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炸鸡
出自专栏《因你心动：你与月亮，皆是浪漫》
「离婚吧。」
「啥？」
我震惊得停下啃炸鸡的动作，满脸油腻地抬头，疑惑地看向说话的人。
他啥时候回来的？
他嘴角抽搐，「我要离婚！」
哦，我点点头，不以为意地继续砸吧嘴，面孔狰狞地吃鸡。
「你！」他气急，转身离开，别墅的门发出「哐」的一声。
这孩子，又犯病了，等会儿哄哄就好了。
1
我老公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三天没有黏我了。平时他恨不得把我捆在腰上，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
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我提着饭盒，娉婷袅娜地走向总裁办公室。
「夫人来了。」
特助小李对我点头哈腰，眼神在我和办公室之间飘忽不定。
我敢保证，这铁定有鬼！
「霍景天呢？」
「呃……那个，总裁正在开会，还没结束呢。」
「那好，我去办公室里坐着等。」
「夫人别……」
特助的尔康手没有拦住我，门打开了。
我老公身上趴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听见声音，他回头，眼里没有欣喜或慌张，反而异常的冷漠冰冷。
我心一慌，气势逼人地走进去，质问道：「她是谁！」
霍景天不回答，反而把那个女的按进怀里，死死抱住。
我气得不行，「好啊好啊，我说你怎么想离婚呢，原来是有小宝贝了。行，离就离，谁怕谁！」
我踩着恨天高像要把地板踩穿，走到门的旁边，又回头看他。
他一脸惊慌，把怀里想要抬头的人再度按在颈窝。
我冷笑，「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小宝贝。明天早上九点，准时离婚！」
「哐！」门被我大力合上。
特助看见我出来惊慌不已，「夫人……」
我无视他，拿出以前送外卖的速度离开。
2
「嗝~」
出了公司，我就去了我以前打工的酒吧喝酒，一杯接一杯，像喝水一样。
「小红你少喝点。」
以前经常照顾我的酒吧经理劝道。
「别……别管我，我就要喝！」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继续喝。
经理一声叹气，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装作没看到，但在电话接通后我又大声嚷嚷：「离婚就离婚，我怕你啊！离了婚我也有人爱！我以后就自由了……」
「小红，别吼了，他挂了。」
我愣住，几秒后直接拿起酒瓶灌，「挂就挂，关我什么事。」
「唉，你喝多了，去休息一下。」
「我不，我没醉，我还要喝！」我挣扎着躲开经理的手。
「那好吧，有什么事叫我。」
经理转身的一瞬间，我的泪夺眶而出。
妈的霍景天，就知道欺负我！
3
霍景天是 A 城跨国公司老板的独子，在整个商圈就是一个太子爷的人物。
奈何人比较低调，别人都不知道他长啥样。
而我呢，就是一个贫穷大龄少女，在给他送外卖时顺便修好了水管，他加我微信转了一万块表示感激。
那时候我就想，这一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傻子。
不要白不要，我乐呵呵收下，想着等我走投无路时一定要来敲诈他。
「不要想了，霍景天就是一个大傻子！大傻子！」
我喝醉了，拿起酒瓶冲到酒吧舞台中央，对着话筒大吼大叫，又癫狂地笑。
迷糊中，我好像看见了霍景天。
这肯定是幻觉，人家小宝贝在怀，谁还记得你这个黄脸婆！
我快速地摇头晃脑，想要把脑子里的霍景天扔出去。
「喝醉了？」
一个磁性无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没有！胡说，我酒吧一霸，怎么可能喝醉！」
我挺直腰杆，头一下子撞到身后人的下巴，我和他同时「嘶」了一声。
我转身准备道歉，「对不……霍景天？！」
他一手摸着下巴，眼神睥睨，「是我，怎么了。」
呵，真是讨打！
我一把推开他，怒骂：「渣男，别碰老娘！」
「谁渣了，你才渣，欺骗良家妇男。」
我：「……」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真的爱我吗？」
「爱？谁会爱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他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抓住我的肩，「你说什么？」
「我说，谁会爱你……唔」
话还没说完，他就低头堵住我的嘴。
我被他亲得云里雾里，脑子变成一团浆糊，只听到他在我耳边念叨：「不许说，不许说，你不许说……」
4
睁眼起身，是熟悉的大床房。
我腰间还缠着一双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臂。
「老婆，再睡会儿~」
霍景天一面把我往下拉，一面撒娇道。
我头晕晕地，也就顺从了他。
然后我想起昨天的事，一激灵，甩开霍景天的手，用枕头拍打他的身子。
「老婆，你干什么？」
他半撑起腰，抓住枕头迷糊地问我。
「怎么？你忘记了我们要离婚吗？」
他噗嗤笑了，一手伸过来想摸我的额头，「老婆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谁说我们……」
他一顿，猛地睁大眼。
「想起来了？」
他僵硬地点头。
我下床穿着衣服，「走吧，虽然是迟了点，但也没什么关系。」
他没反应，等我穿好裤子发现他还在床上。
「你……」
「周小红，我忘了告诉你，今天我有个大单子要谈，离婚这件事以后再说。」
