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轻松搞笑甜文?

「属下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娘娘您行行好就在上边等着吧,万一您出了意外属下还得再去找您。」

我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他没说话。

安公公强迫我坐在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侍卫给我生了两堆火取暖。

但我的使命感使我无法在这里坐下去。

终于,趁安公公打瞌睡的时候,我溜了出去。

有些鸟是注定不会关在牢笼里的

它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虽然自由的光辉在冬天的确有点冷。

不知道找了多久,只知道天已经黑了。

我摸着原路往回走,总不能齐牧没找到,自己又跑丢了。

我安慰自己,说不定别人找到了,侍卫的脚程应该是比我快的。

赶紧走回去看看。

我一直很路痴,除了这次。

我竟然顺利地爬回去了。

就是气氛好像不太对劲,怎么都跪得这么整齐?

怎么就一个人站着呢?

好眼熟的衣服。

我跳起来喊他:「齐牧!」

站着的人猛地回过头,跪着的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场虚惊家人们。

齐牧确实从山坡上翻下去了,但由于这马车软包做太好了,他几乎没受伤,掉到底下后自己爬出来,找了条路走了上来。

只有马车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齐牧被我感动坏了,于是热情邀请我跟他共乘一辆车去巡视。我推脱了几番,我说我叫红领巾,我做好事不留名,更不求回报!

但我实在是盛情难却,他力气也很大,我只好勉为其难地上了他的车,接受他的感谢。

被救助人齐牧表示:「我真应该找个绳子把你绑起来。」

我正想说你不用这么客气,他瞪了我一眼。

还是闭嘴吧。

他好像被我的勇敢吓傻了,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我拍拍他的手背:「别怕啊老弟,哥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还是不说话,但是把斗篷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了。

完了,他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我很想跟他说,别爱我没结果,除非花手摇过我。

但我想起来他这人有点较真。

万一真要跟我摇花手怎么办?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开口:「齐牧,听安公公说,你好像很关心我。」

「你想多了,」齐牧撩开门帘看了看外边的天气,「我喜欢安公公。」

啊这?

一不小心就变成普信女了呢。

帐篷里真的很冷,我缩在角落被冻得直哆嗦。

齐牧坐在帐篷门口烧酒,朝我招招手:「过来烤火。」

我裹着毯子凑过去,看着跳跃的火苗又不敢靠太近。

「怕火?」

「有点。」

齐牧舀了一勺热酒在杯子里递给我:「将就着暖暖手吧,高度酒你应该喝不了。」

烦死,怎么全世界都知道我酒量不好。

「你没什么想跟我分享一下吗?」齐牧朝我挑了挑眉。

「你这不都看见了吗,还用我重复?」

他喝了口酒,靠在柱子上笑了:「你担心我啊。」

不用这么笃定吧宝贝。

你这样很像普信男诶。

但我看着他的侧脸,却讨厌不起来了。

我心跳有些快,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忽然眼前一黑。

「卧槽谁啊!有人想绑架我!齐牧你这个狗东西快救救我!」

「别慌别慌,」齐牧的声音有点虚,「你先别叫,我马上把你弄出来。」

哈哈!

其实是齐牧把帐篷靠塌了。

他自以为很帅的靠在支撑帐篷的栏杆上,然后把栏杆压倒了。

把我罩在里面了。

m 了个巴子。

「齐牧我艹你大爷!你行不行啊,我要憋死了!」

「快了快了,你别喊!!」

「皇上真厉害,帐篷都塌了。」

「嘘,娘娘在那边呢。」

「我让你别喊你非要喊,后悔了吧。」齐牧坐在帐篷里探头出来看我,「不冷啦?不进来啦?」

我裹着毯子坐在外边瑟瑟发抖,但还是努力朝他翻了个白眼:「我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忽然塌了,睡梦中憋死都不知道。」

他拍了拍栏杆:「这次绝对牢固!你试试!」

我收回我上面说的话。

齐牧就是个普信男!

