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巨爽无比的爽文?

新帝抛弃我,娶了他的白月光。

自此,我们全家开始摆烂。

边关被攻,我爹:痛病犯了,起不来。

京内治安不好,我哥:休年假,勿扰。

户部没钱,我娘:穷,借不了。

新帝暴怒:你们算什么东西?朕有的是人!

好嘞~继续摆烂。

后来,白月光大哥被新帝派出去迎敌,差点被嘎了。

白月光二哥被新帝拎出去探案,三天吓傻了。

白月光她娘为了给女儿撑场面,棺材本都借没了。

哟呼~一直摆烂,一直爽~~~

秦柏登基前一天,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第二天,他二话没说,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封了楚萤为后,将我们云家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娘,这宫门还进吗?」

我打了个呵欠,问。

早上天不亮她就把我扒起来,梳妆,早早坐在正厅里等着,说不能丢了脸面。

谁知道等了一上午等来这么个消息。

「进什么进?敢跟我玩过河拆桥?不把他们扒得脱层皮,我就不叫罗云锦!」

我娘气得眼睛都红了。

「夫人,陈太后来了,她现在正在门外等着,要让她进来吗?」

管家站在大厅内,小心补充了句。

陈太后全名陈娴,是我娘的闺中密友,我跟秦柏的婚事也是她俩相谈甚欢后定下来的。

「人家是太后,我不过区区一个将军夫人,我哪有胆子拦着不让她进来?还不速速跟我出去迎接?」

我娘冷笑一声,从主位上站起来。

没等她走两步,太后领着一行宫女太监从门外走了进来。

「姐姐这话就见外了,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这情分比旁人要亲近得多。」

太后满面笑意地进来,握住我娘的手。

「臣妇不敢担您这声姐姐,太后娘娘请上座。」

我娘抽回手,蹲下身行礼道。

我也跟着一起行了礼。

太后见状无奈地叹口气,坐上了主位。

「这事着实是柏儿做的不对,没有提前跟云家打声招呼就自行封了后,来之前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姐姐跟卿儿莫生气。」

太后端坐好,出声安抚我们。

一句话就把我娘刚要问出口的质问堵了回去。

「事已至此,娘娘想怎么解决?」

我娘看着她问。

「封后不是儿戏,眼下已昭告天下,不能更改,只能委屈卿儿当贵妃了。」

太后摇头叹息,满眼歉意。

「这是木已成舟,要强迫我们认下了?」

我娘沉声问。

「姐姐莫要说的这么不堪,柏儿心有所属,一意孤行,我也是没想到,既已成事实,你们就多谅解些,和和气气做一家人,不好吗?」

「呵,一家人?那楚家算个什么东西?委屈我女儿,让你们都开心?不可能!」

我娘彻底忍不住脾气,怒道。

「罗云锦!你不要觉得本宫喊你两声姐姐,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天下已经是本宫儿子的天下,本宫今日能来,已是给足了你们面子!」

陈太后威严被挑衅,也没了好脸色,「本宫劝你们老老实实承下这贵妃之位,云卿早与柏儿订了婚约,要是被退婚,普天之下本宫看谁敢娶她!」

陈太后威胁道。

「那就不用太后娘娘操心了,我罗云锦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挣钱,卿儿就算一辈子不嫁,我也养得起她!」

我娘不甘示弱。

「好!好一个罗云锦,柏儿能登上帝位你们一家是出了很多力,可你不要以为我们就离不开你们了!这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到时候后悔了可别跪着来求本宫!」

陈太后愤声道,甩袖离开。

「贵妃?说得好听,不过就是个妾!想让我女儿做,痴人说梦!」

陈太后走后,我娘将我赶回去休息。

等我睡足后,天色差不多快黑了。

我去正厅吃饭,意外发现我爹和我大哥都在。

「爹,你明日就要回边关了,今晚不是说要跟你那些好友聚会吗?怎么回来了?」

「哥,你们大理寺最近案件频发,你不是都住在那边半个月了吗?怎么也回来了?」

我有些诧异地问。

「爹痛病犯了,不回边关了,以后在家多陪陪卿儿,好不好?」

我爹慈爱地望着我笑着说。

我自是开心,连连点头。

「进大理寺五年,我没休过一日,现下累了,想回家歇两日。」

我哥神情严肃地说。

自从开始断案后,他愈发不苟言笑了,在家也难看见他开怀。

不知道他这性子这辈子还能不能给我娶到嫂子。

「不说废话了,难得一家团圆吃个饭,快,都坐下。」

我娘发了话,我们赶紧都落座。

没一会儿,我的碗里就被夹满了菜。

「这个鱼好吃,吃这个,还有这个……」

我爹一口菜都没动,一直往我碗里夹着我爱吃的。

就连我那愈发看不透情绪的大哥,也给我夹了筷我最讨厌的芹菜放进碗里。

这……

望着我娘淡定的眼眸后暗藏的心疼,我哪里不明白他们的心思。

我八岁与秦柏定亲,到现在已七年。

每年元宵、端午、中秋……只要是节庆日子,我们都会在一起过。

我亲眼看着他从清俊少年,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的年轻帝王。

说没有半分情意,是不可能的。

毕竟,我一直被周边人灌输着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半声招呼都没打,就把我背叛了。

