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能甜到打滚的小说?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父女二人,只是摇了摇头,将爹爹拉了起来,小声同他说:「陈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陛下说了任何人都不见,若再不离开,恐怕大人也会被连累。」

爹爹看着我,急着想拉我起身,我朝他摇了摇头:「爹爹,您先回去,女儿不孝,定是要面见陛下的。」爹爹又急又叹,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所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便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陈芝芝你自己出丑就罢了,何必连累陈大人这般年纪还要与你一同受罪。」

我抬头看过去,陆舒婳面色清冷,眉头微蹙。

「你怎来了?」

「来瞧瞧你还能做出多少蠢事。」她这般说着,便要扶我起身。

「你回去吧,见不到陛下我便一直跪在这里。」

「蠢货,你这样不仅见不到陛下,还只会连累他,起来。」说着便将我拉了起来,跪了许久,我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陆舒婳扶我起身用了不少力,待将我整个扶起还不忘讥讽,「陈芝芝这些年脑子不见长,身上肉便是越长越多。」

说罢,便和爹爹说,有她看着我,让爹爹早些回去。

爹爹也是信任她,叮嘱我几句便离开了。

暗沉的天上下着小雪,陆舒婳将我扶上马车,握着我的手,皱着眉训斥道:「你便是要跪也当多穿些衣裳,如今一跪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丢了面子不说,这身子也要冻坏了。」

她的手很暖,紧紧地握着我,语气很是关心,见到她,就像是苍茫的雪地里的一捧柴薪。

我抱着她,那根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断裂,像个孩子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语气格外温柔:「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我与陆舒婳并非不认识,反倒相识匪浅。

我虽不聪慧,但却也知道,她看似清傲目中无人,却是顶顶好的人。

陆舒婳多次帮我解围,旁人以为她是真的厌烦我,我明白她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那次赏花宴后,我拦下她的轿子,她嘴上说着谁管你,如此种种的话,可我知道她就是个心很软很软的人。

后来,我常常偷偷去与她见面,给她带好吃的糕点,她一边嫌弃太甜,说我吃得蠢胖如猪,一边给我塞自己亲手做的糕点。

待我好好哭了一通,她将帕子递给我,压低声音道:「我原想着不将事情与你说的,瞧着你如今痴魔的样子,也不得不告诉你。」

我擦着眼泪,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她没好气道:「算了,说多了你也听不明白,你只需知道,容策不会有事便好。」

听她这样说我心知容策无事,可还是不解:「那陛下究竟为何要将容策关进牢狱之中?」

她轻轻叹了口气,才将事情来龙去脉好生说了一番。

事情原委本是皇帝觉得自己年老体衰,是应当立个储君,且不说膝下几位皇子无一可靠,朝中也极不安定。

原本他只在朝中提了一嘴立储的事,便叫个个大臣分出了许多派别。

要么是支持立长,要么便是支持立嫡。

老皇帝是左看右看也觉得不成,便想着问问容策的意见。

他只推托说:「立储究竟还是看陛下自己的想法,臣作为臣子无权过问。」

皇帝知道,容策的父亲当初便是在立储之事中站错了队才招来灭顶之灾,但是孩童无罪,所以他早知了容策身份,却因惜才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容策对于立储一事闭口不谈,让皇帝也犯了难。

偏偏这个当口下陆丞相乞骸骨,也不想卷进是非。

看着自己信任的两个臣子都这般,可叫皇帝气得不轻。

容策和陆丞相亲如父子,两个人都一般固执,皇帝也不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只将陆丞相召进宫用陆舒婳敲打一番。

一入宫门深似海,陆丞相对陆舒婳这个女儿很是疼爱,自然不愿意让她卷进去,这才有了宫宴上的一出。

说到这,我大抵明白了。

皇帝居高位多年,自然是明白他们的算计,只是如今将容策送入牢狱,又是为何?

