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哪儿疼,肚子吗?还是头疼?」
「嘶……你握得我手疼……」
「啊……」她赶紧松开,看着手上留着了几道白痕,我哭笑不得。
她俯下身,捧着我的手,轻轻吹气,「不疼啊不疼啊……痛痛飞……」
滚烫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一滴,两滴,三滴……
「对不起,姐姐……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他有多渣,让你死心……我没想,没想要伤害你……我也没想会伤害到宝宝……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呢……我……」
她越说越伤心,把头蜷缩在我胸前,号啕大哭。
我揉了揉她并不柔软的小卷毛,眼泪安静地流淌下来。
宝宝还不到三个月。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我心知肚明。是我没有照顾好自己,也没有照顾好宝宝。
这样的结果,我不怪任何人。
我抬头看向窗外,是秋天了啊,天空瓦蓝瓦蓝的,天上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Ta 隔着云朵,看了我几眼,觉得还是天上好玩,转身就回去了。
冯茵茵的眼泪浸透衣服,温热了胸口,我回过头,这才是属于我的不完美人间啊。
冯茵茵疯了。
我已经重复了 1000 次,不怪她,但她愣是要背上比青城山还高的愧疚。
具体表现形式是——照顾我,事无巨细,把我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她每天只做三件事:给我熬汤,喂我吃药,用狗狗一样用湿漉漉的无辜眼神看我。
我也要疯了。
看着眼前新炖好的燕窝,我摔了勺子,「不吃了不吃了!你摸摸我肚子上的肉啊,三层了都!干撒子啊,把我养好了你上 CCTV2 农业频道讲养猪致富经去?」
她不说话,红着眼眶看我。
来了,又来了,但凡我不配合,她就是这种表情。
关键是……
每次都好使。
我咕噜咕噜灌下整碗燕窝,瘫在床上,打了个响嗝。
看着床前摆着的一溜国外高级补剂,一个头两个大。
我决定换种方式沟通,「茵茵啊,我给你发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吧……之前谁还说有钱人家也不是天天金丝血燕的,我再这样补下去,你怕不是要去卖血?」
冯茵茵瞪我一眼,「要你管!」顺手摸了摸我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去洗碗。
我愣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慈祥」的感觉。
天啦,那分明就是奶奶看我的眼神啊。
养了半个月,胖了 8 斤后,我好了。
就是懒洋洋地瘫在家里不爱动。
没办法,冯茵茵太能干了,白天盯着我好吃好睡,晚上去店里盘点清账。
我这么久没去店里,愣是没出一点岔子,翻台率还涨了 0.3。
我有些怀疑自己随手雇了个商业奇才,说不准就是下一个董明珠?
我正儿八经地问冯茵茵:「茵茵,你是姓冯吧?」
「当……当然……啊……你什么意思?」
她有点奇怪的紧张。
「那你妈是不是姓董啊?」
「我妈姓王。姐姐,你该吃药了……」
啊,喂,我也不姓武,名大郎啊。
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我变得无厘头又缺心眼,小日子舒适得像被挠下巴的猫。
如果不是钟弋又惦记起我的话。
我以为所有痛楚都翻篇了。
凌晨 2 点,他一直给我打电话,打语音,打视频。
我一一挂掉。
他开始发信息:
「钟辰语,你够狠!」
「别这样对我……」
「小语,我想你炖的冬瓜排骨汤了。」
「小语,我后悔了。如果现在我说,我们结婚吧,还来得及吗?」
「你和孩子还好吗?我很想念你们……」
我手一抖。
慌忙打开了飞行模式,但整晚都没睡着。
睁着眼睛,到第二天早上 10 点的时候,我给陈姐打了一个电话。
陈姐是钟弋所在部门的 VP,也是我真情实意维系关系的姐妹。10 点刚好是她的上班时间,她平时很忙,非工作的事情我不会在非工作时间打扰她。
「陈姐,不好意思打扰你,钟弋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姐愣了一下,「他已经离职了。」
她忙着开会,长话短说。
钟弋是做得还不错,但比他能力强的不在少数,关键是他的社交一般,对人太严苛,底下人不太服他。平日里,我没少帮他送人情。现在我走了,自然没人做这样的事。
陈姐压低声音:「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跟你那件事出了之后,上面直言不能留他, HR 直接劝退了。」
那件事?还和我有关?
