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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惨死,第二天,父亲满门高彩迎娶小妾过门。

她把母亲灵位摆在桌上,将妾室按着跪在桌前:

「给正室敬茶!」

1

九月初三,一场婚事传的长安城沸沸扬扬。

大将军明启堂,在夫人去世的第二日便迎娶了新夫人过门,婚事颇为盛大,三金六聘,十里红妆。

前一日,将军府尚还一片缟素。

一日后,却已遍铺红妆。

百姓皆议论: 这大将军平日里也是个正人君子,怎地在这事上如此无情?

然而,明将军才不会在意世人如何议论,正搂着美娇娘风流快活呢。

颠鸾倒凤之际,房门却被猛地踹开!

「明启堂,我娘呢?」

明姝踹门而入,手中长剑翩飞,剑尖直指床塌之上。

「明姝,你疯了!」

明启堂卷起被褥盖在身旁女子身上,朝着门口厉喝一声,「你个不孝女,滚出去!」

「滚出去?」

明姝冷笑一声,剑尖一转,直接挑飞了被褥,「我说怎么无端地派我去边疆,我才离开半月,我娘枉死,尸骨还未寒,你就娶了这个狐狸精?」

虽然面对着自己亲生父亲,明姝说话却不留半点余地,字字句句戳着明启堂痛处。

「你给我闭嘴!」

明启堂怒喝一声,情急之下穿着内襟下床,一把打掉了明姝手中长剑,扬起巴掌冲着她挥了过去——

明姝冷笑着,仰着下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然而这一巴掌,终究没能落下。

因为,门外整齐地响起了一片请安声:「参见三王爷!」

片刻后,一道身影踏入屋内。

三王爷祁恒倏地收起手中折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掌心,「有本王在,谁敢动明姝一下?」

2

明将军瞬间蔫了。

当今圣上子嗣稀少,这一生共育有四位皇子,一位公主。

而三王爷,是最为得宠的一位。

祁恒走上前来,拂了拂衣袖,弯身捡起来地上的剑,递到了明姝面前。

明姝抬头看他。

祁恒轻笑,微微挑了挑眉,「杀了她。」

说着,手中折扇指了指床榻上缩作一团的新任夫人,苏云莲。

「三王爷!」

明启堂再忍不住,咬着牙低声道,「我知道,明姝娘亲尸骨未寒,我再娶新人,此番做法有些不妥,可说到底这也是私事,贱内无犯何事,您总不能平白无故要她性命吧?」

祁恒挑眉,手中纸扇轻摇,薄唇轻启,「也并非是平白无故。」

顿了一下,祁恒继续道,「她惹明姝生气了。」

倏地合上纸扇,祁恒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惹明姝生气之人,格杀勿论。」

明将军被气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可偏偏还不敢驳这位爷的面子。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皇上对三皇子可不只是喜爱,说是宠溺都不为过。

今天三皇子即便真的当场杀了他的新婚妻子,皇上都会为他找两个理由将此事匆匆遮过。

气氛沉寂的片刻里,明姝却先开了口。

「三王爷,我说过了,这些肉麻话对我没用。」

祁恒:「……」

房内几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祁恒上前一步,探头去在她耳边低声道,「本王是在帮你!就不能给点面子?」

「不能。」

明姝声色淡淡,随后,握着长剑指了指床边的二人,「今日我明姝既然回府了,就一定不能让我娘枉死,我会查明前因后果,为我娘讨取公道!」

说着,明姝剑尖在苏氏脸前晃过,吓的她猛地缩进了明启堂怀中。

「苏氏,若让我发现——我娘的死与你有关,我势必亲手杀了你。」

明启堂面色铁青,却碍于三王爷在场,一句话也没说。

苏氏更是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回应半句。

明姝冷冷看她一眼,眼底有着淡淡的鄙夷,她娘出身武林世家,自带侠女风范,岂是这种庸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论的。

她爹着实是猪油蒙了心。

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明姝收回长剑,转而拍了拍手。

「在我查明真相前,您自然还是我父亲,今日父亲大婚,明姝没什么好送的,送您一场焰火,祝您与新夫人如胶似漆,也祝二位感情如火如荼。」

话落,明姝拿起桌上的油灯,用力扔在了床幔上。

火焰瞬间燃起。

明姝拂了拂衣袖,在一片惊叫声中,转身走出了洞房。

明启堂的身手她再清楚不过,这点小火困不住他,即便身边再多个十几人,有他在,都一定安然无恙。

3

明姝出了房门,神色平静地去了府中祠堂。

祠堂内,有她娘的灵位。

祁恒跟在她身后,缓步走了进去。

明姝轻轻抱起母亲灵位,双目通红,颤抖着出声:「娘……」

身后,适时地响起了祁恒的声音:「伯母。」

明姝回身瞪他,「你跟来做什么?」

祁恒回望着她,双目微睁,神色无辜,「伯母过去待本王极好,本王也很难过,想来陪你看看伯母。」

明姝瞪他半晌,终于败下阵来,「算你有些良心。」

母亲生前,的确待他极好。

明姝抿了抿唇,忽然想起母亲在世时的画面:

