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时候我吃了避孕药,我担心对孩子有影响,
所以又加急做了 B 超。
一切正常。
医生说只要定期做好产检,正常没有多大问题的。
我坐在沙发上,别墅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温和的阳光,倾泻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轻轻摸了摸小腹。
这里是我的孩子,与我血脉相连的孩子,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可是以我和陆砚现在的关系,怎么给孩子一个好的生长环境?
陆砚是在三天后回来的。
在我已经睡着的时候,
他轻手轻脚进了房间,轻轻吻了我的额头。
我因为怀孕的原因,变得起夜频繁,他亲我的时候正好我刚重新睡下去不久,所以一下惊醒了。
陆砚见我醒了,沉默了一下,起身就想走。
我立刻起床,说出了盘算了几天的话:
「陆砚,我们离婚吧。」
陆砚的脚步顿住,他回过头看我,那张清冷棱角分明的脸上一脸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他问。
我起身走过去,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离婚吧。」
给安和全下的套,已经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我也该处理好我的事了。
陆砚当年在陆氏破产之际娶我,就是想给临终的父亲一个交代。
而我也陪着他东山再起,经历了那么多苦,所以他给我一个孩子不算吃亏。
我想和陆砚离婚,带着孩子过想要过的生活。
陆砚将我抵在门上,像是克制了又克制一样,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脸都涨红了,动作却还是轻柔的。
他说:「你在做梦?」
「不是,我是认真的,你放心,财产我绝不多要,我们要是……」我努力想要解释说我们要是离婚了,他就可以娶白凝再续前缘时,陆砚却直接打断我。
「你别说了!你别再气我了安宁!」陆砚松开我,退开了两步,呼吸有些沉重,手克制不住地发抖。
「我出去一下。」在屋里踱了几步后,陆砚丢下一句话,就下楼了。
不一会儿,我看到陆砚的车出去了。
我重新坐回床上,摸着小腹。
我眼眶有些酸涩,心口也堵得厉害。
明明离婚是我自己提的,为什么这么难过?
夜里两点多时,我接到了陆砚的来电。
我迷迷糊糊的,本来不想接,但鬼使神差还是接了起来。
对方礼貌又客气了表明了身份,说是酒吧经理。
又说明情况,说陆砚在他们酒吧喝醉了,他们现在快下班了,但陆砚不肯走,只丢给他手机,说有本事就叫他老婆来接他。
所以他才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我本来不想管,还因为在深夜被吵醒,有些起床气。
但我想起了那年陆砚为了拿下一个项目,喝酒喝到胃出血的事。
想了想,我最后还是去接陆砚了。
我到的时候,酒吧里很安静,只剩陆砚一个客人了。
他趴在桌子上,明明已经醉得眼神都是迷离的了,手里却还握着酒瓶。
我大概和酒吧经理表明来意,结清账后,就过去想要架起陆砚。
但他死沉,又不像以前那样配合,我有些生气。
「陆砚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走了!」我生气地对趴在桌子上的陆砚道。
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刚刚还闭着眼睛死活不起来的陆砚,瞬间睁开眼睛。
「你别走!」陆砚拉住我的手腕,眼睛红红的,「你别走,求你了……」
他的语气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卑微?
哪怕当年被债主用刀架在脖子上,陆砚都没求过他们。
今天却用这种语气求我别走……
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陆砚抱着我压在了卡座上,将头靠在了我的胸口,紧紧地抱着我。
「我不可能放你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你走了我怎么办?安宁,我努力工作就是想要让你过上好的日子,我想要和你有个孩子,这样你就不会想要走了……你知道吗?我每次回家看到你在家里等我,我都好开心,我真的好爱你好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陆砚絮絮叨叨的,我察觉到胸口有些湿意。
陆砚哭了?!陆砚喜欢我?!陆砚一直喜欢我?!
