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靠透视眼，⼀次次偷走我的成绩。
我从 600 多分考到 723 分，她的成绩也跟着水涨船高。
她拿着成绩单向我炫耀：
「天天埋头学习有个屁用，就比我多考三分。」
「高考小心点，别让我超过你。」
出高考成绩那天，她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可她不知道，我早就被保送了。
卷子上的答案，都是我胡扯的。
1
⼀模成绩出来了。
我考了 698 分，直接突破学校最高分纪录。
但全校师⽣的目光，却都在那个年级吊车尾身上。
整天不学无术的方佳佳，平时只能考二三百分，这次却考出了 695 分的好成绩，稳坐年级第二。
她成为全校⼈口中的学神，夺走了我学霸的光芒。
领奖台上，方佳佳拿着话筒，傲慢地扬起头：
「我还是认为啊，每天埋头学习也不行。」
「毕竟，天赋比努力更重要。」
「是吧？」
她咬重「天赋」两个字，得意地往我这瞥了⼀眼。
我强装镇定，指甲却嵌进了肉里。
怎么会这样？
我在高⼀的时候就和方佳佳⼀个班。
她每天都不学习，在课上不是趴着看手机就是化妆，晚上翻墙去网吧通宵。
成绩自然也是⼀塌糊涂，次次班级倒数第⼀。
就连我班主任都管不了她。
我和她在⼀个组里，她天天不去打扫卫⽣。
我实在忍不了了，提醒她：
「今天别忘了去打扫卫⽣。」
她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地回我：
「天天把眼睛盯在卫⽣上。」
「你那么在意卫⽣，直接替我打扫了不就行了？」
「你也就配给⼈打扫卫⽣。」
我埋头学习的时候，她经过我身边，总是喜欢阴阳怪气两句：
「哟哟哟，学霸又在卷了？」
「也不怕累死。」
2
我⼀直不明白方佳佳的成绩为什么会⼀下子提那么高。
但我能做的，只是更加努力学习。
因为我不想将这个世界，让给我讨厌的⼈。
第三次模拟考试，我考到了 723 分。
方佳佳的成绩也爬到了⼀个新高度。
她拿着成绩单，走到我的面前：
「哎，⼤学霸，天天埋头学习有个屁用，就比我多考 3 分。」
见我不理她，她⽣气地把我的笔拍掉：
「装什么装？」
「你聋了？」
「高考好好考，小心点，别让我超过你。」
「学傻了吧？」
她骂骂咧咧地走开。
3
高考那天，我意外觉醒读心术。
方佳佳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到了她的心声：
【这个书呆子，寒窗苦读十二年才能到 700 分。】
【我真幸运，有了透视眼，轻轻松松就能看到她的卷子。】
【哈哈哈，但她到死都不会知道，她学的每⼀个知识都是在给我做嫁衣，真是可怜。】
我顿住脚，愣在原地。
原来，她的成绩都是偷我的。
怪不得从⼀模开始，她的成绩跟我拉不开距离。
她说我可怜，但真正可怜的⼈是她。
她拥有透视眼看我卷子的同时，也把她高考能考多少分的命运交给了我。
她也不会知道，我凭借优异的成绩，早就保送清华。
我参加高考，是因为我尊重我自己，尊重我的高中，尊重那些曾经与我共同努力的对手。
所以我不能让她这颗投机取巧的老鼠屎搅坏了⼀锅粥。
这对千千万万寒窗苦读十二年的学⽣来说，都不公平。
进入考场，我开始争分夺秒答题。
也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地胡扯。
我猜，方佳佳在另⼀个考场肯定都抄疯了。
虽然写题很累，但⼀想到她出成绩时吃屎的表情，我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4
高考出成绩那天，方佳佳⼤张旗鼓，恨不得昭告天下。
她的朋友圈发了和父母在家吃西餐的九宫格美照。
下面配文：
【等待的每⼀秒都很煎熬，但 700 分的成绩真的很耀眼。】
【如果考进了省内前 50，成绩被屏蔽了，那就只好再等⼀段时间啦。】
过了几分钟又发了条说说。
方佳佳：【清华，天赋异禀的我来啦。】
家长群里方佳佳的妈妈更是直接了我：
【虞同学，佳佳从小就娇⽣惯养，去了清华，麻烦你照顾⼀下她。虞晚】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方佳佳的妈又补了⼀句：
【忘了你是单亲家庭，家庭条件不好。】
【我们给佳佳在清华旁边都租好别墅了，忘了你租不起，抱歉哈。】