爹、娘、大哥不提,我也不愿提起秦柏这个人找不痛快,欢欢乐乐地陪着家人吃完了这顿团圆饭。

可没想到第二日,宫内太监过来传旨,说秦柏要见我。

御书房。

「臣女云卿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卿儿平身,不用多礼。」

我膝盖刚着地,秦柏就从龙位上起身,急忙走过来将我扶起。

站直身体后,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臂,退了两步。

「卿儿心中可是怪朕?」

秦柏出声询问我。

「臣女不敢,陛下乃天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想娶谁就娶谁,臣女不敢妄议。」

我垂着眼,回。

秦柏无奈叹口气。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口的太监进来通报,说楚萤来了。

「她来做什么?」

秦柏急声道。

说完他就步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到最后都快小跑起来了。

「你身子弱,想见朕让手下人过来一趟就行,朕自会去看你,何必自己跑一趟?」

秦柏难掩心疼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我回身就看到身着红色凤袍的楚萤虚弱地靠在他怀里。

「陛下日理万机,萤萤怎敢耽误您。」

「今日早膳陛下吃的匆忙,昨夜又颇为劳累,萤萤忧心您的身体,便去小厨房亲自做了点糕点过来。」

楚萤柔声说,语气缠绵悱恻,听得我一个女子都我见犹怜。

两人又站在门口卿卿我我了好一番,才重新看见我。

「这不是云姐姐吗?什么时辰来的?陛下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楚萤嗔怨地锤了秦柏一下。

秦柏反握住她的手,愉悦地笑出声,扶着她一起走到我身边。

「卿儿,这是萤萤,礼部尚书之女,现下是朕的皇后。」

我没回话,不咸不淡地看了秦柏一眼。

他神色顿时有些尴尬。

「陛下这么说,是要我给皇后娘娘行礼吗?」

我淡声问。

「不是。」

他没敢看我的眼睛,回。

我瞥了眼旁边的楚萤,她嘴角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陛下说的对,云姐姐身份比我高那么多,怎么能给我见礼呢?」

不过一瞬,楚萤重新扬起笑脸看我,「年少时咱们见过几面,姐姐可还记得萤萤?」

「卿儿与萤萤竟还相识?」

秦柏闻声,略微讶异地看向我。

「娘娘身份贵重,臣女不敢高攀。」

我疏离道。

我爹是先帝特封的正一品镇国大将军,她爹不过是个五品长史,后来借着女儿封后的势才被提为三品尚书。

从他们家的家世来说,我跟她该是遇不上的。

可她娘跟我娘都在京内经营商铺。

她娘因着祖籍也在京内,几代人积累下的资产,我娘强龙干不过地头蛇,两人在京内的赚钱能力不相上下,时常会因着相同店铺的竞争出现些小摩擦。

我跟楚萤小时候见过几面,每次都是我娘跟她娘剑拔弩张的时候。

她从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也不稀得理她。

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能在皇宫里得到她的笑脸相迎。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

楚萤像是没看到我的冷脸,走近几步拉住我的胳膊。

我不喜旁人触碰,刚想抽出手,哪成想楚萤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我知姐姐母亲与我母亲不和,姐姐对我也不喜,可萤萤现在已是皇后,不再是从前那个任姐姐欺负的五品小官之女了,姐姐怎么还敢推我?」

她是年纪越大脑子越不好了吗?我什么时候推过她?

「就算我抢了姐姐的后位,对不起姐姐,可那是陛下的旨意,姐姐这是对陛下的决定不满吗?」

楚萤捂着心口,凄凄惨惨地指责我。

秦柏满脸心疼地蹲下身,让楚萤靠在他怀里,抬眼怒目看向我,「云卿,朕真是瞎了眼,昨日母后回宫说要退婚,朕念着与你的几分情意,没有答应,本想着你温婉知礼,朕准备效仿前朝帝王,立东西二后,你们同等尊贵,你也不必跪萤萤,屈居她之下。」

「没想到你竟是这种恶毒妇人!」

秦柏指着我怒骂。

看着他指着我鼻子的食指,我差点没忍住说出秽语。

他这前半句话说的是真对。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他的眼这么瞎。

这么明显的假摔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看不出来,他这皇位能坐稳吗?

还东西二后。

真是一张容得下千山万水的大脸。

「臣女没有推她,陛下若是不信,就退婚吧,这罪名您就是打死臣女,臣女也不会认。」

我漠然开口。

秦柏盯着我,胸口不停起伏,他正准备说什么,有个太监急急忙忙地从门外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半晌,他抬头看我,指着门口,「滚!给朕滚!」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宫门口,我发现我爹娘还有大哥竟都站在马车边等我。

回家的车上,我娘欲言又止。

我拍拍她的手,「娘,无事,能被抢走的都是垃圾。」

我说完后,我娘彻底松了口气。

在我从宫中回家的第二日,秦柏下了退婚的旨意,什么善妒、不贤的名声都给我安排上了,就差没直接说我是泼妇。

之后各家贵女频频来我家发邀请,请我去参加宴会。

我知道那些无聊贵女的八卦心有多强烈,就算我心里没什么,也不想出去给她们看热闹。

让我娘都一一谢绝了。

恰逢我外祖母的八十大寿马上到了。

我便在家闭关半个月没有出门,给她绣了幅百寿图。

本以为这事儿会随着时间慢慢褪去,没想到愈演愈烈。

我本是被退婚的受害者,可在民间的传言里,秦柏和楚萤渐渐被捧成年少相知相爱却无法在一起的虐恋,我成了依靠父亲权势强迫逼婚的第三者。

真真是颠倒黑白。

「夫人,皇后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您跟小姐明日一起去宫里参加百花宴。」

用午膳时,管家一脸难色地进来说。

寻常人家邀请赴宴,我娘还能凭着我爹的官位推脱不去。

可宫里派人邀请,却是很难躲过去的。

楚萤突然办宴会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

我爹称病不去边关,三日后楚萤的大哥楚峰被任命骠骑大将军,顶替我爹上了前线。

楚萤的二哥楚杰也在前日替了我哥的职位,做了大理寺少卿。

无事她都能生事端来找我麻烦,如今这么好的奚落我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娘,要不我装病?」