齐牧把早饭端到我面前。

我端着饭走到离他二十米开外才吃。

莫挨老子。

目的地不算远,两天就到了。

雪越来越厚,马车不能坐了,只能下来走着。

齐牧是微服私访,因此到了附近就把侍卫遣散了。

只是,他虽然穿了素衣常服,但是干干净净的脸和闲庭信步的架势还是与周围的荒芜格格不入。

我就不一样了。

我光看衣服已经格格不入了。

本来就没打算跟着来,出宫找人的时候哪还顾得上换衣服啊?

我提着绣满玉兰花的裙摆,手上的碧玺戒指反射着冷光,狐皮斗篷的下摆已经不可避免地沾上泥了。

我好像那个顾里——《小时代 4:封建时代》。

眼见着城门口就在几百米外了,我再三确认:「穿成这样进去真的不会很奇怪吗?」

我已经提前感觉到尴尬了。

「不奇怪。」齐牧把我早就摘下来的点翠头冠又戴回我的头上,「从现在开始,你是来救济灾民的千金小姐,我呢,就是江小姐的侍卫。」

我爽快地答应了。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更何况是使唤齐牧这个大便宜。

路边都是灾民。

我不忍心看人受苦,就掏出点碎银给他们。

可是人太多了。

齐牧说,你救不过来的。

我小声骂他:「狗皇帝!」

他一脸无辜:「我拨了很多钱粮过来的。」

就是不知道落在谁的口袋里了。

齐牧这个侍卫很称职。

不仅打跑了几个小混混,还把我带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

我准备赐他一个封号:缺德地图。

实在是太缺德了,对我缺德也就罢了,怎么进店的时候还把人家的门框撞坏了。

撞坏了就撞坏了呗,非但不赔钱,还要嘴人家客栈老板长得矮才把门框修这么低。

店小二生气地出来看门,但他先看见的是我冠上的大珍珠。他看到大珍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点头哈腰地问我是不是来住店的。想来也是,饭都吃不起了,哪有什么生意。

齐牧大手一挥,要了最好的几间房。

我前脚刚进屋,后脚就有人敲门。

「这位贵人,知府请您前往一叙。」

消息够灵通的。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知府用上好的酒菜招待了我,席间一直在夸他那个一表人才的儿子,齐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宴席。

知府:我儿子已经考中秀才了。

我:啊对对对。

知府:可惜还没有娶妻啊。

我:啊对对对。

知府:姑娘可曾婚配?

我:离婚带俩娃。

齐牧回来了,坐在我旁边轻咳了一声。

满桌的酒肉让人作呕,我借口下午还有事,带着他离开了。

回到客栈后,我搓着冻僵的手看他写字:「你在他府里转了这么久,查到什么了?」

齐牧摇摇头:「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白吃了顿晦气饭。

他送了封信回京城,说要等时机。

等什么时机,我看他戴着黑斗笠的样子倒像个石矶。

哪吒里的那个。

不好意思啊,好久没用谐音梗了,实在没忍住。

饥荒往往伴随着疾病。我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我有一颗为了全人类的幸福而跳动的心!

我在隔壁药店里买了几斤药材,熬了一大锅强身健体增强抵抗力的中药。

齐牧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本来是要找他帮我砍柴烧火的,结果还是我忍痛割爱花钱雇了俩人。

他带的侍卫伪装得太好了,我想找人时愣是认不出来。

后来才知道我花钱雇的那俩就是。

可恶啊。

分药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是朝廷怀疑知府贪污赈灾款,要派钦差大臣来。

我真是不理解齐牧的脑回路,这还用怀疑啊?

之前不派钦差大臣,非要微服私访,现在他人已经在这里了,又找别人再过来。

没十年脑血栓干不出来这事。

齐牧一大早来敲我的门:「这几天千万不要出去,需要什么东西就让别人去买。」

「怎么?出事了?」

「没什么,你安心在客栈休息就好。」

要不说男人就是欠呢。

他不找我还好,现在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千万别出客栈」,又不说清楚是什么事。

现在我跳窗户也想出去看看了。

不跳了。

打开窗户看到窗户底下站着俩侍卫,前两天我花钱请他们帮忙劈柴的,这次认出来了。

我忍不住隔着窗户喊:「你们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他俩没理我,只有守在我门外的侍卫恭恭敬敬地低声回答:「娘娘,您窗外乔装打扮的两个侍卫是皇上昨晚特意安排在这里的。」

我不懂,齐牧已经这么了解我了吗?

