还起了身,双手捧着菜去了厨房,又挪回来,继续捧,来来回回好几次。看起来可怜又笨拙。楼景深双手抱胸,姿态肆意,在她往出走第二回时,他就把深邃的目光落向她。她捧着最后一个菜进去,一分钟后又折回,“你家微波炉怎么用的?”楼景深幽凉的目光盯着她了半晌,不会用微波炉,这是哪家的公主出来渡劫了么?他起身去厨房。她跟在后面,“太高级了,不会用,放在锅里热麻烦。”楼景深摁了几个按钮,微波炉开始工作。回头,女人的脸就快要贴上他的后背。“后退。”她乖乖退了一步。楼景深略过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出去坐在餐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此时快一点,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的,除了顾沾衣没有其他人。拿出手机,果然是她。划开,放在耳边。他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仿佛在无声的交流,只有彼此的呼吸在交缠。半分钟后,顾沾衣还是开口了,声音很脆很柔,“到家了么?”楼景深看着前方爬上餐桌的小六,它打了一个哈欠,头一次看猫咪打哈欠。“到了。”平淡的两个字。“今天谢谢你。”“嗯。”一个字,结束通话。那一头的顾沾衣听到电话里的盲音,整个人仿佛被凉水给浇了一个透。她受伤的时候,他跑过来,把她从片场的休息室抱走,领着她来医院,领着她做各种检查。恍惚里,她觉得,他们还是以前。他依然是宠着她的,她也以为他会在医院里呆一夜,和她在一起。可他走了,连电话也如此的冷淡。顾沾衣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低落当中,感觉一下子丢失了全世界。………唐影又双手捧菜出来,一趟又一趟,最后给他盛饭,拿筷子递给他。受了伤,满是绷带的手从他的眼前晃了很多个来回,不知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楼景深都无视。他拿着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包在嘴里的时候,停顿了好几秒。唐影从他的这个停顿里看到了难吃。“………楼景深。”她撑着下巴,“你敢吐出来你试试。”他没吐,不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是出于礼貌。只要不是毒,他都不会吐出来。吃一口菜,喝半杯水。就这样来回往复,他终于吃了半碗米饭。放下筷子,又灌了一大杯水,他才停下。看向唐影,眼眸带着一丝嫌弃,“看来让你做饭是继我和你结婚以外,第二个错误的决定。”她努努嘴,没说话。“饭能做成这样,你男朋友是被你谋杀了吧。”“………”第四节唐影把小六弄到它自己床上去睡,她拿了睡衣去了隔壁。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人,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唐影毫不避讳的直接去拧开了浴室的门,一具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躯体就出现在眼前。他就站在水下,没有穿衣服。……虽说她知道会是这种场景,但是在看到他那张被水气氤氲的俊脸,还有从腹下延伸上来的人鱼线,以及安静蛰伏的……唐影摸摸鼻子,一晃神他已经走过来,腰间多了一条毛巾,水从发丝往下淌,绵延到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她笑着,笑容明媚,“我可以进来一起洗么?”露着胸膛的男人是性感的,肌肉分明,肌理清晰,水珠在他的胸口仿佛都在垂涎欲滴,舍不得掉下去。唐影渐渐被吸引住了视线。男人捏起她的下巴,半眯着眼睛,“就这么迷恋我?”“嗯。”她摸上他的手,牵起来放在自在身上,声音温软的夹着浴室的热气,送进了男人的骨缝里,“洗不了澡,不能碰水,你给我洗。”这张脸在水蒸气的萦绕下美的通透又不可思议,这个声音仿佛就是专门来诱惑男人的。可是——楼景深的声音像窜进了寒潮,“既然碰不了水,就别洗了。”“………”!!!下一秒。他提着她胸口的衣服,把她拎了出去,关门,咔嚓一声,反锁。“……”楼景深出去时,唐影已经换好了衣服,依旧是黑色的裙子,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乍一看倒也有些安静柔顺的样子。楼景深径直越过她去了阳台,点了支烟。两分钟后,后背一重,女人娇软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他弹了弹烟灰,垂眸,看了眼腰部缠着纱布的手,露出来的手腕很白,一直白到了心里头。他没说话。唐影抱了一会儿后,绕过来到他的前面,还是抱着他,她就像个没有骨头的娇娥,只能依附着男人强壮的身躯。“给我洗澡,我难受。”她软软的开腔。“不能洗就别洗,睡沙发。”“这可是为你受的伤。”唐影贴着他,抬头,下巴抵在他胸膛,脖子几乎成90度,“我要和你睡床上。”这种夜晚本身就带着释放自己的诱惑力,女人这般贴着他,细细的肩带勾勒着她的如蝶锁骨。楼景深低头,那深邃的眼神好像染上了层层漩涡,把她沉溺其中,“别撒娇,嗯?”唐影嫣红的唇微微的咬了下,松开,啵的一声,楼景深的眉再度拧起。“去洗澡,否则不许上床,自己想办法,别妄想我会给你洗。”他抓着她的腰,原本是想要把她给推开,那么往上一碰,却发现薄薄的睡衣包裹着的腰,细软的无法描述,好像他力气大一点儿,就能给她折断。她看着他笑,故意的把腰往他的手心送,让他的手心紧紧的贴着他。她的眉眼,千娇百媚,“楼景深。”靡靡的三个字,他没吭声,低头,看着她。“信么,总有一天你会非我不可。”楼景深的深眸没有任何变化,过了几秒,薄唇响来,“就像现在你非我不可一样?”“嗯。”“那么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要做到,至少不让我觉得烦?”“………”“我只是不喜欢对女人动手,也不喜欢对女人大发雷霆。”换言之,如果不是他自身的修养,就她那个烦人劲儿,她早就无法近他的身。哦。唐影抿了一下唇,然后把胳膊从他的身上拿下来,恋恋不舍的从他怀里退开,“真小气。”念叨了一句,进去,洗澡。楼景深抬手,这烟头已经燃烧到了指尖,这根烟在女人来撩骚的时候,早就已经烧完。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指上一片灼痛感。他看向远方那星星点点的城市,眸,拉远。脸部的线条越崩越紧,那沉戾融入到了夜色里,不被人察觉。………唐影洗完澡出来,手上早就没有了纱布,经水一过,受了伤的地方更加红,手指上的口子越发的红。出来时,楼景深坐在了床头,正在看手机。她把医药箱拿过来,巴巴的坐过去,“给我弄。”这双手很漂亮,手指修长匀称,指甲圆润,皮肤紧致,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这双手,家里怎么可能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难道所有的家务事都是姐姐在做?