这些日子,我爹在家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哥也时不时地让他认识的那些奇人异士给我捎来些好玩的物件。

我在家过得很是开心。

唯有我娘,因着店铺的事情,还要每日出去。

我去不去皇宫无所谓,可我不想我娘再因我受闲气了。

一想到她进宫要被楚萤她娘白心柔压一头,我心头就不顺。

「装什么病?不装!娘正愁上次你受委屈,没处给你找场子,谁想到她竟不长眼的自己撞上来!」

「你外祖是朝中几乎所有三品以上文官的老师,你外祖母是江南首富之女,你爹手里握着八十万大军的兵权,你娘我的店铺开遍大江南北,除了在京中被白心柔压了一头,其它哪里不把她们虐成渣?」

「陈娴跟秦柏要是敢任由楚家那女儿欺负你,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娘一拍桌子站起来,看起来她心口压着一口气许久了。

「夫人莫气,莫气。」

我爹赶紧站起来给我娘顺背。

「娘,不必大动肝火,楚家很快便会自取灭亡。」

「卿儿,你明日不可装病,这百花宴必须得去,不去,可真白白失去了一次看笑话的机会。」

我哥坐着高深莫测地说。

他常年不笑。

此刻嘴角那抹几不可查的畅快笑意,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我哥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不应验的,第二日我就跟我娘一起进了宫。

百花宴会。

我跟我娘去得晚,到的时候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在京的基本都到了。

初进场的时候,我跟我娘被一道道或嘲讽或怜悯的眼神瞧着。

可等我们走近,她们看清我跟我娘身上穿戴的衣服、首饰,眼中只剩下嫉妒和羡慕。

「这位领路的公公辛苦了,赏。」

我娘随手就是一颗南海东珠扔出去。

领路的小太监连忙接住,跪地叩谢。

行完礼后他仍没走,跟在我和我娘身后,瞧着是想跟着一直伺候。

不止是他,这御花园中其余的太监宫女眼中也都在蠢蠢欲动。

气得周围许多人眼睛都红了。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有什么显摆的?」

我瞥了眼说这话的妇人,她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平日里跟楚萤她娘白心柔走得比较近。

「有本事你也赏啊?平日里抠抠搜搜连个金裸子都赏不出来,哪来的脸在我面前叫?」

我娘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你!」

「你什么你?一个区区三品尚书的夫人,也配在我面前现眼?看见我不行礼,眼里半点尊卑都无,你是想罔顾王法吗?」

「我!」户部尚书夫人气得嘴都歪了,她指着我娘想说什么,话却堵在嘴里一直没喊出来。

「好了好了,今日这么好的天气,不值得为这种小事动气。」

如风般柔和的声音传来,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来人是白心柔。

她想做和事佬,也得看我娘答不答应。

「也是,物以类聚,狗以群分,我确实不该跟畜生生气。」

「你说什么?」

白心柔的脸色顿时变了。

「没什么,我就是很喜欢别人看不惯我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娘理了理头上的红宝石,拉着我往宴会上走去。

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们。

「呸!只有两个虚职挂着的一家子废物!我看你们能得意多久?」

宴会开始前,那位户部尚书夫人坐在落后于我娘两三个位置的座位上啐道。

她的身份本不能坐到这里。

因着白心柔的关系,楚萤将她的位置也调了调。

「哪来的犬在狗吠?」

我娘随口说道。

连头都没回,却将那户部尚书夫人气得差点把桌子都掀了。

我看到这儿彻底放下心坐在我娘身边看宫女布菜,暗中给我娘比了个大拇指。

是我浅薄了。

小看了我娘的战斗力。

很快奏乐响起,宴会开始。

周围人都在奉承楚萤跟她娘,夸她大哥二哥有本事,话语间明里暗里贬低我们家来抬高楚家。

说的楚萤她们娘俩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我跟我娘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吃着眼前这桌菜。

「娘,这虾仁没我爹做的好吃。」

「娘也觉得。」

我娘点头附和我。

我跟我娘讨论的正欢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云卿,你爹跟你大哥怎么十几日未出门?莫不是不好了?」

「嘴巴放干净点!」

我回身瞥了眼出声那人,是楚萤的小姐妹白蓉。

「怎么?长嘴还不让说了?你娘不也就只能靠着张嘴皮子耀武扬威了吗?」

「京中都传遍了,你爹痛病犯了,引起旧疾,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还有你大哥,京中刚出现恶鬼 S 人案没几天,他就闭门在家了,有几个大理寺的人说漏嘴传出消息,说你哥是被那恶鬼吓傻了,才找了个借口归家,现在指不定魂在哪里呢?」

白蓉越说越大声,到最后都幸灾乐祸笑出声了。

她这番话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许多看不顺眼我们家的人都跟着嘲讽了两句,尤其是户部尚书家的那个夫人笑得最狠。