说完，他鲤鱼打挺下床，衣服乱糟糟不理，手机也不带，看来这个单子确实很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
5
「所以你们两个即将离婚了？」
我搅着黑乎乎的咖啡点头。
「为什么？」
我的豪门姐妹罗丽问道。
我一顿，「不知道，我昨天去找他的时候，他怀里抱着一个女的。可能是移情别恋了吧。」
说起来我都心酸，枉我一世英名，竟然败在狐狸精手下。
「拉倒吧，整个圈子谁不知道霍景天最爱你周小红，其他人他根本不在意。」
我泄气，「那你说，他是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他提离婚的时候，你在干嘛？」
「呃，我好像在吃鸡，吃真的鸡，炸鸡。」
罗丽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没问他为什么，也没哄他？」
我摇头，「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罗丽一拍额头，「谁会开离婚的玩笑，你这个猪脑子！」
「霍景天肯定是觉得你不爱他，所以想要离婚。」
我回忆起昨晚他好像就在控诉，他感觉不到我爱他。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他。
「你爱他吗？」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哼，真为霍景天觉得可悲，摊上你这么个老婆。好好想想吧，希望你别后悔。」
6
说实话，「爱」这个字我以前根本没听过。
小时候为了吃饱饭，在大街上和别人大打出手，就为一个塑料瓶。
后来读书，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一个馒头就着凉水。但最后我还是因为支付不起过高的学费，只能辍学。
进入社会为了生活，捡垃圾、做保洁、送外卖、做微商、当酒吧调酒妹……一切脏话累活我都干过。
我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想「爱」呢？
就连后来霍景天说喜欢我，要和我结婚，我也是喜欢他的钱，希望自己能过上一个好日子，所以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么我到底爱不爱他呢？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人。
但倘若他没有钱，我是一定不会嫁给他的。因为我不想再多一个生活能力为零的累赘。
但是霍景天，我可以学着去爱你啊。我学习能力挺强的。
7
我打车去了公司，想要和他说清楚，没必要离婚。
结果特助小李说他出差去了法国，可能要一个月左右才回来。
我不想等，万一有别的妖精缠上他了怎么办？我可是听说外国女人都特别有风情，特别招男人。
我打电话他也不接，可能是在飞机上吧。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去老宅。
霍景天的爸妈就是典型的霸道总裁和他的傻白甜娇妻。
他妈妈也是平民百姓，也许是经历过长辈阻拦的痛苦，于是在霍景天说自己喜欢上一个普通女孩时，他们也笑着说把我带过来看看。
饶是开明如此的父母，当他们知道我是一个学历高中、四处打工的混混之后，也不愿意让我进门了。
霍景天遗传他爸的倔强，和家里赌气冷战。
傻白甜妈妈想着我也可怜，其实是见不得霍景天吃苦，勉强同意让我进门。
有时候我想，霍景天的单纯，可能是遗传他妈妈。
虽然我是进门了，也办了婚礼，但他爸妈和爷奶还是不喜欢我，因此我和霍景天搬出来住。
「爸妈」，我依次叫着。
傻白甜妈妈：「小红回来了，怎么也不带点东西呢，不然一会儿你奶奶又得念叨了。」
我：「……」
我觉得妈妈和奶奶越来越像了。
爸爸在一旁大动作抖报纸，嘴里哼哼。
嗯，爸爸也越来越像爷爷了。
「小天呢？怎么没回来。」
他们也不知道霍景天出差了？
「景天他出差了，我想着没事就来陪陪你们。」
傻白甜妈妈：「来什么来，你来我们不还是一样过。」
我：「……」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我和妈妈两两相望，她是开心，我是尴尬。
最后以爸爸的一句「没有礼貌」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对峙。
安静地吃了晚饭，妈妈拉我到旁边，小声问：「你是不是和小天吵架了？」
我点点头。
「我就说，没事你怎么会来。」
我：「……」
「夫妻间一定要多交谈，别赌气，这样最伤心……」
我带着妈妈一大堆的过来之谈回到家，想了想，打电话给特助小李：「给我订一张去霍景天那儿的机票。」
「夫人我……」
「怎么，你只听霍景天的吩咐？」
「不是夫人，我没有你身份证号。」
「哦，身份证是……」
对不起，是我多戏了。
8
临睡前，我又给霍景天打了个电话。
他接了，但是他不说话。
我……好吧，看在你比我小的份上，我就先说。
「霍景天，明天我要去找你。」
他沉默不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唉，这闹心的孩子。
「就是谈谈心，把离婚这件事说清……嘟-嘟-嘟」
话没说完，他就挂了，让我这句「最好不离」挂在嘴边，不上不下，刚好把我噎着。
没关系，我再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哼，霍景天你实在是过分了！
「喂，李特助，机票订好了吗？」
「夫人我……」
「你支支吾吾的干嘛，别告诉我霍景天不让你订机票。」
「夫人实在对不起了，我不想失业……嘟-嘟-嘟」
气煞我也，一个两个都挂我电话。
没人帮我买，我自己买不行吗？
但是——我好像不会买。
以前都是霍景天安排好，我只需要跟着他就行，可是现在……
折腾到半夜两点，我靠着旅游博主的视频终于把票订好。
