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甜到爆炸的文?

有无甜到爆炸的文? -

暗恋第三年,我成了郁朽的挡箭牌。

「叫一声老公,十万。」

「老公!」

我极力嘶吼。

「是不是给钱,你都叫?」

郁朽明显被我吓到,收起几分玩味的笑。

我:……

因为这声老公。

郁朽一个月没理我了,就连

我不懂他在气什么。

可我知道,我需要钱,我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去酒吧找他。

尤其是看到他身边出现别人,我更不敢懈怠。

「郁朽。」

眼看着女生贴近郁朽,我慌忙赶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郁朽衬衫领口敞开,瞥着我,搂住了我的腰,斜睨着一旁的女生:

「还不走?」

女生怔了怔,有些错愕。

眼看着女生的身影走远,我拨开郁朽逐渐用力的手,想要离开,却不想生生被他掐住了脖颈。

「嘶,疼。」

「啧。」

郁朽醉得不轻,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水,像是来了兴致,随口就道:

「陪我喝完,给你五十万。」

我:……

郁朽的语气轻慢,但是我早就已经习惯,只是多少有些迟疑。

「喝吗?」

郁朽发问。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当机立断:「喝!」

事实证明。

五十万,还是挺难赚的,喝了半桌,我看人已经重影了……

「呵。」

郁朽冷笑一声,轻声道:「从我身上刮钱,是不是挺轻松?」

我:……

我拧着眉,继续端起酒杯,努力的保持清醒,开始了自己的话术: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郁朽拿着酒杯的手微顿,瞥了我一眼,不甚冷漠。

我知道。

像这样对他嘴甜的人,肯定不少,只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郁朽。」

我真的很想吐了,可是一想到五十万,还是继续道:

「我喝完全部,真的有五十万吗?」

郁朽骨节分明的手丢出一张银行卡。

我:……

我:「密码是多少?」

郁朽:「202244。」

我一咬牙,抬手就把银行卡揣进口袋里。

喝到最后。

我看郁朽,已经重影了,可还是越看他越钟意……

这张脸。

有让人着迷的资本。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了。

只是。

我没想到他帅是真帅,渣也是真的渣,有时候我都来不及知道他女朋友的名字,他就又换了个新的。

他出手阔绰,和他分开的女生,没有一个会说他的坏话。

可他风流成性这件事,还是让家里知道了,为此,他只能找一个品学兼优的挡箭牌,给家里一个交代。

作为专业 GPA 最高的学生,我成了那个交代。

一开始,我也不想答应。

可是挨不住我家里真的缺钱,而郁朽送一条项链,就是我四年的生活费,还能够顾及我奶奶的医药费……

这酒,我喝到呛,但仍旧不敢停,不然这钱,我拿着心里不安。

「你真是要钱不要命。」

郁朽扣住我的手腕。

我忍不住咳嗽,难受的脸上都在烧。

郁朽怔了两秒,将我拉到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

「谢,谢谢。」

我微怔,不敢靠他太近,尴尬的坐在一旁,只怕心跳过快,被他看出我不该有的心思。

郁朽的手悬在半空,瞥了我一眼,神色更冷了:

「来酒吧还戴着个黑框眼镜,你生怕不会丢我的脸?」

我:……

我愣了两秒,利索的摘下眼镜,视线陡然间便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感觉到郁朽的不快。

「你,你别生气了。」

我清着嗓子,还是把要紧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这个期末的论文,你再不写,就赶不及交了。」

郁朽扫我一眼:「你是真的没意思。你这样的人眼里除了钱,就只剩下学习了?」

我:……

郁朽起身便离开。

我独坐在沙发那儿,不知所措的戴上眼镜,只觉得胃里在翻涌,只能朝着洗手间跑去。

「诶,朽哥,没想到啊,居然还有你撩不动的人。」

「啧。撩她,得了吧,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哈哈哈……」

郁朽的话一说完,旁边的男生就笑个不停。

我手抵着水龙头,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慌不择路的想要跑路,可还是迎面撞上了。

「诶。这不就是——」

「我,我只是来洗个手。」

对上郁朽的视线。

我有些无措,呐呐的出声解释。

好在。

郁朽没搭理我,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便离开了。

后来提出五十万,听到奶奶的病情稳定了,我也不想天天在郁朽面前刷存在感,专心的准备期末论文。

这一准备,就是一周。

打印店门口,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开始拖着行李回家了。

「诶,别看了,我们是回不去了,这个疫情太严重了。」

室友闷声吐槽:「我爸的生意又赔了。」

我垂着眸,不想接话。

奶奶生病严重,一直神志不清,家里的生意做不下去,我爸没办法,卷铺盖逃债去了,我只能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富二代变负二代。

有时候,真的一点生活的希望都看不到。

郁朽是我濒临崩溃时唯一的稻草。

「初曼,打印完论文,去篮球场玩玩呗,听说两个系比赛呢。」

「啊?」

我看了一眼手表,寻思论文也写完了,便点了点头,但是到了那儿,我就后悔了。

夜里的篮球场灯火通明。

室友硬是让我多买两瓶水,等着帅哥,方便要

事实是我全程蹲在边上发呆,她跑得没影了。

白花花的大腿一溜烟儿的闪过,我双手托腮,正出神,便看到郁朽手里颠着球,面露不屑的走到我面前。

「呃。」

我一愣,躲闪不及,下意识的站起身。

「还知道来找我?」

郁朽拿过我手里的矿泉水。

「诶,这水,我喝……」(过了。)

