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介不介意我不知道,脸色倒是不太好,可能是贫血吧。
他又追得我满院子跑,下人们还以为我们在嬉笑打闹调情。
为了保护他表妹,他还给她单独圈出了一个院子,让她安心修养,闲杂人等与太子妃不得入内。
针对性可以说很强了。
直到那晚我看见他神色匆匆地往赵盈盈院里走去。
这么晚还跟别的女子共处一室,不守夫道!
好奇驱使我翻上了房顶,掀开瓦片偷偷往下看。
我还以为要上演活春宫,却没成想他将一封信件怒拍在桌上,
「你竟跟庆王是一伙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庆王不就是淑妃生的大皇子吗?
这跟庆王又有什么关系?
赵盈盈哑然失笑,眼泪呼之欲出,「表哥你怎能怀疑我?」
他苦笑着,「我若不怀疑你,又怎么知道你潜入我府里是为了杀我的太子妃,让西国皇室仇恨,让父皇不得不罢黜我来给西国一个交代,好扶持你的庆王上位。」
「你送的汤,全是药味,但是那家伙是个阴险小人。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相比起来,我不愿意怀疑你罢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骂我是阴险小人?
那他早闻出来了还配合对方演戏?还给了这么一个封闭的院子。
院子?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赵盈盈已经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血色褪去,
「所以你打着保护我的名号,实则是将我关在这里跟外界断了联系,我只能拜托下人替我送信出去,那个下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他并没有否认。
这也让赵盈盈更加绝望,「你一直在等我自己露出马脚……」
接下来就是赵盈盈长达十分钟痛彻心扉的哭喊,大概意思就是她本想做他的太子妃,可是被我给抢了。
她只是太爱他了,所以才会答应庆王一起弄死我的计划。
还说就算他被害得以后不当太子了,她也会跟他在一起,让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是真的爱他。
这种伦理大戏看得我脑壳痛。
爱他就害得他地位不保,爱他就要自私的占有?
原谅我是真的不能理解。
他好像也不理解,一把推开赵盈盈让她收拾东西走人。
赵盈盈眼看不得逞,突然停止她的哭戏,拿起酒杯倒了一杯,神色悲恸,
「表哥,是我做错了事,不求得你能原谅,这杯酒就当是我赔罪,喝了这杯我马上就走。」
他皱着眉接过那酒杯,
「我知道你不敢毒死我,这里面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喝了,你马上给我走。」
勇士啊!
知道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还敢喝?
就为了让他表妹快走人?
赵盈盈明显脸色一僵,却还是挤出一个笑意想说什么,结果那家伙一口闷,喉咙没动,头也不回立马大步一迈,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
脸色骤然一变,加快离开的速度,飞身就没影了。
我看见他好像咽了一下。
表妹追了几步,根本追不上,我悄悄地绕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却让我摸到不得了的东西,这是喜脉啊,她怀孕了,这是给孩子找爹来了。
那酒里有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
若真是被她得逞了,她拿着怀孕这事就能赖在他头上,这就成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了。
她惊慌失措的回过头看着我,还没等她开口,我往她嘴里塞了一点刚刚无聊的时候,屋顶瓦片上抠下来的青苔,故意问她,「你猜这会不会是打胎药?」
她脸色刷白,死命地开始抠喉咙,我步履轻快地离开这个院子。
看戏也看够了,该回去睡觉了。
等我回到卧室,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都关了啊,难道是我记性不好?
