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程受用地哼了哼。
准备下线时，好友申请里弹出了消息：玩家东临碣石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我一向不加陌生人，点了拒绝。
没想到两秒后对方又发来了申请。
仔细一看，这 ID 头像有点眼熟，通过后我发了句你好。
东临碣石：你好（拇指赞）
我乐了，兴许是哪个年纪大的加错人了。
退出去之后正准备睡前刷会微博，忽然发现有人给我发了私信。
虽然没有头像，名字也是乱码，但说话的语气一看就是贺明凡。
也不知道他从哪知道我微博账号的。
我现在一想到这个人就烦，大致扫了眼，还在问我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就不能低一低头之类的。
这人简直大脑光溜得没褶一样，既然他听不懂人话，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果断拉黑他，顺便改了个名，开启防搜功能。
16
我没料到贺明凡还没放弃。
和白程熟了之后，我们经常互约出来吃饭。
这年头能遇到一个口味喜好高度相似的饭搭子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我含泪干了三大碗。
撑着腰往外走的时候，被我无语到的白程正在扣健胃消食片：「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服务员添饭添得脸都僵了。」
我手里拎着喝的，于是张嘴等他丢进来：「免费的饭为啥不能吃，能吃是福，是人类的美德。」
「下次我们可以去新开业的那家烤肉店，听说他们的酱排骨……」
我正等着他介绍酱排骨呢，马路对面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望过去，眼皮跳了跳。
正是阴魂不散的贺明凡和蒋雨萱。
他似乎和蒋雨萱说了什么，便急急往我们这边过来了。
「阿黎，你为什么拉黑我？」
我耐心纠正他：「是删除。」
你可真有本事
贺明凡看向白程的视线略带敌意：「他是谁，你是因为他？」
我好笑：「我们之间的事，扯别人干嘛？那天我说的很清楚了吧，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联系了。」
他见我态度坚决，便想来拉住我的手。
白程侧身将我护在身后，一八五的身高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笑容有些漫不经心：「喂，我说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这时蒋雨萱也走了过来，些许担忧地扯了扯贺明凡衣袖。
见我躲在白程身后，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贺明凡呼吸沉重，眼有些红了：「我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快，这么快就能找到新的目标。佟黎，。」
白程皱了皱眉：「说的明明是中文，怎么我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点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不想明天登上当地的新闻。
「好，你要谈我就跟你谈。」
「我以前是追过你，你不喜欢我，喜欢蒋雨萱我完全能理解。但你不能这样偏心地让我向她认错，因为我根本没做错什么。」
贺明凡此刻的模样宛如冰雪覆盖的火山，马上就要喷发，往日的理智荡然无存。
「我和雨萱没什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为什么你还在狡辩，低一次头有这么难吗？从前偷东西的事你是不是当我不知道，是雨萱善良，帮你化解了矛盾，否则你还能在宿舍待下去吗？！」
仿佛一把重锤敲上我的头，嗡嗡作响。
「你真觉得……是我偷的？」
见我脸色剧变，贺明凡顿了顿，语气和缓许多，像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子：「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你乖一些，脾气别这么倔，我答应你，好不好？」
我恍惚：「答应什么？」
蒋雨萱急切地摇头，希望贺明凡能看见。
他以前所未有的专注眼神看着我，那双眸子里的冰川终于消融，春暖花开：「做我的女朋友。」
我觉得他那一副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尽在把握的样子很傻逼。
他还认为我是那个任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佟黎吗？
「不好意思啊。」