早上八点的飞机，也睡不了多久。于是我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门铃响了。
「谁呀？」
我走过去开门，门外是一脸姨母笑的傻白甜妈妈，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小红，勇敢追爱吧，妈妈支持你！」
我：「……」
「这束玫瑰你一定要亲手交给小天。因为它见证了你们的爱情！」
我：「……谢谢妈妈。」
傻白甜妈妈转身指向一辆劳斯莱斯，「去吧，专车已备好。」
「等会儿妈妈，我行李……」
傻白甜妈妈双手一推，「爱情是没有负担的，就这么去吧！加油小红！」
就这么，我乘坐妈妈的专车，上了飞机。
9
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我腰酸背痛，手机没电，玫瑰花也蔫了。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结果我法语一点不会，英语就会 yes 和 no，这下好了，举目无亲，寸步难行。
不知道哪家的调皮小孩，一下子把我撞倒了，恨天高和玫瑰花一起飞出去。
我狼狈地把鞋穿好，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扶我站起来，捡起玫瑰花，对我说了一串鸟语。
我一直点头说 yes。
他有点疑惑，但还是把玫瑰花给我了。
我下意识扭头，看到不远处霍景天正皱眉一脸阴沉地盯着我。
「霍景天你傻站在那干嘛？」
他快步走过来，「周小红，你刚刚在干嘛？」
他没叫我老婆，我有一点不开心，「摔跤了，没看到吗？」
越想越生气，我猛地把残缺的玫瑰花塞在他怀里，「送你了。」
他点头一看，鄙夷地对我说：「你魅力也不怎么样嘛。」
「关你屁事，带我回酒店。」
他又站着不动了，眼神躲避。
「我，我还要开会呢。」
我妥协，「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讲清楚。」
他瞬间低头，拉住我的手，「走吧走吧，先回酒店。」
哼，小样。
「那个，你坐了一天的飞机也累了，好好睡会儿，我先去开会了。」
我点点头。
他手放在门把上，低声问：「一定要这样吗？你就这么急？」
「啊？」
他也不说话，「砰」的一声关门走了。
我：「……」
10
一觉醒来就是下午了，霍景天还没回来。
正当我打开门准备去找他时，一个身穿红色吊带的异域女子扶着霍景天走过来。
我亲眼看到霍景天在她颈窝里磨蹭。
那是我的特权！
「霍景天！」
我咚咚咚走过去，那女的还噼里啪啦说着。
「走开，听不懂。」
我挥开外国人，把霍景天的手放在肩膀上。
「霍景天你胆子可真大，当着我的面勾搭小美女？你还当我是你老婆吗？你……」
「老婆……」
霍景天忽然站直身子，满眼深情，在看清我后又变成失望难过，最后眼里水蒙蒙一片。
我的心抽了一下，柔声道：「怎么了？」
他额头顶着我的额头。
「我好想你老婆，老婆，老婆我想你……」
我心软不已，「好了乖，我知道你想我，我们回房间休息吧。」
「好。」
他乖乖点头，起身踉跄着步伐走到房间门口，回头冲我笑，好像在说：老婆你看，喝醉了我也找得到路。
我大步走过去，「我们霍景天真厉害！」
他傲娇地扬起头，嘴里念念有词。
这晚上的霍景天不是一般得黏人，上个厕所都不让，差点没把我憋死。
11
本以为第二天早上，我和霍景天会快速解决离婚问题，然后继续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
结果，我们吵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场架。
霍景天疲惫不已，「周小红你到底爱我吗？」
完了，超纲了，这题我还没想清楚。
「爱！」
「你撒谎，你都不敢看我。」
我听后瞪大双眼直视他。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爱我的钱。」
我不满道：
「你的钱不是你的？爱你的钱不就是爱你吗？」
「周小红！你到底懂不懂爱！知不知道什么是爱！你知道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觉得这孩子就是遗传傻白甜妈妈，一天到晚都是爱呀情呀。
好了，我作为大人，我要让着小朋友。
我上前拉着霍景天的手，「霍景天，我们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那好我我问你，你饿的时候炸鸡和我，你选哪个。」
「当然是炸鸡啊。」
选你又不能吃。
霍景天惨淡一笑，「周小红，看来你真的不爱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
「哐！」
这门总有一天会坏。
我实在是不明白霍景天为什么生气，我不爱他吗？若是不爱，我早就和他离婚了。
是我爱的表达太少了吗？那我就多多表达，直到你看到。
霍景天，我不喜欢和你吵架，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12
电话一个接一个打着，每每都是一响铃就被挂断。
这让我心里很窝火。
我忍无可忍，来到酒店大厅，用前台的座机打。
「霍景天你最好不要挂电话，不然我们两个就彻底拜拜！」
电话一接通我快速说道，声音很大，许多人都往这边看。
他默了几秒，赌气又略显委屈地回：「知道了。」
「老婆。」他补充道。
我松了口气，软声道：「霍景天你知道我以前的生活，很忙很累，遇见你我真是上辈子积德了。你说我不爱你，我也在反思。好，现在你说说我哪里让你觉得我不爱你？」
「那、那我说了？」
「嗯」
「就最近来说，今天你在炸鸡和我之间选了炸鸡，一秒都没有思考过我……」
我反驳道：「那不是因为有个前提是我饿了嘛，为了填饱肚子我肯定选炸鸡啊。」
「可是如果你选了我，我是不会让你挨饿的，我不可能让你受苦。」