白蓉说完就走到楚萤身边,替她倒了杯酒递上去。

「娘娘的大哥是骠骑大将军,在外保家卫国,实乃大英雄,娘娘二哥初代管大理寺,就勇于担当,为民破恶鬼案,可敬可佩,比云家那一窝老弱病傻不知道好了多少。」

「蓉儿,话重了。」

楚萤斥责白蓉道。

可那眼神还有手里接过的酒,可不是这个意思。

旁边看懂深意的大臣家眷都开始纷纷数落起我家的不是。

我娘沉默听着,没说话,将周围所有说过我爹和大哥不好的人都一一记在心里。

「好了好了,大家都各归各位。」

白心柔适时站出来,走到我娘身边。

她惯常在外人面前装好人,眼下倒是给她装的理由。

「罗姐姐,咱们斗了这么多年,我想过要赢,可没想到你们家会沦落到这么惨,真是可悲可叹,我对你早已惺惺相惜,真恨不得替你受过。」

白心柔拿起手帕擦了擦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安慰我娘道。

「你真想替我受过?」

我娘意味深长道。

「我想,可老天爷不允许啊,他是长了眼的,知道谁好谁坏,坏人总归是要遭到报应的,夫君没多少日子可活,儿子又傻,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呢?嗯?罗姐姐?」

白心柔用帕子藏住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望着我娘说。

我娘也笑了,「我也相信老天爷是长了眼的,今晚回去我就要好好拜拜他。」

白心柔嘴角的笑容僵住,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我娘。

「你莫不是疯了?」

她这话一出,顿时周围许多大臣家眷围过来。

「不,是你会疯。」

我娘嘴角微勾。

我娘话音刚落下,外面就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一个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娘娘,快!传御医!楚峰大将军生死不知地倒在城外了,刚被城门的守卫抬进宫。」

他话音刚落下,后面又跟着跑进来一个小厮。

「夫人,您快回家看看吧!楚杰少爷办案的时候晕倒,醒来后见人就喊爹,快把老爷气死了!」

「你们说什么?」

白心柔不敢置信地走向他们。

「楚峰将军受了重伤刚被抬到宫门口,急需御医,不然恐性命不保。」

太监缓了口气,又急忙说。

「夫人,二少爷他好像是被吓傻了,您……」

「住口!」

小厮还没说完,就被白心柔扇了一巴掌。

那力道可不轻,小厮的脸红肿一大片。

「以讹传讹,哪有半点楚家的教养!」

白心柔指着小厮怒骂。

小厮捂着脸连忙跪下来认错,「小的不会说话,小的该死,夫人您快回家看看吧,少爷晕倒,给老爷吓着了。」

白心柔闻声脸色这才好了不少。

她转身看向正急急朝她走来的楚萤,「萤儿……」

「娘,您不用着急,大哥我来管,他必不会出事,否则我就让整个太医院给他陪葬!」

楚萤握住白心柔的手说。

白心柔放下心,眼含热泪地拍了拍楚萤的肩,转身准备跟着小厮离开。

却在看到我跟我娘旁若无人大快朵颐的模样时顿住。

「罗云锦!」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娘。

「谁?谁喊我?」

我娘四处望了望,看了半晌才回头将目光定在白心柔身上,一脸惊诧,「你怎么还没走?你儿子不是晕倒了吗?还不赶紧回家看看?叫我作甚?」

「你!」白心柔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才再次张口,「我儿为国冲锋,倒在城外刚被接回宫生死不知,你好歹是个长辈,还是将军夫人,怎么半点良心都无?对我保家卫国的孩儿没有任何关怀之心,还有脸坐在这里吃饭?」

白心柔一口气说完,气得差点厥过去。

那户部尚书夫人连同一些平时跟白心柔交好的人,也趁着这个时机说我娘的不是,满脸巴结着白心柔给她顺气。

「哦?你确定倒在城外被送进宫的真是你儿楚峰?他不是被陛下派到边关了吗?难道我记岔了?这没有陛下调令,私自回京,那可是临阵脱逃的死罪!」

我娘凝视着白心柔,语调漫不经心却戳人心肺。

白心柔蓦然瞪大了双眼。

她侧身揪住传话太监的领子,「你可看清楚了,被送进宫来的当真是我儿楚峰?」

「不会错的,那城门的领头是楚峰将军的发小,还是他第一眼将楚将军认出来的。」

白心柔身体颤了颤,下一刻竟是晕了过去……

楚萤连忙过去将她娘扶起,令身边的嬷嬷赶紧去请太医。

这宴会也就这么散了。

出御花园时,我感觉身后一直有道视线在注视着我。

回头我就瞥见楚萤怨毒的眼神。

我跟我娘到家时已是未时。

本以为我爹跟我哥都已经吃好饭各自回屋午休了,没想到到了厅内我爹跟我哥正端端正正坐着,桌上还摆着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看就是出自我爹之手。

「我让墨儿估摸你们回来的时辰,没想到他猜得还真准,我这菜刚准备完上桌你们就回来了。」

我爹笑着站起来,一手拉我娘,一手拉着我走到桌边坐下。

「那宴会上的东西哪里是人吃的?不是凉的就是硬的,哪里有家里的饭好?你们肯定没吃饱吧?」

望着我爹心疼的眼神,我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默默接过他手里的筷子。

「爹,您跟我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用午饭吧?」

我扫了眼他俩面前干干净净的碗筷问。

「不打紧,你哥一个大男人,少吃一顿饿不死。」

我爹随意地说。

我哥瞟了一眼我爹,我竟从那眼神中看到一丝无语。

不过在目光对上我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平日的严肃,朝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爹说得对。

我……我埋头开始干饭。

我哥比我大八岁,我小时候学业是他教导看顾的,每每不认真都打手心。

他平日里又多是冷脸,我对他还是有些怕的。

我爹对我是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我掉,我娘多是吓唬吓唬我,也不敢真对我怎么样,她也心疼。

唯独我哥,他是真打啊!

