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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这部电梯平时都没事,怎么你一进来就有事了?」

他的意思是,电梯故障是我动的手脚?

「我没有!」

我急了声解释,可回应我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许一,我……」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他我总是很想辩解。

我好像一直不甘心,有时候我不甘心到连自己都在怀疑,我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想缠着他。

黑暗里我不知道他在哪,却能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是拨通了电梯内的紧急维修电话。

他根本没理我,而是在催促维修工人赶紧修理电梯。

「……」

站不起来,我索性就这么倚在了电梯的墙上。

抱着膝盖,莫名其妙地,我鼻腔就酸了。

以前的许一根本就不是这样,以前的许一……多好。

「你没有其他公司可以进了吗?非得进我家公司?」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他似乎就站在我的身前。

「因为我爸的关系,其他公司都不要我。」

其实这种跟家里有关的事情,平常我不会说。

「为什么你爸要找上我,说你是小三的女儿,叫我哥不要录用你?」

黑暗中,我无比清晰地听见,许一平静地,一字一句地,把我爸和我后妈诋毁我的说辞,说了出来。

……

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能说出,原配女儿是小三孩子这种话。

不,或许,在他心里,我妈真的是小三吧。

即使,是我妈先跟他结的婚。

即使,我妈连他那初恋的存在都不知道。

「这就哭了?」

因为有他的声音提醒,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难堪地吸着鼻子。

电梯里的灯闪了闪,我满脸泪痕地看着面前垂眼看我的人。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是啊,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

许一,我好像真的曾在某一刻,喜欢过你。

也有那么一瞬间,殷切地期盼着你能拯救身在地狱中的我。

我抬手把眼泪给擦掉。

然后在下一秒,给了他一巴掌。

极其响亮,我手掌都麻了,他估计也没料到,硬生生挨了我这么一下。

关键是,这个时候,维修工正好修好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打完后,和外面四五双眼睛相对。

鸦雀无声。

……

我想我逃跑时有些慌不择路,更像是在电梯里对许一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总之大概是许一在电梯里没缓过神来,那群人也没管我。

我跌跌撞撞地走着,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这一楼层是干嘛的我都不知道。

脚踝剧烈疼痛着,我走地无比吃力。

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是许一。

我以为他是要来抓我,报那一巴掌之仇的。

于是跑得更快了。

在高峰的人流中穿行,我本以为他追了我一段路就不会追了。

结果他一直追我。

到最后,因为我确实不如他对这层楼熟悉。

被他直接逼进了一个小会议室里。

跑这么久,面前的人居然也没带喘气的。

眼见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向后缩了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

被他抱进了怀里。

……

男人低哑的声线轻轻痒痒地穿过我的耳郭,吐息温缓。

「姐姐。」

18

我怎么也想不到,许一的记忆。

是给我一巴掌打回来的。

我使了全身力气扑腾,最后怕我摔了,他才把我给放了下来。

转而将我抵在会议桌上。

偏要咬着我耳朵说话。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

光速道歉。

我怎么没想过这人恢复记忆会这么坏?

「放开我!」

我拍开他缓缓轻挪到我腰际的手,结果换来他俯在我耳边的低笑。

「许一!」

感受到他的指骨撩过我脚踝,我咬着牙喊他的名字。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我叫许一,你要是喜欢这么叫我,我以后都叫许一好不好?」

「……」

脚踝被他轻揉着,我低头看着他黑色的发顶。

「你……」

你想起来了?想起来多少?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想起来?

可好像面对他,我就是很多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你打我那巴掌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这触感似曾相识。」

「所以就,想起来了一些事。」

不过,他也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话说,你是不是以前也这么打过我?」

「我哪有!」

我瞪他,然后忽地落进他洒满星星的眼里。

莫名想起那个雷雨天,他扑倒我时,我下意识扇他那一巴掌。

他眼尾上撩时,莫名带了股难缠。

我将头撇向一边。

……好像也就只在他死也不吃青椒时这么打过他。

但是我控制好力道了喂!

「我可真混蛋,怎么能把你忘了呢。」

面前的人慢慢地起身,双手撑在我身侧,阴影正好能拢住我。

「姐姐,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

男人眯了眯眼。

然后在下一秒,难受地将额头抵在我肩上。

我这才发现他全身都在发烫,而他此时的感受,绝对不如他刚刚表现的那么从容自在。

我听说,许多恢复记忆的人,过程都无比痛苦。

他……刚刚一直在忍耐吗?

