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绿茶黏上怎么破
出自专栏《盛夏冰淇淋：不能没有你的 20 岁》
我和周之言告白，他瞥了我一眼，揶揄地笑了，说把我当兄弟。
过了两天，他带我去了个酒局。
我喝昏了头，嘟囔着扑到他身上，压着亲了几口。
恍惚间看到不远处他黑着脸走过来，定睛一看，我亲的是他堂弟……
1
「你凭什么嫌弃我？」我气愤地问道。
感觉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面前人红得想要滴血的耳垂。
压着的手挣扎着要抽走，我又忙抓紧了些，把刚刚的话又问了一遍。
旋即我听到像蚊子般小的声音：「程程姐，你……你快松手，我没嫌弃过你，我一直都喜……」
我更得意了，之前还大剌剌地嫌弃我，不把我当女的，把我当兄弟，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感觉有点重影了，我晃了晃脑袋。
打眼看见周之言黑着脸向这边走过来，我有些迷糊，怎么有两个周之言？
扭过头仔细一看，周起？酒瞬间醒了大半。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周之言已经沉着脸过来把我俩拽开了。
他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们俩在干吗？」
此时此刻，我宁愿自己已经死了。
今晚简直是我人生的滑铁卢，我尴尬得只想连夜扛着飞机逃离地球。
「哥，我们就是聊聊天……」周起白皙的脸变得通红。
「……」
这样子仿佛是说除了聊天什么都干了。
周之言咬牙切齿道：「聊天用凑那么近？」
他说着话还冷飕飕地瞟了我一眼。
我迅速做醉倒状，遵循醉酒定理，眼神飘忽不定，左晃三下，右晃两下，闭眼，倒。
周之言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随即，我便听到周起道：「哥，让我来吧。」
周之言抱我的手紧了紧，骂道：「你来个屁，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若是平常，遇到这场面我定要矫揉造作地说一句，唉，都怪我过于美丽，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了。
但此时此刻，我只想对着他俩竖中指说，快让爷走。
「程程姐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们在一起了。」
我大惊失色，差点从周之言怀里跳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周起这个小兔崽子想干什么？
显然，周之言也被周起这一招釜底抽薪弄懵了。
周起伸出手说道：「哥，现在可以把她给我了吗？」
抱着我的人呼吸变得有些不稳，然后我就被扔到了另一个怀抱里。
周起接住我后还踉跄了一下。
我心想，都是周起这小兔崽子平时不锻炼，一定不是因为我重。
2
睡醒了，还没睁眼，就感觉左手摸着什么东西，捏了两下，还挺有弹性。
耳边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闷哼声。
我迷迷糊糊地想，妈的，这男的声音真好听，真想把他拐到床……
垂死梦中惊坐起，我床上怎么会有男人！
猛地睁眼就看见一张离得很近的俊脸。
脑子有点断片了，周起？周起怎么在我床上？
他睫毛动了动，似乎要醒了，我吓得一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我这掩耳盗铃的行为没有丝毫用处，周起还是醒了。
「程程姐？」
一感到那股温热，我触电似的手抽走了。
然后我就和他四目相对了。
没想到第一次在床上和男人四目相对是这个尴尬场景。
我扯了扯嘴角，准备先发制人。
结果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嗨，早上好。」
周起眉眼带笑，回了我一句：「早上好。」
我正想着要再回一句什么才好，周起又开口道：「程程姐，手……」，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这才发现我刚刚捏的是他的腹肌……
人家穿着衣服好好的，扣都没解开一个，倒是我的手却不规矩地伸进他衣服里了。
我僵着身子把手抽出来，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只记得昨晚装醉装睡着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问周起道：「这是哪？」
他脸上有些泛红，害羞地说道：「我房间。」
怕我误会又赶紧补了一句：「昨晚我本来要去别的房间睡的，但是程程姐你额头有点发热，我担心你，所以……」