陆舒婳道:「世间安得双全法,如今也不过是一出戏,是容策与皇帝的另一出,只不过为了他心中的那位储君腾出一片干净的朝堂。」

一来,容策权势滔天,以他杀鸡儆猴,底下的人自然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伴君如伴虎,上一刻对你宠爱至极,下一刻便人头着地。

二来,为了威胁陆丞相。陆丞相一生无子,只有陆舒婳一个女儿,容策少年时期便在他门下,算得上半个儿子。

陆丞相便是告老还乡,拥护他的也不在少数,娶了陆舒婳也算给储君打下了硬实的基础,更能让容策好好地辅佐。

我似懂未懂地点了点头,这番意思是容策不会死,随即又紧张了起来:「那你呢?」

「那就只能遂了陛下的愿。」她故作轻松地说着,我能感受到,她并不愿意。

「可我不想……」我不想她这样,我不想这样漂亮的姑娘,花一样的年纪,还没绽放就枯萎在深宫里。

陆舒婳语气也软和了起来:「陈芝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我的命就在这里,我享受着父亲给我带来的富贵荣华,那我理所应当成为维持的棋子,不管是嫁给容策也好,皇子也罢,或是随便嫁个贩夫走卒这都是我的命,和你没关系。」

她看得明白,可我仍觉得还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她会嫁给容策,而不是跟着已经可以做她爹的皇帝在深不见底的宫闱中消磨时光。

陆舒婳见我不语,又笑了,她笑得极为轻松:「陈芝芝,我真羡慕你。」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这是我第一次见陆舒婳说脏话,她又继续道,「你这么蠢还要想这么复杂的事,真是难为你了。」

话里话外都是贬低,我并没有半点不愉,反倒是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你们都说我蠢,只有我知道我不蠢。」

陆舒婳有些嫌弃:「擦擦鼻涕,别蹭我衣服上了,哭完了就赶紧滚,别在这惹我烦,晦气。」

我点了点头,起身朝她行礼,陆舒婳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容策放出来的那天天气大好,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我朝他招了招手,像个孩童一般扑倒在他怀里:「我想吃豌豆黄。」

容策摸了摸我的头:「以后我们芝芝不能大鱼大肉,也不能天天绫罗绸缎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陆舒婳嫁给了平庸寡言少语的四皇子,容策恢复了官职,只不过大半的财产都充入国库,陆丞相也告老还乡了。

人人都爱慕权贵,用容策的话来说,天下熙熙为利而来,天下攘攘为利而去,百年之后不过黄土一抷。

老皇帝气坏了。

最后,还是陆舒婳妥协,愿意嫁给四皇子,陆家和容策也尽力扶持他在老皇帝百年后做好一国之帝。

我也悄咪咪地问过陆舒婳四皇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她随口道:「看着还算顺眼。」

如此这般,老皇帝气还没消,罚了容策好几年的俸禄,又借口干旱赈灾将大半的家产充入国库,这才罢休。

只不过,现在容策吃不了官粮,大半财产都充公了,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爹爹也帮不了我们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所以我们该想想往后怎么生存了。

我抬头看着容策:「我有个绝妙的想法。」

容策心情很好,笑着看我:「嗯?说来听听。」

我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卖豌豆黄好不好?你手艺最好了,我们卖豌豆黄肯定能发家致富的!」

容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怕还没卖出去,就被老鼠偷吃了。」

我鼓着嘴,有些气不过:「你瞎说,我只吃一点点,不会很多的。」

容策点了点头,捏着我的脸:你不一直说我是奸臣,狡兔三窟知道吗?」

我有些不明所以:「啥意思?」

容策低头,小声在我耳边道:「意思就是,芝芝的生活质量不会下降。」

哦,奸臣名不虚传啊!

