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爆发前 6 小时，我一个农村贫困生成功将学校小超市盘了下来，改造成防御值拉满的生存基地。
末世生存第一法则：建个厚盾，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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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穷，我比其他人提前知道「Z 病毒泄露」这个事。
这学期开始前，我豁出命在市内最大的病理研究所做了一周的「人体试药志愿者」，最后拿到 6000 块「健康补贴金」交上拖欠的学费，也结识了一位温柔的检测员姐姐。
昨晚凌晨 3 点，她突然给我发来信息。
【南南，我们市发现了一种新型 Z 病毒，感染者病发后脑神经会被病毒完全控制，变得癫狂嗜血，而且不可逆！你在学校赶紧囤点物资，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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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 6 月 24 日，早上 6 点 46 分。
我迷迷糊糊地用手机看时间，看到这条信息，吓得从宿舍床上坐起，瞬间清醒。
近几日频繁刷到本市「狂犬病人」咬伤路人和医护人员的新闻，我就有怀疑过这是丧尸病毒。
没想到最坏的结果，这么快就坐实！
病毒传播很可能已经是濒临失控状态了，不然研究所的低级别员工也不会收到消息的。
这么说，最快今天下午，最晚明天，丧尸就会在我们身边指数性爆发。
哪怕我提前知道，也只是比其他人多出一个上午来囤物资和构建防御？
这是涉及【钱】【人】【物】【地】好几个大难题，对于我一个农村来的勤工俭学学生来说，单枪匹马去解决的可行性太低了！
我需要靠谱的盟友！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路快速规整了一下后，我赶紧爬下床，给李哲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时他还没完全睡醒，但是听到我语气严肃地要求马上见面，还是以最快速度起床，赶到我宿舍楼下。
我将掌握到的信息同步完，问他：
「你愿意相信我，跟我结盟吗？」
这么中二的话，换作其他人听了，很可能觉得我脑子有病。
但李哲不同，他跟我一样是勤工助学生，我们都是凭仗理智和盘算，抗住农村家庭的经济压力，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大学。
他能懂我的小心谨慎和实事求是，对没谱的事，绝不会犯脑残。
所以听完后，他几乎没有思考，直接问我： 「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我计划将学校小超市盘下来，改造成可以防御的物资基地。」
自从学校旁边的大型商超开业以后，校内小超市的生意就越来越难做。
老板为了省钱，店员请的都是学校里的勤工俭学学生，三班倒着上班，我就是其中一个。
据我所知，老板最近是有意向转手的，甚至还约过好几拨想接盘的人来店里看，但因为他要价偏高，又临近学生放假，才暂时没转让出去。
我们住的学生宿舍防御力不够，存放空间太小，采买回来的东西搬运上楼也得耗费大量时间。
将小超市盘下来，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当着李哲的面，给小超市老板打过去电话，提出我今天上午就想接手他的店。
「15 万！」 老板在电话里扔出回复，「要是早上 8 点之前你能凑到钱付给我，我可以优先把店转给你，否则中午我就跟另一个人签合同了。」
挂了电话，李哲二话没说，转头回宿舍找人筹钱。
2
早上 7 点 12 分，丧尸爆发倒计时：6 小时。
回到宿舍，我把仍在睡梦中的五个舍友全部拍醒，将「Z 病毒泄露」和需要 15 万囤物资的事跟她们和盘托出，我留了个心眼，没有提盘店。
意料之内，除了一直找我辅导功课的张小冉表示同意，其他人的表情都很迟疑。
「现在 ZF 也没公布确切消息啊，不一定是真的吧……」
班长陈琪揉了下眼睛，提议道：「要不就投票决定，是凑钱一起采购，还是大家分开自己买自己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议。
「都什么时候了？！」
我看她们个个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急得不行，说话声调都明显提高。
「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呐？？丧尸病毒爆发以后不被咬死也得被饿死了！！」
陈琪被怼得涨红了脸，不甘示弱：
「好啊戴南，你说凑钱的，说说看，你打算出多少钱？一个贫困生装什么大方啊你？！况且宿舍就这么大，每个人东西放哪个位置，后面怎么分，不都要商量吗？！」
一个舍友也插话：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待在宿舍跟你们一起，还是早点回家，所以我也觉得自己囤自己的东西比较合理。」
还有一个舍友点头，默认她们有理。
后面两个人话虽然说得没有陈琪那么难听，但我听起来都是一个意思。
