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甜到让人心动不已的小说?

秦质喉结一紧,酝酿片刻才说:「上周比赛,我拿了金奖,想请您吃个饭,带上囡囡一起。」

「什么时间?」

「这两天都可以。」

苏宜清温婉的拒绝道:「我先生这两天要回来了,恐怕没空,不过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温媛想过,秦质那样清冷的皮囊下,一定藏着个滚烫的心。

可她没预料到,这一天能这么快。

秦质的脊背弓起,像是出鞘的软剑一样,发狠的钳着温媛。

温媛大口呼吸着,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却被他直接揽到了怀里。

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温媛狼狈的像个笑话。

而秦质呢。

他好整以暇,他匀称妥帖,整个人像谪仙一样,清俊的不像话。

他甚至起身去洗了洗手,穿戴整齐后,回头扫了眼床上的温媛时,只丢下一句,「想招惹我,先看看够不够格。」

是啊。

是她温媛先输了。

她放下所有的尊严,只求秦质和她在一起,却让他这样羞辱了自己。

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比她更输的惨吗?

秦质绕开她,只是淡淡的说:「温小姐下次要再想找我,就先掂量掂量自己。」

「没有下次了。」温媛嗓音沙哑。

秦质闻言,扯唇笑了下。

他拿指尖擦了擦温媛脸上的泪,说道:「温小姐别一副被欺负的模样,谁不知道,你为了逃下周的婚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秦质早知道,温媛这么快想把自己给出去,就是为了逃婚。

逃婚么,就得找个发生过关系的男朋友。

她算盘打得很好,要找个帅的,不至于让自己吃亏,更要找个没背景的,不至于牵扯太多,惹一身骚。

盯上秦质,是温媛下的一步棋。

可惜了。

她拿他当顶包,也得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秦质伸手,摁在了温媛的眉骨上,笑得很散漫,「温小姐,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合作。」