我眨巴着眼,想要阻拦,但是郁朽已经喝了起来,一连喝了几口,水珠顺着脖颈落下,隐没在衣衫上,那喉结上的汗水像是晶莹的霜。

我抿着唇,不知道视线该朝哪儿。

「靠,他们真是一对儿?」

「郁朽怎么会看上她啊!救命。」

悉悉索索的吐槽声不止。

我偏头看了过去,已经有些忘记,当初还没有上大学的时候,我是如何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

后来实在是工作不方便,只能穿着打扮都简单化,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看不上她,难道看上你?」

郁朽拧爆矿泉水瓶,一个利索的振腕动作,便投进了垃圾桶。

旁人瞄了瞄我,选择离开。

郁朽双手叉腰,斜睨着我,蹙眉:「给你那么多钱,你都干嘛用了,就不知道买几套像样的裙子?」

我看得出郁朽眼里的嫌弃,低声道:「我习惯穿衬衫。」

郁朽鼓着腮帮子,蹙眉看着我,活脱脱像是被气到充气的河豚。

我:……

「怎么了……」

我弱弱发问。

郁朽:「我长得不够帅?」

我:?

郁朽摆出质问的口吻,我脱口而出:「够帅啊。」

郁朽:「那你为什么不穿裙子?」

我:……

说实话,我真的没懂郁朽的脑回路,气得他丢下对牛弹琴四个字就跑了。

后来。

室友听完这事,笑得直不起腰:「哎哟,这不就是生气你没有把他当男人。」

「这和我穿裙子有什么关系?」

我一头雾水。

室友挑眉:「女为悦己者容。」

我:……

室友嘿嘿笑:「诶,你这个工具人,不会和他假戏真做吧?」

我没接话,脑海里突然就闪回了郁朽和别人说的那句,饥不择食。

这种事,我不能乱想,想来他应该是觉得我的穿着给他丢面吧,可是我的小金库有限,买裙子不方便,也不划算。

没多久。

郁朽像是来劲了,快递了好几条裙子到我的宿舍。

我:……

我真的有被郁朽无语到,他瞧不上我,我接受,逼着我穿裙子,真的没有必要。

郁朽这一行字,仿佛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通知。

「哇,约会诶。」

室友两眼放光。

「别闹。」

我望着那些裙子,有些出神,我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思。

我穿了,也很配合的没有再戴黑框眼镜,按时抵达了电影社。

电影放映之前。

几个社团成员正在分发零食和饮料,放眼望去,基本都是小情侣组队来的,偶有几个单身的。

绕了一圈。

我是在崇文楼边角看见的郁朽。

他手里掐着烟,站在灯光下吞云吐雾,烟气掩盖半张精致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忧郁的感觉。

不得不说。

他长得很像动漫里走出来的人,下颚线清晰到像是专人刻的,也难怪那么招人喜欢。

「郁朽?」

我试探性的走了过去。

郁朽垂着眸,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拿下烟,不经意的瞥向我,瞥了一眼,又一眼,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道:

「你是——文初曼?」

「昂。」

我乖乖点头,肉眼可见郁朽的眸子亮了亮。

不知为何。

这一刻。

我的心里无法控制的生出几分喜悦,但也克制的闷声转移话题:

「你论文写好了吗?」

话音一落。

郁朽脸一垮,皱眉:「你真事儿。」

我:「这个再不写就——」

郁朽哼笑一声,掐灭了烟,俯身看着我,轻笑道:

「你当我女朋友,我就写。」

我:……

你,爱写不写。

「诶,问你话呢。」

郁朽打量着我,挑着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攥紧手,蹙眉:「你不是说,你不会饥不择食。」

我以为郁朽听到这话,至少会有点反应,表示他只是开玩笑,可是他一脸坦荡,仿佛根本不在意一样。

「噢,我饿了,我现在就想你真的当我女朋友,成吗?」

我:……

我长这么大,接收过情书,也听过别人说过我喜欢你,可是这样上来就要求当女朋友的,郁朽绝对是第一个。

如果不是这张脸摆在这,真的会让人觉得他过于自信。

「电影等会儿就要开始了。赶紧去看电影吧。」

我选择答非所问,并且迅速转身朝着电影社走,一路上心脏跳得极快,差一点点就要把持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直到,看见郁朽的朋友张远——

「诶,你答应郁朽了没?」

张远说话的时候,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我可跟他赌了两瓶威士忌。」

我愣了两秒,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一种无名的难堪感,再度涌上了心头,相比上一次,更甚。

就像是心里燃起火。

又一下子被浇灭,灭的彻彻底底。

「你们是不是疫情封校,太无聊了。」

我挺直腰杆,极力的保持镇定。

张远耸耸肩,大抵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口就道:「确实挺无聊的,就想找点乐子玩玩。」

我当时脑子有点懵,只是道:「噢,那祝你们玩的开心。」

作为乐子的我,只能时刻清醒。

看电影的时候,郁朽就坐在我身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光线下骨节分明的手勒着奶茶杯,时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看得出来。

他对电影没兴趣,对我也没兴趣,只是难受今天的赌,又输了。

没有接触之前,我以为他是高岭之花,接触以后,我只觉得他好像一个顽劣的小孩。

……

可能是想打个翻身仗。

电影结束后。

他把我送到楼下,又问了句:「确定不当我女朋友?银行卡,随便刷。」

冷风呼啸着。

我以为自己还能保持好脸色的。

可是。

借着宿舍楼的昏暗,我冷脸了,淡声道:「我只拿我该拿的,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钱多到没处花,你可以捐给希望小学。」

