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短篇推理小说?

刘方庆举起的棍子,这才慢慢放下。

朱振强看了看张洪金,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想出了一个脱身之计:「庆哥,我们几个把他抬回去,就说他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

他说完,又俯身对张洪金说:「等会儿我们送你回家,你要敢声张,你爸的工作就保不住了,你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大家朋友一场,事情都别做得太绝……」

张洪金只是躺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知听没听见。

随后,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抬了起来,又叫了一辆三轮车,把他送回了家……

刘方满回忆到这里,眼眶已经通红:「这件事之后,因为担心一家人的生计,洪金哥什么都没说。我哥本来也想保密,但我哭着要他去道歉,不然我就给爸爸告状。他被逼得没办法,只能编了谎话,说张洪金摔得不轻,家里又困难,希望我们家能表示一下。爸爸听了还很高兴,因为觉得儿子仗义,立即答应给洪金哥三千块营养费……」

陈太初吸着烟,老鹰般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刘方满的脸:「看来,你和张洪金的感情是真好。那次事情后,你和他还有来往吗?」

「嗯,一直有来往,但始终都瞒着我哥。」

「你和杜晓佳又是怎么认识的?」

「洪金哥受伤后,我经常带好吃的去看他。妞妞姐也经常去他家,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

「张洪金受伤的原因,杜晓佳知道吗?」

「她一直不知道,洪金哥也不让我和她说。一直到那天晚上……」

提起「那天晚上」,刘方满的眼神变得黯淡。

陈太初则继续发问:「初三那年,你哥又把张洪金打骨折了?」

「嗯。」

「那次你没在场?」

「对。那时候,洪金哥和妞妞姐已经走得很近了。我哥觉得他被鄙视了,于是在一堂体育课上,带着朱振强和徐立勋把洪金哥拖到主席台的屏风后面,又揍了他一次。这次,徐立勋没控制住力道,用杠铃把洪金哥的手打折了。」

陈太初察觉到了什么:「刚才你说,刘方庆觉得被张洪金鄙视了?」

「嗯。」

「张洪金怎么鄙视他的?」

「之前,我哥威胁过他几次,想让他和妞妞姐保持距离。别看洪金哥平时闷头闷脑的,但骨子里却倔得很,认准了的事就绝不放弃。因此,他无视我的威胁,继续和妞妞姐出双入对。就因为这,我哥才觉得被鄙视了。」

「出双入对?」我插话道,「他们早恋了?」

「……」刘方满犹豫了一会儿,用不太确定的口气说,「他们连手都没牵过,最多就是放学一起回家,应该不算早恋。相反,我觉得他们倒像是……」

他说着,又皱眉思考了一会,好像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他们经常一起谈论人生啊、理想啊什么的,总之都是些大道理。现在想起来吧,他们倒更像是精神上的伙伴。」

「精神上的伙伴……」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又转头看向陈太初。

陈太初掐了烟,又喝了口茶:「这段三角狗血恋情持续到高二,是怎么闹成杀人案的?」

听到陈太初这句话,刘方满突然有些激动:「他们不是狗血三角恋!妞妞姐和洪金哥是真心的!」

「哦?那你哥又算什么?」

「……」刘方满抿着嘴,好久才吐出一个词,「他……只是昏了头!」

「昏了头?」陈太初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告诉我,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再加上一个昏了头的他,最后是怎么酿成这样一场血案的?」