方佳佳：【妈妈，你也不能那么说。我相信虞同学会凭借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跨越阶级的】。
【毕竟不是所有⼈都像我⼀样，既有天赋，还有爸爸妈妈给我铺路。】
我淡漠地看着她们⼀唱⼀和。
方佳佳的爸爸更是个奇葩，直接发起了语音通话，要直播他女儿查成绩的全过程。
同⼀时间段查分的⼈太多了，方佳佳登了好多次都登不进去。
她在那头查成绩时，还不忘见缝插针地贬低我两句：
「哎，有的⼈只能用努力来弥补天赋的不足。」
「不像我，只靠天赋就够了。」
「700 分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轻松松。」
在不知道第几十次时，晃神的工夫，电脑屏幕闪了⼀下。
方佳佳总分后面跟着的三位数，格外清晰。
我瞪⼤眼睛，口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5
方佳佳脸色煞白，腾地⼀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方佳佳的爸爸妈妈完全愣住，死死盯着总分后面的三位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定是电脑出错了。」
她崩溃⼤哭，发疯般砸向电脑。
「搞什么啊？破电脑。」
在方佳佳发疯期间，直播间出现了此起彼伏的笑声，像是隐忍了很久。
⼀个男同学捂住嘴，咳嗽了两声，真诚道歉：
「报⼀丝，报⼀丝啊，我实在忍不住了。」
另外⼀个同学继续道：「我们理解，你也不是故意的。」
⼤家的笑声稍微收敛了些，但依旧没有停止。
高中三年，方佳佳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傲慢得不行。
她时常把穷鬼、下等⼈挂在嘴边，仿佛她比所有⼈都高贵。
高二那年，班里有个领助学金的女⽣不小心买到了假鞋。
方佳佳站在她面前，满目鄙夷地盯着她那双鞋：
「有些穷鬼穷就算了，还穿假鞋出来恶心⼈。」
「我怎么和你这种⼈在⼀个班？」
那个女⽣脸上⼀下子失去了血色，连忙解释：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妈妈就是随便在地摊上买的，我也不知道有这个牌子。」
方佳佳不耐烦地摆手：
「行了，别说了。」
「你现在立马脱掉扔了，别让这双鞋出现在我旁边膈应我。」
听到这，女⽣的眼角⼀下子红了：
「对不起，我能不能不丢？」
「这是我妈妈省下来的钱给我买的，是我的⽣日礼物，也是我今年的第⼀双新鞋。」
方佳佳彻底怒了：「关我屁事。」
「你到底脱不脱？你想让全校⼈都知道你穿假鞋吗？」
她的声音很⼤，引得走廊外的⼈纷纷往这看。
「我……我……」
那个女⽣在眼眶里打转了很久的眼泪，全都掉了下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制止方佳佳：
「你那么喜欢鞋，把鞋套头上不就好了？」
「别⼈穿什么你也看不着了。」
方佳佳没想到会有⼈帮忙，⼀时语塞。
「你……你你……」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声喊道：
「别你你你了，你牙上有菜，快脱下鞋来擦擦吧。」
自此之后，方佳佳更讨厌我了。
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我。
6
方佳佳用手机查了⼀遍又⼀遍。
总分后面的 250 依旧没有改变。
她直接摔碎了直播的手机，脸上满是狰狞：
「你们这些穷鬼，也配看我笑话？」
「就算我考不上，我能出国留学，还有亿万家产能继承。」
「你们这些穷鬼学了这么多年，只配⼀辈子给我打工。」
方佳佳将手机扔出了窗外，随着屏幕破裂的声音，直播中断。
班主任在群里统计成绩，我⼤方地报出了自己的成绩——256 分。
我刚发出去没多会儿，就收到了方佳佳对我的私信问候：
【虞晚，你这个贱⼈，凭什么不好好考？】
【你真是心胸狭窄，为了害我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就是嫉妒我家庭条件好。】
她冷笑后继续说：【你不就是成绩好点吗？】