上面?比陈姐职位还高的只能是老板了。
我一时间好像想通了某些关窍,但又串联不起来。
陈姐匆匆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不去看微信的 99 条未读信息。
「嘭——」
我家的大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我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把抱枕挡在胸前。
「大姐,你是我姐行吗?不要每次出场都搞得跟动作片一样行吗?!」看清来人,我没好气地说。
冯茵茵咆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信息?」
「呃……」我掏了掏被震塌方的耳屎,打开微信。原来 98 条信息是冯茵茵发的,只有 1 条是钟弋发的。
钟弋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你和冯茵茵到底是什么关系」?
冯茵茵的消息是:「晚安。你怎么不给我说晚安就睡了?好吧,早点睡。早安。你怎么还不会信息?操,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怎么了?别出事,我现在就过来。你别出事!听到了吗!我马上到!」
「呃……嗨,你到了啊……我没事……」
冯茵茵喘着粗气看我,额头青筋暴起。
门口一阵骚动,跟在冯茵茵身后挤进来乌泱泱的一堆人……
医生,消防员……
仔细一看,医生的白大褂胸前绣着很贵的私家医院的 logo, 是平日里我连个体检都舍不得去做的那种……
啊这……
冯茵茵喘匀了气,把人拦下「对不起大家,误会一场,今天的损失我会负责……」
人乌泱泱地来了,又乌泱泱地走了。
我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佯装乖巧,眨巴着眼看她(别问,问就是跟她学的)。
她坐在单人座上,环抱着双手不理人。
我戳戳她肩膀,不理人。
戳戳她脸,还是不理人。
没办法了,我只能挨着她坐下,把她挤变了形。
「别生气了,昨天钟弋发信息骚扰我,我开了飞行模式……」
「他还敢来?」
「嗯……他丢了工作,觉得是我干的,大概想报复我。」
「冲我来呗,找你干撒子!」冯茵茵声音高了八度。
「别闹了,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是我干的!」
「都说别闹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跟我也有关,开掉他的人位高权重,不是我能攀上的关系,这其中……」
我声音越来越小,慢慢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你说什么?」我声音有点抖,「是你干的?」
「是我,没什么复杂关系,因为他得罪了冯小姐,得罪了冯家。上面不留他了。」冯茵茵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我……冯小姐?冯茵茵?冯小姐?」
天塌了……霸总偶像剧竟在我身边……
霸总还是我雇来的情敌……
救命……
我是怎么迟钝至此的?
她说勤工俭学,但除了第一天穿的白 T 看着普普通通外,其他时候穿的衣服都比我的贵……
别的不说,就上阵约会时,她戴的全套限量版克罗心首饰,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买得起的……
收了 25 万的钻戒,她丝毫没有卷款潜逃的迹象,甚至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更别说什么随手捡了个商业奇才……
这得是冯先生从小培养的吧……
我……
「冯小姐,嗯?」
「嗯。」冯茵茵乖巧点头。
「刚从国外回来?」
「回来有段时间了,隔离都隔离了好几轮。」冯茵茵认真回答。
「家庭条件不好,还有两个兄弟,要勤工俭学,嗯?」
「算上我爸私生子的话,确实有两个兄弟。家庭条件还行,但那时跟我爸吵了一架,卡被冻结了,确实需要勤工俭学。」冯茵茵眨巴着眼。
「……」
有理有据,我无话可说,只想掐死她。
「姐姐……呜呜呜……我都担心死你了……你不要再问了啦……」
「姐姐,你饿了吗?还没吃早餐吧?我去给你熬粥!」
冯茵茵风一般地冲向厨房,剩我独自凌乱。
不饿,一点都不饿。
狗血喝饱了。
但看着她在厨房里忙东忙西,这感觉好像……还不赖?
钟弋再没给我发过信息,冯茵茵说他回北京了。
我说:「哦。」
钞能力果真能解决很多烦恼。
其实我最近的烦恼是,天气太冷,黑夜越来越长,冯茵茵太忙了。
白天她出门不见踪影,晚上又要上网课(国外的大学,有时差)。
一周下来,跟她话都说不上几句。
生气。
但是,我发现……
我瘦了。
是的,少了她的投喂,我的腰细了一圈。
不禁暗暗窃喜。
下午的时候,冯茵茵突然回来了。
我半睡半醒地躺在沙发上看书,她半跪在我面前,「姐姐,今天是冬至欸。」
我眯着眼睛,「知道,羊肉汤已经炖上了,晚上我们喝汤。」
「好呀,」她挤上沙发,枕着我的手,「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晚上带你去看看。」
「什么啊,」我佯装做作地挑起眉,「不是 1000 万的鸽子蛋我不看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可比鸽子蛋耀眼多了 ~」
厨房里汤在咕嘟咕嘟,房间弥漫着羊肉汤氤氲的香气,我们互相倚靠着,沉沉睡去。
这是 30 年来,我度过的最暖的冬天。
「咕噜——」肚子叫醒了我。
打开灯奔向厨房,羊肉汤已经炖成了乳白色,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冯茵茵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背上。
我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几下,顺手喂给她。
「太好喝啦!」她勾起嘴角,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儿。
吃完晚饭,冯茵茵催着我换衣服出门。
坐在副驾驶上,我一头雾水,「你要带我去哪儿?这不是去店里的路吗?」
「嘿,就是去店里啊。」
行吧,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原来是去视察店铺。
到了店门口,大门紧闭,里面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正是用餐高峰期,不科学啊?
