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超级虐的虐文?

酒醒之后,我问他,对我的心思是不是真的。

他低低笑了一声,继而说,此心可鉴,日月昭昭。

这八个字,彻底打碎了我以无聊而产生的情绪,因而也认真起来。

却未曾想奔现奔到了男主角!

玉简那边还传来熟悉的鸟鸣与泉涧,唤醒了出神的我。

更清晰的还是檀月的呼吸。

我又问,「檀君,你对我的心思,是真是假?」

就像现在谈恋爱,很多人会问对方,你爱不爱我。

他们想要的或许是爱,但这会儿,我却更希望他怒骂我一声,说此心是假。

这样我同他就不必有太多的牵扯,放弃的自然也可以心安理得一些。

但是没有。

檀月仍旧是掷地有声地说,「此心可鉴,日月昭昭。」

我承认,我动容了。

眼见原书剧情已经崩坏,若我当真和正派仙尊喜结连理,兴许仙魔两派的矛盾便没有这样尖锐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虽然活在幻想当中,但我还是能认清现实的。

仙魔之争是这个世界的主要世界观,绝不是我和檀月这段露水之缘可以缓解的。

我来到仙门可不是为了和檀月网恋的。

我得尽快找到仙门企图攻破魔修的计划,尽可能地保全我爹以及众弟子。

除此以外,我也绝不会在我离开之后,让鹿千以我的身份和檀月继续恋爱。

所以借病之由,隐约暗示檀月,我命不久矣。

我问他,「如果我死了,你会一直爱我吗?」

檀月沉默了好久,才说,「我不会让你死。」

这话让我没话说,我只能转移话题,「听说仙门近日来,会有三夏典,要一同去百乐仙门赴会,不知你去吗?」

各大仙门以百乐仙门为首,春夏秋冬都有一次庆典,到时群仙聚集,美女如云仙男无数。

檀月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点轻快,「你想见我吗?」

我当然不想。

但是我想去三夏典。

毕竟以往我作为魔女,和仙门势不两立,是无论如何也凑不上这等热闹的。

我并没有说魔山不好,但魔山的文娱活动属实不够发达,诸多弟子努力修炼,只想一统三界。

诚然,我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魔头,同魔山气氛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檀月似乎真相信了我未曾见过他,他甚至对那日鹿千的话,连一丝怀疑都没有。

这让我很不爽。

但我又不知道自己不爽在何处。

我应道,「近来身子不适,怕是去不了三夏典了。」

檀月倒是未再多说,只是嘱托我多休息休息。

这厢和他结束聊天之后,鹿千便推门而入。她先是瞥了一眼玉简,而后才坐到我身侧。

「过几日三夏典,我师父带弟子去云游,便由师叔带我们一同去。」

他说的是我们。

我惊道,「我为何要去?我不过是个洒扫弟子。」

鹿千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耐地摆摆手,「三夏典上,你离师叔远一点。」

我巴不得如此,但听她这番语气,我却有点反感。

让我替她网恋的是她,让我远一点的还是她。

合着便宜都让她给占去了呗。

但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没好气地应了声,「知道了。」

到了三夏典上我才知道,为何这次会带我这个洒扫弟子来了。

因为鹿千的师父携去全部弟子去封印凶兽,所以这青阳仙尊门下只有鹿千一人。

檀月仙尊觉着只带一个女弟子出门,会遭人非议。

因而就从外门弟子中,抽出来几个样貌不错的,来此赴会。

这理由听着挺扯的,但宴典上的各路人马都这样传,我也只能信以为真了。

反正真真假假,同我又没有半分关系。

但有关系的是落座的时候。

我对面是仙尊席,仙尊对面是弟子席,大家按门派前前后后坐了下来。

好巧不巧,檀月仙尊正坐在我对面。

「……」

檀月仙尊当真生了一副好相貌呐。

尤其是他坐在一群白眉老道当中,瞧着是眉若浓墨,眼若云叇,是天然一副要成神的根骨。

他正认真听着旁边仙尊说话。

许是察觉到什么,他忽而抬眼,霎时和我的目光撞在一起。

那清亮的眼神蓦地一暗,带着些无端由的危险,让我忽而坐如针毡。

老实说,和网恋男友装作不相识,属实有点压力。

鹿千用胳膊肘捅我一下,她语气发寒,「谁让你这样看师叔的?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想,眼睛长在我身上,我爱看谁看谁。