楼景深目光深谙,看了她一眼,“我要是不给你弄,你不是得把我烦死?”“不会,我只会疼的哼哼唧唧,哼哼唧唧的睡不着觉,疼死我自己我都不会吵你睡觉。”他冷哼了一声,信了她的鬼!放下手机,把她的手拖过来,上药,包扎。完事后。“拿过去放好。”唐影拿着箱子放在柜子上,折回去,钻进被窝,不,确切的说是钻进他的怀里。看他没有反对,又翻身到他的身上,扯起被子把两人的头都捂了起来,如兰的气息在被窝里游窜。她与他也不过就是咫尺的距离,明明没有亲吻,却感觉有一种爱亲吻还要浓烈的暧昧。“楼景深。”她小声的叫他,缠着纱布的手捧着他的脸,“你一个老处男,才得肉味,应该很迷恋,难道你不想么?”那么近的距离,女人的眼睛透亮的就像是放在夜色里的珍珠,黑夜都无法淹没它本身散发出来的光芒。软玉温香在怀,她贴着他。楼景深把她的手拿下来,两指捏着她的脸颊,让她的嘴巴张成了o型。“让男人爽不是只有那一个地方,懂么?”他低沉的声音传过她的耳朵,有警告。“………”这种暗示可以说是很高了。“下去,好好睡觉,否则不上你我也能爽。”他松开手,唐影看了他几秒,倒了下去,脸颊靠在他的臂膀,感受着肌肉下男人筋脉的跳动。“楼……”“闭嘴。”才开口就被他给打断。“……我就是想告诉你,除了那儿,其他地方你想都不要想,我嘴是用来吃饭的。”“………”楼景深侧头,隔着黑光,那眼神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女人甜甜的笑了下,“睡觉,抱我睡总行吧。”……半夜,唐影醒来被眼前的一道光给惊了一下,她睁着朦胧的眸看起了床头柜的手机,是楼景深的手机。【景深,你睡了么,我睡不着。】此时凌晨三点。唐影把短信删除,把手机放下去,又睡。手指摸了一下,空的,没有男人。她转身……她和楼景深中间大概可以睡五个人,那么大的床,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唐影隔着黑夜瞪了他一眼,爬过去,扯着他的手臂,男人如梦初醒,转而眼神便冷了几分:“干什么!”“抱着我。”方才她半边身子都在外面,确实很冷,她朝他的臂弯里窝了窝,强行把他的手臂拽过来放在她的腰上。楼景深呼吸很重,几经忍耐,才侧身,把女人的头,发狠的摁了摁,“什么时候你都不消停!”这么一摁就让她贴得他更近,仿佛也抱得更紧。就是……他要是心甘情愿的就好了。………这是楼景深和唐影同床共枕的第一晚,不能说是相拥而眠,至少肢体贴的很紧。早晨醒来,胳膊微麻。低头,女人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的正香。或许是因为被窝里很暖和,她的脸带着暖春般的晕红,那是一种比她白天时更要让人怦然心动的色彩。如同是刚刚发出来的樱花瓣儿,娇嫩欲滴。她抱着他的腰,腿也放在他的身上,睡相算不得好。他抽回被压麻的胳膊,女人的身体歪了几分,肩带滑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来。就那么一下某些东西来的,凶猛澎湃。楼景深丢下她,起身去了浴室,冷水兜头而下。七点。唐影下楼时,云妈在收拾屋子,不见楼景深,应该是早就走了。“小姐,早餐您想吃点什么?”“随意。”唐影去摆弄了一会儿的猫,才过来吃早餐。吃完饭,打开手机看到楼景深和顾沾衣的新闻,甚嚣尘上。各种赞美和羡慕。她啧了一声,忽觉……这个手挺疼的,得去看看医生了啊。………医院里。顾沾衣坐在床边,其实也伤的不重,只不过是吊威亚时出了一点儿问题,磕到了头,有片刻的晕眩,其余地方有少量的擦伤。气色不好,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米茉儿扣着鸭舌帽,戴着口罩从外面进来。顾沾衣看到了她,笑了下,“大明星,来看我了?”米茉儿把口罩取下来,露出清秀的一张脸来,“对,大明星来看你了,你伤的不重吧。”“还好,不算重。”“嗯,那就好,嗯?怎么没看到楼总?”顾沾衣漂亮的脸庞有刹那间的呆滞,随后又恢复,“他忙啊,大总裁日理万机,我伤的不重就让他走了。”米茉儿看到了她那刹间消失的深色,了然于心,坐下来,“那晚我被韩三公子叫去给他们唱歌助兴,后来唐影来了,一来就靠近了楼景深的怀里,两人很亲密的样子。”“而且她亲口承认她是绝色的老板,后来又曝光绝色老板娘是楼总的情人。我说,唐影是不是把你给绿了?”顾沾衣没想到还没有这一茬,当下也没有说话,自从唐影出现后,她和楼景深之间,就一直有隔阂。若是以前,楼景深昨晚不会走,早上更会对她嘘寒问暖。“瞎说什么,我和他又不是男女朋友,不存在绿不绿,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可能么,你们早就是这个圈子的金童玉女,谁不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但是,现在不一定了啊,外界对你们有了猜测。”米茉儿帮她分析现在的局面。顾沾衣闭上了眼睛,大清早,人就心浮气躁,心里一团乱。她又拿起了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不禁更烦。“别说了,我有办法。”米茉儿伸手在她的脸上揪了一把,“让人羡慕的女人,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可别让人……大跌眼镜啊。”顾沾衣在媒体面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受人追捧的。在娱乐圈两三年,纯属玩票,从来不接受采访,和楼景深之间的情事,够那些写手们写上好几十万字的甜文。现在冒出了一个唐影……她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个夜总会的小老板,让自己跌入谷底。米茉儿走后,顾沾衣给顾柏达打电话,“爸,帮我准备准备,我要把绝色买下来。”她要做绝色的老板,反正大家也不知道绝色先前的老板是谁,以后只会是她顾沾衣一个人。那场风月事,楼景深宠的、照顾的还是她。他的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她顾沾衣。………一个小时后。顾沾衣被人叫醒,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护士,还在护士身边的唐影。她来了。顾沾衣慢慢的坐了起来,她面容微白,更多的是憔悴而不是病态。长发直泄,那五官的布置确实有些惑乱朝纲的本事,漂亮。曾经和柳如排名第一的邺城美人,自有她的风采。只可惜,她们都碰到了唐影。她们可以惑乱朝纲,而唐影足以惑乱江山。“你来干什么?”顾沾衣让护士出去,这才开口。唐影着深色的裙子,套了件黑色的大衣,冷艳美人,大气中还有妩媚,着装轻慢里还有显而易见的精致。她双手插兜,站在床边,睥睨着她,“来看你啊,信么?”“哼,你无非是来看我的笑话罢了,唐影,你算计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找你算账呢。”“我不是随时在等你来算账么。”