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周澈还算有些意识，虽说走路飘的厉害，但勉强还能走。
我有随身携带身份证的习惯，便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间单人房。
本打算把周澈扔床上就离开的，结果，好不容易把他扔到床上，我甚至还来不及转身，便看见周澈睁开了眼，然后……
一把攥住了我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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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力道很大，攥的我手腕生疼，周澈皱着眉看我，眼底酒意惺忪。
「诗诗，你别离开我了，求求你……」
我推他的手，「醒了？那正好，我先走了，酒钱和房钱一共八百三十二，你转给小白就行。」
小白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我知道他们还有联系方式。
然而，我用力推了推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周澈！」
我有点生气，抬头看他，却见他嘴里仍旧说着那些毫无营养的道歉话，手松开的那一瞬间，他两只手按住我的肩，竟想过来亲我！
他力道很大，肩胛骨都被他按的生疼，我挣脱不开，只能在他亲过来的那一刻拼命扭开头——
他的吻擦着我耳垂而过，弄的我一阵恶心。
「周澈，早知道这样，你他妈喝死在酒吧里我都不会管！」
我瞪着他，是真的愤怒。
回国后周澈做的这些事，真的把我印象中那个温和绅士的周澈形象击的粉碎。
越是对比，越是庆幸我能遇见楚辞。
那个虽然性子清冷些，嘴巴毒一些，但是在细节里体现温柔的楚辞。
我挣脱不开，便深吸一口气，在周澈情绪激动时故意轻声问他:
「周澈，在国外这几年，你想起过我吗？」
果然，周澈连忙点头，一副急迫证明自己的样子。
「当然！诗诗，你不知道，这两年我一直特别想你……真的。」
我点点头，放缓了语气，「我相信你。」
周澈按着我肩膀的力道松了几分，「那你呢？」
他反问我，「那你有想起过我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你过来，我告诉你。」
果然，醉鬼一般是没什么智商与逻辑的，周澈听话地将头凑了过来，同时，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按着我肩膀的双手。
「啪！」
在他凑过来的那一刻，我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周澈」，我后退两步，皱着眉看他，「这钱我不要了，这一巴掌抵了，咱们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如果你还觉着对我有愧的话，就别让我回想起初恋的时候，觉着特别恶心。」
言尽于此，我说完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猜想中周澈也许会崩溃，会痛骂，会不停辩解，不管是什么反应，我都没打算留下来观看。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
我刚走到门口，周澈便忽然冲过来，将我紧紧按在门上，耳边是他带着醉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疯狂的感觉:
「温诗诗，你不就是爱他的钱吗？我爸准备让我回家继承他的公司了，老子比他有钱！」
「你说，多少钱能睡你一晚上？」
30
「你疯了？！」
我惊呼一声，拼命地挣脱，可周澈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力气大的惊人。
我的挣扎在他的禁锢下显得太微不足道。
我是真有点慌了，两年不见，周澈现在又是醉酒的状态，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耳边，周澈还在说着些什么，浓郁的酒味萦绕鼻端，让我隐隐作呕。
挣扎不开，我便埋下头，双手紧紧扒住他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啊……」
周澈吃痛松了手，可我刚刚按住门把，便被他狠狠甩开。
周澈微微喘着粗气，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我不想再和他无谓的纠缠下去，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楚辞的电话，之前楚辞拿我手机把他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一按便拨通了过去。
楚辞接电话向来很快，只响了一声他便接通，「怎么了？」
说真的，楚辞的声音出现的那一刻，我便有点想哭。
当然，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楚辞……我在江湾路如家 308，周澈他……」