「许一,许一,你……」

我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肩膀,他止不住地颤抖。

可还要跟我说话。

「姐姐,对不起你。」

「那天……没有保护好你。」

「……」

明明那场黑夜的暴雨里,少年曾奋不顾身地冲到我面前。

……

我没想到,许一的情况从他想起来后又变得不容乐观。

他猛地倒在我怀里,眼睛就再没睁开。

被送去了医院。

我听说他又昏迷了好些天,一直没苏醒过来的迹象。

我也提交了辞职申请。

「你不才应聘上我们公司几天?」

许一他哥推了推金丝边框的眼镜。

「嗯,我想,我不太适合再出现在你弟弟面前了。」

「……」

许一记忆恢复也好,不恢复也罢。

我只是不想被他像玩具一样,丢了又捡回来。

况且,人要现实一点。

我是个没有爸妈的丧家犬。

又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19

我找了份便利店收银员的工作。

是,我居然沦落到,做这种单纯的体力劳动才不会受到制裁。

其实,许一他哥给我的两百万也够我过一段日子了。

可我下意识不想花掉它。

我上的是夜班。

其实深夜也没什么人来,我实在困了,一般也就在收银台边打盹。

这座城市的夜总是静悄悄的,只有路灯甘愿亮起那抹孤独的光。

门口的铃声响了下。

凌晨三点,是稀客。

我却在看见来人时,猛然清醒了些。

许一穿着纯黑的风衣,站在收银台前,就这么安静地盯着我。

「先生,您需要什么?」

「我要你。」

低哑,又直接。

我抬头看他。

「许一!」

「……」

他的眸色黑得好像已经融进夜幕,脸也比以往要冷白些。

似乎,身体根本就没恢复好。

我咬了下呀,看他。

我该问什么呢?

你都想起来了?

你脑袋还疼吗?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许一,给我你的银行卡号。」

到最后,我却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

他怔愣了下。

然后,乖乖地报给我。

我记下来,然后在手机上拨弄了几下。

「这两百万还给你,是你哥给我的。我觉得我不能要,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两百万就是瓜葛?」

他突然打断我的话。

然后,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条短信。

他拿着手机一直在给我转账,每笔都是两百万。

边转,边问我。

「那这些呢?」

「够吗?还要吗?」

「这么多瓜葛……」

直到收到手机转账限额的提醒。

他双眼染了点红,有点疯,又有点歇斯底里。

一字一句,轻轻地问我。

「够我娶你了吗?」

「……」

许一有那种,带着人往下坠,让人很难过很难过的感染力。

让人就是止不住心疼他的能力。

即使,我又有什么立场心疼他。

「我不要你的钱!」

那是我唯一的辩解,可他却问我,那我有什么想要的。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行吗?」

「……」

20

其实,许一是傻子的时候,就有些缠人。

现在,更缠人了。

「妍妍,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短发也很漂亮?」

他现在已经不叫我姐姐,改唤我小名了。

他跟着我到了家门口,应该说,他已经跟了我两三天了。

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骚扰,因为邻居都觉得是我高攀他。

我把他关在门外,他就真睡走廊。

也睡了两三天了。

「你是没家吗?!」

终于忍无可忍,我转身问他。

结果,他煞有介事地点头。

「嗯,是被赶出家了。」

他掏出身份证给我看。

「你看,我把我名字改成许一了。」

「你喜欢叫我许一,那我以后就叫许一了,身份证上也叫许一。」

「只是……被我爷爷知道后,他就把我揍出家门了。」

「你不用体谅我的。」

「我就睡外面,没事的。」

「就是夜里风有点大,我睡得不安稳,好冷,而已……」

我盯着他莫名有些湿漉漉的双眼。

璀璨,又委屈。

终于叹了口气,敞开门,让他进来。

结果这货,进门第一件事。

就是反抵着把我摁在房门上亲。

房间里的灯还没开,黑暗里,只能听见他低哑的喘息。

还有一声声克制地喊我的名字。

爪子也不安分,故意往我不能碰的地方扒拉,唇齿间全是这个男人的味道。

我挣扎了好几下,他干脆把我双手反剪在身后。

在我耳旁笑了声。

「妍妍,你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吗?」

「下次可得再提高些警惕。」

「……」

故意的是吧,这人!