「嗯?」

郁朽愣了两秒,「你这是在讽刺我?」

我看着他,缓声道:「我不敢,我只是友情提醒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该回去了。晚安。」

我语速极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说完便跑回了楼上。

我不想理他,我现在只觉得他神经病。

盯着郁朽的转账,我咬着唇,想好好回复他的,但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情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郁朽简直完美诠释,可能钱对他而言,就和普通人用抽纸差不多。

受糟糕心情影响,我没睡好,第二天还得起来给郁朽选论文要用的材料,免得他临时抱佛脚又抱不过来。

「卧槽,郁朽去捉鱼了?」

「河边烤鱼,真牛逼——」

门外吵吵嚷嚷,我穿着拖鞋走到边上,远远就看到一缕炊烟,还有……郁朽!

我真的服了。

去不了酒吧就去捞鱼,他真的闲出屁了,但是论文一个字还没动。

手机作响。

电话一通,郁朽就笑得嚣张:「叫声哥,给你烤条鱼?」

我拧眉:「食堂三楼有烤鱼,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去捞?」

这要让辅导员抓到了,免不了一顿处分。

郁朽听我的话,就很不乐意:「谁让你昨晚不理我,我无聊,我抓条鱼怎么了,再训我,我把鱼全捞了,一条都不留给你。」

我:……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用傻逼两个字去形容郁朽。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连辅导员也不敢这么干,惹毛了这个祖宗,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点什么事。

辅导员的办公室。

我就在门外,里面的对话简直让我觉得头顶飞过乌鸦,还带着一串省略号。

辅导员:「万一你脚一滑。淹了怎么办?」

郁朽:「我会水啊。」

辅导员:「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郁朽:「诶,你咒我?」

辅导员:……

辅导员一口气喘不上,我试图敲门,结果一个气质十足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就过来了,门一开,上去就揪住了郁朽的耳朵。

「啊啊啊。妈,妈——」

郁朽疼得龇牙咧嘴,看到我的时候,顿时拧起眉:「妈,别,别,我女朋友还搁这儿呢。」

郁妈:「你成天的正事不干,就知道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

我:……

果然,知子莫若母。

郁妈回头看向我,我小心翼翼的抬手:「阿姨好。」

郁妈:「嗯,你好,你是曼曼对吧。」

我乖乖点头。

郁妈:「等会儿加下我

我:……

「啊?」

郁朽一脸诧异,想要挣脱郁妈的手:「妈,你干嘛啊,我不要面子啊。」

显然。

来自郁妈的血脉压制,郁朽没办法抵抗。

学校的自习室里。

郁朽耳朵通红,闷头坐在电脑面前看着文献,看起来乖得不行,倒恢复了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惊艳感。

「曼曼,疫情来的突然,要是想吃外面的东西,提前和我说,我开车递过来。」

「啊,不用,谢谢阿姨。」

「别客气。阿姨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有些受宠若惊:「啊,好,阿姨再见。」

郁妈一走,我寻思郁朽这次能老实点了,结果一回头,他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探着头看郁妈离开的背影。

清冽的气息萦绕。

我有些不适应,微微和他保持距离,「你还不赶紧写论文。」

「我渴了,想喝杯奶茶再写。」

我:……

我抿着唇,没吱声。

只能说,他这个人,不学习的时候闲,学习的时候忙,不是喝奶茶就是要吃点零食,再不然就是要打球,睡会儿觉。

我蹙着眉,拿出手机:「我已经加了你妈的

郁朽怔了两秒:「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你他妈到底写不写?」

我冷着脸,真的忍不住发火了。

为什么我一见钟情的人,是这种德行,我真的很想暴打他一顿。

郁朽蹙眉看我:「我就不写。烦死了你。」

我:「我只是收了你的钱,做我分内的事,文献我已经给你整理好,答辩的表格我也给你打印好了,你写与不写,你随意。」

说完。

我也不想再废话,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约莫十分钟。

我再抬头的时候,郁朽已经没影了。

「他就是个傻逼。真的气死我了。」

我在宿舍里激情开麦。

室友磕着瓜子,笑得花枝乱颤:「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以前念叨他的时候,录个视频,这反差,真带劲儿。」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抬手:「我真的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他就是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