我半个月没来,冯茵茵把店搞垮了?
「姐姐,闭上眼睛。」
嗨,幼稚霸总就是喜欢玩这种剧情。
我闭上眼,她牵着我往里走。
「睁开眼睛吧。」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漫天的星云翻腾,银河和星辰触手可及。
伸出手,流星从指尖滑落。
我的眼泪也随坠星落下。
「姐姐,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
这一片星河滚烫,我收下了。
「茵茵,谢谢你。我会记住今晚。现在,将来,永远。」
这是我的店,又不全是我的店。
冯茵茵打通了周围的店铺,把店扩到了 2000 平。
此刻,店里空无一人,她摆满了星空投影仪,送给了我一片星河。
「辰语,你不是小辣椒,你是星星啊。」
她轻轻拥抱着我。
「今晚,木星和土星会重叠在一起,创造出最闪耀的伯利恒之星。800 年才能遇到一回。辰语,你知道你有多珍贵吗?」
「嗯,知道了,我又木又土……」
「噗,破坏气氛你真是一把好手。」
「是你的霸总台词太油腻啦,姐妹。」
「最后再讲一句!」
「嗯?」
「今天冬至,最漫长的黑夜就要过去啦。我希望……」
「嘭——」
窗外绽开大朵的烟花,我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
但我知道,她的期望,也是我的期望。
【冯茵茵番外】
成都有超过 24800 家火锅店,我偏偏走进了她的那一家。
她坐在吧台后面,眼睛圆圆的,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穿着纯黑的真丝吊带裙和西装外套,头发松松地绾着,戴着黑珍珠的项链,漫不经心地摇着一把蒲扇。
我一下移不开眼睛。
她长得太像我的姐姐了。
10 岁以前,我都和姐姐生活在一起。
爸妈总是忙,我们在家有老师、阿姨,出门有保镖、司机。
两只笼中雀,好不热闹,好不空虚。
我从懂事开始就接受家里的安排。而姐姐比我大十岁,她会按自己的想法活,怎么开心怎么来。
她说她想离开家,但放心不下我。
我是她最柔软的部分,她是我的铠甲。
她 20 岁那年,我爸立了遗嘱,确认她的第一财产继承权。
接着她就出了车祸。
我爸有两个私生子,都是那个女人生的,一个已经成年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
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姐姐的死和他们有关。
我太小了,没能保护姐姐。
姐姐去世后,我患上了严重的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无法入睡,无法待在家里。我会看到姐姐的影子,无处不在。
我爸把我送到了国外治疗和读书。
几年后,我慢慢好起来。随心所欲,热爱自由,甚至过分开朗,像有什么社交牛逼症。
和姐姐越来越像。
我的生命里,也有姐姐的余生。
但奇怪的是,我再也看不见姐姐的影子,就连做梦也梦不到她。
时隔 10 年,我遇到了辰语。
如果姐姐还活着,和她一样,30 岁了。
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保养得很好,没有皱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梨涡,喜欢黑珍珠和老式的蒲扇。
几乎是本能的,我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于是涮火锅变成了应聘服务员。
结果,她让我扮成富二代去勾搭她弟弟。
好玩,特别像是姐姐会干出来的事。
钟弋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弟弟。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无所谓,她高兴就好了。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去摘,何况是勾搭一个男人。
我没想到她会在生日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说钟弋和我求婚。
人潮涌来的时候,我伸出手,没抓住她。
回过神来,她已经走了。
甚至没有拆开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那是我在瑞士拍下的一颗钻石,淡粉色的,比钟弋买的大多了。
名字就叫 Stardust.