我笑眯眯地拉过白程。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垫脚，猛地按低他的脑袋，这些动作一气呵成。
在人声喧嚣中，我们接了一个吻。
17
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干出这件事，贺明凡的脸色变得铁青，蒋雨萱更是惊掉了下巴。
我唯独没敢看白程的表情，低头拉着他快步往反方向走。
走到最后我已经快红成煮熟的虾了。
本来我们打算吃完饭去看个电影的，现在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跟我去看。
毕竟是接吻这么亲密的事情……
我在分叉路口踌躇，绿灯亮起时，一直没说话的白程用指尖点住我的后背，把我往电影院方向推去。
荧幕上的光明明灭灭，我却一点也没看进去。
心里懊悔不已，白程不会觉得我是个满嘴谎言和轻浮的女人吧？
我高频率地侧头看他，几次张嘴，最终还是准备和他解释解释。
一个白字刚脱口而出时，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如擂鼓，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电影散场后，我们漫步在昏黄路灯照耀的小路上。
飞蛾不知疲惫，一遍遍地往光亮之处撞去。
「电影好看吗？」
「啊？」我没想到他第一句居然是这个，「哦……还不错，挺好笑的。」
「我就知道你没看，最后男女主都死了。」
我又尴尬地摸摸鼻尖。
「对不起啊，我当时头脑有点发热，也没经过你同意，就……」
「兄弟之间无需客气，kiss 这种事我很有经验，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一直快我两步走在前面，这会才回头看我了：「黑脸怪说你偷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黑脸怪，是说贺明凡吗，我差点笑出声。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不是我做的。」
白程嗯了一声。
我奇怪：「你不再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我一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你傻是傻了点，但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我自动屏蔽他骂我的话，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贺明凡这个狗东西认识我两年了，对我的信任还不如认识一个月的白程。
「而且之前在医院拿药和请我姐吃饭，你付起账来毫不手软，又怎么会贪小便宜去偷舍友东西。」
「回去早点休息吧，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费神。」他揉了揉我的头，送我进了小区。
原来被人信任是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18
这天上完课后，辅导员在群里艾特全员，让我们去听企业宣讲，这对我们将来实习就业非常有帮助。
我没啥兴趣，本来想去图书馆的，可丁小宁非让我陪她去。
她是我在大学里难得交到的朋友，也没有因为我被污蔑的事疏远我。
会堂里满满当当坐了许多人，我好奇：「这是哪家公司啊，为什么人气这么高？」
丁小宁有点激动：「是锐鸿啊，我做梦都想进去，能在里面实习几天我都心满意足了！」
台上的男人儒雅温和，侃侃而谈，并不会让人觉得枯燥，十分诙谐幽默，时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他鬓间依稀的几缕白发不仅不显沧桑，反而更显成熟男人的魅力和风采。
一场座谈下来丁小宁都要被帅晕过去了，我赶紧掐了掐她人中。
「……最后，希望各位学子都能踏上自己的寻梦之旅。」
他微笑，等待雷鸣般的掌声过去。
「我很喜欢 W 大，不仅仅是这里的人文风情浓郁，也是因为我的侄女在这上学。」
「接下来加办的三场招聘讲谈，欢迎同学们参加，这也是感谢学校对她的栽培之恩。」
会堂里掌声和欢呼声起伏不绝，他望着台下我坐着的地方，笑着点了点头。
我捂额，二叔还是这么护短。
辅导员一定把之前那件事告诉他们了，我爸他们一向觉得我就该被磋磨磋磨，没太在意。
二叔不一样。
他向来眼里容不下沙子，先前是在外市出差，如今回来了，第一件事居然是跑来给我出气。
丁小宁灵魂出窍，缓缓扭过头来：「他侄女……姓佟的，不会是你吧？」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隔壁坐着的舍友 AB 也傻了，她们一直觉得我是因为家境窘迫才会去干小偷小摸的事。
舍友 B 喃喃：「怎么会有富二代天天早上啃红薯当早饭的……」
