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末日躺平不圣母的丧尸文?

吃完,我妈看着日历说,还有 17 天就过春节了。

Q 市半夜下了雪。

这场雪下的又大又急,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夜里三点,市中心方向传来一股巨响将我们吵醒。

那边的天隐隐透着红光,原本黑咕隆咚的天幕放佛被泼上一层华彩。

我有预感,丧尸又进化了。

自那声巨响后,后半夜的爆炸声再没有停过。

我们家被吵得睡不着,干脆全家都起了床。

这次的动静比以往大很多,一直持续到上午九点多才逐渐安静下来。

吃完早饭,我犹豫着说道:「这么大的爆炸,是不是军队来了。」

爸妈都陷入沉默。

从产生这个想法后,希望的种子就破土而出,在心底生根发芽。

它时不时刮我那么一下,让我心痒痒。

可希望在末世里太过宝贵,期待的同时我反而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很快,答案就出来了。

一周后的清晨,3 辆重装军用车开进了我们家小区。

自从上次丧尸进化,小区里就再无生命迹象,我们一家人也松懈下来,没再安排守夜。

小区大门封锁产生刺耳的噪音把我吵醒,我裹上羽绒服透过窗帘,这才发现陌生人的闯入。

大门一关,下来的四个男人很快又上了重装车开往离北门最近的 10 号楼。

我边搓手边跺脚,看到下车的大概有足足 12 人,其中 4 个抬着一个担架进了楼。

有人受伤了。

第七章 人类

这个春节过的没滋没味。

半个月前,这帮人在我们小区开始常驻。

他们物资丰富的离谱,当天我就意识到绝不是什么好人。

大概因为金镶玉是 Q 市去年唯一开发的新小区,丧尸爆发半年,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里没人住。

一周后,这群人没有仔细排查,就开始组织人手在小区大肆搜刮物资。

10 号楼是最先遭殃的。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呕吐哥,尸体被从 5 楼抛下。

他早就被冻成冰块,也不知死了多久,一摔下去,碎成了几大块。

我不忍看,楼下却发出一阵口哨声,看样子这已经成为他们在末日里的乐趣。

他们搜 10 号楼的 5 个单元用了一整天,还真搜到了些食物和药品。

我想起来,这是之前下雨,组织搜物资的队伍剩下的东西。

随着这群人的搜刮,我们小区居民存在的最后痕迹也被抹掉。

那些拼了命去找物资的日日夜夜,那些心惊胆战的瞬间,一切都在搜寻中轰然倒塌。

我指尖发麻,甚至没有时间为他们默哀。

我知道按照他们的搜索速度,明天被抹掉痕迹的就是我们。

当他们发现被锁住的楼梯间门,就意味着我们绝无生路。

今天一天我们家都靠着啃压缩饼干度过,碳也没烧,就怕露出一点马脚。

对面的 10 号楼灯火通明,还隐隐传出音乐声。

外来人似乎已经掌握了和丧尸对抗的力量,完全没有在末日如履薄冰的感觉。

和他们轻松的样子相比,我们家的氛围过于沉重。

我想尽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但在脑内模拟一遍后,发现这些都无济于事。

我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当初从 B 市逃回 Q 市,建造了这样的末日堡垒,我就坚定的要活下去。