刘方满两眼开始发直:「那天晚上的事……都怨我……」

「怨你?为什么怨你?你详细和我们说说!」

刘方满咽了口唾沫,抬起头望向我们身后的墙壁,眼神却穿越了长达 23 年的时光……

1999 年 11 月 29 日,刘方满的心情很好。

两天前,他接到了张洪金的信。张洪金在信里告诉他,29 号是妞妞姐的生日,这天他自己会回家,到时候出来一起玩。另外,他还准备了一份礼物,刘方满一定会喜欢。

29 日中午,张洪金从学校打来电话,叫刘方满晚上 8 点到野山坡溶洞等着他和杜晓佳。

当天晚上 6 点 30,刘方满早早出了门。因为刘方庆在住校,所以他并没有隐瞒去向,而是直接告诉父母「我到野山坡找洪金哥玩」。

满怀期待的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出门,刘方庆后脚就回来了。

因为看到了杜晓佳写给张洪金的「情书」,妒火攻心的刘方庆这天晚上突然回家,要找张洪金「算总账」。

到家后,他听父母说弟弟到野山坡找张洪金去了,立即约上朱振强和徐立勋前去拦截张洪金。

和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次刘方庆的身上揣了一把匕首。

在金银巷通往野山坡的小巷子里,他们截住了张洪金,并把他挟持到了矿业公司旧办公楼。

随后,刘方庆给弟弟发去传呼,告诉他张洪金不会来了,让他回家老实待着。

闻讯,刘方满知道大事不妙。

因为怕把事情闹大,他没有告诉家长,而是给杜晓佳去了寻呼。杜晓佳很快回了电话,让他先回家等消息,自己则独自前往旧办公楼。

后来的事,刘方满也是听杜晓佳说的:杜晓佳来到旧办公楼,发现张洪金被霸凌,于是出面阻止。但她越是阻止,刘方庆越是妒火中烧,甚至亮出匕首,要杀掉张洪金泄愤。

情急之下,杜晓佳冲过去用身体护住张洪金,却被刘方庆一巴掌扇出老远。

这时,刘方庆已经陷入疯狂。他一边逼近杜晓佳,一边还伸手解皮带。

他说,既然杜晓佳软的不吃,那就只能来点硬的。总之,今天要把杜晓佳变成他的女人。

见心爱之人受到威胁,原本没有任何抵抗的张洪金,终于爆发了。

他从地上轰然暴起,从兜里抽出钣金锤,趁三人不备,瞬间击倒了刘方庆和徐立勋。

随后,他们又胁迫朱振强,一起把刘、徐二人背到后山小树林埋尸……

刘方满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

他哆哆嗦嗦地停了下来,环抱着双臂,浑身发抖。

陈太初递给他一杯水:「你是怎么找到张洪金的?又是怎么杀害他的?」

面对这个问题,刘方满抖得更厉害了:「我……是偶然碰到他们的……」

回到案发当天晚上。和杜晓佳通电话后,刘方满并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呆在野山坡溶洞附近的小路上。

这条路是杜晓佳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在路上等候,希望见到杜晓佳和张洪金平安归来。

可是,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他并没有见到他们。

1999 年 11 月 29 日晚上 10 点过,手足无措的刘方满决定先回家,看看刘方庆是否回来。

他一边沿着穿山小路朝位于金银巷的家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我哥已经回来了,我一定要问问他把洪金哥怎么样了!他要是不说,我一定要告诉爸妈!」

彼时,刘方满并不知道,这场由他哥哥策划的闹剧,已经演变成了一场不可逆转的悲剧。

很快,他来到了一个路口。

连接金银巷和野山坡的穿山小路,和从矿业公司旧办公楼到后山小树林的小路在这里交汇,而后又分道扬镳。

距路口还有十多米,刘方满看到了几个人影。

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他立即认出其中两人是张洪金和杜晓佳。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另一个竟然是他哥哥的死党朱振强。

「他们三个怎么在一块儿?管他的,他们没事就好!」

刘方满这么想着,正想开口叫住他们,却猛地发现张洪金和朱振强正背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竟是两个人!

