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最后追不到”的小说呢?

我看着他,并未否认。

他抬起步子,朝我走来,说:「既然没有失忆,为何不肯跟我回家?」

跟你回家做什么,做我娘亲的替身吗?

「没有失忆,为何嫁给别人?」

因为我爱他。

「没有失忆,为何要推开我。」

因为我讨厌你。

他已经走到我身前,彻底映在明亮里,说:「长莲,是我错了,是我过去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对不起,你说得对,我爱你,不是谁的替身,我就是爱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走进了我的心,你走之后,我就什么也做不下去了,我找了你好久,但都找不到,还有雪梅,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当初说还俗那些话,只是为了让你死心,长莲,我愿意为你还俗,为你负佛法,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一切,只求你能回来,回到我身边,我们还像过去那样,好不好?」

他竟然为了我流出眼泪。

那些年,我做尽蠢事,只为了能掀起他的情绪波动,如今他为我哭了,我却觉得,不过如此。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南净,为我备好嫁妆吧。」

「什么?」

他一眨眼,落下两滴泪,闪过一丝诧异。

「倘若他日你有真正喜欢的,能靠得住的如意郎君,我一定会给你备好嫁妆,将你托付给他。」

那些他过去对我说的话,终于,轮到我说出来。

我望着南净渐渐绝望的眼眸,说:「南净,我已找到我爱的、值得托付终身的郎君,你也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他抓住我的手,摇头,说:「不要,长莲,求你,别这样对我。」

我一点点抽出我的手,看着他,神色平静,就像他过去,无数次看我一样。

「南净,请你,适可而止。」

我越过他离开,听到身后天崩地裂的哭声,突然想起那个下雪夜,他现在院外,无声痛哭。

原来,是真的,不过如此。

17

我已经三日没有见到北海。

我敢确定,他一定在躲我。

我故意绝食,给家仆说:「告诉他,再不出来,我就饿死自己。」

结果,还没过半天,北海就回来了。

还带来了我最爱吃的烧猪蹄、桂花糕、糯米藕。

「谁允许你闹绝食的?」

「谁允许你躲着我的?」

四目相对,他先败下阵来,喂我吃了一块桂花糕,说:「长莲,你是不是,全都记起来了?」

我一愣,还是吃完了那块桂花糕,点点头,说:「嗯。」

「我就知道。」

他苦笑一声,有些挫败地揉揉脸,说:「师父告诉我,忘忧丸只是半成品,还不足以让人忘掉全部记忆。」

「是,不足以。」

「但足以让我看清真心。」

北海一愣,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很多的是狂喜,说:「你的意思是……?」

我握住他的手,说:「北海,你还想娶我吗?」

他一愣,很快笑了,又是那个我熟悉的、不可一世的表情,他回握我的手,说:「一生所愿。」

成亲那天,我请来了南净。

他是证婚人。

几天不见,他好像苍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他的脸上再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淡然,还有远离世俗的超脱,他望着我们,说:「很般配。」

「谢谢。」

「长莲,你穿大红喜服,很好看,你娘亲在天上,一定会为你高兴。」

「谢谢。」

我和北海手牵手,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许下了一生一世、绝不抛弃的誓言。

那一日,北海没喝醉,但是南净醉了。

醉眼蒙眬,他望着我,说:「长莲,我后悔了。

「但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长莲,我不还俗了,我愿为你祈福一辈子,替你扛下所有灾妄,这是我唯一还能为你做的事。」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离去,孑身一人。

模糊中,我好像听到他哼起了调子。

那些年,每当我思念娘亲,睡不着时,他也总哼这调子来哄我,他只会哼这一首,却总会让我乖乖听话,不再胡闹。

我望着他的背影,在心底无声说:「谢谢。」

手掌温热,是北海握住我的手,说:「我很感激,他曾经对你的照顾,但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我也握紧他的手,说:「北海,我好爱你。」

北海望向我,桃花眼弯起,像是一轮明月。

「那一年,你跌跌撞撞地闯进我的医馆,也闯进了我的心里,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个傻姑娘,从今往后,就归我管了。

「今日,我总算如愿。

「长莲,我会永远比你爱我,还要爱你。」

(正文完)

番外南净结局

十八年后,法悟寺住持南净圆寂。

据弟子说,师父走那天,是笑着的。

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只有南净自己知道,他回到了那个雪夜。

他朝那个女孩伸出手,她握住他的手,说:「我跟你回家。」

从此,一眼万年。

他一生为她祈福,不度世人,只度她。

如今,他已功德圆满,只求她能余生顺遂,爱有所得,永无悲痛。

如果还可以,他愿意替她扛下生生世世的灾妄,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就当是为了赎罪。

就当是,他推开爱人的惩罚。

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一定会抓紧她的手,永不松开,永不松开。

可惜,好像,没有机会了。

(全文完)备案号:YXA19MwYPM9ia1vYPEkF96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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