我恍然大悟，不禁感叹道，周之言那样的钢铁直男怎么有这样贴心小马甲一样的堂弟。
「程程姐你再睡会儿吧，我去给你煮粥喝。」
一口一个姐的，小嘴儿真甜，像抹了蜜一样。
要是周之言那狗东西，别说给我煮粥了，不让我给他煮就谢天谢地了。
周起出房间还贴心地给我关上了门。
3
我拿起手机，刚打开就看见页面弹出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周之言。
微信消息
周老狗：还没醒？
周老狗：带你吃早饭去，我去接你。
周老狗：顺便和我说说你和周起怎么回事儿。
周老狗：杨程程，开门
周老狗：杨程程，接电话
周老狗：？
周老狗：周起也不接电话，你还和他在一块？
周老狗：（微笑表情）
我心一颤，手一抖，发了个颜文字：O(∩_∩)O
手忙脚乱地赶紧撤回。
周之言的电话刚好打过来，我要按撤回的手，按到了接电话的标上。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那头咬着牙狞笑了一声，吓得我一哆嗦。
完蛋了，周之言生气了，八成要挨骂。
「大忙人终于有空接电话了？」
我感叹，他这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打游戏和人对骂的时候，许多膈应人的话都是在他这儿学的，效果颇佳。
我正苦思冥想怎么应对他这话能不挨骂。
周之言就又砸来一句：「见面再骂你，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抚额哀叹，打算糊弄过去，含含糊糊道：「找我干什么？你在哪？我去找你吧，请你吃饭赔罪。」
「你别糊弄我，这么多年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
「周之言，你说话能不能文雅点。」
都怪那天夜色太美，周之言又牙疼没说话。
周之言轻笑了两声说：「行，那你一撅臀我就知道你放什么气。」
我微笑并发出善意的提醒：「闭嘴吧，你以后在外面少说话，容易挨打。」
「别转移话题了，快说你到底在哪？」
我握拳捶床，哎呀，狗东西，没想到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突然想到我可以说我在家，然后赶在他之前赶回去。
不得不说，以我的聪明才智不去竞选 M 国总统简直屈才。
「我在家，还没起床，你等会儿再来。」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说道：「你在家？正好，我在你家门口，出来开门。」
我瞬间震惊脸，半晌没敢说话。
真是纱窗纸擦屁股，漏了一手，他早上去的我家，哪个能想到他现在还在？
周之言见我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压着火道：「你是不是在周起那。」
他这一猜一个准，我只好闷声道：「嗯。」
4
「你昨晚和他睡的？」
啊这，怎么说呢，似睡非睡吧。
我刚要说话，周之言就把电话给挂了。
淦！就你会挂电话。
周起敲了敲门，我喊他进来。
周起拿着一双大号的蓝色拖鞋，红着脸把鞋递给我：「家里没有女式的，这是新的，我没穿过的。」
我嘴飞到脑子前面调戏了一句：「姐姐更喜欢你穿过的。」
周起实在得很，当即就把他正穿着的脱给了我，脸更红了，颤着嗓子道：「程程姐，给。」
弄得我也老脸一红，这么实在显得我和女流氓一样，忙说：「我跟你开玩笑呢。」
周起握起拳头局促地咳了两声，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垂着头匆匆忙忙地把手里的新鞋放了下去。
「程……程程姐，粥快好了，我……我先出去了。」
出门还是要看路的，果然头磕到了门框上，发出「嘭」的一声。
他捂着头向后退了一步，我赶紧过去看。
这要是周起因为我被磕傻了，周之言还不活剐了我。
「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额头青了一块。
我拿手轻轻碰了碰问：「没事吧，疼吗？」
周起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好看的眼睛起了一层雾，似乎在撒娇道：「疼……」
娇气的小语调像小钩子似的在我心上刮了一下。
我舌头抵了抵齿根，妈的，真可爱。
家里没有药，我只好拿鸡蛋剥了壳在他额头滚。
周起倒是乖得很，让他坐就马上坐下了，我坐在他对面看他耳廓粉粉的，垂着眼睛，睫毛根根分明，像把小刷子一样。
男色惑人，差点忘问昨天他说的话了。
「周之言说你昨天说我们俩在一起了？」
话语刚落，就看到那漂亮的睫毛不安地颤了两下，头不住地向下埋了埋，低低地传来一句：「嗯。」
我看着他柔顺乖巧的头发，感觉手心有点痒，好乖。
周起又颇难为情地说道：「程程姐，我们昨天……我还是初吻。」
我有种犯罪感，这也太纯情了。
5
