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小说值得推荐?

「哎哎哎,你们注意一点啊,旁边还有人!」闺蜜哈哈大笑着把视频挂了。

季闻继续说,「你这么好,是那个人自己不珍惜,明明和你在一起了,还不负责任,和别人藕断丝连,我……」

季闻说着说着眼睛都红起来了。

我说:「既然你知道我和邱近云的事情了,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很讨厌被欺骗。」

季闻用力点头:「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

我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颜宁宁发来的好友申请。

我奇怪极了。颜宁宁来加我干什么?

我犹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通过了她的申请。

在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装作不认识她的时候,颜宁宁发了消息过来。

颜宁宁:近云病了,你能来看看他吗?

我满脑子疑惑,邱近云生病了关我什么事?

我回了她一个问号。

颜宁宁:近云从 Q 城回来之后就生病了,在医院住了几天都没见好。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觉得你应该来看看他。

我无语了。

颜宁宁这个现任帮着邱近云找前任?

这算是什么?

季闻见着我面色难看,端着水果凑过来:「怎么啦,皱着眉头不好看哦。」

我把手机递给他看:「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

我以为季闻会附和我,谁知道他伸手在我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偏头一看,发现他把颜宁宁的头像点开了。

颜宁宁的头像是一张她在海边的自拍。拍得很漂亮,是男生一看就会喜欢的那种风格。

我突然有点生气,把手机拿回来,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季闻抢过我的手机,再一次端详起了那张照片。

我更生气了:「你干什么!」

难道真的没有男人能抵挡颜宁宁的魅力吗?

「等等,」季闻挡住我的手,指着颜宁宁的照片,认真地说,「你不觉得这个人和你有点像吗?」

「嗯?」我愣了一下,「有吗?」

「有啊,鼻子和嘴巴都有点像。」季闻说,「不过,她没你好看,也没你可爱。」

我哑然失笑。

颜宁宁是校花欸,我只是路人甲。

不过,点开颜宁宁的朋友圈,翻到她的九宫格自拍之后,我终于明白上次闺蜜为什么说颜宁宁低头的样子有些眼熟了。

从某些角度看,她跟我,确实很像。

季闻还在唠叨:「她叫颜宁宁?名字也没有你好听,真是不知道邱近云是什么眼光……」

名字……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邱近云很喜欢叫我言言。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十分亲昵地叫我小名。

有时候每说一句话都喜欢带上我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这是他喜欢我的表现。

毕竟只有亲密的人,才会时时刻刻把亲密的昵称挂在嘴边。

现在我才知道,邱近云喊的,不是「言言」,是「颜颜」。

他喊的是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季闻突然不说话了,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惆怅。

我以为我和邱近云的结局是不愉快的。

谁曾想,我们连相遇都是错误。

我拍了拍季闻的脑袋:「我没事,只是觉得邱近云有点可怜。」

「为什么这么说?」

「他对颜宁宁一往情深,却留不住心爱的人,他对我没有半点情谊,却要对我故作情深。」

我有点唏嘘:「他真是可怜又可悲。」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季闻见我一直说邱近云,有点不耐烦了。他把我手机拿开放到桌上,「现在事情都说清楚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啊?什么啊?」我装傻。

「什么时候给我名分?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季闻的语气凶凶的,我心里却甜甜的。

我故作犹豫,摸了摸下巴:「还要再考察考察你。」

「还要考察什么!?」

「考察你等一下做的饭合不合我胃口。」

季大厨厨艺了得,几乎就没做过不合我胃口的菜。

所以这个答案是肯定。

另一个答应也是肯定。

备案号 YX11Xqy920z

林朵​
《被偷走的一天》by 林朵(已完结)