唐影往她走近了两步,盯着这张脸,“顾沾衣,我是不是说过,我不喜欢你给他打电话,我会不高兴?”“我也不喜欢你出现在他的身边,怎么,你就能消失?”唐影弯腰,一张逼人的脸对着她……其实没有什么狠厉,但顾沾衣却起了戒备,“你想做什么?”“知道么?”唐影黝黑的瞳仁,泛着如蛇信子一样的阴寒,配着那张脸,让人后脊背发凉。顾沾衣一下被她的眼睛惊的都忘了呼吸。“我第一次见你,就很想做一件事情。”“什么?”“抽你。”“你敢!”啪!她的话才落,巴掌就到了她的脸上,顾沾衣很白,一巴掌扇过去,当即就红了一片。“唐影,你……”顾沾衣被突如其来的巴掌煽的都忘了发怒,意外、震惊、错愕占据了她整个人,从来没有人打过她。“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唐影的眼神很淡,可这股平淡里却夹着丝丝缕缕的刃气,手受了伤,所以戴着手套,就因为有手套面料的摩擦让顾沾衣的脸更疼。“因为你欠收拾。”顾沾衣在意外之后,火气就冒了上来,被打的歪向一边的身子坐正,想还一巴掌回去,可手才刚刚抬起,就被唐影给捏住。顾沾衣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劲儿也能那么恰当,恰当到刚好让她疼的手臂发麻。“像你这种心里装着一个,手上吊着一个的女人,大有人在。只可惜,你比那些人的运气要差点儿,你碰到了我。”唐影一字一句,字眼从唇齿里溜出来,夹着烈风。这般漫不经心的凶狠气场,顾沾衣从没遇到过。“你……你凭什么打我?”“因为我看你不爽啊。”唐影攸的甩开她的手,力道较重。顾沾衣哪怕是坐在床上,身子也被甩的晃了两晃,她死死的攥着拳头,“唐影,你知道我是谁么,纵然我没有景深的庇护,让你滚出邺城也不在话下。以及,这一巴掌的代价,你付得起么?”“不过区区一个顾家,我会放在眼里么?我赏你一巴掌……”她弯腰,让顾沾衣看清楚她眼睛里的刃光,“在我没有见过你时,我就想这么抽你。”一个人的心思无论怎么隐忍,多多少少都会从她的眼睛里反射出点东西来,此时唐影的瞳孔刃亮的带着近乎与撕了她的冲动。顾沾衣的后脊背突然麻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时,我就想抽你了】这句话让她想起了陆城。陆城……顾沾衣心头一沉,本能的侧头不与她对视。下一瞬,下巴被女人戴着手套的手指给捏住,让她去看她。“老实点儿,不要大半夜给男人发短信,不要故技重施,否则你得到的又岂止是一巴掌?”唐影这句话给她传递了两个信息,半夜发短信和故技重施。唐影走后许久,顾沾衣都在想这个问题。第一,她半夜给楼景深发短信,她是怎么知道的?景深不可能会告诉她,要么是她白天偷看到的,要么是他们在同居。可是不可能啊,楼景深不可能会和其他女人同居。第二,故技重施……这是要命的四个字。这四个字代表过去和现在,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参照物。顾沾衣又想起了陆城………如果她以前给陆城的短信唐影也知道,那么唐影是陆城的,是她的………顾沾衣一下就不淡定,甚至觉得浑身发麻,都忘了脸上这一巴掌的疼痛。……街上,跑车的车顶棚全都降了下来,深秋的凉空气全都往过吹,波浪卷发随风飘杨,香味一路都在弥漫。过大的墨镜,阻挡了她眼眸里的神色,只有那张脸美的很少见,美的让人过目难忘。红灯。她左手搭在车窗,头偏过去,撑着侧脸,静默。天气漠然阴了下去,乌云把阳光又给遮了去,她的脸也跟着这光谙了两分,泛着生人勿近的高级美。黄灯开始,她坐直,松脚刹。正在这时,副驾飞来一人,他是直接跳上来的,意气风发,气宇轩昂。一张桃花眼,多情而风流。唐影瞄了他一眼,他冲她一笑。开车。一分钟后。“韩三公子。”她的声音很柔静,“你再这么盯着我看下去,我怕有我们的绯闻。”“如果有了绯闻,我就让绯闻变成真的。”“行啊。”唐影淡笑,“看你愿不愿意做我二号备胎。”“………”“陆离排第一,你排第二。”她咧嘴,“你多介绍几个给我,我来者不拒哦。”“………”韩佐扯着安全带,他看着这女人,还有她戴着手套的手,眼睛眯着,风流又邪气,“我就不能插个队?在楼景深的前面?”“不能,他是正室,无可撼动。”韩佐把座椅放平了些,靠着,扭头,看着她的斜后方,漂亮的女人,耳垂都是漂亮的。“要不我们去找你正室吃饭吧,多相处相处你就会发现,他这人有多讨厌。”嗯,是挺讨厌的。一个大男人这么不喜欢让她碰。……到达摩尔大楼,楼景深并不在,秘书张子圣说中午有约。就她和韩佐,坐在角落里,欣赏着这富丽堂皇的大堂。“还吃么?”唐影问。“当然,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是找姓楼的吃饭?”“我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色。”“………唐总。”韩佐驾着二郎腿,姿势风骚,“别把自己定位成情场老手,否则我想和你一较高下,在感情上征服你。”“无妨。”唐影双手抱胸,闲雅懒散,道不尽的貌美,“若想要征服我,你得提前做好流泪的准备。”韩佐连连点头,“是个奇才,真是越来越迷你,你说……”他流光溢彩的,“怎么办?”“憋着。”“………”“千万别说出来,老拒绝人也挺烦的。”这女人……韩佐用牙舔了舔自己的腮帮子,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含笑。“一个女人表现的越与众不同,就越招人待见。你越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的追求者越多。”“难道为了打消你们的念头,我就得虚情假意又降低自己去做大众?”韩佐没说话,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意思,也够漂亮。总觉得这种女人,不会适合结婚,她的桃花会非常多,做她的男人,首先心理素质要强。其次,财力物力不得低,否则养不起。………和韩佐的午餐倒是挺愉悦,哪怕他时不时的冒出一句调情的话,但唐影知道,他对她半点意思都没有。她也落的个坦然。与韩佐分别后,唐影就去了绝色。这段时间,绝色好像不怎么太平,所以郑欢来的很早,另外一个来的早的是绝色保全队长,于世。“老板。”郑欢报告,“昨晚您没来,依旧有人闹事,不过我们没有出手。被陆家二少爷看到,给揍了。”唐影嗯了一声。“另外半个小时前,顾氏负责人打电话找到了我,说要买下绝色。我估计过会儿,那边会来人洽谈。”“于世。”唐影晃了晃酸涩的脖子,黑发随着头摇晃着,貌美无双。“二小姐。”于世站出来鞠躬。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她二小姐,唐影拧了拧眉,看着于世,目光冷了两分,“叫我老板,或者唐总,若再记不住就别干了。”“对不起,老板。”“来了人你就给我挡下来,顾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进我绝色。”“是!”于世人高马大,五官阳刚,一看就是练家子。………唐影带着两个人在空旷的大厅和各个包间里视察了一遍,这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她这才进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了那顶黑色的帽子,那是陆离的。