「昨天我喝醉了，这样，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姐姐给你赔罪。」
周起抬起头盯着我神情委屈，像只被抛弃的小狗：「程程姐是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我听到这话被口水呛到了，咳了好几声。
「不是……你太小了。」
「我不小了，哪都不小。」周起一脸认真。
我在心里默念两遍，大家都是正经人，不可以涩涩。
「程程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我确实不止一次被周之言那张斯文败类的脸吸引过，但每次他一开口，我什么美好幻想都没了，一心只想把他的头按到马桶里。
「我哥脾气不好，在一起了也会惹姐姐生气，我就不会，姐姐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什么都听姐姐的，姐姐想我怎样我就怎样。」
一股茶味扑面而来，但是，妈的，怎么我一点都不反感，还觉得他都是为我着想呢。
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奶里奶气的弟弟告白，有点小心动，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剪了短头发，总被小女生告白，每次周之言都笑得怪里怪气。
「哟，可不能怪人家认错。」
后来还有个女生知道我是女的之后脸更红了，还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女生又怎么样。」
那次周之言倒是没嘲笑我，后来还黑着脸逼着我留长头发了。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周起，看着周起那一脸落寞委屈的小模样感觉自己好像干坏事了一样。
周之言赶过来把我拽出周起家。
他知道我俩昨晚只是单纯地睡在一块，差点高兴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我看着他那样子就不爽，怕我玷污他弟弟？
他问我和周起交往没，我摇了摇头，他更高兴了，高兴得让人想上去给他一脚。
周之言：「周起那小子心眼儿多着呢？你以后离他远点。」
「我看你才心眼儿多呢，周起多乖。」
周起一看就是个单纯无害的小绵羊，他说的什么屁话，我看他就是怕我拱他家这颗水嫩的小白菜。
「行啊，杨程程，你是不是喜欢周起。」
我想起周起懦懦地和我告白的样子，有点心虚：「没有，周之言你别在这儿脱裤子放屁。」
「我放屁？我看你是心虚了，你见一个爱一个，前几天还说喜欢我，转头又觊觎我弟弟。」
「周之言！我那天是猪油糊了心了，你可闭嘴吧。」
「我凭什么闭嘴，什么猪油糊了心，我看你早就觊觎我了吧，我没同意你就找我弟，在我这儿玩替身文学呢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对着周之言上去就是一脚：「我看你是不挨揍不知道我文武双全，周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挨了顿打的周之言老实多了，哼了一声就落荒而逃了。
6
周起还是没死心，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的画室，三天两头往画室给我送饭。
画室的老师学生每次看到他来找我，都两眼冒着光，对我挤眉弄眼。
不知道谁和周起说我需要模特，他来找我毛遂自荐。
我准备打消他的念头。
「知道我要什么样的模特吗？就来找我？」
「程程姐，我都可以的……」
「我要的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他像是被我的话吓懵了，愣在原地。
我转了转笔，眼底笑意更深了些。
「周起弟弟，可以吗？不可以的话就……」
我话还没说完，他当着我面就把上衣脱了，这次换我被吓懵了。
「程程姐，我可以，你别找别人。」
一看就是常去健身房的身材，白皙的肤色，块块分明的腹肌，宽肩窄腰。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上次摸他腹肌时的手感。
他见我不说话更急了，开始伸手解腰带。
我反应过来赶忙伸手拽着他腰带让他停手。
这时候办公室门突然响了一声：「杨老师，我和你说个事儿……」
我眼睛对上推门而入的林老师，林老师眼神落在我拉着周起腰带的手上，话音戛然而止。
「我……」
没等我解释，林老师就匆匆出去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
我手一抖松了手，周起的裤子顺势掉了下去。
我愣了一下，赶紧闭上眼转身：「周起，你……你快给我把衣服穿上！」
身后传来扣皮带的声音，我感觉耳朵有些热。
手忍不住地揪了揪自己的耳垂，妈的，杨程程，能不能有点出息。