陆舒婳一直都对我对豌豆黄的执念很是不解,我笑着将最后一口豌豆黄吞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因为我喜欢。」

她给我一个白眼,懒得理我。

当年容府被抄时容策虽逃了出来,却也过了段穷困潦倒的日子,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在野狗嘴里抢食吃。

那时候,我总说娘亲的豌豆黄吃腻了,分给旁人吃。

其实不是,我只分给容策过。

那年极冷,容策缩在小巷里裹着破烂不堪的衣裳瑟瑟发抖,嘴唇冻得乌紫,一双修长漂亮的手长满了冻疮。

我从怀里递给他糕点,豌豆黄凉了就不好吃了,可对他却像是什么珍馐美味,狼吞虎咽地吃了。

容策长得好看,一双桃花运勾人,我便是蠢,也被迷了去。

便日日给他送糕点。

后来,雪化了,小巷中只有一摊被泥染脏了的雪水,我走过去,痴痴地在那等他,甚至弄脏了娘亲新做的鞋。

我等不到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他却是我唯一的朋友。

说是朋友,实际上只是我单方面的认为,他从不和我说话,总是听我絮絮叨叨地跟他说着那些我自以为有趣的事情。

他走后,我便是连个听我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可我还是会日日去那条小巷看一眼。

我等了许久,可我并不是在小巷中遇到他的。

那日,天气极好,他骑马路过长街,我站在酒楼的窗前,一眼便认出了他。

番外(陆舒婳篇):

陈芝芝是个蠢货,我向来都是这般觉得。

那年赏花宴,她被许多贵女取笑捉弄着,也不敢反抗,只知道躲在一旁掉眼泪珠子,糊了一脸,看着更蠢了。

我见她这副包子样,有些烦躁,开口说了几句,谁知道宴会结束她竟拦下我的轿子。

我本不想理她,瞧着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样子,像极了我小时养过的小兔。

不过,小兔没有这般蠢。

她和我道谢,我冷着脸说:并未想过帮陈姑娘说话,陈姑娘切莫自作多情了。

此话一出,她当即扁了扁嘴又要哭出声来,我嫌她烦,将帕子扔给她。

十二三岁的姑娘,竟和个稚儿一般,动不动就掉眼泪珠子。

她拿着我的帕子,学着旁人的模样和我行礼道谢,说改日去我府上找我玩耍。

我才不和蠢货一起玩。

不日,她果然递了帖子来。

我想着她哭得眼睛红红的模样,手上的糕点不自觉地捏成了小兔。

陈芝芝捧着糕点做的小兔又欢又喜,迟迟舍不得吃下。

对此,我很是看不上:「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陈芝芝显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将糕点裹进帕子,准备带回去。

我让人用食盒装了一盘子,让她带回去。

她抱着我的胳膊开心不已,说着肉麻的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舒婳真好,芝芝最喜欢舒婳了。」

我想抽出胳膊,可听她说了这般多的好听话,还是给她抱一会吧!

后来小蠢货嫁给了容策那个狐狸,我真怕她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亲自找了容策,见他竟在给陈芝芝做糕点,我有些意外,果真蠢是会传染的,从前瞧着容策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现在也和陈芝芝没两样。

准备离去时,看到了陈芝芝,都嫁了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吃得满嘴是油,我却意外觉得有些可爱。

陈芝芝痴傻傻地看着我,想同我说话,但我想起容策如今的模样,怕被她的蠢传染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皇帝私下找到容策和爹爹说要给我赐门亲事,我自是不愿的,好在爹爹也拒绝了。

为了杜绝老皇帝的想法,我还被容策当着那么多人面好生奚落了一番,这个仇我先记着。

谁知道,这老皇帝做事这么绝,为了胁迫我爹与容策,硬是要将容策送入牢中。

看着爹爹满头白发却还在为我操劳,我还是妥协了。

四皇子虽然跟个木头似的,但好歹比容策这个老狐狸看着顺眼,最起码也好糊弄。

我也不想看陈芝芝那个蠢货再哭哭唧唧的,烦都要烦死了。

她那么蠢,只能想到在宫门口大闹一通,说她是我的手帕交,真是丢脸。

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我实在烦躁,便将来龙去脉和她说了一通。

经此一事,我意识到这蠢兔子闹起来也不简单,也不知道容策那老狐狸能不能受得住。

出嫁那天,陈芝芝送来一盒糕点,哭哭唧唧地拽着我的袖子送我出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我娘。