【现在你考这个分也上不了⼤学，准备复读吧。】
她对我⼀顿疯狂输出。
我反手将她拉黑。
7
开学那天我去清华报到，结果没想到遇到了方佳佳。
她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纯白的裙子，拿着香奈儿的包包，显得整个⼈格外温柔。
「你怎么在这儿？」
方佳佳摘下眼镜，⼀脸嫌恶地看着我。
见我不说话，她开口嘲笑：
「怎么，复读不下去了？」
「过来看清华给自己打打气？」
「我告诉你，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我无语。
她这张满口喷粪的嘴什么时候能消停会儿？
我从相册里找出保送单，举在她面前。
方佳佳⼀下子沉默，整个脸都僵了：
「你这种⼈竟然被保送了？」
「你在炫耀什么，不就是被保送了吗？」
「你真阴险卑鄙。」
「你以为你赢了吗？」
「笑死我了。」
「学历单出就是死局，以后你这种穷鬼还不是要给我打⼀辈子的工。」
我：「我还有美貌。」
我精准踩中她的痛点。
8
高中时期的方佳佳，很容易喜欢上别⼈。
她喜欢的男⽣⼤多家庭富裕，颜值⼀绝。
但这些男⽣⼤部分都喜欢我。
方佳佳除了家境好，几乎⼀无是处。
次次考试吊车尾，脸上的青春痘用粉底都遮不住。
而我，次次考试年级第⼀，学校论坛票选出来的校花，经常被挂表白墙，抽屉里的情书⼀打接⼀打。
有⼀段时间，⼀个长相清秀的男⽣下课经常来找方佳佳聊天。
他会给方佳佳带奶茶，买零食，也会纵容她的各种小脾气。
方佳佳在门外总是满面娇羞，装出⼀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时不时回头给我⼀个挑衅的眼神。
仿佛在说：没想到吧，我也有赢你的时候。
直到那个男⽣耳尖红红，小声问方佳佳：
「你跟你们班虞晚同学熟吗？」
「我们两个⼈关系那么铁，能给⼀下我她的 QQ 吗？」
方佳佳气得⼤骂了那个男⽣⼀顿，气呼呼地跑出教室。
自此之后，她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活撸了。
9
方佳佳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
我抬头，无意间瞥到了方佳佳背后的男⽣。
他穿着⼀件单薄的灰色衬衫。
领口随意敞开两颗扣子，露出⼀截修长白皙的脖颈。
四目相撞，他狭长的凤目漾起⼀丝波澜。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完全无视方佳佳，嗓音清冽：
「虞晚同学，好久不见。」
他身上的甜薄荷味清清爽爽，吹走了夏天的燥热。
我礼貌回他：
「好久不见，陆让同学。」
陆让，我高中参加化学竞赛时最强劲的对手。
他在化学上的造诣极高，令无数评委惊叹。
也在我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刚才还面目狰狞的方佳佳⼀下子变得温柔起来：
「陆让哥哥，你认识虞晚？」
听到方佳佳突然变嗲的声音和对陆让的称呼，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怎么在这儿？」
陆让的声音清清冷冷。
听到陆让的质问，方佳佳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几丝尴尬：
「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我知道你考上了清华，特地来看你的。」
「我们好像也没那么熟吧？」
陆让直接撇清关系，没再给方佳佳⼀个眼神。
他很自然地将骨节分明的长手，放在我的行李箱上：
「虞晚，你还有其他的行李吗？」
「我的行李刚才搬完了。」
「我现在正好没事儿，可以直接给你搬到宿舍楼。」
陆让拿起我的行李，准备进入校门。
「陆让哥哥！」
方佳佳在他身后喊道。
陆让转头，眼里浮现出⼀丝不耐烦：「有事吗？」
「我⼀直很向往清华，你能不能陪我⼀块逛逛？」
方佳佳楚楚可怜地站在原地，仿佛柔弱无骨的菟丝花。
「你自己逛吧，我需要帮虞晚同学搬行李。」
「你就不能和我⼀块儿逛逛吗？」
「我三次模拟考试都在 700 分左右，差点就上清华了。」
我直接无语，请问那是你自己考的吗？
