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甜甜的短篇小说?
我是大凉最受宠的安平公主,因为赌气,下嫁给了每天板着张脸的高冷太傅。
刚成亲那会儿,我还总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可我这驸马爷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原本只我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可这次他居然会顶嘴了!【第一个春天】1我和周非鱼吵架了,成亲一年来头一遭。
原因无他,吵架这事,我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刚成亲那会儿,我还总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可我这驸马爷每次都是冷着张脸,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
可这次他居然会顶嘴了,竟然还拍案离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当即便是撂下狠话,你要敢去边关,本公主就立马休了你!可他还是头也没回入宫请缨了。
我说这狠话,倒像是砸了自己的脚。
2我下嫁给他这事,原是赌气。
我是大凉最受宠的安平公主,我母亲是先帝钦定的皇后,外公是当朝首辅楚国公。
可以说,自小就没有我李宜春要不来的东西。
父皇膝下本就子息单薄,我又是他唯一的公主,本来这嫁娶应是大事,可我这嫁娶之路着实坎坷。
在我还未出世时,父皇便是在酒桌上草率地将我许给了尚在襁褓的云南王世子裴茗。
小时候,我总嫌弃裴茗长得丑,想着法的挤兑他,他也是不甘示弱地和我较劲,这点倒是和周非鱼截然不同。
这京城的风水果真养人,裴茗在此为质十年,倒是出落得愈发英俊潇洒。
虽然他的性子还是跋扈地很,不过看着这脸还能接受,如此,我便也认命了吧。
3天启十二年,我年满十六,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桩婚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为备婚事,父皇放裴茗回了云南。
临走前裴茗他说,他会回来娶我的。
我嘴上揶揄着他,心里却是期盼得很,在京城待久了,我也着实想去看看滇南的风景。
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一去再也没有复返。
云南王势大,父皇本就有意削藩,可即使裴茗为质在京,云南王却也没有服软的样子。
终于,裴茗回到滇南的第二日,云南王起兵。
为了挑衅父皇,云南王还给裴茗娶了正妻,又纳了几个貌美小妾。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气愤地偷偷溜出了宫,我得亲自去揍裴茗这小王八羔子一顿。
可刚跑出宫门,便撞上了周非鱼。
「天色已晚,还请公主回宫。
」他依旧冷着脸,我却是怕他下一瞬就要像呵斥宜川那样训斥我。
他是大凉的骠骑将军,可不知为何,后来父皇便不派他去打仗了,钦点他做了太子少傅。
他武艺高强,遇到他,我铁定是出不了皇城了,可又不甘就此回了宫,便是折了弯溜进了小酒馆。
我一杯杯地喝着闷酒,醉酒间,不禁一遍遍地骂着裴茗这个小王八羔子。
倒不是我多喜欢裴茗,只是我们李家人祖传好面儿,受不得这般屈辱。
4第二日,我却是在自己的寝殿醒来。
翠翠说,是少傅抱我回来的。
抱?
!他好大的胆子!裴茗想抱,我都没给他抱!翠翠却是说,是公主缠着少傅脖颈不肯撒手,还是奴婢扯了好久才扯开。
想必,我是把他当成了我睡觉要抱的兔娃娃。
这下糗大了……正当我想威逼利诱他不许把我醉酒一事外泄时,却只见宜川在院子里疯跑着。
「阿姊,少傅去打仗了,我自由了!」打仗?
!这样也好,他离开京城,这出糗的事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这事便是翻了篇,可是裴茗这事还翻不了篇,我做梦都想把裴茗这小王八羔子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
只是没想到我这诅咒差点成了真。
三个月后,裴茗的爹头被拧掉了。
父皇却是饶了裴茗的小命,降爵削藩为云南候。
这样也好,留着他的头我亲自拧。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次英明神武的平藩将军,替天行道,替我报仇啊!5当我在庆功宴上看到一身戎装的周非鱼,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入座时却是对上宜川那哀怨的小眼神,「阿姊,少傅打仗回来了,祝我好运吧。
」可是坐下来,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今天我又得被父皇在酒桌上草率地许出去。
原因不言而喻,裴茗的头还没被拧掉,现在不趁着云南王翻车把我嫁出去,他日裴茗又想娶我怎么办?