怕我这个穷人唬她们，趁机占她们便宜！
我也是特么扯淡，想跟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谈生存忧患，怎么谈？！
「盘小超市」的决定真的做得太对了！
末世要是跟三个拎不清的人一起关在宿舍，就算有物资，活不活得下去，真的不好说。
我果断拿起手机，找出路人拍的「狂犬病人」大街上咬人的视频，递给宿舍里还没有表态的富二代艺术生，欧思瑜。
「她们三个我不管了，思瑜，你愿意信我就把钱全交到我这，出钱的人少出力，其他事情我统一指挥安排。」
欧思瑜接过手机把视频看完，眉毛拧成了一团，又听到可以少干活，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
3
把重要物品收拾好后，我拉着小冉和思瑜离开了宿舍。
她们俩出来后，都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提醒了几句，又要了一些钱。
我只给我爸发了一条提醒信息，没有打电话。
上个学期我有一次病得快扛不住，电话里找我妈要钱看医生，她却挖苦我没听她的话出去打工，有病没钱治，活该。
从那以后我就发过誓，这辈子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再求他们半分。
电话打完后，我们也赶到了小超市门口，和李哲一行人集合。
他也拉了两个人：
一手把着美国队长盾牌，一手拿着钢铁侠头盔的宅胖子潘达。
拎着无人机，拉箱里装满电子产品和工具的「机械迷」何洋。
所有人的积蓄，加上家长帮衬，拼拼凑凑出几十万，为了方便调配，全都转到了我的卡上。
小超市老板 8 点准时到店。
看到围在门口的是我们几个学生，有点惊讶：「你们这是准备几个人盘下来，合伙经营？」
我不想解释，点点头。
他也没说什么，拿出钥匙把店门打开。
我安排了小冉、李哲、何洋跟我一起粗略清点了一下货架和二楼仓库，发现物资存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
但二楼杂物房里多出一台发动机，几桶柴油。
后面小院多出一辆采购用的电动三轮车。
最后我把盘点表拿出来跟老板商量，这些东西连带店里的物资全都留给我们，15 万成交。
他听后，睨了我一眼：
「戴南，你真是比我还精明啊！行吧，看在你给我打这么久工的份上，卖你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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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9 点 14 分，丧尸爆发倒计时：4 小时。
签完合同结清了账，老板离开，我开始安排分工。
小冉、李哲和我，骑三轮车出外采买缺失的物资。
潘达和思瑜因为出钱最多，只负责留在店里给附近供水点打电话，将桶装水尽可能多地收购过来。
以及将我盘出来冗余的非必需物资摆在店门口低价甩卖，钱用来继续买必需品。
何洋负责联系供应商和安装师傅，马上将店里的铁闸门换成最厚款，所有窗都加上不锈钢密网和防弹玻璃，所有门换成防盗加厚门。
以及二楼屋顶上安装好 4 块太阳能蓄电板，后院四周的围墙全部加高并且在顶部装上电网。
我千叮万嘱他们，末世里物资最充足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构建坚固的防御不仅是抗住丧尸的攻击，更重要的是扛住人的攻击。
末世中最不可信的，就是人性！
交代好一切，我们负责采购的三人马上出发。
到了学校旁边的大型商超后，我先跑去结账柜台瞄了一眼，果然在排着很长的队。
估计有些人也是提前收到风的，满满的食品购物车拉了好多车。
我见人龙这么长，为了节省时间，决定先让小冉一个人去排，我和李哲去搬东西。
李哲直接找了食品货架的工作人员，让他到仓库找打包好的整箱的罐头、方便面、肉干制品等等。
工作人员听后马上就去找了。
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接近 9 点 40 多，没多少时间了。
还有很多物资没买，要是都耗在超市，这些东西肯定囤不齐了。
我跟李哲说：「我要抢时间买其他东西去了，食品和日用品采买交给你了，记得非必需品一件都别买！」
李哲听后忍不住笑了：「交给我你还不放心？」
也是，这话对他说有点多余了。
离开他们，我单独行动。我先去了附近的药店，搜刮常用药。
感冒药 X40 盒 。
发烧药 X40 盒 。
咳嗽药 X30 盒 。
肠胃药 X60 盒 。
过敏药 X20 盒 。
非处方抗生素 X60 盒 。
外用药膏 X10 盒 。
高浓度酒精 X50 瓶 。
高锰酸钾 X40 瓶 。
止血贴、棉球、纱布 X80 份 。
口罩 X100 包 。
我直接找店员帮我打包，匆匆跑去结账，交代他们直接送到我们学校的小超市。
收银员边算钱，边问了这些药的用途，我随口说了一个「学校搞健康公益站」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5
早上 10 点 18 分，丧尸爆发倒计时：3 小时。
从药店出来，我马不停蹄地打车直奔附近的装修建材市场。
末日里水是紧缺资源，但是我们 6 个人关在一起每天的排泄物肯定不少，没有水清洗，就会繁殖细菌，使人生病。
刚在药店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个问题，但在我们农村，这不是什么难解决的大事。