过了会儿终于穿好了，我暗暗舒了口气。
我劝他道：「我俩不合适，我听你哥说挺多小姑娘喜欢你的，你别因为我放弃整片森林啊。」
虽然我美若天仙。
他听了我的话，神色有些黯淡：「程程姐，你觉得我哪不好，我改。」
和周之言在一块时间长了，再加上刚刚大饱眼福，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没试过不知道好不好。」
说完脑子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我说服自己冷静下来，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周起这么纯情的小男生不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
然后就看到周起涨红的脸。
我：「……」
喂，周起你纯情少男的人设崩了啊。
7
那天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说话不过脑子，就会死，反复社死。
有个大学的好基友从国外回来，发了朋友圈，配文：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我评论：出来喝酒啊。
我刚发出去，周之言就在下边回复我。
周之言：喝个屁，你上次喝成什么鬼样子自己心里没数？
我怒而拍桌，周之言这狗东西怎么哪都有他。
我：周之言你滚犊子，上次是意外，爸爸我可是鞍山市酒王。
周之言给我回了个抠鼻屎的表情。
我：（微笑表情）
蒋文月：乖，你俩别在爸爸的朋友圈打情骂俏，滚去私聊。
我：好，乖女儿，爸爸走了。
周之言：好，乖孙女，爷爷也走了。
蒋文月：（微笑表情）
我火速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一只狗，狗头上写着三个大字，周之言。
受过周之言荼毒的人纷纷过来点赞叫好。
蒋文月打电话让我去她家，她要开个归国 party，让我叫周之言也去。
周之言来画室接我，我正上着课，他坐在后边等我。
我去办公室倒了杯水，林老师给我打来电话。
「程程，我有点感冒，下午去医院，你能不能替我一节。」
我：「行，你在家好好休息。」
林老师：「对了程程，你扒小男生衣服的事儿，我一定替你保密。」
我：「……」
我拿着水杯接着回去上课，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学生小声地窃窃私语，还偷笑着看我。
周之言也沉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五百万。
我心里瞬间有不好的预感，抬头一看，淦！我手机投屏没关！
我故作镇定地讲完剩下的课。
去蒋文月 party 的路上，周之言盯着我的手，目光像要把我的手盯穿：「你扒谁的衣服了？」
「没扒衣服，误会，都是误会。」
周之言冷笑了一声：「可真是好大的误会。」
我哀叹：「真的，天大的误会，你知道的，我可是正经人，正经人谁扒人家衣服。」
周之言不屑地瞥我一眼：「你？正经人？」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8
快过年了，我妈打来电话：「过年把你男朋友带回来看看。」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之前为了不天天接我爸妈的催婚电话，编了个男朋友出来。
这下我去哪找个男朋友领回家。
我要是说分了，回去铁定让我相亲。
啊啊啊啊啊啊我想死。
我发了条朋友圈，（泪流满面）招收回家过年冒牌男朋友一个。
周之言留言：看你这么可怜，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
周起：程程姐，带我回家吧（可怜巴巴表情）。
还有一群傻子在下边打哈哈，我无语凝噎，只想去给他们一人一个大耳刮子。
最后我还是自己回去了。
为了不挨骂，我只好在我妈面前装可怜，把眼睛揉红，又滴了几滴眼药水，一见面就扑到她怀里：「呜呜呜妈，他跟我分手了，他在外面……」
经过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把我那素未谋面的男朋友塑造成了一个到处钓鱼的海王渣男。
我爸妈均是义愤填膺，那两天不光对我关爱有加，而且对相亲的事只字未提。
我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倾倒，哼着小曲出门倒垃圾，结果捡了个人回来。
周起可怜巴巴地拖着行李箱在我家小区晃荡。
把人捡回来之后，我给他倒了杯水，又拿了个小毯子给他。
「你怎么过来的？」
「打车。」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我去画室找你，你不在，画室的林老师告诉我的。」