“周爱卿此番劳苦功高,只是至今未婚配,今日朕来给你做主,可好?
“我那老父亲还不住地向我挤巴眼,几个意思?
老爹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你的女儿花容月貌,即使第一桩婚事出了点小问题,倒也不至于愁嫁到,想要嫁给一个大我六岁的老男人。
只是我父皇这玩笑话刚落,酒桌上却是有人娇羞地低下了头。
还能是谁?
自然是我那自作多情、「病弱无争」的堂姐——清颜郡主。
清颜心悦周非鱼这事儿,在京都名媛圈倒也不是秘密,毕竟三天两头送汤送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只不过都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也难为周非鱼颇有耐心地一一拒绝。
不过也是,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周非鱼对谁笑过。
每次看她吃瘪,我都要去冷嘲热讽一番,谁让她总是去皇祖母面前装病弱抢我的东西。
她这么一羞脸,我倒是有些想同意这婚事了。
仔细想想,要是嫁给周非鱼,既能侮辱裴茗,又能嘲讽清颜,还能震慑宜川这个小皮蛋,倒还真是个一石三鸟的买卖。
天下可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我这般思索着,却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可在我父皇看来,我这是就同意了。
「不如朕将宜春许配给你,如何?
」还没等我反驳前,他却是惶恐起身跪倒在地。
「微臣出身卑贱,才疏学浅,如何配得起公主!」他这么一说,我便是更气了。
本公主还未说些什么,你倒是先拂了我的面子。
即使如此,我还非你不嫁了!「那宜春如何?
」父皇又问起了我。
我便是效仿着清颜那做作地害羞模样,「女儿心悦少傅……」「只是没成想少傅还是嫌弃女儿曾是有婚约的人。
」可他跪在那里冷着脸,不言不语,像是石化了一般。
我都做作成如此模样了,你要再敢拒绝,我先把你头拧掉。
良久,他终于领旨谢恩,接下了这桩赐婚。
【第一个冬日】我和公主吵架了。
成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
其实,拍桌而起之后,我便后悔了。
她从小便是千娇百宠,这样的呵斥怕是会吓到她。
只是义父于我有养育大恩,阿星又待我如同亲哥哥,如今阿星在朔北被叛军围困,我又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我怕再留下来,会在情急之下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索性便是拂袖离去。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要休夫?
!她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像是在我的背后插了把刀。
也是,这场婚姻原就是她一时兴起的赌气。
2我入宫请缨,皇上也是答应地干净利落。
其实,当年接过少傅一职时,我曾允诺过皇上要一心一意教诲太子,再不上战场。
可是后来又为她破例去了一次。
云南王叛乱,裴茗另娶,我料想以她的性格总要去找裴茗理论一番的。
果不其然,我在宫外堵到了她。
那晚,她喝得酩汀大醉,抱着我不住地叫着裴茗的名字。
我向来不喜欢她喝酒,不愿别人嬉笑她出糗,更不愿听她……酒后吐真言。
明明知道她总要嫁给别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终究还是看不得她受欺辱。
我请旨去了滇南。
其实我本有机会杀了裴茗,可是我却是上书为他求了情。
我想,她那般喜欢他,他若是死了,她大概会恨死我。
就算不爱,至少也不要恨。
3可是我没有想到皇上会为我赐婚。
更没有想到她说,心悦我。
她不知道,她学清颜郡主学得一点也不像。
可我还是信了。
就算皇上赐婚是别有用意,就算她是和裴茗赌气,可我还是应了这场婚约。
我想,这样的运气,我这辈子也只能换这一次了。
谁知,赐婚后不久,京中便有传言。
皆道宜春公主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棒打鸳鸯。
而我和清颜郡主便成了他们口中的苦命鸳鸯。
其实,我总共也没见过清颜郡主几面,也不知她为何瞧上了我。