我从店小二那里打听到了,钦差大人今天到了。

齐牧应该是去见钦差了。

见归见,不让我出门是为啥啊?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谏议大夫!臣妾要告发皇上私通,秽乱前朝,罪不容诛!

听说有人在城外发现了一窝刺客,意图刺杀钦差大臣,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齐牧派去的人抓住了,知府也被关进了大牢。

好大的胆子。

我狠狠为自己捏了把汗。

城里的饥荒更严重了,大雪封路,外地的粮车运不进来,只能靠人力一点一点往里搬。

我想出去帮忙铲雪,侍卫不让,店小二也不让。

只能在屋子里泡姜茶喝。

「娘娘,出事了。」侍卫压低声音,隔着门跟我说。

我连忙开门让他进来:「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是皇上,皇上遇刺了。」

「他人在哪?情况怎么样?」

齐牧被抬进来的时候,我出奇冷静,仔细叮嘱了侍卫们不许说出去,才敢回头看他的情况。

可能是失血过多,人已经昏迷了。

「把地上的血擦干净,去找大夫来,我自己可能不太行。」我硬着头皮解开他的衣服,双手不停地颤抖。

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学医的,胆子小还晕血。

伤口在右肩,大概有十厘米长,还在不停地流血。

当初报志愿为什么没有报外科,我恨。

我死死按住伤口周围血管的位置:「大夫来了没有?」

「已经在找了。」

我卷起袖子,深吸一口气:「去旁边的屋子,取三七粉和银针过来。」

「是!」

「还有干净的布,一起拿过来,要快!」

我看着齐牧惨白的脸,鼻头发酸:「我学艺不精,麻烦你忍忍啊。」

大夫过来的时候,我勉勉强强给齐牧止住了血,歪歪扭扭地把伤口缝上了。

一把年纪的老头看到浑身是血的两个人,腿一软差点栽到地上。

我示意他过来看看。

大夫皱着眉给齐牧号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说还好血止住了,要是再差一点可能就没命了。

我忍不住问:「是不是过度劳累导致他脏气虚少,又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昏迷了?」

大夫点点头。

「这是我刚刚写的药方,您看看行不行?」

大夫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药方,最后点点头。

「谢谢老先生。」我感激地跟他握手,不小心蹭了他满手血。

大夫很和蔼:「客气了小姑娘,你要是自己懂医术,下次就不用叫我来了。雪天路滑,我一把老骨头,也不是很想出门。」

啊这。

这不做学生习惯了嘛,做完题总得对照个答案。

我把药方扔给了侍卫,亲自送大夫回去。

「老先生,要是有人问起来……」

大夫很上道:「放心吧,我都懂的,就说是有位妇人临盆,我开了几味止血的药。」

欢迎收听今日电台:《老中医的故事》。

我眼巴巴守了齐牧一天,听着他的呼吸从微弱变得平稳。

夜深了,我看见门外的侍卫换了岗,床头的蜡烛快烧到底了。

「齐牧。」我叫了他一声。

没反应。

「齐牧你是我的好大儿吗?」

还是没反应。

「我撑不住了,先睡一会儿,你千万别死啊。」

我披上斗篷,枕着床边闭上了眼睛。

我竟然用这个姿势睡了一晚上,睡得胳膊麻、脖子疼。

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家了,回学校了,一切都好,就是找不到齐牧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地方。

齐牧好像还没醒,躺着像个标本。

按照我的认知,这么久还不醒,就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把他唤醒了。不知道西医有没有什么好方法,但我只会一种——

用针扎。

「这真的不是我公报私仇嗷,都是为了你好。」我拿出银针,「醒了之后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号码吧齐牧。」

我按捺住心里的狂喜,尽量让我拿针的动作像一个医生,而不是容嬷嬷。

我举着针靠近齐牧的人中时,他忽然轻咳一声,举起左手握住我的手腕,眼睛只睁开了一半,就那么望着我,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

「你还真扎啊?」他艰难地笑了笑。

失策了,应该把他左右手包扎在一起的。

谁能想到这样都能被拦截啊家人们。

我愣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具体时间,但那时候天还没亮。」齐牧把针拿得离我远远的,「本来想叫你到床上睡的,但你睡得太沉了,我没能叫醒你。」

我扶着他坐起来,齐牧盖在上半身的被子滑下去了,浅浅露出了一些胸肌腹肌。

我默默地转过身去:「我去找人帮你穿衣服。」

这地方天干物燥的,又天天烧着炭盆,我要是这个时候流鼻血,那不就说不清楚了吗?