我微微一笑，心想：回去就把林老师暗杀了。
周起看着我的眼神发亮，浅笑着，脸颊浮现出两个梨涡：「不是要找男朋友吗？我自己打包过来了。」
我突然觉得脸有点热，心怦怦直跳。
居然被比自己小的弟弟撩到了！
我掩饰着端起杯喝水。
「姐姐，那是我刚用过的。」
我瞬间被水呛住，把杯放下，一抬头就看见周起满眼笑意地盯着我。
我告诉周起男朋友的事儿我已经用我的聪明才智完美解决了。
周起在旁边夸我厉害，把我夸得面红耳赤。
还没想好把周起安排到哪儿去，我爸妈就买菜回来了。
周起一见面就叔叔阿姨地叫，从行李箱拿了礼物，夸我爸长得帅，说我妈看着像二十多岁。
我爸妈笑得合不拢嘴，三个人在一边说说笑笑亲热得不行，我连句话都插不进去，把我衬得像垃圾桶里捡的一样。
我妈：「小周和我家程程什么关系啊？」
我心里警铃大响，来不及阻止，就听周起开口：「阿姨，我正在追她。」
之后，我妈果然把我拽到一边：「人家小周多好，人又乖长得还俊，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好。
最后我妈对我嫌弃地上下扫视一眼：「真是祖上烧高香。」
我：「？」
9
由于周起让我在家里的地位严重下降，本来我还对他怨念颇深。
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做红烧肉，还做得那么好吃！
我瞬间被收买得服服帖帖，甚至还想让他在我家多住几天。
不只我被收买，我爸妈也被他下了迷魂药似的，整天在我面前夸他。
「红烧肉好吃吗？」
我捣蒜般点头：「好吃。」
「姐姐，我可不只会做红烧肉。」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吗，整的我脑子发蒙，心跳加速。
他神色晦暗不明，眼神在我的嘴唇和眼睛间流转。
我不得已又往后靠了靠，感觉腿有些发软，忙扶住了门框。
「姐姐，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猝不及防地得到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然后我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钻回了窝里，反锁了房门。
外面传来敲门声：「程程姐，你生气了吗？」
「我知道错了，程程姐你别不理我……」
我躲在被子里，用手拍了拍自己还在持续发热的脸，杨程程你有点出息。
我自以为很冷静地大声向外回了一句：「我没生气，我……我是突然想睡觉了。」
扶额，这是个什么烂借口，明明刚刚才起床。
然后我开始躲着他，我躲得有些明显，我妈都察觉到了。
我：「妈，他年龄太小了，比我小三岁。」
我妈：「小三岁怎么了，老男人有什么好的，年轻点体力好有活力。」
我爸：「……」
感觉有被内涵到。
我爸本来还一脸敢怒不敢言，我妈一扭过去瞬间变脸，赔笑着：「对对对，听你妈的。」
我：「……」
我妈让我出门打酱油，周起也跟出来了。
一脸委屈地说他错了，让我理理他，别躲着他。
看着他那张脸我就感觉自己被勾引了，再加上我妈之前的添柴加火。
弟弟怎么了，弟弟不光脸好腹肌也好，我脑子瓦特了才克制自己。
就算他对我是一时新鲜，那我拥有过他年轻漂亮的肉体也是赚了。
脑子一热把他拉到拐角亲了一口，粗声粗气语气轻佻地说：「小妞儿，老爷我看上你了，要不要做老爷的十八房小妾。」
周起二话不说又扑上来把我亲得七荤八素。
我喘不过来气了，赶紧把他弄开。
周起眼神拉丝地看着我：「老爷，我还想……」
「还想个屁，老爷喘不过来气了都。」
回家的路上，周起跟个羞答答的小媳妇儿一样跟在我后面，临到家门口问道：「程程姐，你是和我在一起了是吗？」
「废话，你以为我见色起意。」好吧，是有点。
我妈知道我和周起在一起，高兴得多吃了半碗饭。
10
大年初一那天，我的「渣男海王前男友」找上门了。
「阿姨，啊，别打，别打，阿姨，一定有误会，我是程程男朋友！程程！你出来和阿姨解释解释！」
「程程男朋友？打的就是你！」
一出去就看到我妈手拿鸡毛掸子，吓得我一激灵。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周之言。
我作悲愤欲绝状：「周之言，你这个渣男，还来找我干什么！」
周起也出来了，我妈嫌鸡毛掸子太短：「小周给我把咱家扫把拿出来。」
周之言看到周起愣住了：「周起？你怎么在这儿？」
周起：「哥？你怎么……？」
我双手捂住脸，已经预料到我一会儿要遭遇的悲惨下场。
我妈问清楚之后，瞪了我一眼忙跟周之言道歉。
周之言一边挥手说没事，一边幸灾乐祸地瞟了我一眼。
我妈把我拉到一边臭骂了一顿，问：「你和这个小言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和他没事儿，就是朋友。」
「你别在外面给我瞎搞啊。」
我摊手：「你闺女是这种人？」
我妈怀疑地看了我两眼。
我：「？」