我见过四皇子,是个沉默寡言的,长得虽不如容策那般一脸狐媚,好在不像老皇帝那般大腹便便,也过得去。

我想着和他相敬如宾,敷衍敷衍也就过去了。

谁知,他挑下盖头后却在我耳边轻道:「陆小姐,好久不见。」

我瞧着躺在枕上,满眼迷离的男人,始终不知我们几时有过交集。

他像看破了似的道出玄机,那年漫天飘雪,我不慎打湿鞋袜,躲在马车上更换时,闯进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

我怕麻烦,便帮他掩盖了过去。

他握着我的脚,轻轻在脚背落下一吻:「沈渊唐突了姑娘,今后当加倍补偿。」

作者:其慕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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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相思​
昏暗的 KTV 里,所有人都在起哄。

「江立今晚把人带走吧!」

我红着脸揪着裙摆,偷偷抬眼看向拿着酒杯的江立,视线扫过他凌厉的喉结,下意识地抿唇忽略刚刚吻他的触感。

KTV 里灯光那么暗,却还是能看清他的脸。他太艳丽了,每一分色彩都那么鲜明。

江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我,「等会儿跟我走吗?」

应该拒绝的,偏偏他的笑像对我下了蛊,承受着周围不怀好意又或是嫉妒不屑的视线,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本就是想接近他,否则我也不会费尽心思地进学生会办公室了。

江立挑眉勾起了唇角,伸手将我揽过去,对众人的劝酒,来者不拒,我也跟着喝了好多。

结束的时候,江立整个人搭在我身上。

他明明那么清瘦却出乎意料地沉,我不舒服地动了动肩膀,「你喝醉了吗?」

江立轻笑一声,弯腰靠在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钻进我的耳蜗,「放心,我有力气……」

我的脸不由发烫,有力气干什么?

走出 KTV,把江立塞进出租车,我刚关上门,这人就朝我靠了过来,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他眼睫敛下,看起来静谧又冷淡,偏偏那手却绕过我的腰肢,在我的后背流连。

我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不要。」

因为害怕前面的司机发现,我的声音很小,沾染了水汽似的,像只撒娇的小奶猫,我自己都没能听下去。

江立「啧」了一声,长眉一挑,「好好说话,撒什么娇。」

说完不给我辩解的机会,用手臂盖住了大半张脸。

江立周末不在学校住,出租车停在他家门口,他轻车熟路地牵着我上楼。

我压下心中的酸涩。

或许,他住在外面也是为了方便带人回来吧。

江立刚关上门,就将我按在门上,炙热的吻落下。

我不由得想,江立是我能留住的吗?

但得到就好,我不太贪心。

江立倾身靠过来,掐住我的脸,「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为了表示自己没事,还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

他眸色变深,伸手盖住我的眼睛,将东西塞进我手里,「别这么看我。」

「我不会……」我的脸应该红到滴血了吧。

他的笑声回荡,非常蛊惑,「我教你。」

他抓着我的手,掐着我的腰。

以至于我模模糊糊睡着的时候还在想,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才这么会。

早上,胸口很闷,我迷迷瞪瞪地醒来,发现江立修长有力的手臂就横亘在我胸口。他白得像一块玉,和我的皮肤连成同种颜色,好像天生就在一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我推开他的手臂爬了起来。

江立长眉微蹙,伸手扶着额头睁开了眼,笑着伸手想要把我捞回去,「再睡会儿,还早。」

我推开他的手,指甲戳到了他的肉,「不了,我得回学校去了。」

他大概有点起床气,撑起身子缓了会,态度冷淡下来,「行,我送你。」

沉默着捡起地上的衣服,我拼命憋下心口的酸,安慰自己,又不是女朋友,还要他怎么样?他对「朋友」这个态度,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吧。

一路无话,到了学校江立似乎才反应过来,冷声询问:「去吃个早饭?」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如果现在拒绝,他有很大概率以后再也不找我了,这种冥冥中的警示让我点了点头,「好。」

江立似乎有点意外我会答应,目光顿了顿,脸上的冷色微微化开了一些,自然地揽着我去了对面的早餐店。

我突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刚睡完就走,显得我对江立多不满意似的,他肯定自尊心受挫了。