那是真疼!

饶是我爹的饭菜做得再好吃,我也是吃了十几口就咽不下去了。

我娘跟我差不多,她放下筷子,看着满桌的饭菜眼里有些不甘,「早知道就不为了气那白心柔吃那么多菜了。」

这一句话倒是把我爹逗笑了。

「吃不下就不吃了,既然娘子喜欢,以后不止午饭,一天三顿的饭菜我都包了。」

我娘被他戏谑的话语逗得红了脸。

不过她眼神扫到我和我哥,马上严肃起来,暗地里拧了我爹一把,开始转移话题说正事。

「墨儿,我跟卿儿今日去宴会还真是被我们看到两桩笑话,楚家那俩儿子一伤一傻,恰好与你跟你爹近日在京中的传闻一样,这两件事莫不是你做的?」

我娘盯着我哥问。

闻声我也望向我哥。

「就楚家那两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也配得上我动手?」

我哥随口说,像是提到两只蚂蚁,夹菜的手都没顿一下。

可碍于我和我娘好奇的视线太热烈,他无奈地看了我们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再次开口。

「楚峰在京中时夜夜留宿烟花柳巷,少时学的几分本事早都被他丢光忘净,哪里有真本事上战场杀敌?不过是肩膀挨了一箭,他就要死要活的非要回京,原本一个轻伤,被他活活熬成重伤,要怪只能怪他家人太宠他了,养成这副连临阵脱逃都能做出来的荒唐性子。」

「还有那楚杰,胆小怕事,连杀鸡都不敢看的人竟非要做我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他刚上任为了挣脸面,也为了下我的面子,迫不及待去查恶鬼 S 人案,我料到他会被吓,只是没想到真的会傻了,凭白让你们又多看了一桩笑话。」

「至于这京中的传言,我不知晓,你们问爹吧。」

说完我哥拿起筷子,开始慢条斯理地吃着。

我跟我娘转移视线望向我爹,我爹掩面轻咳了声,「我就是看卿儿受气,难受,恰逢边关给我传消息,说楚峰那废物连夜逃回京,我就让人在京中传假消息,让那楚家先得意几天,等被人捧到高处再落下,有他们受的。」

我爹说完,还有些解气,可我娘气得筷子都摔了。

「那楚峰既然已逃回来,咱们就等着看笑话就好了,你何故又咒自己和墨儿,你是嫌我在外面一天天听着别人说你们活不长,疯傻,还不够气吗?」

「娘子别气,我不是这个初衷,是我考虑欠妥了。」

我爹连忙道歉,想要抱我娘,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爹哄不好,看向我。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到底没忍心不管,哄着我娘让她坐下了。

我爹见状连忙凑上去,「娘子你且听我慢慢讲,除了落楚家脸面这件事,我更多的用意是想分清敌友。」

「外面传的咱们家大势已去,楚家又风光正旺,那些有小心思的墙头草必定耐不住,今日娘子去参加宴会,依你的玲珑心思,肯定早就把那些对咱们家落井下石的人都看清楚了吧?」

我爹小心翼翼地哄着。

瞧着我娘脸色好了不少,他才继续说,「都是为夫的错,忘记了忌讳,娘子要是心气不顺,就打我吧,我保证一声不吭。」

我娘没回话,低着头,看模样还气着。

我爹一把抓住我娘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吓得我娘连忙往回抽手,但还是晚了一步,我爹的脸挨了轻轻的一小下。

「作什么?俩孩子还在呢!」

我娘气恼地看着他。

「娘子别气,那就等会儿去卧房,我任由娘子处置。」

我爹老不羞地说,

那火辣辣的眼神看得我脸都有些红。

「不知羞!」

我娘羞愤地收回手,重重地踩了他一脚。

不过那脸色却好转不少,看起来是没再生气了。

我爹正要依着我娘坐下,我娘将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我有话问墨儿,你夹在中间挡着我怎么问?」

我爹顿时小媳妇儿地站在一边,等我娘问完话。

「墨儿,你一贯是喜欢查案,那大理寺少卿的职位也是你心心念念谋划来的,眼下被撤职,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娘问道。

「娘不必担心,我自有去处。」

我哥毫不在意地说。

我娘见我哥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问。

他向来有筹划,我们仨的心眼子加起来都比不过他的。

「你呢?边关真的不回去了?」我娘侧身看向我爹,「虽说我也想你在家里陪我们,可那边城百姓你护了十几年了,每年回来你都还心心念念着,今日楚峰那个废物竟还真的回来了,这样明目张胆临阵脱逃,边关还不乱了,你不担心?」

说完我娘又像是把自己气到了,「我是想让你管又不想让你管,一想到你去了是替秦柏那崽子守江山我就生气,可你不去,我又担心万一边关真的出事,你会不会心有郁结,后悔……」

我娘语气百味杂陈。

「娘子无需多虑。」我爹笑着握住我娘的手,又回身看了眼拧眉担忧的我,摸了摸我的头,「卿儿也不用替爹爹担心。」

「边关我已有人帮我守着。」

我爹收回手摸了摸胡须,眼角褶子都笑出来了,似是对那人极为满意。

「谁?」

我娘好奇地问。

「镇北王世子秦屹。」

我爹回。

「竟是他?」我娘有些吃惊,不过马上松口气,「若是有他在,你倒是也不必回去,如此挺好。」

秦屹?

