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到达地面又迅速聚拢到一起，每人负责防御一个方向，全速往校门外方向奔去。
从每个人脸上淡定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是一套成熟且成功过的协作方案。
这种时候结盟同行，确实比单打独斗来得更安全。
何洋的无人机继续飞行，绕食堂飞了一整圈。
旁边小冉一眼就看到后门附近有活物在走动：
「这是什么……鸡吗？」
何洋把无人机摇近了才看清楚。
不只鸡，还有鸭，而且养了好多只。
丧尸爆发前，整个学校只有一个大食堂供应全校师生每天的三餐，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妈，他们平常下班后，都在食堂后门外的员工宿舍里住。
厨房有种类丰富的物资存储，员工宿舍四周也有比较高的围墙，丧尸来袭后，这估计就直接变成另一个生存基地了。
潘达盯着「吱吱吱、嘎嘎嘎 」满地跑的鸡鸭，咽了咽口水：
「我们吃了这么多天罐头食品，是不是可以换一只鸡回来吃吃啊？」
我考虑了一下，建议道：
「人家大妈在末世好不容易养几只鸡鸭，肯定是留来下蛋的，不太可能愿意换。我倒是觉得可以把鸡蛋换回来孵小鸡，只是……孵蛋也需要母鸡……」
何洋在旁边一拍大腿，抢过话头：
「孵化只是要求温度嘛，我能做一个满足条件的恒温箱出来！」
孵蛋计划是有了，但关键问题是，大叔大妈肯把蛋换给我们吗？
我们心情忐忑地把无人机撤了回来，潘达想把罐头袋子挂上去，我喊住了他。
突然想到，一个供应几万人吃饭的食堂要什么吃的没有，他们应该是更缺生活用品吧？
我重新换了一袋生活用品挂上去，里面还放了一封手写信。
大抵内容是跟大妈解释一下，我们是另一个生存基地活着的学生，没有恶意，现在想用手边有的物资换一些鸡蛋回来孵小鸡，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也能一直这样互通有无。
何洋重新把带着物资的无人机摇到食堂后门，刚好看到一个大妈在喂鸡鸭，就操作机械臂把袋子放到大妈跟前，重新飞回半空等待回复。
大妈把喂鸡盘子放到地上，慢慢接近那袋物资，用脚踢了踢，发现没什么危险才蹲下来打开袋子。
她把信展开看了一下，提起袋子进屋了。
思瑜在旁边紧张了起来：
「大妈是不是把我们东西直接拿走，不打算交换啦？」
我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我们求的人家，不可能要求人家先把鸡蛋给我们。
这种时候只能赌一把了。
但没过一会，她就拉着一个大叔，重新出现在员工宿舍门口。
大妈指着我们的无人机跟大叔在商量着什么，我们只能听到无人机翼「嗡嗡嗡」的声音，完全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只见大叔点点头，返回宿舍。
而大妈则拿着刚刚装日用品的塑料袋，走到鸡窝旁边，把地上的鸡蛋都收拢到一块儿去。
大叔捏着一张纸和一个手电筒走了出来，把所有鸡蛋一个个照了以后，大部分都放进了袋子里，最后放入那张纸，朝我们无人机招了招手。
何洋把无人机摇了过去，大叔把装了鸡蛋的塑料袋挂到无人机上，轻轻扯了一下确认稳当，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现在可以拿走了。
无人机满载而归地回来，潘达兴奋地冲过去把袋子取下，掏出那张纸。
我们都围过去看，上面写着：
「孩子们，谢谢你们给的日用品，鸡蛋给挑的都是能孵出鸡崽的，后面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再来，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王叔留字」
15
丧尸爆发第 7 天，手机里的通讯信号已经没了。
自从何洋用之前展示柜拆下来的木板，和小杂物间顶上拧下来的灯泡，做成简易版孵化箱以后，除了我和李哲，其他人的消遣项目都变成了盯鸡蛋。