我震惊地还没反应过来时,小腹一阵抽痛。
我脸色一白,下意识想要推开陆砚。
但他察觉到我想要推开他,抱得更紧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白着脸:「陆砚,我怀孕了,现在肚子疼……」
闻言,陆砚猛地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医生说我有先兆流产,需要保胎,要卧床静养一周。
医生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站在床边的陆砚,看着躺在床上的我,半晌,说:「我去洗把脸。」
我一个人待在病房的时候,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刚刚医生说我太过操劳了,
应该是我这段时间的奔波引起的。
我轻轻地摸了摸小腹。
宝宝,对不起呀,妈妈这段时间都没有顾上你,你要牢牢抓住妈妈,我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迷迷糊糊又快睡着时,陆砚才回来。
他身上的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眼神也很清明了。
「陆砚,我想上厕所……」我迷迷糊糊地道。
自从怀孕后,我从从不起夜,到现在夜里总需要起来一两次。
「好,你、你、你别动,我抱你去!」陆砚立刻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弯腰想要抱我,但试了好几个姿势都怕伤害到我。
最后他轻柔地抱起了我。
上完厕所回来后,我清醒了几分。
「要不要喝水?」陆砚问。
「不要了。」我摇头。
喝水起夜会更频繁的。
陆砚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怀孕了,还提出离婚?」陆砚问。
我看着陆砚皱皱巴巴的西装,和有些凌乱的墨发,瞬间觉得有些委屈。
「那还不是因为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还喜欢那个白凝嘛!」我扁着嘴越说越委屈。
「你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和你在一起?我拿着钱我自己带着孩子过,不香吗……」
「不行。」陆砚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不会放你走的安宁,除非我死了。」
他握住我的手:「我是认真的。」
我一时语塞。
陆砚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反问我:「你怎么知道白凝?」
我:「……」
我能说婚前我把他查得一清二楚?
「我有点困了。」我闭上眼睛,拉上被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陆砚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伸手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紧扣:
「老婆,以后我们好好过好不好?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直接和我说。我和白凝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宴会上,我把她叫到露台那里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再乱说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的。
「我想要和你好好的,一辈子都好好的,下辈子也好好的,下下辈子也好好的,下下下……」
「陆总,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我忍俊不禁,睁开眼睛看着陆砚。
陆砚见我不装睡了,他也笑着。
「以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他俯身亲了亲我。
我看着陆砚,半晌:「好。」
秋女士是在第二天下午赶到的,同时还大包小包的。
彼时我正躺在床上,而陆砚正『声情并茂』地读着胎教故事书。
就是那种声音硬邦邦,却要努力说得富有感情的别扭。
我让他别念了,他却坚持说他查过了,这样不仅能胎教,还能让宝宝对他的声音熟悉,等宝宝出生了他一哄宝宝就能不哭。
我只能随他去了。
「哎呀,我的宝贝,快让我看看!」秋女士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捧住我的脸,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宝贝真棒!」
我倒是习惯秋女士的热情了,但陆砚不习惯,他不悦地拿纸巾擦了擦我的额头,提醒道:「妈,这是我老婆。」
我:「……」
秋女士:「……」
在医院住了一周,基本稳定后,我就出院了。
既然和陆砚说开了,我也就没必要自己一个人扛着那些事了。
我挑了个合适的时候,把事情都和陆砚说了。
陆砚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最近不要操心了。」陆砚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地顺着我的背安抚我。
我靠着陆砚的胸膛,第一次有了依靠的感觉。
陆砚的手段比我更厉害,他没有立刻收尾,而且加大了筹码,诱使安和全将公司和房子和其他不动产,全部抵押进去。
同时他也在调查当年。
他说虽然时过境迁,但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我很放心地把一切交给了他,安心养胎。
而楚珏的事,我也和陆砚说开了。
是曾经用心喜欢过,但过去了。
不过陆砚还是酸溜溜的。
外面的风雨陆砚都帮我挡住了,我的精力重心放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一晃眼就四个月了。
「你去查男孩女孩没啊?」闺蜜和我逛着母婴店挑着小衣服问我。
其实这些东西秋女士买了很多了,都塞满了婴儿房了。
但别说她,我也很喜欢逛街给肚子里的孩子买衣服,挑的时候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没有呀,但我觉得是女儿。」我幸福地摸了摸还不怎么明显的肚子。
「说到女儿,」闺蜜一脸气愤,「你看网上那个新闻没?就是有个男的,生了女儿说晦气,说连名字都懒得取的那个。」
闺蜜撸起袖子,一脸气愤:「什么 G 东西,这就是我不在重庆,不然我天天去他店门口骂死他!什么玩意儿,女儿怎么了?!我就喜欢女儿!他不是女性生的吗?凭什么这么鄙视女性?!而且生男生女由男性决定!你说九年义务教育怎么出了个这么漏网之鱼……」
我和闺蜜一说起这个,两个人都相当气愤,最后连母婴店的店员也加入了,大家齐刷刷七嘴八舌骂起了那个男人。
同为女性,我们为这件事情中的妻子和女儿感到心疼和难过,也瞧不起那个男人!