我是一直忍,忍到在学校里群里看到郁朽重金求论文指导,拿着小号就加他了。

结果。

他上来第一句就把我气晕。

我的母语是无语,文献都整理好了,他连格式都不知道,这就好比吃饭要人喂到嘴里。

我:……

我揉了揉眉心,把文件发给了郁朽,看着他半天没回应,又补了一句:实在不会写论文,就请教身边的人。

噗。

我真的是被他气笑了。

或许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懒,但是没多久,我就在食堂看到昏昏沉沉的某人。

「诶,实在不行,你去问问文初曼呗。她专业课那么好。」

「老子不去。」

郁朽皱着眉,一脸的不服:「老子不信自己写不出来。」

张远:「友情提醒,您导师的隔离期还剩三天,你初稿都没出来。」

「淦!」

郁朽撇着嘴,气呼呼的靠在椅子上:「那是我自己说不写的,现在找她教我,不显得我像舔狗吗?老子长得这么帅,才不当舔狗。」

张远:……

隔着几米远。

我真的很想笑,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要面子,他要面子的点,真的奇奇怪怪。

「诶,文初曼,在那儿呢!」

张远突然嘀咕一声。

我端着餐盘,犹豫几秒,坐在了郁朽旁边的那桌。

郁朽瞄我一眼,又瞄我一眼,喝了点汤,又扫我一眼,但就是不说话,仿佛在等着我去哄他。

「初曼,那个,郁朽论文不太会,你教教他呗。」

张远试探性的出声。

郁朽当即恼了:「去你大爷的,谁不会啊。」

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嘴硬。

要不是靠着他的钱过活,我真的想怼他几句。

「刚好我论文写完了,我在等老师批意见……下午,自习室 201 见吧。」

我自动忽略郁朽那句话,选择给他一个台阶,如果他不下,那他就自作自受吧。

郁朽抿着唇,侧目看我。

我低头不紧不慢的喝汤,假装没注意到。

下午一点。

阳光正盛,我拨了拨刚洗过的头发,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暖阳。

也不知道。

这疫情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卧槽,文初曼和郁朽?」

「嘘。」

门口的声音传来。

我愣了两秒,下意识的转过头,没想到郁朽已经来了,而且就坐在我的身旁,白色的衬衫敞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瞥向了我。

「看什么看,我是来学习的。」

郁朽随手就拿出一盒烟,动作娴熟的要点。

我微微蹙眉,没好意思说他,只是起身打开了窗户,迎面而来便是一阵清风,吹得我头发都有些凌乱起来。

等我梳理好头发扎起来的时候,郁朽正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学习啊。」

我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胡乱的扎好头发,坐在椅子上。

下一秒。

他把烟盒丢在一旁,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戴眼镜好看。」

我整理桌面的手微顿,突然明白为什么有的女孩子会喜欢甜言蜜语,因为听了之后,确实心情很好。

「我不需要好看。」

我全程没有看郁朽,而是端过他的电脑,开始起草文档,教他怎么做文章的框架。

郁朽手肘抵着桌子,撑着下巴看我:「哪有女生不要好看的?」

我:……

我按住鼠标,不知道是不是风吹得太猛,心跳有些快,不想搭话,只是目不斜视的开始论文讲解。

「这个理论,你懂吧?」

我侧目看郁朽。

郁朽蹙着眉,咳嗽两声,起身就朝着门外走:「我上个厕所。」

我:……

我叹了口气,没拦着他,但是没想到隔了几分钟,我的手机屏幕就亮了,提示是小号有信息。

说实话。

郁朽这波操作,属实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这个也懂?」

郁朽:「当然。」

不愧是百度过的男人,相当自信。

我勾了勾唇,没想到他记忆力还挺好,这么快就记下了理论解析。

做完前期的指导工作,剩下的只能他自己来。

我缓了会儿,坐在边上,静静的打量着他,耳边是悉悉索索的蝉鸣声。

「要不要凑近点看?」

郁朽敲击着键盘,不经意的侧目,对上我的视线,顿时乐了。

他笑得太过灿烂。

我有些局促,收回了视线:「你快写。」

郁朽哼着声:「你可别真喜欢上我,我可不会喜欢你。」

我:……

md,傻子才喜欢你。

可能就是郁朽的样貌过于精致,相处以后,我反而心里落差挺大的,他真就好像那二傻子。

但是傻归傻,冥想苦思的模样确实惹人怜惜。

连着两天,郁朽总算是拉快进度条。

马上他就要交初稿,我只能待在自习室里陪着他,与其说陪,不如说监督,刚好自习室里就我和他,还算清静。

我看着室友的话,忍不住笑了笑,看到有电话进来,不由得瞄了一眼起身离开的郁朽,瞄着他朝厕所的方向走。

我松了口气,走到了教室外接听电话。

「喂?」

「曼曼,是我,秦泽。」

我愣了两秒,有些讶异:「秦泽,你回国了?」

秦泽算是我的发小,他出国求学以后,我们基本一年一见,奈何疫情突然来了,他就被困在国外了,现在才回来。

秦泽:「对啊,刚结束隔离期,你家里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会尽快帮你处理的。」

我鼻尖有些泛酸,低声道:「你别参与了,我之前找过专门的人想办法,没用,这个资金缺口太大了。我现在只能躲着那些追债的人。」

大概和秦泽聊了一会儿,秦泽表示还是会尽力而为,我由衷的表示感谢,被他三两句哄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电话挂断。

我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却不想郁朽就站在不远处。

「你写完了?」

走廊里的光线昏暗,只有门口的光亮着,照在郁朽的脸上,晦暗不明。

郁朽板着张脸,双手插兜,看起来拽得不行,完全是不爽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根本不接我的话。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我走上前,仰头看他全身湿漉漉的,不禁道:「你跑哪儿去了?」