从衣服和身形上看,那很像是他哥哥和徐立勋。

看到两人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刘方满立即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当即决定隐藏行踪,悄悄跟在三人后面,找机会看清他们背上的究竟是不是他哥。

随后,三人费尽艰辛,把刘、徐二人背到了后山小树林的乱坟岗,又立即开始挖坑。

刘方满尾随三人,躲进了一个灌木丛。

这时,他终于看清,躺在地上的正是哥哥刘方庆。

这一刻,刘方满意识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现实:「我哥……死了?被他们杀了!」

坑挖好后,三人开始合力把刘方庆和徐立勋的尸体推了进去……

刘方满回忆到这里,出现了一个和杜晓佳的供词不相符的细节——

在准备掩埋刘、徐二人时,朱振强也许因为害怕被灭口,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长条形的锐器。

刘方满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杜晓佳的发簪。

朱振强手持发簪,主动对张洪金发动了偷袭。

在用发簪从背后猛刺了张洪金一下后,他被张洪金反手击倒,随后也被推进坑里。

在解决掉所有威胁后,张洪金和杜晓佳开始用手推动泥土,重新掩埋土坑。

看着自己亲哥被泥土一点点掩埋,刘方满眼前忽然闪过了一连串画面。

小时候,他常被别的小孩欺负。父亲总是让他去打回来,如果输了就不要回家,这让他觉得害怕;母亲则会带着他去别人家里大吵大闹,还扬言要杀了别人全家,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只有哥哥,会叫上自己的兄弟,和对方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单挑或群架,用「江湖的方式」解决问题。

在无数次被人欺负、又靠哥哥讨回「公道」之后,他对哥哥产生了一种远甚于父母的依赖。

但在认识张洪金和杜晓佳后,这种依赖发生了转移。

不同于哥哥的霸道,张洪金虽然闷头闷脑,但个性却更加坚韧,看待世界的方式也更加积极。杜晓佳同样保有这种坚韧和积极向上的朝气,这让她在美丽温柔的表象外,更添了一种柔中带刚的成熟魅力。

正是这种更加积极、更加坚强的人生态度,深深吸引了懦弱内向的刘方满,让他获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而这,都是他的原生家庭所不能给予的。

因此,刘方满对两人产生了一种超越友情、近乎亲情的情感。

而在 1999 年 11 月 29 日这天晚上,他亲眼看到,和自己关系如此亲密的两人,竟然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哥哥,这种天崩地裂般的对立感,把他的内心彻底撕裂,也让他的理性瞬间迷失。

因此,在看到刘方庆被埋葬的一瞬间,他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在那个瞬间,他变成了一头野兽,嚎叫着冲了出去,抓起朱振强掉在地上的发簪,朝张洪金后背猛刺……

多年以后,刘方满仍然不能忘怀当时的感受:「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后来,我就觉得,我哥被嫉妒逼疯的时候,洪金哥看到妞妞姐就要被侮辱的时候,应该也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吧……」

陈太初轻轻叹了口气:「你清醒过来的时候,张洪金还活着吗?」

「嗯,但他也只剩一口气了……」刘方满说着,眼里再次溢满了泪水。

「当时他说什么了吗?」

「说了……」刘方满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回到案发当天晚上。

在接连被朱振强和刘方满偷袭之后,张洪金的左后背遭受了三处致命的穿刺伤,其中一处伤口深达左胸。

杜晓佳哭嚎着抱住他,徒劳地想用衣服堵住他喷血的伤口。

张洪金知道自己不行了,于是用最后的力气,对两人说了三句话。

前两句是对杜晓佳说的。

第一句是:「一定要保护好小满。」

第二句是:「好想和你再看一次星星。」

向杜晓佳交代了后事,张洪金费力地转过头,对刘方满说了最后一句话:「小满,对不起,以后不能陪你看卡车了……」

张洪金说完,喉咙里传来「咕噜」一声。

他咽气了。

听到张洪金最后的话,刘方满彻底清醒了。

他看到杜晓佳正抱着张洪金渐渐冰冷的尸体,哭得天崩地裂。

看着这对生离死别的苦命鸳鸯,他圆瞪着通红的眼,一时间手足无措。

良久,杜晓佳才止住了泪,对刘方满说:「小满,今天要么你把我也杀了,要么就和我一起把木头背到野山坡,圆了他最后的心愿……」

刘方满呆立在原地,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啪!」

杜晓佳一耳光扇在刘方满脸上。随着麻木的痛感传来,他才回过神来:「妞妞姐,我、我陪你和洪金哥去野山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筋疲力尽的两人把张洪金抬到了野山坡,放进了他和杜晓佳曾经约会的小型溶洞里。

