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追妻火葬场的小说推荐?

故事巧妙地改了下时间线,洗掉了赵一豆当小三的事情。

反正广大网友又不知道事实,真情实感地在那骂着我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坏女人。

而我之所以收到那么多私信,也是因为有人在评论里将我人肉了出来。

很简单,赵一豆的故事写得那么清晰,连学校的名字都出现了,还用了我名字的首字母做代称,同学中有人认出来很正常。

同时,赵一豆这个有着过百万粉丝的美妆博主,马甲也露了出来。

骂我的人,大多都是她的粉丝。

我关掉微博,不动声色地跟妈妈逛完街。

回家以后,我将赵一豆的故事重新整理,细节完善了一下,时间线纠正了一下,并且还附上了几张截图——那是我离婚前从贺凛的手机里找到了租房证据,刚好跟赵一豆回 B 市的时间对上。

还有几张从顾冉朋友圈找到的赵一豆照片,每张里面都能看到贺凛的影子,时间、地点,我都详细贴上。

将这些梳理好,我发到了我的微博上,然后找了一个大 V 转发,很快热度就上去了。

证据确凿、铁锤如山。

赵一豆的小三身份算是实锤了。

虽然还是有一些只带滤镜不带脑子的粉丝说她委屈,说我再如何也是趁虚而入抢人家男朋友的心机婊,但大部分吃瓜网友还是停止了对我的谩骂。

我有些纳闷,赵一豆网暴我,自己能得到什么?一个小三的称号?

没过多久我就明白了,互联网上的事很神奇。

赵一豆这个小博主因为连着上了两次热搜,居然火了。

当小三的骂声过去后,迎来的居然是「盛世美颜」的夸赞??

一个大 V 贴了赵一豆的九宫格——

底下的热评第一是——

我的照片??

我顺着一搜,才发现网上真有两张我的照片,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

也不知道从哪流出去的。

总之,赵一豆收获了骂名,也收获了流量。

她应该是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我就不太爽了。

我摸了摸肚子,最终还是联系了舅舅家的表哥。

让表哥帮忙查查赵一豆当初突然离开后都去了哪,做了些什么。

10

王诗诗怕我心情受到网暴的影响,专门利用周末从 B 市跑到 S 市看我。

见我没什么异常才放了心。

「我这阵子都快被贺凛烦死了。」

我淡淡道:「他找你干嘛?」

王诗诗看了我一眼,然后道:「他好像猜到你并没有打掉孩子,还说想见你,每天都到我公司楼底下堵我,问我要你的地址。」

我想了想,大概是我妈的行踪暴露了什么吧。

我说:「别管他。」

王诗诗:「我是没理他,可他每天都来,还胡子拉碴一身烟味,我同事都快以为我是被变态缠上了。」

「他下次再去就报警,告他骚扰你。」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犹豫了一下,王诗诗问道:「贺凛该不会是后悔了,想跟你复合吧?那个赵一豆我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有点怎么说?阴森……对!我见过她一次,虽然她外表比以前温柔和善,但总莫名让人有点害怕!贺凛肯定是受不了她了,才想吃回头草!」

「还回头草……」我撇了撇嘴,「让他去死吧。」

王诗诗哈哈大笑。

第二天下午,王诗诗就要回去了。

我送她到楼下打车。

挥着手看着出租车远去,我才转身回去。

走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些馋蝴蝶酥,便调头准备去附近的老字号糕点铺买点回去。

从这过去也就三百多米的距离。

不过要过马路。

斑马线的绿灯亮起,我正准备抬脚过去,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怎么又遇到覃晋了?

能不能假装没看见?要不要蹲下系个鞋带??