郁朽瞥着我,不答反问:「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我:「朋友。」

郁朽:「什么朋友?」

我:……

郁朽的语气有些不善,我一想到上次我叫他老公,他也是这幅德行,不由得看他:「就正常关系的朋友啊,像你和张远。」

郁朽瞪大眼:「男的?」

「昂。」

我应了一声。

郁朽抿着唇,将手里提着的袋子丢在桌子上,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

我:……

我叹了口气,尽量保持安静,不去招惹他,瞥了一眼他袋子里的东西,这才发现他是去买晚饭和水果了,还买了两份。

说实话。

我最喜欢的食物,大概就是鱼了。

此时此刻,我已经嗅到一丝丝烤鱼香,肚子也跟着有了动静。

但是郁朽不发话,我也不敢贸然拿,只是安静的坐在边上,继续翻书。

咔哒。

哐当。

郁朽开始不是丢本子,就是假装笔掉,对上我的视线,就别过脸。

就这样僵持了十分钟。

郁朽怒了:「我淋着雨去买饭,你和别人聊天,还是个男的!」

「啊,我错了。」

我也懒得和他辩论,直接服软。

郁朽:「错哪儿了?」

我:……

我咬着牙,看在饭的面子上:「错在应该和你一起去买饭。可是你也没有叫我,我还以为你去上厕所啊。」

郁朽看着我,气得感觉快升天了,但是又生生忍住,解开装餐的袋子,将烤鱼递到了我的面前,拉过椅子坐在我的对面。

「呃,谢谢啊。」

我眨巴着眼,试图打量一下郁朽,却被他瞪了一眼,不禁小声道:「下次我去买饭。」

郁朽:「还有下次?!」

我笑了下,脱口而出:「你确定你的论文能一次过?」

郁朽:……

眼看他脸色不对,我立刻改口:「一定能一次性过!」

郁朽盯着我。

我:……

怕了,怕了。

我立刻拿起筷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是没想到盒子打开,不仅有烤鱼,还有不少我喜欢的菜,小尝一口,幸福感爆棚。

这实属意料之外。

「不好吃?」

郁朽皱眉看我。

我夹着菜,忍不住冲着他嘿嘿笑:「没有,就是发现都是我喜欢吃的,很开心。谢谢呀。」

郁朽:「切,我不稀罕你的谢谢。」

我:……

是啊。

他怎么可能需要我的谢谢。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握紧筷子,没再吱声,只是在心里再度告诫自己,他只是自己的雇主,等他写好论文,我就撤退。

「诶,这一点,你这样写——」

「不用你教。」

郁朽直接打断。

我看了他一眼,选择闭嘴,好在雨停的时候,他论文初稿提交了。

我以为自己终于得以清闲,没想到郁朽却开始要求我随叫随到,拿钱办事,我当然不会拒绝。

晚上八点多。

我洗完澡便赶到自习室,一直等着郁朽,可是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我不敢贸然离开,只能等到回宿舍的时间。

郁朽秒回。

我愣了两秒,意识到自己被耍,但看在钱的面子上,忍了。

可我没有想到,我前脚收起手机进电梯,后脚电梯门关上。

哐当。

整个电梯都陷入了昏暗。

我吓得不轻,连忙按着按钮,试图打个电话,可是电梯里根本没有信号可言。

是出门没看黄历吧。

我坐在电梯里叫了不知道多少遍,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胃也开始疼,一直冒冷汗。

电梯门开的时候。

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喂!」

室友吓得大叫。

我捂着肚子,哼声:「你再不来,我就要疼死了……」

在校医室挂了一夜的药水,我身心俱疲,看着一直陪着我的室友,闷声道:「宝,辛苦你了。」

室友摸了摸我的头,蹙眉道:「没事,你睡会儿,明天醒了,我去找郁朽算账。」

「别了吧。」

我不想跟他废话太多,雇主和雇员之间就该纯粹一点。

我以为我能忍的,但是郁朽就像是故意的,次次放我鸽子,我胃疼反复,看到他的消息也不想去了,就待在校医室挂水。

结果。

他去了,被我放了一次鸽子,气恼的不行,「文初曼,你什么意思,你放我鸽子?」

「我很快就到。」

我看了一眼吊针,调快了药水。

郁朽:「你在哪儿呢?」

我没回答,只是道:「我很快就到。」

药水一挂完,我就直奔自习室,却发现郁朽正坐在我的座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我放的书,那书摇摇欲坠。

「别碰我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立刻上前扶住。

因为那书里有一些我以前的手绘图,无一例外画的都是他,暗恋的时候,他就像是光,一直给我一定的精神支撑……

「你急什么?」

郁朽抬眼看我,很不爽:「你放我鸽子,我戳你下书怎么了。」

我脸色稍稍缓和,注意到门口有人驻足观望,不禁放软了语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没关系。」

郁朽瞥我一眼,挑眉:「你把那本书给我,当道歉了。」

我:……

我咬着唇,拿出书,打算抽走里面的画稿,却不想郁朽直接拽住了书的一角。

「书里有点其他东西。」

「有什么?」

郁朽挑眉。

我张了张嘴,想要拽回书,我不想让郁朽知道,我暗恋他,尤其是在他明确说过,我可不会喜欢你。

这让我觉得,很丢人。

拉扯之间,我拗不过郁朽,只能看着他,小声道:「别闹了,好不好。」

郁朽挑唇:「你求我。」

我垂着眸,胃里又是一阵翻涌,不由得用力抓住书,仿佛能缓解疼痛一样。

「求你。」

郁朽笑了声,像是开心了,冷不丁松开手,我踉跄了一下,书一下子就摔在地上,里面的画稿也落了出来。

我忍着疼,想要去捡起画稿,可是郁朽偏偏先了我一步。

「啧。这是我?」

郁朽嘴角上扬,明显的讥笑。

话音一落。

门口观望的人不禁都笑起来,窸窸窣窣的说些什么,我听不清,只依稀听到痴心妄想四个字。

那一刻。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难堪至极,这样的笑,像是针一样,扎在心口。

「文初曼。」

郁朽又笑着发问,语气相当轻佻:「你喜欢我啊?嗯?」

我眼眶有些酸涩,避开他的视线,拽过他手里的画稿,没什么犹豫,直接撕掉了,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喂,你干什么!」