我早知她和清颜郡主不和,宫人都说公主总夺郡主的东西。
可清颜郡主瞧着虽是娇弱,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真斗起心眼来,宜春根本不是对手,谁夺谁的东西,还不好说。
4我不想她不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在成婚后,暗示了几次,我与清颜并无关系。
可她却是无动于衷,毫不在意。
也是,是我不值得她这般在意。
从小到大,她在意的只有裴茗罢了。
我承认,入宫当少傅,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离她近些。
宜川太子不好教,他顽劣调皮、活泼好动,和他阿姊一模一样。
宜春有时也会来陪读,可她从不认真听讲,和裴茗交头接耳,总是带着宜川也玩了起来。
我心中恼怒,却又奈何她不得,只得呵斥宜川以为警戒。
久而久之,她也就很少来了。
每次她走后,我都有些后悔呵斥宜川,可若她来了,还是如此。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我只是瞧不得她和裴茗打情骂俏,只是想让她也注意到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可是一碰到她,似乎所有的理智都不值一提。
5出征前一天,我在屋外站了一夜,可她始终没有给我开门。
我已听闻,那次争吵过后,她真的去了皇后宫里,怕也是谈起了和离之事。
她善良热忱,可就是太爱面子,说出的话,从不收回。
我有些庆幸皇后娘娘驳回了她的请求,这样在边关,我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思念她。
可是我骗不了自己,裴茗已然休妻,而我就快要失去她了。
出征那日我在城门口等了好久,可她始终没有来。
我原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没想到我与她朝夕相处一整年,却没让她对我生出一丝情义来。
那当年的事,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吧。
或者我和那些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救了,也就忘了。
【第二个春天】1他说想和我谈谈,谈什么,炫耀你的胜利吗?
!我阖住门不搭理他。
别以为我没你不行,抱着兔娃娃我也能睡。
可我没想到他在门外站了一夜,更没想到我这一睡,再起便是日上三竿。
我急匆匆地跑上城楼,却只能远远眺望到他离去的背影。
我才后知后觉,他这次是真的走了,未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便走了。
走了正好!死在战场上最好!我好心劝你,你不听,成了孤魂野鬼也是活该。
到时候我才不会为你守节,我要拿着你的抚恤金养一众小白脸。
可是为什么,莫名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呢。
2吵架当天,我就去找母后主持公道了。
毕竟休夫的话,已经放出来了,自食其言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我并未和母后提起和离的事,反而是求她去劝劝父皇。
周非鱼这个人啊,就是个闷葫芦,无趣的很,偏又脾气倔得像头牛。
除了父皇,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去边关。
母后却是问我,你真的了解你的驸马吗?
这有什么不了解的。
穆侯爷的义子,武状元出身,木讷又古板,典型的老干部人设。
母后却是对我说,周非鱼曾出使过敌国,在他国王都九死一生,他还上过战场,是大凉无往不胜的骠骑将军,你真的相信这样的男人会木讷古板,胆小怕事吗?
我不相信又如何,可他在我面前就是这么个形象。
「他娶你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辈子只能在京城当个闲散的驸马爷了。
他本该是翱翔在边境的雄鹰,却甘愿为你困在金丝笼。
」几个意思?
!老娘你说这话几个意思?
!怎么听起来都是我的错!「如果你真的了解他,这一次,你应该支持他。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想让我当小寡妇?
!我们大凉朝是没人了吗?
!为什么每次都要他去?