「许一!我……」

好像是我声音里染了些哭腔,他才松开我。

我拽着他的衣领,视线里模模糊糊的,窗外纷飞的光点,细碎地落在人的心上。

「我根本就没法跟你在一起,你又不是不明白……」

「我爸妈都不要我,我没钱了,是,你有可能是有点喜欢我。」

「可有什么用呢,你又能喜欢多久呢。」

「如果不是被我捡回家,你根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对吧。」

「就跟你那时候跟我说的,一样,你说,你说……」

我紧拽着他的衣领,眼泪自鼻尖落下,然后啪嗒滴落在地面上。

「你说,叫我别缠着你了。」

「……」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好像一直都是我的宿命。

可面前的人,他只是蹲下来,认真又仔细地擦掉我的眼泪。

「你觉得我做不了什么吗?」

「那我就做给你看,好不好?」

「……」

21

我后妈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

我爸也是。

刚开始他们还能保持长辈的体面。

再后来,我爸开始对我破口大骂。

「你在干什么,魏妍?」

「你还是我的女儿吗?你知道你爸的公司正在遭受什么吗?」

「托你的福!你爸我不少合作商都撤资了!」

「你马上让唐氏停手,听到没?!」

……

我无视这些谩骂,于是没过多久。

曾经高高在上的父亲开始对我低声下气。

「妍妍,你是我的女儿。」

「你不会想亲眼见到你爸破产吧?」

「房间我和你妈都收拾好了,先回来住几天?」

「……」

再后来,我就听到了我爸和我后妈闹矛盾的消息。

其实也不是我有意打探,而是他俩闹出的丑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而我后妈这么多年造谣我是小三的孩子。

这些言论,突然开始莫名其妙被人平反。

我收到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我后妈哭着打给我。

求我原谅她,求我放过她。

「……」

当时,我正收拾完家里最后一件东西。

楼下恍若车水马龙,鸣笛声喧起一片长空。

我忽然想起。

高三冲刺的某个夜里,她突然发烧,要吃聚福楼夜宵的水晶虾饺。

我爸就让当时做题备战高考的我,放下手中的书,冒着大雨去给她买。

给她买她点名撒娇要吃的虾饺。

……

22

我在今年年末正式安定下来。

换了个房子住,工作也找到了。

公司门口停了辆豪车,起初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老板来谈合作。

直到车窗缓缓降下。

是许一他哥。

他依旧对我笑得很礼貌,金丝框眼镜之下,永远精致完美。

「魏小姐,有时间吗?我家老爷子想见你一面。」

其实我想到有这一天的。

阶级永远是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即使从前天真的自己想得再好。

汽车的座椅是真皮的,说起来,我爸以前的车也不算差。

可上下学我一直都是走路。

只有我妹妹,有专车接送。

我已经好久没见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听说她去勾引许一,无果。

「离你那妹妹远一点。」

这是许一皱着眉,对我妹的唯一评价。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妹不喜欢我。

从小到大,只要我有的东西,她都要抢。

不是喜欢,只是抢,只是不想有东西只属于我。

……

目的地是山间的一处别墅,此时正是仲夏。

估计,也有避暑的意思。

山林间没见到什么行人,只有我们一辆车在弯弯绕绕的山道上行驶。

登至山腰,却在某一处豁然开朗。

水榭楼台,清泉碧翠。

由一个个古朴建筑组成的庭院,小溪横穿,错落精致,郁郁葱葱的林木晃下悠悠树影。

远山下垂流的瀑布,让人生出遗世独立的畅想。

「魏小姐,跟我来吧。」

有人上前为我拉开车门,许一他哥站在我前面,回头笑着看我。

一路跟着他走过去,由远及近,山间的暑天并不热,而动线很好地将人规划进庇荫之处。

直到走到一栋建筑前,内里拉上了珠帘,不过我想,应该是茶室。

许一他哥站在门前,意思就是,让我自己进去。

……

到底是在酷暑里行走了一段时间,一进门被空调的凉气撩过,还是挺舒爽的。

不过,和坐在茶台面前的老人对视,我的心就有些凉。

老人明明是淡淡地看我,我却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

「坐。」

他指了指茶台旁的侧位,我提着裙子刚走几步,还没坐下。

房门就被人猛地拉开。

许一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见我时,眸子就亮了下。

走过来把我拉在他身后。

「你要对他做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一瞬间我就脑补出了各种家族内讧,叛逆少年出走,或是私奔之类的戏码。

结果坐在主位的老人语气无比无辜。

「做,做什么?我请我孙媳妇喝茶呀?我都把最好的茶拿出来了。」

「……」

「有鹤,你有对象了我理解。就让我看看你对象什么样不行吗?你干吗不给我看?」

「……」

这话一出,倒是许一沉默了。

他垂下眼眸,悄悄牵我的手,指腹滑过我手掌,勾了勾。

「我,我这不是还没追到嘛。」

「……」

这下,老爷子也沉默了。

紧接着就跟推销产品一样给我介绍他孙子。

「小姑娘,你这是有什么顾虑吗?我们家有鹤可好了。」

「他小时候经常拿一百分的,这相貌你也看到了,一等一的好。」

「主要是,我们家,你放心,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现在最不看重钱,但俗话说得好嘛,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许一打断了。