男孩有种超能力,能偷走任何人生命中的一天。

说是偷走,但他既不会让失主损失一天时间,也不能对偷走的那一天做任何更改。失主依然会按照既定的命运过完那一天,不受任何干扰,事后也不会对那天发生的事想不起来。

只有关于那一天的感受会减淡许多,因为被男孩偷走了去体验。

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男孩借着失主的眼睛,最近距离地旁观和感受了这一天。

从小到大,男孩靠着这种奇异的行窃方式,肆意体验别人的人生。他有时会偷走超级富豪的一天,有时会偷走街头乞丐的一天,这里偷一天,那里偷一天,生活就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平淡,从不乏味重复,总是新奇,总是精彩。

有时他也会偷到不怎么愉快,甚至可以说是痛苦悲伤的一天。

这时男孩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偷走的一天必须全部体验完,无法提前中断。

因为极其痛恨这些糟糕的体验,男孩行事更加谨慎,每次出手之前会先去到城市最大最美的公园,躲在无人注目的角落里,偷偷观察那些坐在草坪上野餐的人们。他会靠着一张张欢快的笑脸揣测,谁的人生最有可能藏着幸福圆满的一天。

正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男孩第一次看见了女孩。

当时女孩刚扶起一个奔跑时不小心跌倒的陌生小孩,蹲下身温言软语地哄孩子不要哭,还拿出湿巾,帮小朋友把脸上沾的泥渍一点点擦干净。

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耳侧柔顺的长发上,动作轻柔的手指间,被风撩起的长裙边缘,那么亲切,那么温婉。

只需一眼,他已沦陷。

男孩爱上了女孩。

但男孩还没有真正的认识女孩,女孩也不认识他,贸然搭话只会显得冒昧无礼,男孩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和女孩结识才算妥善。

哪怕他已经从偷来的一天里体验过无数次情侣间的爱恋,还有许多陌生人变为亲密好友的桥段,但他都只是观看,不是实践。在现实生活中,男孩从来没有试过和谁建立过真实的关联,无论是亲人,恋人亦或是同伴。

事到临头,他心慌茫然,手足无措,不晓得该怎么办。

男孩只能默默看着,直到夕阳西下,女孩和朋友们一起说笑着走远。

之后几天,男孩谁的一天都没有偷,只是用自己的时间等在公园,希望女孩能再次出现。

可惜,女孩一直没有来。

沮丧的男孩回归了过去靠偷走一天度日的生活,这回反倒又遇见那她。

他偷走了某位大学教授的一天,借着这位教授的眼睛,在学院阶梯教室里看见了那女孩。

男孩能清晰地感知到,教授对这个学生很喜欢,因为她聪敏好学,用功勤勉,会在科目考试里拿到将近满分,也能将研究报告写得出彩。

原来她是这样一个用功的好学生。男孩隔着教授的目光,将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听课的样子印在心间。

和相貌无关,仅仅是那眼神中流露的专注与聪颖,已足以令她绽放神采。

于是男孩对她的了解和喜欢,又同时多了一点点。

男孩将偷走一天的对象转向了女孩身边的人,比如她在便利店打工时的店长,比如她在学校里的同学,又比如她家中慈爱宽厚的母亲。

靠着不停转换的视角,他看见了不同视角下的她。

看见她在工作时的认真负责,看见她对身边朋友的热情友善,也看见她在自家母亲面前,依然会时不时撒个娇耍个赖,还保留着小女孩一般的天真和依恋。

缺点自然也是有的,女孩和无数年轻人一样,会怯懦,会拖沓,会自傲,会急躁,会看错人做错事,做不到毫无纰漏,事事周全。

在有些人眼中,她是不怎么讨喜的。

男孩也偷走了这些人的一天,体会到了他们对女孩的反感,无论这些不快究竟是源于误会还是事实,都是不可否认的存在。起初男孩还会因此感到不忿或失望,就像自己过去在偷走任意一天时那样,对视野中出现的陌生人们匆匆一瞥,随意做出 “这人真讨厌” 的判断。

可这一次,他不再介怀。

因为他耐心看了很多天,明白正是这些好好坏坏拼凑在一起,才还原了女孩最本真的模样。

男孩庆幸自己能有机会看得这么完全,女孩在他心中的印象变得越来越立体,越来越饱满,再也不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了。