无非就是当当温媛名义上的男朋友。

这点,秦质很清楚。

而且,他根本无所谓这些,有一个有颜有钱的对象,没什么不好。

秦质出了桂苑后,回身扫了眼罩在灯光下的那片建筑,华美、精致,散发着金钱的诱惑。

他吸了口烟,眉眼疏离,念了一个人名——

「张启来。」

苏宜清的丈夫叫张启来。

他们也住在这片富人区,桂苑。

对于感情,秦质一向是模糊的。

从初中,被苏老师一家带到京州求学的时候,他内心里,只有四个字——出人头地。

任何动摇他意念的东西,都会被秦质抛弃。

只有在晦涩的梦里,他才会从神坛坠落,被扯进污秽的漩涡。

梦里是个女人,身材很好,只可惜,脸看不清。

他打了个电话,声线很低,「苏老师,您方便来趟医院吗?」

苏宜清赶来的时候,正碰着秦质在打点滴,据说是低血糖昏倒了,眼角砸到了玻璃上,没办法,来医院做了个手术。

缝了四针。

在京州,秦质没别的亲人,唯一在世的母亲,此刻也躺在医院里,苏宜清作为老师,来看他也是应该的。

不过语气难免有些责备。

「多大的人了,怎么连这些都做不好,非得缝几针才长教训,」她缓了口气继续说:「把医保卡给我。」

秦质手抬不动,指了指不远处的外套,说道:「麻烦您了。」

苏宜清从那口袋里掏了两下,掉出来了一个钱包,是个名牌,少说也要七八千,她皱了下眉,有些不确定的打开一看。

除了几张人民币,包里还夹着一张照片——

一个女人的私房照。

眼神迷离,红唇诱人。

非常年轻。

苏宜清愣了一下,连忙把钱包塞了回去,然后拿着医保卡,转过身问道:「秦质,你最近谈恋爱了?」

也只有谈恋爱了,才会买这样的包来撑面子。

「没有。」

秦质飞快的回应,然后对上苏宜清的目光,问道:「老师希望我谈?」

「当然希望,你这个年纪了,也该谈了,不然在我身边当一辈子学生?」

苏宜清脸上带笑,转头去登记的时候,笑意却淡了淡。

她不自觉地捏紧了医保卡,脑子里却浮现了刚才那照片上的女孩。

身材好,皮肤紧,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

年轻到遭人嫉妒。

温媛没了第一次,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是张家的太子爷,张闻。

温媛早知道,张闻别的不行,挑女人这方面,总有自己独特的癖好,比如说,只爱小花苞,说干净。

温家虽有钱,但也比不上张家那样的土财主,人家是枪杆子里出来的人物,匪气都浸在了血管里。

为了攀这家的关系,温家送个千金过去,不算奇怪。

说是联姻,不过就是笔肮脏的交易。

温父还到处传话,说温媛虽然平日不着调,但人绝对是干净的,别人碰都没碰过。

而此时此刻,她却站在张闻跟前,尖下巴翘翘的说:「你要是不嫌弃,这嫁我也是能嫁的,就怕你膈应。」

「别跟我玩这套,」张闻扯了下温媛的衣领,说道:「温小姐给你家臭保姆的儿子守了这么多年的贞操,现在说没就没了?你要是敢玩,就把那男人带我面前,我亲眼看看。」

臭保姆的儿子。

温媛扯了下唇,「滚、你、丫、的。」

张闻给了个期限,十天内,他要看到视频,要是温媛拿不出来,就自个儿去把婚戒挑了,别再来烦他。

温媛知道,这种事情,张闻还真干得出来。

就算俩人结了婚,到时候张闻说不定都能把老二老三接到主卧来碍她眼。

人家把温家都能踩脚底下,踩温媛,更是轻而易举。

张闻愿意给温媛这个机会,都算是抬举她了,温媛现在虽然恨不得在他坟头蹦迪,咒他一辈子不举,但也要先把婚给搅黄了。

她捏着手机,对着秦质的聊天框,沉默了许久。

这一周以来,她没打扰过秦质一次。

她亲口说的,不会再有下一次。

可现在呢,又要求他一次。

这叫什么,热脸贴冷屁股。

唐朝一抓一大把的小哥她不要,公司里漂漂亮亮的模特她也不要,非看中了一个狼崽子——秦质。

温媛本以为,秦质那样的出身,就是个好拿捏的。

可现在呢,温媛费心费力,啥都没有换来。

真搞笑。

她烦躁地甩了下手机,又认命的拿了起来,发了条消息过去。

【温媛:老地方见。】

这次秦质回的很快——

【秦质:在上课。】

【温媛:课有我好?】

……

秦质来的时候,温媛侧躺在床上,朝他懒懒地笑。

秦质走了过去,她从枕头那翻了翻,找出来了一个老式数码相机,扔在秦质身上,「来点不一样的,行吗,秦学长?」

秦质扫了她一眼,指腹在相机开关上碰了一下,然后问道:「温小姐是不是从没在男人身上栽过跟头?」

在世人眼里,温媛喜欢的,就一定会搞到手。

不管是豪门公子哥,还是网咖里的小前台,总之,她只要瞧上了,就断然没有失手的可能。

这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秦质一直觉得,温媛对他这么死缠烂打,不仅是因为要逃婚,还有一点,就是他还没上钩,对温小姐来讲,足够新鲜。

像沈越,温媛早拿捏得死死的了,早不当回事了。

给他尝尽了甜头,把他捧得高高的,摔下来的时候,却瞧也没瞧一眼。

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落差感,沈越就是个例子。

所以一旦崛起了、有点身份地位了,就恨不得把温媛从天上扯下来,毁的越彻底越好,可他心底又存侥幸。

侥幸什么呢,侥幸温媛心里真有他。

所以他那些私房照,沈越在看守所蹲了几天,都没出来反咬一口,说白了,都是温媛把他养成了个奴隶。

招招手就来了,挥挥手就赶了。

温媛兴许享受的,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滋味。

可秦质不一样,她踢到铁板了,两次主动搭讪,都没让他乖乖臣服,所以温媛不介意多费点力气征服他。

譬如现在,她勾着相机的挂绳,眼角弯弯地笑着说:「秦质,你只要好好配合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多诱人啊。