齐牧觉得别的男人帮他穿衣服太奇怪了,身残志坚地要自己穿。

他看到了我的旷世神作:「伤口是谁缝的?」

「是我。」

齐牧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

「缝得很好,下次不许缝了。」

忘记说了,我在他肩膀上缝了个 sb。

不怪我嗷,这不能怪我嗷。

我是顺着伤口缝的,伤口就长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好吧,其实 b 的半圆是我自己发挥的。

我正要把染了血的脏衣服拿出去,齐牧忽然很紧张地叫住我,在衣服里翻了很久。

最后翻出来了那张「安公公」。

我没话说了,他开心就好。

「其实没有什么钦差,那是我让人散布的假消息,想让他露出破绽。结果知府果然沉不住气了,找了杀手想去刺杀钦差大臣,现在已经被抓了。」

他精神好了很多,已经能一口气说很多话了。

「那你是怎么被刺的?」

「我……我当时在府衙后面蹲点,」齐牧扶额道,「知府正在同手下们商量该怎么骗过钦差,我快听到关键部分的时候,忽然窜出来一只野狗冲我叫,就被他们发现了。」

我没想到齐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路过的野狗都要冲上去骂他几句。

真特么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趁齐牧午睡,我让侍卫带着我去了大牢,最里面一间关着的就是那个知府。他在角落里坐着,身上缠着一层一层的锁链,衣服上打着许多补丁,与我前几天见到的光鲜外表判若两人。

「是你?」他悲戚地笑了笑。

我大概能明白他为什么还能笑出来,从前新闻上看到的贪官,死到临头也是冷静得很。

「你到底是什么人,连大牢都能进来。」知府打量着我,「这般貌美,难不成是钦差大人的侍妾?」

我冷眼瞧着他:「我是你爷爷。」

「你走吧。」知府低下头,「是我贪得无厌害了百姓。」

我没理他,扭头跟侍卫说:「去把他外面这层衣服脱下来。」

打满补丁的外套下面,是上好的貂绒坎肩,坎肩下面的料子有点眼熟。侍卫从他身上撕了一块布条递给我,我接过来,偷偷翻起自己的袖口。花纹像,触感也像。只不过我的是女子常穿的淡青色,他的是男子常穿的棕色。

我走过去,把布条扔在他眼前:「这是宫里才有的古香缎,就连宫里的娘娘也是非四品以上不能用的,你一个小小知府,哪里得来的?」

布条轻飘飘地掉在地上,知府轻飘飘地说:「不知道。」

「那就换个问题,朝廷拨来的粮食呢?」

「大雪封路,运不进来。」

我蹲下来直视他:「看往年的收成,存粮也该有吧?你藏在哪里了?」

知府苦笑:「我知道我已活不成了,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从现在开始,多一个人饿死,我会让人在凌迟时多给你一刀。」我抚了抚鬓发,「粮食在哪儿,这是你最后将功赎罪的机会。」

知府宁死也不告诉我粮食存在哪里,我又不能真让他死,只好嘱咐侍卫盯好他,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齐牧靠在床头看折子:「回来了?瘾过够了吗?」

「一般吧。」我丧气地坐下,「这孙子什么也不说。」

我把我问到的和推测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他笑笑:「你还是心软。」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医者父母心。」

齐牧的眼神里有了一些防备,身子往后挪了挪。

我凑了上去:「乖,叫声爹听听。」

我不甘心,成为蛇蝎美人的梦想不能就这么毁了,我一定要从这个狗官的嘴里撬出来点什么。

如果什么都撬不出来,就撬两颗门牙下来。

就这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了大牢,这次我特意带上了两大包瓜子,做好了跟他耗一整天的准备。