这个女孩跟世间任何人一样,身后跟着甩不掉的影子,可这不会掩住她脸上的笑容,眼里的光华。

即便看过了她的无能为力和脆弱不堪,男孩对她仍然很在意,很喜欢。

各种复杂的感觉慢慢积累,终于从男孩心中满溢出来,驱使他放下超能力,用上属于自己的时间去便利店应聘,成为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伴。

放在以前,男孩绝不会这样做。

他无法忍受平淡生活的日复一日,混在茫茫人海里长久地做个小人物,所以他沉迷于不断偷走其他人的一天,跳过生活里的重复和乏味,直接品尝最精彩最刺激的那一点点。

如今,他却守在这间小小的便利店,每天安安稳稳上着晚班。

男孩不想再隔着谁的目光去看女孩,只想用自己的眼睛注视着她,陪在她身边。

当然,这对男孩而言是不小的挑战,他需要鼓足勇气,第一次迈过旁观者与参与者之间的界线,结结巴巴开口向同事们做自我介绍,跟店里来来去去的顾客们打交道。

以及堂堂正正站在女孩面前,红着脸说一声 “你好”。

只有老天知道,他当时的心跳究竟有多快。

女孩对这位新人很和善,作为前辈将店里的规矩一一教给他,日常总结的工作技巧也很慷慨地和他分享。

男孩很用心地去学了,可惜上手并不快。他以前从来不需要费心做这些事,而这世上最细微的工作,往往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甚至不知道在面对客人不满的诘问时,该怎么辩解和道歉。

过去的他,只需要躲在被偷走一天的人身后漫不经心看着就好,不参与实际,就不会有责任需要承担。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麻烦不会自动消失,还要靠女孩出面,向客人好声好气地解释清楚状况,再赠送优惠券予以安抚,才让店里免于更多责难。

注视着客人离开,男孩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给女孩添了很多麻烦。女孩却主动拍拍他的肩,笑着鼓励道:“别在意,你比我刚来时做的好多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有不容小觑的力量。

足够支撑男孩收拾起忐忑,继续去学习该怎么打理便利店里的零零碎碎,鸡毛蒜皮。这回生活也回馈以善待,让男孩在磕磕绊绊中开始能够独自应对店里的工作,不需要女孩再费心指点。

某次妥帖地打发走故意找茬的客人后,看着站在收银台后的女孩对自己竖起赞扬的大拇指,男孩突然松了口气。

心情就像很多年前,还是个小男孩的自己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时那般畅快。

说实话,男孩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实在的成功体验。

他居然有些怀念。

在与工作混熟的同时,男孩和女孩也慢慢熟络起来,有许多个夜晚,来店里光顾的客人不多,可以给两人空出一些时间聊天。

此时的男孩不再是最初那般拘谨,他已经适应了与人面对面交谈,而那些偷来的体验成了充当谈资的宝库,供男孩从中挑出最有趣的给女孩讲,逗得女孩止不住地笑。

男孩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模样,于是他挑了更多精彩的一天给女孩讲。

女孩也听得起劲,双眼里映着男孩的身影,闪闪发亮。

“看不出来啊,你以前的经历那么有意思。” 女孩打趣道。“命运之神真是优待你,让你一个人过得可以顶好多人一辈子了。”

刚刚还有很多话讲的男孩突然哑然。

他不敢告诉女孩,这些见识和体验其实并不属于他,全是偷来的。

之后男孩不再多言,两人略有些沉闷地度过了剩下的晚班,在下班后独自往回走的路上,男孩脚步缓慢,心下茫然。

回想过去,他的人生被偷来的一天天填满,就像一本厚厚的相册贴满了漂亮的照片,记录了无数个最特别最精彩的瞬间。

可倘若拿掉这些相片,相册本身,一片空白。

无论偷走多少别人的一天,男孩都偷不来真正的家人,偷不来真正的朋友,也偷不来任何真正的才能或是情感。

在他不必再隔着别人目光去注视女孩的同时,女孩双眸中的倒影,却不是真正的他。

那只是他用偷来的人生碎片拼接起来的假象。

男孩停住脚步,仰望着被乌云笼罩的夜空,发出一记无人听见的叹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切似乎都和先前没什么两样,除了男孩变得愈发寡言,还有就是这天夜里下了班,男孩主动提出陪女孩走一段夜路,因为附近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深夜劫案,不太安全。