我笑着跟他们说，能孵出来起码也要二十多天，现在才几天，怎么盯都出不来的。
但这些话对几个从来没见过小鸡崽出生的人来说，完全无效。
倒是提醒了我自己，如果真能孵出来，还得圈个地方来养，后院得赶紧收拾出来了。
我没喊其他人帮忙，跑到后院开始干活。
上次砌完墙后，砖头没剩下多少了。
我大致摆了一个形状估算一下，得比平常留的缝还要宽几倍，多填点水泥才勉强能够。
刚想好还没开始动手，李哲就跑出来说要帮忙。
后面几天，只要我前脚出现在后院里，他后脚就会赶出来抢活。
我收拾后院砌菜圃，他就在旁边和水泥，递砖头。
我犁地翻土种蔬菜，他就在旁边填坑，浇水。
大多时间他都没有说话，只是手在不停地忙碌，眼睛却总是盯着我。
阳光落在他脏污的脸上，他的眼神映着光，显得那么透亮。
我被这样的眼神盯到心跳发乱，总会忙中出错。
比如他刚掩好的坑，我下一秒又翻了起来，土豆种都被我翻烂了好几个。
每次我们待在一起，小冉就会跑过来求帮忙，喊的是我们，但拉走的只有他。
但没一会儿，他又会跑回来接着忙。
两个人一起干的效率总归比一个人高得多，菜圃很快就成型，种下了土豆、大白菜和萝卜
后院腾空出来的其他地方，又用铁板围了一个鸡圈，一个堆肥专用地。
16
丧尸爆发第 26 天，最近的天气愈发反常。
以往 7 月底的时候，白天、黑夜的气温都很高，现在白天 40 多度，晚上能降到只有几度。
大家心心念念的鸡崽终于破壳，二十多个蛋最终孵出来十多只。
刚出生的小鸡最怕低温，我们很担心这些末世里好不容易诞生的小生命养不活，转移到面盆里继续照灯养，还安排了 24 小时轮番看护。
我在菜圃里种下的第一茬速生大白菜成熟了，收割以后留了一半，把另一半通过无人机给食堂王叔他们送了过去。
蔬菜不好储存，他们估计也很久没吃到了，拿到后非常高兴，装了一块冰冻猪肉和几块姜让无人机给我们带回来。
我们晚上值夜班守门和看护小鸡的人，也因此多了一碗热气腾腾放了姜丝的白菜猪肉汤。
17
丧尸爆发第 57 天，就这样顶着异常天气小心翼翼地照顾了一个多月，小鸡最终只存活下来 6 只，潘达、思瑜和小冉也扛不住，病倒了。
剩下没病的 3 个人，晚上的值班压力加倍骤增，看趋势也会很快扛不住。
偏偏这个时候，小超市外面开始不太平。
原本何洋在无人机里观察到，学校里除了我们小超市，王叔他们的食堂，和男生宿舍区结盟的那几个宿舍，其他区域只剩下丧尸，没再看到有存活的人。
男生宿舍那边虽然没有跟我们主动释放过友好信号，但也从来没有来打扰过我们，大家都默契地按自己的方式，在末世中继续生活。
但是最近有一帮外面的人总跑进学校来搜寻物资，而且不是什么善茬。
第一次看到他们是 9 天前。
何洋刚好把无人机放出去没多久，一辆大面包车就开进学校来。
先停在了我们超市门口，三四个肩膀上有龙虎纹身的大汉从车上下来，用手边的工具砸烂零星几个丧尸的头后，冲过来想撬门，撬了很久没撬开，踢了几脚回到车上。
又不死心地开到食堂外面绕了一圈，像是也没找到突破口，悻悻离开。
第二次是 3 天前。
差不多时间，同一辆车又来了。
这次直接开到宿舍区去，门一开，就往外推出来几个战战兢兢的人。
那些作为诱饵的可怜人被推下车后，尖叫着四散跑开，把附近大部分丧尸都吸引走。
车上剩下的人才拿着长刀下车，冲进宿舍楼搜刮物资。
我看得清楚，上次龙虎纹身那几个大汉也在那帮人里面。
但是不知道发生什么，还没搜刮到男生宿舍那几栋，他们又匆匆上车离开了。
经过这两次以后，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他们马上还会再来，而且下次来准备会更加充分，搞不好我们学校里仅剩的三个基地有哪个会保不住。
我们 3 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向男生宿舍那个基地发出联盟申请，下次那帮人再来的时候，合力对付他们。
无人机带着我们写的信飞到男生宿舍阳台上，一个放哨的男生拿到以后打开看了一下，就进了宿舍，显然是找其他人商量去了。
没一会儿就拿了一封回信出来，夹到我们的无人机上。