但这次出了点意外。

我被知府的好儿子绑架了。

清醒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被关了起来。

真的不该让侍卫离我那么远。没有粮食,饥荒越来越严重,街上一片混乱,我怀疑自己被拖走他们都没发现。

没人发现路上少了个美女。

这儿子虽然不太聪明,下手倒是够狠,我凭借自己后脑勺上的大包推测,他应该是一棍子把我敲晕的。

脑瓜子嗡嗡的。

知府的儿子让我给我家里人写信,救他爹一命,他就放了我。

我好心问他:「你确定?」

他点点头,给我拿来了纸笔。

可真是个大孝子!

我感动地提起笔,言辞恳切地劝说收信人一定要留知府一条命,一定要过来救我,我脑壳太疼了,快给我找个大夫看病吧。凭借我高考 136 分的语文功底,我几乎是一气呵成,装在了信封里,写了落款摁了手印。

大孝子没想到我这么配合,拿着信疑惑地走了。

门又锁上了,胳膊又被绑起来了,脑瓜子还是疼,我靠着墙闭上了眼。

这墙靠着还挺舒服,很符合人体工学设计,还有股麦香味。

麦香味?

我挣扎着站起来,抬头看清了这个地方。

这哪里是什么小黑屋,明明是粮仓。

我在心里合计着,要是我睡醒了之后齐牧还没来救我,我就把他和安公公的事抖落出去,写成书、画成漫画,让他们的爱情故事火遍整个后宫。

砰!

门被大孝子踹开了:「你这女人敢耍我!」

「谁耍你了?」我懒洋洋地睁开眼。

他把信封扔在我脸上:「收信地址是皇宫?老子差点就把信寄出去了!」

「不是你让我给家里人写信的吗?」我看见了他眼里逐渐浮起的惊恐,「我婆母就在宫里啊,慈宁宫,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哈哈,崽种,没想到吧!

鉴于大孝子不会用某乎,我替他提问了:

「不小心绑架了太后的儿媳妇怎么办,跪求知友解惑,在线等,挺急的!」

虽然被敲晕了但我脑子没坏,我知道太后的儿媳妇就是皇上的老婆,但我拒绝这么表达。

除非齐牧把我救出去。

妈蛋,这个崽种想撕票。

他的随从说,趁现在没别人知道,不如不声不响地把我了结在这里,毁尸灭迹,他们兴许还有活路。

我气死了:「你有没有心啊,我还在这听着呢!」

什么随从!

趁大孝子还在犹豫,我赶紧劝他:「你别听他的,故意杀人罪加一等,牢底要坐穿的!」

他奶奶的。

我说完,那狗随从就找了块布把我的嘴堵住了。

这对我简直是毁灭性打击。

他们商量着怎么弄死我时,门又开了,呼啦啦进来了一片人。

齐牧站在最前面,脸色很不好看:「给朕把这两个狗东西拖出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终于有人来救我了!

我没法说话,只能望眼欲穿地看着他。

「等等。」他缓缓侧过身,侍卫们停了下来,恭敬地等皇上吩咐。

身穿黑色龙袍的男人背着手,缓缓走到知府的儿子面前,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周围的侍卫齐刷刷地跪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绑架皇妃的!」

这段时间虽是朝夕相处,但我从没见过他发脾气。所以不光是侍卫,我也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往后缩。

呜呜我承认了,我就是个怂包。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才敢睁开眼睛。

齐牧把我嘴里的手帕拿出来扔掉,又帮我解胳膊上的绳子。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我有点于心不忍:「你伤口还没长好,别忙了,让别人来吧。」

「不用,解开了。」

我还没来得及活动胳膊,就被齐牧一把搂进了怀里。

「次奥!我后脑勺好疼,你别揉我脑袋!!」

托大孝子的福,粮食总算找到了。

全场的百姓长跪不起,喊着「吾皇万岁」。

我和齐牧面面相觑:「快让他们起来啊,这、这怕是要折寿的吧!」

把粮食全搬出去之后,我总算知道知府为什么打死也不告诉我粮食的位置了。

粮仓里面除了粮食,还有成堆的军火。

「看起来,好像比我们想象得更严重呢。」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怎么办?还查吗?」