冗长而沉默的同行总是令人尴尬,男孩决定还是跟女孩聊天。这回他没有提什么过往经历,而是跟女孩说起了一个小故事。

他说在某个虚幻的世界里,每个人的一生就是踩在没有尽头的河水里,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捞起一堆堆毫无价值的河沙,辛劳又枯燥地筛选晾晒,指望自己能从中淘出很少一点金砂来。

“为了少的可怜的一点金砂,就得忍受整整一生的琐碎无聊。” 男孩向女孩苦笑,“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这样的徒劳,如果是你,会不会选择从河里跑掉?”

最后手中没有河沙,也没有金砂。

就像他一样。

女孩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许久之后,摇头道:“我不会逃跑。”

男孩依然皱着眉头,握起手心向女孩示意:“就为了那一点点金砂吗?它们可能单单一只手就能握住。”

“如果非要在意能握在手心里的金砂分量,当然只有一点点。” 女孩也握住手心,随即松开手指,朝天空方向做了个挥洒的动作,“可要是我把它们洒进夜空,那我就能拥有一大片星星啦。”

说完,女孩轻松地笑了起来。

男孩注视着她被星光照耀的笑颜,复杂的心情不知不觉也跟着释然。

在认识女孩之前的许多年,他是个偷走许多人宝贵一天的小偷,自以为是地俯视着世间,觉得普通人只能活的庸碌平淡,像是徒劳无功的淘金者,被人生琐碎牢牢困住,最终只能淘得微不足道的金砂,很不划算。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每个认真生活的人,最后都能将手里的金砂撒进夜空,拥有一大片璀璨的星星,倒映在记忆的长河里,一闪一闪亮晶晶。

就这样看一辈子,也不会生厌。

之后几年,男孩和女孩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即使是在他们因为因各自的际遇离开了原来的城市,相隔很远难以见面,这份友情也没有中断。

男孩时常给女孩写信,告诉她自己在新落脚的城市又认识了什么有趣的人,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还有他现在所在的话剧剧团又上演了什么新的剧目,自己扮演了什么好玩的角色。

没错,漂泊许久之后,男孩成了一名话剧演员。

他并非科班出身,却能将不同角色扮演得娴熟自然,打动人心。这种惊人的天赋为男孩谋得一份表演的工作,让他能跟着剧团天南地北地巡回演出,体验这个世界的广阔。

男孩在舞台上诠释不同角色,展现他们生命中最精彩的那一部分。

但这和偷走别人的一天,仅仅作为旁观者观看是不同的,他会在这个过程中学到切实的技能,交到投缘的朋友,属于男孩的所有体验都是真切的,踏实的,一点点填满了他曾经空洞的生活。

这其中也有数不清的无趣与繁琐,重复和挫折,随便挑出一两件来,都比他当初在便利店里所做的尝试难上许多倍,男孩没有退缩,他会在繁星满空的深夜里坐在窗台前,提笔给女孩写信:“这段日子不太顺畅,所幸,我还拥有天上的星星。”

女孩也会及时回信,有时还在信纸空白处画上几颗胖嘟嘟的小星星。

她在信中跟男孩开玩笑:“我这里虽然是阴天,但乌云之后躲着的星星也不少呢,来,我抓了几颗最胖的,全都送给你吧。”

一晃又过去许多年,某个春风和煦的下午,不能算很年轻的男孩女孩同时回到了原来的城市,重逢在最初遇见的公园。

女孩并不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男孩自己也快忘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长久的分别没有带来任何隔阂,两人愉快谈论着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就像对着一个上周刚聚过会的老朋友,轻松又自在。