我先进了建材店，跟老板下单。
砖头 X300 块 。
水泥、沙子 X50 袋 。
这些材料打算用来在后院里砌菜圃。
庆幸的是现在城市的院子里也种花种菜，市场里被我找到了农资店，可以将我要的农用材料备齐。
营养土 X20 袋 。
有机肥发酵液 X20 瓶 。
速生大白菜种子 500g 。
速生娃娃菜种子 500g 。
速生玉米种子 500g 。
速生萝卜种子 500g 。
速生番茄种子 500g 。
农药 X3 袋 。
锄头 X3 把 。
铲子 X2 把 。
大型储水桶 X20 个 。
有了土和发酵液，粪便和厨余垃圾一周左右就能转化为氮肥，储水桶可以储存雨水，速生种子 20 天左右就能收成，这些都能让我的菜圃快速长出蔬菜和粮食，保障大家的食物供应。
再多的物资，总有一天会消耗完的。
对于出身农村的我来说，只有源源不断长出来的农作物，才能带来持续的安全感。
还有一个安全感来源，就是防御工具。
我在市场里找到装修工具店，快速考察了一圈，选了几种日常可用，又能高强防御丧尸攻击的工具：
充电型伐木长电锯 X3 把 。
充电型超长可伸缩枝条锯 X10 把 。
砍树刀 X6 把 。
又在旁边五金店买到了：
折叠爬梯 X2 把 。
电线 X10 捆 。
铁丝线 X10 捆 。
检查了一下手里的单子，我负责的采买基本齐全了。
跟几家店的老板再三强调马上送出，又付好加急送货费后，开始匆匆回程。
6
早上 11 点 44 分，丧尸爆发倒计时：1.5 小时。
我在回程的车上以为能暂时能松一口气，结果回到小超市，心又提了起来。
其他人的进展不太顺利。
李哲和小冉采买回来了，但是东西太多，仓库不够放，很大部分堆在了店门外面，他们两个还在想办法腾挪位置。
潘达和思瑜把多余东西甩卖得差不多了，但是光顾着卖东西收钱，顾不上找店收水，拢共才收了二十几桶，水量根本不够。
何洋其他东西基本安装好，但是到处找都找不到人砌墙和加电网。
我在手机里快速浏览了一下最新信息。
「A 市大批狂犬病咬人被拉到医院隔离」和「A 市医院隔离病房全满」从早上开始就占据了热搜前二。
到了中午，连临近的 B 市都开始出现类似消息，很多网友开始猜测这是个新型病毒，但这类评论刚发出来没有一分钟，又马上消失了。
丧尸病毒随时都可能爆发，我们没剩多少时间了！！
我去找李哲商量，他提议马上重新分工，先解决物资存放和囤水，这两个大问题。
思瑜留在这里继续打电话找水店送水，何洋、潘达骑三轮车出去收水，两线并进。
他、小冉和我把超市里的展示架和柜全拆了， 腾出位置垒物资。
大家都没有异议，重新投入忙碌。
在展示架拆到一半的时候，建材市场买的东西送到了，我指挥着送货工人卸货码货，堆满了整个后院。
这期间很多同学路过围观，有几个还跑进来问，我都以「小超市倒闭了准备重新装修成美发店」的理由来解释。
但也隐晦地提醒了一下：
「网上说我们市又发现新冠病例了，说不定很快就开始隔离，有时间最好去校门旁边的大商超多买点吃的囤宿舍里吧！」
有些同学听到赶忙往校门跑去，有些则觉得我脑子有坑，在传谣言，冷笑一下就走了。
陈琪也来过，抱着书、脸色发黑地站在门口看着我干活，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看到她手里的书，我突然想起来，如果手机没法联网了，还是得有些精神寄托，不然人容易疯掉。
于是我把我们几个人的借书卡都从包里翻了出来，找了一个路过的同学，掏了点钱让他帮忙把学校图书馆能借到的书都借了回来。
7
下午 13 点 25 分。
离小超市不远的校门口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人潮四散跑开。
「啊——啊——」
有几个人滚在地上满身是血，被病发的丧尸压在身下，痛苦的吼叫声响彻校园。
爆发了！病毒已经爆发了！！
几个男生还在小超市正门卸三轮车上的桶装水，没反应过来。
我赶紧冲出去拉他们：
「剩下的不要了，现在进店里！！快！！」
何洋和潘达马上放下水桶冲进了店。
李哲抬头往校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快速跨上三轮车座。
「你们赶紧把铁闸拉上，何洋、潘达到后院挪个空位出来，给我开一下后院门！」
我额头汗都冒出来了，把着车头：
「你疯了吗！！没看到那是丧尸吗？？这些都不要了！！快进店里躲起来！！」
李哲已经启动了电动车，猛地一拧车把，车就骑走了。
其他人站在门边拼命喊我。
我扑进门，他们马上按下开关，卷闸门缓缓关上。
我来不及思考，径直冲到后院疯狂挪水泥袋子。
其他人等闸门彻底合上，也赶过来帮忙，挪出门口位置后，我一把拉开了后院的门。
没看到李哲。
一瞬间我的手就凉了，冷汗也冒了出来。
不会有事吧？路上该不会遇到丧尸了吧？？
就在我站在门口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远远的转角处出现了三轮车头，然后是李哲转弯过来的身影，朝着我吼：
「后面有丧尸，快让开！！」
我赶紧闪到门边，李哲骑着车冲进后院， 何洋在门的另一边狠推了一把，门「砰」的一声关上，我马上伸手锁上。
砰砰——砰砰——
没过几秒，就接连传来好几阵肉体碰撞的金属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撕咬低吼声。
我几乎是凭着条件反射干完这一切，等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冲到了眼眶，身上都在发抖。
李哲从车上下来，跑到我前面，伸手来想擦掉我脸上的眼泪。
