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我说中了。
「你可真是忠心。」我讥讽,「让开。」
鸣山不动。
「若本宫执意要走,你待如何?杀了本宫?」我将脖子往剑上贴了贴,冰冰冷冷的,有些刺痛。
鸣山放下剑,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公主要走,便先杀了卑职。」我嗤笑:「你当本宫不敢吗?」
鸣山将剑递了过来,闭上眼睛。
我握住剑,刺入他的胸口。
09我终是没有走成。
在鸣山背叛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走不成了。没有他,我根本躲不开外面的守卫去和宿照的人接头。我将外面的侍卫叫了进来。
侍卫看到倒在地上的鸣山吓了一跳。
我丢下手中仍在滴血的剑,捂着鼻子阻挡血腥味:「把人抬走。地上的血清理干净。」一个时辰后,阿泽回来了。
我见他脸色微沉,似乎不太高兴。
「鸣山受了重伤。」他看着我。
我淡淡道:「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阿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过来从后面搂着我,唇贴着我的后颈,呢喃道:「阿姐,不要耍什么花样。你逃不掉的,你这辈子都要在朕身边。」
最温柔的语气,最严肃的警告。
我岔开话题:「今晚的宫宴发生了什么?」
「阿姐还是关心朕的。」阿泽笑了笑,「那几个使臣太过没有眼力,竟还提起当年阿姐差点去和亲的事,说以阿姐的风姿与才干,必能成为他们的皇后。就他们也配?阿姐要当朕的皇后才对。」
说到后面,阿泽的语气冰冷,眼中满是杀意。
我任由他发疯。
「对了阿姐,告诉你一件事。不要寄希望于宿照了,他不会助你逃走的。」我的心紧了紧,只听他继续道:「他今晚已经与朕达成一致,共同对付谢海。」谢海是已故皇后谢氏的父亲。
我知道阿泽说的是真的。
谢海是宿照的头号敌人。谢海较为年长,在朝中颇有威望,许多老臣站在他那边,又是吏部尚书,负责一些官员的选拔,权势足以和宿照抗衡。
他是我当初特意放在朝中制约宿照的人。
宿照恐怕做梦都想除掉谢海。若是谢海没了,他便能在朝中一手遮天。要是在以前,换成我是他,我也会答应与阿泽合作。
只是他小觑了阿泽。就算除了谢海,他将来也未必能如愿。
他是与虎谋皮。
在这之后,我再也没收到过宿照的只言片语。
10
「殿下应该放宽心,以免积郁成疾。」小太医来为我诊脉。
我近日越来越嗜睡,精神也不好,一日中有大半日都在昏睡。
阿泽软禁了我,宿照舍弃了我,小柔死了,鸣山叛了。
我问小太医:「如何才能放宽心?」
小太医答不上来,顿了顿,道:「殿下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还有腹中的孩子。」我点点头:「这是自然。」
自从决定铲除谢海后,阿泽变得越来越忙,经常要在御书房待到很晚。
他回来的时候我通常已入睡,经常被他闹醒。
「阿姐,我刚见完宿照。」
我知他是故意的,眼睛都懒得睁,推开他在我怀中的脑袋,敷衍地「哦」了一声,不想他吵我睡觉。阿泽的手探入我已经散开的衣襟:「阿姐你看,宿照并没有多把你放在心上。只有我是真的爱你。」我困意全无,睁开了眼睛。
可你杀了小柔。
**
就在阿泽和宿照对付谢海的时候,前不久才派了使团过来的邻国忽然发难,大军压境。
阿泽拿到暗卫的调查结果,气得脸色铁青:「那个老东西竟与邻国勾结。」我靠在软榻上不语,腹中的孩子已有八个月。
谢海是狗急跳墙了。「陛下。」没过多久,外面有人叫阿泽。
阿泽出去一趟回来后,面上都带着肃杀之意。
我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问:「怎么了?」
「那个老东西联合了城外守军,要逼宫。」
阿泽换上盔甲,拿上佩剑,走过来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他身上的盔甲很硬,硌得我有点疼。
「阿姐,朕会派人守着寝殿,你好生在这里等朕回来。」
阿泽走后,我坐在窗口,看着天色由亮到暗。
入夜后,叛乱还未平息,阿泽没有回来。
强撑着不睡的我隐约听到了砍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叛军居然打到了皇宫。
打斗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叛军近了,仿佛就在殿外。
我能听到刀剑刺入肉中的声音和惨叫声。
外面人影晃动,随时都会有人破门。
没有能防身的,我拿起个花瓶站在门边。
有人站在外面要推门,我心中紧张,在门被推开的刹那,我举起了花瓶。
「殿下,是我。」
我堪堪收住了手:「小太医?怎么是你?」
小太医有些狼狈,显然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趁着外面混乱,下官带殿下走。殿下,得罪了。」小太医拉住了我的手。
「等一下。」我道,「外面有没有尸体?替我拖一具进来。」**
皇宫从来没像那一夜那么乱过。
我放了把火,烧了阿泽的寝殿,烧了这个困了我将近六个月的地方,也将「长公主」烧死了。
前尘往事,付之一炬。长公主番外
距离那场火已经过去半年。
我已于四月前产下一子,如今住在南方的一个小镇里。这里民风淳朴,待我这个生人也很好。