「小江啊,你女朋友啊?真漂亮。」早餐店的大婶笑眯眯地看着我和江立。

「嗯,谢谢阿姨。」江立笑了笑,看起来柔软了一些。

我的心却随着他的肯定忍不住浮了起来,面上却很镇定,等坐在桌前便开口试探,「你为什么和阿姨承认啊?」

江立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挑眉看我,「不然呢?和阿姨说我们只是过了一夜?」

怪我期待太多。

江立把我一路送到宿舍楼下都没说话,我超级没骨气地伸手拉住了他,「那个…… 留个……」

「好好说话。」江立的视线停在我忸怩不已的手指上,眉眼弯弯,冷感尽数消失。

「留个联系方式吧!」

我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谁知道江立竟然咬了咬后槽牙,眯着眼睛道:「不、给。」

说完就走了,走了。

留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心酸得恨不得把他背影盯个洞出来。

这种惆怅感一直持续到下午上数据结构的时候,我旁边的椅子被按下,清冽的冷香传来。

我惊讶而又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过去,果然江立戴着个耳机,垂着眼睛,懒洋洋地靠着椅子玩手机。

「你怎么来了?」我微微凑过去。

他捏着手机,把

早上不是才说不给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我已经有一些摸透江立的性子了,所以我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老老实实地掏出手机添加好友。

「你朋友圈把我屏蔽了?」

「…… 没有,我不发。」

「来,就是那个戴耳机的男生,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数据结构老师手指直直地对着江立。

江立瞟了我一眼,摘掉耳机,「老师,我是物院的,不学这个。」

「那让你女朋友回答。」老师愣了一下,把目光转到我身上。

吓得我连忙站起来,红着脸接受所有人的凝视回答完了问题。

整个阶梯教室,200 多个人,都误会江立是我男朋友了。

这不怪我,谁要他下了床还那么贴心,还来陪朋友上课呢?也不知道他陪不陪以前的女生上课。

江立的耳机掉了下来,滚到了我这边,我下意识弯腰缩下去帮他捡。

这人却不识好人心,伸手放在了我露出的腰肢上,激得我猛地抬头磕到了桌子。

疼得涌出了泪,我捂着头把耳机递给他,小声地骂:「你有病啊!」

不分场合地撩人!

江立与我对视,细白修长的手指伸过来点了点我的额头,我下意识松开,他不轻不重地给我揉了起来,「腰太细了,给你挡挡。」

我脸一下子就热了,他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一脸冷淡地说出这种话啊?!

大概是我脸红得太明显了,江立眼睛弯了起来,轻笑一声,「脸红什么?你乱想了?」

「放屁,没有!」

「哦,否认得好快,昨晚你不尽兴吗?」

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否认,下课铃就响了。

我挥开他的手收拾书包,一起走出教室,人潮拥挤间,他微微弯腰靠在我耳边,「我也没有。」

他也没有什么?没有尽兴?

我反应过来之后呆呆地抬头看他,目光里还夹着我自己也明白的羞涩。

眼睛被覆盖住,江立的声音带着笑意,「晚上我来接你。」

直到出了教学楼和江立分开很久,我还没缓过神来。

心情有点复杂,既甜又酸。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正常,可我又甘之如饴,贪恋他这些让人产生错觉的温柔。

回了宿舍,舍友冯月激动地把手机凑到我面前,「宝,你和江立在一起啦?表白墙评论都盖了几十层楼了,牛哇!」

我低头匆匆扫了一眼,数据结构课被拍了照片。

下面的评论千奇百怪。

「江立第 108 个绯闻女友?」

「计院桑许,这种美女还有人不知道?」

……

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和江立的关系,承认在一起好像也很不厚道,「没有,我在努力。」

冯月拍了拍我的肩,「他都来找你了,还要你努力?」

我在宿舍魂不守舍地躺到天黑,内心一直天人交战,直到江立的消息发过来:

「下来。」

几乎没带犹豫地就爬了起来,之前的种种纠结简直像是笑话,我哪是纠结,分明是期待。

出于这种奇怪的心理,我一直都没跟江立讲话。

他也不是话多的人,气氛便显得很严肃,甚至是冷峻。

直到下车我才发现,来的不是他家,而是电影院。

「啊,不是去你家吗?」我强迫自己不要自恋不要乱想,镇定地看着他。

江立视线一偏,冷淡不已地睨了我一眼,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还有私人影院呢,带床的那种。」

羞愤欲绝,还好我没乱说话。

上楼路过正儿八经的电影院,看到抱着爆米花笑得甜甜的女孩子们,我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侧的江立脚步似乎也顿了顿,然后周身气度更冷了些。

我低着头在一边等着江立买票,直到他过来也不敢抬头,太羞耻了。

江立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按着我的脑袋,阻隔我的视线。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我和他的脚步声,「桑许,你满脑子黄色废料,怎么脸皮还那么薄?」

这话说得我气上脑门,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推了进去。

脚步踉跄了一下,又被人捞回去。

他的眸色极黑,像浓稠的夜,里面情绪暗涌,叫人捉摸不清半点。

距离太近了,以至于我紧张了起来,说话都软了很多,「谁…… 谁满脑子黄色废料了?我还能有你……」

话还没说完,江立就伸手盖住了我的眼睛,吻了过来。

我下意识要推他,却被他单手扣住手腕按在墙上。

江立薄唇微微偏开一些,掐着我的腰将我半拎起来,「太瘦了。」

我忍不住动了动被他按住的手腕,想挣扎,整个人被禁锢住真的不舒服。

谁晓得他视线随着我耸动的肩膀下移,轻笑了一声,「不对,是会长地方。」

真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江立也不需要我的回答,自顾自地将我抱住。

「不看电影吗?」

「这能有什么好电影,看我。」江立掀起衣摆,冷白的皮子晃得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察觉到我的失态,江立长眉一挑,压了下来。

出了电影院,天已经是漆黑一片。

坐在车里玩手机,莫名地感到身侧的江立冷了下来,我抬头看过去,他冷淡到几乎不见情绪的脸上出现了清晰的怒意。

「…… 怎么了?」我坐直身子,有些担心。

江立按灭手机,看了我一眼,声音淡淡的,「没事,带你去吃饭。」

我看他一副不愿交流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来,也是,我是他的谁呢。

虽然试图摆正自己的地位,心里真的还是不好受,这不就是拔 x 无情吗,狗男人。

不知道在跟谁生闷气,总之我和江立几乎没什么交流,直到他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我准备上去,却被他拉住手腕。

江立的眸光明明灭灭,嘴角平直,「今天你不开心?」

什么?

我不由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我惊恐的疑惑,他又收了手,「算了,上去吧。」

灯光照在他身上,显出几分落寞。

想想江立每次和我之后都会不愉快,他可能真的对自己产生怀疑了,为了抚慰他的自尊心,我忍住羞涩,「挺好的,满意呢。」

哪晓得江立听了也没多开心,反而嗤笑一声,睨了我一眼就走了。

爬上宿舍楼的时候我都在回味思考他那一眼的意思,似乎在说,「我对你而言也就那么点用处了。」

有点怨妇气质。

心跳加快,一种说不出口的紧张羞涩感涌出来,手忍不住用力捏紧,理智告诫自己不要自恋,不要被蛊惑,那个人可是江立。

可感情上却觉得,江立他好像真的喜欢我。

推开宿舍门,冯月看到我回来,一脸兴奋地走过来,「宝,你太不够意思了,明明和江立在一起了,还说什么在努力!」

「你在说什么?」我有点蒙地盯着她看。

冯月眨了眨眼睛,「下午的表白墙啊,有人污蔑你,江立亲自去认证了,那叫一个精彩,你没看?」

我摇了摇头,克制住心中的悸动,掏出手机查看。

评论里,那个学生会办公室的女生刘柚说:

「什么男女朋友啊,桑许那天晚上聚会被江立带走的好吗?过夜还差不多,免费送的那种。」

我看到这句话心一沉再沉,酸得要死,却无从反驳。

然而浏览了这些垃圾评论才几条,就看到了江立的:

「不是女朋友陪她上课?我很闲?」

「不是我带她走,是她带我走,我已经醉得不清醒了,只认女朋友。」

「你免费送都没人要,明白吗?低素质低智力会传染。」

他好帅啊!