然而，周澈并没给我机会把话说完，我话说到一半，便被周澈赶过来抢走了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完了。
也不知道楚辞他听清楚了没有。
幸好，摔了手机后，周澈并没有马上扑过来，而是站在我面前看我，「诗诗，你就那么相信他？」
「才过去两年，我不相信你能彻底忘了我。」
他头发被汗浸湿，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一脸哀伤地看着我。
到了此时此刻，他似乎都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结束。
当真可笑。
为了稳住他，我也只能冷静下来，尝试着和他沟通，「周澈，其实我挺不理解的，如果你真的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没有我不行，那两年前你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离开？」
「退一步来讲，你选择出国也可以，不就是隔了个大西洋么，不就是几年么，我也可以等，但你选择了直接结束这段感情，而且，是人到国外才打电话通知我，我们玩完了。」
一口气说的有点多，我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他，「如果你并没有那么爱我，那你现在又何必？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卑微，又何必做出一副没有我不能活的样子来？」
我的确是不理解的。
周澈怔怔地看了我很久，然后，我不知道是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还是我的哪句话戳中了他内心。
总之，沉默了半晌后，他单手按着眉心，坦白了一件事:
「诗诗，其实……当年我是和许艾一起出国的，在出国的前一夜，我和她……」
后面的话，周澈没说，可能也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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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周澈是我的初恋，但我却不是他的。
许艾才是，听说，当初他们爱的那叫一个刻骨铭心。
但是当初我和周澈在一起时，他伸手指天发过誓，说他和许艾已经是过去式了。
「所以，当初你选择不告而别，狠心分手，就是为了和许艾双宿双飞，而你现在回来找我，是因为她又把你甩了？」
周澈点点头，又很快摇头。
「不是的，是我和她提的分手，这两年我和她在国外，可是，我……总是会克制不住地想起你，诗诗，我是真的放不下你，所以才回国的。」
我估摸了一下时间，楚辞家里离这不算远，但是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幸好，周澈此刻状态很平静，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做出过激的举动。
我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扯东扯西地拖延时间。
直到——
砸门声忽然响起，门外响起了楚辞的声音，冷的可怕:
「开门！」
听见楚辞声音的那一刻，我瞬间来了力气，一把推开周澈跑了过去。
只是……没跑两步便被他拽住，挣扎间，周澈目露哀伤地看着我:「诗诗，你真的爱上他了吗？」
我拼命地去推他的手，而这个问题，我根本懒得回答。
「你神经病啊！」
我拼命挣扎出来，而门外是一阵踹门声，忽然——
踹门声，紧接着是一道刷卡声。
房门应声而开。
楚辞站在门口，脸色难看的可怕。
32
那天，周澈被打的很惨。
我从未见楚辞那么生气过，他将周澈按倒在地，一拳接着一拳。
不过……
周澈自始至终都没有还过手。
我当然没有阻拦，倚墙站着，思绪放空。
我在后悔，后悔自己像个傻 b 一样跑过来帮他，结果却闹了这么一出。
我发誓，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也没想太多，我们共同的朋友小白不在本市，老板说他手机里没有其他联系人，又欠了老板酒钱，我才过来帮个忙。
本想着把钱一交给他开个房间一扔就行了，所以也没和楚辞说，但是，这个后续发展的确是让我始料未及。
也怪我，既然都打算彻底陌路人了，还管他死活做什么。
「楚辞」，我轻声叫他，「我们走吧。」
听见我的声音，楚辞的拳头生生停在了半空，他收回手，起身走了过来。
而周澈早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我挽上楚辞的手臂，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了周澈的声音，有些含糊，但勉强能听清:
「诗诗，对不起。」
我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你如果真觉着对不起我，就删掉我的联系方式，别再打扰我了。」
「如果以后路上遇见，也麻烦你装作不认识。」
我不知道身后的周澈听见这些话是什么表情，我也不想知道。
挽着楚辞手臂，我和他一同离开了酒店。