!现在他真的去了,你们满意了!3说来也怪,他在时,我总想着偷溜出去玩。
可他走后,我却是没了心思,接连几日在公主府闭门不出。
是的,我在赌气。
不知道是气他的不告而别,还是父皇母后的立场,亦或者都有。
但结果就是,我越想越委屈,比裴茗娶妻的时候还要委屈。
爹不疼,娘不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委屈之余,只觉下腹微绞,原是葵水来了。
我抱着兔娃娃,乏力地躺在床上,迷蒙间却只觉下腹暖暖的,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以前我每次来葵水的时候,他总会在背后环着我,把他温热的手掌附在我的疼痛处。
半梦半醒间,我以为他回来了。
因而,这一夜我睡的很安心。
可我醒来却发现不过是个暖水袋罢了。
原来,他没有回来。
是啊,此时他怕是还在去朔北的路上,怎么会回来呢。
4好不容易身子干净了,我便是进宫去看望皇祖母。
皇祖母的私厨手艺那叫一绝,每次我说我想皇祖母了,有一大半是想她宫里的饭。
可好巧不巧,在那又是碰到了清颜。
我攥紧了皇祖母新送我的玉如意,生怕她一会儿又抢走。
她咳了两声,又挤出了些眼泪。
皇祖母便说她自小病弱,比我更需要这柄玉如意。
我李宜春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若是想要,好好同我说说,或许我就大度些让给你了。
可你若是使计策明争暗夺,那我就是毁了也不给你。
我递给清颜的时候,故意松手,那玉如意便是碎了一地。
不知为何,明明是她夺我东西,大家却总是指责我。
这柄玉如意是这样,周非鱼也是如此。
成婚后,周非鱼曾暗示好几次,他与清颜并不熟络,我装着听不懂。
流水无情,落花有意,我只知道清颜心悦他,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当时只想着,怎么折了裴茗的面子,怎么绝了清颜的念想。
皇祖母笑呵呵地说着碎碎平安。
我也实在不想这事扰了我吃饭的兴致,便也懒得再去揶揄清颜。
可是翠翠这丫头,手着实的笨,剥起蟹来慢吞吞的,我只能眼瞧着清颜吃了一只又一只。
这时候我却又念起周非鱼的好来,别的不说,但就剥蟹来说,倒是利落地很。
好不容易吃到了口蟹黄,皇祖母却是拦着我不让多吃,说什么性子凉。
不说我也知道,下一句便是又要提孩子的事。
说来,我与他成婚这一年以来,总共也没同房几次。
似是初次行房太过疯狂,我对那事儿有些阴影。
想来也是我自作自受,不该听清颜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便偷偷给他灌了那么多春药。
不过,他弄疼我了,那就都是他的错。
可父皇总派老嬷嬷在府里盯着,着实烦人。
我便是和他约法三章,只能在休沐日才行,其余时候他要敢碰我,我便立刻休了他!其实,他力气大的很,他要真想做些什么,我也只能任他宰割。
我也不能真休了他,公主三嫁,我可再丢不起那人!可他却遵守着这霸王条例,有时休沐日他瞧我心情不好,也不强迫我,只是和衣抱着我睡。
至于生孩子这事,我也早就和他言明。
我不生孩子,我怕疼。
而且我始终觉得,相夫教子是一件恐怖又愚蠢的事。
【第二个冬日】1离京已经数日,今夜驻扎在一处河畔。
将士们就地取材烹鱼为食,也有新兵煮了螃蟹献给我。
可我从不吃蟹,哪怕浅尝一口也会起一身疹子。
宜春对此却是极为欢喜,每逢中秋时节,她恨不得顿顿食蟹。
此物性寒,我不愿她多吃,却也总奈不过她撒娇赖皮,总是鬼使神差地剥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一只。
可每次看她葵水来时的疼痛模样,我又开始懊恼自责。
算算时日,怕也就是这几天了。
不晓得她有没有乖乖地喝姜糖水,翠翠有没有将她照料好。
回京以后,食蟹一事定不能再如此惯着她。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2想来,我不在京中,她怕是也食不上全蟹宴,太后定会克扣公主府的贡蟹。
每次我随她去拜见皇祖母,总是要提起孩子一事。
有时,我也想自私地让她有孕,自私地想用孩子绑住她。
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我们孩子的模样,一定像她一样漂亮。
可比起孩子来,我更不想失去她。
阿星的娘亲便是难产而亡,从此我便很少见义父笑过。
孩子可以过继,可以抱养,可这世上李宜春只有这么一个。
她如此怕疼,挑个刺便要嚷嚷半天,让她生孩子,我也实在不忍心。
说起疼,我不晓得为何每次她都要哭着说疼。
是圆房那晚吓到了她,还是我的技术真的不行,又或者她只是找个借口不愿同我亲近罢了。
可无论是哪种缘由,我都没法接受。
3在军营那几年,有时也会谈些荤段子,副将也硬塞过不少画本给我。
年少绮梦里总是有她,醒来后又总是看着一塌糊涂的身下,暗啐自己禽兽。
可真开了荤,我才明白,男人天生就是禽兽。
我表面装着不在意,却总是暗自算着日子。
十日一休沐,有时还要碰上她来葵水,她若心情不好我又怕她再哭。
有时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常胜的骠骑将军是如何签下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的。