回信上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并且将他们已经想好的详细计划写了下来，只要我们打配合就行。
就在达成联盟的第二天，那帮人果然又来了，还是直奔宿舍区去。
何洋监控到后，马上将无人机撤了回来，夹好沾了血的布条再放出去。
无人机先在学校各个角落飞了一圈，吸引了一堆丧尸跟着跑的时候，再往宿舍区飞去。
那帮人拿着带血的刀从男生宿舍楼撤退出来时，刚好碰上我们引过来的丧尸，一时间惨叫声响彻校园。
但声音渐渐被尸潮淹没，直至消失。
男生宿舍见时机成熟，再派出一台绑着血布条和音响的无人机，和何洋的无人机齐齐往校外飞去，学校里面大部分丧尸都被吸引住，跟着涌出了学校。
我和李哲开始执行第三步，拿着电锯骑着三轮车赶到校门口，迅速将校门关上，并且用剩余的铁板和铁钉，将校门彻底封死。
重新回到小超市后，我们都惊魂未定，对刚刚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怕。
但这个险绝对是值得冒的，现在整个学校都成了我们的外盾。
往后我们在末世里的生活，基本等于没有风险了。
18
丧尸爆发第 85 天，是中秋节。
我们把后院里的鸡产的蛋和上次收成的萝卜分成两份给男生宿舍和食堂送去，男生宿舍回赠了一盒月饼，王叔也回赠了自己做的手工馅饼。
晚上我刚躺下睡着不久，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
猛地睁开眼，是李哲神秘兮兮的脸，以及轻轻的气音：
「跟我来！」
我摸出枕边的手机看时间。
都快十二点了，这个李哲不睡觉在搞什么神秘？？
我怕把其他熟睡的人吵醒，只能悄摸起床，跟着他去到尽头的小杂物房里。
他站到堆满物资的杂物房中间，笑着往上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小片天空。
之前谁也没有留意过，小杂物房的天花板上，居然有个直通屋顶的天窗。
现在天窗敞开着，窗边搭着折叠梯子。
「我刚刚用无人机勘察了很久，上面没有人，也没有丧尸，我们上去赏月吧。」
夜风通过小窗口吹了进来，也吹醒了我心底对自由的小小躁动。
最近安逸的生活让我胆子也大了很多，几乎没多少犹豫，便手臂一撑，跳了上去。
屋顶的坡度虽然没有很斜，但我还是很怕不锈钢的材质打滑把我滑下去，小心翼翼蹭着顶面，挪出李哲上来的位置。
小天窗中伸出一把电锯放在旁边，然后李哲才跳了上来，在我旁边挨着坐下。
可能是他弄出来的响动比较大，不知道把躲在哪里的一只野猫惊到了，小身影突然喵一声窜到了我们跟前，又嗖一下消失在黑暗里。
我吹着久违的晚风，仰望着夜空感叹：
「你看，头顶上月亮还是那么明亮，其他动物也照常过着以前的生活，这场病毒好像就只摧毁了自私又贪婪的人类，我们感觉一切都变了，其实又什么都没变。」
李哲听着我无头无脑的哲学，轻轻地笑了：
「所以你是在后悔自己 21 年前的今天，生而为人了？」
听到这句，我惊讶地望向他。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罐可乐递给我：
「戴南，生日快乐。」
19
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只是我妈报户口时候随便说的一个日期。
小的时候不知道，看到别人生日有鸡蛋和长寿面吃，过生日那天也兴冲冲跑去找我妈要，结果换来一顿咒骂和毒打。
所以「过生日」在我人生事项里，早早就被划掉了。
也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会有人把我划掉的这个事项，放到他的人生里……
看着眼前这罐可乐，我百感交集，伸手接了过来。
边打开边问点无关痛痒的话：
「买了几箱？不是让你别买非必需品吗？」
李哲歪着头，笑着看向我：
「放心，我只给你买了一罐。而且现在这一刻，我觉得它就是必需品。」
看着映在他眼底的星河，我忽然想起来，跟李哲认识，也是因为一罐可乐。
大一新生开学军训结束后，老师把几个班的贫困生都叫到系办公室里，填写助学金申请表。
九月的天气异常闷热，办公室的空调也坏了，室内像个蒸笼一样，其中一个老师忍不了，就跑去买了一箱冰可乐回来分给其他老师喝。