母亲时常握着明姝的手告诉她,「三王爷待你是真心的,姝儿,你信娘,他会是你的良人。」

明姝蹙眉,「娘,我不爱他。」

闻言,娘亲总是轻笑,「世人常常不知何为爱情,总要经历些什么,你才看的清楚。」

再回神。

明姝看了一眼陪在自己身后的祁恒,心底稍微有了几分松动。

却还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

明姝轻轻抚摸着灵位,声音颤抖,「娘,您放心,明姝一定会查明真相,为您报仇。」

身后再度响起了祁恒的声音,「伯母,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明姝,陪她替您报仇。」

明姝怔了一下,转头看他,「不需要你,我自己就可以了。」

放眼长安城,恐怕只有明姝敢对三王爷这种语气说话了。

祁恒却丝毫不恼,轻笑地看着她,「本王自愿的,伯母待本王好,本王自然要为她报仇。」

明姝看了他半晌,哑口无言。

论武艺,她能在百招内打败祁恒,却永远说不过他这张嘴。

4

祁恒敛去笑意,收起手中纸扇,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明姝母亲灵位前。

明姝一怔,侧目看他。

祁恒在灵位前轻轻弯身,「伯母,祁恒向您保证,会一直保护明姝,更会陪她查明真相,助她复仇。」

明姝回过神,撇了撇嘴,适时地提醒:「你都打不过我,如何保护我?」

祁恒回过身,「本王是让着你的。」

明姝挑眉,「手下败将!」

祁恒:「……」

长安城再起传闻: 明将军成婚当日,大小姐明姝从边疆赶了回来,一把火烧了洞房。

一时间,谣言四起。

翌日。

将军府内。

明姝身披缟素,站在了苏氏门前,笑眯眯地道,「苏姨娘,起床了。」

房门很快打开,苏氏穿金戴银,打扮地招摇极了。

见了明姝这身装扮,苏氏一怔,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也不敢直言,勉强笑道,「大小姐有事么?」

「有」

明姝应的直接了当,「按规矩,新婚第二日,要给正室敬茶。」

苏氏闻言一怔,面色也不免有些难看,「大小姐,可原夫人已经……」

明姝挑眉,不等她说完,便直接将苏氏拽去了祠堂。

明姝母亲的灵位已经摆在了桌上,明姝拽着苏氏走到桌前,强行按着苏氏跪在地上,从丫鬟手中端起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给正室敬茶!」

———————————————

5

将军府内,满院皆惊。

下人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幕,这是什么情况?

大小姐……让新任将军夫人给已故夫人的灵位敬茶?

还真是闻所未闻。

苏氏面色难看极了,阴沉着一张脸,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大小姐,你母亲已经去世了,我现在才是正室夫人,是你爹明媒正娶进府的!」

苏氏越说越有底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怎么挣的过习武多年的明姝,被她单手按着,纹丝不动。

府中下人们瞪眼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大小姐的脾气秉性,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这种时候,谁敢上前就是找死!

苏氏面色铁青,眼底满是憎恨。

今天本是她当上将军夫人的第一日,原本应风风光光地出来炫耀一番,却被这个死丫头按在这里,受尽屈辱!

她费劲苦心坐上这个位置,还没来得及享受便被这个死丫头打了脸!

苏氏低垂着头,在心里暗暗估算着,这个时间点,将军应该已经下朝了……

思及此,苏氏心中有了些底,挣扎着抬起头来,「大小姐,原夫人已故,如今我才是将军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怎么算也没有这般道理吧?」

苏氏说这些,本意是想要拖延时间,等到将军回来为她做主。

可明姝半点机会也不给她,茶杯往她掌心一塞,按着苏氏肩头强势地将她按了下去,口中同时道,「敬茶!」

6

满院的下人们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苏氏被按着动弹不得,规规矩矩地给明姝母亲跪着磕了头,敬了茶。

明姝这才松了手。

苏氏匆匆爬起身来,面色通红,头发也在刚刚的拉扯中凌乱了许多,狼狈不已。

苏氏正欲发作,忽然听见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身形一顿,苏氏猛地坐在了地上,扯起袖子掩面低泣。

片刻后,明将军快步走入院内,厉声喝道,「明姝,你又在闹什么?」

明姝回身,面色平静地看着明启堂,「父亲怎么如此动怒?按规矩,有妾室入府,第二日一早是要来给正室敬茶的,女儿所为可有不对?」

明将军面色铁青,「胡闹!」

说着,他抬手指向了一旁的灵位,「你娘已经过世了!哪有活人给死人敬茶的道理?简直荒谬!」

一旁,苏氏在明启堂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抬袖抹了抹眼泪,柔弱地道,「再说……我是将军明媒正娶入府的,如今我才是正室才对……」

明姝面色终于有了几分松动,冷笑道,「只要我娘灵位还在府中一日,你就永远只是妾室!」

滑落,明姝抱起母亲灵位,转而放入了祠堂内,俯身拜了三拜后,转身径直离开。

无视了身后明将军铁青的脸色,以及苏氏满脸惊怒的神色。

其实,也并非明姝故意针对苏氏。

而是早在她回来的路上,便收到消息,母亲的死,可能与苏氏有关。

更何况,母亲去世第二日,尸骨还未寒,父亲便以正妻之礼迎娶苏氏入府,这其中若没有什么隐情,明姝可是半点不信。

更何况……

母亲死的蹊跷,也死的冤。

下午三时。

明姝独身来到了京郊一家小院内,院子很小,装扮虽谈不上破旧,却也朴实无华,地面上落了一层尘土无人清扫。

明姝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

房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

「是我,明姝。」

房间内瞬间沉默了起来,半晌,房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老妪的脸。

老妪姓赵,是明姝的奶娘,也是母亲的心腹,待母亲十分忠心。

当初母亲去世时,听说只有赵奶娘独自一人陪在身边,在明姝母亲去世当日,被明将军寻了个照顾不力的由头打了几杖丢出了将军府。

7

两相沉默后,明姝先开了口,「奶娘,明姝今日只想求您一句实话,我娘当日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奶娘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语速缓慢,声音沉沉,「大小姐,夫人真的是染了恶疾,暴毙而亡,事发突然,我们也很难过……」