况且,秦质都穷到去发传单了,温媛还真不信他什么都不缺。

床头灯昏暗,映得温媛脸蛋红扑扑的,不经意看,还以为是她害羞了,秦质错开视线,捏起一张后,淡淡问:「需要我做什么?」

温媛道:「知道陈老师的爱好么?」

秦质对上她的视线,问:「你这样做?温家知道么?」

一提温家,温媛脸色骤然一变。

温家哪哪都好,有钱有权,家里底子也算厚,养温媛根本不算个事,当初给她钱开工作室,也是随便就开了。

可温家人,就没那么好了。

温媛不涉及利益时,温父刷卡极其大方,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瞧瞧自己多宠女儿,温媛越漂亮越像个名媛,温父看了越高兴。

把这样的女儿带出去转转,那些富家子弟,没几个不动心思的。

他养温媛,纵容温媛,也就是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

这不,还真摊上了个好买主,张家太子爷,张闻。

谁要是嫁到张家去了,别说是京州城了,再往大了看,也是有板有眼儿的狠角色。

温父正做着发财梦呢。

怎么可能让温媛做这种事?

温媛脸色难看了几分,手里捏着的套都搓扁了。

她说:「你没必要拿温家压我,你看我的眼神我也明白几分,大家都是你情我愿,这样的交易,也算是好事一桩吧?」

温媛自知秦质没什么吃亏的。

他要什么,她给什么。

他要把柄,视频也可以备份。

说实在的,秦质这样的年纪,不冲动,温媛还真不信。

就算是天上的神仙,被人供着的学神,也有沾染旖旎的时候。

温媛说过,秦质看她的眼神,掺杂的不仅仅是情动,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欲念。

秦质附身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皂香的檀木味,沉到让温媛不自觉地缩了缩肩,男人皱了皱眉。

「又不是第一回了,还这么紧张么,温大小姐?」

温媛咬唇,「我当然比不得你,看你这样子,估计没少干过坏事吧?」

秦质没作声,兴许懒得回答。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媛望着混乱的房间,下意识的扭开了头。

她拿脚扒拉了几下地上的衣物,然后说:「等下你自己收拾,我不想看到这些。」

秦质正在系纽扣,听到这句话后,视线往地上挪了几分,昨晚俩人都有些累,直接抱着睡了,醒来的时候,才晓得昨晚到底有多荒唐。

他应了一声,然后去翻看相机。

角度很好,温媛的脸完全被发丝挡住了。

秦质按了暂停后,递了过去,说道:「你检查看看。」

温媛不自然的接了过来,快进的看了一遍。

她关掉了相机,笑眯眯地说:「拍的不错,秦学长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材生。」

秦质似乎并不在意的点了下头,然后收拾了一番,说道:「这两天不要联系我,我有事。」

苏宜清生日要到了。

往年苏宜清的生日,都跟张启来一家子过。

张家么,家大业大,更何况张启来又算是一把手,苏宜清里里外外操持一通,能累到喘不过气来。

之前秦质暂住在张家的时候,就委婉地提过意见,让张启来找个外包公司,这样苏宜清能少操点心。

可张启来却觉得,像秦质这种贫民窟的小子,也敢爬他头上提意见,二话没说就把秦质赶了出去。

顺带资助他上学这事,也被迫终止了。

那时候,张家给他挑的是私立中学,一年的学费贵到离谱,秦质要是退了学,又只能重回那个山窟里。

苏宜清可怜他,看他资质又那么好,于是偷偷地存了钱交学费。

她当大学教授的工资,都悉数转到了秦质的卡号里,这几年下来,带着利润滚一圈,又带着人情滚一圈,那数字也不小了。

秦质这些年挣的钱,一直都守着没花,他只有还干净了这笔钱,才能说服自己。

这次苏宜清的生日,张启来那种好面子的男人,估计又会让苏宜清从里到外都一一把关,每年这时候,苏宜清都得喝参茶养着。

秦质抿了下唇,捏着银行卡,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师,您在哪,方便见面吗?」

……

……

张闻收到那段视频后,抑不可止地笑了笑。

他原本以为,温家还算是个有体面的,结果没想到,只不过是两三句威胁而已,就能让温家小女儿拍这种视频出来。

虽然没露出脸,但那个曲线,错不了。

只不过大家都挺惋惜的,毕竟温家是出了名的难缠,谁要是拿下了他们家的女儿,后半辈子都得搭进去。

所以对温媛么,也只敢想想,至于别的,也懒得冒险了。

这些话,张闻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温家再怎么横,也抵不过张闻的一句话,他虽然觉得温媛确实好看,有资本,但也的确不适合娶回来放家里。

