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逸本以为秋荷会喜欢这个新名字,没想到,她一本正经地同他说:「还是叫秋荷吧,以前我对荷花有莫名的偏见和敌意,莫名其妙讨厌了我的名字好多年,如今能坦然面对了,丢掉这个名字总归可惜。以后我便是尹秋荷,也是你一个人的珠珠。」
殷九逸温柔地将她拥住了:「好。」
大婚当天临安城的达官贵人们都来了,安王府外的流水席一直摆了七天。
参加过筵席的人都说,安王妃花容月貌,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安王和安王妃站在一起,天造地设,佳偶天成。
「殷九逸,你听见了吗?都说我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秋荷兴高采烈地扒拉着殷九逸:「他们说话真好听。」
「珠珠,你都不困吗?」殷九逸闭着眼睛,将秋荷搂进怀里:「快睡吧。」
「我还想要一只猫,以前元宝还给我按摩呢,你再给我买一只好吗?你别睡呀,你陪我说说话?你就这么困吗?」
「不困,那我们?」殷九逸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贴着秋荷的耳朵低语。
秋荷有些慌了:「怎么又…… 你变了,以前我们在京城的时候,你搂着我睡觉,从来不会动手动脚。」
「我那时候,还是太年轻。」
「那我们明天出去玩吧,去看看猫,不买也行。」
「好,那我们现在……」
「那好吧……」
就这样,秋荷很快便有了身孕。
殷九逸一直盼望是个女孩儿,让绣娘做了一堆女童的小衣服。
孩子生下来那天,他傻眼了,坐在秋荷床边拿巾帕给她擦汗,嘴里还说着:「没关系,男孩子也不是不能穿粉色。」
秋荷笑嘻嘻地晃着他的手附和说:「好,都听你的。」
方恨玉忍无可忍,顺手将一叠绣好的小肚兜扔在床上,跟着抱孩子的乳母走了,走的时候还低吼了一声:「真是够了。」
- 完 -
□ 一川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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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耳
在一起后,我融入不进他的朋友圈。
他有一个认识了很久的女生朋友。
最开始,我并不介意。
直到那天爬山遇暴雨,人流分散,他在焦急中看到走丢的她被别人背回来,脸色倏然铁青阴沉。
我意识到,他吃醋了。
我和霍知是去年大二的辩论赛认识的。
当时我是正方,他是反方,同是四辩,他输给了我。
比完当天的庆功宴,他单独将我喊出去,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尤佳子,我记住你了。」
过后他便经常出现在我面前,慢慢的,我身边的朋友也都知道了他的存在,还经常会开我和他的玩笑。
但他不曾对我说过什么。
直到大三那年国庆,我被一个大四学长大张旗鼓地在楼下告白。
我没下去,却接到他给我的电话。
他约我去学校的情人桥。
如果说学长的表白对我而言是负担,那么他的邀约便是莫大的惊喜。
等了好久的,惊喜。
学长被舍管赶走后,我应约去了情人桥。
他已经在等了。
秋末,天凉。
不知等了多久,都没离太近,我便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意。
他问我:「为什么不答应那个学长?」
我说:「我在等另一个答案。」
他看我许久。
「上次你说你也是南高的,我很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早点认识你,所以现在我不想再放过这次机会了。」
他牵住我的手。
那手冰得厉害,叫我不自觉握紧了点。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尤佳,你想和我在一起么?」
从认识起,他就不同于别人那样叫我佳子,而是尤佳。
那是我近几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因为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他可能不知道,为了让他看到我,我做了多少努力。
……
在一起后,霍知一直都对我很温柔,很体贴。
我想吃公园门口卖的冰板栗,哪怕当时很晚了他也还是会二话不说就去买;我说我想滑雪,他便提前半个月计划带我郊区最大的滑雪场;我因为学生会的工作失误被教训,也是他陪我去野营看星星放松心情。