郁朽有些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难堪,还是因为胃疼,眼泪忽然绷不住:「你是不是觉得耍我,挺好玩的。」

郁朽愣住。

我仰头看他,任由眼泪滑落,勉强的笑了笑:「可以耍我,但是下次能不能别碰我的东西。」

「诶,我,我只是逗逗你。」

郁朽手足无措。

我胃疼的厉害,忍不住捂住腹部,难受的蹲在地上。

「我怎么知道她生病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放鸽子总是故意的吧?这阴雨连绵的,她天天按时跑去找你,你人呢?」

门外吵嚷不断。

我坐起身,有些艰难的叫室友。

郁朽站在门口,蹙眉看着我:「你胃病怎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胃就能不疼了?」

郁朽:……

倒吸一口冷气,我抬眼看向郁朽,淡声道:「这个月你给的钱,我退你一半,我可能要休息半个月。没办法随叫随到。」

「谁要钱了。你不舒服就休息。」

郁朽撇着嘴。

我:「谢谢郁老板。」

郁朽:……

话虽如此,但我回到宿舍休养一阵子,还是把钱退给了郁朽。

郁朽没回我,隔了许久问了句:你胃还疼吗?

见我没回,郁朽发个不停。

我瞥了一眼,索性关上了手机,想要闭眼睡一会儿,可是一想到他当时那副轻慢的笑,心里难受极了。

只能告诉自己,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没什么好难过的,习惯就好。

隔了一阵子。

疫情管控越发严格,外卖已经完全进不来,学校店铺里的零食顿时被疯狂扫走。

「啊,又没有零食了。」

室友是典型的没有零食活不下去,可找了好几个女生宿舍的小卖铺,都显示缺货,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狂躁。

「就当减肥吧。」

我手托着腮,其实也很馋零食了,但是真的买不到,只能一边写公众号,一边和室友闲聊。

室友鼓着腮帮,瞄向了我:「我听说,张远和郁朽他们存货特别多,经常在男生宿舍开 party……」

「啊?」

我有点懵。

室友噘嘴:「我上次骂了郁朽,肯定买不到货了,可是我真的好想吃辣条啊……」

我:……

我抿着唇,用小号去找了张远。

我:……

室友看着屏幕,眼巴巴的看我:「我也试过小号了,没用的……呜呜呜。宝,救救我这个馋鬼吧。」

我叹了口气,直接上了大号,却没有想到弹出的对话框全是郁朽的消息,我只能点击忽略全部,当没看见。

我随手打出数字,却不想张远有些疑惑的发了句:诶,刚才找我买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室友啊。

我脑子嗡了下,才想起来我小号加他的时候,一开始就说了宿舍号以及买辣条的需求。

郁朽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

我:……

我一眼就瞧出发信息的是郁朽,利索的转了钱,退了账号。

「宝!我爱你!」

室友高呼万岁。

我笑了笑,继续写公众号。

因为一直都是用小号邮箱投稿,我写完便想发给编辑,却没有想到一上线就遭到了某人狂轰滥炸的信息。

……

我蹙着眉,回复了一串:……

随后,郁朽的界面出现了一串正在输入的字样,我懒得废话,自顾自的开始点邮箱投稿,等到投发完成,才点开他的信息。

但是,我真没想到,这个混蛋点的是视频通话,我没反应过来,就点开了。

四目相对。

郁朽愣了下,不等他开口,我立刻挂断。

我:……

我是真的想翻白眼,直接合上电脑了。

饿死你这个傻叉。

虽然但是,我知道郁朽干得出来这种事。

晚上睡不着。

我拿出手机想听歌,郁朽又发来一个空间动态链接,我怔了两秒,点了进去。

是我的那些画稿,他全部粘起来了。

配文:仅你可见。

画稿粘得歪七扭八,但是照片上的少年仍旧是熠熠生辉,破碎都抵挡不住的好看。

可能就是太过于知道自己的优势。

郁朽的性子总是带着几分为所欲为,没有靠近他之前,我觉得这是潇洒,靠近他之后,我觉得这就是一种傲慢。

隔着屏幕。

我都能想象他一副臭屁骄傲的表情。

郁朽发了串语音:「我当时真不知道你生病,我要是知道你生病,我肯定不会大晚上叫你去自习室啊!」

我抿着唇,没回复,他又接着发。

「再说了,你看我对哪个女朋友不好……大哥,你说这个干嘛!」

郁朽洋洋自得,一旁听着的张远急得大叫。

我看着火速撤回的语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关闭了对话框。

辣条迟迟没有上门。

室友实在馋,只能去食堂吃点麻辣香锅缓解,整个人辣得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喝着酸梅汁。

「慢点。」

我正笑着,手机就响了起来。

室友挑着眉:「郁朽?」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吃,我拿着手机朝外走。

「诶!」

郁朽迎面过来。

我扫了他一眼,想要换个地方接电话。

郁朽:「文初曼,我叫你呢。」

我很无奈,转头看他:「我现在不在工作时间,没有义务陪着你吧。」

「你能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郁朽板着脸,一手拽过我的手腕,把我抵在墙边,俯身看我,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映进我的瞳孔。