我妈说完就和我爸去公园锻炼了。
我一到客厅就看到周起和周之言一人坐在一边势同水火的样子。
这都什么情况？
周之言脸色不太好，我怀疑是不是我妈刚刚下手太重，伤了他的腰。
他不光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好：你和他在一块了？」
我被问得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他似乎被哽住了，说不出话，顿了顿之后，站起来背对着我拿起他的东西就要走。
周起也站起来：「哥，我……」
「别说了，是我来得晚。」
周之言和周起说的话弄得我云里雾里的。
「你俩玩你说我猜呢？」
「不是，你既然有正牌的男朋友了，我这个冒牌的就先回家了。」
周之言头都没扭就走了。
我问周起：「他今天吃错药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周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我哥……他也喜欢你。」
我一脸懵逼：「怎么可能？」
之前我和他告白，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是喜欢我？
周起开始眼神有些犹豫，后来似乎下了决心，说道：「其实之前他来我家把你带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我也想过放弃，但我不甘心，爱情就是很自私的事，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我哥喜欢你是他的事情，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因为他喜欢你，就放弃你。」
「你现在知道了，无论你怎么选，我会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我还是不太敢相信周之言喜欢我，不然我之前告白他为什么没答应。
不过从周起的话里我还能感觉到他在我俩的这段感情里很没有安全感。
我直视周起的眼睛，想让他感觉到我的认真：「周起，我说要和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一时冲动。」
「我不否认我对周之言也有过朦胧的喜欢，但这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是喜欢你才会和你在一起。」
「周起，你对我有点信心，也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好吗？」
周起眼圈红了，扑过来抱住我：「这是你说的，你说的喜欢我，不许骗我。」
「如果是骗我，那就一直骗下去，别让我知道。」
11
我和周之言打电话问他，周之言嗤笑道：「想什么呢？我会喜欢你？别听周起瞎扯。」
我就知道周起一定是误会了，但听周之言说这话我就想怼他：「你不喜欢我，嗓子怎么这么哑，知道我有对象了，在家哭鼻子了吧。」
那边顿了顿，传来熟悉又欠揍的话：「放屁，老子是感冒了，你有对象我还准备在家放鞭炮，庆祝逃离你的魔爪。」
我翻了个白眼：「滚吧，滚去放鞭炮吧。」
我告诉周起这事儿，说周之言不可能喜欢我。
周起愣了一下说：「可能是我误会了吧。」
自从我和周起在一起，他黏人的功力越发长进。
他和人合伙开了个工作室，整天忙得脚不离地，还每天都非要来画室看看我。
见我上着课，他就乖乖坐在一边看我上课。
一下课就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我回办公室，一关上门，就哼哼唧唧地从背后过来搂住我的腰，边晃边说：「程程，程程，你想我了吗？」
我被晃得心都软了，还是忍不住逗他：「忙着备课呢，没空想你。」
刚说完，腰就被一下箍紧：「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想你了，天天想，夜夜想，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我忍不住笑了，扭过身回抱住他。
周起抱着我黏糊了会儿，突然提出让我和他住一块。
我没同意，主要怕和他住一块把持不住自己，不知道哪天兽性大发就……
工作室那边打来电话，他走的时候还用他的小眼神控诉似的看着我，让我差点改变主意。
但是过了几天我还是被他连哄带骗，稀里糊涂地和他住到了一块。
本来我还想着睡一张床，我怎么把持得住，没想到别说一张床，连同一间房都不是。
周起和我就隔着一堵墙，晚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第二天看着镜子里的一双熊猫眼，咬牙切齿地想，没听说人家男女朋友同居还不住一个房间的。
周起倒是神清气爽的样子，还问我粥好不好喝。