齐牧点点头,又摇摇头。

过了很久,他看着我说:「我们回宫吧。」

「好。」

我们本来想在除夕前赶回宫里过年的,但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最后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客栈安顿了。

「今夜是除夕,辛苦各位了,都早点休息吧。」

侍卫们三三两两喝酒去了,我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街道。这虽是个小县城,但热闹得很,喜庆得很。

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了我的头顶:「头还疼吗?」

我摇摇头。

齐牧坐在我对面:「怎么啦,不开心?」

我承认,我有点想家了,但又不想徒增他的烦恼。

「我想看春晚了,冯巩老师肯定想死我了,今年我不在他不会哭出来吧!」

齐牧笑了笑,拉着我站起来:「我们出去转转。」

「齐牧你看那个猴儿像不像你!」

「?」

「那个狗,那个狗也像你!」

「?」

「那个猴还会钻火圈诶,齐牧你学着点!」

「……」

「狗勾好可爱啊,你看人家的狗勾还会跟人握手,狗比狗气死人啊真的是!」

「江清晏,你是脑震荡后遗症吗?」

酒楼的包厢里,齐牧坐在对面瞪着我。

我双手捧着茶杯看着他:「我吃不下了,要不我们再去逛逛吧。」

「再逛逛?」齐牧挑眉看我,「你是想继续假装帮我擦脸,然后在我脸上涂胭脂呢,还是想接着宣传你的邪教『安牧齐』CP 啊?够敬业的啊江教主?」

「嘿嘿,我起的名字不错吧!」

「是不错,要是让某酸奶公司知道了,少说也得索赔几百万吧。」

「你说的有理,」我放下茶杯,「所以我得趁着穿回去前,赶紧把后面的八千章写了。」

为了拖住我,防止自己继续被污名化,齐牧要了一壶酒。

我板起脸:「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我觉得,酒精的伤害,比你的拳头稍微轻一点。」

啊这。

我对黑恶势力重拳出击之前应该是分了左右肩的吧?

我把杯子递过去:「给我也倒上。」

齐牧看着我:「最多一杯,不许多喝。」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唠叨。

夜深了,街上的人渐渐散去。除夕守岁,总要和家人一起的。

「你想回家吗?」齐牧看着外面,冷不丁问我。

我微怔:「当然是想的,你不想吗?」

「嗯。」他收回视线,「一定能回去的。」

短暂的沉默。

「齐牧。」

「嗯?」

「回去之后,你会不会忘了我?」

他回答的很干脆:「不会。」

「可是我们……」

「我会找到你,」齐牧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在笑,「就算你把我忘了,我也会记得你,找到你,然后问你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等等。」

我手忙脚乱地找店小二要了纸笔:「好了好了,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138 5418 5418。」

「你大爷啊齐牧!!」

我发誓我只喝了一杯酒。

但这并不妨碍我醉倒在了酒楼,而且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我正躺在龙床上,一睁眼就看到了齐牧放大无数倍的脸。

我被吓得一巴掌打过去:「卧槽!什么鬼!」

「你这自我保护机制挺强势啊,」齐牧无奈地揉了揉鼻梁,然后戏谑地看着我,「终于醒了啊,千杯不醉的酒桌女王?」

我翻了个身不看他。

「我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我不放心,又扭头问他,「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没什么,」齐牧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就是拉着戏班子的猴子,非要跟它拜把子而已。人家都要收摊回家了,你就是不放人走……后来我没办法,只能花钱把猴子买下来陪你了。」

「……」

「我把它养在御花园的假山上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你大哥?」

不懂就问

还有没有适合我居住的星球?

特大喜讯!特大喜讯!

荣华江氏,因为救驾有功,被封为皇贵妃啦!

好多人说,越级太多了,不合规矩。

我当然知道不合规矩。

规矩重要吗?

哪怕我要皇上退位,也搞个武则天再世当当,你看皇上他敢有意见吗?他敢吗?他不敢!

大家来跟我念,三句话,我让男人为我得罪了三百个人。

大无语事件!