我抬眼瞪向他，他的手马上缩回去往衣服上蹭，脸色也开始微微发红。
「别哭了戴南，我没事！刚刚一骑出去就碰上了那几个丧尸，本来想绕路把它们引开的，但是它们行动力太惊人了，没甩掉。」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又气又后怕，刚想张嘴骂他是不要命的蠢货，小冉就递了一张纸巾到我们中间。
「哲哥，擦擦汗吧，你头发全湿了。」
8
推开李哲跑回小超市后，我就冷静下来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确认防护到位了没有。
我将一楼二楼的所有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把帘子拉上，又把仓库和店面里的食物重新做了一次细致的盘点。
方便面、粉、饭 X300 箱 。
各类肉罐头 X200 箱 。
各类水果罐头 X200 箱 。
自热小火锅 X100 箱 。
小面包 X100 箱。
火腿肠 X100 箱 。
肉干肉脯 X80 箱 。
大米 X80 袋 。
面粉 X80 袋 。
土豆 X50 袋 。
黄豆 X50 袋 。
盐 X50 箱 。
酱油、酱料 X40 箱 。
花生油 X20 箱 。
从小缺衣少食的我现在站在这么充足的物资面前，哪怕耳边全是尖叫和拍门的声音，也不妨碍心里有一块叫作安全感的地方被填满。
李哲选的几乎都是可以存放很久的，这个量估计能够我们六个人生活个一两年。
如果一年后病毒还是压制不住，也只能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了。
我最在意的食物盘点完，生活用品就只是大概看了一下，反正我能想到的都齐全了，连卫生巾都区分了日用和夜用。
这些应该都是小冉挑的，她确实很细心。
还有一个重要的是水，我点了一下，有五百多桶。
就在我庆幸队友给力，生存基地初步建设完毕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陈琪的对话框里，直接躺着一条十万块的转账。
然后才发出文字信息：
「收一下款，等下我想办法去小超市找你，记得给我开门。」
我觉得有点好笑，回她：「找我干吗？」
她秒回：
「我东西没囤到多少，干脆跟你们合伙算了。」
干脆？还算了？
我挺佩服她求人都能求得这么「高高在上」的，抬手就在转账记录里点了退还。
陈琪马上发来一条：
「什么意思？！」
我懒得再回。
她接连发来好几条骂我的话，一条比一条难听：
「一场同学你难道要看着我饿死吗？戴南你怎么那么小气啊？」
「农村人就是小心眼！你以为这个病毒能持续多久啊？到时候你回来宿舍别觉得待不下去就行！」
「行！既然你这个贱人这么自私，我就让全校同学都去围攻你那个小超市，我倒是看看能有多坚固！！」
「不说话是吗？？？给我等着！！！」
9
这些话可能别人听了很来气，或者被唬住。
但我听着没什么感觉。
我妈强迫我去打工养我弟的时候，骂得比这难听多了。
陈琪只是骂我贱人，我妈直接骂我贱逼。
「戴男你个贱逼怎么那么不要脸呢？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想读书？？想当城市人？？赶紧滚去打工赚钱，给弟弟娶媳妇！！我们戴家要是绝后，你看我不把你打死，在后山挖个土坑埋了！！」
在她眼里，我这辈子就应该为了我弟而活，我的名字永远都是「带男」，而不是戴南。
我妈不仅会骂，还会上棍棒打，我的腿骨断了又生，早就长得比别人硬。
陈琪想吓跪我？还嫩着！
但微信里那句「让全校同学来围攻小超市」，我倒是相信她能干得出来。
因为把她拉黑以后，班级群很多人都在艾特我，陈琪也混在里面添油加醋：
「@戴南 你明明知道病毒泄漏还不告诉我们，现在凭什么把小超市占了？？」
「@戴南 对啊！！赶紧打开超市门，把里面的东西给大家分一下！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囤，扛不了几天的！ 」
「穷人心里就是阴暗自私的！！我看她就是想把我们大家都害死！！」
「@戴南 怪不得我妈不让我找农村的女朋友，找到你这样的我真的宁愿被丧尸咬死！！」
「@戴南 怎么都不说话？躲着算几个意思？？」
「别跟她废话了，想办法躲开丧尸，直接去抢吧！！」
微信申请也被加爆，好友申请里不止我们班同学，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反正全是换着花样来骂我的。
小冉在我旁边看着手机，坐立不安：
「南南，他们真的会来抢我们的物资吗？」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真的会来！等过几天大家饿疯了以后，来得更猛！」
小冉露出害怕的表情：
「那怎么办啊？要不分给他们一点吧？」
我立即厉声制止：
「千万别！只要你开了这个门，这里面的东西不被搬空，别人都不可能罢休的！末世之中不能当圣母！咱们千辛万苦才囤了这么点物资，管不了别人的，管好自己就行了！」
李哲听了我们的对话，把小冉的手机抢过去，翻看我们班群里那些骂我的聊天记录，越看脸色越差。
「戴南，他们这么骂你都不还嘴？」
我站起来，拿上折叠梯和铲子，往后院方向走去。
「有什么好还嘴的，他们也没说错啊，我确实是农村人，而且还很自私！走吧，我们想办法把后院墙和电网弄一下。」
10
小超市后院的围墙实在太矮了，大概也就 2 米多高，无论是丧尸还是人，都有可能翻过来。
不赶紧构建防御的话，后院我们不仅没法利用起来，而且还会变成一个很危险的埋伏点。
李哲和何洋一人拿着一把电动枝条锯，守在小超市后门边。