靠得实在太近。

「你——」

我侧身想走,他却直接双手撑着墙,把我困在了他的臂弯里。

「喂!这边是食堂!到处都是人!」

我无措极了,看到有人上楼还特意下楼探头看过来,不禁想要推开郁朽。

郁朽皱眉,直接回了个头,吓得一群人纷纷收回目光。

我:……

「上次那事,是我不对,对不起,能不能别跟我生气了。我这辈子就没哄过人,真学不会怎么哄。别为难我,行不行?」

郁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望着他,淡声道:「我拿钱办事,那是应该的,你没有不对,也没有义务哄我。」

郁朽抿着唇,巴巴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局促,想要离开,可他却牢牢挡住我的去路:「你怎么这么难哄,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攥紧手机,火气蹭的就上来了:「我没有要求你哄我,也没有要求你道歉。」

郁朽:「可是你在生气。」

我一时语塞。

手机又嗡嗡作响。

我急着接电话,索性道:「我没有生气。」

郁朽:「张远说了,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张远 os:我谢谢你啊,卖了我。

我懒得纠缠,拿起手机,淡声道:「我没有生气,我现在还有重要的电话要接,你能不能让个道?」

郁朽撇着嘴,让开了道:「谁的电话?」

「朋友。」

「哪个朋友。」

「上次那个朋友。」

我机械的作答,看着未接来电,准备再打回去,结果郁朽就不爽了:

「他怎么老给你打电话?」

「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无名火上头,学着他之前轻佻的语气道:「怎么?喜欢我?吃醋了?嗯?」

郁朽顿时哑口无言。

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仿佛夜色再浓稠,也在此刻消弭了,我只看得到郁朽那双无措的眸子。

郁朽支支吾吾,半天不吭一声。

我拿着手机就走了。

走在冷风里,我自己都觉得我火气上头了,居然问出那种话。

「秦泽。」

「我在你学校门口。」

秦泽语气轻柔。

我长舒一口气,有些惊喜的朝着学校门口跑去,看着门卫大爷拦在那儿,不禁道:「我见下朋友,不出去。」

门卫大爷微微颔首,又重新坐回椅子。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有些讶异。

秦泽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被风吹得鼓鼓囊囊,口罩下的眸子璀璨着笑意:「太久没见到你了,等不及了,过来看看你。」

「噗。」

我忍不住笑,开始和秦泽拉拉家常。

聊了一小会儿,我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哼声,还有张远无可奈何的吐槽。

「大晚上的,我陪你吹冷风?哥,晚上降温,我穿的是老头衫。」

「小点声。」

郁朽低斥一声。

我抿着唇,不自觉将目光移向了某人的背影,看着他们走远了,心才放下,继续和秦泽聊着,可是渐渐的,秦泽的注意力转移了。

「曼曼,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你?」

秦泽挑着眉,发出疑惑。

我回头瞥了一眼走过去的郁朽,不禁失笑道:

「他不可能喜欢我,你想太多了,他女朋友可多了。」

只不过现在疫情封校,他出不去,所以拿我取乐罢了。

秦泽:「可是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他一直在这儿转圈。」

我:?

像是怕我不信。

隔了一会儿。

秦泽朝着我扬了扬下巴,我试探性的转头。

果不其然。

郁朽又来了,还正看着我,而一旁的张远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我:……

我心里泛着嘀咕,直接避开郁朽的视线,再度看向秦泽,可是秦泽却目光锐利的盯着郁朽,转而朝着我淡声道:

「曼曼,你走过来一点。」

「啊?」

我以为是风太大,害怕听不清说话,自然的走过去了一点,可是还没有说上几句话,秦泽就突然朝着我伸出手,作势要摸我的头。

「不许贴贴!不许密接!」

喇叭突然就喊起来。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

门卫大爷叉着腰,蹦哒着,朝着郁朽吼了一声:

「诶!同学!别抢我喇叭!」

灯光笼罩着保安室的门口。

郁朽手拿着喇叭,完全不顾门卫大爷蹦起来要拿喇叭,愤愤的看着我,嘴里继续念念有词:

「不许贴贴!」

话音一落。

我听见了秦泽的笑声,顿时有些尴尬:「他,他就喜欢胡闹。」

「是吗?」

秦泽挑了挑眉,目光淡淡的看向我:「希望他不会成为我的情敌。」

我简直怀疑我幻听了:「秦泽——」

「这句话,我很早就想当面和你说了,但是被疫情耽搁了太久。」

秦泽抢在我之前开口。

我愣了两秒,凝眸看他:「你没吃错药吧?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突然无法把眼前的秦泽和当初拽我小辫子的发小联想到一块。

「别这么快拒绝我。」

秦泽眼里透着一丝无奈,轻笑道。

我:……

「不许贴贴!」

郁朽在对面嗓子都快吼哑了。

门卫大爷很无奈,冲过来就朝着秦泽道:「诶,你能走了。疫情防控,注意一下。」

秦泽不舍的目光投向我。

我看着他,还没有开口,秦泽便逃一般的上车了。

眼看着车子远去,我有些怅然的出声:「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变质。」

「人走了!把喇叭还我!你个小兔崽子!」

门卫大爷一声吼。

我扭头看向郁朽,一米九的个子站在那儿,怎么看怎么扎眼,被门卫大爷拿走喇叭,便一直站在那儿盯着我。

我朝着他走过去,实际是想回宿舍的,但是郁朽见我走过去,立马就气呼呼的转身,步伐贼快。

这条路上就只有我和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追着他。

放在之前,我确实会追上去哄,但是现在钱都退给他了,我实在懒得动,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摆烂吧。