齐牧竟然让那猴子全程参与我的册封礼。

我去拜见皇后,安公公抱着猴跟着我去。

我接受宫妃拜贺,安公公抱着猴在旁边站着。

所有流程走完了,安公公把猴抱回了御花园。

现在全宫都知道新封的皇贵妃养了只猴子当宠物。

罪魁祸首已经笑了一上午了:「这是你人生中的重要时刻,它作为你在这个地方唯一的兄弟,怎么能不来见证一下呢?」

「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别锁门啊!!」

年过完,天气很快就暖和了。

齐牧又开始整新的幺蛾子。

我冲到御书房:「齐牧你有病吧!为啥要我练武啊?」

齐牧放下奏折看着我:「当然是防身啊,你看看你这小身板,一阵风就能刮倒了。」

「那也不能……」

「皇贵妃,咱们回去吧,」宫女小声跟我说,「听说那位武先生长得可好看了。」

「……回去就回去。」

齐牧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漂亮姐姐来教我武功。

「皇贵妃娘娘。」她恭敬地向我行礼。

「客气了客气了,美女快快免礼。」

「娘娘今日想学点什么?」

我思考片刻:「你知道八段锦吗?」

「这倒是……未曾听说。」

「不要紧。」我卷起袖子,「我教你」

齐牧来找我时,我正教到「五劳七伤往后瞧」。

不仅来教我武功的美女学得津津有味,钟粹宫的所有宫女和太监都积极加入了我的健身气功大军。

「江清晏,你在干什么?」

我在「往后瞧」的时候看到了齐牧震惊的脸,立刻热情地招待他:「皇上来了啊?一起练练不?」

他眉心跳了跳,转身进了厨房。

第二天,我把我的教学场地搬去了御花园。

对,就是妃子们天天梦想着偶遇皇上的地方。

咱今天就是要把健身气功八段锦发扬光大!

而我,靠着皇上宠妃这层 buff,成功吸引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队伍逐渐超过了我家楼下的广场舞大军。

本来只有几个低位嫔妃过来巴结我。

后来德妃也忍不住过来看热闹了。

花贵妃去找皇后告状,说我搅乱后宫。皇后过来看了看,也跟着练了起来。

「摇头摆尾去心火这一节是最难的啊,各位一定要注意头和尾的配合,先……」

皇宫上方回荡着舒缓的音乐,众人练功的气氛一派祥和。

终于,在太后也加入我之后,齐牧忍无可忍了。

他把我从御花园拎回御书房:「影响力够大的啊江老师?」

我谦虚地摆摆手:「一般一般,主要是传统文化的魅力,我只不过是让更多的人发现它的美。」

「发现传统文化的美也就算了,现在全后宫都在传,说我喜欢太监,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啊这。

齐牧低下头继续看折子,让安公公送我回去。

安公公一路都欲言又止,快到钟粹宫门口时终于忍不住了:「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贴心地安慰他:「基本上问这句话的人都知道不当讲,但他们还是会讲。」

「皇贵妃娘娘啊,」安公公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您从前无论做什么皇上都由着您来,这次却屡次制止,娘娘没想过原因吗?」

原因?

不爱我了呗,嫌我烦了呗,失宠了呗,感情淡了呗,要我收拾收拾滚蛋了呗。

我吸了吸鼻子,像一朵娇弱又强装坚强的小白花:「公公不用担心我,我都懂的,多谢安公公开导。」

「皇贵妃啊!」安公公急的直跺脚,「皇上就是想娘娘了,去钟粹宫也没见着您,谁能想到您宁愿去御花园教太后打太极都不愿意来御书房啊!」

「那不是太极,」我纠正道,「是健身气功。」

「主子,您把安总管气走了,真的没事吗?」

我的大宫女绿云皱着眉,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的,皇上不也经常被本宫气走吗?」

她看起来更担忧了。

我在钟粹宫附近打听了半天,听宫女太监们说,就在我铁肩担道义积极传播健身气功文化的这几天,齐牧来过我宫里很多次,但我都不在。他一开始以为我去御书房找他了,但回去发现没有,最后绕了一大圈,才知道我天天在御花园教别人打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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