与邻国的战事已于两月前平息,我军大胜,如今世道太平。
我的孩子肉嘟嘟的一团,十分可爱,小名叫阿蒙。
我经常抱着阿蒙在门口听附近几家的大娘晒太阳聊天。
这几个大娘酷爱讨论皇室秘闻和朝廷官员后院的八卦,但没一个是靠谱的,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很想告诉她们,工部侍郎与他的小姨子是假的,与他的小嫂子才是真的。大理寺卿没有七八房小妾,没有夜夜做新郎,因为他怕老婆。
「听没听说,长公主没了?」
我拍着阿蒙的手顿了顿。
几个大娘还在继续:「听说了,好像是病死的。」
「真是可惜了。我听说长公主才学胆识样样不比男儿差。」
「我还听说,长公主是个天仙一样的美人,把那些大臣迷得不要不要的。」「这两年怎么回事,先是皇后,又是长公主?」
「嘘——那谢氏是乱臣贼子,可不是什么皇后。」
……
「楚娘子,你弟弟来啦!」
听到声音,我回过神,看向走过来的小太医。
来到这座小镇后,我与小太医扮作了姐弟。小太医姓楚,我便也跟着姓了楚,周围的大娘都叫我楚娘子,得知我是个寡妇,对我也很照顾。
小太医在隔壁街开了个医馆,救死扶伤,如今很受人敬重。
小太医抱过我怀中的阿蒙。
「阿蒙,叫舅舅。」小太医好笑地说:「阿蒙离说话还早。」
我道:「无妨,先听着,到时候就会了。」
回去后,我关上院门。
小太医收起脸上的笑,低声道:「殿下听到外面的消息了吗?」我知他说的是长公主没了的消息。「听说了。」
半年前的事于我而言已经恍如隔世。
忽然有敲门声传来,我只当是哪个邻居家的大娘,不承想,开门后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我惊得说不出话。
「殿下!你真的没死!」
「小……小柔?你没有死?」
小柔泪眼蒙眬地说:「没有,我被圣上关了起来。殿下,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圣上的人送我来的。我起初也不知是送我来见殿下。」
我的心紧了紧。
我知那尸体骗不过阿泽,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找到了我。
「殿下,我们要搬走吗?」小太医神色凝重地问。
我摇了摇头。
阿泽知我活着,恐怕我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
他既然送小柔过来,而不是派人来抓我,应当是想通了吧。
愿他能够放下。
愿他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帝王。
鸣山番外
先皇临终前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要我杀了公主。因为公主不是先皇的血脉,先皇担心将来她有不轨之心,江山会易主。
我身为先皇忠诚的死侍,自然要完成任务。
先皇召见我后不到一盏茶便驾崩了。丧钟回荡在皇城。
举国哀痛之际,我拿着剑去寻该死在剑下之人,却不想碰到三皇子的人去杀太子。
那位公主用纤弱单薄的身子将九岁的太子护在怀中,刺客已然亮出了刀尖。
我出手,杀了所有的刺客。
「多谢相救。」她脸色苍白,还带着血迹,眼睛却是亮的。
若我晚一些,刺客的刀尖必然刺穿她的身子,她此时已是刀下亡魂。不过现在,她也只是晚死片刻罢了。
「不知大人贵姓,在何处任职?」
「我是宫中的侍卫罢了。」
将死之人,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
在我即将对她动手时,她将已经吓坏了的太子拉了起来,对我道:「这是太子,也是即将继位的新君。你以后可愿跟着我?我姐弟二人若是能活下去,必定不会亏待你。」
或许是那一刻她眼中的期盼太过强烈,将我当成了能救她的神明,杀人无数的我,心软了。
忽然下不去手。
她愿以性命相护太子,应当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好。」我收起了剑。
若她真有二心,我再杀她也不迟。
在这之后,我便成了公主的侍卫。
我尽职尽责地保护着她,看她在腥风血雨中助太子上位,看她一点点铲除朝堂中有二心的党羽,看她……用美人计拉拢新科状元宿照。
虽然不该有这种想法,但我总觉得,圣上欠公主太多太多。
我曾见过公主与宿照私下相处的样子。公主倚在宿照怀中,青丝垂落,衣裳滑至腰间,肤白如雪,明艳娇慵。
我忽然理解了宿照,是个男人都抵挡不过公主的美人计。见过一次之后,公主动人的样子时常出现在我脑中。
我知不该。
每每气血上涌,我便以练功抵挡,好几次险些走火入魔。
她是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长公主,不是我能肖想亵渎的,我只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我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没想到出了变数。
宫宴那晚,公主要去吹风醒酒,我与小柔都没跟去,结果公主不见了。
我暗中寻找,在一座废弃的宫殿中找到了公主,以及圣上。
两人的衣衫落了一地,床嘎吱作响。
我脑中有一瞬间空白。
听到圣上嘴里念着「阿姐」,我才知道,圣上竟对公主有那样的心思,竟然趁着醉酒对公主做出这种事。那一刻,我对圣上起了杀心。