还没等我想好要怎么办时,就跟覃晋的目光对上了。

我立马咧开了个尬笑。

却见覃晋的目光从毫无波澜一瞬间转变到大惊失色。

伴随着一声「该死的丑女人」,我的身体飞了出去,好像撞到了某个坚硬的物体上,疼痛从头蔓延到脚。

我视线模糊地看着覃晋向我跑来。

他一声声的「徐意珂」,也在我逐渐混沌的意识里散得像烟一样无力。

我彻底陷入黑暗。

12

其实我意识还没完全回笼的时候,就好像知道自己丢失了某样东西。

孩子没了。

我妈安慰我,「这都是天意,那个孩子跟咱们没缘分,好在虽然已经快六个月了,你的身体并没受太大损伤。」

我沉默不语,狠掐着自己的手心。

这不是天意,是人为。

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覃晋站在一旁。

覃晋走过来,看着我说:「用电瓶车撞你的人叫陈强,25 岁,是个待业两年的无业者,跟父母住,平常喜欢看短视频、看直播,最近半年迷上了一个叫『伊豆天使』的视频博主。」

「伊豆天使」是赵一豆的马甲。

听到这,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覃晋继续道:「陈强供认不讳,说是过马路的时候恰巧认出了你,一时气愤,为了给喜欢的博主打抱不平,就开着电瓶车撞向了你。你被撞到路边的垃圾桶上,头部轻微脑震荡,腰部和大腿中度淤青,最严重的是……你流产了。」

我妈咬着牙道:「他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覃晋点头,「如果您需要司法方面的帮助,我可以略尽薄力。」

我妈感激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覃晋不再多说,又看向病床上的我,神色有些复杂。

他张了张嘴,貌似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吵吵嚷嚷打断。

距离我出事已经半天,我爸接到消息赶过来了。

没想到的是贺家人也来了。

我妈皱着眉赶人,「走走走,你们过来干什么?还嫌害得我们家闺女不够惨吗?」

贺妈低声下气给我妈赔不是。

贺凛惨白着脸走向我。

他的变化很大,像王诗诗说的那样,很颓丧。

「阿珂……」

我厌恶地撇过头去,「滚。」

贺凛一顿,又继续靠近,「我就知道你没打掉孩子,我找了你很久就是想告诉你我错了,我之前的做法都太混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像是着魔了一样,我……」

「你什么你,难道你想让徐意珂给你生孩子,你则继续抱着情人逍遥快活吗?」

贺凛看向打断自己的人,惊讶道:「覃总?你怎么在这?」

「我是徐意珂的朋友。」

「朋友?」贺凛一愣,「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们是朋友?」

覃晋轻哼一声,「为什么要你知道?」

贺凛被噎住。

覃晋继续道:「从前一直以为贺总是个爽快的人,没想到多日不见,居然变得婆妈起来。道歉不是用嘴上说的,而是看行动。有在这叽叽歪歪的功夫,倒不如去查一查害死自己孩子的真凶到底是谁,留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环境休养。」

贺凛听完,痛苦地搓了把脸,「你说得没错,那个陈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这就回去找她问个清楚。」

贺凛转过头对我说:「阿珂,你放心,如果这事真是她指使的,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说完,就转身走了。

贺爸贺妈关心了我几句,也在我妈的不断讽刺下,离开了。

我对覃晋说:「谢谢你帮我赶跑他。」

覃晋:「不用谢,我只是突然想做好事。」

我:「……」

覃晋:「这次意外,可能真的只是陈强碰巧遇见你,然后一时冲动。」

我点头道:「我知道,我在 S 市的住址除了我家人和王诗诗,没有别人知道,就算赵一豆想害我,也不会预谋得这么准。」

不过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事情因她而起,在我眼里,跟真凶无异。

我的手摸向了平坦的小腹,眼角酸涩得想流泪,却又哭不出来。

13

「你现在是在怀疑我派人撞得徐意珂流产?」赵一豆不可置信道。

贺凛讽刺一笑,「不是吗?你敢说那个陈强跟你没关系?」

「他当然跟我没关系,我都不认识他!」

「他这半年给你充电打赏了二十多万,你们还每天在

赵一豆理直气壮道:「我是吃这碗饭的,给我打赏的人多了!但我从来都有底线,私下聊天归聊天,绝不会太过亲密,我的聊天记录你又不是没看过!」

「我说的不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我是问你我的孩子没了,是不是你指使那个陈强干的?」