我听这名字有些耳熟,可绞尽脑汁想了会儿也没想起来,索性不想了。

「娘,你既不知楚峰受伤私自回京的消息,今日宴会上怼起来那白心柔的时候怎么那么笃定?」

我心底还有些疑惑,便出声问道。

我原以为我娘是昨夜敲打我爹,问出来了消息。

没成想她也不知道。

「且不说你哥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就光白心柔这个人站在我跟前儿,我哪怕心里没底,也不会落了下风,她这辈子想压住我,门都没有!」

我娘冷笑。

顿时她又想到什么,立马站起来。

「对对对,这老天爷还真是长了眼的,我得出去买点东西回来晚上好好拜拜他。」

说着我娘就雷厉风行地出门了。

我爹跟在她身后,临出门又被撵了回来,「你不是痛病犯了吗?现在出去,是想被人抓住把柄说你犯欺君之罪吗?」

「我可以乔装……」

「闭嘴!我数三声,你要是还敢在我眼前晃,这个月都别想进我的卧房门。」

我娘话音刚落下,我爹就没影儿了……

我娘出门后,院中一片寂静,我感觉脑后有道打量的视线看着我,我回头望去,「哥?」

我哥盯着我,出声念道。

「镇北王世子。」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见我这模样,眼神里闪过什么,「无事,回屋去玩吧。」

我……

怎么办,好想大声在他耳边吼一句,我已经及笄了!

楚峰不顾边关百姓和军心安定,私自逃回京的消息传出来,朝中几乎所有武官都联名上奏唾骂他,并要求秦柏严加处置。

可不知楚萤用了什么办法,秦柏居然不了了之了。

只让楚峰在家禁足三个月。

这可把武官们气得不轻,说他昏庸,就连楚萤都被骂成了祸妃。

不过都是私下说说。

可更因为不是明目张胆的说,再加上武官多不忌讳浑话,更是难听得很。

还有那些文官们,一个个的嘴跟上了弦的利箭一样,奏折也是跟雪花飘一样送进宫里。

他们没有一个字是真真切切骂他俩的,可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是把秦柏和楚萤讽刺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楚萤被骂的连宫门都不出了。

秦柏身为皇帝,避无可避,只能阴沉着脸硬着头皮上。

听说那御书房的茶盏天天都要换好几拨,送进去没多久就摔没了。

至于那楚杰好像是真的被吓傻了。

听他们家下人传出来的话说,楚杰拽着他们院子里的人,不管男女,见着就喊爹,却从不喊他亲爹叫爹,气得楚尚书都吐血了。

楚尚书喊人将他捆了。

太医院说只能慢慢调理,说不准什么时候他自己想开了,也就恢复了。

京中到处都是在传楚家的八卦,白心柔刚开始还出来看看店铺,后来也闭门不出,这都快将近一个月了。

不过倒是便宜了我娘,没了死对头,她的店铺赚了不少钱,每天心情也是乐滋滋的。

「夫人,户部尚书的夫人来了,在门外求见。」

午后,我正跟我爹在院子里练拳,管家突然来报。

我娘坐在树下的石桌边正饮着茶,闻声拧眉问道:「她来干什么?」

「她说是来给夫人您道歉的。」

「道歉?」我娘嗤笑,「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好近日白心柔不再出来蹦跶,我闲得无聊,你让她进来吧,我倒是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管家领命出去,不久户部尚书夫人就跟在他身后进来了。

我爹在管家出去的时候就回了屋,我留在树下陪着我娘。

户部尚书夫人一进来看到我娘,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地凑上来了。

「不过月余未见,夫人的气色真是越发好了。」

「还有您这姑娘,呦呦呦这小脸儿长得,真标致,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她不仅夸我娘,看见我在,直拉着我的手赞赏。

「有事说事儿。」

我娘把她放在我身上的手扒拉下来,冷着脸说。

户部尚书夫人脸色顿时青了,可她忍着没发作,不多时又换上了笑脸。

「往日我对夫人多有得罪,是我的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今日来主要是我家官人的吩咐,他们户部想在您这里借点钱。」

「不过你放心,借的钱等明年收完赋税会连本带利还的,不是白借的。」

户部尚书夫人笑着,将姿态做到了极低。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娘没再像最初时态度那么不好。

「借钱?借什么钱?虽边关时有战乱,国库没那么丰盈,可也谈不上跟我一个商贾借钱吧?」

我娘疑惑问道。

「您说的确实是。」

话落户部尚书夫人瞧了瞧四周,见没什么外人,再次张口,「是陛下想要重新扩建修缮南方的行宫,等明年开春过去巡视的时候好去小住。」

我娘皱了皱眉。

「没钱,不借。」

「你怎么可能没钱?且不说你娘那边,就你在京中开的店铺,都能挣不少钱吧?」

户部尚书夫人语气急了些,眉宇间隐隐能看见恼怒。

我娘望着她,笑了。

「我挣的钱都买成衣服首饰了,你上次在宫中也看见了,我花钱有多大手大脚,我向来是不存钱的。」

我娘说谎眼都不眨,「倒是你,借钱不找白心柔,找我干什么?」

我娘这话一出,我才想起来我娘还不知道那个八卦。

前段时间我娘去京郊附近的庄子巡视,京中白心柔跟户部尚书夫人她俩闹翻了。

据说是户部尚书夫人为了融进别的圈子,说了白心柔的坏话,恰好被她听见。

白心柔也是从那之后就闭门不出了。

瞧着户部尚书夫人愈发阴沉的脸色,我赶忙凑在我娘耳边说了这件事。

我娘挑了挑眉,再看向户部尚书夫人的时候眉宇间多了几分嫌弃。

户部尚书夫人顿时笑不出来。

「罗云锦你什么眼神?我再怎么说也是三品官员的夫人,怎能让你一直轻视?」

她怒道。

「轻视?我没骂你就不错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两面三刀的人,要不是你背叛的人是白心柔,我还真想嘲讽你两句。」