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我们都做过了。
我越来越喜欢他。
到了寒假,我们一起回南城。
霍知带我去见他的朋友。
一共有三个最好的朋友,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在国外那个我暂时还见不着,他便带我去见剩下那两个。
钟雯和展望。
但那天只有展望来了。
展望说:「钟雯感冒了,来不了。」
霍知一听,皱起眉头:「她是不是又跑去海边了。」
展望乜我一眼,笑:「对。」
霍知拿出手机,对我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没多想,说好。
啤酒超市灯光暗,展望坐我对面,举起酒杯。
我跟他碰了一下杯。
他说:「他俩就那样,钟雯闯祸了,谁说都不管用,只能他来教训才肯听。」
「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关系肯定很好。」
展望撑着胳膊,酒杯挡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拉长声音感慨:「是啊。」
霍知很快就打完电话回来。
我问他事情要不要紧。
他摇摇头。
可那晚送我回去,他没有像以前一样陪我上车。
只是说:「到家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说声。」
之后霍知又组织了几次聚餐。
钟雯前面都以有事为由推了,到第五次才出现。
她很白,面容清秀,头发不太长,刚到肩膀的位置。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以前还在南高的时候,她就跟在霍知身边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好到人尽皆知那种。
霍知是不缺女生喜欢的。
光我知道的,我们班就有俩,还托钟雯递过情书。
钟雯大方,也帮过忙。
可到最后,情书还是辗转回了她们手里。
因为霍知讲究眼缘。他喜欢的,他会自己追;他不喜欢的,怎么追他也没用。
在我之前,他曾谈过两次恋爱,只是到最后恋情皆是不了了之。
霍知的身边,永远都是流水的女友,铁打的钟雯。
我没想到钟雯会对我有印象。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一时紧张,没开口。
霍知搂住我,帮我回答:「尤佳也是南高的。」
「这么巧!我居然没什么印象了,是同一届吗?」
我点头,「不过我是理科班的,不是一栋楼,你对我没印象也正常。」
钟雯还想继续问,展望揉她脑袋,「行了,你当查户口啊?」
我松了口气。
那天,我们一起去玩了密室,因为人数不够,还和另外两个男生拼了车。
恐怖悬疑主题,我胆子小,全程紧跟在霍知身边。
但总会有抽签做单线任务的时候。
店家还算体贴,给了一次陪同的机会。
前面钟雯把机会用掉了,陪她的人是我们不认识的其中一个男生,抽签抽到的。
我没了机会,不想破坏规则扫兴,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去。
霍知说要陪我。
我说:「没事。都是假的,练练胆也好。」
其实心里怕死了。
好在店家还有人性,路上就安排了一个电锯狂魔,我跑得飞快,没被追上。
就是肩膀撞到了放线索的信箱,疼得麻木。
七拐八绕回到任务房间后,霍知在门后等我,用力抱了我一下,夸我真勇敢。
我便忘了疼。
玩完密室,已是两个小时后。
出来盘剧情,我肩膀不太舒服,一只手捂着,没怎么说话。
余光看到钟雯被那个陪她做任务的男生要
霍知还在听别人说话,并没有看这边。
从店里出来,展望说要去吃火锅。
霍知问我想不想去。
他果然还是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试探和等待。
我想,你不告诉他,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是人人都围着你转的。
想开后,我说了肩膀撞到的事。
霍知急了,问我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没事的。」
「那不吃火锅了,」霍知顿了顿,「我送尤佳回去,你们去吃吧。」
「不要紧吧?」钟雯问。
我说:「应该没伤到骨头,就是手臂有点使不上劲儿。」
「那你们赶紧回去看看,严重的话就去医院看看。」