在我才四五岁时，我爸妈忙着创业做生意，几乎没空管我，便将我送到乡下外婆家。
我每天在地里撒丫子玩泥巴，饿了就吃外婆蒸的红薯，因为是自家种的，又软糯又香甜，我很喜欢。
质朴的风格就是这么养成的，以至于她们谁也没看出来我是个隐形富婆。
我到床上躺着，刚给二叔发了谢谢他的语音，白程就连着弹了好几条消息来。
白程：链接 http://www.wkdx.bbq
白程：速来
白程：朵拉吃瓜.gif
点进去一看，是我们学校的表白墙。
上面有一则投稿直接点名道姓地骂蒋雨萱，她在我们学校也算风云人物了，因此这条爆料热度飙得很快。
这人说蒋雨萱是个偷外卖的惯犯，但每次都武装得很严实，今天被她钓鱼执法直接抓到了证据。
配图是蒋雨萱惊慌失措的脸，她在拼命挡住自己的，虽然有些模糊，但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外卖都偷，蒋雨萱，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黎黎在吗？能麻烦你回来一趟吗？」
是舍友 A 发来的。
我挑挑眉，这一个两个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热闹赶一块扎堆了。
19
门没有关严，我一推就开了。
舍友 A 和 B 相对而坐，面色有些凝重。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有什么事吗？」
她们示意我坐下，我看见桌上还摆着个小首饰盒。
舍友 B 清了清嗓子，眸光闪烁，不敢看我：「就是……之前说你是……」
她吞吞吐吐的，看得舍友 A 都急：「哎呀，别不好意思说呀，是咱们错了就道歉。」
「我来说。那次小 B 的手链不是在你抽屉里找到的嘛，我们当时都气晕了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今天看见蒋雨萱偷外卖的事，倒想起些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记得那段时间我们在做赵老师的小组作业，你是组长，经常不在宿舍。就算回来了也只是吃饭睡觉，那时候我们都在宿舍，你哪来的机会靠近小 B 的箱柜呢？」
「又怎么会知道她有把重要东西存放在那的习惯？除非是和她最要好的蒋雨萱。」
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是真的，这个女人心思未免太恐怖阴暗了些。
「可这是猜测，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做的。」
舍友 B 看了看 A，在她的鼓励下终于开口：「其实当时不止丢了手链……还有一对耳环。」
「这东西有特定的防伪标号，独一无二，只要卖出去了我就能查到。所以我大胆地猜，她应该还留在手里。」
我望着蒋雨萱凌乱的柜子，挂着的那把锁像是被砸过的样子，她们也太猛了。
「所以……你们搜到了？」我惊讶得嘴能塞鸡蛋。
舍友 A 笑了笑：「没错，已经告诉辅导员了，这次绝不会和她善了，把我们当猴耍了这么久，她应该很得意吧。」
信息量太大，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恍恍惚惚间没意识到自己抓着洗面奶出来了。
正准备接着问她们怎么办时，砰的一声，门被用力推开了。
蒋雨萱头发有些乱，眼也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她见着我先是一愣，随即看见舍友 AB 两人冷漠甚至厌烦的脸，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说了？贱人，我就知道你会落井下石！」蒋雨萱宛如疯魔的样子吓了我一大跳，她甚至想扑过来打我。
舍友 B 霍地一声站起来，狠狠推她一把，「别发疯了，你这个烂人干的烂事我们全知道了！」
蒋雨萱冷冷地笑了，瞥了眼我手上抓着的东西：「不就是瓶破洗面奶，值得你记两年？」
我皱着眉，看了看上面的英文，这是找代购买的德国牌子，很适合我的敏感肌，因此一直都用的这家……
两年前？
我灵光一闪，想起有一天早上我有点低烧，和老师请假在宿舍休息。
还以为其他人都出去了，但又听见卫生间声响不小，而且持续了很久，我就不耐烦地问了声：「你在干嘛？」
其实我都没看见是谁，就迷迷糊糊听见她在我床边说了什么，我随便应了两声就睡过去了。
那好像是蒋雨萱的声音。
所以她是在偷我的洗面奶用？？
难怪那段时间少得这么快。
不会就因为被我撞破了这件事，她就开始仇视、带着其他人孤立我的吧？
妈的，遇到真精神病了。
后来她们骂得越来越激烈，甚至开始问候对方父母。
我听得心惊胆战，这三个人几天前还是言笑晏晏的好姐妹，如今却恨不得手刃对方。
劝不动她们，我报告了宿管阿姨，让她来拉架。
我则疲惫地回去睡觉，梦里都是蒋雨萱披散着头发和拎着大锤的舍友 AB 互殴。
20
不过不得不说，「洗刷冤屈」的感觉真的很棒。
连打游戏的手法都轻盈了些。
我心情愉悦地哼着歌。