既然没有条件。

就创造条件。

我闭上眼,脑内逐渐浮现出一个计划。

我们家门窗足够坚固,用的都是最顶级的防弹防炸材料。

就算这群人暴力破坏,也可以撑上两个小时。

只是我们整体战斗力不足。

家里的武器只有菜刀钳子,对上他们的军火没有丝毫胜算。

我有世上最坚硬的盾,却没有最尖锐的矛。

既然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

自己的力不够,就去借他力。

比如,利用那些前几天引起市中心爆炸的丧尸。

很快,我爸和我妈摸着黑,用床单做了一条简易的绳子。

我将绳子的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另一端交给父母。

为了行动方便,我只穿了件毛衣,脱了羽绒服在室内冷得打了几个激灵。

窗户很久没开过,已经冻死了。

我用尽全力才一点一点把它掰开。

外面的风是刺骨的。

开窗的声音在夜空中发出沉闷的鸣叫,又消散在呼啸的东北风中。

好在声音不大,我在窗台上蹲了足足一分钟,才在身体僵硬前迈出了第一步。

跨出窗户站在窗台檐,彻底从室内转到室外,我冻得连哆嗦都打不出来。

没时间再适应气温,我直接原地蹲下,然后抓着绳子,一点一点把身体悬空,再缓慢的下降。

床单构成的绳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我却一点都不怕,甚至在这场冒险中热血沸腾。

三分钟后,14 层,被打碎的次卧窗户近在眼前。

我一脚踩在 14 层的窗户檐上,用手臂护着脸钻了进去。

入眼是一间破败的卧室。

房间里打斗的血迹早就干涸,甚至在深棕色的地板上并不明显。

我甚至快认不出,这是当初从楼上被推下去的女人家。

我几步打开次卧的门,去找这次的目标。

一切比我想象的顺利。

当初用来送物资的无人机,此刻就摆在餐桌上。

只是它已经被冻得冷硬,机身灰扑扑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接着我又找到了无人机的其他配件,拿好这些东西后,我重新回到次卧,拽了两下绳子。

绳子很快抖动了一下,我先把无人机和充电器绑在上面递了上去。

看着绳子慢慢的往上移动,我总算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的感觉后背都被冻得发麻。

又等了两分钟,绳子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我熟练的把它绑在身上,然后踏出窗户往边缘挪动。

下来容易上去难。

我足足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才有惊无险的爬回 16 层。

一进来,我妈就把窗户关上,给我灌了一碗姜汤。

我清晰的感受到,它是怎么从喉管流到胃里。

胃里猛地一热,迎接我的就是胃痉挛。

脱了冒着寒气的毛衣,我这才感觉到浑身被冻得发痒。

我妈早把主卧弄得暖烘烘的,我钻进被窝,蜷缩着缓解身体不适。

看着床边亮着红灯的无人机,我满足了。

它没坏。

迷迷糊糊的睡了三个小时,我总算缓过劲来。

天还是黑的,现在才早上五点。

我实在吃不下去压缩饼干,简单对付了一口。

我妈在给无人机贴暖宝宝,希望它能在低温下撑久一点。

到了五点半,一切准备妥当,我爸把手机固定在上面,又一次打开了次卧的窗户。

风已经没有夜里大了,天还是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的无人机跌跌撞撞起飞了。

一般无人机可飞行时间为 30-50min。

我们这一款是 DJI 的,扣掉寒冷、没保养的因素,保守估计能飞 23min。

也就是说,我们的无人机只能飞 11 分钟,然后就要返航了。

DJI 这个系列的无人机无风时速可到 80km/h,我们保守估计在 40km/h。

而这 11 分钟,无人机只能行驶 7km。

7km 里后,我们必须返航。

但是对于 Q 市这座小城,7km 足够了。

我们距离市中心的直线距离,只有 5km。

无人机的画面实时转播。

街道边上停着很多烧毁的车。

店铺的玻璃门已经被打破。

机身穿过一间间惨破的大楼。

四周一片漆黑,但这款无人机带有夜视功能,所以周边大部分环境都可以看到。

我们全家紧张的盯着屏幕,等待一线生机。

10 分钟后。

我设定的闹钟,响彻 Q 市这座沉寂已久的城市。

《春节序曲》和空荡荡的街道形成强烈的反差,平添一丝诡异的气息。

透过手机传回来的实时画面,想象中的丧尸大队并没有跟来。

我后颈出了一层白毛汗。

心脏猛得敲起了战鼓。

此时,无人机电量已经跌得只剩一半,我爸被迫调转机头回家。

毫无疑问,我的计划失败了。

在我想象中,无人机这次制造的响声,会吸引市中心进化的丧尸进入我们小区。

到时候,它们和外来者爆发激战。

我们在通过拖延出来的时间,想别的解决办法。

可是,我这次什么都没引来。

我的推测完全就是错的。

无人机充电一充就要四个小时。

下一次飞行只能等到上午 10 点。

到时候,外来者已经开始搜索楼内。

一切都晚了。

清晨 5:53,无人机准时停到了家里的阳台上。

天依然黑咕隆咚。

我妈把手机取下来关掉还有 7 分钟就要响的闹铃。

我爸则把无人机送回屋里充电。

外面黑的像浓稠的墨。

我在这厚重的黑色里,焦虑的喘不过来气。

七点多,对面的外来者就有苏醒的迹象。

我们一家再也睡不着。

我爸沉默的去给外面的消防通道加固。

我妈在研究怎么把磨好的刀利用最大化。

好在那群人还要吃饭。

早晨 8 点,对面炊烟袅袅。

我只能祈祷这群人再拖延一会儿。

可是命运的天秤再次向他们倾斜。

半小时后,有 2 个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的人,向他们身后的 8 号楼走去。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有两个人带着工具嬉笑着来了。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我所在的 12 号楼。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感受着胸腔带来的震颤。