变化当然是有的,女孩褪去了学生气,多了几分身为大学教授的大气笃定,成了资深话剧演员的男孩也变得更加健谈,绘声绘色讲故事的功底更甚过往,随便从这些年里的经历挑出些有趣的来讲,就能把女孩逗得笑起来。

“哈哈,你的生活还是那么有意思啊。” 女孩笑道。“看来你这些年真是找到很多星星呢。”

男孩谦逊地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看向女孩。

他在庆幸,也在感慨。

认真生活的时光总会带来改变,这一次,他的星星不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他从湍急的河流里亲手捞出来的。

女孩眼中的倒影,再也不是谁的碎片拼接起来。

只是他自己,那个完整又特别的男孩。

正当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之时,旁边突然跑来一个小孩,因为跑得太欢快,没注意看路,她一下子撞到女孩身上,摔倒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女孩急忙蹲下身,温言细语地安抚着小朋友,还掏出纸巾,替她擦掉小脸蛋上的泪珠。

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耳侧柔顺的长发上,动作轻柔的手指间,被风撩起的风衣边缘,那么亲切,那么温婉。

男孩突然回想起当年,就是在这里,自己见她的第一面。

是了,许多年前见到她的第一眼,男孩便已沦陷。

时光荏苒,这份爱意从未改变。

男孩忍住了告白的冲动,陷入了持续的犹豫。

这或许就是年龄增长的坏处,有时让人心中冷漠生不出爱,有时又让人爱在心中口难开。和女孩的友情维持越久,男孩便越是要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分寸,免得被女孩察觉端倪。

他有太多的顾虑。

顾虑自己从未向女孩坦白偷走别人一天的超能力,这般隐瞒会令女孩生气;顾虑女孩要是不相信,该会觉得他发了疯,所谓解释是在胡言乱语;顾虑女孩要是相信,肯定会怀疑他曾用这种超能力做过什么丑恶之事(事实上他使用这种能力时都很有底线,尽量避开了不该窥探的事物);顾虑自己早年的人生有着一大片空白,与优秀的女孩并不相配。

而所有顾虑当中最重的一点,是他担心自己向女孩坦诚心意又得不到回应,那两人以后可能就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种顾虑并非死局,他明明有办法解决的。

只要男孩愿意动用自己的超能力,偷走女孩的一天,去体验她心底的感受,就能在女孩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弄清她对自己的感觉。

但他不能,他不敢。

爱令人胆怯,男孩害怕知道答案。

哪怕已在真切的生活里磨砺多年,有了面对种种琐碎磨难的韧性,男孩始终没能攒足勇气,去揭晓女孩究竟是否爱自己的答案。

毕竟,一旦答案揭晓,可能就会连缥缈的梦也做不下去了。

所以眼下的他情愿继续拖延,继续逃避,在许多个寂静的夜晚,对着头顶的星空唉声叹气。

只恨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唯独在这件事上,自己居然毫无长进。

正当男孩纠结不已之时,女孩那边传来来一个坏消息。

她的母亲病逝了。

葬礼之上,男孩看见女孩强撑着精神打理各种琐碎事务,对前来的亲友致谢的坚强模样,心里很是难过。

既为那位慈祥老太太的猝然离世,也为女孩正在承受与至亲分离的痛苦。

他知道女孩和母亲关系向来亲密,他很想为女孩做些什么,至少像其他亲友那般说些安抚的话,可当他站在故作坚强的女孩面前时,男孩突然意识到,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说不出。

那些轻飘飘的话语实在是太过无力,心碎之人的巨大悲伤,旁观者又怎么能真的领悟。

倒是女孩不愿失态,竭力维持着平静的声调:“没关系的,不用安慰我,我会好好怀念她,我也会慢慢熬过去……”

到底还是没忍住,女孩哽咽了,眼泪从脸颊滑落,被她抬起手背死死捂着。

下一秒,男孩紧紧拥抱了她。

事到如今,他终于不再犹豫,下定决心,偷走了她的这一天。

不是为了打探对方是否爱自己,不,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得失,只是全心全意想为她分担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天,体谅她的悲伤和心碎。