明姝安静地看着她,半晌,却忽然话锋一转,「赵奶娘,您孙子应该两岁了吧?」

赵奶娘面色一怔,目光瞬间凝固几分,声音颤抖地道,「大小姐,您这是何意?」

「没什么」,明姝静静地盯着赵奶娘的眼睛,「明姝只是不想我娘冤死,想为她报仇而已,赵奶娘,我娘生前待你不薄,你若真有什么隐情可以和我说,我定会……」

「大小姐」

赵奶娘面色渐渐平静下来,缓声道,「夫人真的是染了恶疾。」

明姝无言,最终点点头,「好,那您多保重。」

话落,明姝转身向院外走去。

然而,明姝还未踏出院门,身后忽然一声闷响。

明姝匆忙转身,却见赵奶娘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奶娘!」

明姝惊呼一声,飞奔而去,却发现赵奶娘已断了气,嘴角有着一抹殷红血迹。

赵奶娘是服毒自杀。

毒药早在她开门之前便藏在了身上,在明姝转身离开之际直接服下。

明姝双目通红,厚葬了赵奶娘,却也愈发认定了,她娘亲的死另有蹊跷。

安葬赵奶娘后,明姝刚刚走到将军府前,便看见了一人。

祁恒。

祁恒穿了件湖蓝色长袍,袖口绣了金丝线,见了明姝,眼睛倏地一亮,快步走来。

「本王若是查到些线索,你该如何感谢本王?」

明姝看他一眼,「什么线索?」

祁恒不答,却忽然凑身过来,「你亲本王一口,本王就告诉你,如何?」

两人距离极近,他呼出的热气轻轻浅浅地落在明姝脸上,微痒。

午后阳光温热,似乎有谁的脸,无端红了几分。

8

将军府前。

祁恒凑身上前,一张如玉的脸在明姝面前晃来晃去。

明姝蹙眉,一把将他推开,「你究竟说不说。」

祁恒轻笑一声,也没再逗她,从衣襟内掏出一纸字条放在明姝手中。

「这是苏家前几日的资金流向。」

明姝接过来,展开细细看了一遍,脸色渐沉。

苏氏出身于长安城内一户商贾之家,是家中次女,听闻,在家族中颇不受宠,经常受族中兄姐欺辱。

而苏家于一月前悄悄前往南疆,花大价钱买了一份毒。

此毒为南疆固有,名为南香,明姝也曾有耳闻,听说,此毒无色无味,是慢性毒,毒素慢慢侵蚀体内,从服毒到暴毙,大约七到十五日。

中毒者症状与伤寒一致,且,世上绝无解药。

中毒者绝无生还的可能。

是一种很残忍的剧毒,给你伤心恐惧的时间,却不给你医治的可能性。

明姝沉默片刻。

她清楚记得,自己当初赶回府时,曾问过母亲究竟死于什么恶疾。

下人回答,风寒。

风寒可能置人死亡?

可。

然而以将军府的财力势力,这并不太现实,更何况,母亲习武多年,身体向来康健,怎么会因风寒不治身亡?

这也是明姝认定了此中有蹊跷的原因所在。

此刻明明是艳阳高照,明姝却觉着一股恶寒从心底里渗出。

她曾在南疆附近领兵打仗过,加之她素来对毒药较为感兴趣,也曾对这南香有过了解。

中毒者表面上症状虽与伤寒一致,实际上却要难受千百倍,可以说,是备受折磨而亡。

9

明姝将字条收起,转而看向祁恒:「三王爷,你敢保证——这字条上所写,没有半点虚假?」

祁恒轻笑,「全是本王眼线所查,不敢保证觉悟差错,但给你的一定是本王所查的全部,绝无虚假。」

明姝静静看了他半晌,点点头,随后又抬手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多谢三王爷,改日请你吃饭。」

说罢,明姝转身向府内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祁恒的喊声,「明姝!本王就值一顿饭么?」

明姝右脚踏入府门,转头看他,难得地笑了笑,「那就两顿,如何?」

祁恒仍旧一脸不愿,却见明姝再度启唇,补充道,「我亲自做的饭。」

祁恒瞬间变了脸色:「一言为定!」

收了消息后,明姝在房中细想一番,却是毫无头绪。

她自由出身将门,父亲是名震沙场的大将军,母亲出身武林世家,府中又只有她与一位亲生妹妹,从未经历过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对于这些查案复仇等事,她却半点不擅长。

最后,明姝还是决定去一趟苏府,以拜访为由。

第二日一早,明姝便命下人提了一些礼品随她出门。

刚刚走出将军府,便迎面遇见了一人。

又是祁恒。

看着面前笑笑意吟吟的三王爷,明姝无奈扶额,「三王爷,你都不用回宫么?」

她甚至怀疑,祁恒是不是就住在将军府附近的酒楼里,不然怎么每次她出府,祁恒都能及时出现?