我暗示道：「我房间的床太硬了睡得不舒服，我看你房间的床挺软的。」
他凑过来亲了我一下说：「那我们换换。」
我心里悲愤捶桌，谁想和你换？
周起脸一下就红了：「这样……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你是我男朋友，我想和你一起怎么了，又不犯法。」我越说越理直气壮。
当晚我就连人带被子搬了过去，周起跟个小媳妇一样洗得干干净净的，坐在床上等我，脸红到了脖子根。
我嘿嘿一笑，拿手挑起了周起的下巴：「小妞儿，大爷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回来宠幸你。」
周起也作一副扭捏模样，羞涩地点了点头。
当晚我妈的话就得到了验证，年轻不光体力好，各方面都好。
第二天一早周起又得寸进尺，我还得从被窝爬起来准备去画室。
下床的时候差点摔了，周起笑出了声，我恼怒地瞪他一眼。
12
我和周起在一起一年后，他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也没有之前那样黏我了，我半夜睡醒还看到他不知道和谁打电话。
我去知乎提问：交往一年的黏人男朋友突然不黏人了是为什么？
有说他一定是出轨了的，有说他是腻了故意冷漠等我说分手的，还有说他……
直到我看到一条说有可能是得绝症了，然后故意对我冷漠，然后准备一个人默默离开的。
当时我还觉得说得很扯，然后没过一会儿手机就给我推送了一条新闻，男友假装出轨，实得绝症，女友没能见其最后一面，崩溃大哭。
然后回去之后我洗澡出来，又看到周起流鼻血了，我心一下凉透了，没控制住情绪一下子哭出声来。
周起手足无措地过来把我抱到怀里轻声细语地哄：「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打他。」
我哭得喘不过气来，满脑子都是周起要死了。
周起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轻轻地拍我的背给我顺气。
我没告诉周起我知道了他想背着我偷偷死掉的事，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
我想这么大的事，周之言是他堂哥一定知道，然后我给周之言打了电话，压着哭腔「我都知道了，周起得什么病了？」
「啊？周起生病了？」
「你别替他瞒了，我都知道了。」
「我替他瞒……你都知道，你知道什么了？」
周之言好像也不知道周起得绝症的事。
之后周起匆匆忙忙赶回来，见到我，他抱着我安抚地摸我的头：「我好着呢，没得病。」
我一看他就忍不住哭起来：「那你怎么流鼻血……」
周起脸有点泛红：「我那是上火，上火了。」
「呜呜呜……那你是不是出轨了？」我哭起来有点止不住，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你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半夜打电话，也不黏我了，也不缠着我睡觉了，呜呜呜……」
周起把我拉到沙发上坐着，笑着给我擦眼泪：「不是，没有，怎么可能呢。」
「我在哭，你居然还笑，你一定是不爱我了。」
周起只好憋着笑，无奈地解释：「我爱你，最爱你了，这段时间是在准备和你求婚，半夜的电话是打给我哥的，他帮我找了几个戒指店，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我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凶巴巴地说道：「戒指呢？」
周起拿出戒指，浅笑着单膝跪地，目光炯炯：「杨程程，我想，不管多少年过后，我还是会像现在一样爱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爱你，嫁给我吧。」
我哭得更凶了，伸出手边哭边指使他：「给我戴上。」
周之言没有出席我的婚礼，他说不想看我在婚礼上哭成狗的样子，他要去潇洒去了。
不过确实如他所说，我看到婚礼录像里的我确实哭得稀里哗啦的。
婚后我回我爸妈家找东西，意外找到了周之言曾经借我的一本书，是一本男频小说，当时觉得稀罕借过来，看了几页就没看过了，一直忘还，放在家里落灰。
我拿着翻了翻第一页，好奇准备看看结局，又翻开最后一页，在最后一页的最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杨程程，我是个怂包，我喜欢你，你把书还回来的话就是说你也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当没看到，书也不用还了，就当我脑子抽风。
我愣了一下，把书合上，听到周起喊我：「程程，找好了吗？用我帮你找吗？」
「不用，我找好了。」
一出房门，看见周起坐在沙发上，玻璃里折射的光照在他脸上。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笑着看我：「回家吗？」