半个小时后,于世来报,顾家派了两辆车来。又过了半个小时。顾柏达打电话到了她的手机上。………绝色旁边的露天广场,唐影为了不那么引起注意,戴着帽子遮住脸,前面站着顾柏达,他的身后是四个保镖。“唐总,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顾柏达像个笑面虎,其实这人乍一看也挺慈祥,只是不能多看。“再难顾董不是见到了么?”“不找个地方坐坐?毕竟我要找你谈的事,似乎,不适合这么站着。”“不需,如此挺好。因为我要回答你的,就两个字。”唐影的眼睛从帽子下抬起来,平时三分带笑的眼睛此时见不到一丝笑颜,冰冷的两个字从她的口里吐出。“不卖。”“唐老板。”顾柏达不温不火的,声音徐徐,“年少无畏啊………”这话听起来意思挺深,还有隐隐的警告在里面。“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字号我都不改,依旧用绝色。把它卖了,不说一辈子,起码够你挥霍十年,谁会跟钱过不去?”“顾董说得对,就因为不能和钱过不去,所以我不能卖。很抱歉,此乃非卖品,说的嚣张一些。”她勾着唇,双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她年轻的气场对着在商场里驰骋了多年的顾柏达,竟丝毫不输。大气,从容,不咸不淡。“就是您拿整个顾氏来,我也不卖。”顾柏达爬着皱纹的眼睛,一下精锐了不少。丫头片子,终究还是太年轻啊。………顾柏达走后的十分钟,顾沾衣就收到了消息。其实生意场上,没有一次就谈下来的生意,第一次不成,那就第二次,第三次……可两边的人一个是唐影,一边是顾沾衣。就不会再有第二次。顾沾衣不可能再去找唐影,但她要得到绝色。于是把这事儿给同时在住院的顾少爷说了,一起想个办法。以往遇事都是找楼景深,现在怕是找了也没用。……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是绝色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之一,showgirl们用时尚妖娆的舞姿,把气氛带到了顶峰。第二波是晚上十二点,这时,人要稍微的少一些些,但依旧火热。唐影在三楼的角落里看着楼下的喧哗,红唇微勾,她的姑娘们都是最棒的。女孩儿们跳完舞后,难免有些人意犹未尽,又或者是色胆如天,去刁难,要她们陪酒。于是又起骚动,这种事情在绝色里非常常见,她已经见怪不怪。于世带着保全出现,绝色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不陪酒,更不陪男人,只管跳舞。但是,那些女孩儿如果有喜欢的阔少,那也随她们去,这一点唐影管不了。从一个保全增加到十个,把闹事的带走了。唐影拿起手机,给经理打电话,吩咐了一件事。………半个小时后,大厅里依旧杯影筹措,光怪陆离,热闹又奢靡。灯光转换,闪烁炫亮,这是有表演开始的预兆。保全们上场,西装革履,白衬衫,统一着装,搭配正规。最矮的178公分,最高的195,肌肉型男,整个舞台都是爆棚的荷尔蒙。走一圈过去,有女性在尖叫,接着开始亢奋。“我说。”肩膀被拍,唐影回头,看到了陆离那张冷峻的脸,他穿着雪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禁欲精英范儿。“你先放完女人,现在又放男人出来?你居心不良啊。”“怎么,就能你们男人舒服,不能让我们女人也养养眼?”“你开个夜总会,还请模特?”唐影一笑,低头,保全站满了整个舞台,每一个人,一眼看去都不是弱者,肌肉仿佛要狰破衣服而出。现场除了女人叫,雄性激素一瞬间贯穿全场。“这是我的保全。”“………”陆离看了眼舞台,一眼散去,淡笑,“五十个,整整五十个,怪不得你这么肆无忌惮。”闹事就动手,简单粗暴。而且看那样子,身手都不简单。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得到他们眼神里散发出来的锐利和敏锐,那不是保全有的眼神,那是训练有素的保镖。保全和保镖,一字之差,却大不相同。“我要我的姑娘们肆无忌惮,我要她们来我们这儿工作,到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陆离没吭声,侧眸,看着这女人隐藏在暗色之下。此时经理上台说话,“我们绝色的使者,保护任何一个女性的安全,只要你是女性,你在这儿就是安全的。”“各位男士们,无论你有多强大的背景,来就是客,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你觉得你能打赢我们任何一个保全,你尽管伸手试试。”啊啊啊女人叫的更大声。在夜总会里,有人持这种强势的态度,无异于再说:在这里,你随便疯,都有我护着。对于沉迷于声色场所的女人们而言,无疑被戳中了内心。经理嘘了一下,现场安静了几分,他又继续,“我们绝色里的工作人员,比你们任何人一个都要高贵,因为你们就是来看她而消费。来绝色的女客户,是这儿的主角,因为你们,这儿才叫绝色。”女人们又得尖叫一波。“所以到了绝色,可以疯可以闹,但不得欺负女性,否则我们就得按规矩办事,无论你是谁,哪怕你是顾家的大少爷呢。”一样挨打。第五节唐影听完后进了自己的专属电梯,陆离跟在后面。“营销不错啊。”陆离黝黑的目光落向镜子里她的脸上,低声,“在你这儿,你好像把男人看的很低。”“不是把你们看的很低。”唐影声音清脆,“是你们男人喜欢作贱自己,喜欢欺辱女性……原本你们男人高于天,可你们非要干一些下三滥的事情,生生拉低了自己的位置,怪得了谁?在我绝色,我就不允许那些狗东西欺负任何一个女孩儿。”“……”陆离眉头拧住,“唐影,你对男人好像很讨厌啊,怎么,受过男人的伤?”唐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下把脸给凑了过去。突如其来的一张脸,漂亮,惊艳,女人的香气一下就袭来。陆离心头,蓦然起了燥热。“你看我这张脸,看清楚。”美,很美。“我长成这样,哪个男人能让我受伤。”陆离抬手捏着她的脸,指下一片柔蜜,“别自负,你又不是人民币,也有男人讨厌你这一挂的。”是哦。楼景深也这样说过。“只要我家景深不讨厌就行了,其他人无所谓。”陆离又加重捏了她的脸,让她的嘴巴嘟了起来,淡红色的唇釉在光下散发着一种极致迷离的潋滟,勾人的不行。陆离的眸,深了几分,一下变得晦暗。“放开。”为何总喜欢捏脸。话才落,电梯门打开,笔挺冷峻的男人就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两手插兜,好像是在等她。好死不死的脸对着这边,刚好看到了这‘暧昧’的一幕。唐影,“……”陆离放开她的脸,神态自若,毫无情绪上的转变,抬腿出去,到楼景深的面前。“景深,好巧啊。”陆离启唇,“我记得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么?”楼景深的眼神很深邃,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是生气,又像是没有。