祁恒自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笑吟吟地凑上前来,「好巧。」

明姝绕开他,「一点也不巧。」

明姝正欲离开,却忽然听见身后祁恒低声道,「怎么,现在见到本王都不问安了么?」

明姝一怔,随后回身道,「臣见过三王爷。」

祁恒不知从哪又掏了一把纸扇出来,轻轻晃着,「这是要去哪?」

明姝倒是乖巧应了声,「去苏府。」

「苏府?」

祁恒一怔,扫了一眼明姝身后下人提的礼品,瞬间明白了过来。

手中纸扇倏地收起,祁恒道,「本王随你一同去。」

明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明白,祁恒这是怕她吃亏,陪她去,要去给她壮声势呢。

三王爷祁恒,这在长安城内就是一块活招牌,他走到哪,哪里都是一片紧张,生怕怠慢了万岁爷的这位心头宠。

10

苏府门前。

明姝表明身份,正欲直接入府,却忽然被祁恒拽住。

身旁祁恒无奈揉眉,「本王亲自陪你过来,你以为就这么点面子么?」

话落,祁恒手中纸扇指了指门前侍卫,「告诉你们家老爷,三王爷来了。」

侍卫匆忙跑进府内。

不消片刻,数十人匆忙跑出,为首一人大腹便便,穿着奢华,见了祁恒后一个哆嗦跪在地上。

「草民苏大强,拜见三王爷。」

明姝暗暗挑眉,三王爷的面子确实是不小。

祁恒故意顿了片刻,才淡淡道,「起来吧。」

苏大强这才匆匆起身。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祁恒的脸色,苏大强低声问道,「敢问……三王爷亲临寒舍,有何要事?」

明姝清了清嗓子,正要以原本的探望为由出声,却忽然被祁恒按住。

祁恒静静地望着苏大强,「本王与明副将,想要与你做一单生意。」

明姝怔住,苏大强更是惊呆在原地。

匆匆扫了一眼祁恒身后几名下人抬着的礼品,苏大强咽了咽口水,「敢……敢问是何生意?」

祁恒正欲回答,目光一偏,却忽然顿在了一处。

「二哥?」

二哥?

闻言,所有人都惊讶望去。

街上不远处,一身素色长袍之人,不正是二王爷祁连么?

苏大强额上沁满了冷汗,今日这是怎么了,若是单单一个明姝也还好说,毕竟她整日精兵作战,心思较为单纯,也好糊弄些。

可是……

如今两位王爷也一同出现,苏大强一介生意人,此时忍不住有些心惊,生怕哪句话惹怒了两位爷,自己掉了脑袋不说,还要连累一家老小。

「草民苏大强,拜见二王爷。」

苏大强连忙出声,正欲下跪,却被二王爷叫住,「免礼,不必跪了。」

苏大强惊讶地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

明姝问安后,悄悄看了二王爷一眼。

长安城皆知,二王爷整日沉吟于山水诗画,无心政事,更无意皇位。

「二哥」,祁恒上前,「你这是来……」

二王爷轻轻笑了笑,毫不避讳地道,「最近遇见了一位心仪的姑娘,约了她今日去湖边泛舟,所以前来赴约。」

祁恒怔了一下,「心仪的姑娘?」

说着,祁恒四处看了一圈,「是哪家的姑娘?」

二王爷仍旧是一副笑意温和的模样,指了指头顶的牌匾,「苏家的。」

全场皆惊。

就连苏大强都愣在了原地,半晌,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尚未出阁的三个女儿,面色复杂。

11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二王爷走到了苏家二女儿苏心柔的面前,对着她缓缓伸出手。

苏心柔犹豫一下,随后将手放在了二王爷掌心。

「民女见过……」

「不必多礼」,二王爷轻声打断她的话,转而看向了祁恒,「三弟,本王准备秉明父皇,让父皇赐婚。」

现场鸦雀无声。

祁恒蹙眉看了苏心柔一眼,不知为什么,他总觉着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

但他与二王爷关系向来较为亲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若只是侧妃的话,我替你向父皇求求情,父皇会同意的。」

二王爷轻轻开口,「是正妃。」

二王爷与苏心柔对视一眼,再度出声,「本王要立她为正妃,且,这一生不再娶。」

祁恒蹙眉。

二王爷当众说出这些话来,意思很明显: 他一心要迎娶苏心柔,整个苏家,他都保了。

这是要为了那个女人,公开与他对立的意思。

祁恒面色沉了几分,声音也严肃了些,「皇兄,这是明姝的家事。」

明姝是三王爷祁恒的人,这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

二王爷仍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话却说的不那么温和:

「三弟,本王要娶心柔,苏家的事,也是本王的家事。」

苏府门前,两位王爷相对而视,气氛却渐渐紧张了起来。

12

苏宅门口。

苏大强身抖如筛,牙齿直打颤,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今日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两位皇子齐聚在自家府前,还这么针锋相对的……

所有人静静看着两位龙子,大气也不敢喘。

半晌,祁恒忽然笑了,「巧了,既然都是家事,那就都非管不可了。」

向来温润的二王爷,此刻却是寸步不让,「正是。」

祁恒面色如常,眼底却有寒意一闪而过,正欲开口,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嗓音:「啧啧,二弟三弟这是做什么呢?」

所有人震惊回望,发现来人却是太子,祁铭。

苏大强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他不过是长安城内小有名气的富商,以丝绸生意起家,如何见过这种场面?