「不是不是不是!!!」赵一豆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什么叫你的孩子?贺凛,你忘了当初是你亲口让徐意珂把这个孩子打掉了?」

贺凛脸色一白,「可我……」

「可你后悔了是吗?!」

贺凛沉默了一会,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太过分了,或许能换种更两全的方式……」

「你分明就是后悔了!」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赵一豆忽然尖叫了一声,神情有着不同平常的疯狂,「贺凛你王八蛋!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你……你现在居然这么对我??你要是喜欢徐意珂就不要跟她离婚啊,不要给我机会啊!你怎么能这么渣呢?!」

「你简直无理取闹!」贺凛站起身,不耐道:「我今天是问你陈强的事,你却一直扯别的,我看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等司法的审判吧。」

又是摔门而去!

这是第几次了?

赵一豆坐在那久久没有动弹。

她好不容易抓住的东西,难道就这么没了?

14

陈强以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五年。

如我跟覃晋所料,没找出证据证明这事跟赵一豆有关。

我出院了,为了避免贺家人的「关心」,我还是没回 B 市。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舅舅家表哥的回信。

我现在对赵一豆的过往更关心了,我总觉得她的行为有点诡异。

她当初可是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就消失了,毕业证和学位证都是辅导员寄给她的。

即便是要给弟弟做换肾手术也不急于那一两天吧,之前的半年不都过来了吗?

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我总有种直觉,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别的事——能让她苦心隐瞒的,绝不会是小事。

而表哥给我的信息正好解开了这个疑惑。

赵一豆离开 B 市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同行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两人一块去了赵一豆老家的省会城市 K 市。

赵一豆在 K 市的医院给弟弟换了肾,之后就跟该男子留在了 K 市,一直到回 B 市之前。

期间,两人像情侣般住在一起。

赵一豆根本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是因为自卑才离开贺凛。

可这个消息让我有些失望,因为她跟贺凛那点破事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我又问表哥:「那个男的现在在哪呢?」

表哥说:「不知道。那男的不见了,但没有查到他离开 K 市的记录,应该还在 K 市吧,或许是搬家了?」

我问表哥能不能继续查一下那男的的下落。

表哥有些为难:「太远了,有些事不太好办,如果不是特别重要,没必要花这个成本吧。」

我想想也是,遂打消了念头。

只是没想到,我会从覃晋嘴里听到关于这个男人的消息。

说来也巧,覃晋原来在 S 市跟我住同一个社区。只不过他住的是中心区域只有十几栋的独栋别墅,我租的是高层住宅。

——难怪那天会在家附近遇见他。

在小月子期间我一直静养着没有出过门,既是为了身体,也是因为心情阴霾。

寒潮来临时,我整个人才渐渐恢复。

南方的冬季没有北方那样萧条,城市里还是能看到绿茵红花,我迈出门后,顿觉开朗许多。

我再次碰见覃晋时,他一身运动装束在跑步。

看到我,他停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我最丢人的隐私,如今我面对他也没了先前的尴尬情绪。

我们寒暄了几句,正准备擦身而过时,我忽然想起,他也曾跟赵一豆来往过。

我叫住他,问道:「在大学期间,你知道赵一豆还交往过什么男同学吗?」

覃晋看了我一眼,说道:「来往不多,我对她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多。」

我正失望,覃晋又说:「不过我倒是见过一个跟她关系匪浅的男的。」

覃晋让我坐到路边的长椅上,说出了这段故事。

「你们大二那年,赵一豆纠缠过我一阵,没多久,就有一个男的找上了我。他说他是赵一豆的初中同学,叫章亚军,两人很早就在一起了,不过他初中毕业后就辍学打工,跟赵一豆走上了不一样的路。赵一豆能上高中考大学,甚至是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负担的,赵一豆也答应等大学毕业后就跟他结婚。」

上大学时,赵一豆吃穿都不错,每学期还能买 1、2 个几千元的包包,是她的原生家庭负担不起更不愿负担的。

跟贺凛在一起之前,同学之间不是没有流传过赵一豆被包养的话。

至此,才算解开了这个谜团。

覃晋继续道:「章亚军找我的目的,是哀求我跟赵一豆分手——他以为我们是情侣关系。从那以后,我就找了个借口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断了往来。」

我想起了从赵一豆嘴里听到的覃晋喜欢我的话……

这应该就是他找的借口了吧!