出了如家的大门，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不过……
毕竟是造成了这种场面，我有点心虚，不敢去看身材那人。
一阵冷风吹过，肩上忽然一沉。
是楚辞的外套。
33
我更心虚了。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战，或者劈头盖脸的质问。
楚辞包住我的手，掌心温热，用指腹在我手背上摩挲了一下，带来几分暖意，「上车吧，外面冷。」
说着，楚辞带着我上了车。
车上，系好安全带后，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楚辞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看什么？」
忽然，楚辞低声问我。
我被他问的一愣，连忙老实道歉:「对不起……」
楚辞没说话，却将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完了。
我心一紧，这怕是要严肃谈判的架势。
于是，在车停稳后，不等楚辞说话，我便乖乖道歉解释:「刚才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那个酒吧老板说周澈喝醉了，让我去接一下。我说让他打给别人，结果老板说周澈手机里只有我的电话号，他又欠了酒钱，老板一个劲催促，我也没多想，就过去了。我过去交了钱，原本想着开个单人房给他一扔我就不管了，但是没想到……」
然而，我却越说越心虚。
我真是脑子秀逗了才去管他，结果惹了一身腥。
深吸一口气，我主动握住了楚辞的手，「我会过去只是觉着，毕竟当初在一起过，也不至于到见死不救的地步，本想着过去帮个忙就走，但是……事态发展的有点出乎我意料……」
毕竟，人是有感情和记忆的，感情不在了还有点往日情分，并不是网上那句「好的前任应该和死了一样」就可以概括。
我从没打算再和周澈联系，可是，刚巧遇见，我也的确觉着只是去帮个忙而已。
但是……
现在我只觉着自己傻逼。
楚辞半天没有动静，我心里更没底了，索性也止住了话音。
「说完了？」
这是楚辞说的第一句话。
我连忙点头，「完了。」
然而，就在我紧张兮兮地等着楚辞的责怪时，他忽然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没吓到吧？」
我愣住，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抬头，楚辞静静地看着我，「其实你过去交钱我不反对，凭心而论，如果是白曦醉倒在酒吧，老板给我打电话，我也会过去帮她付个钱找个宾馆，但是——」
楚辞话音停顿了一下，「我会和你一起，毕竟，分手后还是需要避嫌的。」
34
今天，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楚辞。
这个看起来冷冰冰又毒舌的男人，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温柔。
车上，他没有半点怪我，只是捧着我的脸说了一句:「温诗诗，以后不许再大半夜的单独出去见别的男人了，谁都不行，什么事都不行。」
「好」
我连忙点头答应，不用他说，我自己也绝对不会了。
哪怕周澈死在我家门口，我也绝不开一下门。
他捧着我的脸凑过来亲了亲，「温诗诗，我有点吃醋。」
我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然而，很快，我的心软又逐渐转成了心跳。
而且是狂跳。
因为……
在我心软地凑过去亲他时，楚辞渐渐加深了这个吻，然后，手竟也不老实了起来。
「楚辞！」
我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惊呼，「这是马路上！」
「嗯」，楚辞应了一声，似乎清醒了许多，「抱歉。」
我正想说话，便听他又补充了一句，「温诗诗，你想不想看看晚上 9 点多的河边？」
河边？
我心跳一滞，「不想！」
楚辞却笑了，随即发动了车子，「但是我想。」
楚辞真的把车开去了河边，河边位置偏僻，几乎如同荒郊野岭。
然后……
那晚的车，晃的挺厉害的。
（番外）
今天是我和楚辞的一周年纪念日。
可是，楚辞似乎忘了。
没有鲜花，没有礼物，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但是，他只字未提「纪念日快乐」这句话。
今天是周末，楚辞不用去公司，可他没有半点要过纪念日的意思，反而说他的小秘书给他推荐了一家游乐场听起来不错，要带我去。
我有些吃味，又是小秘书。
楚辞上月新招了一个小秘书，虽说胸小了点，但是腰细腿长，脸蛋白白嫩嫩，还特年轻。
最重要的是，她和楚辞关系看起来挺亲近的。
楚辞这个经常板着脸的人，有时还会和她说说笑笑。
我明里暗里提过两次，却都被他三言两语拨开了话题。
最后我也只能作罢。
然而，最后我还是生着闷气和他去了这个新开的游乐场。
游乐场很大，据说在国内都排的上号，但是，我却始终心不在焉。
可楚辞却丝毫没有察觉，甚至到了游乐场，他还在低头看手机，不知在和谁发消息。
我的情绪愈发压制不住了。
所以，在楚辞提出要和我去玩蹦极时，我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我这人吧，虽然胆子小了点，但是在气头上时，我脑子一热什么事都敢做。