今日府前却是聚齐了当朝三位皇子,这阵势,哪是他一介百姓敢想象的。

更何况……几位皇子似乎都来者不善。

苏大强真很不得劲把自家几个儿女揪出来逼问一番,究竟都背着他做了些什么?怎么还能和皇室扯上关系!

想归想,苏大强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连带着现场众多仆人家丁一齐跪倒在地,「拜见太子殿下!」

明姝也不免有些头疼。

事情似乎愈发地复杂了,祁恒陪她过来本是巧合,却意外撞见了二皇子,紧接着就连太子都出了场。

这个苏家,倒是不简单啊。

众人一片僵持之际,太子先开了口,「本宫今日奉父皇之命出宫探查蝗灾情况,处理之后又想起母妃爱吃这附近的一家糕点,刚至附近便见你们围了一圈。」

说着,太子语气陡然冷了几分,「两位王爷为了女人当街对峙,你们就这般悠闲么?」

太子一发怒,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大气也不敢喘,生怕祸水被引到自己身上。

就连刚刚寸步不让的二王爷,此刻也安静了下来,握着苏家二女儿的手不再说话。

众人沉默之际,祁恒忽然笑了。

「太子所言极是,本王闲散惯了,今日还就要为明姝出头。」

顿了顿,祁恒目光从二王爷身上扫过,缓缓开口,「本王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明姝眉心一皱,不想祁恒与二王爷闹的太僵,连忙拽了拽他衣袖,却反被祁恒握住了手。

祁恒掌心温热,暖意透过肌肤传递而来,让她莫名地心安几分。

既已撕破脸,祁恒也不再打着谈生意的由头,直言道,「本王与明姝已私定终身,明姝母亲冤死,本王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话落,祁恒对着身后始终不远不近跟着他的几名侍卫招了招手,扬声道,「本王怀疑苏家与此案有关,把苏大强与苏家几位主子带走!」

「是。」

几名侍卫应了声,径直上前。

13

祁恒这做法着实是太过霸道,而且,丝毫不给二王爷面子,更是视太子如无形。

偏偏,太子根本不敢太过声张,只能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也未发。

没办法,他这太子的位置,还是当初祁恒让给他的。

这段往事说来着实不太光彩。

当初皇上龙体抱恙,动了立太子的心思,根本没有任何考察与犹豫,皇上直接拟了圣旨立祁恒为太子。

最后,圣旨未下时,还是祁恒得知了皇上用意,跑去御书房内直接拒绝了。

为此,祁恒与皇上还吵了一架,皇上一怒之下才改立他这个嫡长子为太子。

苏大强抖的更厉害了,见着几名侍卫冲过来,苏大强双膝一软,径直跪在了地上,「三……三王爷,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

祁恒看他一眼,「知与不知,本王自会调查清楚。」

话落,祁恒淡淡出声,「带走!」

几名侍卫欲带走苏心柔时犯了难,站在二王爷身前根本不敢动手,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祁恒的脸色,祁恒淡声道:「一并带走。」

话落,祁恒看了二王爷一眼,「二哥放心,只要此事与苏姑娘无关,祁恒当即便放了她,并上二哥寝宫谢罪。」

二王爷面色难看,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

祁恒可不只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他多次征战,手握兵权,而二王爷向来与世无争,真的撕破了脸,他非但保护不了苏心柔,反而会害了她。

压上苏府众人,祁恒带着明姝离开。

走的远了,明姝才抹了抹额上的汗,叹道,「怎么一个小小的苏府,牵连这么广?」

祁恒面色也不太好看,「原本是想要慢慢调查的,刚刚骑虎难下,只能硬生生地把苏府几位都抓起来明审了。」

这件事闹的颇为轰动,长安城内言论传开了花。

然而,祁恒这边连夜审讯,却是一无所获。

苏府一月前是在南疆买了此药不假,可据苏大强交代,这是用于买卖的,经审查,也的确尽数卖给了一个武林世家。

事情再度陷入僵局。

明姝这两日颇为郁闷,不只是因为这件事,还因为……

皇上听闻了那日的事情,一听祁恒与明姝已私定终身,瞬间龙颜大悦,问都不问,便直接一道圣旨颁下,为两人赐了婚!

害,还未替母亲沉冤得雪,明姝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14

几日后,夜晚。

将军府内。

明姝刚刚收到祁恒用信鸽传来的纸条,敲门声便响起。

门外传来了明启堂的声音,「姝儿,睡了么?」

明姝连忙收起纸条,走上前去开门,「爹,怎么了?」

明姝问的不咸不淡,她从小跟在母亲身边,明启堂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军营,即便在府,也显少与她见面,父女俩感情很淡。

门开。

明启堂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壶酒,对着明姝笑了笑,「姝儿,陪爹喝一杯,如何?」

明姝有些意外,她会喝酒,且酒量不错,但是这么多年来,明启堂可从未和她一同饮过酒,甚至,两人同桌吃饭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怔了片刻,明姝还是点头应下。

明启堂拎着酒进了明姝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桌前。

明启堂倒了两杯酒,递给明姝一杯。

明姝一闻便知,是桃花酿。

明姝向来喜欢这酒,和明启堂碰了碰杯,明姝正准备喝下,房门却忽然自外被人踢开!