我点燃屋内的烛火,一转头却只见床上匍匐了一个人影,似乎还在轻微地喘息着。
我走近前去,他大大咧咧地敞开着衣衫,脸色泛红,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我心情愉悦地坐在床边,
「刚刚发生的我都看见了,看来你想一出门就吐了那酒的计划失败了,那门槛可能是你的劫数吧,所以,你跑我这来做什么?勾引我吗?嗯?」
他还在看我,眼神却已经开始迷离,带着些不明所以的暧昧,「别让别人靠近我,拜托了……」
我右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庞,面带笑意贴近他的胸膛,
「我当然不会让别人靠近,你既然主动送上了我的床,我岂有拱手让给他人的道理?」
他愤愤然地妄图瞪我,可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我只看见了他在勾引我。
心头一股悸动,难以按耐。
可是总有一天,我会害得他国破家亡,这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但是他开始扒拉我了。
看样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
我一把扯下他的腰带,他突然给了我一脚,将我踹了下去,腰撞在了脚踏边缘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扶着腰也来了气,粗鲁地直接抓住他的手按过头顶,用腰带绑在了床头,又扯下自己的腰带将他的脚绑在了床尾。
他还不安分,一直扭来扭去折腾自己。
也折腾我不安的内心。
我看他一直扭了大半夜才消停下来沉沉睡去,我也终于能够在他旁边找个地稍微睡上一小会。
一醒来,就看见他怒目圆睁,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你昨晚都做了什么?!还不快给我解开!」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我什么都没做啊。」
刚给他解开,他突然一下弹坐起来,吃痛地低吟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腰,「你还敢说什么都没做!」
他眼底微微发红,紧咬嘴唇,还没来得及梳洗,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肩头,让人有点想欺负他。
我将他的腰带递给他,刚想解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个正人君子,他反手就推开我。
也就是那一瞬间,扯到了我昨晚上被撞的腰,我也吃痛的捂住我的腰,跟他面面相觑。
他微微一愣,鞋都没穿落荒而逃。
这误会大了。
听下人们说太子魔怔了,提起斧子就把赵盈盈住的那房间门槛给劈得稀碎,拦都拦不住!
赵盈盈也走了,他一连好几天都躲着我,我一个人在这府里竟然无所事事到了极点。
可是也许是遗传了我的女侠母妃吧,我好像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可是她可以把父皇拎走办了拍拍屁股走人。
我不可以。
入夜,侍女打好了洗澡水已经退下,水上洒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我正脱完衣服一只脚刚碰到水面,门突然被打开。
「我想清楚了!我不是那种吃干抹净就走的人,就算你是男的我也认……了?」
呀,被看光了。
他突然捂住脸退了出去,「你赶快穿好衣服!」
如他所愿,我穿好了衣服。
他刚刚说的话我听得真切,他说他喜欢我?!
脸上像是被烧灼的滚烫,连同我的内心。
可是总有一天他会恨我入骨,现在的喜欢只会让将来的他更后悔。
我忐忑不安地走到他面前,他却说,
「长公主不是不愿意嫁我吗?不必勉强,快把你二哥换回来。」
7
我僵硬地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心情有点复杂,他是有多迟钝?
还是他打心底里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一个女人给阴了?
「我二哥说他好像惹你生气了,他避避风头让我回来顶两天。」
他斜着看了我一眼,面露不悦,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是好笑,到底谁占了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我保持假笑,「您说的都对。」
都被绑着过了一晚上,他是怎么觉得自己才是占便宜的那个?
靠做梦吗?
他冷哼了一声,「让你二哥识趣的就早点滚回来,我还有账要跟他算呢,不要逼我出手去把他逮回来。」
临走前他还补了一句,「你们两兄妹长得真像。」
能不一样吗?
不都是我本人吗?
要是我告诉他盛霖阳就是盛灵川,估计他也不会信吧。
把衣服脱光他也只会认为我是盛灵川。
真是挫败。
第二日刚吃早饭,一抬头就看见他在我门外站着,想进又不进好似很为难的样子。
一双墨色的灵眸一直盯着我看,也不吭声,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我心中不禁无奈的暗叹一声,朝他道,「我是盛霖阳。」
他脸上突然多云转晴,迈着大步就走了进来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也要了一碗粥,
「没想到你这么没种,多大点事还要躲我,还把你妹妹给喊了回来。」
我揶揄道,「不是你躲我在先吗?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了呢。」
他立马辩驳道,「胡说!我那是太忙了!又不是故意躲着你!」
「再说了,发生那种事,我总得冷静一下,想清楚才行。」
我故意问他,「那你想清楚什么了?」
他脸上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绯红,星眸里倒映着我的影子,薄唇张张合合,就是蹦不出半个字来。
这个时候倒是紧张了?
之前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不是很勇吗?