「您老人家还是管管你自己吧,我听我哥说你又折腾戏班子过来了?」

「那你看戏去,别看我女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问许一我怎么就成他女朋友了,他就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被他拉着,走过一滩白石子铺陈的小路,绕过几层水景。

一栋外围古色古香的小建筑出现。

为什么说是外围呢。

因为内部的装潢,无比现代。

「这是我房间。我们家每年都会来这避暑。」

许一将我牵进来,坐在床上仰头看我。

看了一会,他拉我的手腕,脑袋轻轻抵在我的小腹处。

他闷闷的声音传来,空调在嗡嗡作响,被他握着的手腕,触感莫名。

「妍妍,我大概……十七岁的时候,回家路上,被人盯上了。」

「绑我走的是被我们家收购的破产公司的老板。」

「他锦衣玉食的女儿受不了破产这种事,自杀了。」

「他发疯,认为一切都是我们家害的,于是,他绑架我要报仇。」

「那段时间我被他不知道喂了什么药,意识一直都不太清楚。」

「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后来我根据仅有的少量记忆推测,我大概被他卖到了缅北那一带。」

「因为记忆里总有连天热辣的太阳,还有水中寄生的虫蛭。」

「那时候我脑袋还清醒,被人像牲畜一样打骂着干脏活。」

「我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家里人,你也知道,我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那时候我说服了几乎所有被卖到那做苦工的人。」

「然后发动了一次自内部的反击,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摸到枪,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结果呢,我自诩自己聪明,我以为那群靠枪杆耀武扬威的人也不过如此。」

「我却被人出卖了,他们的头目抓到我,然后折磨我。」

「他们以为我死了,把我扔到河流入口处。」

「其实我没死,但我脑袋坏了,我能模模糊糊地回想起那段日子。」

「他们骂我傻子,用脚踢我,后来我不知道辗转了多少次,竟然又回到了国内。」

「我被人抓去当过苦工,被人从商场里赶出去过,被小混混揍过。」

「那段日子大概太痛苦了吧,我到现在都没记全。」

「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

他拉着我的手收紧了些,少年的声线染上沙哑,我感觉他在克制自己,克制着些什么。

「她对我笑,把我带回了家。她给我做吃的,给我买新衣服。」

「她给了我一本画册和笔,于是我画她,她上班走了,一想她我就画她。」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吗,我每天就等着她回家。」

「可我是个混蛋啊,我惹她生气了,我把她的家弄得一团糟。」

「我。」

「我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我还把她给忘了。」

「……」

室内的空调依旧嗡嗡作响,窗隙漏进一隅午后璀璨的光。

他抱我,很紧很紧。

「我怎么舍得放手呢?」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她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是个无赖,我偏偏不愿回头。」

「我就只要她,就算她拒绝我一百次,我也会去追她。到时候我们都成老爷爷老奶奶了,我就把她的轮椅偷走。」

「这样她就只能坐在我怀里。」

「……」

山风呼啸,廊外的铃铛晃荡。

他就这么抱着我,可只要我一有想走的动作,他就会将我收得更紧。

我抬手,然后慢慢地,抚在他发顶。

少年的短发其实很软,手感也很好。

他僵了瞬,悠悠的影落进细碎的光华里。

我轻轻地,跟他说。

「好。」

「以后,要是白发苍苍。」

「就陪我走下去吧,许一。」

番外

借住在他家的那晚,许一带我看山间的野星。

他那房间居然有天窗。

躺在床上,就能望见漫天的繁星。

可是,看着看着,我就想起什么不对劲的事儿了。

「许一。」

我坐起身,眯眼看他。

「你爷爷宠你宠得不行吧?」

「他会因为你改个名字,就把你赶出家?」

「你装可怜骗我?!」

「你……唔。」

后续的话,被他堵在了唇齿里。

男人在我耳边轻笑,手也开始不安分。

「嘘,姐姐。」

「长夜漫漫,我们有更多需要探讨的东西。」

……

后来的某一天,我和许一他哥提到许一改名的事。

许一他哥的回复是:

「改名?只要有鹤高兴。」

「老爷子改名许一都行。」

「……」

(全文完)备案号:YXA1DpBOPaGsO6QePjDcPd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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