先悄悄扒开一条门缝往外瞄。
所幸的是，现在后院除了乱七八糟的水泥砖头，没见到人的踪影。
围墙外还在回响着丧尸的低吼声，大概是因为刚刚引来的丧尸还没散去，人还不敢靠近，反而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以前我放假去工地打工的时候，就有学过砌墙，现在也有现成的材料，加高围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电网，实在是想不出来办法……
李哲在我旁边皱着眉头，显然也在苦恼。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堆金属倒地的声音。
我正在凝神思考，被声音吓了一大跳，顺眼望去。
潘达在身后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哈，我只是想来看看有什么帮上忙的，不小心踢倒了这些金属架子……」
架子！！
我脑子里突然有条线搭通了，看向李哲。
李哲也朝我点了下头，显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早上把小超市里的架子拆了以后，拆出来很多金属条和金属板，就是刚刚潘达踢倒的那些。
把金属条竖着砌进砖缝里，金属条之间绑上铁丝线，再通上电，不就是简易版的电网了吗？？
说干就干！
我立即开始动手兑水泥砂浆，李哲也在计划着分工。
只有两把梯子，自然就是我跟李哲两个有经验的人爬上去砌了，其他人负责在底下给我们递材料。
就在我准备上梯开工的时候，墙外突然传来惊慌的哭腔。
「救……救命啊！！救我……救命啊——」
我赶紧把手上的砖头扔了，抓起靠在墙边的枝条锯打开，爬梯上去查看。
围墙外一只丧尸正压着一个背着大包的男生，血肉模糊的嘴巴疯狂张合，快要逼近男生痛哭流涕的脸。
我几乎来不及思考，就把枝条锯拉长，往丧尸的脖子砍去。
电锯异常地锋利，就像以前我在村里用的杀牛刀一样锋利，一秒就把丧尸的头砍了下来。
男生抵着失去头的丧尸躯体，沾了一手尸血，愣在了原地。
我朝他吼出恶狠狠的警告：
「赶紧滚回去！！下次再敢来抢东西，砍的就是你的头！」
男生被我一吼回过神来，一脚蹬开丧尸躯体，连扑带滚逃命而去。
11
地上的丧尸头颅被撞得滚动，滚了几圈，正面向我停了下来。
几乎同一瞬间，我就认出了这张煞白的脸。
他以前的生活跟我一样，也是在小超市里打工的贫困生，晚饭为了省钱，都是啃白馒头、喝白开水。
他的潜意识里，是不是还记着自己要赚钱上学，所以才会在这周围游荡徘徊？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心里和胃里翻滚得难受，跳下梯子，扶着墙根剧烈呕吐起来。
李哲跑到我身旁，轻拍我的背，安慰道：
「他已经不是人了，是一只没有自主意识的丧尸！如果有的选，他也不会想继续做一个伤害别人的怪物的，你等于是给他个解脱了。」
我蹲在墙角，扭头看向李哲：
「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丧尸了，你记得也要给我个解脱。」
末世之下，苟活的人又能比变成丧尸的人幸福多久呢？
他的今天是不是就是我的明天？
我心里真的没有答案……
李哲被我说愣了一下，但很快眼神就恢复坚定：
「你不要乱想，我不会让这一天发生的！」
我叹了口气，重振起精神，站起来收拾一下，上梯开始砌墙。
其他人也心事重重，默默抓紧按照各自的分工协作，把围墙成功加高到梯子能够到的极限。
在电网上挂好思瑜手写的【高压电网，禁止靠近】警示牌后，正式通上电。
我们的最后一道防御，总算构造完毕了。
回到小超市室内，天已经完全黑了，闸门外还是间断传来不知道是人还是丧尸的撞击声，我们都已经开始习惯。
今天遭遇了这么多事，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小冉和思瑜甚至都不想吃饭，只喝了几口水。
晚上睡觉前，商量了以后每晚轮流值夜的分组。
小冉主动提出要跟李哲一组，我跟潘达就组成第二组，何洋和思瑜是第三组。
12
丧尸爆发第 2 天，早上 7 点多，我就醒了。
发现其他人也坐在地铺上发呆，估计大家都没有睡好。
简单洗漱后吃了点早饭，我提议利用无人机看一下现在学校里的状况。
确认窗户外没有人后，何洋快速打开窗把无人机放了出去。
或许因为小超市离事发的校门比较近，很多丧尸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游荡。
但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起码可以暂时震慑住想来抢东西的人。
无人机继续飞过篮球场、足球场、教学楼。
地上的血迹很多，但丧尸数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大概是消息传得快，除了第一批被突然袭击的人，其余都躲了起来。
无人机飞进宿舍区时，被几个站在阳台上的人发现了，为了不引起骚动，赶紧往回撤。
外面的世界，比学校里要混乱得多。
我们在手机上看到，ZF 于今日凌晨正式公布了 Z 病毒的资料和传播情况，我们所在 A 市作为源头是最严重的。
新闻画面上，满大街都是撞毁冒烟的汽车，血肉模糊的碎肢和聚集游荡的丧尸。
即使封了城，也没有抑制病毒网状式的快速传播，周边好几个市也都跟着沦陷，同时国外也出现了类似的病毒和源头城市。
无论 ZF 怎么保证「尽快抑制、努力救援 」，所有消息下的网友评论，都是一致的消极和压抑。
大家认定，这就是全球进入末世的开端了。
