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哪些让你大半夜笑出声的沙雕故事?

居然是她!

那个教我扒男人衣服的媚宗魔女,苏锦。

「你胸口的不死鸟也是苏锦给你画的?带我去找她。」

小俊惊恐地点点头:

「前辈,我能不能先把衣服给穿上?」

「也可以,不过脱都脱了,你先跳支舞吧。」

碎成废墟的跑马场上,和尚道士口吐鲜血倒了一地,小俊站在他们中间,面红耳赤地冲我一弯腰:

「那我就献丑了!」

一曲跳完,他期待地看着我:

「怎么样?」

我叹口气:

「果然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说献丑就真的丑。算了,把衣服穿起来吧。」

我转身,像提破麻袋似的提起两个贵,想了想,把二贵的生机转移到富贵身上,富贵顿时吐了口血,慢慢地站起身。

「祖奶奶,我爸呢?」

我朝远处一指:

「都死了,他们被邪气侵蚀太久,身体早就破败不堪了。」

富贵神色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大贵,眼眶又红了。我告诉他,要带他去找灵药疗伤,让他把缅甸的事情都处理一下。

富贵带我们回到酒店,处理完剩下的事情,二贵躺在床上艰难地动了动嘴巴:

「祖奶奶,能不能换我去?我快疼死了。」

我犹豫了一下。

「祖奶奶,我爸杀了我,我好惨啊。」

好吧,听起来是挺惨的,我答应了二贵,富贵刚好打开房门走进来。

「祖奶奶——」

他叫了一声,立刻浑身瘫软倒在地上,然后二贵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个懒腰,

「祖奶奶,我马上安排机票,头等舱。」

我们坐飞机回了大夏,我打算先不急着找苏锦,而是带两个贵去找圣泉。

圣泉在昆仑。

我来到昆仑,却意外地发现,我竟感应不到结界的气息。

芥子纳须弥,我们修仙之人所住的地方,跟现在的凡世是不重合的,也可以理解为平行世界。而结界,就是两个世界中间的通道。

结界开启的时候,在凡人眼里,便会出现海市蜃楼。

我们在昆仑里找了三天,我才感应到一丝泄漏出的魔气,有人用魔界的大阵把它掩盖了。

两个贵体内有残存的邪气,可以用来破阵,但是他们如今已经只凭一口气吊着,把邪气一抽出必死无疑,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们。

「只能活一个,自己选。」

我很公平地把两人的生机都打回体内,让他们自己决斗,然后背着手走向了远处。

年纪大了,有点心善,见不得这个。

再回来的时候,富贵坐在地上,人是活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光彩。

二贵躺在旁边,一动不动。

我伸手抽出二贵体内的邪气,附在剑上,将手一挥:

「去——」

山体剧烈地震动起来,片刻之后,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幕破碎,整个天地都换了颜色。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圣泉由天地孕育,常年仙雾缭绕,如今那些白雾不见了,整座山头都笼罩着一层黑烟。

「咦——」

旁边的俊和尚轻「咦」一声,伸手挠了挠头:

「前辈,苏大人好像就住在这里,只是当初我是从苗疆入口进来的。」

话音刚落,他猛地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一脸惊恐地朝我伸出手来。

只见他颈上出现了一只玉白色的纤纤玉手,涂着鲜红的指甲,正用力收紧。

「讨厌,我最讨厌不听话的孩子了。」

苏锦娇滴滴的嗓音响起,我捏了个剑诀,朝她手背一点,苏锦立刻松开手,嘟着嘴巴看我:

「莫清秋,你最讨厌了。」

和尚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我皱眉看向眼前衣着暴露的妖女:

「嗓子被门夹了?好好说话。

「苏锦,缅甸那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你要干什么?」

苏锦翻个白眼:

「关你什么事啊?莫清秋,你该不会是在行侠仗义吧,真是笑死个人。你们道家不是讲究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凡间一草一木,百姓是生是死,皆有定数。」