我看向覃晋的侧脸,彻底放松下来。

「学长,那后来呢?」

覃晋也转过头来,明明是在微笑,嘴角却是向下的,语气微带调侃,「你终于想起我是你学长了,先前你对我的态度,还不如对学校的门卫老大爷热情。」

我干笑两声,追问:「后来呢?那个男的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没有后来了,那个男的没再出现过。至于他的长相我倒是记得很清楚,长头发、皮肤很黑、个子不高,最明显的特征是,他的右手没有大拇指。」

我默默记在心里。

这个男的会不会就是跟赵一豆在 K 市同居的男人呢?赵一豆的忽然离开会不会是因为不想让贺凛发现这个男人的存在?

那她回 B 市,是因为已经解决了这个男人的问题吗?

我向覃晋道谢,承诺了改天请他吃饭。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这顿饭还没来得及吃,我就回了 B 市。

贺母中风了。

我妈唉声叹气道:「虽然我现在是一提到『贺』字就犯恶心,但玉平这人……也是个苦命的,年轻时候忙工作,贺凛被奶奶惯得像个家里的小皇帝,老了老了还摊上这么些事。她终归对你还是很好的,你回去看看她吧。」

我问:「那是怎么中风的呢?」

「在家附近摔了一跤,被人看见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默默点头。

反正如今也没必要留在 S 市了,干脆就搬回去吧。

临走时我给覃晋发了信息,说明了情况,「……等你回 B 市,我一定请你吃饭。」

他没回。

我以为他忙,也就没多在意。

15

在 B 市的医院,我见到了贺母,她躺在病床上,眼歪嘴斜不能说话,看见我明显很激动,嘴里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不知为何,我竟就懂了她的意思,那些「咿咿呀呀」说的是她很后悔,后悔让我嫁给了贺凛。

我拉着她的手,笑了笑,说道:「都过去了。」

她的眼角浸出一滴眼泪。

「阿珂……」

我转过头。

贺凛来了,还跟着赵一豆。

贺妈妈一下又激动起来,眼睛斜着看向赵一豆,嘴巴好像要努力吐出口水来,却因为舌头的不灵活没有成功。

我用纸给她擦了擦嘴巴四周的唾沫星子。

贺凛立马接了过去,「我来。」

我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阿珂,」贺凛叫住我,「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我看向赵一豆,笑道:「没事。」

赵一豆也笑了起来,灿烂极了,「那就好,其实我也可愧疚了,谁知道那个陈强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来呢。」

我指甲掐着手心,半晌才平静下来,「怪只怪你的魅力太大,能迷得男人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对了,那个章亚军现在怎么样了?他以前对你那么好,你们怎么没走到最后呢?」

赵一豆一下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我。

贺凛问:「章亚军是谁?」

赵一豆沉默了好一会,才颤抖着牙关结结巴巴道:「没……没谁,一个……喜欢过我的初中……同学。」

我一愣,这个解释没什么问题啊,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害怕?