他眼神开始躲闪又支支吾吾了半天,来了一句,
「你……你要是老实待在府里的话,以前的事,我也不是一定非要弄死你才肯罢休。」
他抬起那亮晶晶的眸子看得我心里痒痒的,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皇兄送给我的灰兔子。
我只能假装没听到过昨晚那番话,将那些情丝深埋于心底。
我怕我会心软。
我怕我会完不成皇兄交代的任务。
我怕那一天到来时,他那满是仇恨的双眼。
也许我能留他性命,将他藏起来,可我阻止不了他恨我。
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
我抬眸尽可能平静地看向他,「放心吧,我哪里都不去。」
毕竟我还有任务。
他好像很满意我的回答,喝个水还一直偷偷打量我。
并且也不睡书房了。
一到晚上就抱着个被子躺在我身旁,强行跟我挤在一张床上。
并且问我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要垫胸,我说习惯了拿不下来。
他骂我是变态。
但我是真的拿不下来……
「你怎么不睡书房了?」
「你觉得睡书房很舒服吗?更何况我得盯着你,虽然你说不走了,谁知道你会不会食言。」
我转过身刚好对上他墨色的深邃双眸,「你就那么怕我跑了吗?」
他的眼中染上一丝慌乱,背过身去,
「谁管你跑不跑,我这是怕你跑了影响两国和平,睡觉!」
嘴还挺硬的。
约莫不到半刻,我快要睡着时,他突然转过来看着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几乎脱口而出,「胸大屁股大好生养的。」
这应该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了吧。
他的眸中似乎带了丝怒意,「我没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我犹豫了一秒,「那我喜欢身娇体柔易推倒的。」
他骂了一句做你的春秋大梦!
抱着被子起身准备又回书房去睡,我一把拉住他的被子,连同他一起拉下,推倒在床上,
「谁说我做梦了,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看着他呼吸起伏,眼神逐渐消融在一池春水中,我竟也情难自已。
我也曾告诫自己不能再撩拨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怎么办?
皇兄的五年计划要泡汤了。
他似乎也在等我的下一步动作,但是迟迟没有等到,这次轮到我落荒而逃了。
不能因为我的情爱而影响了皇兄的计划,我可以放下的,我可以!
好吧,我不可以。
彻夜未归的我跑去了酒肆,妄图一醉方休,却发现自己千杯不倒。
夜深人静时,我拿着酒瓶找了个无人巷落的犄角旮旯蹲下来,准备解决一下三急。
喝太多就是容易产生尿意。
正当我解决完,准备起身时,却看见他站在我的面前。
背着月光,他的脸一半埋在阴影之下,却仍然可见那高挺的鼻梁上泛着冷白的高光,浑身带着清冷。
「蹲在那里做什么?」
「嗯……累了,坐会。」
说实话我真的坐在那酒瓶上。
我总不能当着他面提裤子,还好裙摆够大,只要我不站起来,他就看不出我在干嘛。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一脸不满,「为什么要跑,还喝得一身酒气。」
我讪讪陪笑道,「我就是突然觉得,也许我们俩不太合适,不能再错下去了。」
他横眉一挑,「现在才说不合适,是不是太晚了一点?盛霖阳,既然你招惹了我,就别想着能全身而退!」
「我甚至为了你愿意躺在下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躺在下面。
在下面。
下面。
我???
说着说着,他突然眼眶通红,哪怕是背着月光,我都能感觉到他情绪正在逐渐崩溃。
他离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如果你只是想玩弄我的感情,你已经赢了,麻烦你不要用不合适这种借口来敷衍我。」
负罪感。
涌上心头的这种强烈情绪刺激着我的内心。
让我感觉我是个玩完了不给钱还抢了人家最珍贵的东西的人渣。
最差劲的那种人。
8
看着他失魂落魄,我突然心头一酸。
我问他,「你喜欢战争吗?」
他显然有点蒙,没有料到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但还是果断否定,
「如果能够维持现世安稳,又何必兵戈相见。」
好回答!一看就很适合做皇帝!
我决定把皇兄的五年计划稍微修改一下。
所求不过一个天下太平,比起灭了梁国,不如扶持一个不好战的皇帝早点继位。
更何况我相信他。
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我怕你将来对西国开战,我们就不得不战场相见,所以我不能接受……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做出那些情不自禁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悲戚之色瞬间消弭,信誓旦旦道,「我不会对西国开战的,绝对!」
说罢便朝我扑了过来,我甚至来不及喊等一下,就被他撞倒在地。
那酒瓶倾洒了一地。
他扑在我的身上,疑惑地抬起湿漉漉的右手,「这是水吗?」
我黑着脸好心的解答,「不,那是尿。」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脸嫌弃地问我为什么要在裙子下放一个尿壶?