「嗯。」霍知揽过我就要走,刚走两步,他回头,「对了,有些人玩密室的目的不单纯,别什么人都加,小心被骗。」
我一愣。
钟雯努努嘴:「要你管……」
「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送佳子姐回去吧。」
霍知这才带我离开。
我只觉肩膀的疼痛被别处替代,偏偏发泄不得,堵在心口,满脑子都在想,原来他看到了啊。
我的肩膀没什么大事,但霍知担心,还是带我去看了医生。
取完止痛药出来,他说:「我爸有个朋友是中医,要不明天我再带你过去看看?」
我哭笑不得,「没那么夸张。」
「那也得看看。」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只对我好吗?」
「不然呢?」
我没忍住,说:「我就感觉,你对谁都很好。」
他沉默,却嗅了嗅,「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我脸一红,「难道不是?」
「钟雯只是我朋友。」
「……」
他主动提起钟雯,那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多想的人。
我问:「你跟钟雯是怎么认识的?」
「小学四年级,她转来我们班,就这么认识了。」
他说:「刚认识那会儿她剪了个寸头,我们都以为她是男的,一起玩了好多天才发现是个女孩子。但她这人性格本身就比较男孩子气,不难相处,要不然也不会和我们几个一块儿玩到今天。」
「展望说她只听你的话。」
「有么?我没注意。」
「展望还说她没有交过男朋友,为什么?」
停车场,霍知替我开了车门,手搭着,回过头,「怎么展望和你说了这么多?」
「就,随便聊聊。」
我看他表情寡淡,笑了,「我好像闻到酸味了,你闻到了吗?」
他也跟着笑,「大概吧。」
等上了车,我才想起,霍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
后来,我还跟霍知他们一起去看过春节档电影。
电影院人满为患,我们运气好,买到了四连坐。
座位是按照入场的先后顺序依次坐的。展望坐最边,再是钟雯,霍知和我。
看的战争片,中间不乏有悲怆伤感的剧情。
我默默掉了几滴眼泪,想起纸在霍知那儿,便撞了撞他的手臂。
却扑了个空。
借着荧幕的光,我看到他侧身面向钟雯那边,一手拿着拆开的纸巾,一手递纸。
尽管他们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钟雯说:「我可没哭,别给我递纸。」
只听霍知嗤笑,「瞎逞能。」
然后坐回身子,发现我正在看他。
他凑近我,眼睛黑白分明,「哭了?」
我怔怔摇头,「给我张纸。」
他抽出一张给我,还想摸黑看我是不是哭了。
我不肯让他看,推开他的脸,「看你的电影。」
后半场,我全程拽着那张纸巾,都拽皱了也没有用上。
因为脑子一片空白,连哭都忘了。
看完电影,钟雯说:「我们去秘密基地烤肉吧?」
展望:「行啊,正好年前我把冰箱都塞满了。」
霍知没说话,看向我。
我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秘密基地是什么地方,但还是点了头。
等去的路上,霍知才告诉我,展望是体育生,高中体考结束后在机构补文化课,地方远,不方便,家里就给他买了间公寓学习。
说是用来学习,他们上学时就喜欢去那儿聚餐玩乐。
像钟雯以前闹过一次离家出走,就在那里住过几天,全靠他们瞒着接济。
经过这一事,他们的革命友谊得以稳固升华,常去的公寓也成了所谓的秘密基地,一般出什么事联系不上人了,去那里准能找得到。
秘密基地不大,五十来平的 loft,入口处是一面墙的手办,二楼分了两个区,一个用来休息,一个用来打游戏。
但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阳台摆着的乐高城堡,足足有一米高。
霍知告诉我,那是钟雯拼的。
「拼了多久?」
他眯了眯眼,「不记得了。」
那天在秘密基地,我们四人在厨房忙活一阵,围坐烤盘烤肉时天已经黑透,吃着吃着,展望提议玩贴牌猜人物的游戏。
最开始我并没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玩了几轮以后才恍然自己的多余。
「是不是你高中时候最爱看的那部剧的女主角?」
「是不是初中我花高价找人要签名的那个爱豆?」
「是不是我们一起翘课去参加音乐节里的歌手?」
「是不是……」
他们一个眼神、一个提示就能参透对方所想。
哪怕钟雯在撒谎,霍知也能一语道破她的心虚。
游戏玩不好没关系,聊天时我想积极一些,却还是会被他们简单的一句过往给打败。