我：……心好像要化了一样。
「好吧，我的错。」
他有理他继续说：「而且我前些日子出差，你除了电话问安就没有了，连视频也没有。还有还有，我回来大半天，你眼里只有炸鸡，我说离婚你也不反驳，还在吃。你自己说说这是爱我的表现吗？」
我汗颜，那炸鸡是我排了好久的限量版，冷了我怕不好吃。
霍景天还在控诉，「还有我找人扮女人趴在我怀里，你生气了，我很开心，证明你心里有我。但是下一秒你居然说明早就离婚，还在酒吧喝醉，和别的男的眉来眼去……你自己看，你爱我吗？」
虽然霍景天不在我面前，但我还是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低眉垂头噘着嘴。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我爱你？」
「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呢？」
「嘟——」
格老子的，又挂我电话！
13
一声叹气，我回想过去……
自从加了我微信，霍景天就像撞到了衰神一样。
不是水管坏了，就是冰箱坏了，要不然就是沙发坏了，样样叫我去修。
我不禁怀疑，霍景天是不是有点缺陷，所以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会。
要不是他每次都会给我发大额红包，我是根本不会理他的。
有一天，我正在酒吧吧台调酒，霍景天和一大群男人走进来。
他们要么是西装革履，要么是嘻哈酷炫，最普通的也是阳光运动风，只有霍景天，穿着短袖五分裤，脚上一双拖鞋。
这人……实属怪异。
他转头看到我，双眼发光，乐颠颠地向我跑来。
「又遇到你了，好巧！」
「好巧。」
他看到我旁边手机上的微信界面。
「冤大头……是我？」
我毫无尴尬，点头，「对。」
他疑惑地用双手摸头，好像在丈量什么。
「我的头很大吗？」
我：「……」
这孩子不会是个傻子吧？
「你有事么？」
没事就闪开，别影响我赚钱。
「有事。」
他认真地说，我不解抬头。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微信我还没备注。」
无语=_=。
「周小红。」
「好名字！我叫霍景天，你也改一下备注。」
他打开手机，我看到了他给我的备注——修水管的大力女。
我眼角抽搐，在他的叨叨中把备注改了。
……
呃，我迅速摇头，浑身起鸡皮疙瘩，那场面实在是太雷人了。
我是不可能像霍景天这么傻的。
唉，没想到，我 A 城扛把子也有一天会绞尽脑汁地追回傲娇夫。
14
面前是咕噜冒泡的咖啡，旁边是霍景天在谈合同。
而我可能是霍景天的贴身助理，也可能是个无情的站姐。
真的腿酸啊！霍景天一点都不心疼我。
至于我为什么在这，这就要从昨晚说起了。
昨天打完电话，我走出电梯，看见霍景天从旁边的房间出来。
我们两个对视，我双手抱臂，他心虚一笑。
「怎么回事？」
「咳咳，我在商量合同的事。」
我怀疑道：「在那位红裙美女的房间？」
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飞扬的红裙。
他立正站直，「她是助理，不信你看。」
霍景天两步上前拽住我进入房间，里面有红裙美女，几个黑西装男人，还有一个络腮胡大叔，桌子上摊开一沓资料。
「你好，周小姐，久仰大名。」大叔用蹩脚的中文说。
「你好你好……」
霍景天双手一背，脑袋一抬，「老婆你看到了吗，我在干正事！」
我：「……」
霍景天又噼里啪啦说了些，大叔看向我笑，我总感觉这眼神不怀好意。
「走走走老婆，回房间。」
霍景天双手把着我的肩，急切地推着我往前，嘴里还在说：「老婆你刚刚说的你可别忘了，你要向我表现你爱我，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我：「……」
他睁大双眼对着我眨啊眨，我妥协，「知道啦，让我想想。」
他当即开心地抱住我，带着我跌跌撞撞地往床上躺。
「诶，你干嘛？」
「老婆我想你了。」
他头埋在我胸前含糊地说。
我一把掰开他的头，注视他，「我亲戚还没走。」
他的眼睛一下子耷拉下来，语气遗憾可怜，「哦。」
「下来吧。」我拍拍他。
他乖乖听话，一声不吭地跟着我到卫生间洗漱，眼巴巴地看我，像是要忘穿秋水一样。
「干嘛？」
我叹气，霍景天一定是有什么鬼点子了。
「老婆你要补偿我，当我的助理好不好？」
我想了想，同意了，反正我本来就是要向他展现，在他身边更方便。
15
「老婆你去哪儿？」
我面无表情回头，「上厕所。」
「哦。」霍景天点头，又乖乖坐下。
我刚打门，霍景天第一时间注意到我，使劲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老婆到这儿来。」
「刚刚我看到你揉腿了，一定是累了吧，快来坐着休息。」
说着他顺手把温水放在我面前。
我心里有暖流流过，不经意抬头，那位女助理促狭地看着我和霍景天。
我疑惑，这是怎么了？
我侧头看霍景天，他和大叔认真地交谈着，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在白纸上点着，剑眉星目的，还怪好看。
霍景天感受到我的视线，转头对我一笑，又忽地在我嘴角一吻，柔声道：「老婆，马上就好了，两分钟。」
我的脸像火烧一样滚烫，特别是大叔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让我如坐针毡。
「你正经点。」我忍不住提醒。
「知道了老婆。」
我的脸都要被烧糊了……
大叔走的时候小声对我说：「周小姐，你和霍总的关系真好。刚刚你去上厕所，每隔一分钟霍总就要往门口看一眼。说实话，我还没有见到过这么黏人的霍总。」
我尴尬一笑，这个霍景天，一点也不收敛！
霍景天倏地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语气不满，「你一直看他干嘛，你喜欢大叔？」