“我记得你也不喜欢。”他开口。“所以说巧啊。”“我找她有事,二少,你要不要回避?”“我找她也有事。”楼景深没在开口,眼神流转朝着唐影看去了一眼,这一眼是有内容的,无声的两个字:过来。唐影过去,不仅是过去,还抱住了他,藕臂穿过他的腰,搂着,回头,看了眼陆离,眼睛微微一眨。陆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又摸我脸,这是不是说明我上次没有骗你?他对我动手动脚。”陆离,“……”楼景深低头,那视线,讳莫如深,种无法言语的逼仄。“我绝对没有碰他!”她踮起脚尖,鼻头就快要擦上他的下颚,女性的娇软就快要和他的阳刚产生暧昧的变化。他开口,“进去。”沉沉的两个字,淡漠低冷,而从头到尾他依旧是双手插兜,清风霁月。“那我在里面等你。”唐影嘟唇,他依旧是冷漠的眼神,她鼓鼓脸蛋儿,漂亮娇憨,松开他,进办公室。幽长又安静的走道,只剩楼景深和陆离两个人,各立一方,那股子隐隐迸射的男人气场,仿佛一下填满了这空旷的长廊。男人之间的对峙,是无声且激烈的。双方都没有说话,只有眼神的碰触,和一些微不可见的微表情。一分钟后,陆离开口,“算起来你们只认识五天吧,已经这么熟了?”“陆二。”楼景深黝黑的眸淡然中还有一股习以为常的锋利,“我说了,她不能动。”“楼大少。”陆离唇角带笑,可眼睛却是锐芒,“如果你说,你放弃了顾沾衣,和她结婚,那么我再怎么喜欢也绝不出现,朋友妻,不可戏。”沉默。走道里又有好长时间的沉默。灯光明亮,如同白昼,楼景深的脸庞被熏染到了一种半清半昏暗的朦胧里,看不清他的神色。陆离笑了下。一个喜欢喜欢了多年的女人,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会把她完全抛出自己的生活里。……唐影上了一个洗手间,五分钟后她出来,楼景深已经从外面进来,站在她办公桌会客的那一方。所以她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笔直修长,雪白色的衬衫贴在他的身躯,肩胛骨崩起来的弧度如同是教科书一样的标志,宽腰窄臀,黄金比例的身材。办公室里铺的有地毯,她为了让走路无声,脱了高跟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快要接触到他时,扑了过去……脸贴着他结实的脊背,抱着他的腰,手指落向他的腰处,啪嗒一声皮dai……解开了。“楼景深……”她娇软的声音自他的后背传来。下一瞬,男人捏着她的手腕转身,正对着她。眸黑暗的如同是九天银河,暗的能把人吸附进去,那里面星星点点的光点,锦上添花。“扣上。”两个字。不穿高跟鞋才发现和他的身高相差很多,踮起脚尖,勉强够得着他的下巴。唐影的手指从松了的皮带里伸进去,贴着他的肌肉,滑动。“亲一下我。”她把红唇送了过去。“如果你再作乱,你就用这儿。”他没动她,但眼神是落向她的唇的。“……”唐影抿起了嘴,幽怨的给他扣上了,这男人心里不健康,老惦记她嘴。“你来……接我下班?”“手拿开。”他的声音很平淡,但若是细听,还是听的出来他的隐忍和谙哑。“抱一会儿呀。”她的眼睛在说话,在依恋,在撒娇。“晚上睡觉还不够你抱?坐过去,谈正事。”这幅公事公办的态度,也很想让人吻啊。不过,这幅口吻比前几天的凶狠性感的多。但这男人真的很能忍,特能忍。………唐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放在桌面,看着他,“谈什么?”楼景深的视线从桌子上黑色的鸭舌帽掠过,那是陆离的,他认识。而且唐影戴过,帽子里有一根黑色的长卷发。“大少爷?”唐影提醒,“你看什么呢,说呀,谈好了我们回家。”她双手合十,托着下巴,巴巴的看着他,“自从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后,我对每个晚上都充满了期待。”楼景深两手搭在扶手上,“如果再鬼话连篇,我就提前送你去我奶奶那儿。”“……”鬼话?她明明说的是情话。“把绝色所有的文件都拿出来,我要过目,趁着你还在,我提前审视我的新项目。”“……”唐影依旧笑意盈盈,“还有整整两天,你就确定你不会脱我的衣服,能一直忍下去?”“你的手段也不过就是如此,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勾引我的女人?”“……”唐影咋舌,然后打开柜子,把绝色所有文件都给了他。楼景深到底是做生意的,四五本文件,他只看了五分钟,匆匆略过。没看出有什么问题,绝色的负责人,只有她一个……看来这个后台,很隐秘。“给你的经理交代一声,两天后如果你没有出现,绝色的新老板会上任。这个手续,你先拿着,择日会有律师来办。”还真的是公事公办啊。而且这般笃定,她一定会输。“如果你对自己没信心,那就卖,开个价。”他突然转口。这个时候去卖?赌注不算了?这不是让她自动认输么?“怎么这么会打击人呢,楼大少。说好的三天就是三天,三天过后,我说话算话,如果我不能成功诱惑你,绝色我奉送给你。”“好。”夜,奢靡浮华。两人一起下楼,迈巴赫滴的一声被楼景深解了锁,他打开正驾的门,正要进去。“你司机呢?”楼景深回头,“怎么?”唐影走到他面前,扯着他衣袖的一角,“怎么老是你开车,养个司机放在家里睡觉?”“与你何干?”“当然有关系,让你司机来开车,你和我坐后面。”坐在一起才能恩恩爱爱。楼景深没理她,彭,甩上了车门,低头,“唐影,你是不是哪儿有点毛病?”“怎么说?”“怎么总有本事让我发火?”“……那你别发火就行了,你给姜磊打电话,让他过来。”楼景深被气笑了,“就这么喜欢我?”“嗯,最喜欢你了。”她凑过去,一把投入他的怀抱。恰好一束光刷的一下打过来,唐影的眼睛被刺到,好一会儿她才睁眼,回头,旁边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里坐着一个女人,正定定的看着这边,视线穿过了玻璃,和楼景深对视。是顾沾衣。顾沾衣的眼神,隔着那个炫亮的车灯,都把她的那种意外错愕还有几分我见犹怜的伤心给渲染的恰如其分。看来她伤的确实是不重,这么快就出院了。唐影从楼景深的怀里抬头,去看他。灯光对着他,把他脸上一切的表情都雾化到一种模糊不清里,什么都看不清。但唐影能感觉的到,他也在看顾沾衣。她缓缓的站直身体,手却没有离开他的腰。说句实话,在男人的面前,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无论他是不是在心猿意马的状态,但只要顾沾衣一出现……哪怕不是本人,只是一个电话,都能让他分神。身后有开车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想起顾沾衣低柔的嗓音,“唐小姐,我想和景深聊聊,可以吗?”还挺意外啊,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小姐,找楼景深谈话,竟然问她。唐影看向他,“你谈么?”楼景深低头,影影灼灼里,他的眼神有一种看不懂的涌动,“你先上车等我。”“那你快点儿。”“嗯。”唐影这才松开他,转身,看着顾沾衣……这才看到她的额头还是缠着纱布,穿着很单薄,平底鞋,一副羸弱娇柔的病态娇柔。就这个样子……楼景深估计会心疼了。“顾小姐,麻烦你长话短说,很晚了。”