也不知道她啥时候才会记起来拆。
晚上回家被我爸训了一顿。
这些年我们关系缓和了不少,他难得地指着我的头,连说了三遍荒唐。
这婚是不可能结的。
还要想想怎么样避免股票波动。
真是头疼。
忙了一夜,第二天我才去找她。
是的,我生气了,就是想晾她一个晚上。
为了戏足一点,我没换衣服,也没卸妆。
结果她倒好,我准备的戏还没演完,她就直直往下倒。
吓死个人。
还好我平时撸铁,关键时候能抱得动她。
也不知道她平时吃的饭都吃哪儿去了,轻得跟纸片一样。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她养得胖乎乎的。
她怀孕了,还好孩子没事。
我听了小辣椒和天之骄子的爱情故事。
我没觉得俗套,也没觉得她傻,为爱赤诚,是多么可贵的事。
只是那个人不配。
我想让她清醒一点,于是去找了钟弋。
我知道什么样的戏码会让她疼,我是故意的。
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
我已经想过无数次孩子出生后的场景。
我比这世界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她幸福。
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她醒来的时候,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挤出笑容逗我。
我只能吹吹她的手,说「不疼啊不疼啊……痛痛飞……」
小时候每次摔倒,姐姐都是这样安慰我的。
她慢慢好了起来。
看着她日渐圆润的脸和小肚子,我心中充满了自豪。
也能腾出手去处理那个男人了。
订婚典礼安排好了。
钟弋那边的乌泱泱地来了 50 桌人,除了父母、同事、朋友,连十几年没见的小学同学都请了。
我能理解,毕竟跟冯家联姻,是钟弋在家族最扬眉吐气的时刻,恨不得把老宅里的野猫都请来见证一下(如果他们的老宅还没被公拍的话)。
头疼,为了戏做得更足一点,我不得不也请了几十桌临时演员。
典礼上,准新郎致辞,他念得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我差点都以为自己真是他金风玉露一相逢,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三生三世恋人。
轮到准新娘致辞。
我清了清嗓,信心满满。
毕竟我这儿准备的可是现实版陈世美的故事。说出来比童话的可信度高多了。
事情还是那么回事,我把他的 5 年白眼狼终极进化史声情并茂地演绎了一遍。
重点是订婚前夕,冯家千金本小姐已经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今天这遭,就是要把所有羞辱都还回去。
我抡圆了胳膊,在聚光灯下,扇了钟弋两耳光。
他顶着 8 个手指印,当场就跪下了,说最爱的是我,那女人只是他年少不懂事找的玩伴,他已经分手了。
要我给他一次机会。
我笑了,想攀高枝——做!梦!
别说婚结不成,我还要他像丧家犬一样滚出成都。
谁要和他有牵扯就是和冯家过不去!
(对不起了爹,不管他愿不愿意,这时候还是他老人家的名头好使。)
场下,钟弋爸妈脸绿得跟吃了屎一样。
钟弋满脸绝望,这两巴掌扇碎的是他最想维护的颜面。
钟弋是私生子。
他在外面被养到 17 岁,因为成绩好,得了钟家老太爷的喜爱,才给接回去。
结果,没两年,钟家就破产了,他爸还因为贪污受贿进了局子。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才给他爸争取到了缓刑。钟老太爷一口气上不来就去了。
钟弋在家就是扫把星的代名词。
他渴望爱和家庭。
但辰语巴心巴肝地对他好,他又自持钟家曾显贵过的身份,看不上辰语那点小财,想攀着高枝往上爬。
说是重振家业,主要是靠女人重振家业,呵。
当局者迷,我真心疼辰语。
她把他当玉一样捂了 5 年,他不过是苏醒过来会反咬一口的蛇。
他咬这一口不要紧,生生剜去了我的心头肉。
下场前,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在乎的那个女人,我在乎。」
没想到钟弋能不要脸到再去骚扰辰语。
我不得不找人去「严重警告」了他一下,把他扔出成都,才消停。
当然,这些事不用去脏了辰语的耳朵。
我说钟弋回北京了。
辰语说:「哦。」
Nice.
冬至,给她的礼物准备好了。
回家的时候,她正躺在沙发上看书。
我侧身躺上去,从背后抱着她。
厨房里的羊肉汤咕嘟咕嘟,房间弥漫着氤氲的香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梦到了姐姐。
我还像小时候一样,倚在她怀里看夜空。
她说:「茵茵啊,你找到星星啦。」
- 完 -
有没有那种前期男主很高冷,女主一直追,最后绝望了,放弃了,不喜欢了,结果男主回头说喜欢女主的小说? - 燕国大公主的回答 - 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