他不能让逝者复生,他不能让时间流返,面对生离死别的无奈,男孩像任何一个普通人那样无能为力,做不了什么改变。

但他可以给女孩一个最温暖的拥抱,同时告诉女孩,在你人生最痛苦的时候,有我真正明白你的心情,愿意给你陪伴。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愿你永远不孤单。

那是男孩最后一次使用超能力。

在之后的许多年里,他过得充实又精彩,根本不需要去偷谁的一天来体验。但他还是由衷地感激上天曾将这种超能力赠予自己,否则他就无法在替女孩分担心碎的那一天,察觉到在那股浓浓的悲伤之下,也深埋着女孩的一丝期待。

她或许比他坚强,比他勇敢,面对生活的湍流冲刷,能比他坚持得更久更远。

可同为普通人的她,总会有怯懦退缩的一面。

所以女孩将对男孩的心意埋藏在心底许久,不敢开口向男孩求证: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已经爱上对方许多年?

幸好她不必开口发问了,他们两个谁都不用再问了。

一个默契的拥抱,一次坦诚的对视,一场忠实的陪伴,已经足够回答所有。

很久很久以后,直到男孩变成了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同样成为老奶奶的女孩偶尔还会拿这件事打趣他,说自己亏了,被他偷走了人生里很重要的一天。

然后老奶奶话锋一转,对着老爷爷笑得很开心,说没关系,她不在意。

毕竟,他只是偷走了她的那一天。

而她偷走了他余生的每一天。

END

碎碎念:这是我自己写的小说,谢谢大家喜欢。首发公众号

也欢迎来看看我在

最近我的新书《治愈星球》上市了,里面有很多我创作的有爱小故事,也包括这篇《被偷走的一天》,欢迎购买:

暮山溪
分手七年,再遇前男友,他的身边不仅有了金发美女,手指上的戒指也醒目又刺眼。

我提醒自己他已婚,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

哪知刚到家就被堵在楼下。

「我们结婚吧。」

还没顾得上惊讶,就看到他把戒指褪下戴在了我的无名指。

「替你保管了七年,现在物归原主。」

「我没野心,只想要你。」

——分手七年,我和前男友闪婚了

《旧爱成婚》

(破镜重圆,甜虐,结尾 he 啦,不小白,放心冲!)

  1. 她的前男友
    次日清晨,许鸢照样踩着点抵达了 VE。

“Hello, Jannet.” 亚麻色头发的俊小伙 Cris 热情地同她打招呼,许鸢微微点头示意。

抛去别的不谈,其实她心里有考虑,这次和 VE 的案子,自己的合作伙伴八九不离十就是眼前这位男生了。她可不想在自己合作伙伴的眼里落下什么 “冷漠”、“不近人情” 的评价。

但奇怪的是,整整一个上午 VE 的人只是给她安排了一张工作桌,却没有进一步对他们接下来的事务作统筹安排,而 Cris 更是在同事前来对他耳语了几句后有些摸不着头脑,频频回头看许鸢。

可许鸢是何等人也——自打上学起就已经习惯了自己是众人的焦点,这种目光她还真不曾有半点畏惧。

她淡定地坐在工位上把笔记本打开,认真地再度复习着这个案子的资料。

只是庸庸碌碌忙过了一上午后,中午休息时间站在咖啡厅的她终于还是有点失神,控制不住地就想起了昨晚的事。

——

她在岑贺的房间里看到了他们之间合影,也是唯一一张合影——在模联初遇时的合照。

两人都不是爱拍照的人,许鸢尽管张扬,却从不在感情这方面张扬,因此在一起的一年里真没有在朋友圈发过任何合照。而那一张照片,就是仅存的,两人同框的照片。

在那一刻,许鸢没法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比谁都清楚这张照片的年头,也清楚它的来历,更看懂了它的主人对它的珍视之感。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在有了未婚妻后,还可以明目张胆地缅怀自己的前任?更要命的是,他的这种缅怀,竟然让自己可耻地、不可自已地心动。