随后,两人又用泥土、乱石和灌木把洞口封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杜晓佳对刘方满说:「小满,你记住,不管谁问起今天的事,你要都回答不清楚。如果心里实在害怕,你就哭。万一警察查到你头上,我就去自首,替你顶罪。你要替洪金、替你哥、替我好好活着!」

杜晓佳说着,紧紧拥抱了刘方满。

嗅到她身上的体香,触摸到她柔顺的长发,刘方满崩溃的内心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抚。

他终于鼓足勇气问:「妞妞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杜晓佳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今天的事因我而起……如果没有我,你哥和木头应该还是好朋友。而且保护好你,也是洪金最后的心愿。以后,我们不要随便联系。如果有话一定要说,就见面谈。」

刘方满使劲点点头,把杜晓佳说的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刘方满回忆到这里,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但他的脸上,却有了一丝笑容。

陈太初又点燃一根烟:「那天以后,你和杜晓佳还见过面吗?」

「没有。」

「你们联系过吗?」

「联系过,都是通过公用电话。这几年,公用电话都没有了,我们就各自办了一张黑卡,用这张电话卡联系。」

「你们联系都说些什么?有关案子的事?」

「不,我们几乎不提案子,聊的都是日常琐事。我遇到烦心事都会找她……」

「这么多年,你不害怕?」

「当然怕了,但……有妞妞姐在保护我,我也就不那么怕了。」

陈太初突然话锋一转:「你喜欢她?」

刘方满竟然笑了:「喜欢?不全是……我觉得,我对她很依赖,就像当年对我哥和洪金哥那样。但除了这种依赖,还有一种更深的依恋……就像儿子对母亲、弟弟对姐姐的那种依恋……」

「你这感情还挺丰富的。」陈太初嘟哝了一句,再次转换了话题,「对了,案发时你多大?」

刘方满有些诧异:「十三岁半,警察同志,这个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陈太初原本紧锁的眉宇,忽然有些释然:「行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刘方满更加诧异了:「妞妞姐呢?你们会不会放了她?」

陈太初耸了耸肩:「能不能放了她,又该什么时候放,可都不是我说了算,一切都要等法律的裁决。但你放心,如果杜晓佳真的没有杀人,法律绝不会冤枉她。」

刘方满看着陈太初的眼睛,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三个月后,江城市人民法院宣布了「11·29」案的判决结果。

本案嫌疑人刘方满,涉嫌故意杀人,因作案时未满十四岁,且是在其亲生哥哥被谋害后实施的激情犯罪,并非蓄意,故免予追究刑事责任。

本案嫌疑人张洪金,涉嫌故意杀人。因被死者刘方庆、朱振强、徐立勋霸凌,嫌疑人激愤之下行凶杀人,情节严重、影响恶劣,但其犯罪行为发生时,嫌疑人本身正遭受人身威胁,且有他人(杜晓佳)正在遭受人身威胁。故其具备一定的正当防卫性质。因嫌疑人张洪金死亡,故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本案嫌疑人杜晓佳,涉嫌包庇,并参与了其他嫌疑人掩埋死者遗体的行为,在张洪金死亡过程中具备从犯性质。但其认罪态度较好,具备减轻量刑条件,故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半。

判决结果宣布当天,死者刘方庆的父亲、一向以乐善好施著称的本省著名企业家刘贵达,在判决现场当庭昏厥。

经抢救苏醒后,刘贵达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他要向张洪金的家人提供一笔赔偿,为其子霸凌张洪金、最终导致三人被杀的行为致歉;同时,也是为自己教子无方的行为致歉。

闻讯,张洪金家属拒不接受,并表示:「犯法的是我家孩子,哪有死者向罪犯赔礼道歉的道理?」

消息一出,双方家属被舆论盛赞「深明大义」,一场关于青少年成长心理诉求和家庭教育的大讨论,也在各种媒体上激烈展开……

判决宣布这天晚上,专案组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深夜,曲散人尽之后,滴酒未沾的我开车送陈太初回家。