「关门,送客,我没钱借,你找别人去吧,你要是不相信,就让户部尚书禀告陛下,让他亲自来找我。」

说完我娘拉着我回屋。

户部尚书夫人想要跟过来,被管家喊人拉住,撵了出去。

「刚登基就开始想着享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东西?要不是先皇的六个儿子没一个拿得出手的,他又与你自小定了亲,你爹最后也不至于把他推上位。」

我娘进屋后,愤声道。

我不由得想起先皇快过世的那段时间。

因着我爹跟我外祖的背景,秦柏登基可谓是极其顺利。

其它五位皇子可以说是见没有希望就没有生反抗之心,兵不血刃就让秦柏当了皇帝。

他们每人都领了封地,封了王位。

倒算是近几个朝代来最和谐的夺嫡之争了。

三日后。

到用午膳时,我哥还在外面没回来。

我爹让小厮去我哥惯常去的茶楼找,都没寻见人。

直到我们用完午膳好一会儿,我哥才神情复杂地回来。

将屋里的丫鬟小厮都支出去,我哥关上门,表情严肃地看向我爹开口。

「恭亲王、仁亲王、庄亲王、睿亲王、贤亲王……都暴毙了。」

「什么?」

我爹震惊出声。

我心里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这五位亲王正是秦柏那五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昨日我还感慨他们是皇家少有的可以寿终正寝的皇子,今日怎么就突然一起暴毙了呢?

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除此之外,镇北王、平南王……这些先皇的兄弟也都薨了,连他们的子女都无一幸免。」

我哥说到最后声音都夹杂了几分唏嘘,话落他抬头看向我爹,「有朋友告知我,他们最近这一月都在服用延年丹,这延年丹是先皇让人制出来的,有延年益寿之效,先皇比前几位皇帝多活了将近十余年,不知谁传出去的吃的时间越长,活得越久,他们便自己开始吃,也让子女跟着一起吃。」

「眼下不过一月,都无了。」

「当年陛下驾崩之时,床头那个盒子里摆着延年丹和药方,皆被他传给了秦柏。」

我哥说完,我爹目光沉了不少。

「爹,这事儿跟秦柏脱不了关系,他要是真这么狠毒,咱们也得早做打算,您的兵都在边关,解不了燃眉之急,虽说您拿着虎符,还有这么多年的军功威望,再加上外祖家的势,秦柏他不敢明面上对我们贸然做什么,可暗箭难防。」

我爹点点头。

他紧握着拳转身就要去书房,却半途想到什么看向我哥,「秦屹怎么样?」

「他现在是无事,刚在边关得到消息,他回家去送镇北王最后一程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那丹药,我让属下给他传了消息,一切要等信件回来才能知晓。」

我爹略微松口气,出了门。

我哥正准备跟着出去,眼神忽然瞟见我,「害怕吗?」

我摇摇头。

「真不愧是我云家的女儿。」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我爹的语气?

「一会儿你去店铺里找娘,将事情告知她知晓,平日里留个心眼就行,不必过分紧张。」

「这些王爷们刚出事,秦柏要是不想马上被改朝换代下位的话,近期内不会动我们,后果他承受不起。」

「在京内,该怎么玩怎么玩,看谁不顺心想打就打,跟往常一样,要是有什么处理不来的,找哥罩你。」

我点头。

我哥看我这模样,忽然轻笑了声,走过来摸了下我的头。

那大手放在我头顶的时候,我感觉被捏住了命门一样,动都不敢动。

幸好只是一下,我哥就收回手,出了门。

我摸了摸心口,除了跳动的快些之外,好像还有点暖洋洋?

得到我哥的吩咐后,我立马就出门去店铺找我娘。

可没想到去到的时候,还看见了白心柔。

她身边还站着那位户部尚书夫人,两人快黏到一块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又和好了。

「白姐姐真是为国为民,无私奉献,心中有大义,不似那有些人,就是个掉进钱眼子里的暴发户,满身铜臭味儿。」

户部尚书夫人贴着白心柔说道,瞥向我娘的眼神满是不屑。

白心柔脸上笑着,似乎是极为满意户部尚书夫人的奉承话。

可那胳膊却离她远了些,浑身都有些疏离,看起来心里还是有些芥蒂在的。

听闻白心柔给户部捐了一半的家产,我起初还有些不信,眼下看来倒是真的。

也不知这白心柔打的是什么算盘。

「哎呦,你可别张口惹我笑了,还大义?」我娘身侧站着的都督夫人轻嗤了声,「不过就是为了巩固自己女儿的后位,有什么好奉承的?要不是她白心柔给户部捐款,还不求回报,惹得龙颜大悦,我女儿今日就该被送进宫参选了。」

「好好的后妃大选被你这一手给搞砸,你们母女倒真是好手段。」

都督夫人轻蔑道。

「有本事你也捐钱啊?我就是愿意给我女儿铺路怎么了?现下陛下的后宫只有我女儿一个皇后,妃嫔皆无,你再对我不敬,我就让我女儿求陛下,让你们家都督到京外那犄角旮旯之地做官!」