因为他们有太多的回忆可以共享,这让我插不进嘴。
于是只能默默的听。
慢慢的,霍知也变得安静,陪在我身侧,和我一样听他们对过去侃侃而谈。
半晌,他说:「行了展望,老说以前的事,怎么不提一提你被条老黄狗追了三条街结果还是被咬的黑历史?」
展望脸一黑,「谁还记得啊?」
「我看你印象就挺深刻。」
我知道,霍知是在给我解围。
心里翻腾过一道暖流,我问他:「那你有什么糗事是我不知道的么?」
「多了去了,回去慢慢说给你听。」
「好啊。」
先前感觉自己似乎融入不进霍知朋友圈的失落随即被他的圆场熨帖抚平,我兴致高涨不少。
只是钟雯却觉得头晕起来,没再继续聊下去,独自上了二楼休息。
霍知见状,牵起我的手:「那我和尤佳先走了。」
展望看他几眼,挥了挥手,没有挽留。
假期结束后,霍知买票回校。
他问我:「介不介意和钟雯一起?」
钟雯和我们在一个城市上学,且两所大学离得很近。
但从我和霍知在一起,我就没在学校见过她。
我心里能隐隐觉出钟雯对霍知的特别,但不想他难做,便说:「不介意。」
只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告诉我:「钟雯要晚两天才走,不和我们一起了。」
我见他眉头堆满不爽,「你不高兴吗?」
「谈不上。」
「怎么说?」
「感觉钟雯最近挺忙,展望也是,一个两个的,联系了也成天不见人影。」
我听得心里一咯噔,难免多想,会不会是因为我?
谁知霍知反应更快,反过来安慰我道:「跟你没关系,别想太多。」
我点点头,没再多想。
开学后的日子,还和上学期一样,只要没课,我和霍知就会出去约会。
我们很少有闹冷脸的时候,除了那天。
那天我们在餐厅里吃饭,霍知收到一条消息,看完愁眉不展,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场。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钟雯发了个朋友圈。」
我没有钟雯的好友,顺着他的手拿过来看,是钟雯和大学同学出去玩的几张合影,中间那张最显眼,是她和另一个男生的合照。
「这是她男朋友?」
霍知沉着脸,「不是。」
「追求者?」
「不知道,」他捏了捏鼻梁,拿起烟盒,「我打电话问问。」
我:「……」
那感觉说不上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我坐在位置上,身体沉甸甸的,灵魂却飘在半空中。
不多时,霍知带着些许烟草味回来,语气轻松了点:「那就是他同学。」
我头一回没法冷静,我问他:「就算不是同学又怎么样?」
霍知顿住,看着我没说话。
「你可能不知道,你刚才的脸色有多差,好像有什么宝贝不受控制被人抢走了一样……」
「…… 尤佳,你想太多了。」
他从桌那边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钟雯是我妹妹,我总不能不管她,要是被骗了怎么办?」
「一张照片而已,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被骗了?」
他放开我的手,「你在钻牛角尖。」
「你知道我没有。」
他不说话了。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不愉快。
但霍知很快就向我低头道歉,并保证自己以后会注意。
我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吵,便顺着台阶下了:「那,你教我游泳。」
去秘密基地那天,他们说他游泳很厉害。
他欣然点头,「可以啊,学校附近不就新开了个游泳馆,我去办张卡教你。」
……
霍知真的什么都会,还和高中一样,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
五一的前一个周末,他又陪我去游泳馆游泳。
可我换完泳衣出来,却迟迟没有等到他。
这时,有人过来问我要电话号码。
「我?」我指了指自己。
对方笑笑,「对,你。」
来学游泳的这段时间,有不少找霍知搭讪的女生,但找我要联系方式的,这还是头一次。
我不习惯应对这些,刚想着拒绝,霍知就出来了。
他搂过我的腰,说:「她有男朋友了。」
那人只好讪讪离开。
等人走远,霍知皱眉问我:「不懂拒绝?」
「我刚要拒绝。」
「我从后面看,你耳朵都红了。」
「因为不习惯。」
他看了看我,「我就不信以前我还没出现过几个情敌。」
我低了声,「没有。」
「什么?」
「你没有情敌。」
他看着我的脸想了想,「说到这个也奇怪,我以前怎么会对你没印象呢?」
是啊,为什么没有呢?