所以,在车上生气是因为这个吗?

「我出去打个电话。」我抬头看向一脸姨母笑的冯月,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有些急切地跑去阳台拨通了江立的电话,等了一会就听见了他清清冷冷的声音,「什么事?」

莫名地,心里刚起来的那股躁动被冲淡了很多,我也平静了下来。

总是肖想一些有的没的,是很不对的,做人不能贪婪。

江立只是在维护我的名声而已,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品的男生都会这么做吧,知道事情内幕的我,怎么也糊涂了呢?

「没什么,你到了吗?」

「嗯,上楼了。」

「表白墙的事,谢谢了。」

那边莫名地停顿了一下,江立的呼吸变重了一些,沉声道:「没、事。」

挂了电话,晚风悠悠地吹在脸上,我似乎也好受一些了。

夜里睡得很不踏实,我梦到江立手插在口袋里,戴着耳机,扬着下巴,冷冰冰地跟我说:「我们就这样吧。」

在梦里似乎不知道廉耻为何物,我可怜又卑微地挽留他,却只能看到他远去的背影。

汗湿枕头喘着气爬起来,拿起手机一看,七点了,差不多也该起了。

刚换好衣服,

「今天有早课吗?」

「有。」

「那等会收拾好下来,给你带了早饭。」

和梦境截然相反的温柔,我整个人都有点愣神,偷偷跑去阳台张望了一眼。

江立果然在下面,坐在花台上,清晨的阳光把他照得几近剔透,来来往往的女生都要偏过头去看上一眼。

偏偏他垂着眼睛,目不斜视地玩着手机。

化妆的时候还在想,江立并不知道我有没有早课,他却买了早餐,又送了过来等着。

如果我说没有,是不是就不知道他的温柔?

他知不知道,对朋友不可以这么好,这样会勾起我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贪婪啊?

我走到江立面前的时候,他恰好抬起头。

莫名觉得他的目光很温柔,心脏塌陷了一小块。

江立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递过早餐袋子,顺手接过我的书包,跟我并排走。

「你不上课吗?」我咬了一口包子跟他搭话。

江立很自然地拿过我的豆浆拧开再递到我唇边,「今天没课,等会去实验室。」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平时点四季奶青一定要全糖,我很爱吃甜。但不知怎么,今天食堂里不加糖的豆浆竟然让我觉得有些齁。

「几点下课?」到了逸夫楼门口,江立将书包递给我,垂着眼睛问我。

「十一点。」

他扬了扬下巴,「我来找你。」说完转身就走了,有点着急的样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虽然我的确不想拒绝。

坐在教室里用笔在纸上乱画,写着写着就莫名其妙写了好多「江立」出来。

我正想把纸撕了,冯月就靠了过来感叹,「恋爱中的女人,真甜啊。」

如果我不说清楚我和江立的关系,再怎么否认自己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冯月也不会信吧?

不如把假的变成真的好了,只准他再三逾矩,不准我贪得无厌吗?

「月月,你说江立对他以前的女朋友也那么好吗?」我歪着头看向冯月,说出了压抑在我心底的话。

冯月红唇微张,「怎么可能?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都不好说,全是绯闻女友。」

原来在江立那里得到「女朋友」这个称号还挺难的啊。

下课出来,逸夫楼外的水泥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江立站在对面梧桐树下,一眼就能瞧见。

阳光穿透树叶在他脸上打下斑驳的阴影,黑白二色诡秘融合,很勾人。

江立抬起头,和我视线相撞,下一刻却有女生脸红地立在他身旁。

他们的影子靠在一起,竟然莫名和谐。

我还没弄明白心里泛起的憋闷叫作嫉妒,江立就伸手指向了我,他看着我的眼神是温柔的,拒绝女生的表情却是冷淡的。

江立避开人群走过来,睨了我一眼,「没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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