温小姐那样嚣张跋扈的模样,尖牙利嘴的姿态,倒是挺适合当小情人。

毕竟么,娶回家的,一定要贤惠、端庄,撑得起台面,比如苏宜清那样的。

温小姐呢,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轻浮了,玩玩可以,娶她还是算了。

张闻在微信包了个大红包,发给了温媛,还备注了俩字——片酬。

发完这些,他从沙发上起来,轻咳了两声,然后说:「小婶子,过两天你生日,我手头有事来不成了,先祝您生日快乐。」

苏宜清起身送客,微笑着说道:「心意到了就好,你们小辈有自己的事业,忙些是应该的。」

张闻扯唇笑了下,边走边说:「不用送了,车就在外头。」

他推开大门,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挺高的。

张闻摸出了根烟来,在门外点燃,眯着眼瞧了两下。

那男的穿着挺普通,只能勉强算干净,浑身上下没一个名牌,穷酸的紧,也就是那张脸能入眼了。

张家有个大学教授,难免会有些学生来访,不算奇怪。

张闻掐了烟,刚打算上车,却又下意识地往后扫了一眼,看清了那人眼角上的一疤——

啧,他摸着打火机上的磨石,无声地笑了笑。

这不是温小姐的床伴么?

秦质来桂苑的路上,收到了温媛短信。

秦质看了眼,关了手机,没再理她。

他早猜过,以温家的条件,绝不可能让一个小女儿出来「拍视频」,说白了,那都是温媛的托词,引他上钩的。

至于更深的原因,秦质懒得探究,只是顺水推舟地上了而已。

他清了清嗓子,敲开了张家的大门,看到苏宜清的时候,脸上才浮起了微笑,「苏老师,生日快乐。」

苏宜清接过他手里的礼物,笑着说:「进来吧,正好我先生不在家,你们俩要是碰面了,估计又得闹个天翻地覆。」

秦质颔首,没有回应。

张启来的确不算个大善人,虽然这些年慈善做的不少,但也都是为了面子,真心实意的成分少得可怜。

当初资助秦质,也是图秦质是乡里唯一一个中考过了省重点线的人,资助这样有些天赋的人,不愁没回报。

送了礼物,又聊了些留校发展的计划,秦质看夜也深了,就起身告辞。

他出去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句,「希望这份礼物,老师能够喜欢。」

苏宜清笑道:「你们送的礼物,我都挺喜欢的,对了,上次照片那女孩,跟你处的还好么?」

那张照片的内容,苏宜清记忆犹新。

秦质没什么起伏的回道:「只是一个学妹而已,那钱包是我捡的,她跟我没什么关系。」

苏宜清「啊」了一声,然后皱了下眉,说:「也是,这种女孩子还是少接触些为好,你适合温婉些的姑娘,到时候老师帮你挑挑。」

秦质这年纪,也该考虑考虑这些了。

苏宜清从手机里选了几张照片,发给了秦质,然后说:「这都是我的学生,人都很端正,你要是有喜欢的,不妨跟我说说。」

秦质淡淡地回,「这两年我想专攻下学业,估计没太多时间想这些,谢谢老师了。」

等人走后,苏宜清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心思却比往常安定了不少。

桂苑这房,算是个婚房,住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在的。

但张启来常年出差,有时候回了京州,也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甚至于凑合住酒店,都不会回桂苑看她一眼。