「怎么,你如今是太闲了,要抢佛家的活来做,去普度众生?」

说着说着,她自己叉着腰先笑起来,「哎哟,无尘子还说你是破镜第一人呢,玄天剑法绝情弃爱,你都学到哪里去啦?」

我有点无言以对,我确实卡在破镜这关数千年,始终参不透红尘。

经验告诉我,嘴巴讲不出更厉害的道理时,就动手。

我拔剑朝苏锦砍去,苏锦尖叫一声,转头就跑。

我追了一段,乾坤袋里的禅杖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起来,我打开袋子,禅杖直直地朝远处飞去,落在山脚。杖身里向外弥漫出一大片红光,那些红光汇聚成一条线,向山顶的圣泉蔓延。

我愣住,只见围着山脚,有成千数万柄邪器,里面收集的血煞之气源源不断地涌向山顶,整座圣泉山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

这是魔教的血祭,夺万千生灵之造化为己用,以他人之血重塑吾身。

我顿时怒不可遏,这得杀多少人!

我走到山脚,苏锦却不跑了,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

「莫清秋,你不能上去。」

「苏锦,让开!」

苏锦气得尖叫:

「莫清秋,这是我们魔宗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我冷哼一声:

「道法自然,行止由心,我想插手便插手,用得着过问旁人?」

「好,你若要说道,我便跟你论道。」

苏锦明知道打不过我,阴险地决定以德服人,「我问你,弱肉强食,是不是自然法则?便如老虎扑羊,羊又吃草,我魔宗之人强于凡人,杀他们又有什么不对?」

我一怔,怒道:「人跟动物岂可相提并论?」

苏锦冷笑:

「有何不可?人类自诩万物之灵,高高在上,却不知在我修仙之人眼中,凡人也不过蝼蚁而已。」

我:……

「看剑!」

「莫清秋,你又不讲武德!」

苏锦气极了,祭出本命法宝,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那只是个夸张的修辞手法,三百回合抬举她了,差不多打了十几下,苏锦就被我擒住。

她又急又气,忽然哭了起来:

「呜呜,莫清秋,我求你了,你别上去。」

她红着眼眶,哭得楚楚可怜。

我摇头:

「我以前上过一回当,同一招不好使了。」

我丢下苏锦,一步一步走上圣泉山,看见了泉水里的那个人。

世间至纯至净的圣泉已经染成血海,他端坐一片妖异的红色之中,长眉若柳,发白如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向前又走一步,脑子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就在这时,他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眼中似有白驹过隙,星辰流转。

「清秋,你来了。」

我蹲下身捂住脑袋。

头痛得像被撕裂,记忆碎片一般闪过。

「无尘子,我求你放了楚白,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我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楚白嘴角留着鲜血,却还倔强地握紧我的手:

「清秋,跟你在一起,死一点都不可怕。」

我打个哆嗦,清醒过来。

这莫非就是手机里最近刷到的,恋爱脑?

我堂堂峨眉派破镜之下第一人,以前也逃不过这么老土的套路吗,作者你可不可以搞个新颖一点的剧情啊?

我捡起剑,架在楚白的脖子上:

「你造下的杀孽太重,天道已经容不下你。」

楚白只是看着我笑,眼神柔和:

「玄天剑法绝情弃爱,杀夫证道方能凌虚破空,清秋,我等你很久了。」

说完闭上眼睛,一副甘愿受死的模样。

苏锦扑上来抱着我的腿哭:

「莫清秋你这个丧良心的,你不能杀宗主。这么多年你在峨眉的修为为什么能日进千里,还不全是靠宗主的血丹,你装什么正义凛然,我呸!」

血丹是什么?

楚白冷喝一声:

「苏锦,闭嘴。」

苏锦哭得更厉害,疯狂摇头:

「我就不闭嘴,凭什么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这样连死了她都记不得你,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

说完抬头恶狠狠地盯着我:

「莫清秋,你自诩名门正派,你知不知道,你原来是我魔宗圣女,你这一身修为大部分都是靠宗主的血丹换来的。百万生灵成一丹,哈哈哈哈,你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没有血丹,修仙之道,五品金身境方能结成金丹,可我体内天生就有金丹,师父说我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的金丹,上头一层薄薄的金光。其外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我把金丹握在手里,面带犹豫。

苏锦还在骂我:

「莫清秋,你不敢是不是,若你的金丹全是剑气,丢进血池自然毫发无损。你用着宗主的血丹,却还摆出一副天道正义的嘴脸,呸,恶心透了!」

我叹口气,扬手把金丹丢进圣泉。

刹那间,所有的泉水都沸腾起来,鲜红色的波浪翻滚,金丹外的那一层金光逐渐溶解,最后化为妖异的红光。

我脑子里最后一层记忆屏障也消失了。

我全想起来了。

我叫莫清秋,是魔宗圣女,和魔宗圣子楚白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我的魂体至纯至净,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

这个秘密被峨眉派掌门无尘子发现了,他一人一剑杀到魔宗,要把我带走。

他是破空境之下第一人,无人可阻,楚白拼了命也挡不住他。

我为了救楚白,自毁血丹,无尘子激怒之下要杀了楚白,我只能被迫屈服。

楚白把自己的血丹移到我身上,无尘子出手抹掉我的记忆,带着我去了峨眉。

我的感觉很复杂。

因为无尘子对我很好。

从记事起我就在峨眉了,他给我用最好的丹药灵草,叫师兄弟们哄我开心,我出言顶撞他,他也从不生气。

只笑着点头看我,细长的眉眼弯成月牙的形状。

「我们清秋就是有出息啊。」

修炼得闷了,他也会破开结界,带我去凡尘中玩耍。

「清秋,多在红尘中看看,对你有好处。」

我们在凡尘中待了一百年,我没看透红尘,更没看透师父。

师父有时候会行侠仗义,拍着胸脯跟我说,我们名门正派,就是要锄奸扶弱,济世救人。

有时候,他又会拉着我坐在城墙上,看两方军队打得你死我活,摇头叹气:

「人性贪婪,只要有人的地方,便少不了斗争抢夺。」

「师父,这次咱们救哪一边?」

「救什么救!救得了命救不了心,人类便是欲念的化身,终有一天会自招灭亡。清秋,你记住了,凡人皆有其命数,咱们玄天剑法讲究绝情弃爱,逍遥无碍,长存不灭,不必太过插手凡间之事,更不要让任何东西阻碍你证得大道。」

师父有点精分,他其实自己也没搞明白红尘。

我感觉这是我跟着一起卡在破空境瓶颈这么多年的原因。

我抬手召回金丹,看向楚白。

楚白失了血丹,伤势过重,这么多年都靠苏锦给他布置的血祭续命修炼。

而且我观血煞的浓郁程度,距离他修炼出第二颗血丹不远了。

只是丹成之日,要百万生灵为祭,这事我还管不管?

我感觉脑子有点痛,不想在这里待了。

「莫清秋,你都想起来了是不是?哈哈哈哈,滋味如何,师父成了仇人,想杀的人却是曾经的爱人,哈哈哈哈——」

苏锦得意地笑,楚白却只是深深地叹口气,冲我张开了手臂:

「清秋,过来。」

一如多年之前,等着我扑上去抱住他。

我却只是握紧了剑,转身走了。

即便我恢复了从前的记忆,可我跟师父三千年的记忆,却也并没有消失啊。

我还是莫清秋。

峨眉派的莫清秋。

圣泉被污,富贵活不成了,他痛哭流涕地看着我,求我救他。

我摇头: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你?」

富贵哭着抱住我的腿:

「祖奶奶,你是仙人,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

我点点头:

「我确实有法子。」

富贵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可我现在没那个心情了。」

我丢下富贵,转头就走。

生死有命,这是他的命数。

很快,我就听见富贵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的血气被抽干,倒在了二贵的旁边。

兄弟俩也算有个伴。

我打算先回一趟峨眉,去师父坐化的破空崖前待几天。

御剑飞行回到峨眉,我意外地发现,山门竟开启了防护大阵。

二师弟手持本命剑站在道台之上,严阵以待。

「莫清秋——请你离开此处。」

二师弟猖狂了,连大师姐都不喊了,我握紧手中的剑,不悦地皱起眉头:

「你想当大师姐?」

旁边的三师弟低咳一声:

「咳咳,他要做也是大师兄,怎么会是大师姐?」

「好啊,你果然有篡位的野心。」

我把剑尖指向二师弟,「看剑——」

我不过开个玩笑,并没有动,几位师弟却忽然开启了大阵,一道凛冽的剑光朝我劈来,我没防备,受了点伤。

二师弟脸色严肃:

「师父临终前留下遗言,你金丹上的阵法消失那日,便是将你逐出峨眉之时。」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师父在殿内留下了感应,我恢复记忆,他防备着我,怕我报复峨眉山,便不许我再入山了。