我也笑了，过去牵住他的手
「回家。」
周之言番外：
曾经拥有和从未得到哪个更痛？
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
她结婚那天，我昏昏沉沉地到了机场，又狼狈地从机场赶回去。
隔着人群我看到她穿着婚纱的样子，看到她隔着头纱亲吻了属于她的新郎。
我仿佛被一遍遍凌迟，我自虐一般，执着地想再多看她两眼。
之后，我去了丽江古城，去了大理洱海，去了布达拉宫。
全都是她提过想去的地方。
我像个游魂，漫无目的在人间游荡。
再一次见她是五个月以后了，过年周起带她到我家拜年。
她脸上笑意满满，随着周起喊我：「哥。」
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要回房时，她喊住我，神情踌躇说了一句：「大学你借给我的那本书，我前些天才看完……周之言，对不起。」
我愣住了，怔怔地说：「没事儿，不用还了，看完就扔了吧。」
我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过大抵是不好看的吧。
我突然发现时间并不会冲淡一切，它只会席卷着你炙热的感情在某一刻铺天盖地朝你袭来。
原来当年，她不是不喜欢，是没看到啊。
她和我表白那一次，我以为她是玩笑，只那一次我以为的拒绝让我再也不敢探出头来。
我固执地缩在自己的壳里，像个懦夫。
我关上房门，阻隔住她的视线后，靠在门上，奔涌而来的情绪让我滑坐在地上，不受控制地放声大哭。
为什么我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我那时候不敢当面问问她？为什么......
我想，我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了，我只希望时光走快一点，将这份无疾而终的喜欢也快些带走。
直到后来，有个人告诉了我，时间不会冲淡一切，但是爱情可以治愈一切。
乔西从国外回来，知道我喜欢的人嫁给了我堂弟，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我当初以为你俩一定能成的，没想到啊，周之言你说说，在你手边的你都能给放跑了。」
我和善道：「滚。」
「你一点没变，还是动不动就让人滚，人家肯定是受不了你这点才嫁你弟的吧。」
我没说话，又冲她和善地笑了一下。
乔西笑咪咪地凑过来：「人结婚都一年了，还没放下啊？」
「谁说我没放下，早忘了好吗？」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去国外待了几年，嘴怎么变这么碎了，是顺便修了个嘴碎八卦学吧」
「唉，我是说不过你，不过你就没想找个女朋友吗？你看我怎么样？」
「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
「我不是开玩笑，我喜欢你，周之言。」
看着乔西认真的样子，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回国就是为了追你，以前我知道你喜欢杨程程，我没机会，但她都结婚了，我暗恋你那么多年，怎么轮都该轮到我了吧？」
那天之后，她开始花样百出给我送各种东西，我渐渐开始忙于应付她。
她渐渐渗透进我的生活，突然有天我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想杨程程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之久，突然有一天她说她要走了。
我笑着说：「好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乔西：「不回来了。」
我脑子一片混乱，半晌没说话，不回来了？
夜里我翻来覆去没睡着觉，越想越气，她凭什么走，她追我，把我弄得辗转反侧的，她现在倒是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到她家里，拽住她的手，破罐子破摔道：「你去哪？把我也带走吧。」
乔西笑得一脸灿烂，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
「我凭什么带走你啊？」
我脱口而出：「凭我是你男朋友。」
她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知道不逼一逼你，你永远都是那个缩头乌龟。」
「我是乌龟，那你就是乌龟婆。」
「乌龟婆就乌龟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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