最后都过了大中午了,我和闺蜜才一脸气愤地走出母婴店。
出来后,闺蜜脚一顿。
立刻回头看着我的肚子,然后捂住嘴,一脸惊恐。
「完了,我刚刚没注意,说了好几句粗话!」闺蜜半弯着腰对着我肚子补救道,「宝宝你快忘了刚刚听到的,姨姨以后一定注意不在你面前说粗话!!」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推了推闺蜜:「行了走吧,等她出生她就忘记啦!」
「那可不好说,胎教,胎教你知道吧……」
我又遇到白凝了,
在用餐的时候。
我正好穿得比较修身,所以坐下时肚子比较明显。
几个月不见,她好像憔悴了一些。
她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看得我有些发毛。
闺蜜立刻调了位置坐在我旁边,挡住她的视线。
白凝看着闺蜜,又看了我几眼,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了。
这时候我感觉肚子里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
但稍纵即逝,快到我都觉得是错觉。
闺蜜警惕地盯着白凝直到她离开后,转头看向我,我正捧着肚子感受。
「怎么了不舒服吗?」闺蜜紧张地问。
「不是,我感觉好像是宝宝动了一下。」我道。
「啊!真的吗?快让我看看!」闺蜜兴奋地盯着我的肚子大半天,菜都上齐了,肚子里的宝宝都没有再动一下,高冷得很。
吃饭时,闺蜜提醒我,还是要注意白凝的,她刚刚看到白凝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
我把闺蜜的话听了进去,但我没想到白凝动作这么快。
我和闺蜜刚出饭店时,白凝就扑了上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刀。
周围人一阵尖叫声。
闺蜜下意识护住我,护着我一起跑,但白凝比我们快很多。
「都是你,都是你阿砚才不要我的!」白凝狰狞着脸,神色癫狂,有点不太正常的样子。
「你还怀孕了!你怎么可以怀孕?!阿砚现在都不见我了,你怎么可以怀孕?!那是我的宝宝才对!」白凝攥着刀,晓得瘆人,朝我快步走来。
她举起刀的那一刻,被人挡了一下,随后被人踹开了。
她手里的刀子也脱手而出。
是楚珏。
楚珏顾不上手臂上的伤,第一反应是把刀捡起来,然后跑到我身边看我没什么事了,就上前制住白凝。
白凝被他按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干净地叫骂着,显得狼狈不堪。
与我第一次见她时,优雅端庄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惊魂未定地捧着肚子。
商场里有人报警了,保安也很快赶过来。
我被先送到医院检查。
所幸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受到惊吓了。
陆砚和秋女士赶到的时候,我刚做完检查。
我第一次看到陆砚的脸色是白的。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砚小心翼翼地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婷婷刚刚保护住我啦,我没事的。」我故作轻松,让陆砚放心。
陆砚微微松了一口气,朝闺蜜道谢。
闺蜜不习惯地摆了摆手。
秋女士没说什么,但从她的表情看得出很担心也很生气,最后她顺了顺我的背:「人没事就好,先回家,别的事我会处理的。」
「妈,阿砚,我想去看看楚珏。」我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楚珏手臂上的伤,听说还需要缝针。
人家救了我,我不能连看都不去看一眼的。
「我陪你去。」陆砚扶住我道。
我和陆砚到急诊室的时候,楚珏刚缝完针。
「那个,你还好吗?」不想见他是真,但感谢也是真,今天要不是他挺身而出,很难想象后果有多可怕。
「还行,小伤口。」楚珏唇色有些白,还是强打着精神和我说话。
「今天很谢谢你。」我诚恳地道。
「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你没事就好。」楚珏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才好时,陆砚轻轻托住我的腰,对楚珏道:「谢谢,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楚珏看着陆砚对我亲昵的动作,苦笑了一下,眼底有明显的失落情绪。
「行了我没事,你赶紧送她回家休息吧,你们俩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体谅一下伤者。」楚珏故作轻松地指了指手臂上被包住的伤口。
虽然楚珏说不用,但陆砚还是让王泽过来帮着照看。
他则送我回家,而秋女士去了警局处理。
夜里,我不可避免地做了噩梦,醒的时候捧着肚子惊魂未定,一身的冷汗。
陆砚抱住我,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后背安抚我。
我顺势哭了一场,释放情绪。
哭完了,陆砚给我倒了温水喝下,又拧了温毛巾给我擦了擦汗。
我重新睡下时,陆砚将我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我累极了也困极了,没有回应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听说白凝的父母从国外赶了回来,并出示病例,说白凝有躁郁症,是生病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她父母甚至还去公司骚扰陆砚,打感情牌,说好歹曾经是男女朋友,说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要求他撤诉。
被秋女士指着鼻子痛骂。
秋女士说白凝在陆砚一破产就立刻和他提分手,毫不犹豫地走了。
这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白凝在看到陆砚又重新站起来,将陆氏集团做得比原来还要好时,她又觍着脸回来说要复合,陆砚不同意她就想杀了我,还借口躁郁症。
秋女士说,如果人人都借口自己有病就可以为所欲为杀人放火的,那社会不是乱了?她是绝对不可能撤诉的!