苏宜清不是没有怨言。

但她也只能忍。

张家的情况,要是她不给张启来生个有种的,到时候退下来了,也只能白白给几个侄子做嫁衣。

囡囡虽然乖,但毕竟不是男孩。

再说了,万一外面来了个怀金疙瘩的,囡囡都不一定能享张家的福。

苏宜清拎得清,与其让小三小四爬她头上,不如自己把这位置坐的更牢些。

可张启来身体倒是越来越差了,苏宜清就算想使力,也没地方使,让他喝药补补,也总惹他生气。

苏宜清突然想起了两年前,路过秦质大学时篮球赛上的景象。

那时候的秦质,性格比现在开朗,挥洒汗水的时候,耀眼的不行。

苏宜清下意识地看了眼秦质送的礼物盒,然后打开来一看,是串玉坠,还是开过光的,包装里夹着一张符。

真是有心了。

正准备关上的时候,苏宜清摸到了一个硬物。

她拿出来一看,是张银行卡,秦质送她的。

……

张闻坐在车上,耐性子的一直没走。

半小时前,他趁着那男的还没走远,偷拍了张照片,好心情的发给了温媛,还没过几分钟呢,温小姐就打了通电话过来。

张闻自然没接,温媛打一个过来,他就挂一个。

后来折磨的温媛没脾气了,她直接要了张闻的定位,然后发了消息说:「我现在就来找你。」

张闻没回,继续好脾气的等着男人从桂苑里出来。

他对温媛么,不算毫无感觉,毕竟是男人,这方面的审美还是在线的,讨厌温媛的人,估计还没出生。

但要负责这件事,确实很难办。

他喜欢懂事听话的,也仅仅只是喜欢不用负责,进退自如,可以一拍两散不牵扯的那种。

温媛这样的,谁第一个碰,谁就一摊烂账。

所以说,他愿意为温媛破破例,只要不娶她,就什么都好说。

张闻望着不远处的大门,里面骤然露出了几束光,又很快归于黑暗,他亮起远光灯,直直地打在那个笔挺的男人身上。

看到那人顿住了后,张闻摇下车窗,笑着问:「要不要上车聊聊?苏老师的……学生?」

秦质上车前,张闻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录音键,然后将手机放在了一旁。

他望着副驾驶上的秦质,弯唇笑了下,这个面皮,确实是温媛的菜,那小妞一向眼光高得很,工作室里的都是一水的长得好看的。

张闻手指放在方向盘上,问道:「认识一下,苏宜清是我亲戚,你是她学生?」

学生?

秦质回道:「不算。」

张闻挑眉,「哦?那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大半夜都要来这儿见她?」

「重要么?」

秦质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眼神倒是冷淡了不少。

张闻缓和气氛的笑了两下,说道:「你的眼神,可藏不住事,你对苏宜清是几分的师生情谊,我也懒得深究,但有个买卖,你想不想听听?」

秦质问道:「什么买卖?」

「我帮你把张启来赶走,苏宜清归你,我这个小婶子别的优点我不知道,当妻子还是挺称职的,你有福气了。」

张闻对苏宜清一贯谈不上礼貌,毕竟苏宜清就是个普通出身,也就是嫁人嫁的好了些而已。

秦质皱眉,脸色并不算好看。

张闻又继续说:「你只要帮我一个小忙,这笔买卖,就成立了。」

他边说手指边摁了下暂停键,然后伸出手,说道:「怎么样,高材生,你惦记苏宜清,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多亏了苏宜清是个老古板,学了一辈子的纲教伦常,要不然单凭着这高材生的脸,很难把持得住啊。

张闻有把握让秦质听他的话。

……

……

下车后,秦质站在街边,望着不远处的桂苑,点了根烟。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遥遥地看着桂苑了,从前遇上不顺心的事,他就常来这里,隔着百来米,只用看一眼桂苑里的光,他就能喘口气。

苏宜清是他的恩人,是把他从尘埃里拉了一把的光。

他爱慕苏宜清,是水到渠成的事。

温媛收到最新定位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张闻打发完秦质,就直接去了唐朝,点了一桌子的酒,正好等来了温媛,他挥挥手,散开了身边扎堆的男男女女,冲着温媛说,

「这不是温大小姐么,来,过来坐。」

温媛提着包,有些别扭地坐在了他身边。

天晓得,她混迹这么些年,其实玩的并不算狠。

所以,温媛么,再怎么飘,也是大小姐的姿态。

张闻看着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嗤笑了声,好心情的倒了杯酒放她面前,道:「看不出来,温小姐为了不跟我结婚,什么都做得出来。」