我：「……」
「不是吧，他都能做你爸爸了。老婆，我感觉你更适合年轻一点的，比如我……老婆你怎么走了，等等我！」
我加快脚步，即使脚踩恨天高也阻挡不了我想迅速逃离的心。
16
霍景天几步上前拉住我，一边还抱怨，「老婆你怎么都不等我，难道你真喜欢那老头？不行老婆，你说了……」
我忍无可忍，「霍景天你适可而止。」
他立马用手捂住嘴，一边还不住地摇头。
我暗中叹气，霍景天到底是怎么当上总裁的，这么蠢，没人嫌弃？
没过几秒，他又揽住我的肩，「老婆想不想去逛逛？」
身为 A 城扛把子的我怎么可以被人搭肩，于是我立刻就捏着霍景天的手甩开。
「老婆，你为什么不让我碰？」
看着霍景天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再次叹气，忘了这位是个黏人精撒娇怪了。
我主动牵住他的手，无可奈何道：「这样可以了吗？」
他欣喜地点头，带着我来到大街上，叽叽喳喳地介绍建筑风景。
我静静地听着，霍景天现在像极了当初那个傻样。我的思绪控制不住地飘到过去。
从酒吧之遇后，霍景天天在我眼前晃，我去哪儿他就在哪儿。
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我放下抹布，叫他：「霍景天。」
他瞬间坐直，眼睛亮晶晶的，「你记住我名字了？！」
笑话，你天天在我身边，我还能不记住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
「你没事吗，天天跟着我。我很忙的，你别来烦我。」
我以为我这么说了，他就懂了。
没想到第二天我在外卖公司遇见了他，他穿着和我一样的工作服。
我惊得舌头都不利索，「你……」
这么不听话，非要我动用武力？
「小红，以后我就是你的同事了！」
我扶额，正想打发他，经理走来让我好好带着霍景天，只要把他照顾好，迟到投诉加薪都不是问题。
我明白了，霍景天真的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17
霍景天突然不动了，定定地望向一边。
我跟着他看过去。
一对情侣在夜灯下激情热吻。
我：「……」
我拉着霍景天往前走，但他就是不动，也不看我，就是看那对情侣。
好吧，这是展现「爱」的第一步。
我松开他的手时他就回头了，而我刚好抬头，轻轻地印上他的唇。
他先是一愣，后面就反客为主，箍着我亲。
「老婆，我很开心。」
我红着一张脸靠在他胸膛。
打打杀杀我还行，情情爱爱要我命啊。
「走吧，回酒店了。」
我闷闷道：「脚酸。」
霍景天轻松一笑，蹲下说：「上来，我背你。」
我爬上去，他说：「让你知道知道我年轻人的体魄，让你迷恋我的活力！」
「啪——」
我打了他的背一下，「快走！」
「坐好了老婆，飞机即将起飞，呜——」
我忍俊不禁，霍景天真的好幼稚。
虽然酒店离我们不远，但霍景天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出于愧疚，我帮他放好洗澡水。
哪曾想他偏要我帮他搓背，那架势就差撒泼打滚了。
当然，我是不会同意的。
于是现在他正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委屈地瞪着我。
我踢踢他的脚，「快去，一会儿我要洗。」
他猛地站起，duang duang 地往浴室走，好像腿不是他的一样，门又是砰的一声。
这傻孩子，水凉了怎么办？
霍景天洗了半个多小时的澡，出来以后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背对着我。
我懒得理他，随便洗洗就出来了。
就在我即将睡着时，霍景天憋屈地喊老婆，我没动，他就挪过来紧紧地抱着我。
而我强忍着笑意，舒舒服服地睡了。
18
半夜我被霍景天摇醒了，他眯着眼，声音沙哑，拽着我的手放到他的额头上。
「老婆，我好像发烧了。」
手心下的皮肤滚烫不已，我迷糊地爬起来翻找，没有药，只有一瓶酒精。
于是我递给他一杯热水。
「喝点水，天亮我们去医院。」
霍景天乖乖点头，把水都喝光，然后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我轻轻拍拍他的手，「松开。」
他也不说话，水蒙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我叹气，「马上就回来。」
他不舍地放开，鼻音重重的，声音小小的，「快点。」
我把毛巾用加了酒精的温水浸湿后敷在霍景天额头，他伸手拍他旁边的位置。
「老婆，上来。」
我应言躺下，下一秒，他的手和脚就缠上来。
霍景天身子滚烫，但还是抱着我不松开，搞得我汗流浃背。
他热得不行了，但又不想放开我，只把被子踢开。
「不行，」我把被子拉回来盖住他的肚子，「起码要盖肚子。」
「可是我热……」
「热就松开。」
「不要！」
霍景天又把我抱得紧紧的。
等到他差不多睡着了，我又爬起来换帕子，给他擦身子，打电话给李特助，让他找个人送药。
让霍景天一直烧，可能会变得更傻，而我又不会法语，只好依靠李特助了。
大约半个钟头以后，门铃响了。
我去拿药的功夫，回来一看，霍景天用被子把自己头捂着。
我去拽，他反而捂得更紧。
「松开，快点，吃药了。」
他不动，还翻身背对我。
嘿，这小孩一点都不听话。
我大力掀开被子，「起来」二字被堵在喉咙，半路夭折。
霍景天哭了，泪流满面的，好像谁欺负他了一样。
我暗中叹气，生病的霍景天可真让人头疼。
我弓下身，哄着他：「哎呀，怎么哭了，难受吗，起来吃药就好了。」
他吸吸鼻子，嗓子干涩，「老婆我真的好难受……」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我手里的药吃掉。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边哭边吃。
吃完就抱住我的腰不松手。
唉，真是欠了他的。