我军训服被高温烘出了汗臭，鼻尖的汗也滴到了申请表上，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老师手上的可乐。
李哲早早就填完，忙前忙后帮老师辅导其他人填表，又把填完的表收集整理起来。
我填好交上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那天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我吃着白米饭和寡淡的青菜，一直盯着冰柜里的可乐。
即使再想喝，一罐可乐等于两顿饭，我知道自己喝不起。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李哲拿着吃完的盘子突然出现，默默把一罐可乐放在我面前，走了。
摸着已经不冰的可乐，我知道这是老师看他辛苦送给他的，我当时没搞懂，他为什么要转送给我。
今天我终于懂了。
20
那晚以后，我们除了偶尔晚上偷偷跑到屋顶聊聊天，其他没发生什么改变。
六个性格不同的男女在末世困在同一个生活空间里，保持现有的平衡关系才能保障大家安全，毕竟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还是活下去。
对于这点，我和李哲都心照不宣。
然而细心的小冉好像还是发现了点端倪，虽然她不说也不问，但是开始日益和我疏远，黏着李哲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空间就这么大，李哲想躲都躲不开。
丧尸爆发第 217 天，是农历新年，也是我们在末世过的第一个年。
我们 6 个人把所有红色的东西都穿在了身上，期望新的一年能带来新的希望。
丧尸爆发第 219 天，早上 7 点多，大家还在睡觉，校门口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把我们所有人都吓醒了。
撞击声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猛烈，似乎对撞开校门势在必得。
大概十几下后，声音消失了。
大家赶紧起身，跑到窗帘边拉开一条缝查看情况。
有三辆吉普车停在了小超市门外，几个穿着迷彩 T 恤的人从车上下来。
楼下的铁闸突然被强烈拍了几下，随即传来扩音器的声音：
「有没有人在里面？我们是 ZF 派来救援活人的。」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立即开始雀跃兴奋。
但我起了警惕，轻声告诫大家还没能确认对方身份，先别吭声，静观一下。
外面的人又拍了几下门：
「有没有一个叫戴南的人在里面？」
那些人非常不对劲！！
ZF 对所有人肯定都是一视同仁，怎么可能指名道姓地救？？
就在我准备后退去拿电锯的时候，身旁的张小冉却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她在里面！！」
21
外面的人显然是听到了，继续喊话：
「开一下门，我们可以把你们都接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马上回应：
「不用了谢谢！我们在这里很安全，你们把外面的丧尸清理完就可以了。」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
突然，一阵强烈的枪声响起，我们尖叫着躲开，铁闸门被打出一片筛状的弹洞。
外面换了一个阴狠的男人声：
「其他人可以不出来，但是戴南必须出来，否则你们就全部死在这！」
小冉哭着推了我一把：
「你到底惹什么人了？赶紧出去，不要害我们！」
除了李哲，其他人都被吓得脸色发白，祈求地看着我。
外面的人没等到我们回应，又是一阵猛烈的枪声。
「啊——别打了！！戴南马上就出去！！」
张小冉捂着头尖叫，眼泪鼻涕直流地看着我：