我也不急,就慢慢悠悠的走。

但是,没走几步,雨突然就下起来了。

冰冷的雨水落在脖颈上,凉飕飕的,我着急忙慌的就想跑回宿舍。

「文初曼——」

夜色夹杂着雨幕。

郁朽快步的冲向我,嘴咬着衣领,直接扯开了外套的拉链。

我想避开他,自顾自的跑,但是他腿比我长,几步就走到我面前,拿着外套挡住了雨。

刹那间。

专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和他一样,蛮横的占据了我的感官。

「男生宿舍近,你回去吧。」

我走得极快。

「我送你回去。」

郁朽不依不饶的跟着,若有似无间,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抵到了他的腹肌,和雨水比起来,滚烫得吓人。

「用不着。」

我果断拒绝,只想快点逃离,摆脱此刻心跳的加快。

「用得着!用得着!」

郁朽急切的打断我,低声道:「你胃疼,再感冒就不好了。现在疫情原因,也买不到感冒药。」

我:……

我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完全不想接话,直接拿出跑八百米的气势,健步如飞。

「我知道,你生我气呢,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你教我,我一定学。」

「你和那个人聊那么开心,和我多说一句话都不行吗?」

郁朽一路哼哼唧唧,临近女生宿舍楼,还是不停。

我皱眉:「他是我的朋友。」

郁朽:「那我呢?」

我:「你说呢?郁老板。」

郁朽:……

郁朽突然停住脚步。

四目相对。

不知道是不是眼镜上有雨雾,我觉得郁朽的表情很委屈,可是我不想多停留,快步的朝着宿舍楼跑。

「文初曼!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

我不想听他说话了,一个劲跑。

「我可高兴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把画撕了,但是我觉得你确实把我的帅画出来了!我老开心了!」

我:……

我步伐渐慢。

郁朽喘息着跑到我的面前,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向我:「我很喜欢那些画。文初曼,我好像真的喜欢……」

「谁教你说的这些?」

我望着他,只觉得雨水的凉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冷。

郁朽一愣:「这还用人教?」

我冷着脸,沉声道:「你这次演得比上次真了不少,等疫情解封了,你可以考虑去娱乐圈当影帝了。」

「你在说什么啊。」

郁朽茫然的看着我。

我挑眉:「上次去看电影,你和张远赌的是两瓶威士忌,这次呢,赌的是什么?」

郁朽错愕的看向我,脸色像是瞬间垮台了。

「这次不是……」

「诶,别在宿舍门口卿卿我我啊,今天你们辅导员要来查房。」

宿管阿姨叫了一声。

我像是死里逃生,跑回了宿舍。

从昏暗迎向室内的灯光,我很庆幸,这一次,我没有像之前那样感到暗自窃喜,可是却越发难过了。

哆哆嗦嗦的站在宿舍门口,我刚推门,就看到辅导员正趴在阳台那儿探头,瞧见我回来了,脸色微变。

「疫情期间,不要乱跑啊。」

辅导员含糊的说了一句。

我心里咯噔,隐约猜到他可能看到我和郁朽了。

果不其然。

辅导员一走,室友慌忙起身把门关上,直呼:「我的那个妈呀,郁朽那一嗓子,我感觉整栋楼都听得见!」

我:……

我身子一僵:「不会吧。」

可能是雨水侵袭,我并没有觉得有多大声。

「真的!辅导员正查房呢,就听见郁朽搁那儿吼!我的那个天,郁朽不会是动真格的吧?」

室友眨巴着眼,充满八卦的意味。

我失笑:「宝,上次他给别人送项链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emmm 好像也是,谁能想到他一送就送那么贵,直接等于把一套二三线城市的房子挂脖子上啊。」

室友耸耸肩,叹气了:「可是我刚听见他吼的时候,真以为他是认真的。」

我笑得很无奈。

郁朽的真心,只怕比淘金还难,我上过一次当,不能再上第二次。

等我洗完澡。

秦泽打来电话,关心恳切。

「我看到你们那个区下雨了,你没淋着吧。」

我拿着毛巾揉搓头发,笑着道:「没事,洗过热水澡了。」

话音一落。

室友悄咪咪看向我,我朝着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嘿嘿的笑了笑,乖乖戴着耳机打游戏去了。

「那就好。」

秦泽长叹一声,缓声道:「突然有些难过。」

「啊?」

我有点懵,笑道:「难过什么啊?」

「难过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秦泽语气沉重。

我突然感觉脊骨收紧,整个人尴尬不已:「你别乱说。」

秦泽:「只是有感而发。」

我:「你再这样,我挂电话了。」

「别。」

秦泽慌忙打住,低声道:「好希望疫情赶紧过去。」

我微微颔首,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我也很希望疫情赶紧过去,这样公司指不定还能有些缓冲的空间,郁朽也会有更多的目标,而不是盯着我。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传来。

室友原地起身,直接冲了过去:

「哇!我的辣条!」

「这边还有一包零食,是给文初曼的。」

门口送货员的声音传来。

我愣了下,探头去看,室友提着零食袋子,眼睛都瞪直了:「卧槽,还有鱼子酱!真不愧是郁老板!」

我:???

室友看着里面还有一个文件夹,读着上面的便利贴:文初曼收。

「卧槽,不会是郁朽给你写情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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