祁恒阴沉着脸,快步而入。

「别喝!」

说着,手中纸扇一甩,径直打落了明姝手中的酒杯。

「啪」地一声,酒杯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明启堂猛地站起身来,眉头皱的紧牢,「三王爷这是何意?」

「何意?」

祁恒快步上一把将明姝揽到身后。

「长安城人人皆知明姝是本王爷的人,你想要她性命,还问本王是何意?」

明姝闻言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上酒壶。

父亲……要她性命?

不等她询问,也不等明启堂反驳,祁恒直接拿起桌上那壶酒递到了明启堂面前。

「明将军若问心无愧,敢不敢喝一口这酒?」

明启堂面色有些难看,「三王爷这岂不是在羞辱本将?」

祁恒冷笑,「将军不敢喝,那本王帮你!」

握着酒壶的手一抬,祁恒单手按着明启堂,将酒往他嘴里灌去!

明启堂大惊,猛地一抬手将酒壶打翻,脸色一片苍白。

祁恒并未反抗,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明将军,不敢喝么?」

15

明姝已经彻底怔住。

她知道自己和明启堂父女间感情不算深厚,却没想过,亲生父亲要置她于死地!

她想过,也许一会把酒言欢时,明启堂会找出各种理由来解释当初为什么会在母亲去世第二日大张旗鼓的迎娶苏氏,却没想过,父亲这顿酒,是来给她送行。

明姝惊怔在原地,回过神,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着。

明启堂要杀她!

房间内一片寂静,明启堂垂着目光,一言不发。

半晌,祁恒低声开口,「明姝,伯母的死……和明启堂也有关。」

此话一出,明姝身子瞬间僵住。

明启堂终于有了反应,猛地抬起头来看他,「三王爷,您可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祁恒冷笑,「别自欺欺人了,明将军,你当初端给夫人那杯茶里,被苏氏偷偷下了毒,你敢说,这事你毫不知情?」

明启堂一口咬死,「什么茶?」

祁恒冷声道,「半月前,明将军陪夫人吃饭,为她倒了杯茶,夫人毫无防备喝下了,而这茶,是当初尚且与你苟且的苏氏所沏,茶里被下了源自南疆的剧毒南香。」

顿了顿,祁恒反问,「明将军敢说,这一切你不知情?」

明启堂面色有着瞬间的苍白,却仍旧一口咬死,祁恒所说皆是揣测,他毫不知情。

祁恒拍拍手,门外忽然闯入数十守卫,将明启堂团团围住。

祁恒冷冷出声,「带走。」

瞬间有守卫上前将明启堂按住。

「三王爷!」明启堂怒喝,「你毫无证据,凭什么抓我?就凭你无端揣测的几句话么?」

祁恒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本王既然带兵捉你,就必定是握好了证据。」

话落,祁恒做了个手势,「带走!」

明启堂被祁恒带来的守卫压下。

「等等!」

明姝忽然出声,叫住了那些守卫。

她猛地转身,紧紧拽住祁恒衣袖,「你所说都是真的?」

祁恒点头,「千真万确。」

明姝皱眉,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害她母亲之人竟是她亲生父亲!

明姝缓步走至明启堂身前,声音颤抖的厉害,「为什么?」

母亲本出生于武林世家,为了嫁给父亲,自此隐退江湖,一心一意地打理将军府,最后却死在了枕边人手里……

可悲!可叹!

16

「为什么?」

明启堂此刻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他眉头紧皱,冷声道,「因为你娘她不守忠贞!」

明姝身子直打颤,「我娘被你害死第二日,苏氏就风光入府,不守忠贞的究竟是谁?」

房间内寂静了片刻,明启堂忽然扬声冷笑了起来。

「知道么?你娘当初是挺着大肚子嫁给我的!」

明姝怔了一下,此事她倒是听过,当初爹娘大婚时,娘已怀有数月的身孕。

那有如何?

这就是明启堂杀害她娘的借口?

停顿片刻,明启堂冷冷说道,「她肚子里那个野种,根本就不是我的!」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明姝也瞬间怔住。

她娘……当初成婚时怀着的,就是她。

这么说来……

下一刻,明启堂印证了她的想法,「明姝,你早该改名许姝了,可惜,你那个亲爹命太短,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就死了。」

顿了顿,明启堂冷笑,「你亲爹也是死于我手。」

明姝沉默着没有说话,面色一片惨白。

祁恒看的有些心疼,想要让他住嘴,却被明姝拦住,「让他说,我倒想知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明启堂冷笑,状若癫狂,「你不知道的多了!比如当初你娘本是我的青梅竹马,却和你爹苟且,还被弄大了肚子,我就暗地里杀了你爹,然后连哄带骗的娶了你娘,现在想想,都是屈辱啊!我堂堂大将军,娶了个怀着别的男人孩子的贱种!」

顿了顿,明启堂眸子瞪的极大,「原本,近几年我只是不愿意见你娘而已,因为一看见她我就能想起那段屈辱的过去,还从未想过要害她,只可惜,你娘的家人行事太过霸道,当年我与你娘成婚时,他们逼着我签下字约,只要她在一日,我便不能纳妾,更不能出去拈花惹柳。」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明姝也能猜到个大概。

明启堂当年亲自杀了她爹,又哄诱着她娘大着肚子嫁给了他,后来却又觉着憋屈,尤其日后在她娘的扶持下当上了将军,风光无限,更是觉着当年事情是他的污点。

后来,明启堂在外面勾搭上了别有用心的苏氏,两人狼狈为奸,却又因为当年成婚时签下的字约而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在苏氏的枕边风下,明启堂装作不知情地,将苏氏专门沏的茶端给了她娘。

又在她娘去世后的第二日,扬眉吐气一般故意昭告天下,娶了新的正室妻子。

明启堂不一定多爱苏氏,只能说,苏氏的出现太过凑巧。

一切真相大白。

明启堂却情绪依旧激动,他死死盯着明姝,「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已经是开恩了!如今,你娘都死了,你这个小贱种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话落,明启堂忽然挣开按着他的几名守卫,夺过一把剑,猛地向明姝刺来!