我能在南楚朝堂上舌战群儒,据理力争谈回大凉的失地,可却偏偏对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算了,忍忍便忍忍,只要她还是我的就好。
其实,接下赐婚时,我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有名无实的表面婚姻。
我甚至在洞房花烛夜,提醒她不要去喝有药的合卺酒。
因为我发现,我始终无法接受,她是和别的男人赌气才嫁给我的。
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要了她,更害怕她再抱着我叫裴茗的名字。
此后我们便是相安无事,直到那日她来撩拨我。
4那晚,她哄骗着我喝了好些酒。
我发觉不对劲时,她已经攀上我的肩,在我耳畔呵气如兰。
她说,夫君,我们圆房吧。
霎时间,我混沌的脑中炸起了烟花,一身的燥热便是往下腹冲。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她却是把我推倒在床,随即跨坐在我身上,趁势便要解我的腰带。
我极力地克制体内翻涌的情欲,摁着她的手,有些呵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俯下来趴在我身上,含住了我的喉结,引得我浑身战栗。
谁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男人经不起撩拨吗,尤其是肖想了你许多年,又被你灌了春药的男人。
知道啊,我在勾引你,她说。
她说,她在……勾引我?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我仅存的理智击得溃不成军。
我再也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弓着身子迎合我,我却很害怕下一瞬她就喊出裴茗的名字。
唇齿交错间,我一遍遍问她。
「知道我是谁吗?
」「夫……君」”谁是你夫君?
“我不依不饶地一遍遍地问着。
「周非……鱼」她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答着。
知道我是周非鱼便好。
我是周非鱼,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就这般拥着她,将她送入极乐高峰,再一起沉沦。
我也想轻柔些,可她这药是下了多大量?
!她喘,她叫,她哭,她的每一声都刺激着我的神经,蛊惑着我带她一遍遍沉沦。
理智的堤坝一但坍塌,情欲便如澎湃的洪水般再也止不住了。
一夜荒唐。
后来,我才知道,她肯同我圆房,也是和清颜赌气。
清颜同她说,你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现在想想,清颜这话,倒像是在嘲讽我。
我得到了宜春的人,可她的心又在谁那里呢?
周非鱼很爱李宜春,谁也不知道。
5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除了她,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那间绣坊,不知来福能否妥善安排。
战场上,前一刻手还温热的兄弟,转瞬便冰冷地躺在地上。
我将他们带上战场,可终究没有如数将他们都带回来,让一些母亲没了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
我在京城设了这间绣坊,妥善安置遗孀,也算不枉兄弟们舍生忘死跟我一场。
又要上战场了。
不知此番回朔北,能否再寻得他们的坟冢。
战场上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就算要和离,我也会活着回去,亲手接过休书。
这世上不能再多一个遗孀了。
【第三个春天】1皇祖母不爱我了,她克扣了我的贡蟹。
不过本公主家大业大,几只蟹还是吃得起的。
所谓家业,也就是我闲着无聊攒了个酒楼。
我这醉仙居,租的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请的是退休的皇家私厨,从装修到菜单,都是我亲自把关。
不过也就是三分钟热度,之后嫌麻烦,便交给来福打理了。
偶尔月底想起来也翻翻账本,瞧着还算经营得当。
去之前我还在想,老板吃饭用不用排队。
不过,到了之后才发现,我想多了。
去了就是包场。
虽然酒楼装潢无声宣告着,穷人勿入,可价格其实很亲民啊,一顿烤全羊才要二十两。
这可是蒙古运来的羊,我已经很让利了!怎么会门可罗雀,无人问津呢。
更古怪地是,从账本看是在盈利啊!在我的再三恐吓下,掌柜的终于说了实话。
他说,驸马爷每月底都会来把账扳平。
周非鱼?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俸禄少得可怜,平时可都是我包养他的。
老爹,我好像给你抓住了一个贪官污吏。
2回家之后,我逼着来福找来了家里的账本。
这一查才发现,被包养的竟是我自己。
他的名下有古玩店,丝绸庄,药材铺,全部都在盈利。
家里亏损的除了我的醉仙居,还有一间绣坊。
这绣坊是烧钱的吗,怎么比我的醉仙居还能亏?