白心柔许是近一个月来受的气太多,被说了句就失去了往日的稳重,变得不堪一击。

「哎呦这给你得意的?不过就是个五品小官升起来的人家,半点根基都没有,仗着点钱在老娘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让你女儿去求啊!我还怕她不说,我倒是要看看她说了之后陛下会怎么做!」

都督夫人半点不惧。

白心柔气得伸手要去扯她的头发。

可都督夫人比她高,比她壮,她反倒是被都督夫人摁在地上打。

片刻后,两人被拉开。

白心柔捂着脸指着都督夫人的鼻子说,「你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她被户部尚书夫人扶着出去。

都督夫人留在我娘身边,「许久没这么打过架了,爽!」

「哎呦,差点忘了正事儿,云夫人,你们店里新进的头面呢?拿来给我看看。」

她侧身看向我娘说道。

我娘让店铺里的小厮去拿了三套最贵最时兴的过来,直接送给了都督夫人。

「看来你与她是真的不和啊。」

都督夫人诧异道。

「谁能让她不痛快,我就痛快。」

我娘笑着说。

都督夫人不再推辞,接下了。

走得时候还连连承诺,以后再见白心柔,她看不顺眼一次打一次。

等她走远后,我看着嘴角还有笑意的我娘,问道:「白心柔现在怎么混的这么惨了?怎么谁都能踩她一脚?虽说这都督的职位是从二品,比她家高一级,可楚萤现在还是皇后呢?」

「这都督府职位虽不高,可他家是五大世家之一,有底蕴在,主要还是秦柏自作自受,他娘楚娴母家也只不过是个五品小官,没给他添加什么背景,他登基后又负了你,失去了你爹和你外祖这俩强大外力,再加上他今年放弃了选秀,这些世家之女都未能进宫,没有大臣为了利益偏护他,他身边可用之人少之又少。」

「要是让这都督夫人说陛下她还肯定不敢,可要是对付白心柔还是绰绰有余的,就秦柏目前的处境,他就算想,也没办法做到为了楚萤的几句枕头风选择去对付这根基强大的世家。」

我娘给我分析着。

她说完,我消化了一会儿。

等我回过神,我娘已经往马车的方向去了,准备巡视下一个店铺。

我蓦然想起我哥的交代,赶紧追了过去。

马车上,我小声将『延年丹』的事情告知我娘,我以为我娘会愣一会儿,没想到她直接兴奋了。

「赚钱!努力搞钱!」

我娘两眼放光地说道:「正好白心柔将家产一半捐给了户部,她手里肯定没有现钱,这段日子我好好打压打压她的店铺,说不定还能贱买回来许多。」

「娘,你听到我刚才对你说的是什么了吗?没有听错?」

我诧异地看向她。

「当然没有!傻孩子,这秦柏想动咱们,只能背地里耍手段,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过段时间,我打算让你哥在江湖上找一批武功高手来保护,还有什么毒医、神医都请来,秦柏他要是敢出手对付我们,我会让他看看是谁先干掉谁!」

我娘一拍大腿说道。

我……

真不愧是能压住我爹这个大将军的人,够勇!

我突然觉得我家里人的心眼数可以重新排序了。

以往是我大哥、我爹、我娘、我。

现下我觉得我跟我娘可以掉个个了。

不过努力搞钱没毛病!

转眼又是两个月。

这期间出现了一个大八卦。

当初楚峰受伤逃回京,我爹又称病在家不出,秦柏就重新任命了一名武官去边关。

他不想用朝中那些老人,选了个他自己扶持的年轻武官。

可这武官刚到没多久就嘎了。

听闻是年轻气盛带着小队去偷袭,却被引进迷雾,被人当场砍了头送到城门前。

彻彻底底大伤了我方将士的军心。

边关城池都差点被攻下。

后来还是镇北王秦屹领兵又去偷袭一次,同样的迷雾,他却带领队伍以小胜多拿下了敌方首级,使得军心大振。

从那之后,秦屹的威名开始慢慢树立起来。

他的能力被传的神乎其神,很多人尊他为战神!

他也成为了京中所有下至五岁小童,上至古稀老人争相敬仰的对象。

各个酒楼茶舍的说书人也都是在讲他的传奇战绩。

秦柏其实后来又派了名朝廷的武将过去。

可是没翻出什么水花来,边关军中已经彻底认了秦屹为将军,边关百姓也是极为拥护他。

如今边关平定。

秦柏在十日前下了诏令,让秦屹进宫听赏。

算算时日也就最近这几天到京。

据说他面如冠玉、身高八尺,不仅骁勇善战,长相还十分英俊。

一时之间,京中各路贵女小姐也都在讨论他。

他的热度高居不下。

我这两天出门都能听见他的名字,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卿儿,近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娘的钱多的都没处花了。」

我娘美滋滋地饮了一口茶,问我。

「没有没有,娘,我出去一下。」

我连忙摆手出了门。

我哪里敢让我娘再给我买东西,她自从收购了白心柔一半的铺子后,花钱更是没了数。

那衣服、首饰、京里的新鲜玩意儿她是变着法的往我房里送,我屋里都搁不下了,还专门腾了五六个空房间出来放置这些东西。

那些衣服首饰,我可能一年都穿不上一次,我不敢让我娘再买了。

浪费。

前几日我去书铺买我一直在追的话本儿,卖断货了,店家说今日能进来,我出门就是为了买话本儿。

现在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实在有些无聊。

「小小,你要吃冰糖葫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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