可现在我不能和她闹僵,我还得在仙门里面潜伏一段时间呢。

我面上敷衍地应着她,转头趁她不注意,故意多看檀月两眼。

可巧,真是这两眼又和他撞上一起。

这下他彻底敛了唇角的笑意,眉眼深沉地望着我。

我做贼心虚,自然暗叫不好,合计方才就不该和鹿千赌气,多看这檀月仙尊两眼!

不过鹿千既然已经将玉简气息掩藏,檀月应当认不出来我才是。

我又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吃席了。

宴席结束倒没有什么旁的要紧事。

唯一一件要紧事,就是由于青阳怕耽误鹿千功课,特传音让鹿千随同檀月回月巳山修炼。

这点倒没有什么,问题是,鹿千还要看着我和檀月网恋,自然得把我带着。

所以,我就同鹿千一起搬去月巳山了。

想应是鹿千也觉着带着我这个电灯泡影响感情,到达月巳山之后,那玉简就被鹿千要回去了。

她自觉已经知道我和檀月如何相处,便决定提早夺回身份。

瞧她那副神情,好像我不会对檀月动情似的。

但我确实是不能。

因而,我就从青阳仙门的洒扫弟子,变成了檀月仙门的洒扫弟子。

兴许正是洒扫弟子的原因。

我压根够不上格去探听什么仙门机密。

倒是偶有几次,能够瞧见檀月乘着月色而来。

日日如此,倒像是分外繁忙。

我不知道鹿千和他网聊如何,但我已经有半月未曾同他说话,未曾听见他那轻柔温朗的声音。

一想到这些东西都要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我的心里竟揪的疼。

我不在乎失去,但是我怀念曾经拥有。

可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我不可能向他全盘托出我的身份。

这一次,我以为他还是会从我的眼前掠过,但他却停在了我的跟前。

我条件反射想跑,但这会儿以不变应万变应当才是最好的法子。

「你叫什么名字?」他立定,忽而朗声问我。

叫什么名字?

这个花心大萝卜!

这么快就去搭讪别的女人了!

我不敢抬头,只应道,「南音。」

原先通过玉简,我告诉他我叫阿南,他倒是不知道我的全名。

就像我也不知道他叫檀月一样!

我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只是轻「嗯」了一声,然后抬手捏起来我鬓间的一枚枯叶。

我耳畔无端一热,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他撩袍离开。

我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看了好大一会儿,想着,是什么值得檀月仙尊,日日操劳呢?

原先在玉简中,他可是早早就回到了月巳山呢。

念及此,我想先回魔山看一看究竟。

免得这些人一肚子坏水,到时候打的我爹猝不及防。

我搞不懂,仙修想一统天下,合乎其理。

我魔修想要占山为王,就成了社会败类?

魔道并非没有屠狗辈,仙道更全非仗义人,凭什么天天高人一等?