17

明姝大惊,却根本来不及躲避。

明启堂再如何也是镇国大将军,武功内力可不是明姝能比的。

这一剑来势汹汹,明姝甚至避都避不开。

忽然!

斜地里一把软剑猛地探出,轻而易举地卷上了明启堂刺来的一剑,拽着明启堂的剑转了一圈,刺入了一旁的油灯之中。

软剑,是祁恒的。

明启堂一怔,还欲再动手,那柄软剑已抖了个剑花,抵在了他脖子上。

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明姝大惊,「你……你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祁恒手握软剑,命几名守卫将明启堂按下,带走。

在他被带走后,祁恒才收了软剑,侧头看了明姝一眼,轻笑道,「一向是这么好。」

明姝蹙眉,「不可能,明明几年前,你在我手下都撑不过百招。」

祁恒走上前,将软剑仔细地缠在明姝腰间,神色专注,「当年是骗你的。」

明姝怔住。

祁恒揉着她的发,将她按入怀中,「当年,是我动了心,所以面对你时不想出全力,点到为止,哪想到你这丫头毫不留情,一点也不为美色所动。」

她与祁恒的初遇,是在一场比武大会上。

明姝上场连败五人后,忽然放出话来,谁若能打败她,她便嫁给谁!

气氛瞬间被带动起来,现场热络无比,多少男子踌躇不已,却因为明姝的伤势而不敢上台。

这时,祁恒上了擂台。

祁恒身手不错,却给明姝感觉总是差了几分,该进攻时,总是保守退却,便莫名地给了明姝一种温吞懦弱之感。

百招时,祁恒落败。

奇怪的是,他下台后没过多久,将军府便有小厮前来以将军找她之由,将明姝叫了回去。

自此,明姝与祁恒便彻底相识了,只不过,提及武艺,明姝始终称祁恒在她手下走不过百招。

而祁恒,从未辩解过,每次都只是笑笑而已。

明姝红着脸从他怀里挣出来,后退了一小步,连忙扯开话题,「你真的有他当初杀我娘的证据?」

祁恒摇摇头,「没有。」

在明姝错愕的目光中,祁恒再度说道,「诈他的,只不过没想到明启堂情绪如此不稳定,我稍微一诈,他就彻底放弃了,拼着丢了性命的下场也要当着我的面杀你。」

对于这点,明姝也有些诧异。

在她印象中,明启堂熟读兵书,极擅领兵布阵,且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怎么说心理承受能力都不会如此弱。

想来想去,也许只有一个原因。

那些往事也许真的压抑他太久了,久到,他破釜沉舟,即便拼了性命也要将明姝与她娘亲赶尽杀绝,舒缓这么多年的憋屈。

明姝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向祁恒,「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线索的?」

祁恒抿了抿唇,低声道,「苏心柔亲口说的。」

18

明姝一怔,「苏心柔告诉你的?」

祁恒点点头。

明姝眼神瞬间都有些不对劲了,瞄了他一眼,「她为什么会无端地告诉你这些?这些事一查出来,她也难逃其咎。」

祁恒没应声,却忽然把脸凑到了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眼睛,「想什么呢?」

说着,祁恒握住明姝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本王和她可没什么,本王这颗心,早就在当初被人比武招亲时扣下了。」

祁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太过灼热,看的明姝瞬间红了脸。

伸手将祁恒推开了些,明姝低声道,「说正事。」

祁恒轻笑一声,缓缓回身,正色道,「原本是我查到一些线索,基本能判定此事与苏心柔有关,只是还暂时没有什么确切证据,所以暗地里去找了她,想套些话来,不曾想——」

祁恒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还没说什么,苏心柔全都招了,只有一个条件: 让我助二哥上位。」

明姝彻底怔住。

看不出来,这个苏心柔……居然还真是对二王爷情深义重地。

怔了片刻,明姝压低嗓音问道,「苏心柔应该是太子的人吧?」

祁恒看她一眼,「聪明!」

苏心柔的确是太子的人。

她本是太子安插在二王爷身边的一个眼线,却真的对二王爷动了心。

倒是可怜了太子,赔了夫人又折兵,目的没答成不说,在苏家安插的几枚眼线也全数折了进去。

19

太子的确很郁闷。

这盘棋,他原本布置的很好,想要挑拨离间。

放眼长安城,所有人都知道三王爷祁恒一心只爱明姝,这原本也没什么,只不过,明姝不是普通女子,她身份太过特殊——

镇国大将军之女,身居副将一职,手握兵权,在军营内人气颇高,一呼百应。

若明姝真被打动嫁给了祁恒,他这太子的位置恐怕更坐不安稳了。

所以,他才让养在苏府的眼线苏氏勾引明将军,却不曾想,误打误撞地知道了明将军心中的痛,便让苏氏趁机蛊惑,索性杀了明姝母亲,一边又指使苏心柔勾引二王爷。

本想让二王爷与祁恒对峙,却不曾想,苏心柔临阵倒戈,自己全都招了供,明启堂也是个不争气的,宁愿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当众杀了明姝,自己间接地认了罪。