明明面对面接触过的。
「你记性不好。」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然后说:「展望说五一要过来找我们玩。」
我微愣,「可以啊,去哪儿玩?」
「钟雯说,去爬山。」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展望有事放了我们鸽子,钟雯说三个人爬山,显得她像电灯泡,于是拉来了卫明充数。
卫明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她前不久发过的朋友圈合照的那个男生。
这是我和霍知第一次见卫明,所以交谈算不上热络,山路走着走着就自动分成两队。
我与霍知在前,他俩殿后。
山路不陡,可黑云压抑,赶在暴雨之前,我们加快速度登到山顶的酒店。
却没见到卫明和钟雯。
很快雨就砸了下来。
霍知眉头紧锁,「我去找找看。」卸下背包就往雨里冲。
我来不及拦,只见他跑出几步,卫明背着钟雯出现了。
俩人狼狈得很,霍知只身站在他们对面,面色铁青,看着也没好到哪去。
「都站在雨里做什么?赶快进来!」
打破这场短暂的僵持,怕他们感冒,我转身去问工作人员要干净的毛巾。
结果回头就看到霍知把自己湿了的冲锋衣随手一扔,然后将里头干净的衬衫脱下来往钟雯身上披,他半蹲下去,端看她的脚,语气很差:「下雨了不知道躲?」
钟雯缩了下小腿,「就是躲雨的时候崴到的。」
当时她被后来涌上的大妈旅行团挤开,跟我们走散,这场雨说下就下,她一心急,也没注意到泥土路有坑,就崴了脚。
「说到底还是笨。」
「……」
原来崴到脚了吗?
我呆立两秒,上前给他们递毛巾。
「快擦擦吧,我已经叫服务生煮姜茶了,一会儿你们喝点,小心感冒。」
卫明眉眼湿润着跟我说谢谢。
钟雯接过毛巾,抬头冲我苍白地笑了一下,跟着卫明说:「谢谢佳子姐。」
彼时霍知也站了起来,发梢挂着水,他随便擦了擦,颇是不耐:「我都说这两天有雨,你偏不信,偏要来,现在知道错了吧?」
钟雯也不服气:「我又不是故意的。」
霍知今天的脾气莫名火爆,从早上我们四人在山下汇合时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和钟雯闹了什么别扭,明明是一起出来玩的,却各走各的。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但凡他能放慢速度回一次头,钟雯也不至于掉队。
见他还要说,我拽了拽他,「你少说两句。」
他的情绪便和缓些许,低头时碰到我的手,握住搓了搓,「冷?手怎么这么凉?」
我摇摇头,忍不住向他靠近了点,「降温了吧。」
然后余光看见钟雯失神的表情,脸色更加白了。
……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酒店请人给钟雯脚伤做了简单的处理。还好没伤到骨头,这两天少下地走动,多注意点,很快就能好。
此行一共开了三间房,钟雯一间,卫明一间,我和霍知一间。
确定钟雯脚伤没事后,我们让她好好休息,便退出了她的房间。
回房时,我看到卫明又叫住了医生,问关于忌口的事。
关上房门,我问霍知:「你觉不觉得卫明喜欢钟雯?」
霍知正低头给手机打字,一时间没听清我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他倒扣手机,「怎么说?」
我努努嘴,「人这会儿还在问医生呢。」
他却扯出个笑,拉我坐他怀里,「别乱点鸳鸯谱了,钟雯不喜欢他那类型的。」
「是吗?」
他跟钟雯认识多年,当然是了解她的。
我追问:「那她喜欢什么类型的?」
霍知抱住我,好一会儿没说话。
当我以为他睡着时,他才喃喃开口:「能陪她去冰岛看极光的。」
去冰岛看极光?
我安静下来,特别想问,他明明今天才认识卫明,为何如此笃定卫明不会是那个陪钟雯看极光的男人呢?
除非,钟雯早有人选。
如果不是那个人…… 那么,无论是谁陪她去冰岛,他说的这个答案,都不会成立。
因为重点从来不是怎么去完成一件事,而是那个,陪她一起完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