19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霍景天爱哭的呢？
就在他执意陪我送完雨天的一单外卖后。
回到公司，我就发现他双颊微红，眼神恍惚。问他什么，他都答不上来。
我伸手一摸，好嘛，发烧了。
「你快点回去，都发烧了。」
我催促他，但他好像很伤心。
我以为他没听清，我就又重复了几遍。
没想到他当即就落泪了，一颗一颗，像珍珠一样。
当时我就傻了，四肢僵硬，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所以老赶我走……」
我正懵逼呢，没注意他说话。
等我回神，他已经哭得一抽一抽了。
经理刚好路过，被这个场景吓一跳，拉着霍景天就想往医院走。
但他不走，就拽我衣袖，我那衣服直接被豁了个大口。
没有办法，我只好陪着他去医院，看完医生我要送他回家，他就一直低头看鞋。
我带着他往前走，他岿然不动，像被钉在地上。
在经理加薪的诱惑下，我带他回了我破旧脏乱的小窝。
我想着吧，人家一少爷，肯定是不能睡沙发的，所以我把床让给他。
我刚一松手，他又哭了，这次哭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
后来傻白甜妈妈对我说：「我们小天啊，生病的时候最脆弱最黏人，走哪跟哪，就像一小孩。不过这都只在家里，在外面他就是一霸总，生病了只会变成脾气不好的霸总……」
平时霍景天就已经很黏人了，生病以后直接像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在哪他在哪，就连我上个厕所都要在旁边蹲着，手里还拽着我的衣服下摆。
霍景天你可以稍微男人一点吗？
20
「松开，我提裤子。」
霍景天松手了，转头又拉住我头发。
我：「……」
「好点了吗？」
霍景天恹恹地点头，拽着我的手贴在他额头上，「晕。」
「晕就睡会儿，你昨天都没怎么睡。」
「那你陪我吗？」
我叹气，「陪，怎么不陪。」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不已，拿起一看，是傻白甜妈妈。
「喂，小红，小天怎么样了？」
我侧头看一眼睡得正香霍景天，他也微微抬头，把我另一只手缠得紧紧的。
「好多了，现在在睡觉。」
傻白甜妈妈松了口气，「那就好。小红啊，勇敢追爱还是要注意分寸，把身子搞坏了怎么办。那种太刺激的就别做了，不然像我当年把你爸头给打破了就不好了。」
我：「……」
从来不知道，傻白甜妈妈居然有这么剽悍的一面。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听筒里传来爸爸抖报纸的声音，他说：「不着家。」
「你多什么嘴，走开点。诶小红，别管你爸爸。」
我：「……」
「应该等霍景天把工作处理完之后就回来了。」
「工作？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就一个单子，本来是安排其他人的，但小天非要自己去。还有啊，你怎么还叫霍景天，叫老公啊，这样直接就事半功倍……」
原来霍景天每天老婆老婆的叫也是遗传妈妈。
挂断电话，我瞪着把头埋进我手心的霍景天，「别装睡，老实交代。」
霍景天蹭啊蹭，见我不为所动，妥协了。
「那时候你不是要离婚吗，我就想着出来躲躲。」
我轻嗤，「不是你说的离婚？」
霍景天低声下气讨好道：「我那不是赌气嘛。」
「哼，病好了就回去。我想吃炸鸡了。」
霍景天没说话。
在我迷蒙之际，他说：「老婆，你爱炸鸡还是我？」
我一下子就醒了，无语又好笑。
「你，爱你，行了吧。」
霍景天傻乎乎地直笑，「行了行了，老婆我也爱你。」
21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回到了我的大别墅。
我还没来得及吃鸡，霍景天就把我按在门上亲。
这一夜可谓是天雷勾地火，霍景天旱得太久，粗鲁蛮横，差点把我腰折腾断了。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出门去吃烧烤，霍景天拦住我。
「老婆你不陪我吗？」
我疑惑，「你不是病好了？」
霍景天突然有点扭捏，「我还没感受到你的爱呢。」
讲真，我还不够爱吗？以为谁都受得了你这个黏人精？
但我肯定不能这么说，不然他又要难过。
「明天怎么样，今天我和罗丽约好了。」
霍景天不但不失望，反而很开心，「好啊好啊。」
一点也不像很想我陪的样子。
烧烤摊上，罗丽几番抉择最后还是加入我撸串的行列。
罗丽：「解决得怎么样了？」
我：「霍景天让我表达对他的爱。」
罗丽：「怎么表达？」
我：「陪着他。」
罗丽：「……就这样？霍总还真是好哄啊。」
「其实也不好哄，他很黏人。」
罗丽翻了个白眼，加快嘴上的动作，「这证明霍总很爱你，而你只爱炸鸡。」
「切，你懂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罗丽：「……」
以前我刚和霍景天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人都说我命好，遇到一个有钱有势的傻子。
傻白甜妈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抓着我就开始说。
「其实小天不是傻，是单纯，对亲人没有防备。要是真傻，还能做总裁？」
我点头表示同意。
「而且这也证明我把小天照顾得好，不浸染浑浊，遗世独立，多好。」
我扭头看向院子里浇花浇着浇着就开始洗头的某人点头。
确实单纯，但也确实蠢。
22
霍景天的总裁办公室里放了一张木桌，那是我的工作位。
我以为总裁只需要签字盖章就行了，没想到总裁永远奔走在开会和谈合同的途中。
而我也把我钟爱的恨天高换成了平底鞋。
我发现霍景天和其他的霸总不一样，他既不高冷无情，也不温柔和蔼，更不是淡漠不在意。