所以，即便戴好了防护，站在高台上时，我都还没什么怕的感觉。
我和楚辞是一起跳的。
工作人员提议我们可以抱在一起跳下去，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楚辞便抱住了我。
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不过，目光忽然扫到了下方，心一凛，也不敢挣扎了。
看了眼地面，我瞬间就气消了，正想反悔说不跳了，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工作人员一声令下，楚辞这货便真的抱着我跳了下去。
「啊……」
我的尖叫声响彻长空，跳下去的一瞬间，楚辞似乎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不过，我一个字都没听清，全被我的尖叫声掩盖住了。
在人在半空，楚辞忽然松开一只手，艰难地举着个什么递到了我面前，「温诗诗，嫁给我。」
我怔怔地看了一眼，然后……
绳子触底一个回弹，我和楚辞猛地又被甩了起来，而楚辞手里的戒指在空中滑了个优美的弧线——
掉进了下方的人工湖里。
半空中再次响起了我的吼声，「这个时候求婚，楚辞你神经病啊！」
……
结束蹦极后，我和楚辞坐在游乐园的某个座位上，一旁还站着他的小秘书。
我们仨面面相觑了一段时间，然后，我看向楚辞，「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你在我耳边说了什么？」
楚辞蹙眉，却也老老实实地应道:「我爱你」。
我沉默了一下，「这个求婚计划，是谁想的？」
楚辞半点没犹豫，直接把小秘书推了过来，「她想的，她说这个求婚保证与众不同，你一定会喜欢。」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楚辞刚刚推小秘书过来时，是推着她屁股过来的。
可是，看他们俩的样子都没觉着有什么，都特别淡定，按理说，这种情况，两人一定是有过亲密关系……
「楚辞」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住想哭的心情，「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若真是如此，这个求婚还有什么必要？
楚辞却愣住了，「什么有人，谁和你说的？」
他一脸莫名，「我平时连女下属的问好都没理过，我能有什么人？」
我吸吸鼻子，抬手指着他年轻漂亮的小秘书，「还有谁说么？人都在我面前了。」
楚辞神色错愕，他缓缓抬头，和小秘书对视了一眼，然后——
两人几乎是同时放声大笑。
我被他们笑的有点晕，连忙拽住楚辞手腕，「你笑什么？」
楚辞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居然再次把手虚搭在了小秘书屁股上，…「你是指，我刚才这个动作？」
「楚辞！」
他居然又碰了一遍！
楚辞连忙收回手，正色道，「既然求婚结束了，那就介绍一下吧。」
说着，他抬手揽在我肩上，抬头看了小秘书一眼，「从今以后，这就真的是你嫂子了。」
说着，他又看向我，「这位，是我表弟。」
我愣了一下，脑子还没转过来，便下意识地先打了招呼，「原来是表弟……表弟？」
楚辞点点头。
我将小秘书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敢多问，连忙打圆场，「奥奥，我有个发小也去做了手术，现在是出了名的大美女……」
「我没做手术」，表弟应了一声，声音都好听的不得了，「我要是真做手术了，能让他这么随便的碰到我么。」
「那……」
我疑惑了。
却见表弟用手指卷了卷头发，朝我眨眨眼，这次开口却是深沉的男低音:「嫂子，你听说过女装大佬么？」
我……现在……应该知道了。
误会虽解开了，可求婚却失败的一塌糊涂。
心里难免觉着有些遗憾。
一旁，楚辞低声嘀咕了句，「鞋带怎么开了」，便蹲下去去系鞋带。
隔了几秒，我忽然觉着有些不对劲——
楚辞今天出门穿的是皮鞋，哪来的鞋带？
然而，一低头，却见楚辞单膝跪地，手里还拿着一枚戒指。
我愣住了。
楚辞静静地看着我，唇角含笑，「温诗诗，嫁给我吧。」
就这一句，再没有别的表白了。
可是……那双眼睛却承载了太多的告白，他轻笑着看我，什么都不必说，我便觉着像是听了一万句情话。
我颤抖着伸出手，「好啊。」
楚辞替我戴上戒指，大小刚好。
他站起身，看着我笑，眼底的温柔胜过一旁湖中的水波。
「可是……」，我有些不解，「戒指刚刚不是掉了吗？」
难道，刚才是我太紧张，眼花了？
楚辞笑笑，「为了以防万一，我买了两枚戒指。」
两枚？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那枚目测几克拉的钻戒，一阵肉疼，「太浪费了吧……」
「放心，掉下去那枚是假的。」
楚辞笑着朝我靠近了些，「温诗诗，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
我愣住，「那应该说什么？」
「应该……」
楚辞轻笑着俯身，唇上传来一阵温软时，他的声音含糊响起:
「应该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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