除了我，其他几个人看到这些消息，都趁通讯还没中断赶紧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和问情况。
所幸的是，大家的父母都尚且平安，食物和水也有备上，躲在家不敢出门。
13
丧尸爆发第 3 天，学校开始停水停电。
原本按我的推测，这会是引爆大家抢夺欲的「导火索」。
但巧的是，那个被我救了的男生之前是学校的宣传部长，逃回宿舍后，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在各个群里「宣传」：
「小超市前门撞不破，后院搭了电网，戴南手里有电锯，谁靠近就会砍谁的头。」
现在到处传言，我这个【电锯杀人狂】比丧尸还恐怖。
之前在群里嘴上输出最狠，骂我骂得最恶毒的那些人，知道小超市的防御值打不掉，而我的武力值又爆表之后，纷纷倒了戈：
「@戴南 南姐，我真的好饿了，能施舍我一点吃的吗，55555……」
「@戴南 我们这些人太蠢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求求给点物资吧！」
「@戴南 可以卖我几盒方便面么？我愿意出一千块！」
「@戴南 我多少钱都愿意出……」
但是，无论他们说什么话，换什么招，我都是一如既往，不予回应。
我当不了救世主，也不想发灾难财，只想和几个信得过的同伴一起守着物资好好活着。
14
丧尸爆发第 5 天，据 GF 的最新报道，Z 病毒的侵袭范围已经覆盖全国，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何洋一大早又放出无人机去巡查学校里的状况，我们所有人都围过去看。
无人机进了宿舍区，屏幕里看到好几个低层男生宿舍的阳台外，吊着用被单卷成的绳子。
我让何洋操作一下停留，看看那是用来干吗的。
没过一会儿，就有个人出现在其中一个宿舍的阳台上，看到我们的无人机也没理，自己放出了一台吊着沾血布条和外放小喇叭的无人机。
附近的丧尸都被气味和响声吸引，往无人机飞走的方向涌去。
底下丧尸清空后，另外几个宿舍又涌出来五六个看起来比较健硕的人，拿着自制的防御工具，背着大包，顺绳子从楼上滑了下去。
分开到达地面又迅速聚拢到一起，每人负责防御一个方向，全速往校门外方向奔去。
从每个人脸上淡定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是一套成熟且成功过的协作方案。
这种时候结盟同行，确实比单打独斗来得更安全。
何洋的无人机继续飞行，绕食堂飞了一整圈。
旁边小冉一眼就看到后门附近有活物在走动：
「这是什么……鸡吗？」
何洋把无人机摇近了才看清楚。
不只鸡，还有鸭，而且养了好多只。
丧尸爆发前，整个学校只有一个大食堂供应全校师生每天的三餐，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妈，他们平常下班后，都在食堂后门外的员工宿舍里住。
厨房有种类丰富的物资存储，员工宿舍四周也有比较高的围墙，丧尸来袭后，这估计就直接变成另一个生存基地了。
潘达盯着「吱吱吱、嘎嘎嘎 」满地跑的鸡鸭，咽了咽口水：
「我们吃了这么多天罐头食品，是不是可以换一只鸡回来吃吃啊？」
我考虑了一下，建议道：
「人家大妈在末世好不容易养几只鸡鸭，肯定是留来下蛋的，不太可能愿意换。我倒是觉得可以把鸡蛋换回来孵小鸡，只是……孵蛋也需要母鸡……」
何洋在旁边一拍大腿，抢过话头：
「孵化只是要求温度嘛，我能做一个满足条件的恒温箱出来！」
孵蛋计划是有了，但关键问题是，大叔大妈肯把蛋换给我们吗？
我们心情忐忑地把无人机撤了回来，潘达想把罐头袋子挂上去，我喊住了他。
突然想到，一个供应几万人吃饭的食堂要什么吃的没有，他们应该是更缺生活用品吧？
我重新换了一袋生活用品挂上去，里面还放了一封手写信。
大抵内容是跟大妈解释一下，我们是另一个生存基地活着的学生，没有恶意，现在想用手边有的物资换一些鸡蛋回来孵小鸡，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也能一直这样互通有无。
何洋重新把带着物资的无人机摇到食堂后门，刚好看到一个大妈在喂鸡鸭，就操作机械臂把袋子放到大妈跟前，重新飞回半空等待回复。
大妈把喂鸡盘子放到地上，慢慢接近那袋物资，用脚踢了踢，发现没什么危险才蹲下来打开袋子。
她把信展开看了一下，提起袋子进屋了。
思瑜在旁边紧张了起来：
「大妈是不是把我们东西直接拿走，不打算交换啦？」
我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我们求的人家，不可能要求人家先把鸡蛋给我们。
这种时候只能赌一把了。
但没过一会，她就拉着一个大叔，重新出现在员工宿舍门口。
大妈指着我们的无人机跟大叔在商量着什么，我们只能听到无人机翼「嗡嗡嗡」的声音，完全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只见大叔点点头，返回宿舍。
而大妈则拿着刚刚装日用品的塑料袋，走到鸡窝旁边，把地上的鸡蛋都收拢到一块儿去。
大叔捏着一张纸和一个手电筒走了出来，把所有鸡蛋一个个照了以后，大部分都放进了袋子里，最后放入那张纸，朝我们无人机招了招手。
何洋把无人机摇了过去，大叔把装了鸡蛋的塑料袋挂到无人机上，轻轻扯了一下确认稳当，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现在可以拿走了。
无人机满载而归地回来，潘达兴奋地冲过去把袋子取下，掏出那张纸。
我们都围过去看，上面写着：