耳膜跟随心脏的快速跳动,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盖过所有声响,和我的头骨形成共鸣。

撑起蹲麻的身体,我想回到房间里缓缓。

室内的空气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稀薄。

我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的一切越来越黏稠,变成深绿色看不清的世界。

「啪嗒——」

我低头看下去。

我流鼻血了。

抬起胳膊、仰头,我妈用水给我冲洗了鼻子,鼻血总算止住了。

楼下的防盗门传出撞击声。

我躺在床上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出神。

我妈看我状态不对,强硬的给我塞了一块冻得邦邦硬的巧克力。

据说甜食可以唤醒体内的多巴胺,让我快乐起来。

我没滋没味得含着巧克力,情绪却真的慢慢好转了。

我决定再试一次。

这是我的孤注一掷。

是我们全家生命消亡前,最后的挣扎。

一个半小时后,上午十点。

无人机准时从我们家窗台上起飞。

机身上多了几个醒目的字母:SOS。

那是我用剩余的鼻血涂抹上的。

外来者还在专心致志搜物资,他们已经搜到 8 层,搜到 16 层只是时间问题。

这次无人机飞得游刃有余。

它快速的穿过小区,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的手不自觉得发抖。

我祈祷,希望血液和声音能吸引到大批丧尸,带来奇迹。

手机里的实时画面比黑天的时候更加清晰。

飞行大概一分钟,我的手机就开始放歌了。

这次我没有设置闹铃,直接创建了个歌单,不间断的播放音乐。

为了防止惊扰到其他人,我还独自录制了一分钟默音,专门用在起飞最开始的一分钟。

除了声音上的调整,我们飞行也改变了方向。

这次无人机全程往东边延展,斜着飞向城市的另一个商圈。

白天的街道比晚上更加萧瑟。

从《咱们工人有力量》到《春节序曲》再到《义勇军进行曲》。

无人机一路高歌,可是画面中依然没有出现丧尸的影子。

我的心渐渐沉下去。

我不明白,城里的丧尸都去哪了。

之前市区的爆炸,难道不是丧尸和人类爆发了战争吗?

很快无人机就飞满了 11 分钟,该返航了。

我爸把无人机的操控权交给我,他则去修缮屋内防御。

我操纵着方向,心里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哇凉哇凉的。

回来的路上依然一片沉寂。

我不死心,调低了无人机的高度,希望高度接近地面,声音更响亮些。

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

人类、丧尸,全都不见了。

我们一家三口,似乎是 Q 市幸存的最后一批人类。

在脱离社会的这段时间,Q 市发生着我无法想象的变化。

孤独感再次环绕我,它催促着我快点接受现实。

我们真的被抛弃了。

视线逐渐模糊。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屏幕。

无人机还在快速穿行。

在快到小区的时候,我操纵着它在一处隐蔽的草丛降落。

「就永远停在这里吧。」

我闭上眼,心里默念道。

死亡是所有人类的终点。

但,希望是心中之火,熊熊不灭。

如果真的被攻破,我希望这群人的物资能少一些是一些。

无人机的功能性太强,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我妈的磨刀声逐渐变大,不再掩饰。

我爸久违的点燃了一根烟。

我们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我在刺耳的磨刀声和呛人的烟味中睁开双眼,拿起手机打算把它关机。