「他们有枪！他们有枪！要是把门打烂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活不下去的！你跟他们走不行吗？」
末世下的人性啊……
我算是见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什么过命的交情，原来还是抵不过几句威胁，一把枪！
我冷笑着看向这群沉默的胆小鬼，刚转身，李哲就冲过来紧紧拉住我的手：
「我跟你一起走，戴南！我保护你！」
张小冉扑过来抱着李哲的腿：
「哲哥你不要走！！他们有枪，他们只要戴南！你留下来！！」
李哲挪了一下腿，挣开了小冉的拉扯，按下开门按钮。
卷闸门缓缓升起，外面站着好几个脖子上挂枪，脸上写着凶神恶煞的男人。
我和李哲跟着他们，上了最前面的一辆吉普车。
22
车行走在昏暗漆黑的 A 市马路上，车灯所照之处，满目疮痍。
四周都是游荡的丧尸，吉普车外壳不停遭受着突如其来的撞击，开得非常慢。
李哲一直十指紧扣地牵着我，但我感觉到，他的手心也出汗了。
但是车还没开出去几公里，突然急刹停下，与此同时，迎面好多束车灯亮起。
是一排车队拦住了路！
前座的两个男人拿起枪，回头朝我们吼：
「你俩！到后面那辆车去！！」
说完就拉开前座车门，跳下车，举起枪朝对面扫射。
对面也开始还击。
后座车门被拉开，车外有一个男人命令我们下车跟他走。
直觉告诉我，一定不能跟这个人走！
我扯了扯李哲，轻轻摇了摇头。
他马上明白我的意思，紧了紧我的手，坚定地对车外的男人说：
「我们不下去！」
那个男人开始不耐烦，直接拿枪口抵着李哲的头：
「他妈的，老子没空跟你们磨磨唧唧，走不走！！」
李哲却丝毫不惧，张开双臂将我挡在身后。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瞬间，持枪男背后突然扑上来一只丧尸，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大动脉被瞬间咬破，血柱喷涌了出来。
李哲眼疾手快，把趴在门边的男人和丧尸踢出车外，迅速把后座门关上。
附近闻到血腥味的丧尸变得异常癫狂，朝吉普车涌了过来，有一只甚至从没关严的前座门钻进了车内，朝后座的我们扑来，疯狂张合着牙齿。
李哲一把将我推开，用手臂死命顶住丧尸的肩膀。
我见状也加了一把力，顶着丧尸的胸。
两个人合力才终于把它推出门去，立即把前座门也关上。
我大口吞吐着空气，想起刚刚徒手战丧尸的一幕还在后怕，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突然瞄到李哲手臂上，有血痕……
23
我将他手臂扯过来，凑近看清后，脑子嗡的一下就懵了。
是丧尸抓的！！
我心里很慌，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
李哲却把手臂缩了回去，在后座上跟我拉开了距离：
「别碰我，会传染的！我马上就要下车了，你等下把车门锁好！」
我的心痛得要炸裂，冲过去紧紧抱住他：
「我不许你下车！你个蠢货说什么下车！！你不能走！！」
李哲的眼泪也滴落在我的脸边，哽咽道：
「有些话，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戴南，我喜欢你，喜欢你三年了！跟你住在一起的 219 天，是我人生最幸福的 219 天。我很想永远都这样陪着你，哪怕不说话，只是看看星星……你要好好活下去，活出你想要的，所有人都仰望的人生！我会在天上，继续看着你发光发亮……」
说完，李哲解开后座门锁，准备下车。
我这边的后座门却被抢先一步拉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外，神情严肃地扫视着我们。
突然，她的眼光聚焦到李哲手臂的伤痕上，皱着眉头问：
「是被丧尸抓的吗？」
李哲点了一下头。
她一把将我拉下车，又对里面的李哲说：
「马上下车，我来处理！」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处理」，竟然是从我身上抽血，放入离心机分层以后，将血浆注射给李哲。