「那你加油，毕竟 250 分的成绩离清华太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心里狂笑。
没想到陆让竟然知道方佳佳考了 250 分，看来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继续补刀：「方佳佳，你卡粉了呢。」
而后和陆让扬长而去，留下了⼀脸恨意的方佳佳。
10
盛夏时节，树阴浓密，蝉鸣聒噪。
微风吹乱了陆让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他甚是好看的眉眼。
睫毛像夏日蝶翼般轻颤。
我抬手想把头发别到耳后时，不小心碰到陆让的手。
陆让沉默不语，但他白皙的耳根却染上了⼀抹可疑的红晕。
【啊啊啊啊啊啊，刚才晚晚碰了我的手，土拨鼠狂叫。】
我心里⼀惊，忍不住出声：「陆让，你……」
我抬头望向陆让，他平静地回看了我⼀眼：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连忙摆手低下头。
我开始莫名兴奋，我好像能听到陆让的心声诶。
我突然想起了高考那天遇到方佳佳，当时⼈太多了，我的手也不小心蹭到过她的手。
不确定，再听听。
【晚晚是想问我什么？好想知道。】
【呜呜呜，马上就要到她宿舍楼了。】
【清华为什么不能再建⼤⼀点？】
【我选的化学专业，她选的物理专业。不在⼀个专业真的很不方便偶遇。不过无所谓，我会制造偶遇的机会。】
【要是有她的微信就好了。想要想要想要。】
【所以，要怎么说？虞晚同学，你能给我⼀下你的微信吗？】
【不行不行，这样目的性太强了。】
【算了，豁出去了。】
【可是万⼀她拒绝了怎么办啊？】
……
听着陆让反复挣扎的声音，我尽量忍住不笑。
原来高岭之花⼈设的陆让，心理活动竟然如此可爱。
⼀路上陆让的心理活动格外丰富，他在要我微信和不要之间反复横跳。
到了我宿舍楼下，陆让的眼神越来越落寞。
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要不然我帮帮他？
「陆让同学，谢谢你帮我拿行李。要不然，加个微信吧？」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的眼睛，耳尖染上了粉色。
「可……可以吗？」
我微微点头。
【啊啊啊啊啊，晚晚竟然会主动问我要微信。】
【我⼀点都不紧张，呼，深吸⼀口气。】
陆让拿出手机，扫了我的二维码名片。
表面上云淡风轻，可他骨节分明的手却⼀直在颤抖。
「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陆让故作镇静地将脸别到⼀边，那张白皙俊逸的脸却早就完全爆红。
「好，下次见。」
【我哭死了，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美好了。】
【晚晚跟我说下次见，说明她也期待和我的下⼀次见面。】
【芜湖，我爱死她了。】
11
我的宿舍就在⼀楼，搬行李很方便。
我刚进宿舍，发现其他舍友都在阳台。
「你们好，我是虞晚。」
我从容⼤方地和她们打招呼。
⼀个长相可爱、扎着双马尾的女⽣兴奋地跳到我面前：
「啊啊啊啊啊，姐妹，刚才在外面的⼈是你啊？」
「你男朋友真的好帅，你也好好看，你们两个简直是郎才女貌。」
我脸⼀下子红了：
「呃，刚才那个男⽣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认识。」
她揶揄道：「不会吧，真的只是认识吗？」
「他刚才看你的眼神，的确算不得清白。」
「深情死了。」
「我只在我暗恋男神看他暗恋女⽣时，才看到过那样的眼神。」
她摆摆手，假装抹了抹眼泪：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都是泪。」
⼤家简单介绍自己后，便各做各的事。
我打开手机，备注了陆让的微信。
陆让的头像是他本⼈。
照片色调整体偏冷，陆让披着简练的黑色外套，清冷与矜贵感浑然天成。
眉眼深邃，挺鼻薄唇。
我回想起参加化学竞赛时陆让看我的眼神。
在⼈群中，我们两个⼈总是能够对视。
每当我和他对视上，他又迅速地移开。
⼀开始我以为是他对我的挑衅。
所以我每次都会狠狠瞪回去。
现在想想他那时的每⼀个眼神，的确算不得清白。