「挺有水平的，但凡失误一点就有一个音在调上了。」
白程一天不损我可能会死。
还好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耳机里隐约能听见他舍友在说话：「……女朋友……嘴毒……」
白程气急败坏地回怼：「什么啊，这是朵拉，你们不是见过吗？」
哦，是张奇，那天排队做核酸和白程一块的那个。
「……跳舞视频……你还没删……睡前在看……」
嘟。
白程退出了语音。
什么嘛，这人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东临碣石今天也给我送金币了，还一直观战我和白程双排。
我点进他主页，发现他一把游戏也没玩过，这就有点奇怪了。
于是截图发给白程，让他帮看看这人到底想干嘛。
片刻，白程给我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白程：这是我爸！！！
我被吓得不轻，颤抖着手，找到赵湘私聊，问她是什么情况。
赵湘回得倒快。
赵湘：哦，你放心，我叔他就是好奇。他想儿媳妇想疯了，白程又一直搪塞他，见不着真人就只能在网络上见见。
赵湘：听说你们经常凌晨玩啊，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我叔有一次跟你们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被我婶在家群里艾特出来骂了。（玫瑰花）
天大的误会啊！
自从那次接吻后，我和白程之间的关系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这样忽的被人一提，我脸难免又热了起来。
是白程没和他家里人说清楚吗？
下午我们出来吃饭时，他忽的想起来似的，询问蒋雨萱最后怎么处理。
我无甚在意地唰着毛肚：「好像记过给处分了，准备回家休学半年。」
后续出来锤她的人不少，可谓社会性死亡了。对蒋雨萱这样极好面子的人来说，应该很痛苦吧。
白程咋舌：「没想到看着这么清纯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心肝这么黑。」
很奇怪，听别人夸蒋雨萱如何如何我都没有波动，唯独白程这时夸她，让我感觉他背叛了我们的组织。
「……还好吧。」
他还在兴致勃勃地分析：「男人都爱这样的，在自己面前越作就越高兴，别看黑脸怪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可能在心里乐得开花呢。」
我眉头越皱越紧：「你吃不吃，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直到吃完饭、从游戏城转了一圈出来我都没怎么理他，他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我怎么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21
那天的晚安我也没有回他。
第二天白程憋不住了，连发了好几个可怜兮兮的流泪猫猫头。
白程：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我帮你揍他
白程：别不理我啊别啊别啊别啊别啊……
我叼着牙刷，正准备回他时，他又发来个表情包。
是我偷拍他吃烤年糕的照片，腮帮子鼓鼓的。
上面还用涂鸦笔画了猪耳朵和猪鼻子。
白程：我懂了，我是猪
白程：今晚八点来平顶山这边吧，我有话和你说
平顶山都快到另一个区了，他想干嘛？
我打车到那时，天已经很黑了。
入秋的凉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这地方吓人得很。
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白程，电话里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你等着，我马上来。」
正踢着地上的碎石子玩时，一双手忽的蒙上我的眼睛，吓得我大叫一声。
「是我。」
我松了口气，手肘往后一怼：「吓死我了，快点放开。」
「别急，跟我走。」
他一只手牵着我，在这全然的黑暗中，这是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好了。」白程话音刚落，我感觉脖子上微凉，触感像是项链。
不过我没来得及去看，因为睁眼这一瞬我呆住了。
星星点点的绿光灿若星辰，轻缓优雅地飘浮在四周，像是宫崎骏动漫里的画面。
是萤火虫。
我站在中间，时不时还有胆大的落在我肩头发间。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草坡上。」
不知为什么，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我噗嗤笑了出来。
白程佯装不满地喂了一声，我看见他耳朵根都红了。