温媛抿了一口,没怎么喝下去,敷衍道:「你在哪看到秦质的?」

「秦质?」张闻挑眉,「你那相好叫这名啊?」

身边有人听到这俩字,起哄的调笑了起来,温媛脸皮薄,很快就有些撑不住,她皱眉,「你到底跟他聊什么了?」

「温小姐这么想知道,就直接去问问那秦质呗,反正你俩视频都录过了,感情应该很好吧?毕竟是你的小新欢?」

张闻声音不算小,周围一圈人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温媛脸僵了一瞬,刚打算发作的时候,腰上就搭来了一只手。

张闻搂着她,笑着说:「温小姐说说看,我哪里不好,你宁愿跟别人随便来,都不愿意跟我结婚?」

哪里不好?

亏张闻问的出来。

谁不知道,这京州城名声最臭的就是张闻了。

愿意跟他结婚的,估计也就都是因为他的钱,但凡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对他的名字,都避之不及的。

也就温家不一样,把「卖女儿」当成了发家致富的捷径。

温媛也不好得罪他,只能说:「我哪里敢高攀你这样的背景,毕竟是张家,我们这种的,也只敢看看。」

张闻笑了,「说的也是,毕竟温小姐么,只喜欢给那种贫民窟里的男人守贞,上一个还是保姆儿子,这一个就是个贫困生了。」

温媛脸色变了变,但她也只能耐心的不敢发作。

这里人多,她只要得罪了张闻,第二天,温父就能把她锁在阁楼里禁足。

私下里,她对张闻骂骂脏话都不要紧,但表面功夫要做足,她还没这个能耐跟张闻叫嚣。

张闻兴许是看穿了,美女么,带点刺儿才有意思,像这种哑巴似的,聊两句就蔫了的,像个闷油瓶。

他摆摆手,叫温媛滚蛋。

温媛识趣地说好,还加了句,「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

向温父提解除婚约,之前张闻是满口答应过的。

张闻瞥了她一眼,笑着说:「温小姐,急什么,反正你知道的,你现在这样,我也不感兴趣,还怕我把你娶回家么?」

……

……

温媛走了后,唐朝气氛冷了一会儿。

张闻喝了口酒,没出声,身边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说话了。

有个大胆的,耐不住好奇心,问道:「张哥,你对那温家的千金,是真没兴趣?」

「没。」

这句话,张闻回得极快。

大家都松了口气,生怕这位爷真看上温媛了,那他们刚才起哄,不正好是在这位爷雷区上蹦跶?

张闻又喝了口酒,说道:「愣着干什么,玩儿啊。」

气氛这才活络了些。

可张闻却没什么心思继续消遣了。

温媛小时候,就是大院里最漂亮的妞,那时候,但凡在大院里生活过的,没几个能眼睛不长在她身上。

张闻也不例外。

可温媛打小就不把他们放眼里,满心都望着一个穷小子。

据说是温媛保姆的儿子,长期寄养在温家,后来学习不错,出了国,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早结婚生子泡洋妞了。

也就温媛,巴巴的给人守了几年的身。

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一个外人。

张闻握紧了拳,阴晴不定地扯了下嘴角。

温媛回桂苑的路上,差点没把高跟鞋给踢碎了。

她知道张闻不要脸,但不知道,张闻不要脸能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她天真过了头,像张闻这种人,当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只要这婚约还在身上,她就得一直被张闻捏着七寸过活。

温媛捏紧了包链,给工作室打了个电话,问道:「上次那批模特,有回音么?」

秦质这几天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温媛虽然不至于太想他,但到底是有露水情缘的人,不惦记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秦质那样的身材长相,放工作室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温媛往他身上砸的那些钱,也不是白白扔给他的,秦质要是不来当她的摇钱树,温媛不会甘心的。

那头很快回了话,「在华大传媒系找的那些,基本都开始拍摄了,但有一个,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

温媛心中警铃大作,「谁?」

「叫秦质,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了,我估摸着,他是把咱们给拉黑了。」

温媛挂了电话后,给秦质发了条微信。

果然,她也被拉黑了。

温媛把包往车里一扔,直接屈腰进去,脚踩油门,往京州中心医院里开。

她知道,秦质再怎么忙,再怎么打工,也不会不管他那生病的母亲。

结果刚一落地,温媛还没进去算账呢,就碰见了个熟人——

沈越。

这号人,实在是太久没出现了。

温媛身边来来往往的小帅哥也不少,说实在的,他那张脸晃了半天,温媛才勉强想起了名字,然后皱了下眉,说道:「借过一下。」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对面陌生人的样子。