顾沾衣没有开口,可能是不大愿意和她说话吧。唐影也没有再说,上车,去了副驾。保时捷的车灯在顾沾衣下车时就已经关闭,所以这灯光又恢复了清凉的昏暗模样,顾沾衣看男人的视线,也逐渐变化成了缱绻哀愁。她眉头轻皱,痴痴的看着他,几次启唇又几次止住,那种欲言又止的脆弱,和百转千回的纠缠……纵是铁石心肠,怕是也会变成绕指柔。更何况顾家大小姐的身价,就更多了一种千不该万不该让她难过的罪恶感。无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双手落兜,信雅,笔挺如松柏。好半响,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顾沾衣还是开口,“景深。”两个字包含了她数不尽的委屈,不过区区五天,她和他之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莫非……她真的不该拒绝他的求婚。楼景深没有说话,那气场是成熟的,修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倾泻着,凌乱的不成形。顾沾衣慢慢靠近他,在他半米远的距离停下,抬头,眼眶微红,但没有眼泪掉下来,泫然欲泣,最能勾动人脆弱的那根神经。“我……”顾沾衣开口,有很多话哽在了喉咙,基于高傲,基于自尊,她说不出来,可又想……博一博。“你是在气我吗?”用很轻柔的语气,“所以把唐影弄在身边,一个会所的老板。”这种女人,只要一说出去,大家都会把她定位成【坏女人】,让男人白嫖不想负责的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楼景深的声音很淡,乍一听听不出什么来,“我气你什么,我说了,你没有那么聪明,别瞎猜。”“景深。”顾沾衣又叫了他的名字,“我们回到五天前好么,你不认识这个女人,也没有和她纠缠过,你还是清清白白。”“怎么,你是不想失去我么?”楼景深反问。顾沾衣的心头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又委屈又伤心又柔软,她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腰,“我不想失去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景深。”这拥抱不到一秒,他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离自己,隔的近了,才终于看到他的瞳仁。漆黑的像是夜幕下的天空,看不到一丁点的光,扑朔迷离,深邃,温淡,还有一股和她……遥远的距离感。她心里一跳。“刚刚另外一个人女人抱了我,这一会儿我的怀抱实在容不下第二个女人。”顾沾衣被这话惊的不知还做出什么反应来,就愣愣的看着他。“顾小姐,你不想失去我,无非是不想失去我这个甘愿为你做事的男人罢了,我以为你拒绝我的求婚,是已经享受够了,不想,你这么贪心?”顾沾衣后脊背发麻,景深……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种话,他从来都是温柔细腻有耐心。“对不起。”一阵风出来,把这三个字送进了他的耳朵里,同时也让她瘦弱的身板更加楚楚可怜,也让她的声音夹着一丝哀求,“原谅我上次的任性好么?”男人身形未动,眉头未眨,眼睛里却有女人病态的不堪一击的样子。“唐影今天去医院打我了,加上前几天她算计我那事儿,我真的喜欢不起她。如果……如果你真的要找女朋友,那,能不能换个人?景深。”唐影打她了这话,她真的是想试探。五秒后,他问,“她打你哪儿了?”“脸。”“那么……”楼景深的声音还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你是做了事让她对你动手?”那一瞬,顾沾衣差一点,歇斯底里的去质问他,你是不是爱上了唐影!你怎么事事都在帮她。话都已经冲到了嗓子眼上来,却无法开口。终究,她终究是顾家大小姐,今天来找他,看到唐影时,是鼓足了勇气背着被唐影羞辱的份上,可他……羞辱她的那个人,却是他。霎时,眼泪聚满了整个眼眶,在看不见的夜色里,盈盈汪动。“景深。”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没有。流泪,可视线却是模糊的,她知道她不能哭。车子里还有唐影,她还看着在。所以,她绝不能哭。“看来我是活该被人打。”她强忍着哭意,一字一句,“那好,你就去照顾她好了,以后我都不用你管!”转身,上车,车门被甩的彭的一声。楼景深站在外面就听到发动机发出咆哮的震声,车子像一阵风从他的眼前呼啸而过,车轮离他的脚,不过几公分的距离。唐影在车里……这车隔音太好,他们在谈什么,一个字没有听到,但是顾沾衣这么大的反应,猜也猜的到。她勾唇一笑,不知是嘲笑还是什么。真的是天选之子啊,这么容易发火,这是第二次发火……跟楼景深发火,唐影尚且不敢冒这个险。……天气越来越冷,街头景色可见萧条清寒。坐在车子里,这寂静得让外面那深秋的景色越发的孤寂。半个小时后,迈巴赫停在了别墅的车库里,唐影下车。车库很黑,唐影也不知道灯在哪儿,摸黑走了几步,察觉到男人并没有跟上来。她摸着车身慢慢的倒回去,绕到正驾那一边,手才摸到门,还没开呢,里面的人突然打开了门,砰,撞到了她的头。脑子里有片刻的金星闪过,下一瞬,男人抓住了她因为撞击而不太稳的身体,把她扯着靠在门边,“你是白痴吗?”“……又骂我。”唐影咕噜了一句,伸手去拽他的衣服,却被他一掌给拍了下来,紧接着,他掉头离开。才走一步,胳膊上就挂了一个人。“你家车库怎么连个灯都没有?”“站好!”他沉声而道。唐影站直身躯,“你带我进去,你想让我摸黑跌跌撞撞的进屋,你想得美,别想看我笑话。”楼景深没动,低眸……这儿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可唐影偏偏就看到了他的瞳仁,那一丝黝亮,凛冽、深沉还有几分很难以发现的……复杂。这种复杂,后来楼景深告诉她,那是无奈。他不知道把她怎么才好,她……脸皮又厚,又很会缠人,又喜欢火上浇油,胡撑蛮缠的说着情话,管你心情好不好,反正你得听。女人性本弱,而一个强者不会把一身戾气发在弱者的身上。她就吊着他的胳膊进了客厅,到客厅还是没有开灯,但楼景深已经把她给扔开,上楼,去了书房。漆黑的夜晚最易宣泄隐忍多时的情绪,点燃一根烟,烟味在整个喉腔里漫延,在这片看不见的空间里,男人的脸便越发的冷峻。一个小时后,从书房里出来,进卧室。唐影穿着睡衣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她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装进了他的衣柜里,那头很胖的猫坐在被子上,看着她走来走去。楼景深从口袋里拿出手来,颈部的筋脉在剧烈的跳动,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你是想把我这卧室变成你的地盘?”“没有,这里面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唐影。”