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开什么绣坊?
!我越想越蹊跷,心下也隐隐有些不安。
我决定亲自去看看,可去时看着这绣坊也算经营得当。
绣娘看起来大多都是安分守己的少妇,也不太可能是暗娼馆。
我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古怪,可它偏就亏了钱。
临走前,我在门口听到有孩子哭着找爹爹。
我拿糖哄着他,他却跟我说,他爹爹叫周非鱼。
我大脑宕机石化了在那里,眼瞧着一个温婉少妇抱他进了门。
怪不得,我说不生孩子,他毫不在意。
我不和他同房,他也能忍,原是在外养了妾室。
可这孩子看着已经三四岁了,想来,我才该是那个妾室。
也是,他本来就是推脱不得赐婚,才娶了我。
我果然还是棒打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3从前我总用休夫二字恐吓他,可如今真抓到他的把柄,我又不敢再去找母后了。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那个少妇好在了哪里。
她有本公主有钱,有本公主有势吗?
凭什么她的绣坊亏的比我的醉仙居多?
!可是,周非鱼喜欢她,他们有孩子,这是我怎么也比不上的。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不是我赌气嫁给他,他或许也会娶一位蕙质兰心的贤内助。
怎么怎么想都是我的错?
是他骗婚在先,又骗我感情在后,我明明是受害者啊!他能养外室,我也能养面首。
当天我就召集了一众乐人,左挑右选。
可挑来挑去,也没有一个中意的,一个个娘里娘气的,没有一丝男子气概。
比起周非鱼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说周非鱼是个莽夫吧,可他也通些琴棋书画,身上颇有文人的矜贵之气。
可若说他是个文人,他又酷爱剑术,精通兵法。
这才是文韬武略、铁汉柔情的完美结合,就得照着这个标准找!本来想着隔天再选,没想到晚上父皇就派人来了。
说什么驸马在前线精忠报国,公主在后方沉迷声色,竟然连「老李家没这种女儿」都骂出来了。
父皇的人还没走,宜川也来了,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我骂的狗血喷头。
娘家人不该向着我吗?
怎么还胳膊肘外拐?