我挠挠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那我走了。」

我是莫清秋。

不是魔宗的莫清秋,也不是峨眉的莫清秋了。

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我便学着师父的样子,在红尘中游历。

现在科技发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吃饱饭的人多了,人性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还是不停地打仗,死人,抢夺东西。

我看得不耐烦,可看着那些无辜的妇幼,心里却还是本能地有恻隐之心。

我感觉师父应该是弄错了,我怎么会是最有希望破空的人呢,我冥顽不灵,根本就没法看透红尘。

苏锦更过分了,满世界都能看到邪器的踪迹。

我知道血丹快要成了,我和楚白的这一战,始终还是免不了。

我回到昆仑。

峨眉派大弟子莫清秋被逐出峨眉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修仙界,苏锦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怎么,回来投奔魔宗了?」

我摇摇头,一步一步走向楚白。

往日那些甜蜜的时光在脑海中裂成碎片。

「我有一剑,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断江,摧城,开天——」

这么长的词,上次没来得及念完,这次总算能念完了。

「剑来——」

果然,楚白睁开眼睛,从圣泉里站起身来。

我忙瞪大眼睛。

呵呵,穿裤子了,真没劲。

人和人之间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还说是旧情人呢。

我不再留情,拔剑砍向楚白。

楚白却忽然大笑起来:

「莫清秋,你从来没让我失望。」

他只伸出两根手指,就捏住了我的剑。

我有一瞬间的迷茫。

楚白把剑一拉,就势把我拉到怀里。

「清秋,你还是这样天真。

「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魔宗的血丹,从来就只有一颗,修炼不出第二颗。」

自古阴阳相济,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没有人知道,魔宗宗主至邪至阴的血丹修炼到最后,需要至纯至刚的剑气。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楚白故意把我的消息泄露给无尘子,引无尘子来找我。

然后把血丹寄生到我体内,让我替他修炼。

楚白把我搂在怀里,笑得温柔。

眼眸中星光流转,情深似海。

然后他低头凑近。

我的金丹从口中缓缓飘浮出来,无数的剑气逸散,几乎将我的身体撕成碎片。

我痛苦地躬起身子,金丹回到楚白口中。

楚白还在笑。

「绝情弃爱,方能长生不灭,清秋,我才是凌虚破空第一人啊。」

楚白得意地张开双手。

金丹跟他的身体融合,绽放出万道金光,又朝外逸散出漫天血雾。

周围的邪器迎风相和,无数的红雾奔涌向楚白的方向。

苏锦在外布置的邪器也跟着感应。

整个世界,生灵涂炭。

我不甘心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这样的人,怎配破空!」

我跟楚白爆发了惊天动地的一战。

楚白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他完全沉沦了。

「莫清秋,你还妄图代表天道消灭我,如今,我就是天道。」

他太膨胀了,他每天坐在圣泉里,一定没看过电视。

电视里,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我的身体几乎被楚白的血煞之气撕裂,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朝外散发血雾。

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我挺没用的,证不了道,也救不了凡人。

我离了魔宗,也不再是峨眉人。

天下间好像突然就剩下我自己了。

三千年的红尘往事,历历在目。

我突然心有所悟。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绝对的善跟恶,都是行不通的。

普度众生的佛教不行,肆意掠夺的魔宗也不行。

楚白的身体里能量越来越强,他惊喜道:「玄天剑法,无情无爱,杀妻证道果真是唯一的出路。」

呵呵,他什么都不懂。

我松开手中的剑,任由它从云端跌落。

绝情弃爱,那算什么道。

我要走我自己的道。

「楚白。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楚白停下手中的动作,举高临下,眼神怜悯地看着我:

「莫清秋,我从未爱过你。」

男人的蜜汁自信。

我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楚白,你看这是几?」

楚白的瞳孔猛地瞪大,视线中铺天盖地,全是那一根手指。

「砰——」

他的身体爆炸,红的黄的白的,在空中炸出一道五彩斑斓的烟花。

我收回手指:

「原来这就是破空的力量啊。」

我是莫清秋。

魔宗的莫清秋。

峨眉派的莫清秋。

最终,是属于自己,凌虚破空的莫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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