楼景深腮帮子鼓起了一个很骇人的弧度,微一闭眼,睁眼时,眸中像充了血一样,拿下手来,捏着她的手。一握。她还包扎着在呢,疼。当即呼吸一粗。“疼不疼?”“嗯。”岂止,额头还红了好大一块。“我去洗澡,出来后把猫给我弄走,另外你的衣服不许出现在我的衣柜,否则我会让你更疼。”“不行。”“你说什么?”楼景深的语气有些意外。“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的好好的,大半夜你就把我扔到一边,差点冻死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睡在一张床上,你这么不想我靠近你,我不如和小六睡,至少它暖和。小六和我的衣服都可以走,但是你得抱着我睡。”她眼神如水,微波荡漾,“你这么不情不愿,你让我怎么把绝色甘心情愿的交给你?说好的让我诱惑你,你不让我碰,我……”“闭嘴。”楼景深的脸难看到了极致,“这才五天,怎么就让你越来越放肆?是因为我很好说话?”“因为你是好男人啊。”楼景深眉心一动,看着眼前这张千娇百媚的脸。雪白的肌肤,额头被车门碰的红的好大一块,手也没有包扎,伤口和被烫红的地方因为沾了水,视觉上更加刺激。她丝毫没有矫情的呼天喊地,依旧明媚。“我知道你舍不得凶我,我知道你一直在纵容我的小脾气。”唐影一笑,刚刚洗完澡,脸颊上仿佛还有被热气熏染的绯红柔蜜。这么一笑,唇红齿白,美的不可思议,就像在心脏上突然开了一朵花,那浓重彩墨的一笔,勾勒出了无数的旖旎。“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能大胆,所以我也会包容你的臭……脾气。”“……”楼景深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灯光下他的眸像是正午时分下的琥珀,潋滟而深,温淡里还透着卷卷夺人心魄,“你包容我?”“嗯。”“你包容我什么臭脾气?”“阴晴不定,冷冰冰的对我,还老想推开我。”“那要是你不包容我,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置我?”或许是新鲜感,不,这五天里,每一天都有新鲜感。所以他竟发现,他轻易被挑起的火气,也没了,他看着面前这……连他都摸不透的女人。“不能怎么样,我只能自己生闷气,反正又气不死。”她的眼神,似幽怨似娇嗔。楼景深薄唇蠕动,不知原本他想说什么,最后抬头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把猫和你的衣服弄走,否则我就狠狠的凶你一次。”“……”像在哄孩子?“听话。”一声听话,让唐影一下就软了。楼景深洗完澡出来,猫和衣服都不见,唐影坐在沙发,抱着枕头捧着一本书,她的前面放下医药箱。那意思很明显了,等着他来给她处理手。楼景深走近,是一本俄语书。她看得懂?楼景深坐她对面,看她颇为认真的样子,一头黑发还包裹在浴帽中,没有发丝的堆积,就更显得她颈部的完美和脸蛋的标志。“书里讲的是什么?”他问。唐影没有抬头,翻了一页纸,“不知道。”翻过一张后,拿起了手机,对着书页拍照,然后手机软件扫描,出现了中文字幕。“……”“看不懂就别装文化人。”唐影抬头,瞄了他一眼,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里面有劲爆内容哦。”“杀手。”楼景深瞳仁湛亮,“这是俄罗斯著名文学家谢尔曼夫的代表作之一,杀手。你手里拿的是他生前最早出版的那一期,如今市面上在没有此版本。最新出版的被翻译成了中文,红极一时。”“文字精湛,巧妙绝伦,桢桢都能让你身临其境,尤其是床戏,一度为少男少女的夜间杂谈,激情婉转,带劲中不失女性的羞涩。”唐影静静的听。“这位翻译者很快成了名人,成为邺城钻石级别的梦中情人。”楼景深目光犀利了几分,看着她的脸,“他是陆城。”男人的声音沉缓好听,磁性的声线声声入耳,才洗完澡,让他的眉眼有一丝干净的清冽感,敞开的浴袍内,他胸膛的肌肉若隐若现。意外的,唐影竟然没有去摸他,按照以前,看到此番画面,她一定不会放过这诱人的一幕。“此书的床戏主要在后半段,前期主讲一名接近男主的杀手,各种过节。第一幕床戏在第236页,而你才看了第十页。”他一字一句。唐影的后椎骨有一丝麻,好像被人给戳中了穴道,可她的脸却是柔静的。“我第一句话问你这本书在讲什么,你说不知道,说明你之前没有看过。用手机翻译,排除了你随意浏览、无意间看到的可能。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书劲爆的?”很静。非常的静。一张纸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唐影仿佛能听到自己泛着乱七八糟的心跳声。半分钟后,楼景深把她的手给抓过来,白的地方很白,红的地方也很红。又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一锤定音的肯定,“还有一种可能,你是听翻译者亲口讲述。”他把棉签拿过来,褐色的消毒消药沾上她的皮肤,按压擦试。“想不想听真话?”唐影道。“说说看。”说话间,他捏住了她的手腕,继续来给她擦手背的烫伤。“故事我不知道在讲什么,但是这本书的床戏,我看过无数次。”“……”楼景深看了她一眼,沉默。“网上那么多流传的版本,我一看到主角的名字就想起来了。”唐影用另外一只手去勾了勾他的下巴,那个姿态就像是二流子调戏良家妇女一般,楼景深的下巴被她冰凉的指腹摸的发痒,抬头。眼神矜冷,脸颊硬气,手往下一摁。唐影疼的缩了一下。“给我老实点儿。”唐影幽幽的看着他,摸摸下巴都不行,“我摸你你都不愿意?你这么贞洁,这么厚一本书你怎么知道第一幕床戏在236页,你是看了多少遍啊?”她瞄了眼他的右手,“这好像也没有变粗啊。”“唐影。”唐影总觉得每次楼景深这么叫她的时候,就是在教训她了。“这本书的每一幕都在我脑海里,我不止记得床戏,任何一个情节。”哦。楼景深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唐影的手不小,毕竟净身高1米7。但这手在楼景深的手掌就显得小巧玲珑,除了受伤的地方,其余部分白皙胜雪。他翻转她的手腕,手一直捏在她的脉博处,继续,“早些年陆城有一个女朋友,宝贝得很,藏着腋着。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只听陆城说她很漂亮。”一句话说完,又抬头看向她,看着这张脸,“比柳如漂亮许多。”唐影没吭声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眸,很柔。“为了他的女朋友,陆城和家里人闹翻,和他们一刀两断,说要娶她为妻。陆家不可能让一个他们从没见过、且普通女孩去他们的少夫人。陆城对这个女朋友衷心的很,无论怎么施压都铁了心要违抗父母之命。”他顿了一会儿又道,“包括自己的未婚妻。”唐影的眼神微微的有丝散,但转瞬即逝,消失的非常快。“这个未婚妻叫顾沾衣。”她的脉博忽然一个急速的跳动,然后又缓慢了几个节拍。脉管和心脏的跳动是同一个频率,说明她心跳在不稳。她——漏了陷。这点异常,楼景深知道,唐影也知道。