「孩子们，谢谢你们给的日用品，鸡蛋给挑的都是能孵出鸡崽的，后面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再来，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王叔留字」
15
丧尸爆发第 7 天，手机里的通讯信号已经没了。
自从何洋用之前展示柜拆下来的木板，和小杂物间顶上拧下来的灯泡，做成简易版孵化箱以后，除了我和李哲，其他人的消遣项目都变成了盯鸡蛋。
我笑着跟他们说，能孵出来起码也要二十多天，现在才几天，怎么盯都出不来的。
但这些话对几个从来没见过小鸡崽出生的人来说，完全无效。
倒是提醒了我自己，如果真能孵出来，还得圈个地方来养，后院得赶紧收拾出来了。
我没喊其他人帮忙，跑到后院开始干活。
上次砌完墙后，砖头没剩下多少了。
我大致摆了一个形状估算一下，得比平常留的缝还要宽几倍，多填点水泥才勉强能够。
刚想好还没开始动手，李哲就跑出来说要帮忙。
后面几天，只要我前脚出现在后院里，他后脚就会赶出来抢活。
我收拾后院砌菜圃，他就在旁边和水泥，递砖头。
我犁地翻土种蔬菜，他就在旁边填坑，浇水。
大多时间他都没有说话，只是手在不停地忙碌，眼睛却总是盯着我。
阳光落在他脏污的脸上，他的眼神映着光，显得那么透亮。
我被这样的眼神盯到心跳发乱，总会忙中出错。
比如他刚掩好的坑，我下一秒又翻了起来，土豆种都被我翻烂了好几个。
每次我们待在一起，小冉就会跑过来求帮忙，喊的是我们，但拉走的只有他。
但没一会儿，他又会跑回来接着忙。
两个人一起干的效率总归比一个人高得多，菜圃很快就成型，种下了土豆、大白菜和萝卜
后院腾空出来的其他地方，又用铁板围了一个鸡圈，一个堆肥专用地。
16
丧尸爆发第 26 天，最近的天气愈发反常。
以往 7 月底的时候，白天、黑夜的气温都很高，现在白天 40 多度，晚上能降到只有几度。
大家心心念念的鸡崽终于破壳，二十多个蛋最终孵出来十多只。
刚出生的小鸡最怕低温，我们很担心这些末世里好不容易诞生的小生命养不活，转移到面盆里继续照灯养，还安排了 24 小时轮番看护。
我在菜圃里种下的第一茬速生大白菜成熟了，收割以后留了一半，把另一半通过无人机给食堂王叔他们送了过去。
蔬菜不好储存，他们估计也很久没吃到了，拿到后非常高兴，装了一块冰冻猪肉和几块姜让无人机给我们带回来。
我们晚上值夜班守门和看护小鸡的人，也因此多了一碗热气腾腾放了姜丝的白菜猪肉汤。
17
丧尸爆发第 57 天，就这样顶着异常天气小心翼翼地照顾了一个多月，小鸡最终只存活下来 6 只，潘达、思瑜和小冉也扛不住，病倒了。
剩下没病的 3 个人，晚上的值班压力加倍骤增，看趋势也会很快扛不住。
偏偏这个时候，小超市外面开始不太平。
原本何洋在无人机里观察到，学校里除了我们小超市，王叔他们的食堂，和男生宿舍区结盟的那几个宿舍，其他区域只剩下丧尸，没再看到有存活的人。
男生宿舍那边虽然没有跟我们主动释放过友好信号，但也从来没有来打扰过我们，大家都默契地按自己的方式，在末世中继续生活。
但是最近有一帮外面的人总跑进学校来搜寻物资，而且不是什么善茬。
第一次看到他们是 9 天前。
何洋刚好把无人机放出去没多久，一辆大面包车就开进学校来。
先停在了我们超市门口，三四个肩膀上有龙虎纹身的大汉从车上下来，用手边的工具砸烂零星几个丧尸的头后，冲过来想撬门，撬了很久没撬开，踢了几脚回到车上。
又不死心地开到食堂外面绕了一圈，像是也没找到突破口，悻悻离开。
第二次是 3 天前。
差不多时间，同一辆车又来了。
这次直接开到宿舍区去，门一开，就往外推出来几个战战兢兢的人。
那些作为诱饵的可怜人被推下车后，尖叫着四散跑开，把附近大部分丧尸都吸引走。
车上剩下的人才拿着长刀下车，冲进宿舍楼搜刮物资。
我看得清楚，上次龙虎纹身那几个大汉也在那帮人里面。
但是不知道发生什么，还没搜刮到男生宿舍那几栋，他们又匆匆上车离开了。
经过这两次以后，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他们马上还会再来，而且下次来准备会更加充分，搞不好我们学校里仅剩的三个基地有哪个会保不住。
我们 3 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向男生宿舍那个基地发出联盟申请，下次那帮人再来的时候，合力对付他们。
无人机带着我们写的信飞到男生宿舍阳台上，一个放哨的男生拿到以后打开看了一下，就进了宿舍，显然是找其他人商量去了。
没一会儿就拿了一封回信出来，夹到我们的无人机上。
回信上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并且将他们已经想好的详细计划写了下来，只要我们打配合就行。
就在达成联盟的第二天，那帮人果然又来了，还是直奔宿舍区去。
何洋监控到后，马上将无人机撤了回来，夹好沾了血的布条再放出去。
无人机先在学校各个角落飞了一圈，吸引了一堆丧尸跟着跑的时候，再往宿舍区飞去。
那帮人拿着带血的刀从男生宿舍楼撤退出来时，刚好碰上我们引过来的丧尸，一时间惨叫声响彻校园。
但声音渐渐被尸潮淹没，直至消失。
男生宿舍见时机成熟，再派出一台绑着血布条和音响的无人机，和何洋的无人机齐齐往校外飞去，学校里面大部分丧尸都被吸引住，跟着涌出了学校。
我和李哲开始执行第三步，拿着电锯骑着三轮车赶到校门口，迅速将校门关上，并且用剩余的铁板和铁钉，将校门彻底封死。
重新回到小超市后，我们都惊魂未定，对刚刚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怕。