这种有悖伦常之事绝不能被人发现。
我进去的时候,公主是昏着的,身上满是暧昧的痕迹。我将圣上带走,用药混乱了圣上的记忆,让圣上忘了这件事。
还未等我给公主服药,小柔就找来了。好在公主并不知道那男子是谁。
我本以为这件事会烂在我的肚子里,谁知两月后我替圣上办差回来,公主告诉我,她有了身孕,是宫宴那晚怀上的。
这是为天下所不容的。
公主要留下孩子,我没办法劝,只好继续隐瞒。
只要我不说,就能永远瞒下去,这样对谁都好。
没想到圣上得知公主怀有身孕,居然将公主软禁了起来。想到公主受的委屈,我愿用性命换公主出去,可外面守卫太森严,即便我搏命,也无法将公主带出去。
小柔的死让公主对圣上生了恨意。
公主说,她能扶着圣上上位,也能将圣上从上面拽下来。
我知道她做得到。所以,在她和宿照取得联系,要逃出去的时候,我拔剑阻止了她。
她若和宿照联手,江山必定易主。
公主偏要走,我又能如何呢?我下不去手,舍不得伤她半分,只能跪在她面前,将剑递给她,让她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公主到底还是心软了,剑偏了一寸,没有要我的命,只是让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我倒宁愿死在公主的剑下,总好过时时想起她看我时那冰冷淡漠的眼神。
谢海逼宫那夜,看到软禁公主的寝殿冒出冲天的火光,我浑身冰冷,血液几乎凝固,立时冲了进去。
**
我的心要忠于先皇,但我的命可以献给公主。
等我死了,就不用再尽忠职守了。
人若死后有灵魂存在,我愿不入轮回,游荡在世间,永远守护在她身边。
生生世世。
宿照番外
我初见阿黎是在琼林宴上。
那时殿试才放榜,圣上与长公主宴请新及第的进士。
我连中三元,自然是琼林宴上最风光的。但所有的风光都在阿黎出现那一刻黯然失色。
我与其他同僚一样望着阿黎,险些失态。
后来,阿黎私下召见了我,邀我做她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
我早就分析过局势。那时的朝政由当时的内阁首辅把持,入他们姐弟二人的阵营不是明智之举。阿黎道,只要成功肃清党羽,我便会是新的内阁首辅。
她知道我的野心。
我摆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实际上早已丢盔弃甲,经不得她半点诱惑。
不知是野心多一些,还是冲动多一些,我答应了。
那年,我是新科状元,不过十九岁。阿黎是毫无权势的长公主,十七岁。我们成了同盟。后来的那几年,我们在风雨飘摇中相互扶持。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举步维艰,几乎每天都有刺客来杀我。
但那段患难的日子也是我与阿黎最亲近的时候。
阿黎时常担心着我的安危。
有一次,我真的受伤了。
阿黎连夜出宫来看我,守在我床边,看到伤口还掉了一滴眼泪。
那滴眼泪是真的,还是怕我就此退缩的攻心之计,就不得而知了,但我愿相信那是真的为我掉的。那夜,我抱着阿黎,因为那滴眼泪心中滚烫,愿意为她赴死。
我们同舟共济,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她成了权倾朝野的长公主,我成了一朝宰辅。
我们终于得偿所愿了,心却越来越远,开始互相忌惮。
我们依旧耳鬓厮磨,却都在试探、提醒彼此。
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挑选驸马,我也一直没有娶妻。但她一日是长公主,我一日是内阁首辅,我们便不可能在一起。
我半开玩笑叫阿黎放弃长公主之位,来当我的夫人,阿黎反过来邀我共同隐退。
我知她想卸我的权,为圣上解除后顾之忧。
在她提出邀请那一刻,我其实是心动的,真的想抛下一切与她远走高飞,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我靠卖字养她。
或许,当时阿黎多邀我几次,多亲亲我,朝我撒娇,我就昏了头答应了。
可是她没有。
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
**
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决定便是放弃解救被软禁的阿黎,答应与圣上联手铲除谢海。
圣上对阿黎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因为圣上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杀意。其实我并非真的不救阿黎了。
那夜与圣上密谈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救阿黎了,只不过是暂时应付圣上,待将阿黎救出,圣上即便怀疑,找不到人也没办法。
谁知那夜我的人并未将阿黎救出。
之后,寝殿的守卫更加森严,我只好将计就计,先与圣上联手。
待铲除谢海,便没人能制约我,我便能有足够的筹码让圣上放了阿黎,除非圣上不要他的江山了。
可谁想到谢海狗急跳墙,竟然逼宫。
我至今记得那夜的火。
或许这就是对我这些年汲汲营营的惩罚,让我永失挚爱之人,孤独终老。
若我当初答应放下一切与阿黎隐退就好了。
可是啊,后悔有什么用呢?