而且好像不是在害怕被贺凛知道这个人,而是在怕……别的什么。

赵一豆盯着我,问:「你怎么知道章亚军的?你调查我??」

我没承认,只说:「这个章亚军以前不是来过学校吗,偶然见到过。」

赵一豆好像并没放心,还是很紧张地打量着我。

我心里一动,当即就决定不管付出多大成本,也要找到这个章亚军。

我出了医院。

贺凛追了过来,「阿珂。」

我不耐烦地皱眉,并不想搭理他。

他拦住我的车,「你先别走,听我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觉得我无法再跟豆豆在一起。」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吼道:「让开!」

贺凛不动,继续道:「我知道我没脸再见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错了,我……」

没等他说完,我就一脚踩下油门。

贺凛没办法,只好闪开。

看着远去的车子,贺凛颓然垂下了头。

16

可万万没想到,表哥还没开始调查章亚军,K 市的警方就找到了他的尸体。

在 K 市周边某个农村的山洞里,村民发现了一具男尸,因为章亚军有偷窃的案底,很容易就通过 DNA 对比确定了这具尸体就是他。

然后经过调查,将嫌疑人锁定在了赵一豆身上。

赵一豆被带走的那天,正跪在贺爸面前求他让自己嫁进贺家,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贺妈中风了,贺爸是个软弱性子,一听到赵一豆已经怀孕,便动摇了。

只不过贺凛沉默不语,让事情僵住。

正在这时,赵一豆被警察带走了。

贺凛跟贺爸都是一脸懵。

赵一豆绝望地哀求着贺凛:「救我…….」

没有谁能救得了赵一豆。

当年赵一豆突然离开 B 市果然是因为章亚军,章亚军威胁她,如果不跟贺凛分手,回去跟他结婚,就将两人的事情公之于众。

别人不重要,赵一豆可不想破坏自己在贺凛心中的形象。于是就先答应章亚军,跟他回了 K 市。

刚好家里要求她给弟弟换肾,就给她后来的回归提供了借口。

赵一豆跟章亚军在 K 市生活了两年,渐渐取得章亚军的全然信任。

然后,她就开始计划要除掉这个阻挡自己追求美好生活的绊脚石了……

赵一豆具体是如何杀了章亚军,我没有去过多了解,只听说在宣布判决书的那天,她疯了般要见贺凛,还说自己做这一些都是为了贺凛,贺凛不能不管她。

赵一豆被判了死刑。

贺凛见了她,但救不了她。

她扭曲着脸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一定得救我。」

贺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疯了吗?已经给你检查过了,你并没有怀孕,你说谎说得连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赵一豆喃喃道:「我没怀孕?」

贺凛神情痛苦,「豆豆…….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你为什么会是一个杀人犯?」

赵一豆突然恨恨道:「是徐意珂害我的!那天在医院她提了章亚军,我就该意识到她盯上我了,我该除掉她的!」

贺凛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赵一豆,「你好可怕……」

「我可怕??」赵一豆大笑起来,「你从前不是总说我真实可爱毫不做作吗?现在怎么觉得我可怕了?其实我还有更可怕的呢,你知道你妈是怎么摔倒的吗?没错,是我推的!谁让她反对我们结婚来着,她活该!」

贺凛后退两步,神情呆滞地摇着头。

许是知道自己死亡的结局不能更改了,赵一豆索性将一切都摊开来。

「贺凛,你真是个傻瓜!放着徐意珂不要,要我这么个坏女人。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吗?不,我当年先看上的猎物可是覃晋,可谁让他太聪明理智了呢,我使出浑身解数也迷惑不了他。你这个傻瓜蛋就不同了,我说什么你都信,不骗你骗谁呢?」