卧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一种无声的气氛在流窜。这种静寂,是一种狂放的试探,或者说是在等。等她的坦白。半分钟后,唐影才开口,“是,我是他女朋友。”“他死了,所以这段关系我一直不愿意开口。”唐影看着他的头顶,眸染上了灯光的低迷,抬手摸着他的湿发,“就是你不想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今天我也告诉你。”楼景深抬头,她放下手。她是陆城的女朋友,并不让他意外,早就想到过。漂亮的手指有伤也是美的,随意的搭在腿上,眸,有些雾暗,声音更低,“如果不是顾沾衣,我和陆城已经是夫妻。尽管之前我从没来过邺城,可我和陆城在一起的时候,顾沾衣依旧不停的骚扰他,各种短信不分白天和黑夜。”“陆城死后我消失了一年,来邺城时,你和顾沾衣的绯闻正如火如荼。”她的眉眼是冷润的,“所以我要想方设法的接近你,我不会让她跟你在一起。”楼景深的眼神一瞬冷了许多,不是生气,而是比生气更要危险的讳莫,像抛上云空的大浪随时都能把你的骨头给拍成渣子,“所以你不惜以身体做诱饵?”“不过是一副躯体罢了,我对顾沾衣的讨厌超过一切。而且这个人是楼景深的话,两个唐影也值得为你献身。”“我可真是荣幸啊。”这句话从他的齿缝里挤出来,放下她的手,起身,去了阳台。阳台里没有灯,从卧室里照出来的光有些虚晃。他一身挺拔,影子欣长,拿起了烟,点燃,空气里不一会儿就飘起了烟雾。他俊美的脸淹没在半清半暗里,那股傲气都跟着有了虚浮,这股虚浮来自唐影的坦然。接近他……就是为了破坏他和顾沾衣。五分钟后,烟快要燃尽时,女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从他的手心拿下烟,扔进了垃圾桶。“我知道在还有两天时间内,我告诉你真相是自掘坟墓,但是……”她走近了几分,受伤的手拽着他的浴袍,咫尺的距离,她仰头,脸颊素净漂亮,吐气如兰。“你问了我就会告诉你,楼景深,把顾沾衣忘了好不好?她真的不值得你那样对她好。”楼景深的眼神被雾笼罩着,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是开口,“莫不是你要告诉我,你值得我对你好。”“至少比顾沾衣值得。”“那么,你现在是忘了陆城来喜欢我了?”她的唇不点而赤,轻轻一弯,媚骨酥人,“难道人要一直活在过去么,楼大少是让我有好感的。”他的眼睛里有一股涌动,汹猛至极带着不知名的火气,抬手,再次捧着她的后脑勺,“水性杨花的女人!”话落,低头,一下攥住了她的唇。唐影愣了下……然,两秒后,她就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更深的送给他。他的吻很重,带着宣泄似的,然而这种宣泄和第一次不同……第一次他主动吻她,是因为顾沾衣突然来电,他心浮气躁。这一次,好像还掺夹着别的,具体是什么,唐影也不知道。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让这个吻越来越深。这种状态最是让人失去理智,好像中了迷药,介于清醒和昏迷中间,有一种飘飘欲仙的销魂感。吻了差不多四分钟的样子,他放开她,唐影的唇很红,水色潋滟,她喘着气,有点无法呼吸。趴在他的胸口,改为抱着他的腰。而他的手也从她的后脑勺挪到了肩膀,其实就是随意的一搭,可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她。就这么抱着,谁也没动。她没有胡闹撒娇,他也没有推开她。其实拥抱比亲吻做暧更要来的温暖,心脏的贴近,彼此的体温传递。就这样抱了十分钟,足足十分钟,唐影才抬头,勾着他的头,踮脚,在他额头亲一口。他双眸暗了暗,亲额头,是一种被保护性的吻法。“干什么?”声音沙哑如枯叶。“因为觉得你很意外,于是便亲了。”“嗯?”她微笑,“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没有那么喜欢顾沾衣,我说我就是来破坏你和她的,你一点都不生气。”所以奖励他。楼景深抬手捂了捂她那双带笑的眼睛,“不要妄自揣测我,我不生气是因为我和顾沾衣不需要你来破坏。”一段关系走到求婚被拒时,就应该结束。唐影嗯了声,其实她没有羡慕过顾沾衣,但这一刻看到楼景深那深黝的瞳孔还有平静的说着这番话,她除了讨厌顾沾衣外,升起了一股羡慕之意。命真的好。生在豪门,不为生计而发愁,拍戏无非也就是兴趣,想拍就拍,不想拍就玩儿,更不会在乎名气。喜欢陆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骚扰,去追求。楼景深喜欢她,无尽的宠爱,她在他的世界里为所欲为,想发火就发火。唐影都想象不到,楼景深真正对她好时,能好到什么地步,能把她惯到这样肆无忌惮。岂止是千里之外私人飞机送吃的,想必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一面。“今天你去医院做了什么?”他突然问。“手疼,去看看,看有没有烫到骨头。”烫到骨头这种字眼,怕是也只有她能说得这么自然。“见了谁?”唐影忽然明白了,应该是顾沾衣对他说了什么,随即坦白,“见了顾沾衣,并且打了她。”他盯着她没说话,眼神没变,但那一瞬,唐影感觉,他是很不满的。“早在第一次见她,不,在我看过她给陆城发缠绵的短信时,我就想这么做。”昨天晚上又给楼景深发了短信。“你得到过陆城,如今又在我身边,那么可以说你两次都得了逞,你是赢家。即便你的性格无法做到见了她退避三舍,那么应该可以做到止乎于礼。”“你在为顾小姐打抱不平么?”他的下巴刚毅分明,脸颊轮廓清晰,下颌线没有一点多余的肉,于是就显得他这个人在和别人交谈时透着一种很不好相处的倨傲感。“她还轮不到你来动手。”“好。”唐影开口,“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会不管她,我尊重你,以后见到她,我会以礼相待。但是,如果她对我不善,我不会坐视不理。”他看了眼远方,城市已然灯火阑珊,藏青色的幕布压下来,好几秒才回头,低声,“我身边的人可以带着脾气,但,不得过份。”这算是突破口吧。也就是说可以回击,但要注意不得伤害她。我身边的人自然是要带着脾气——这话,其实很有保护欲。唐影笑了,“好。”“进去睡觉。”“那你做什么?”“大小姐。”楼景深的声音很淡,“你只是来破坏我和顾沾衣,应该不是来破坏我的生活的吧?”“不是啊。”“那我想吹会儿风,是不是还得跟你请示?”唐影眼眸如清浅之月,泛着让人着迷的婉柔之色,“我哪儿敢啊,那你快点进来,外面冷,或者我去给你下碗面?”“这么晚别折腾我,去睡。”做饭之后又受伤,烂摊子谁来收拾。指望她?……唐影回屋,拉上了窗帘,看着他矗立在夜色里……她静然的回头,走到沙发前,恰好翻开的是第一页。在有些泛黄的纸张中间是作者的笔名,右下角有潇洒遒劲的【陆城】二字。宝贝们看这里~书籍已上专栏,可点击下方链接继续阅读~备案号:YXA1L6rpXYxUnKm0NvDCLy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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