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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滞片刻,他捏着我的下巴,低低叫了一声「阿昭」,尔后灼热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好多不安与疑问,比如虽然许致远暂时消失了,可沈袖还在;比如他们究竟来自什么地方;比如……倘若我与谢重楼真的是话本中的人物,那陆谢两家的结局,是否仍会如我梦中一般?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谢重楼深刻又绵长的亲吻中,短暂消失了。

此刻我不能分神作他想,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一个他。

这是我的谢重楼。

是落在人间,能令我触手可及的月亮。

最后,我哽咽着小声道:「你送我的簪子碎了。」

「等我回来,再刻一支送你。」他含混不清地应声,「这一次,你亲自来教我。」

这个吻许久才结束,他轻轻喘着气,又一次抱住了我,嘴唇就贴在我耳畔:

「阿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再记得那些事情,那都不是你的错。」

「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也不会再让陆家和谢家出事。」

「阿昭,你就在京城里,等着我回来娶你。」

后来时至深夜,谢重楼翻窗离开。

溶溶月光下,他身着红衣的背影利落而挺拔,侧过头来看着我时,眉目间的桀骜不羁微微收敛,转化成一片锋芒毕露的凌厉。

我就站在窗前,仰头望着他。

那时尚且不知,他此去九死一生,是早就命定的结局。

三日后,谢重楼领五千精兵自京城出发,向白鹤汀而去。

而就在他走后第五日,皇上忽然下旨——

将我与沈袖封为美人,即刻便要入宫侍寝。

太监宣读完圣旨,含笑冲我行礼:「陆美人,请吧。」

我僵在原地,哥哥连忙递过去一锭金子,将人拉到一旁,好声好气地低声问询。

太监尖利的声音绰绰约约传入我耳中:

「咱家也是奉旨办事。皇上的确是瞧上了陆姑娘,虽说太后并不赞成,但到底和皇上是亲生的母子,也就随着他去了……」

「至于同谢小将军的婚事……白鹤汀那里守着的是什么人?您只劝劝陆姑娘,收收心,别再惹了皇上不高兴……」

我脸色忽然惨白。

一瞬间,某个荒唐至极的念头从深不可见的心底跃出,以凌厉之势浮出水面。

许致远的魂魄消失后……去了哪里?

马车载着我入了宫,沉暗夜色里,我与另一头同样下了马车的沈袖对视一眼,从她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怨恨之色。

朝阳宫中,年轻的皇上身着寝衣,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定格在沈袖脸上。

他眼中神情复杂,似嗔似怨,到最后,尽数褪成了一片淋漓的恨意。

「沈美人,陆美人,你们且都安心留在宫中吧,谢重楼回不来了。」

安静片刻后,我忽然厉声道:「你怎么敢?!」

「许致远,你怎么敢?!」

「皇上是明君,谢重楼是忠臣,你不过一介无根无源的孤魂野鬼,怎么敢害了谢重楼,又转而来祸害天子?你可知道,大楚国运,黎民百姓,不是儿戏?!」

说完这一通话,我后背几乎被冷汗浸透。

我在赌。

赌如今皇上身躯里装着的,是许致远的魂魄。

而皇上也如从前的谢重楼一般,听得到、也看得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有惊讶从皇上面上一闪而逝,接着他便放肆大笑起来:

「陆大小姐,你很聪明,不是我以为的那种空有美貌的无趣闺阁小姐。可是你错了——大楚国运,黎民百姓,这些与我何干?不管是皇上,还是谢将军,都是我眼中的蝼蚁罢了。」

「倒是你……」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在沈袖面前站定,伸手抬起了她下巴,

「金婉婉,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甚至你要穿进书里,我也用光所有积蓄和你一起。可是你是怎么跟外人称呼我的?备胎?舔狗?」

他神情蓦然一变,变得狰狞可怖,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

「现在呢?我是皇上,是封建制度下最高位、掌握着你生杀大权的皇上!你还敢这么叫我吗?」

沈袖,不,金婉婉仰头看着他,神情几度变换,终究服软道:「皇上。」

我站在一旁,皱眉看着他们,心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却快得抓不住。

此后数日,我与金婉婉皆住在后宫中。

太后虽然称病,我却仍然想办法拜见了她。

光线柔暗的宫中点着袅袅檀香,她双目紧闭,捻着手里的佛珠,听到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向我看来:「昭懿。」

我恭敬行礼,沉静道:「问太后安。」

「前些日子,重楼身上多有古怪,哀家虽未亲眼所见,却也都听在耳中。」

她缓声道,「而如今,古怪之人换成了皇帝——昭懿,你告诉哀家,你是否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身为母亲,她自然也察觉到了皇上身上的不对劲。

我沉默片刻,轻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哀家不懂什么君子小人之道,只知道皇帝是哀家的孩子。哀家活了大半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