我拍了拍发红滚烫的脸。
糟糕，恋爱的小脑瓜子要长出来了。
打开手机看个碎尸案压压惊。
12
自从我加上了陆让的微信，他几乎每天都和我联系。
他会给我分享他喜欢的歌单，会在我睡不着的时候⼀遍遍唱歌给我听，哄我睡觉。
我每天上课偶遇他的次数，比我去食堂吃饭的次数都多。
哪怕让⼈匆忙凌乱的早八，陆让依旧能够将自己的头发打理得⼀丝不苟，穿着得体。
有⼀天晚上，我和陆让聊到⼀半，他突然停住了。
我的对话框⼀直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良久，陆让发来⼀条信息。
陆让：【虞晚，你周末有时间吗？】
我：【有】
陆让：【周末我⽣日，有⼀场晚宴，你方便来吗？】
我回了个【方便】。
陆让带我去挑选礼服，做妆造。
我⼀眼便看中了那件红色丝绒的连衣裙。
我从试衣间里出来。
镜子里，少女小巧的脸明媚动⼈，红色的连衣裙完美地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陆让的眼中划过⼀丝惊艳，耳根红了⼤片。
「好看吗？」
我有些羞涩地问他。
「好看。」
陆让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我，语气真诚。
13
陆让的⽣日晚宴在他们家的别墅里举办。
陆让的父亲作为当地赫赫有名的首富，各行各业的翘楚都慕名而来。
陆让有事忙不开，我只好坐在角落里独自吃着精致的小蛋糕。
本来⼀天的心情都是很美好的，直到我抬头时看到了方佳佳。
她将下巴高高抬起，鼻孔指着别⼈，活像⼀只高傲的雌孔雀。
令我最无语的是，我和她竟然撞衫了。
方佳佳看到角落里的我，⼀脸不可置信。
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声质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竟然还敢穿和我⼀样的裙子？」
「这件裙子是限量版，全国就 50 件。」
「你这种穷鬼，怎么可能买得起？」
「你不会在网上买的盗版吧？」
她⼤声朝门外吼了声：「保安，你是怎么看门的？怎么连这种⼈都放进来了？」
周围的⼈纷纷向我们这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陆让闻声立马赶来。
「怎么了？」
他语气耐心地问我。
方佳佳⼀看到陆让，立马贴了上来，眼神变得温柔。
「陆让哥哥，你怎么让这种⼈进来了？」
「真是拉低了今天宴会的档次。」
「还穿假货。」
陆让静静地听着方佳佳的话，看她的眼神却愈发狠戾。
方佳佳还想继续说，陆让直接打断了她：
「说够了吗？」
他拉起我的手，高高举起：
「虞晚是什么样的⼈？我比任何⼈都清楚。」
「今天是我的⽣日宴，不需要你这种无关紧要的⼈来指指点点。」
「虞晚身上这件衣服的发票需要我拿给你看吗？」
「我看应该滚出去的⼈是你。」
方佳佳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满是委屈。
她的父母闻声赶来，⼀脸笑意地给陆让道歉：
「抱歉，我女儿让⼤家看笑话了。」
「都是误会。」
「佳佳，给虞晚小姐道歉。」
「爸！」
方佳佳听到要向我道歉，眼睛直接红了。
「我凭什么要给这种卑鄙小⼈道歉？」
听到方佳佳的措辞，加上周围⼈吃瓜的目光，方父感觉脸上的颜面实在挂不住，⽣气地拔高声调怒吼：
「佳佳，道歉！」
方佳佳也拔高声调：「我就是不道歉。」
「你不道歉就给我滚出方家，⽣活费我⼀分都不会再给你。」
方佳佳被吓到了。
过了良久，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委屈地转向我：
「对不起。」
她的声音不情不愿，眼中的恨意丝毫未减。
14
陆让跟我道歉：
「对不起，我根本就没有邀请方佳佳和她的父母。」
「应该又是我爸擅自做的决定。」
「没关系。」
我摇摇头。
听传闻，陆让和他父亲的关系⼀直不是不好。
陆让很喜欢化学。
但他的父亲想让陆让学金融专业，以后更好地继承家产。
陆让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化学专业，把他父亲气得不轻。
晚宴临近尾声，我准备再去趟卫⽣间。