他就像一个饭店老板，做得好就笑笑夸夸，做得不好也是破口大骂，当然这个骂也仅限于严厉的「重做」两字。
怪不得他在公司的声誉那么好。
由于我整天无所事事，在得知晚上有宴会的时候，我强烈要求霍景天带我去。
霍景天刚开始还拒绝，说不想让我受到商界的侵蚀。
我说，得了吧，我从小就知道了。
他无话可说，只能同意了。
宴会上霍景天去和大佬聊天了，叫我不要乱走。
我胡乱点头，眼里只有五彩缤纷的点心。
我吃得正嗨呢，旁边有个男人拉住我说：「嫂子？」
我抬头一看，不认识。
「哎呀，你忘了，我还是你们婚礼的伴郎呢。」
好像有点印象，身材苗条面容清秀像个女的一样。
「你们之间……处理好了吗？」
我咽下蛋糕，「离婚那事？」
「对对对，就是那件事。那天我哥赌气呢，非要我穿红裙子坐他腿上，我不干，他就拿游戏机威胁我。那个时候我听到你说离婚，魂都要没了，刚要解释他居然又把我按下去。还好你们没有离婚，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那天那个人是你？」
看不出来啊，身材那么好。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我骨架小。」
我把酒杯递给他，他也就和我敞开了心扉，吐露着我不知道的关于霍景天的事。
「嫂子你知道吧，因为叔叔阿姨把哥保护的很好，所以他看起来又傻又呆的。但是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圈子里有人说你坏话，我哥刚好听到了，直接上去就是一拳。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动手，气得耳朵都红了。」
「你们结婚的时候他激动得睡不着，给我打电话，我接通了，他也不说话，也不让我挂，听见我的呼噜声还要把我叫醒。那时我就觉得我哥真是爱惨你了。」
「知道我哥为啥不太愿意带你来宴会吗，因为他怕有人说你坏话，他怕你听了难受。」
「我哥前阵子说要离婚，其实是受刺激了，他和我一起出差的时候，客户的老婆对他是嘘寒问暖，时不时来个电话查岗。于是我哥嫉妒了，连夜飞回来，看到你只顾着吃炸鸡不理他，就生气了。回想起来，我哥真是蠢啊。」
23
「你们在说什么？」
霍景天搂住我的腰，紧张地问道。
小弟一脸嫌弃，「哥，你也太黏人了吧，这才几分钟。」
「问你呢，刚刚和你嫂子说了什么？」
「在说你的蠢事呢！」
「滚开！」
「恼羞成怒了？」
「老婆他欺负我。」霍景天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哎呦受不了了，虐狗了！」
我噗嗤一笑，用手指点着霍景天额头，「小傻子！」
他也不反驳，乐呵呵地抓着我的手叫老婆，一点也不怕在合作伙伴面前丢面。
傻白甜妈妈今天打电话说让我们回老宅一趟。
于是一下宴会，我们就回去了。
傻白甜妈妈看着我们牵着的手一阵傻笑，「这就对了，夫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们最近也辛苦了，去度假吧，公司让你爸管，省得他一天无聊。」
霍景天连忙点头，迅速地把工作邮件发到爸爸的邮箱。
爸爸的嘴角抽了抽，抬起的手在妈妈的注视下又放下。
饭后，傻白甜妈妈拉住我，「小红，你看你今年也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无聊的时候有个小人儿陪你玩多好啊！一定不要辜负妈妈的心意啊！」
我说怎么突然给霍景天放假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我以前是绝不想要孩子的。但现在我想，如果真有一个像霍景天一样的小人黏着我，好像也不错？
24
我是怎么答应和霍景天在一起的呢。
那年我三十了，用自己攒的钱付了一室一厅的首付，想到后面还要买车还贷款，我喝着啤酒泪流成河。
那个时候霍景天跟在我身后也两年了，我对他冷淡疏离，他也不在意，像个小老头似的陪着我。
我哭得正起劲，他突然来一句，「周小红，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有钱，我可以让你过好日子！」
我诧异地扭头，他通红着一张脸，眼神坚定，手指绞得像个麻花。
「好啊。」
鬼使神差的，我答应了，后面我把它归结为喝酒喝昏了。
霍景天开心地发抖，跟癫痫发作一样。
他磕磕绊绊地说：「小红，我……我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有吃不完的美食，穿不完的衣服。如果我违反誓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忍俊不禁，「先说好，我大你三岁，没有亲人朋友，只有高中学历，以前是个混混。这样的我，你也要吗？」
「要，我爱周小红，爱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一年后我们结婚了。
也许最开始我是贪图他的钱，后面真的是贪图他的人。
「爱」这个字，在我心中终于有了模样。
先前一直纠缠我的问题也都有了答案。
我爱霍景天，爱他的黏人与呆傻。
25
飞往海南的飞机上，我趁着霍景天睡觉告诉他我的答案。
他应该真的睡着了，所以我才敢说出那三个字。
没想到许久后听见他说：「真的吗？」
他嗓音极致沙哑，像是好几天没有喝水了。
「老婆，真的吗？你爱我？」
我脸上发热，想点头却看到他戴着眼罩，我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便伸出手来扯他眼罩，企图转移他注意力。
哪曾想他死死拽住眼罩不松手。
「嗯，爱。」我声音小的像蚊子飞过。
「那如果有一天我破产了，再没有一分钱，不能给你……」
我握住他的手，「那我也不走，有你的苦日子，或许会甜一点。」
他的手抖啊抖啊，渐渐地有两行泪从眼罩下滑落。
怎么办，又把小朋友惹哭了。