隔着袅袅烟雾,她目光殷切地看着我,

「昭懿,你可有什么办法?至少让哀家知道,皇帝是平安的。」

沉寂许久。

我终是起身,恭恭敬敬地冲她跪下,磕头:「臣女会竭尽全力,让皇上回来。」

「届时,还请太后答应臣女,若是皇上降罪,不要连累臣女的爹娘和哥哥。」

21

许致远虽然封了我为美人,却不曾召过我侍寝,反而频繁地命人传金婉婉过去。

我曾跟去偷偷瞧过,原本是想找到破解之法,却隔着窗缝看到许致远在痛打金婉婉。

「侍寝?你倒是想得美!我如今是皇上了,后宫佳丽三千,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以为我瞧得上?」

那天夜里回到寝宫,我细细思索。

许致远说,他用尽积蓄,才和金婉婉一同来到了这里。

那么他从谢重楼身躯里出来后,倘若要再进入皇上的身躯,势必要再付出一些代价。

而且甚至……比谢重楼的那一次更甚。

更重要的是,从之前的情形来看,似乎这些外来的魂魄,受不住剧烈的疼痛和情绪波动,每逢受伤时,便会被暂时压制下去。

犹豫两日,我终是下定了决心。

那天深夜,我穿着一袭轻薄夏裙,去找许致远自荐枕席。

他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哦?你不是对谢重楼情根深种,此生非他不嫁吗?怎么现在又来找朕,莫非是寂寞难耐?」

我低声道:「谢重楼如今生死未卜,臣妾又已经入了宫,封了美人,自然要为自己打算。」

「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女人,都是东食西宿的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

他骂完,又翘着腿躺倒在床上,「来吧,自觉点,自己服侍,让朕看看你的诚意。」

我低眉顺眼地应是,拖着逶迤的长长裙摆跨坐在榻上,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在许致远还未反应过来时,细长的小刀已经从宽大袖间滑出,狠狠扎在了他肩头。

「陆昭懿!!——」

他像头暴怒的狮子般跃起,伸手掐住我脖子,还未用力就被我揪住衣襟,用尽全力抵在床头,咬着牙厉声呵斥:

「许致远,你已经在我手上败过一次,怎么还敢瞧不起我?」

「你这般轻视女人,最后却死在女人手上,算不算因果报应?」

他眼中情绪剧烈翻滚,戾气横生,我知道那是皇上的魂魄在想尽办法出来,冷声道:

「皇上,大楚的江山不能没有您!」

一刹间,我忽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冷冰冰的声音:

「时空管理局六百八十二号用户许致远,以寿命为代价二次穿越,如今穿越结束,寿命回收。」

「同行者,六百八十一号用户金婉婉,一并回收。」

「检测到小世界异常,就此关闭通道。」

我震惊地环顾四周,可大殿内空空荡荡,是太后出手,想办法遣走了这里守着的人,给我制造了唯一的机会。

片刻后,床榻之上,悄无声息的皇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冰冷威严的目光扫过来,我立刻意识到,这并非许致远,而是真正的皇上。

连忙用染血的手拖着裙摆,跪了下去:「臣女见过皇上。」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入耳中,情绪莫测:「陆昭懿,你可知弑君是什么罪?」

我定了定神,沉声道:

「臣女并非弑君,而是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着想,只想让那占了皇上龙体的孤魂野鬼出去。」

安静片刻后,他又问我:「你那一日说,谢重楼的身躯也曾被那人占据过?」

我在心里舒了口气。

果然,赌对了。

「是……从前谢重楼诸多失礼言行,皆是那魂魄所为。」

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语,

「那魂魄不知来自何处,似乎十分憎恨大楚江山,做出了许多不利于江山百姓之事。谢重楼为了将他逼退,不惜自伤。臣女故而斗胆猜测,或许伤势和疼痛,会将那魂魄逼退……」

话还未说完,寝宫大门忽然被一脚踢开,接着浑身浴血的谢重楼提剑跨进门来,剑尖遥遥指向皇上:

「许致远,你不过一介孤魂野鬼,莫非真当自己能翻了天不成?」

我眉心一跳,连忙高喝:「谢重楼,你失礼了!」

他眉眼间凝着尖锐杀意和隐约倦色,大约是从白鹤汀杀出一条血路,又一路飞驰回京。

只为了见到我。

他离京前来见我的最后一面,一字一句,仍然言犹在耳。

阿昭,你就在京城里,等着我回来娶你。

我心头酸酸胀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却仍是咬牙道:「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见过皇上?」

谢重楼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

他以剑尖支着地面,跪了下去:「是臣关心则乱,失了礼数,还望皇上降罪。」

「降罪倒是不必了。」

良久,皇上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

「谢卿忠君爱国之心,朕已然知晓了。那圣旨是朕醉后拟的,当不得真,你还是同陆姑娘一道回去,明日太后便会下旨赐婚了。」

「是,臣叩谢圣恩。」

我暗暗舒了口气,却又忽然想起沈袖。

如今金婉婉从她身体中离开,想必苏醒过来的,就是真正的沈袖了吧?