经过走廊时，我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但还没等我转身，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毛巾便捂上了我的嘴。
我没挣扎两下，便感觉浑身松软无力，眼睛睁不开。
再次醒来，⼀个满脸横肉、身材矮小的男⼈，色眯眯地朝我走来。
我拼命挣扎，想要挣脱绳子，却无济于事。
我嘴里被塞了布条，没办法求救。
「嘿嘿，方小姐果然没骗我，小美⼈的确好看。」
他丝毫没有顾忌我哀求的眼神，撕开了我的红色连衣裙。
随着「刺啦」的⼀声，我⼤片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男⼈猥琐地摸上我的腿，我拼命挣扎，他⼀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剧烈的疼痛感使我⼤脑⼀片空白。
「妈的，给老子老实点儿。」
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听到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陆让闯了进来，满眼猩红。
他揪起男⼈的衣领，另⼀只手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陆让下了死手，⼀拳接着⼀拳。
直到那个男⼈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息。
陆让抱着我浑身颤抖：
「晚晚，对……对不起。」
「是我的疏忽。」
陆让⼀直向我道歉，他紧紧地抱住我，慌张得要命。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陆让。
那个男⼈被逮到警察局，无论怎么审问，都不肯说是方佳佳指使他的。
看来应该是方佳佳拿住了他什么把柄，想办法封住了他的嘴。
我实在没有想到方佳佳会如此恨我，甚至不惜毁了我。
高中时期的方佳佳，辱骂欺凌弱势群体，偷走我的成绩。
现在甚至冒着犯法的风险，找⼈欺辱我。
她根本就是⼀个没有底线、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这次，不会再放过放佳佳了。
15
我拒绝了陆让的帮助。
这件事是我和方佳佳的，与他⼈无关。
既然这件事由我而起，那么就由我来结束吧。
我和陆让假装疏远了关系，之后我想办法混到了方佳佳父亲的公司。
有⼀次，方佳佳来公司，惊奇地发现了正在拖地的我。
她眼中满是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有理她，低头继续拖地。
她得意地扬起嘴角，「我听说陆让哥哥把你甩了？」
「我就说你这种穷鬼，陆让哥哥怎么可能看得上，也就是玩玩罢了。」
「告诉你个秘密，陆家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的⼈就是我找的。」
「我就是想毁了你，看看你脏了之后谁还要你。」
「我还以为陆让会为你出气呢，结果没想到陆家连个屁都没放。」
方佳佳看我懒得理她，⽣气地用脚把我手里的拖把踹飞。
「你是聋子吗？」
「以前不是挺傲的吗？」
「你也就配干这种下等的活。」
「不像我，天⽣就是含着金汤匙长⼤的。」
方佳佳整理了下头发，又嘲笑了我几句后，转头得意地走了。
可她不知道，我兜里的录音笔早就把她的话录了下来。
在办公室打扫卫⽣时，我拍掉了方父准备摸向女下属⼤腿的手。
方父⼀怒之下，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命令我将整个总裁办公室东西全都擦⼀遍。
地面不能用拖把，只能弯着腰用湿毛巾⼀点点地擦。
我花了⼀下午的时间才擦完。
因为我拍过方父的手，这⼀下午我都能听到方父的心声。
之前经过我的研究发现，自从碰到方佳佳的手能听到她心声后，我碰到任何⼈的手，都能听那个⼈⼀整天的心声。
我很早的时候便听说方家的产业不干净，但谁都抓不着他们家的把柄。
通过这几个小时读取方父的心声，我基本上已经把方家干过的那些见不得⼈的事情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这里面都是些吃⼈血馒头的事。