一边开车,我一边和他没话找话:「陈老师,能侦破『11·29』悬案,您可是第一功臣啊。」

陈太初毫不谦虚地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了第一页。

第一页上,赫然写着 13 行字:

「11·29」金银巷四少年遇害案。

「10·18」男童失踪案。

「5·18」卧底警员失踪案。

「8·4」特大军火毒品走私案。

「9·27」连环枪击袭警案。

……

陈太初拿起笔,一脸肃穆地划掉了「11·29」案。

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我激动得声音发抖:「这不是……『零证 13 悬案』吗?」

「『零证 13 悬案』?哼哼,不留下证据的案子,你哪只眼睛看见过?」

「陈老师说得对,『零证悬案』根本不存在!就算是『11·29』这样悬了多年的大案,也逃不过陈老师法眼!」

「对,雁过留声、罪过留痕,这是一个刑警该有的觉悟!」

「陈老师,您下次调查『零证悬案』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下次?还有下次?下次,你不准再跟来,我没空带小孩!」

「……」

我黑着脸不说话了。

可能是看我可怜,陈太初笑笑,又说道:「这样吧,等厅里重启『9·27』案的时候,我再叫上你。」

「重启『8·4』案的时候,您也得加上我!我们一起给战友报仇!」

「行。」

「那就一言为定了啊!陈老师,您可别说话不算数。」我心里一阵狂喜,不自觉地开始奉承,「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竟能和您这样的大专家一起办案,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不,是祖坟都爆炸了!」

「你小子倒挺会说话。」陈太初乐了,随即话锋一转,「话说回来,如果有朝一日『8·4』和『9·27』案重启调查,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你参加吗?」

「为什么?因为我破案天赋高?」我皮了一句。

陈太初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两起案子可能是同一伙凶手所为。」

这句话就像一声炸雷,震得我心头一阵发抖。

几秒钟后,我才结巴着问:「两件案子是同一伙人做的?您是这么看出来的?」

陈太初点燃一支烟:「卧底『8·4』案的兄弟牺牲后,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二十多个弹孔。从弹孔里取出的子弹并不是常见的制式弹头,而是铅弹……一种经过特殊工艺手工制作和打磨的铅弹!」

说到「铅弹」两字的时候,陈太初加重了语气。

「铅弹?」

我的心头又是一震,随即恍然大悟:「在『8·4』案中,犯罪分子使用的也是铅弹!」

陈太初转过头,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现在,你明白这两起案子之间的联系了吧?」

「明白了!」我使劲点头,「在『9·27』案中,袭击我和搭档的悍匪,使用的也是发射铅弹的枪支!而且也是手工制造的!」

「没错。我比对过两件案子的技术鉴定结论,发现这两种铅弹的材料和加工工艺都具有很大的相似性。」

不等他说完,我就急不可待地抢话:「也就是说,它们很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对。」

我心里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陈老师,您准备什么时候重启这两件案子?一定叫上我!」

「你急什么?现在重启调查的条件还不成熟。」陈太初白了我一眼,悠悠吐出一个烟圈,「但我相信,时机很快就会到了。」

我正想再问点什么,却被他抬手制止:「行了,不说这个了。刚才尽被领导灌酒了,我都没吃几口菜!你肚子饿不?再去整点宵夜!」

我哪有心思吃宵夜,但又不敢得罪这老头,于是只好苦笑:「陈老师,您想吃什么?我请客吧。」

陈太初脱口而出:「行啊。就上次那家重庆炭火烧烤吧,上次我一口都没吃,今天要补回来。我们去整点泡椒鱼。烤鸡翅什么的。哦,对了,还得给你点一份红油猪脑,继续补一补!」

「……」我笑得更苦了,「好,您要我怎么补都行!只要重启『8·4』和『9·27』案的时候,您记得叫上我……」

「刚才不都答应你了?哪儿那么多废话!我饿了,走着!」

「行啊,红油猪脑,走着!」备案号:YXA1QvAaDwghRjyMzdriQR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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