但这个险绝对是值得冒的，现在整个学校都成了我们的外盾。
往后我们在末世里的生活，基本等于没有风险了。
18
丧尸爆发第 85 天，是中秋节。
我们把后院里的鸡产的蛋和上次收成的萝卜分成两份给男生宿舍和食堂送去，男生宿舍回赠了一盒月饼，王叔也回赠了自己做的手工馅饼。
晚上我刚躺下睡着不久，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
猛地睁开眼，是李哲神秘兮兮的脸，以及轻轻的气音：
「跟我来！」
我摸出枕边的手机看时间。
都快十二点了，这个李哲不睡觉在搞什么神秘？？
我怕把其他熟睡的人吵醒，只能悄摸起床，跟着他去到尽头的小杂物房里。
他站到堆满物资的杂物房中间，笑着往上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小片天空。
之前谁也没有留意过，小杂物房的天花板上，居然有个直通屋顶的天窗。
现在天窗敞开着，窗边搭着折叠梯子。
「我刚刚用无人机勘察了很久，上面没有人，也没有丧尸，我们上去赏月吧。」
夜风通过小窗口吹了进来，也吹醒了我心底对自由的小小躁动。
最近安逸的生活让我胆子也大了很多，几乎没多少犹豫，便手臂一撑，跳了上去。
屋顶的坡度虽然没有很斜，但我还是很怕不锈钢的材质打滑把我滑下去，小心翼翼蹭着顶面，挪出李哲上来的位置。
小天窗中伸出一把电锯放在旁边，然后李哲才跳了上来，在我旁边挨着坐下。
可能是他弄出来的响动比较大，不知道把躲在哪里的一只野猫惊到了，小身影突然喵一声窜到了我们跟前，又嗖一下消失在黑暗里。
我吹着久违的晚风，仰望着夜空感叹：
「你看，头顶上月亮还是那么明亮，其他动物也照常过着以前的生活，这场病毒好像就只摧毁了自私又贪婪的人类，我们感觉一切都变了，其实又什么都没变。」
李哲听着我无头无脑的哲学，轻轻地笑了：
「所以你是在后悔自己 21 年前的今天，生而为人了？」
听到这句，我惊讶地望向他。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罐可乐递给我：
「戴南，生日快乐。」
19
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只是我妈报户口时候随便说的一个日期。
小的时候不知道，看到别人生日有鸡蛋和长寿面吃，过生日那天也兴冲冲跑去找我妈要，结果换来一顿咒骂和毒打。
所以「过生日」在我人生事项里，早早就被划掉了。
也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会有人把我划掉的这个事项，放到他的人生里……
看着眼前这罐可乐，我百感交集，伸手接了过来。
边打开边问点无关痛痒的话：
「买了几箱？不是让你别买非必需品吗？」
李哲歪着头，笑着看向我：
「放心，我只给你买了一罐。而且现在这一刻，我觉得它就是必需品。」
看着映在他眼底的星河，我忽然想起来，跟李哲认识，也是因为一罐可乐。
大一新生开学军训结束后，老师把几个班的贫困生都叫到系办公室里，填写助学金申请表。
九月的天气异常闷热，办公室的空调也坏了，室内像个蒸笼一样，其中一个老师忍不了，就跑去买了一箱冰可乐回来分给其他老师喝。
我军训服被高温烘出了汗臭，鼻尖的汗也滴到了申请表上，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老师手上的可乐。
李哲早早就填完，忙前忙后帮老师辅导其他人填表，又把填完的表收集整理起来。
我填好交上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那天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我吃着白米饭和寡淡的青菜，一直盯着冰柜里的可乐。
即使再想喝，一罐可乐等于两顿饭，我知道自己喝不起。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李哲拿着吃完的盘子突然出现，默默把一罐可乐放在我面前，走了。
摸着已经不冰的可乐，我知道这是老师看他辛苦送给他的，我当时没搞懂，他为什么要转送给我。
今天我终于懂了。
20
那晚以后，我们除了偶尔晚上偷偷跑到屋顶聊聊天，其他没发生什么改变。
六个性格不同的男女在末世困在同一个生活空间里，保持现有的平衡关系才能保障大家安全，毕竟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还是活下去。
对于这点，我和李哲都心照不宣。
然而细心的小冉好像还是发现了点端倪，虽然她不说也不问，但是开始日益和我疏远，黏着李哲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空间就这么大，李哲想躲都躲不开。
丧尸爆发第 217 天，是农历新年，也是我们在末世过的第一个年。
我们 6 个人把所有红色的东西都穿在了身上，期望新的一年能带来新的希望。
丧尸爆发第 219 天，早上 7 点多，大家还在睡觉，校门口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把我们所有人都吓醒了。
撞击声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猛烈，似乎对撞开校门势在必得。
大概十几下后，声音消失了。
大家赶紧起身，跑到窗帘边拉开一条缝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