单拎出来⼀条，都足够方家破产，让方父把牢底坐穿。
16
我将录音笔和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警察。
警察表示会立即展开调查。
而此时的方佳佳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还在朋友圈继续炫耀她新买的奢侈品包包，晒她中午吃的法国⼤餐。
直到方佳佳被警察请过去审问，方家被查封，方佳佳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又没犯法，犯法的是我爸，你们凭什么抓我？」
直到警察播放那段录音，她才停止了撒泼。
不久后，方家宣布破产。
那些不干净的产业链都被警察挖了出来。
方父和方母将把牢底坐穿。
方佳佳因为教唆他⼈强奸，被判了⼀年有期徒刑。
17
我在⼤学期间投身于量子方向的科研，在量子引力帮助解决宇宙起源方面作出了突出贡献，成为了物理界的女性新起之秀。
而陆让接管了陆氏集团，同时将陆氏集团的⼀部分钱拿来投身于他热爱的化学。陆让和他的团队聚焦于高端聚烯烃的研究，优化了提取流程，减少了这种高分子材料对进口的依赖。
「虞晚同学，我喜欢你。」
「能做我女朋友吗？」
那是⼤二⼀个盛夏的夜，陆让鼓起勇气向我表白。
他站在我面前，格外紧张地等待我的回答。
揉碎的月光撒在他身上，美好得不像话。
我忍住心脏的悸动，羞涩地回道：
「无比荣幸。」
我踮起脚，在陆让的唇上轻轻印了⼀下。
陆让身子⼀怔，耳根红了⼤片。
他羞涩地问我能不能回吻我，像只纯爱的小狼狗。
我欣然同意。
他从口袋中掏出糖果，撕开甜薄荷糖的包装，含在口中，弯腰吻上了我的唇。
冰冰甜甜的薄荷气息萦绕在我的唇齿间，让⼈清醒又沉沦。
陆让吻完，说还想再吻⼀小会儿，我信了。
⼀个小时后，我站在路边抿了抿已经肿掉的嘴唇，恶狠狠地瞪了眼陆让：
「陆让，我信你个鬼。」
「你属狗的吗？」
⼈⽣真理：信男⼈的话，倒霉⼀辈子。
18
从清华毕业后，我受邀去国外与各国专家学者共同研究量子引力问题。
这是⼀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在我快走的那几天，陆让格外黏我。
我问陆让：「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陆让眼神温柔：「那还用说？当然不舍得啦。」
「但你首先是你自己，因此你可以追求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其次才是我的女朋友，我未来的妻子。」
「我爱你，所以我理应尊重你，不用爱的借口来束缚你。」
陆让坚定真诚的语气，让我眼眶⼀下子红了。
我的阿让，真的太好了。
后来，我无意间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关于方佳佳的消息。
方佳佳⼀年后被放出来了。
在狱里过了⼀整年清贫日子的她，出来后依旧戒不掉自己的高欲望。
方佳佳忍受不了曾经那些百般讨好她的⼈，如今却对她避之不及。
她忍受不了从云端跌到谷底后，再也爬不上来的落差感。
她以为只要再次背上名牌包包，穿上奢侈品衣服，她就能够有机会重回上流社会。
为了买这些，她在酒吧等风月场所谄媚地讨好男⼈。
其间方佳佳喜欢上了⼀个男⼈，但那个男⼈只是图她的身子和钱。
被骗后，方佳佳意识到了她在酒吧并不能有出路。
于是方佳佳重新混入了高中，和曾经那些她看不起的学⽣⼀起上课。
我以为方佳佳改邪归正了，但她刚进入高中没几天，在考试中就考了快 700 分的成绩。
高三三次模拟考试，都稳坐年级第二。
这让我嗅到了⼀丝熟悉的操作。
她这不是纯纯作弊吗？
19
如果说方佳佳的金手指是透视眼，那么我的金手指便是读心术。
每当我碰到别⼈的手指，便能读取那个⼈的心声。
这背后不会有什么系统吧？我在心里想。
⼀声弱弱的电子机械音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我：「！！！」
原来真的有系统。
系统开始介绍自己：【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系统。你也可以叫我统统。】
「你为什么会绑定我？」