「皇上,宣平候府的沈姑娘……」

皇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朕会下旨,命宣平候好好管教女儿,待她学好规矩,再另行赐婚。」

22

「皇上虽然不肯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如今亲自经历过一遍,倒也不得不信了。」

回府的马车上,谢重楼轻声冲我解释。

停顿了片刻,他猛地将我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

「阿昭,我的好姑娘,你很勇敢,很了不起。」

他身上还负着伤,我手中亦是染血,眉目之间都是倦色。

炎炎夏日,入了夜依旧热着,昏暗的马车里,气味算不得好闻。

我却从这弥散的血腥气里,捉住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安定,在谢重楼怀中轻轻闭上眼睛。

我实在是累极了。

纵然心头还有许多疑问,例如金婉婉和许致远的去向,例如前世的谢重楼为何没有如今生一般挣脱囚牢。

可是此刻,我都不愿再去想。

我与谢重楼,实在是差着这一刻安宁。

谢重楼将我送回太傅府,拜别了我爹娘和哥哥,深深望了我一眼,策马回了将军府。

第二日,宫中赐婚的懿旨便到了。

据说朝堂之上,谢伯父与父亲像模像样地争吵了一通,却在下朝后,被皇上召进了御书房。

「别演了。」

皇上淡淡道,「朕不是傻子,若是连真假都猜不出来,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父亲连忙下跪:「老臣犯了欺君之罪,还请皇上治罪。」

「陆卿股肱之臣,又是太傅之身,朕如何治得你的罪?」

父亲听出了弦外之音,连忙咳嗽两声,虚弱道:

「臣年事已高,不能再为皇上分忧,还请皇上准臣告老还乡,不问朝政。」

沉默良久,皇上终是淡淡吐出了一个字:「准。」

我听闻了此事,鼻子一酸,特意寻到书房,冲父亲遥遥下跪:「是昭懿的不是,连累了陆家。」

「昭昭,此事与你无关。」

父亲连忙摆手,示意哥哥将我扶起来,

「功高震主,自我入朝为官起便懂得这个道理,即便不为了你与重楼的婚事,也迟早有这一日。爹也已经老了,陆家的将来,就交给昭玄了。」

「日后我同你娘一起养养花,携手同游,倒也不错。」

昏黄的烛光里,哥哥替我擦去眼尾的泪水:

「昭昭,倘若日后谢重楼敢欺负你,我绝不会令他好过。」

我握着他的手,轻声撒娇:「哥哥总是待我最好的。」

大婚的吉日选定后,谢重楼准备了许久。

他甚至搬了几箱名贵的料子来陆府,从我的头面首饰到嫁衣,都一并承包了。

「我不愿再令阿昭辛苦。」

柔暗月色下,他的笑容却比阳光更耀目,

「阿昭,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再做,只安心等着,漂漂亮亮地嫁给我便好。」

到成婚那日,我一早便起来准备,拜过天地,见了宾客,一直到深夜时,才算安定下来。

谢重楼挑开喜帕,同我喝过交杯酒之后,便屏退了房间里的下人。

幔帐落下,他伸出手,挑开我小衣的带子,露出一片洁白的高山雪,还有雪地红梅初绽。

谢重楼俯下身来,在我唇间轻喃:「阿昭。」

「与谢重楼成婚后的日子,是这样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痛。」

我紧闭双眼,咬着嘴唇,努力想让自己从仿佛梦魇的记忆中挣脱出来。

谢重楼于是托着我颊侧,温柔而热烈地吻我:「阿昭,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颤颤地睁开眼睛,视线渐渐从朦胧至清晰,而我眼前近在咫尺的谢重楼,仍然是我记忆中温柔热烈的少年。

痛苦记忆在这一刻渐渐消无,我终于搂住他脖颈,迎合上去。

折腾了许久,入睡已经是后半夜。

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隔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像是旁观者的角度,我瞧见前世的自己一袭红衣站在将军府的火海面前,嘶哑地叫了一声谢重楼,然后笑着流下了眼泪。

而这旁观之人,望见这样的我,竟然有彻骨钻心之痛。

「阿昭。」

熟悉嗓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这是谢重楼。

这是前世,被困在身躯囚牢中,挣脱不得的谢重楼。

而他目之所及,是爱之盲目,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陆昭懿。

交织的雾气与烈焰中,我听见他沙哑庄重、仿佛泣血般的声音:

「倘若这世上真有神佛……谢重楼愿不入轮回、倾尽所有,以求重新来过。」

「求我爹娘与陆昭懿平安一世,不伤真心,不遇恶人。」

「而谢重楼,死生由天。」

(完) 备案号:YXA1DM9yyjMC0D1wX6liZaZm编辑于 2022-08-15 14:57・IP 属地未知​赞同 2 万​​459 条评论​分享​收藏​喜欢​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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