我选择沉默。
回府收拾好了之后,他认定我是喝醉才会在裙子下面放尿壶,害得他也被牵连,硬是给我煮了一碗醒酒汤给我灌下。
没多久,庆王要成婚的消息传来。
新娘是赵盈盈。
也对,再拖下去该显怀了。
一切都很顺利,没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就是婚宴上,老皇帝说让庆王两口子向我们两口子学习,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时,赵盈盈的拳头攥紧了。
老皇帝又说让庆王将来好好辅佐太子,兄友弟恭,君臣共进时,庆王的拳头也攥紧了。
真不愧是两口子,这么默契。
彼时我还没想到,庆王会杀了老皇帝。
就在庆王大婚的第二日,宫中传信,让我跟他一同进宫面圣,但是没说什么事,只说是老皇帝有事找我们。
来到大殿前,殿前门却难得紧闭着。
周围的宫人们也都不见了,有些蹊跷。
我捂住肚子假意为难道,
「我突然肚子有点痛,如此面圣太不礼貌了,烦请公公替我带路去方便一下。」
带路的张公公稀疏的眉毛皱了一下,「陛下该等急了,太子妃要不先忍忍?」
他侧身对着张公公沉声道,「本殿下就在这里等着,你带太子妃快去快回。」
说罢换了张脸,温声细语对我道,「慢点没关系,你去多久父皇都不会怪罪的。」
张公公当场无语凝噎,便只好先带我去,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很焦急。
步子一会快一会慢,像在催促我快点。
越是这样越有问题。
所以我假借如厕,其实揭开房顶偷溜了出去,趁巡逻的不备,来到大殿的上方。
揭开瓦片,有很细微的血腥味传来。
让我更加惊恐的是,那金色的龙椅上染满了鲜血,老皇帝就那样死不瞑目地瘫坐在龙椅上,胸前有一个巨大的血洞。
大殿之内,竟然空无一人。
不对,张公公是老皇帝的贴身太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事!
除非他……
不敢细想,得赶紧回去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是个陷阱,是有人想栽赃给我们的陷阱。
只要我跟他一踏进去,肯定会有人「及时」出现当场抓获「凶手」。
「凶手」毫无疑问就是我们两个了。
我原路返回,跟着张公公又回到了大殿门前。
他看见我回来,正欲推门而入,「走吧,我们进去吧。」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等一下,我拉肚子了,怕是感染了风寒,不宜面圣,还是改日再来吧。」
我背对着张公公,疯狂朝他使眼色。
兴许是收到了我的撤退信号,他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殿门,
「既然太子妃身体不适,莫牵连了父皇龙体,张公公,麻烦你跟父皇去说一声吧,我今日先送太子妃回去了。」
张公公脸色有些挂不住,身体力行地挡在了正准备往回走的我们面上,
「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亲自秉明了陛下再回去也不迟,莫让陛下怪罪了。」
好家伙,这是铁了心一定要堵我们两个进去了。
不过也是,老皇帝都崩了,要是我们走了,谁来背锅呢?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之际,一个身着甲胄的中年男子朝我们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缘何在此?」
他突然缓和了脸色,「父皇召我有事商量,但是太子妃身体不适,我正打算先回去改日再来,舅舅近来安好?」
那人微微颔首,「拖太子的福,一切安好。」
舅舅?
那不就是御林军的统领赵义吗?
作为皇帝的亲信,应该是个可信之人,更何况还是他亲舅舅,皇后的亲弟弟。
不过,这场戏很可能是庆王主导的,而赵盈盈才嫁给庆王,她爹赵义又是哪边的人呢?