李哲也满眼都是惊愕，难以理解她的做法。
「我是国家指派下来的病理研究专家，你们可以叫我许教授。」许教授边收拾着刚刚拿出来使用的器械和用具，边解释说，「我们调查到这个 Z 病毒的源头，就是你们市的病理研究院。院长勾结了境外恐怖组织，将生化病毒投放到病理研究的药物中，再通过试药实验，植入到第一批试验者体内。病毒初期在人体潜伏和转化得很慢，变异之后开始高速病发，传染力也大大增强，最终导致全国沦陷，其他国家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
许教授看到我们仍在疑惑中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
「戴南，2024 年 2 月，你是不是曾经在 A 市的病理研究院做过人体试药志愿者？你就是生化病毒的第一批试验者。」
24
许教授的话，无疑是晴天在我头上打了个霹雳。
我难以置信道：
「这么说，我是全球第一批丧尸？？」
原本神情严肃的许教授，像是被戳中了笑点，勾了勾嘴角：
「应该说，你是我们调查到的，唯一一个丧尸病毒没有发作的试验者。我们专家组推测，应该是你体内产生了病毒抗体。」
许教授看了一眼李哲，继续说：
「现在可以说是证实了，不然你这小男友也不会到现在还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听我们讲话。」
被她这么一说，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后面的李哲，脸唰一下就红了。
我把他的手臂拉过来查看，丧尸抓过的地方没有恶化，已经正常结痂了。
李哲顺势抓住了我的手，像是想到了什么，朝许教授问道：
「所以刚刚那些就是境外恐怖组织派来的人？想把戴南抓回去提取抗体，来达到他们控制世界的目的？」
许教授点点头：
「幸好我们及时追踪到，把他们击毙了。」
面包车驶入了城郊的避难所。
许教授让李哲去病房休息，让我去研究室跟她一起通宵制作抗体。
李哲不肯，说是怕出什么事，非要彻夜守在我身边。
丧尸爆发第 220 天，抗体疫苗研制成功第 1 天，避难所里的人都接种了第一批丧尸病毒疫苗。
丧尸爆发第 245 天，全国幸存者都接种上了疫苗，因为有了疫苗，丧尸清理和灾后重建工作进度迅速。
丧尸爆发第 314 天，全球最后一只丧尸被击毙。
末世终于结束了。
25
国家恢复正常秩序的第 1 个月。
因为学校要重新组织师资，暂时还是停学状态，但宿舍楼清理完毕后恢复开放，我和李哲从避难所搬回到宿舍里住。
张小冉、欧思瑜也从小超市回来了，但是不敢再面对我，把东西都搬到了旁边宿舍。
小冉有时候在走道上碰到我，都会低着头让我先过去再走。
而思瑜则找过我道歉，说当时大家的本意不是想把我推出去，只是太害怕了，什么都不敢说。
又拿过一份授权转让书跟我说：
「大家商量过，也都签了名，小超市里的所有东西以后都归你了，后面你可以继续经营它。」
道歉我接受了，我理解在末世的环境下，人的第一想法都是想保命，不敢强出头，反正最后的结果也是好的，也没什么气不气的了。
但转让书我没有接受，毕竟钱基本都是他们出的，我不喜欢占人家的便宜。
因为我积极配合了疫苗研发工作，国家和学校都给我批了奖金，已经足够支撑我和李哲两个人在毕业之前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
所以我打算把精力都收回到学习和考研上，也暂时不会去打工了。
但李哲说什么也不肯跟我共用奖金，坚持要继续边工边读。
为此我很生气，甩开了他抓我的手：
「李哲，我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现在身上可是流着我的血，居然敢不听我的话！」
李哲还是那样含蓄地笑，伸手过来抱我：
「惹女朋友生气了确实是我不对！那就罚我再给你买一罐可乐？」
一罐怎么够，这个人得给我买一辈子的可乐了！备案号:YX11vRPzJk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