有这会子撒泼打滚的工夫,不如好好请个律师看看这场官司该怎么打吧!
不仅如此,当楚珏妈妈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伤着后,气势汹汹地请了一个律师团,说要让白凝把牢底坐穿!
再后来,听说白凝还是被送了进去。
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安和全破产了。
陆砚不仅帮我把公司拿了回来,甚至我外公留给我的那些房子和地皮,还有古董首饰等等,都拿了回来。
「剩下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安心待产即可。」陆砚和我说这话时,正细致地给我擦着妊娠油。
肚子里的宝宝轻轻地踢了一下他。
这是时隔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动。
陆砚和我两个人惊讶地盯着我的肚子。
宝宝很懒,五个月了都不动,曾经一度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医生说她就是比较懒,不爱动而已,很健康,让我们不用担心。
「老婆,她是不是动了一下呀?」陆砚激动地脸都有些涨红了,他顾不上我肚子还油油的,就把脸轻轻贴到我肚子上听声音。
我双手撑在身后,低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陆砚,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
会好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下午时,我看到了一则重大新闻。
点进去看,是安和全,他杀了柳筠。
我震惊了半晌后,给陆砚打去了电话。
他那边很嘈杂,听我问起这件事时,他沉默了一下,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新闻爆出来了。
陆砚顿了一下,说让我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他马上回来。
等陆砚回来时,他才说了内情。
这件事他本来打算瞒着我,怕我怀孕的时候听到这种事影响不好,但没想到我看到了新闻。
安和全破产后,柳筠就提出了离婚。
安和全当然不肯,柳筠为了摆脱他,就直接和安和全说安月和安博都不是他亲生的。
安博今年六岁,是安和全老来得子的眼珠子,他最是疼爱和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现在柳筠告诉他,她给他生的这两个都不是他的孩子,要他怎么受得了,
甚至柳筠为了刺激他离婚,还直接说出了这些年挖了他不少钱给小白脸的事。
柳筠只是想离婚,不想被拖累,但她不知道安和全这么狠,直接拿菜刀把她杀了,甚至连全尸都没留下。
安月和安博早就被柳筠安排到另一个房子了,所以幸免于难。
陆砚还告诉我,当年我妈难产一尸两命,不单单只有柳筠的手笔,安和全也动手了,甚至我外公的死都和他有关。
不过这些都还在调查中。
听完后我久久不能回神。
这……算报应吗?
我是在第二天夜里梦到我妈妈的。
她还是当年的容颜,温婉、漂亮。
她一身白裙子,手里牵着个小男孩。
我哭着扑到她怀里叫妈妈,说我真的好想她。
我妈妈像小时候一样哄着我,笑着对我说:「都快当妈妈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她说她要走了,她看到我为她做的了,她希望我能放下一切,往后都开开心心的,她说她会在天上看着我的,让我不要害怕。
她一手抱着我,一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对他道:「这是你姐姐。」
我最后的梦是那个小男孩抱住我的腿,甜甜地叫我姐姐。
然后我就惊醒了。
醒的时候满脸的泪水。
陆砚正焦急地看着我,见我醒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说我一直不断地哭,还叫不醒,他都快担心死了,正准备送我去医院。
我看着陆砚手上拿着的那些病例卡和我的外套,又哭又笑的。
一切尘埃落定,我妈妈和我外公的死,的确和安和全有关。
当年,安和全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见我妈妈是独生女,又单纯好骗,所以使尽浑身解数俘获我妈妈的芳心。
在成功入赘后,又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步步夺了我外公的家产,被我外公发现后,直接制造意外杀了我外公。
在我外公走后,他就正大光明地把养在外面的柳筠和安月接了回来,我妈妈那时候怀着我弟弟,终日郁郁寡欢,在生产的时候惨痛异常,而柳筠和安和全就在这时候下手了……
安和全被执行死刑之前,托口信说想见见我。
我只给他寄了一个户口本复印件,
上面是我新的名字,
唐星晚。
唐,是我妈妈的姓。
星晚,是我妈当年给我取得名字。
灿如星辰,桑榆未晚。
我改了姓,改了名。
让安和全失去了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
他后继无人了。
四个月后,我平安生下一子。
不是梦寐以求的女儿,而是一个儿子。
他的眼尾和那天我梦里那个小男孩一样,有颗小小的朱砂痣。
我看着怀里小小一团,皱皱巴巴的孩子,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陆砚吻了吻我,又亲了亲孩子,同样落泪。
他将孩子的小手放到我的手心里后,将我们母子的手包裹在宽厚的掌心里。
他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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