我的阿黎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泽番外
朕早就防着谢海会有后手。
经过一夜的混战后,朕当着那些叛军的面,斩下了谢海的头颅。
叛军将领发现大势已去,个个面如死灰。
「来人,将这些人押下去,严加看管。」
背叛朕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朕会让他们后悔的。
远处火光乍现。
「陛下!」有禁卫军匆匆赶来,「陛下的寝殿不知何故着火了,侍卫们正在救火,请陛下放心。」寝殿……
阿姐!
朕丢下剑,向着火光跑去。
与朕一同赶来的还有宿照,他知阿姐在这里。火光比朕先前看到的还要大,侍卫们正在救火。
朕抓过一个,问:「怎么会着火的?」
「属下不知。」
「人呢?」朕怀着一丝期盼问。
「属……属下不知,应当还在里面。」
朕脑中「嗡」了一下,霎时一片空白,只想往里面冲。
「陛下,危险!」侍卫拦住了朕。
「让开!」
「陛下的安危要紧!」
正当朕被侍卫阻拦的时候,鸣山跌跌撞撞地出现了,嘴里喃喃地念着「公主」。
「公主是不是还在里面?」他问朕。
「是。」
鸣山侧目看向朕:「你可知,她腹中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就是这么对她的?连她的安危都保证不了!」「什么?」
鸣山这时已经冲进了火海。
朕已经来不及想什么了,只想救出阿姐。
朕对拦着朕的人道:「让开,否则朕杀了你们。」
「陛下即便杀了卑职,卑职也不能让!」
「陛下!」
「卑职死不足惜,求陛下三思!」
「陛下!邻国大军压境,虎视眈眈,为了江山社稷,陛下不能出半点差错,卑职愿替陛下去!」说完,那人冲进了火里。
朕冷笑:「你们以为朕会在意吗?」
阿姐要是没了,朕要什么江山社稷?什么黎民百姓,都与朕何干?他们一个又一个,如飞蛾扑火,以死相谏,悲壮至极。
到第七个人冲进大火后,朕放弃了。
这一刻,朕真的很羡慕鸣山。
朕身为一国之君,连去陪阿姐的自由都没有。
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大火直到天亮才被扑灭,整个寝殿被烧得只剩木架,一片焦黑狼藉。
朕在寝殿前枯坐了一夜,直到侍卫前来。
朕鼓起勇气问:「如何?」
「陛下,一共找到了九具尸体。」
死谏的侍卫加上鸣山,一共八个人才对。
所以还有一个人是阿姐。
朕眼前发黑。
朕的阿姐没了。
「陛下,这九具尸体皆是男子。」
朕手一抖:「当真?」
「确实都是男子。」
朕松了口气。
阿姐不在里面。阿姐一定还活着。
**
朕向宿照隐瞒了阿姐还活着的消息,将鸣山厚葬,然后去见了小柔。
朕知阿姐待小柔亲如姐妹,怎么会杀阿姐在意的人呢?只是想借小柔震慑阿姐罢了。小柔向朕交代了一切。
原来阿姐是宫宴那晚怀上的,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而朕根本记不起宫宴那晚发生了什么,很是蹊跷。再结合鸣山冲进火海前说的话,稍稍一调查,朕便拼凑出了真相。
让朕醋到想杀人的孩子竟是朕的。
阿姐竟怀了朕的骨肉。
朕又喜又悲。
朕让阿姐受了那么多苦,阿姐定恨透了朕。
罢了,只要阿姐还活着就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