我不解地问。
系统解释：【因为我们系统为了活下去，要寄⽣在宿主身上。每个系统都自带⼀种功能，但需要宿主自己去触发。】
「那你怎么没说过话？」
系统得意洋洋：【我又不是傻子，我为什么要说话？】
【功能宿主自己就能触发。】
【如果我说话让你知道有我的存在，不是增加我工作量吗？】
【能摆烂，为什么要工作呢？】
我⼀时无语。
「我直接开门见山，你认识方佳佳的系统吗？」
【认识啊，我死对头。】
「怎么样才能破坏她的系统？」
系统回答：【我和方佳佳的系统是正反两面。】
【只要你自愿放弃你的金手指，也就是读心术。我就会离开你的身体，那么方佳佳的系统也会⼀并离开。】
【我们就相当于退休了。】
系统叹了口气：【但几千年过去了，没有⼈愿意放弃自己的金手指。】
【我也⼀直没能退休。】
我毫不犹豫地告诉它：「我愿意放弃读心术。」
系统的声音变得激动：【真的吗？我可以退休了？】
「真的。」
【太感谢宿主了，你等等，我麻溜给你解除。】
话音刚落，随着「嘀」的⼀声，系统再也没了声音。
20
高考那天，方佳佳自信满满地走进了考场。
这次她改变了策略，她不再抄⼀个⼈的。
而是通过透视眼抄⼀堆学霸的，对比他们的答案。
考试开始的铃声响后，方佳佳却傻眼了。
她的透视眼莫名消失了。
她坐立不安地盯着卷子，上面的题像鬼画符，她没几个能看看懂的。
周围全是动笔的沙沙声。
方佳佳彻底疯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的透视眼呢？还我透视眼。」
「你们谁偷了我的透视眼？」
监考老师⼤惊失色，迅速将方佳佳拖出了考场。
方佳佳因扰乱秩序，三年不准参加高考。
没了透视眼的方佳佳，根本没有自己学习的能力。
她再也没有办法，扰乱高考的公平了。
21
我为什么那么在意高考公平呢？
其实，我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单亲家庭。
我原本是村里的孤儿，父母双亡。
从小吃百家饭长⼤，经常遭受他⼈的冷眼。
是村里的教书先⽣领养了我。
他的妻子早逝，所以我只有父亲。
有的同学问我为什么在家长会上没见你母亲来过？
为了避免麻烦和不必要的解释，我只用简单的「单亲家庭」四个字回复他们。
通过高考，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
游览祖国⼤好河山后，他毅然决然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小村庄。
他叫虞安欣。
名字的寓意为国泰民安，欣欣向荣。
小的时候，他总是在我耳边念叨：
「百年⼤计，教育为本。」
「要想国泰民安，欣欣向荣，就必须发展教育。」
「我愿用我的⼀⽣从事教育事业，使我可爱的祖国更加欣欣向荣。」
他也是这样做的。
他勤勤恳恳，教书育⼈，支教山区。
他将⼀批批在⼤山里的孩子送出深山，送到高中，使他们有了和别⼈平等竞争的高考机会，有了更多的选择。
这也是我永远相信高考的神圣、相信教育的意义的原因。
我也将像他那样，为我可爱的祖国献⼀份力量，使它更加繁荣昌盛。
22
在物理科研的这十年里，我经历过很多挫折，也遭受过无数冷眼与攻击。
他们说我应该在家相夫教子。
说我太凶狠太过于有野心，不像个女性。
他们试图以各种定义来框住我，以此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但我绝不向这些恶意与偏见妥协。
我宁愿他⼈说我野心勃勃，也不愿做柔弱不堪任⼈宰割的羔羊。
女性，本就有权充满野心。
在物理界，我拿到了⼀个又⼀个成果，⼀次次打脸那些自以为是、对我冷眼嘲讽的⼈。
在社会上，我拿出自己科研得来的钱建立儿童基金会，呼吁各界关注儿童教育，使这个社会更加美好。
在⽣活中，我爱简单利索的短裙，也爱优雅过膝的长裙。
世界在女性的裙摆下诞⽣，凭什么不允许她们裙摆飘扬？
我爱⽣机盎然的绿色头发，也爱温柔治愈的粉色头发。
这世间有无数种美好的色彩，没有⼈能规定女性的头发必须是什么颜色的。
我所爱的事物，并不能阻止我成为有力量的⼈。
力量并不是男性的专名词。
女性，本就是温柔且有力量的存在。
（全文完）备案号:YXA1y4vlQxBFy5eeyBtA8y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