太子怒不可遏,一怒之下让暗卫直接杀了苏心柔。

苏心柔死了。

苏心柔的死,彻底刺激了二王爷。

听闻,二王爷几乎快要疯掉,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将所有事都参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大怒,当即便招太子入殿,遣退了所有宫女太监,在殿内厉声质问。

……

没有人知道,皇上与太子在殿内都发生了些什么。

只是隐约有宫人听见,殿内曾传来皇上的怒吼声,「朕早就准备废了你的储君之位!」

除此之外,再没人知道半分。

太子再出来时,已泪流满面,昭告众人皇上已驾崩。

太子对外给出的说法是: 皇上因为二皇子所言怒不可遏,在太子做出解释后,转而要去训斥二皇子,却忽发心疾而亡。

自然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说法,却也无人敢反驳。

皇上驾崩,众人心中清楚,太子就是即将登位的皇,谁敢在这种时候去找不痛快?

然而,太子这皇位终究是没能坐上。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皇上早在当初他继位太子时,便暗地里拟了一道懿旨,若他有朝一日驾崩,便立三王祁恒继承皇位。

杀了苏心柔,杀了皇上,太子已经疯了,他破釜沉舟下了狠手,本以为可以震慑众人,安稳无忧地登基,却不曾想,祁恒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坐享其成。

而他。

因为事情败露,而被判处极刑。

20

祁恒登基。

原本,祁恒想要遵守当初与苏心柔的交易,推二王爷上位。

可是,二王爷真的疯了。

苏心柔的死对他刺激太大,二王爷彻底疯了,独自一人抱着苏心柔生前衣物去了江南,自此没了音信。

祁恒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立明姝为后,同时追封明姝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

明启堂身为镇国将军,若杀了毫无地位的妻子,此事可大可小,即便追究起来也最多被罢免。

可如今便不同了。

谋杀一品诰命夫人?

这罪名可不尽相同,更何况,祁恒行事向来霸道,又是刚刚接手皇位,一道圣旨直接震惊众人:

将军明启堂,因谋害一品诰命夫人与皇后之由,被判处当街问斩!

此事再度震惊长安城,众人心中都明白,新皇做这些,完全是为了皇后明姝。

与此同时。

凤仪殿内,明姝握着祁恒的手,双目通红。

「祁恒,谢谢你。」

祁恒将她揽入怀中,无奈摇头,「朕现在是皇上,还敢叫朕名字?」

明姝擦了擦眼角,挑着下颌看他,「没有外人在场,你就只是祁恒,你是这长安城的皇,于我来说只是祁恒。」

说着,明姝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不同意?」

祁恒瞬间放软了语气: 「同意同意。」

21

半年后。

听说,长安城内举办了一场比武大会,擂主是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

奖品可是十分诱人,听说,能打败他之人,可得黄金百两,丝绸百匹。

这么丰厚的奖励,让稍有身手之人都心动不已,擂台上人更是不曾断过。

最后,清秀男子甩开一把折扇,看着台下众人,高高挑眉:「可有人敢来?」

台下一片沉默。

哪还有人再敢上台了,之前上台打擂的少说也有数十人,其中不乏一些有真功夫的,可无一例外地都被打的很惨。

更有甚者是被抬下去的。

奖品再丰厚,那也得有命拿才是。

一片寂静之际,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温润嗓音,「我来。」

话落,一名白袍男子轻飘飘地落在台上。

两人对视一眼,白袍男子直接身手将纸扇握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道,「请吧。」

清秀男子冷哼一声,提剑动身。

台下看众纷纷瞪大了眼,等着看白袍男子被击飞下台的那一幕。

然而。

这场比试很快落幕,却并未如同众人猜想的那般,输的人,是清秀男子。

那个车轮战连赢数十场的清秀男子,竟被那刚上场的白袍男子轻描淡写地击败了。

前后算下来,总共不出五十招。

擂台上。

白袍男子轻笑,「娘子这次可是信了?」

清秀男子扔掉手中长剑,清秀眉头紧紧蹙起,「没劲!」

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白袍男子抱入怀中。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白袍男子恍若无人一般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娘子生气了?」

清秀男子:「哼!」

台下看众们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远,仍旧能隐隐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

「娘子还生气呢?」

「……」

「一顿醉仙楼?」

「……」

「带你去北国看雪?」

「……」

沉默片刻,白袍男子无奈扶额,「那,陪你去北疆逛一圈?」

「清秀男子」明姝面色才彻底松动下来,「皇上不是政务繁忙么?」

一身白袍的祁恒无奈摇头,眼底却满是宠溺,「今年总要微服出巡的,路上加紧些脚程,总能陪你去逛几天的。」

明姝这才露出笑意,「这还差不多。」

祁恒轻笑着看她,「那本王的奖励呢?」

明姝一怔,「皇上还缺这黄金百两?」

祁恒摇头,「黄金倒是不缺,就是缺一个……」

说着。

祁恒凑身过来,指了指自己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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