「可惜我时运不济,杀章亚军的事被发现了,不然我现在一定已经跟你结了婚,完美地实现了阶级的跨越,我风光地回到了镇上,所有人都不会再瞧不起我家……」

赵一豆说着就满脸幸福地笑了起来,像是接下来面对的不是死刑,而是她嘴里叙述的美好日子。

贺凛看着赵一豆,浑身止不住的寒意终于让他转身离开。

头也不回。

「想想真可怕,我们居然跟一个杀人犯同寝了四年。」王诗诗拍着胸脯,后怕道。

我轻啜一口咖啡,道:「她已经不在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谈论她了。」

王诗诗点点头,叹了口气,一时沉默下来。

16

手机嗡嗡两声,我拿起一看,覃晋给我发来信息——「我回 B 市了,欠我的饭可以还了。」

我忙不迭回道:「行!时间地点你定,我都可以。」

覃晋:「明天晚上吧,地址回头发你。」

第二天收到地址我才知道,覃晋定的地方是母校附近的一个烧烤摊。

覃晋挽着衬衫袖子撸串的模样让我目瞪口呆。

「不吃吗?」

我回过神来,忙拿起一串羊肉串往嘴里喂,然后问道:「你以前经常来这家店吗?」

「不,也就来过一两次吧。」

「我倒是经常来,王诗诗特爱这家的碳烤八爪鱼。」

覃晋笑笑。

「你这次回 b 市是回来过年的吗?」我知道他也是 b 市人。

「是。过完年初七又再去 s 市。」

我点点头。

覃晋想了想,问:「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

「老宋的孩子快出生了,那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 b 市,满月的时候你帮我把礼物带过去吧。」

我一口答应,「小事,包在我身上。」

覃晋看着我,忽然笑了下,「你看起来好多了,有点从前的精气神了。」

我也笑道:「总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不幸中吧,那还不如别活了。」

覃晋自行从前台的冷柜拿了两罐啤酒,打开以后给我一瓶,然后举起,「祝你今后的生活只余美好。」

我轻碰了一下,「你也一样。」

啤酒的涩,渐渐在嘴里化成甘甜。

也许是覃晋的祝福起了作用,我接下来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阳光,看天更蓝,看草更绿。

我没再回原先的体制内单位上班,而是开始选址,着手准备开一家咖啡馆。

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17

再次见到贺凛是在腊月二十九,我回爸妈家,在院里碰见了他。

他西装笔挺,神色冷峻。

我想起一个月前,贺爸来找过我,说贺凛把自己关在我跟他婚后住的房子里,两天两夜没出来过。贺爸破门而入时,贺凛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地上,嘴里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贺爸找我,想让我去劝劝贺凛,他怕他再喝下去会酒精中毒。

我拒绝了。

贺爸没有多说,长叹一口气,走了。

时隔一个月,看贺凛的样子,倒像是已经恢复。

不过看到我,贺凛冷峻的面孔就一下龟裂,他的眼睛流露出异常复杂的情感,像是有悲伤,有歉意,有后悔……

后悔?他后悔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后悔?

我当做没看见,跟贺凛擦身而过。

直到进了家门,才感觉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消失。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起。

覃晋:「礼物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

我想了想,「初三吧。」

覃晋:「好。送你家?。」

我把地址发了过去,「到了说一声,我去门口拿。」

覃晋:「嗯。」

覃晋不是个话多的人,在

「很烦,我明明还不到三十,家里所有人却都说我是大龄男青年了,催我结婚。」

我想象了一下骄矜的覃晋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围着催婚的模样,勾了勾嘴角,回道:「忍一忍,反正她们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这几天有机会催一催。」

覃晋:「不,我就算在 s 市,我爸妈也不会放弃用电话催我找女朋友。」

大概是覃晋的语气表现得我们很熟的样子,我突然起了八卦的兴致。

「听说你先前有过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怎么没走到最后呢?」

那边显示了很久的正在输入。

我正后悔这个问题问得太隐私了的时候,覃晋就发过来一大段话,详细叙述了他的感情史……

「毕业后我谈过两个女朋友。第一个谈了半年,她说要出国追求她的超模梦,问我能不能等她,我思考过后觉得这事不确定因素太多,就拒绝了,然后我们友好协商,和平分手。」

「第二个女朋友谈了一年,确实已经见过家长准备结婚,不过临到头我们双方都发现了对方一些不能忍受且无法改正的缺点,于是友好协商,和平分手。」

我:「……」

覃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没有了。」

晚上洗完澡躺到床上我又翻出这段对话,忽然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脑海中仿佛一闪而过了什么东西,可又潜意识里觉得不可能。