不管是哪边的人,今日这大殿都是进不得的。
我悄悄牵住他的手,暗中使力扯了一下。
他也牵紧了我的手,面不改色朝赵义道,「既然舅舅一切安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且慢!」赵义突然抬手拦住了去路,「既然陛下有召,太子殿下还是进去先秉明了陛下,再送太子妃回去也不迟。」
赵义的眼中透着寒光,一身冷血的甲胄衬托得他愈发不近人情。
他也不是傻子,「舅舅跟张公公为何一定要我进去,莫不是里面在等我不是父皇,而是另有他人吧。」
饶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其中有诈,更何况我还提醒了他。
但是提醒了也没用了。
对方直接来硬的。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御林军突然冲了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不过人数不算多,显然赵义并不能收买所有的御林军。
张公公已经退到了一边,将主舞台交给了赵义。
「舅舅,你这是想做什么?」
「请太子殿下跟太子妃,入殿!」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俩差不多是被架着进去的。
门打开的瞬间,他就发现了。
由于我已经见过一次这场面了,所以没有他那么意外。
他几乎是怒不可遏地拨开那些刀剑,直冲到老皇帝身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而庆王跟则从暗处走了出来质问赵义,身后还跟着个赵盈盈,「怎么是你架着他进来的?」
赵义也没多好的脸色,
「如果不是我架着他们进来,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总之结果都是一样,又有何区别。」
庆王阴诡地笑了一下,「确实没多大区别,左右都是太子妃其实是西国的奸细,杀了父皇,太子殿下为救父皇而死,而我,力挽狂澜斩杀太子妃替父皇和太子报仇。」
这剧情,还真是合情合理。
如果是太子弑父,根本说服不了他人。
皇位迟早是他的,何必背负骂名呢?
我就不一样了,我本就是敌国的公主来和亲来了,另有所图也实属正常。
更何况一开始我确实另有所图,比如皇兄的五年计划。
9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赵义,「你可是我亲舅舅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赵义默不作声,只是看向赵盈盈。
我瞬间就明白了。
他是你亲舅舅没错,可他还是赵盈盈的亲爹呢!
庆王也懒得再等了,让人准备弄死我们两个。
关键时刻,我喊了一声停。
「庆王,留着我兴许会更有用吧?那十八座城池你不想要了吗?」
「我呢,贪生怕死又手无缚鸡之力,嫁给他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看庆王你可比他强多了,要不我俩合作试试,只要你给我一条活路。」
庆王跟我眼神对视着,我见过这种眼神,只要我有一丝慌乱和心虚都会被他捕捉到。
我保持一个友好的微笑,关键时刻,我不可能掉链子的。
赵盈盈急了,挽住庆王的胳膊,「她能有什么用,她不死这戏还怎么演?」
我友情提醒道,「随便找个刺客替罪,要知道普通的刺客,可没有十八座城池的嫁妆。」
感谢皇兄!
这十八座城池真成了我的保命符。
前提是庆王够贪。
庆王也果然没让我失望,御林军从我身边退下了。
但是庆王也丢给了我一把剑。
「去杀了李玄君,证明你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庆王你可得看仔细了。」
我捡起地上的那把剑,缓缓走向庆王口中的李玄君,我的夫君。
他双眸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眼神平静如水,只是浅道了一声,「你真的要杀我吗?」
彼时他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我屏退了那些人,他也只是坐起来,仰视着我,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青丝难得不听话的贴在他的脸颊,我半蹲着替他拂去鬓角发丝,素手覆上他白皙的脸庞。
「不要怪我,我别无选择。」
我将他的身体拉近,抱住没有任何动作的他,剑锋穿过,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和我的手。
庆王满意地拍手走近,「好!西国长公主果然识时务,待本王登基,必然不会亏待于你!」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步,两步……
我闭上眼,细数着步数,待到庆王离我一步之遥时,单手挥剑而上!