我就看不惯这些带有色眼镜的人。

在我决定走的第二天夜里,我就又在月巳山内看见了檀月。

主要是在人家地盘,我想看不见他都难。

但这次,看见的还有鹿千。

她跪在檀月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我忙想拿着扫帚躲起来,却蓦地撞上檀月那双阴沉的眼眸。

败露了。

我脑袋里面就播报了三个字。

然后在檀月那颇具威压的眼神中,当场死机。

我之所以有这个想法的主要原因是在于鹿千的哭诉。

「师叔,我,我不是有意想要玩弄你的感情——只是,只是我的玉简确实是叫人偷了,那日,那日我确实是故意搪塞,就是害怕师叔你……」

笑死,幸亏这书里面没有热搜。

要不然明天仙门第一热点就是,师侄女玩弄师叔感情,竟被逼当场下跪。

檀月脸色铁青,但我觉着当中却有大古怪。

毕竟鹿千这谎言实在不够高明,前提是那日她先说这玉简是旁人丢的,又说有别人告诉她会有人来捡,紧接着现在又说玉简是让人偷了。

这么多谎言凑在一起,最终只有一个真相。

那就是鹿千一定认识玩弄师叔感情的嫌疑人。

若不然她的谎言不会如此正中檀月下怀,说得跟真的一样。

檀月自然清楚,他只冷声问,「先前那个人,是谁。」

奇怪,倒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然后我就听见鹿千的声音,她昂头惨笑,「是谁,师叔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

我拔腿就跑。

「站住。」檀月的声音遥遥传来。

我很想跑,但我跑不动。

檀月仙尊用仙术将我牢牢钉在原地。

「你跑什么?」

听这意思,好像还不知道是我?

鹿千也是一脸惊愕地望着这般变化。

她慌忙抹了两把眼泪,格外恶毒地说,「师叔,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那女子已经死了。我生怕您伤心,这才假扮她。」

好家伙,这女主不去说书太可惜了。

也就是说这鹿千确实是被发现了,但是檀月还没发现和他网恋的是我?

我心里打着鼓,又有些佩服鹿千这脑子。

这样一看,事情又无懈可击起来。

可我心情却没有轻松,我只觉着檀月有些可怜,但我没有资格可怜他。

我安慰自己,算是让檀月知道一下社会险恶,不要那般随意网恋。

网络水很深的,及时止损是最好的办法。

「死了?」他低声问,但眼神却幽幽地落在我身上。

我想躲,但我动不了,只能被迫和他那深沉阴郁的目光对视。

我从未见过这样阴沉的檀月仙尊,借着无边夜色,说他是魔修也不足为怪。

就当我死了吧。

我侥幸地想。

十一

我承认我的想法很自私,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想去赌什么檀月可以接受我是魔女,也不想去让檀月在大道正义和我之间做决断。

至少,我认为我们的感情没到那个地步。

所幸就此结束,对谁都好。

檀月没有再听鹿千解释什么,只是飞身从月巳山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他在悲伤吗?他会悲伤吗?

为何,我从他眼中并未读到这种情绪,只有一种至深的阴郁。

让人捉摸不透。

他一走,我身上的术法就消失了。

鹿千那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霎时收敛,整个人要比方才的檀月更为阴沉,我莫名有些害怕。

因为在百乐仙门,我不可随意使用术法。

她在夜色中冲我勾出一个颇为渗人的笑,「是不是你告密?怎么,自己得不到也不让我得到?」

那本来就是我的。

她要是想得到,自可以坦荡去求,而不是冒用我的身份。

但告密确实不是我的原因,因为哪怕她用术法伪造自己的一切,但不是就不是。

谁也不可能装扮谁一辈子。

鹿千压根不想听我的解释。

她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决定不日就从百乐仙门离开。

前尘往事,就当做一场误入歧途的幻梦。

十二

从百乐仙门离开的前一天,青阳仙尊回来了。

我这才知道那日檀月仙尊去干嘛了。

他去禁地找青阳师尊回来主持公道——他是真的狠。

因为我听说鹿千被逐出师门,成了外门弟子。

原因自不必多说,定是对师叔动了不该起的念头。

我想,鹿千这应该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凡那会儿她说不认识玉简的主人,都不会有这等祸事。

我启程当天,鹿千来找我了。

她一身落魄,瞧着确实有些可怜。但我不会可怜她,谁让她自作自受。

这会儿她说话倒是和气,说相信不是我告的密,为了赔罪,决定带我去百乐仙门逛逛。

我想她真的是闲,没好气地就拒绝了她。

未曾想,我手腕上一痛,那同心结印忽而光芒大盛,顷刻间就禁锢了我的肢体。

我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冷眼看着鹿千将我带到了后山禁地。

她本就是青阳仙尊的弟子,对此的更是熟稔于心,便避开众人耳目,将我送到了看守凶兽的地界。

这鹿千,倒真是心狠手辣。

眼见地方僻静起来,我心思活络,法力骤起。

区区仙门小术,又岂会是我的对手?