周非鱼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把你们一个个都收买了。
养面首这条路竟然被自己人堵死了。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
孩子那么大了,为什么周非鱼不早娶了她。
想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结论。
周非鱼根本不喜欢她,只是顾及孩子才不得已养着她。
我要是把孩子抢过来,周非鱼就不会再去找她了。
反正我怕疼,就这么白捡一儿子也不错。
我得拿出正室的威严来,尽快把她打发走。
还没踏进绣坊,又碰到一个小女孩哭着找爹爹,她说她爹也叫周非鱼。
而后,一个清冷少妇哄着她进了门。
好家伙,养了还不止一个,还养在一起。
而后又有几个孩子哭着叫爹爹,巧了不是,他们的爹都叫周非鱼。
那些抱孩子的绣娘也从四人麻将桌迅速凑到了麻辣十三香,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声势浩大的多人运动啊!要这些都是周非鱼的外室,他还没精尽人亡,还真是奇迹。
细细问来,才知道这些都是他战友的遗孀,那些孩子都认了他当干爹。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过,一下子被告知,当了这么多孩子的干娘,我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
再想想,我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竟然萌生过抱养他和其它女人孩子的想法。
细思至恐。
我这是被皇祖母催的多怕啊。
5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都怪他,害的我又差点出糗。
可是就算他说了,我大概也不会认真去听吧。
如果不是我一时兴起去了醉仙居,这一切,或许一辈子我也发现不了。
母后说的对,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我以前时常诧异,为什么他们口中的周非鱼和我见到的不一样,却也没有去探究过。
同床共枕这么久,我不知道他的喜好,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每天做些什么。
本来像绣坊这样的事,应该是内室来打理,可我这个妻子做得实在糟糕。
后来,我去宜川那里蹭饭才知晓,他对蟹过敏。
可他知道我喜欢吃,每次都亲自给我剥。
我陪父皇下棋才发现,他最爱喝的茶其实是阳羡春芽。
可他在家只喝普洱,因为我喜欢云南普洱。
我隐隐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
他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我想,我该慢慢去了解他了。
【第三个冬日】1今日在行军途中瞧见只野兔,我却想起当年她同我讲,「将军赶路,不追小兔」。
此刻,倒也应景。
宜春很喜欢兔子,就连睡觉都要抱着兔娃娃。
其实当年,我也送过她一只兔子的。
我年少的时候骑射出众,时常陪着义父去参加秋猎。
可木秀于林,总要招来些祸端。
世家子弟们不满我抢了风头,故意与我为难。
他们人虽多,我未必不是对手,只是想着不能给义父惹来麻烦,便也没有还手。
而后几日在猎场上,我心不在焉,频频失手。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几番对我拳打脚踢,甚至想要挑断我的手筋。
这时候,宜春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
那时的她不过八九岁,娇小的身躯提着一把格格不入的大弓。
我还记得她那时故作凶狠地说,仗势欺人是吧,本公主亲自教教你们该怎么仗势欺人。
她让他们举着靶子,又是递过弓让我去射靶。
我虽然自诩箭术不凡,倒也不敢真拿人命开玩笑。
她瞧我迟迟不肯接弓,又是道,你不射我射,我要射,他们死定了!那些世家子弟此刻却是求饶般求着我来射。
良久,我接过弓。
她又是道,你大胆射,射中了算你的,射死了算我的。
所幸,那次我没有失手。
2正当我想还弓道谢时,她却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顺着她的目光瞧去,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只兔子。
我提弓要射,她却是把我拦了下来。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射兔子?
」后来,我把那只兔子给她抓了回来。
她却是对我说,将军赶路,不追小兔,你骑射那么厉害,不捉兔子了不如去当个大将军吧,这样他们就不能欺负你了。
而后她抱着兔子兴高采烈地跑开了,全然未发觉把弓落在我这里。
后来,我也想过把弓还给她,可她是公主,岂是我想见就见的。
再见她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想来她已然忘了,我也就没再开口。
3或许她不知道,她给我了多大的勇气。
我考武试,入军营,上战场,都始于她的那句「将军赶路」。
我一直带着这弓,直到我护送老将军的遗骨回京再见到她。
他们都说,宜春公主和云南王世子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我瞧着也是。
我本来想着同她说几句话,可还是没说出口。
或许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同人亲近,战场上随时会死,人家会伤心。
默默地归京再静静地回朔北,便就很好。
可我没料到皇上把我扣了下来,更没料到皇上让我带着使团去南楚。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道考题。
太子日渐长大,也该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而皇上为他选中的第一个人便是我。
刚从南楚归来,惊魂未定,皇上便任命我做了太子少傅。
我甚至还未看清局势,便这般被推进了京城漩涡的中心。
4我允诺皇上会尽心教诲太子,不过只是教诲。
我想皇上总该明白我的意思,可他却是几番透露出,想把我培养成大凉第一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