愣了片刻,她匆匆转身,掩饰掉自己脸上微变的神色。

“岑贺,岑贺?” 许鸢蹲在沙发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

那人已经换了个姿势,从仰面靠着沙发变成了完全蜷缩在沙发上。听到她的声音,他也只是撇撇嘴,皱着眉头嘟囔了几句。

许鸢没听清,凑近了去听,哪知道岑贺突然抬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她的侧脸上。喝过酒后的脸滚烫的,撞到她后,几乎是一瞬就将她也快要烧着了。

“鸢鸢……”

她听见岑贺在叫她的名字。还是那一年,极为亲密的时候,岑贺才会控制不住失神叫出的亲昵昵称。

热气扑腾到她的脸上,许鸢一下坐直了,心神巨颤。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心想。

于是落荒而逃。

都没来得及管还睡在沙发上的人。

——

过了午休,许鸢也按捺不住了,收拾起资料就往审计部 BOSS 办公室走,去问问这次的合作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旁的 CRIS 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刚走到办公室,就看见透明玻璃里那个熟悉的人影立在办公桌前,他低着头,好像在说什么。

许鸢敲门的手顿了顿,心想还是过会儿再来。

但门里面的人已经看到了她,率先拉开了门,十分熟稔。

“进来说。” 岑贺站在她的侧边轻声用中文对她说。

许鸢微微颔首点头走进去,忽略了鼻间窜上来男人宿醉留下的淡淡酒味。

“Jannet,我刚要找你呢。” 坐在老板椅上的是 VE 审计部门的一把手,他今年已经快要六十岁,看起来却年纪不大,只是有些秃顶。

“这一次和中国星越的合作我们都很重视,原本是打算让 Cris 和你一起跟进这个案子,但是后来转念一想毕竟是个大案子,恰好我们这儿又有个来自中国的能手——” 他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岑贺默然,站了出来,“虽然 Carver 马上要离职了,但他的能力却是我们部门一等一的好,我相信这次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一整个上午 Cris 都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到手的案子被人家从嘴边抢走了啊。

岑贺向前走了一步,朝许鸢伸出手来。

他今天穿的是非常正式的西装,黑色外套搭配白色衬衫和一条斜纹领带,领带下方还别着一个低调的大牌领带夹。与他穿着正式对应的,是细节处的漫不经心:未干黑发上戴着潮意,应是出门之前临时匆忙洗了头没干,还有下巴处微青的胡茬野蛮生长。这就是宿醉的下场。许鸢腹诽。

“Jannet,合作愉快。” 岑贺微笑着说,这次他用的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懂的英文。

“合作愉快。” 许鸢回握住他的左手,勾唇,却敏锐一愣。

出了办公室后,岑贺朝她打了个招呼,便去准备接下来的工作材料,而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许鸢进了办公室的 Cris 早已忍不住凑上前来了。

他有些遗憾:“Jannet,这次我不能跟你合作了。”

二十四五岁的美国男孩坦率又自然,丝毫不掩饰自己话语里的失落。

“以后会有机会的。” 许鸢礼貌答道。

“真的吗?”Cris 眼睛亮了起来,显然是没能彻底理解中国人的客套文化。

老实说工作这么久,面对曲意逢迎的人自有千百种办法对待。国内职场上没人会把话说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凡事留三分是每个初入职场的菜鸟要学会的第一课。所以在面对美国男孩的直球时,许鸢一下子没想好怎么答复。

该拒绝么?还是要顺势应下?又或者他会把自己的答复当真?

许鸢真不明白。

不过有人适时替她解了围:“许鸢,麻烦这边过来一下。” 不远处的岑贺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指着旁边的小会议室对她说道。还是用的身边人都听不懂的中文。

说完了好像才看到她身边的 Cris 反应过来似的:“啊,Cris 我有打扰到你和 Jannet 的谈话么?” 岑贺抱歉地耸了耸肩,权当在场人看不出来他刻意支开两人的行为。

添加评论