「但学校里不好放生，我就选到这了。」
「这些萤火虫都是我跟着附近的老板一块养的，为你养的。」
「我看你微博转过，说想看萤火虫舞展。」
我鼻头有些发酸：「嗯。」
「我平时虽然老说你傻，但你真的是个很棒很可爱的女孩，认真、善良，脾气好得容易被欺负，跳舞好看，什么都好看……总之，很好，我也很喜欢。」
「没有人能认识你之后还不喜欢你，黑脸怪那是眼瞎。」说到这，他不屑地哼了哼。
我破涕为笑。
「这条『森之语』，我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和你很配。」
「温和包容，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这是你，佟黎。」
在我泪眼朦胧之际，我看见他有些紧张问我，嘴唇都在颤：「所以，朵拉小姐，你愿意当健康先生的女朋友吗？」
我用力点头，扑进他怀里，这一刻我们的心跳的声音远胜天空的烟火。
22
这一场难得的浪漫，让我和白程两人都染上了流感。
于是又从这打车去医院拿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是完美复刻了初见。
我看了看白程，他也看着我，都被对方此刻的窘态逗笑了。
我比白程更严重些，需要挂一瓶药水，否则明天可能会高烧。
「我去买点热粥，要红豆的还是南瓜的？」
我喜欢喝甜粥他都知道吗，我有些惊讶：「红豆的就好。」
那场萤火实在太漂亮了，我没忍住发了朋友圈。
不一会点赞评论都爆了。
我往下划了划，看见丁小宁问我：
你在哪呀，怎么还没回来？我还有事想去找你呢
我告诉她我有点感冒，在医院输液，明天回去再说。
靠着墙壁在眯眼打盹时，有人在我跟前停下，阴影罩住了我。
我揉揉酸涩眼睛，觉得有些无语。
「我不会原谅蒋雨萱的，也不会帮她。」
贺明凡的脸又白了一瞬，衬得他眼下的乌青更甚，很是憔悴：「我不是找你说这个的。」
我没听错吧，除了这个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你生病了，我……我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拧紧眉头，翻开微信，确保自己的确删了他。
贺明凡苦笑：「从别人那知道的，阿黎，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看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让我有些不适地别过头去。
「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明明可以有一个好结局的。」
「贺明凡，我没有给过你机会？我给你了两年，你是怎么做的？」
「你说你和蒋雨萱没什么，你们没在一起。这样的话，我们就更没什么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在我们两个之间摇摆，而我和蒋雨萱就要等你抉择？」
「你以为是皇帝选妃吗？醒醒吧，你明明是因为习惯了我跟着你屁股后头，现在不适应了而已。」
贺明凡痛苦地摇头：「不……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
「是吗？」我冷笑，「贺大才子的喜欢我以前承受不起，今后也不想要！」
「阿黎，我是听信了蒋雨萱的一面之词，误会了你，所以才对你冷淡。但请你相信我，今后不会了，我会补偿你。」
他执拗地觉得我们还有可能，而我恰恰相反。
我摇头：「其实从你相信蒋雨萱的时候起，就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排队打热水的人好多，这个暖手袋你握着，会舒服些。」
白程回来了，他注意到我的手因为长时间僵着已经冻得有些乌青。
自始至终他都没分给贺明凡一个眼神。
我浅笑着看白程忙碌，对贺明凡说道：「爱和不爱是很明显的。」
贺明凡的胃有些老毛病，我经常陪他来挂点滴。再困再累都咬牙扛着，疲倦到晕过去时，也是自己撞到墙醒的。
他从没扶过我一次。
「你只是自私地爱你自己罢了。」
贺明凡怔愣地杵在原地，随即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才走多久啊，你们就聊上了。」
白程不高兴地吹了吹热粥，递到我嘴边。
我笑眯眯地吃了：「怎么酸酸的？」
「啊？」他傻了会，低头嗅了嗅，「是红豆的没错，我闻着没馊啊？」
「不，好像是有人醋坛子打翻了。」
白程的脸一下子变红，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别胡说，我……我哪有！」
我飞快地亲了他一口，这家伙羞得差点要跳起来。
说什么接吻很有经验是假的，我还是他的初恋。
不过说爱我是真的。
我也很爱他。备案号:YXA19J4JbaSx5DX3POu9lB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