沈越气极败坏地拉住了温媛的手腕,骂道:「你看到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他力气实在是大,正好又捏在了手链上,这来回一摩擦,温媛那块皮肤很快就变红了。

沈越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突然没了脾气,稍微松了下手劲,但依旧没放开。

温媛有些不耐烦,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越眼睛一亮,以为温媛在关心他,于是不由自主地开始解释,「你不用担心,你那些照片,我都没有给别人看过,我昨天下午摔了……」

「行了,」温媛打断道:「你手里的那些照片,发跟不发,我都无所谓,我坏的也不过是名声而已,你呢,不坐几年牢出得来么?」

温媛已经被骂的够惨了,也最不怕的就是别人骂的更过分的,何况,她是被人陷害的。

温媛扯开他的手,揉了两下后,说道:「沈越,我自认没亏待你,当初进我的工作室,你的资源是最多的,不然你以为你出了我工作室的门,谁肯要你?」

说实话,温媛往他身上砸的资源,但凡是个人都能火。

现在反咬一口,挺掉价的。

她推开沈越,正准备进医院的时候,脖子突然一疼,沈越拽着她往医院旁边的树林里钻,然后狠狠的把温媛甩在了墙上,说道,

「名声?温媛,你真以为我不敢把那些照片捅到国外,让那个什么谢宁玉知道么?」

沈越这辈子就没被女人耍过,之前他靠这张脸,只有玩弄别人的份,后来接触了温媛,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海王」。

温媛从来都不让他碰,每逢喝醉了,也就是睡个干觉。

不过沈越那时沉溺其中,温媛叫他做什么都愿意,只能搂着睡干觉也认了,结果半梦半醒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袖子上一片湿润。

温媛哭了。

沈越急得不行,刚打算起身的时候,就听到了温媛嘟囔了半天的声音。

「谢宁玉……宁玉啊……」

后来清醒了,他也从来没跟温媛提过这事,倒是自己偷偷在工作室打听了几次这个人名,但都毫无所获。

结果前阵子,在学校的申请回国名单上,他看到了这个名字。

谢宁玉。

华大优秀毕业生,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国了。

……

……

温媛被沈越摁在墙上,那凸出的红砖正好抵在了她蝴蝶骨上,疼得人钻心,沈越正在气头上,自然没发现这些。

他恶狠狠地拽着温媛的衣领,说道:「你不是一贯不让人碰么,今天就在外面怎么样?」

「你敢!」

温媛喉咙被他压着,声音有些沙哑,「你要是碰了我,你知不知道温家能把你给撕了?」

「你觉得我会怕这些?」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沈越早就破罐破摔了。

他双手摁在温媛肩膀上,狠狠的往墙上一推,那红砖直接撞在了温媛的骨头上,她吃痛地闷哼一声,骂道:「你特么放开我!」

沈越咧嘴笑了,「怎么,温小姐现在学乖了?知道要朝着我摇尾巴了?当初跟我谈的时候,怎么不乖一点对我好一点?」

温媛从来不知道,沈越疯起来,能像条狗一样死咬着不放。

他一边捏着温媛的肩膀,腿也压着温媛的膝盖,让她动弹不得,眼睛还直直的望着那张小尖脸,说道:「你求求我,我等下就不弄疼你,怎么样?」

「呸。」

温媛别过头,骂道:「滚开,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沈越边锢着她,边单手解皮带,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小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沈越动作一停,连忙拽住了皮带,捂着温媛的嘴巴,说道:「今天老子放你一次,别给我乱喊!」

肩膀上的狠劲骤然一松,温媛直接脱力地跪了下来。

她手肘撑在地面上,头发一片混乱,精致的妆容也早脱干净了,一张脸苍白的厉害。

远处的嘈杂声安静了一会儿,温媛看了眼沈越仓皇而逃的方向,早就消失的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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