我轻轻地亲吻他，他紧紧地抱住我，「老婆我爱你，我会好好工作，不会让你过苦日子，我们要永永远远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我拍着他的背，「好。以前是我不对，忽略你的感受。」
「我也不对，是我太敏感了。」
「那离婚这事……」
「压入死牢，再没有翻身之地！」
【番外一】
我看着泳衣下 Q 弹的小肚子叹气，早知道就不要吃那么多炸鸡了。
霍景天坐在沙滩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我的肚子，跟玩皮球似的。
我就想不通，霍景天这么忙，身材怎么还是肌肉感满满。
「老婆，要游泳吗？」
「不会。」我没好气道，心里下定决心要节食锻炼。
「那你帮我拿一下毛巾，我去游，太热了。」
霍景天把身上披着的大毛巾脱下来递给我，小跑着冲向海中。
周围好多人都看向他，特别是女人。
那边还有两个美女踌躇商量，估计是想找霍景天要联系方式。
我有点气，吸了吸肚子，尽量走得温婉，嗓音婉转，「老公~」
霍景天停下动作，目瞪口呆地向我看。
我娇柔地在浅海处挥挥手，「我也要~」
霍景天纳闷地过来，手放在我额头，皱眉，「老婆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一下子破功，拍开他的手，「没有。」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回酒店休息。」
「可是我们才刚刚来……」
「酒店不是也有游泳池吗，走，回去游。还有我告诉你，虽然我是比你大了点，没有别的姑娘年轻漂亮，但是你还是要洁身自好，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我举起的拳头在霍景天洞悉一切的促狭眼神下僵住。
「你、你干嘛这么看我？」
「老婆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脸上发热，「胡说，我只是在……」
「老婆，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
我还要反驳，他又说：「因为这样说明你爱我。」
我推开他，神经病，昨天我都说了。
*
晚上因为我不吃饭，霍景天劝不住我，所以他也不吃了。
我冷眼，以为我会妥协？
NO，我要坚定我自己。
睡觉的时候，我梦见有一只烤鸭在我身边 3D 环绕，我口水成河，来吧来吧，进我的嘴吧！
那烤鸭好像听到了，一股脑地往我嘴里钻。
嘴里的触感十分真实，恍惚间我听到一句，「对了嘛，多吃点。」
我：「……」
猛地睁开眼，霍景天拿着烤鸭腿，撕成块扔进我嘴里。
「霍景天」
他大吃一惊，「老婆你醒了？」
我面无表情，「我在减肥。」
霍景天继续动作，「老婆你又不胖，减什么肥。」
我拍拍我的肚子，「看见了吗，duangduang 的。」
霍景天小心翼翼俯身，在我肚子上落下一吻，温柔至极。
「老婆，你的小肚腩我也爱，软软的多可爱。」
当晚我还是吃完了烤鸭，减肥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番外二】
我叫霍景天，周围的人都叫我小傻子。
我很难过，于是我努力学习，争取摆脱傻子的称号。
妈妈说我不是傻，是单纯。
爸爸说，要证明自己就要不断拼搏。
我觉得爸爸说的有道理，于是和他们一起去了国外学习知识。
20 岁那年，我回国了。
爸爸说我太傻，要独立地去认识社会。
然后我遇到了我的一生所爱——周小红。
彼时，她进门送外卖，看见喷涌不停的水管便自告奋勇地修。
我刚想阻止，没想到她随手扭了扭，那水管就好了。
我目瞪口呆，加她微信给了钱。
她的眼神我很熟悉——他是不是个傻子。
但是我居然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觉得好开心。
完了，我可能爱上她了。
她好像很忙，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我固定地每天一次叫她帮忙，然后给她丰厚的报酬。
她出门的时候都会笑着冲我点头，我高兴得不行，边笑边思考着下次把什么家具弄坏。
有天我发小说要带我去人间罪恶聚集地——酒吧。
我去了，遇见她了。
我颠颠地跑过去，发现她给我微信备注「冤大头」。
我傻乎乎地比划着我脑袋，其实我的头也不是很大。
坐在包厢里，我看着微信「周小红」一阵脸红，刚刚的我真的好傻。
可是怎么办，我好喜欢她。
我拜托兄弟帮我查清她的工作地点，他们一边查一边告诫我玩玩就行别当真。
哼，他们不懂，遇见真爱是多么的幸福。
我绞尽脑汁地黏着她，她有点厌烦。
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相信，我一定可以。
送外卖的时候她因为摔倒而迟到了几分钟，那个人还把她骂了。她低着头不说话，我好难过，我发誓以后要让她过好日子。
还有一次我淋雨了身子很难受，她一直劝我回家。
失落的情绪积累，我哭了。
这很丢脸，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问她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她半天没说话，我那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好在经理的出现解救了我。
后来我发现每当我哭的时候，她就会变温柔有耐心，于是我哭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也感受到她开始慢慢接纳我。
有次妈妈找到我，叫我不要胡闹。
我告诉妈妈，我在追求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