「魔修!你是魔修!」

「是又怎么样?」

我眯着眼看着惊慌失措的鹿千,决定先将她斩草除根。

我又不是圣母,杀她,只是因为她想杀我。

可鹿千动作更快,就在我犹豫的一瞬间,她捏了个法诀,直接往我的命门袭来。

我忙避开,却漏算一步。

鹿千对此地异常熟悉,趁我不注意,不知道踩到什么法阵,当即从我眼前消失。

苍茫山野间,我听见她冷然的声音,回荡起伏。

「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死的干净一点。」

死得干净一点么?

背后忽而传来一声巨兽惊呼。

我回过头,就对上那一双惊天巨瞳。

可谓是横眉怒目,凶神恶煞,好生怕人。

看来,这次我会死得很干净了。

十三

虽说我早就知道沾上世界主角,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但我从未想过,死亡能来得如此之快。

毕竟我才来到这三年,就因为网恋奔现被人杀了?

传出去岂不是觉着我魔修众人都是傻子?

我虽很想和这凶兽大干一场,但显然,凶兽是被困在法阵里面。

我也同样被困在法阵里面,全无半点魔力。

眼下,我和这小山一样的凶兽,只能以肉搏决定谁胜谁负。

然,胜败一眼就能判出。

我还不够这凶兽塞牙缝的呢。

鹿千属实是心狠手辣!

我慌不择路跌坐在地,眼见那妖兽巨掌冲我猛拍而来。

我双目一闭,静候死神光临。

但不知为何,我忽而觉着耳畔一热。

好像有一股灵力,自我双耳散开。

无端由地,我想起来那夜檀月仙尊问我名姓之后,俯身为我摘下耳鬓落叶的一瞬。

疼痛迟迟未曾落下来,但我的心却咯噔一下。

我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立着一位挺拔劲瘦的背影。

檀月广袖流纱,周围灵力如月巳山上的云雾,浓得散不开,白得恍人眼。

他立在其中,确实担得起气态无双一词。

我只觉着心神一动,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在心房之前碎了一地。

那应当是我所有积累起来的倔强和理智,因为当他偏头看我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

去他的仙魔之争,我只要眼下这一瞬。

他气定神闲地对着凶兽,还有空对我说出一句闲话。

那声音低沉又夹杂着危险,「阿南,还想藏起来吗?」

「……」

十四

檀月显然并不想和我解释这么多。

我不明白这阵法为何对他无用,反正他轻而易举地击退了那妖兽。

然后揽住了我的腰,将我带回了月巳山。

月巳山上人最多的时候,就是前些日。

我,檀月,还有鹿千。

此时山门内只有鸟鸣虫涧,以及我和檀月踩过枯枝落叶的脚步声。

他身上的茶香被夜风时浓时淡的卷过来,就如同我不安的心跳一样。

他不说话,好像只要我不开口,便可以一直沉默到天长地久。

但我打破了这场厚重且尴尬的窒息,我问,「你何时…… 认出我来的?」

他这人坏得很。

明明是一副温雅出尘的谪仙模样,说起话来,却丝毫没有文雅之意。

「怎么?我会忘记曾喊我夫君的声音?」

也就是说,打一开始他就从声音认出来我了?

!!!

那他!

一直看我自导自演?