无人机的画面还定格在小区枯萎的杂草。

在我拿起手机那一刻,画面动了动。

那是一双手。

这双手没有腐烂的残渣。

它被冻得通红,宣誓着生命的活力。

我瞪大双眼。

只见手的主人捡起了无人机。

紧接着,一个戴着军帽的脑袋出现在镜头里。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画面一转。

一支整齐的军队出现在视野里。

随行的车辆上,贴着一面鲜红的国旗。

我知道,我们得救了。

第八章 希望

2023 年 1 月 17 日,距离春节还有 5 天。

外来者和军队发生激烈的交火。

他们似乎早就打过交道,双方打得又狠又准。

不过还是我们的军队更胜一筹,交火当天外来者就落了下风。

接下来两天,我们还是没有生火,继续吃面包和压缩饼干。

第四天的时候,外来者终于扛不住,选择投降。

军号声响彻小区。

我躲在窗帘后面,看着外来者一个接一个抱头被押送到车上。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

军队冒雪在小区进行最后的清理。

我看着军绿色穿梭在白茫茫的大地之间,仿佛春天来临,散发勃勃生机。

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被揪着。

我妈没忍住湿了眼眶。

我后知后觉得明白,心里涌动的是劫后余生的酸涩。

军队很快就清理到我们家这栋楼。

楼道的低等丧尸轻易就被解决。

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这几天,我们家没敢烧炭。

白天就穿羽绒服。

晚上睡觉就开电热毯,贴暖宝宝。

现在坏人被消灭,我们也大着胆子重新开始烧炭取暖。

卧室里的炭火被挪到了大厅。

这半个月,我在大厅窗帘后面观察外面的情况,手上生了不少冻疮,又痛又痒。

我妈刚用热毛巾把我的手包上,外面的消防门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他们来了。

我爸主动打开防盗门。

他让我和我妈好好待在屋里,自己拿着之前磨好的武器出了屋,在电梯间和对方交流。

我有些恍然。

距离丧尸爆发已经过去 186 天。

我们早已对所有人失去了信任。

丧尸爆发的这段日子,我们知道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外面的军官似乎早料到这种情况。

他们平静的接受这次灾难带来的后果。

公信力的缺失不在朝夕。

他们没有办法左右我们的想法。

只有赶快恢复社会秩序,让一切回到正轨。

人民有信仰,国家才有希望。

他们为我们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本次丧尸爆发是全球性灾难。

我们国家是重灾区之一。

政府已经尽全力抢救。

他们在 Q 市,消灭了东北地区最后一批丧尸。

目前国内仅剩 3 座城市还没有清理干净。

之前我们在夜间听到的爆炸声,就是他们和民间组织联合开展的「貔貅行动」。

我们的无人机之所以吸引不到丧尸,也是因为 Q 市已经没有丧尸了。

所谓的民间组织,他们并没有延展开说。

我想起之前小区外来者那些物资和武器,知道事情其实没有他们说得这么简单。

只是,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居民来说,这些并不重要。

这半年来,Q 市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

政府在每个省份的省会城市,都建立了临时避难所。

大部分活下来的居民都迁移到了那里。

我们小区因为远离市区,又是新开发的,所以下发通知优先级靠后。

大概是因为我们小区入住率太低,导致热度不够强。

政府通过军用无人机热感应,排除了我们小区居民生还的可能。

说到这儿,外面的小哥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爸听他情绪不太好,反过来安慰他。

过了一会,他才继续讲述。

无人机低空飞行,其实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今天第二次飞行的途中,军队就发现了飞身上歪歪扭扭的:SOS。

只是他们也不敢确信,这究竟是求救还是敌方的计策。

他们不愿意放弃救人的机会,所以一直暗中跟着无人机来到我们小区,见机行事。

我正趴在防盗门上继续听他们说话。

却听到我爸用钳子把铁丝一点一点掰开。

楼梯间消防门长久没活动,拆下铁丝后推拉,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这是丧尸爆发以来,我们第一次打开我们的消防门。

我听到,我爸开口:「我相信你们,相信国家。」

外面的军人们似乎没想到他开了门,还有点懵,我爸就继续说道。

「今天除夕,进来吃点饺子吧。」

三十儿一过,春节当天凌晨六点,我们家就踏上了前往避难所的路上。

家里的米面粮油,能带的我们都带了。

半年过去,剩下的其实也不多。

最值钱的还是我们自己留得种子,据说避难所特别缺这个,一颗能换上好多物资。

至于熟透的蔬菜,昨天都用来包饺子。

人多力量大,一晚上就把我们家培育的青菜吃了个光。

剩下的,我也存了私心不想带走。

就当给自己留个退路。

这是经历过这场末世之后,不可避免的心态转变。

上车前,我看到被扣押的外来者震惊的目光。

他们似乎没想到,我们小区竟然还有活下来的人。

其中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人冷眼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琢磨怎么报复我。

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么多军人中间,我前所未有的感受着浓浓的安全感。

开往 H 市的路上,沿途的城市街景残破不堪,我闭眼不再看。

一直到驶出 Q 市,我趴在窗口最后看了眼这个我足不出户了 187 天的城市。

我希望它尽快好起来。

一如我们人类一样。

生命的烈焰燃烧起来,像火龙一样席卷大地。

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

有存在,便有希望。

有希望,便是光明。

全文完

备案号:YXA16ReNr55t53QzkljsJ1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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