18

覃晋是初三一大早过来的,我从床上爬起来飞速洗漱了一下,随便穿了件长羽绒服,围上围巾,将自己裹得像熊一样出了门。

我怕被人看见传闲话,特意交待覃晋将车停在距离大院门口八百米的一个拐角处。

积雪未化,路面覆有薄冰。

我走得小心,速度就慢了,也不知覃晋是不是等烦了,下了车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挥手跟他打招呼,却没注意脚下,一个出溜,摔了个屁股墩。

过两天就要来姨妈了,肚子本来就隐隐作痛,这一怼,痛得我眼泪都差点飚出来了。

「没事吧!」

覃晋快步跑过来,将我拉起来。

我脚下没使上劲,加上穿多了笨拙,又一个打滑往前扑了去。

好在覃晋的手臂挽救了我摔个狗啃屎的命运。

「谢……」

我的谢谢被一声「你们在干什么?」给打断。

贺凛站在不远处,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你们……在干什么?」

我皱了皱眉,他一副捉奸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覃晋还横在我胸前的手臂顺势一揽,我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响起一个一本正经的声音,「有事吗?徐意珂的前夫。」

「徐意珂的前夫」几个字被覃晋念出来,好像是小学生读课文似的一字一顿,莫名让人觉得好笑。

我也确实笑出了声,

覃晋也低头轻笑,「你笑什么?」

我摇头,「没什么。」

我们一问一答,旁若无人。

贺凛被这一幕刺得眼睛通红。

他记得,以前他也爱这样将徐意珂揽在怀里,徐意珂每次都喜欢像小猫一样蹭来蹭去,毛茸茸的发顶蹭得人心都发痒。

可现在……

贺凛浑身散发着肃凛之气,眼睛充血地瞪着不远处的男女。

「前夫先生,你这样围观我们,她会不好意思的。」

贺凛回过神来,对上覃晋的眼睛。

对方眼里的冷意与嘲讽,彻底让他清醒。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一个前夫,有什么资格在这多说一个字?

贺凛终于忍不住,落荒而逃。

等到贺凛走了,我才对覃晋道谢:「谢谢你的帮忙。」贺凛的意思我懂,但那怎么可能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误会,让他死心。

覃晋:「不用谢,只是突然想做好事。」

我:「……」这句台词怎么那么耳熟?

覃晋将给老宋的礼物交给我,「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我接过,礼貌地嘱咐他开车小心,转身离开。

覃晋回到车上,却没急着离开,而是掏出一根烟点上。

深吸一口,再从鼻腔吐出,尼古丁让他暂时迷醉。

闭眼抽完一支,覃晋才关上窗户,发动车子。

19

我跟覃晋的来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熟。

熟到我有一次在跟王诗诗的聊天中,自然而然提到了他,「覃晋也特讨厌下雨天,他说像是老天爷在朝他吐口水,哈哈。」

王诗诗惊讶而审视地看着我,「……你跟覃晋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如实向王大人禀报了一切。

王诗诗听完,一巴掌拍到我的肩膀上,挤眉弄眼道:「行啊姐妹!」

我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跟他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王诗诗:「嘻嘻,你这么想,覃晋也这么想?」

我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王诗诗:「人家都这么明显了,你不会告诉我说没察觉到他喜欢你吧?」

我差点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王诗诗继续道:「覃晋可是公认的高岭之花,从来没见过他主动接近一个异性,你不觉得你们的来往每次都是他主动吗?」

想想还真是……

王诗诗:「你还是想清楚吧,如果对他有意思就继续下去,如果没意思最好还是趁早疏远,不好耽误了人家的。」

王诗诗的话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我拼命回忆跟覃晋来往时的那些细节,得出了一个虽然还是不敢相信但又好像真是这样的结论。

我有些慌了。

该怎么办呢?

他真喜欢我吗?一直喜欢吗?

可我的心已是残破不堪,并配不上他的喜欢。

我想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决定疏远覃晋。

我慢慢不再回应他的聊天,也开始拒绝他拜托的各种小忙……

覃晋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就此互不来往,而是从 S 市赶了回来,找到了我。

我亲手做了杯咖啡递到他面前,不敢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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