我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心虚地说,「是那日,在茶馆里面?」

他似乎是觉着好笑,便停下脚步笑了一声,而后,渐渐向我逼近。

直到我退无可退,他才将我挤在墙边。

那阵茶香忽而浓了起来,却带着一种强势的威压。

他分明没有动手动脚,只是立在我眼前,用那双温雅的面孔笑眯眯地看着我,就让我尾椎发凉,逃无可逃。

「下次,再用如此这样拙劣的谎言骗我,我会真的生气。」

我感觉他已经在生气了。

我吞了口唾沫,本着识时务为俊杰的想法,赶忙向他服软。

「檀君~~ 别生气嘛~~ 人家也害怕和你搞叔侄恋被逐出师门嘛~~~」

檀月微微弯腰,平视着我的眼睛,「你不会。」

似乎是觉着我没听懂,他又小声而谨慎地补充一句,「我连你的气都舍不得生,又岂会舍得让你颜面扫地。」

说实话,他这话说出来,我只觉着有霜刃割开地火之脉。

滚烫的岩浆从我的心流淌出来,却将我的心烧成一片焦土。

我可悲地发现,当我听见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是害怕。

在夜风中,我贴近他的胸膛,谛听着他的心跳。

我问,「那你会舍得伤害我吗?」

他说,「不会。」

十五

檀月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字我记了很多年。

或许是因为那夜秋风凌乱,桂子飘香,我无可避免地心动了。

事实上,在见檀月的第一眼我就心动了,但那时理智扼住命脉,我只能选择戛然而止。

没办法,比起心动,小命更为重要。

但现在我想疯狂一次。

月巳山上吃喝不愁,我想要什么,檀月都会第一时间去给我备来。

有时甚至不远万里,奔赴人间,只为给我带回两串糖葫芦。

我盯着那串冰糖葫芦,情不自禁地走了神。

檀月便坐下来问我,是不是不合胃口。

我只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我刚穿到此书的时候,对这些古早饭菜百般不适应。

我当然可以选择辟谷,但人活着不吃东西,总觉着少了点什么。

那时候,是我爹暂时放弃一秒搞事业,去凡俗闹市,给我带回来了一棒子糖葫芦。

于是我决定好好当魔道妖女,哪怕没有人敢和我这小魔头说话。

檀月见我愣神,便问我,「难不成你不喜欢?」

我自然是喜欢的。

我将竹签上头那一颗最大的山楂递到他的唇边,檀月看了我一眼,就启唇含住了那粒红果。

我俯身而下,吻在了他甘甜酸涩的唇角,分去了他一半果肉。

唇齿交融,爱意翻涌。

我看见那张净白的面皮上,升腾起来几分不正常的红晕。

我便取笑他,「堂堂仙尊,竟也会脸红。」

他笑而不应,只是在我吃下另一颗山楂之时,便欺身而下,强势而霸道地卷走了那整颗果肉。

看来这位仙尊,确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一吻终毕,他用手指揩去了我唇瓣凌乱的脂膏,用最深情款款的口吻说,「南音,你同我结成仙侣如何?」

这一句话,顷刻间将我从温存中唤醒。

我没有应他,只是转而问道,「近日来,倒是未曾听说过鹿千的下落。」

鹿千是知道我是魔道妖女的。

但这几日我幻形去仙门中游荡,倒是并没有看见鹿千的身影,甚至连她的名字都鲜少有人提起。

倒是奇怪。

檀月神情微顿,但没等我发现,便又恢复如常。

他道,「鹿千擅闯禁地,私动法阵,险些将凶兽放出,被青阳仙尊发现之后,已经剥除仙根,送返归乡了。」

也就是说,她还活着。

檀月补充道,「但她不愿受此大辱,根骨剥除之后,便撞柱而亡了。」

他说出这话之时,表情连变都没变,好像死去的只是一只飞虫。

我想,于檀月而言,他虽是仙门之尊,但根骨却于山河湖海连在一起,不像是有情有义的模样。

可他对我,又是这般真情切切,让人沦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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