在庆王把剑丢给我的时候,就注定他一定会失败。
我有短暂的思考想过要不要留庆王一命,但是这种弑父弑君之徒,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不如一剑封喉给他个痛快。
也免得大家都夜长梦多。
庆王倒下了,我站起来了。
这巨变,很明显御林军跟赵义父女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一瞬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御林军依然有办法弄死我们,毕竟他们人多。
直到他说了一句,「庆王已死,放下武器,我可以留你们一条生路!」
御林军纷纷放下了刀剑,赵义眼睁睁地看着庆王倒地,赵盈盈更是被吓得跌坐在地。
大局已定。
我甩了甩左手的血,刚刚刺他的时候我故意抱住他,将剑从他腋下穿过,再左手假装抱住他,其实暗中划破剑锋。
流的可都是我的血,怪疼的。
他拾起我的左手吹了吹,「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我挑眉道,「你觉得呢?」
御林军反水将赵义拿下,按住他跪倒在我们面前,直到这时赵义还不甘心,怒目圆睁道,
「最后竟然会败在你这个女人手里!真是奇耻大辱!」
他得意地攀住我的肩膀,「你败在的可不是女人手里,而且败在了西国的夜王手里,你也不冤。」
「盛霖阳,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了。」
赵义脸上突然爬满惊恐,「夜王?!盛霖阳?你把盛霖阳娶回来了,你娶的不是西国长公主盛灵川吗?难怪你一直不愿意娶盈盈,原来你……你竟是断袖!」
赵盈盈更是反应过来,「难怪那晚你能够躲过迷烟,西国夜王盛霖阳,你竟然是盛霖阳!」
她转头又去求他,「表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喜欢了你那么久,对你一往情深,是因为你娶了别人,我才会心灰意冷嫁给庆王跟他为伍的!」
我纠正她,「可你身孕已有差不多三个月,三个月前,你的表哥好像还在前线打仗呢?」
「说起来,他总是会被队伍给落下,救援和支援也总是来的很晚,更是在单枪匹马追出去的时候,一个跟他的都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早就注意到了这位太子,好像跟他的军队并不十分适配。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还不够适应,后来才发现,整个就一单兵作战。
生怕他死不了一样。
好几次都是我给他捞回来,或者故意放水。
毕竟死了个太子,这仗就更加打不完了。
就算他再傻,这个时候也应该明白是庆王的部署,而赵盈盈因为得不到他,早就选择了庆王。
赵义父女被打入了大牢,而迟迟接到消息的皇后本来还想为她弟弟求情,直到看到皇帝的死状,心寒了一半随他怎么处置再也不过问。
至于我,写了封信给皇兄,大概意思就是老皇帝被他的大孝子弄死了,我马上就要成新的皇后了。
我生的孩子以后就是太子,如果他想打梁国,动他外甥的江山,就别怪我千里奔袭回去揍他。
从今以后就让我们两国友好交往吧。
当然,梁国也不会再煽动战乱了,毕竟好战的老皇帝跟庆王都没了。
某个层次来说,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写完这封信,我将它封好让人快马加鞭送去西国。
我已经不住原来的太子府了,直接住进了宫里。
入了夜,他跟我排排躺好,两人心照不宣地手就牵在了一起。
一个翻身,我直接扑在了他身上,「其实,有件事你该接受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局促不安,却还是红着脸倔强抿着唇,
「我知道,我早就接受了,不就是躺在下面吗!」
嗯?
不是这个啊!
我脱去外衣,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勾勒着我凹凸的身材。
他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拿下来,垫那些假东西多不舒服。」
真是拿这个大聪明没办法。
当我真的褪去衣衫时,他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大喊怎么又换人了,并且退缩着让我去喊我哥来。
我粗鲁地一把按住他两只白皙的手腕,将他扣在床上动弹不得,
「看清楚点!盛灵川和盛霖阳从来都是一个人!」
「是我在战场上阴了你,是我与你拜了堂嫁给你,也是我替你弑兄夺位!」
「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我。」
四周突然十分静谧,他睁着那双动容的墨色眼眸,迟迟不敢相信。
但随之而来却是万分惊喜的神情,「那这么说,我不用躺下面了!?」
那一晚,他把我折腾得够呛。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问我还行不行?
呵,我盛某人就从来没有认输过!
于是我成功地实现了三年抱俩。
至于后宫,全名叫作皇后的宫殿。
在我生了孩子之后,我那父皇和母妃来过一次,顺便给我八卦了一下我皇兄最近的恋爱进展。
作为一个大龄单身皇帝,免不了被大臣天天催婚。
但他油盐不进,还扬言没有孩子以后就让我的孩子回去继承他的皇位,反正都是一家人。
急得我的女侠母妃派出了新的小女侠抓他,去把他给办了!
听说刚开始我的皇兄抵死不从,小女侠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就把他给放了。
后来我的女侠母妃加钱,小女侠又把皇兄给抓了……
再后来过了两年,我回了西国一趟找他叙叙旧,他乐呵呵地抱着他的宝贝儿子,说让我给见面礼。
呵,男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